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三国隐侯》 作者:北冰鱼 内容简介: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宁容负手而立,白衣胜雪,衣决飘飘,目光悠远而深沉的望着眼前的滚滚长江水,不由的感慨说道。“师傅此言意境深远,一语道破了古今兴衰,大概...也只要师傅这般淡泊明志之人能够吟...... 第一章 初平三年 第一章 初平三年 大汉,初平三年,春。 当下的年代说起来轻飘飘的,几个字软绵无力,可是真正了解它的,却知道这里即将迎来恍如末世般的灾难。 凝望着灰蒙蒙的大地,悲凉的气氛无处可话,漫长的道路,就在脚下,可是这一路走来,仿佛没了生活的希望。 路边刚刚生长出来的嫩草早就被啃食的秃噜着地皮,仿佛蝗虫过境一般,赤地千里,寸草不生,三三两两的人群,摇摇荡荡的没了生机,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表情呆滞。偶尔还有一两个蹲坐在路边,面色青灰,有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安静,纷乱的胡须和头发上长满了枯草,麻木的路人不带一丝感情,仿佛早就习惯了,也许下一刻躺在地下的就是自己。 “唉……出来的真不是时候!该死的刘备!该死的黄巾贼!”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夹杂着对某人的痛恨与怜悯。 “大耳贼!这就是你的仁慈?这就是你的宽恕?他们做错了,可他们只是一群不识字的农民,是被张角那个蠢货害的!黄巾贼~~呵呵……可怜呐!”又是一声义愤填膺的怒吼,身边经过的路人用看白痴的眼光撇了眼少年,黄巾贼……刘大人没有杀我等,已经是仁慈了,他们是谁?他们可是朝廷的反贼,是应该诛九族的大罪! 麻木! 少年已经找不到第二个词语来形容眼前这一幕,看的多了也就释然了,回想几天前自己刚刚见到这群人时,易子相食的场景时时鞭挞着自己的心,那股愤怒恨不得杀光那些罪魁祸首。 可惜,自己办不到,只能拿出仅存的粮食送给这些朝不保夕的人,明知道是杯水车薪,也许明日他们仍然会成为路上冻死鬼,可他……还是不忍心。 该死的!咒骂了声老天,自己的心里这才好受些。 屠夫何进为了诛杀宦官,把持朝政,出昏招把西凉的董卓召来洛阳救驾。却不知董卓就是一头饿狼,出生塞北荒凉苦寒之地的他,这一进了洛阳,满目的车厢宝马,莺歌燕艳瞬间迷失了他的心志。 土豹子一夜暴富,恶向胆边生的狂妄之心赤裸裸的暴露出来,他红着眼珠子换掉皇帝,自己侵占宫帷,夜宿嫔妃,撕掉大汉最后的一丝尊严。 刺杀董卓失败的曹操,陈留起兵,传檄天下,十八路诸侯轰轰烈烈的向洛阳发起猛烈的攻击,董卓迫于兵威迁都长安,一把火烧了两百年的大汉帝都洛阳。 “可叹十八路诸侯各怀鬼胎!若是同心戮力又何愁董贼不灭!那个人应该就是李儒吧?真是好计策,一张华而不实的伪圣旨成为了中原大乱的遮羞布!袁绍占了冀州,公孙赞占了幽州,曹操割据东郡,袁术称霸南阳……” 少年满脸沧桑的望着天空,这场无休止的战争应该停下了!紧紧的攥着拳头,仿佛在心中许下的承诺。 “先生,咱们快走吧~~”三胖粗狂的脸上有些别扭,他不是很喜欢这里,死气沉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走! 转过几条河流,踏上另一条黄土古道,心情慢慢舒展开来。 …… …… 黄土古道之上,温润的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树叶间隙,烘烤的人身上暖烘烘,整个人感觉一阵酥软的舒服,抬头望向远处的天,天空蓝得异乎寻常,冉冉飘舞的白云比绵花更纤柔整洁。 远处,走来一匹马,两个人。 马是一匹年迈的黄骠马,瘦骨嶙峋的马背上是稀疏的马毛,无精打采的喷着鼻息,晃晃悠悠的跟在那人身后。 少年满脸欣喜的伸出手胡乱的抓着春风,风吹过掌心,柔柔的像是孩子的小手,痒痒的感觉让少年舒服的一阵呻吟。 耳边萦绕着各种不知名的鸟儿呼朋引伴的歌喉,风中夹杂着各种花香、青草和树木的清香,泥土特有的香气一阵一阵的充塞着鼻端。 少年玩的不亦乐乎,身旁的黄脸大汉不自然的抽了抽嘴,紧紧腰间的环首大刀,默默的嘀咕着。 “先生又魔怔了。” 少年斜眼撇了过去,嘴唇上翘,带着几分不屑反驳道。 “三胖,你又不会武艺,整日挎着那破刀做什么!” 三胖闻言眉开眼笑,满眼稀罕的摩擦着腰间的刀柄,全然没有被人揭短的羞耻感。 “嘿嘿……这可是俺的宝贝,万一被偷了咋办!先生你不知道,这可是俺十六岁那年,在老家放牛的时候得到的宝刀啊……” 看着又要喋喋不休的三胖,少年头疼的揉揉自己太阳穴。 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事,说他的破刀干什么! 少年急忙摆摆手,打断了三胖的絮叨,“停!停!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这话你已经说了八百遍了,我这耳朵都听得长茧子了,那年,那天,风和日丽,草木丰盛,你出去放牛,碰到一个将军样子的人,那人说你根骨极佳,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将来拯救这大汉王朝命运的重任就落在你身上了,于是乎,你便傻乎乎的用那头牛换了这把刀,后来被你阿娘打的皮开肉绽的,好几天下不来床。” 三胖听的哼哧哼哧的满脸泛红,找不出理由反驳,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屁股,那里真的很疼! 这件事情被他当做自己平生最伟大的杰作了,平时都是沉默寡言憨憨的模样,可只要提起这把刀,三胖就像偷了鸡的黄鼠狼一样,嘿嘿的蹲在一边傻笑。 只是…… 若是阿娘不揍俺,这个故事就更……对!更完美了。 三胖瞅着身旁的先生,暗自嘀咕着。 …… 少年挑动眉头,闪烁着明亮的眼眸。 那把环首刀他自然看过,可是,这些年他并没有看出什么特殊的地方,那……就是一把普通的刀而已。 三胖定然是被那人给骗了! 一头牛换这么个破刀? 少年摇摇头,暗自想着,也就三胖这智商会做吧! 现在可是东汉末年,那个让人热血沸腾的三国已经离自己不远了! 想想,少年就感觉一阵兴奋。 自己竟然能够亲眼见证这个时代的人物,仁者无敌的刘备,王霸天下的曹操,隐忍无双的孙权…… 等等! 现在的东吴大帝应该还只是个小屁孩吧? 唉!算啦,人家现在在江东呢,自己想见也见不到。 少年摇摇头,抛却脑袋中的杂念,看着自己身上的月牙白儒服,满意的点点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穿上这儒雅飘逸的汉服。 只是那高冠博带压的人脑袋生疼,也不知道这里的人怎么想的,非说这样穿戴可以显示威仪! 摸摸自己头上的青巾,少年甜美的笑了起来。 只是,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少年感觉自己好像还少点什么…… 嗯~~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对了! 自己还少把扇子,对于励志要做个谋士的少年才俊,怎么能够少的了扇子这个拉风的神器呢! 少年摸着自己鼻子,脸上一阵坏笑。 看来是该把这件事情提到日程上来了。 人都应该有个小目标的不是吗? 那自己的小目标就要拥有一把扇子! 三胖看到少年的表情,吓得一哆嗦,情不自禁的和他拉开了点距离。 每当先生发坏的时候,总是摸摸他那鼻子,怪不得那块地方那么白呢!应该就是这么被先生摸白了的吧! 三胖狐疑的想着。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三胖的想法,只怕非要吐血不成。 其实,他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或者说他是那个两千年后的人,上一世他只是个普通的贫困山区的孤儿,有幸得到善心人的资助,这才完成了自己的学业,得以有份稳定的糊口工作。 只是,他自己也不知为什么,醉酒一夜后的翌日,他竟然离奇的来到了这个先辈风采依旧的年代,索性他并没有什么牵挂,抱着即来之则安之的态度,慢慢的摸索着这个年代的一切。 根据李何氏的说法,也就是三胖的阿娘,三胖家本来是他家的佃户,三胖的父亲给他家做长工,而他自己本是平原县一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只因家里遭了匪祸,全家老小就只剩他一个人,当时是她趁着夜半无人的时候出去寻找三胖的父亲,发现他还有口气,便把他背了回来。 不曾想,生命力顽强的他,竟然活了过来。 其实,他自己知道,那个宁家公子早就被自己这个假冒伪劣产品代替了。 少年在前世看过太多的前辈事迹,知道穿越者的第一法则就是~~隐藏穿越者的身份! 少年名叫宁容,是个很清秀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那夜留下的病根,他竟然没有继承宁容的记忆,对于现在的宁容来说,这就尴尬了。 东汉啊? 这一切都好陌生的有没有! 索性,宁容前世是个孤儿,是个乐观的人,不知道就学呗! 宁家只剩下他一人,三胖的父亲也受了无妄之灾。 李何氏是个善良的人有着这个时代人特有的纯朴,她并没有怪罪宁容。 埋葬了所有的亲人,宁容低调的生活在三胖子家。 就这样,五年的时间缓缓过去,宁容也慢慢的融入了这个时代,只是有些礼仪,他是真的头疼不已! 第二章 大笑江湖 第二章 大笑江湖 “我手拿流星弯月刀 喊着响亮的口号 前方何人报上名儿 有能耐你别跑 我一生戎马刀上飘 见过英雄弯下小蛮腰 飞檐走壁能飞多高 我坐船练习水上漂 …… …… ……” 空旷的田野上,清脆嘹亮的歌声抑扬顿挫的远远传来。 宁容身躯一阵,明亮的眸子艰难的回头和三胖对视一眼。 满眼的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有人会这首歌? 难道自己碰上同类了? 宁容紧紧的握着长袖袍下的双拳,期待的思量着,自己要不要去寻这人和他打声招呼呢。 见面第一句话,自己是说,嘿!哥们!你也穿越了? 还是说,兄弟,你怎么来的啊? 宁容驻足回身,循着飘渺欢快的歌声,望向远方。 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两个人影映入了他的眼睑。 看到了! 宁容眼神微缩,紧紧的盯着前面的来人。 两人,两匹马,唱歌的人是头前那个身穿青衣长衫的少年郎,看那样子打扮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 宁容心中忐忑的等着来人,三胖得意的嗷的一嗓子喊了起来。 “我骑着小毛驴身后背着弯月刀 降龙十八掌只练会第一招 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咱就跑 武林争斗是是非非恩恩怨怨怨何时了 …… 各路英雄豪杰没事别和我瞎闹 如果你认输,我就回家睡大觉 ……” 宁容被他吓了一跳,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发什么疯,也不怕把狼招来……” 三胖对着远处那两人喊的正带劲呢,冷不防的被宁容给打断了,悄悄的咽了口唾沫,得意洋洋的说道:“先生,你没听出来吗?他们跑调了,对!就是跑调了!俺唱的才是对的!” 宁容嘴角抽搐了一下,撇过头去,决定不理他。 这家伙好的不学,坏的到学到挺快,以前自己就经常这样教训他,说他唱的不在调上,没想到今天他却教训起别人来了。 三胖没有丝毫的自觉,嘿嘿的冲着来人傻笑,原来还有比自己笨得人呢! 不对! 还有一句没喊完呢!先生说过不能半途而废的。 “……俺娘说输赢不要紧开心才重要……” 嗷的又是一嗓子,三胖喊完了,这才乖乖的跟着宁容迎了上去。 宁容掏掏被震得发晕的耳朵,看到来到进前下马的两人,也就懒得和三胖计较了。 …… 宁容打量着眼前之人,不由的眼睛一亮,嗯!不错!的确没自己长的帅!看对方瘦弱的模样,仿佛一阵风都能刮到的样子,再看看自己玉树临风,潇洒的仪态,宁容感觉很满意。 自己这一身月牙白的儒服穿出个儒雅飘逸的风范,而这青衣少年,脸色淡黄,就像……就像一个病鬼。 只是……他的眼睛好亮啊~~ 宁容撇撇嘴,决定不看他的眼珠子,再看看人家这两匹马,碗口大的马蹄子,挺拔的身形,浓密的毛发,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透着一股神气。 唉! 宁容微微的叹了口气,暗自嘀咕着。 同样是穿越,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看人家的马,英俊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种,而且人家还有两头! 回头再看看自己的瘦骨嶙峋,光秃秃的老马,宁容心里一阵不得劲。 宁容在观察对方,青衣少年也没闲着,他也在观察宁容。 明亮的眼眸闪过一丝狐疑,这人真的好奇怪啊! 看模样应该是落魄的贵族子弟了,剑眉星目,棱角分明,一股来自骨子里的淡淡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却又不让人生烦。 可是…… 他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这一会喜,一会忧的,嘴角上扬的不爽,青衣少年自然能够感觉的到。 两人就这样互相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没有说话。 其实,这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大汉朝是个礼仪的国度,自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儒家思想在这片大地上已经蔓延了四百多年。 此时的儒家还是最正宗的儒家,没有经过后代不肖子孙的曲解,八股文的模式定制,思想是开明的,也是严谨的。 礼,是贵族传家的法宝。 可是这二人…… 咳咳! 宁容轻咳两声,打破了沉默,犹豫着问道:“这个……不知公子这首歌出自何处?” 宁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婉转一点,身份不能暴露啊! 青衣少年明亮的眼眸,转动一个圈圈,瞬间明白了宁容所指。 “歌?哦~~你说的是方才那首曲子吧!这是我在冀州游历时听到的!虽然这曲风怪异,却也是朗朗上口,看这田野风光无限,一时涌上口来!” 青衣少年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对着三胖说道:“没想到大叔你也会这首《大笑江湖》的曲子,可惜,嘉却喊不出您这般的豪迈……” 大叔? 三胖一张脸猛地涨红了,死死的盯着青衣少年,鼻子喘息着粗气。 宁容一口血差点喷了出来,若不是顾及三胖的感受,他早就哈哈大笑起来了。 “怎么?难道嘉说错了?” 青衣少年看着宁容一脸古怪的笑容,心里暗自打鼓。 宁容清清嗓子,摇摇头道:“他唤作三胖,是我的同伴,今年……今年二十有一了,只是长的着急了些……” 啊? 二十有一?那岂不是和自己同龄? 青衣少年一脸的尴尬,瞅着五大三粗,面容粗糙的三胖,这……这哪里是长的着急了些!这根本就是太着急了才对! 青衣少年尴尬抬手:“呵呵……失礼!失礼了!” 宁容:“无妨,无妨!” 见气氛有些尴尬,青衣少年婉转的转移话题问道,“不知公子来自何方,去往何处?” 宁容心中一动,深深的看了眼少年,怎么?看出自己的端倪来了! 这句话,自己听得好熟悉啊! 不行,宁容决定再试他一试。 宁容满脸凝重,偷偷的注意着他的表情:“贫僧来自东土大唐,前往西天拜佛求经去的……” “啊?”青衣少年不解的眨眨眼。 宁容看对方不理解,一颗心放下了一半,试探道:“那……从来处而来,往去处而去呢?” 青衣少年仍然摇摇头:“嘉不解公子之意!” 第三章 鬼才郭嘉 第三章 鬼才郭嘉 青衣少年皱着眉头,上下扫视着宁容,眉头中闪过一丝不悦。 这人好生的无礼,别人都说自己放荡不羁,不尊礼法,现在看来,这人却是更加的怪诞。 他这是在耍趣自己吗? 清风微凉,听得人安下心来。 呼~~ 一口浊气呼出,天地静了下来。 宁容确定这人并不是自己的同伴,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有点失落,又有点庆幸,他自己也不知自己期待的到底是什么。 宁容挥挥手,飘逸的长衫翩翩起舞,双手行了一礼,展颜一笑道:“在下平原宁容,宁致远!” 青衣少年心中多少有些不爽,暗自摇头,既然人家礼数周到的自报家门,那他也不能藏着掖着。 “颖川郭嘉,郭奉孝!” “哦~~原来是奉孝……什么!你就是鬼才郭嘉!” 宁容尚未反应过来,整个人愣住,目瞪口呆的打量着对面这个面色消瘦,眼眸明亮,一副病怏怏模样的人,这人就是郭奉孝! 三国有名的谋士! 前世自己不知道有多么崇拜这个奇计百出,谋定天下的人。 根据自己为数不多的知识,这家伙可是曹操的主要谋士,官拜军师祭酒,在曹操南征北战,统一北方的战争中,他智慧的火花,即是千年后的人,也是如雷贯耳。 甚至很多人都说,恨不能看到郭嘉和诸葛斗智,若是郭嘉不早死,那这天下可能已经变了个样了。 不错! 不错! 宁容心头狂喜,这可是个潜力股,据说曹操最信任的家伙就是他了,若是自己能够抱上他的大腿?嘿嘿!那泼天的富贵可就唾手可得了。 宁容炙热的盯着郭嘉,仿佛看到了一个馅饼砸到了自己头上。 身逢乱世,宁容并没有多大的建功立业,一匡九州的伟大抱负,他只愿抱个大腿,舒舒服服的活着。 郭嘉跳的后退几步,避开了宁容的目光,那火热的模样看的他一阵胆寒。 东汉末年,世家贵族大好男风,甚至传为美谈。 这家伙不会有这爱好吧? 郭嘉狐疑的防备着宁容,“宁先生谬赞了,鬼才嘉不敢当,若公子说的是颖川之人,那就是嘉了。” 宁容满脸热情的挥挥手,不满意的说道:“咦~~奉孝太客气了,先生,先生的叫,把大家的感情都叫生份了,我唤你奉孝,你唤我致远即可!” 伤感情? 郭嘉撇撇嘴,咱俩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吧,这哪有感情可以伤呢? 宁容知道古人交朋友特别热情,于是努力的让自己洋溢着温暖的笑脸,好给郭嘉一个好的印象。 他却不知道,郭嘉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他是个玻璃了,看到他如此自来熟的表情,越发肯定了他的身份。 宁容犹自不知的和郭嘉亲近着,郭嘉不动声色的悄悄躲避着。 不过,宁容可是有着穿越者特有的金手指呢!对付一个年轻的郭奉孝,他还是有信心的。 “奉孝,你可是来自冀州?”宁容老神神在在的问道,语气却是异常的肯定,那模样仿佛再说,你不用骗我,我都知道。 没看到郭嘉身边那书童目瞪口呆,一脸不敢相信,流口水的模样吗! 看来,自己猜对了! 宁容暗自想到,这个时间郭嘉也应该出来寻找明主了。 郭嘉并没有多少惊讶,“先生与嘉同谋乎?” “然也!”宁容面不改色的坦然道,心中却是不由的暗自嘀咕,果然是有名的谋士,这智商是硬伤啊! “天下大势已定,潜龙在渊,猛虎啸林,此正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事开太平之际,容怎敢视若无睹! 正所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太公有才,纣王不用,自有文王用,容所眷者乃是这天下之人!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今大汉将倾,群雄并起,战国纷乱又有重开之势,只是可怜了天下百姓。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唉~~ 宁容双手负后,满脸伤感,双眼迷离着仰望着遥远的天际,一副悲天悯人的高人姿态。 那里…… 仿佛金戈铁马,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郭嘉双眼锃亮的盯着宁容,内心一阵激动! “好!” “好一个,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事开太平!” “好一个,纣王不用,文王用!” “好一个,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郭嘉抚掌赞叹道:“致远有如此胸怀,却让嘉惭愧之至,今日听致远一番话,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嘉受益匪浅啊!” 好? 是好!可这也不是我说的,自己只是借用前辈的话罢了! 不对! 是后辈!自己生活在汉朝呢! 后辈们,你们就高兴吧!庆幸吧!你们的思想竟然能够穿越千年来到这大汉落地生根! 你们不用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宁容大言不惭的心里一阵暗爽,自己这算不算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呢? 嘿嘿…… 心中所想,宁容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一丝谦逊的笑容,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那般胸怀。 郭嘉忍不住试探问道:“听致远所言,欲投奔长安不成?” 宁容翻翻白眼反驳道:“奉孝何故欺我,这大汉江山早已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与其浪费时间救活这可古老的树,倒不如重新栽种一棵!” 郭嘉听到宁容之言,眉开眼笑的看着他,是越看越顺眼。 他的心里无比的舒服,这些话也正是他所想的,可是,他却不能说出了,大汉王朝虽然腐朽不堪,可是这天下忠于汉朝正统的人比比皆是,就连他的好友荀彧也一直坚信拯救大汉王朝。 为了这大汉王朝,他们不知的辩论了多少次,郭嘉也知道了他们的底线,一直把这些话放在心底不敢明说,只是他的放荡不羁的行为,就是一种无声的抵抗。 没想到,今日自己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本打算继续归隐山林呢,却不想在此地碰到了宁容。 一番话,听得他是连连点头,只感觉宁容都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 第四章 宁容以致远 第四章 宁容以致远 三匹马,三个人,缓缓而行。 郭嘉和宁容越谈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势。 “宦官干政,外戚掌权,帝势衰弱,惑乱朝纲,若是能有太公一般的人物,整肃朝纲,扶持幼帝,这天下许是还有救吧!”郭嘉感叹的说了一句。 宁容不赞同的撇撇嘴,却是没有说话。 郭嘉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虽然交流不多,可是他往往能够听到些新奇的语言,让他耳目一新。 现在见他一副不屑的表情,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这个新认识的好友又有不同的见解了。 “致远,难道你不认为这是大汉衰败的原因?” 宁容摇摇头,这种事情,千年之后的人早就讨论了无数遍了,他也的确没有兴趣再复述一遍,不过,郭嘉可是自己的潜力股,自己不能让他太寒心了。 宁容叹息一口气,“奉孝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可是,这大汉灭亡不能全部归罪在桓灵二帝的身上,说起来这光武帝刘秀早就为后世子孙埋下了祸根!”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各久必分,奉孝有没有考虑过这其中原因?”宁容反问道。 “这个……分久必合,各久必分……果然有道理!”郭嘉沉浸在他的话中,不断点头。 西周灭亡,遂有春秋战国,在到秦一统天下,却不想二世而亡,汉高祖腾龙而起建立大汉王朝,再到后来,王莽乱政,赤眉绿林并行,最终光武帝成为中兴之主,如今这天下眼看就要陷入战乱,这还真应了这八个字! 分久必合!各久必分! “只是这原因?” 郭嘉摇摇头,他能够举出许多原因,可是他知道,这些并不是宁容想要的。 “愿闻其详!” 宁容轻轻胖子,“咳咳!咱们反着说吧,大汉为什么走到如今这地步?最直接的原因!” 郭嘉沉思道,“黄巾之乱!” 宁容点点头,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黄巾之乱,声势浩大,朝廷震动,一方起义,八方支援,这天下八州纷纷响应,除去极个别心怀不轨之人,大部分解释农民!” 看郭嘉同意自己所言,宁容继续讲道:“百姓最是良善,但凡他们有一丝活路,谁愿意做这杀头的买卖?难道他们不明白,就算换了朝廷,他们还是要回家种地吗?” “不错!那……嘉明白了,你是说百姓没有了活路!”郭嘉心思一动,瞬间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土地兼并乃是这动乱原因之一!世家大族,横征暴敛,鱼肉乡里,强买强卖,多少人家走投无路上吊自杀,又多少人卖儿卖女家破人亡,豪强视百姓如浮萍,百姓视豪强如仇寇,这才是正真的官逼民反!” 宁容满脸鄙夷的神色,让郭嘉明白了,自己这位好友只怕对世家大族没有什么好感。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鬼!想想吧!若不是这些世家大族推波助澜,这天下怎么会如此破烂不堪!若不是世家大族贪得无厌,这天下又怎会尸横遍野!” 郭嘉沉默了下来,不可否认他说的都是对的,可是,这根本就是个死结,世家大族掌握知识,没有他们这天下不会重建,而且一旦重新建立天下,总会有新的贵族凌驾百姓之上,也许百年之后,又是一场灾难。 这个…… 郭嘉突然迷茫了,那自己所学又为了什么? 难道只为了完成这个百年的太平天下! 不对! 他说过,为万世开太平!那他定然有良策了? 郭嘉眼眸瞬间亮了起来,请教道:“致远有何教我?” 教你? 自然可以! 宁容叹息一声,想要结束这个怪圈,太祖他老人家早就说过了,可是在东汉,这个文字把持在世家手中,天下皆是文盲的时代,谈那些为时尚早啊! 摇摇头,“不瞒奉孝所言,这天下九州动荡不安,改变山河轻而易举,正所谓打天下易,守江山难!更何况是一守数百年,这就需要与时俱进的制度! 就像周天子分封天下,以为屏障,故做江山八百年而变,秦始皇收天下以为郡县,二世而亡,汉高祖郡国制安定天下,汉武帝推恩令中央集权,制度没有一成不变的,只有适应的才是最好的!” 郭嘉一边看着宁容平淡的眼眸,另一边心里却是掀起了惊天骇浪! 自己到底认识了什么样的怪才! 所有人正在抱着幻想拯救大汉王朝的时候,自己等人已经在盘算着重开九州了,本以为自己的谋略已经走在了天下之最! 却不想,这个宁容,宁致远却在考虑着如何奠定万年江山的根基! 听起来好像是痴人说梦,可是郭嘉有种感觉,他并不是信口开河之人! 郭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下自己的心情,“致远,你的意思是,若想天下长治久安,必须解决两个问题,土地兼并和官僚制度!” “不是!”宁容断然摇摇头。 郭嘉疑惑的看着他,这不是你自己所言吗? “第三个,君主思想!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覆舟,亦能载舟!再好的江山碰到昏庸之才,也会分崩离析!” 宁容说到这,想起了那个遗臭千年的隋炀帝杨广,那可以说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范了,若不是他胡作非为,大隋怎么会百年而亡! “你这是儒家思想?不对!儒家忠君爱国,你可算不上;你是墨家思想?也不对!墨家兼爱非攻,你这满口杀伐,也算不上……那你这是……”郭嘉迷惑的嘀咕着。 宁容亲切的拍拍郭嘉的肩膀,“什么思想,我已经也不知道,若要起个名字,那就唤作,宁容思想吧!” “宁容思想?呵呵……” 没人知道,后世扑朔迷离的宁容思想就这样被两个人三言两语确定了下来。 “宁让人,勿使人让我;宁容人,勿使人容我;宁吃人亏,勿使人吃我亏;宁受人气,勿使人受我气。” 这句话也成为宁容一派最大的争议,有人说这是谦谦君子的典范,也有人说这是刚强内敛的要求。 第五章 煮酒论明主 第五章 煮酒论明主 日薄西山,红光烧天。 赶了一天的路,宁容又渴又累,看着前面一个镇甸,很是愉悦的转身对着郭嘉说道:“奉孝你看,那里有个镇甸,咱们去那里休息一夜如何?” 郭嘉晃荡着早已空空如也的酒葫芦,“如此甚好!嘉也正好打些酒水!” 宁容点点头,催促着马儿奔向前面的镇子。 …… “酒保,过来,把本公子的宝马照顾好了,上好的鲜草加上了豆料,再弄些煮温的稠酒让他解解乏,晚上睡觉也要单独找个房间,草地要弄干,不能受潮,这匹宝马可是很讲究的!” 宁容对着客栈的酒保不厌其烦的吩咐着,要注意那些细节,草料要进行挑拣,干瘪的不行…… 郭嘉面带微笑的看着宁容,只是感觉他很是有趣。 “少爷,这宁先生把马当朋友照顾呢!”墨书悄悄的对着郭嘉嘀咕道。 墨书是郭嘉的书童,郭嘉转头低声呵斥着,莫要无礼,致远可是有大才之人,有怪才之人脾气秉性总是有些古怪的。 酒保一张笑脸被他说的满是尴尬,站在那里走也不是,进也不是,扭头看向那年迈瘦弱的黄骠马,怎么看都不像是宝马! 讲究! 真是讲究!这马爷爷吃的比自己都讲究! 可是…… 酒保颇为为难的看着宁容,“客官……你看这个……小店没有单独马厩……” 宁容摇摇头,对着三胖子摆摆手,做了个拿钱的姿势,这一路上三胖早就习惯了,虽然他觉得先生这样花钱有些多,可是豆芽是看着他们长大的,他也不想豆芽受委屈。 宁容把五百文钱递给酒保,“这是给你的,记住,这马是宝马!对不?”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酒保满脸堆笑的点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这匹黄骠马一看就不是凡间之物,看着通身的气派,贵气!” “如此甚好!”宁容满意的转头抚摸着黄骠马的头颅,满脸柔情的说道,“豆芽,酒保也说你是匹宝马,你可要好好睡觉,努力的长劲,听说那吕布有匹赤兔马,很是不凡,下次见了,你和它比比,咱要让他知道,谁才是马中之王!” 豆芽不用解释也能听懂宁容的话,宁容说一句,豆芽打着呼噜应付一句,还时不时的拿头在他手上蹭蹭,回应着,自己不用长劲也能打败赤兔马。 宁容赞同的看着豆芽,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先生,俺还是留下来照顾豆芽吧!这人生地不熟的,俺怕他害怕!”三胖牵着马缰绳提议道。 嗯~~ “如此也好!酒保,你多置办一桌酒菜,给他!”宁容转而对着酒保吩咐道。 郭嘉眼眸在两人身上转了一下,看这样子,他们是把这匹老马当做家人了呢! “墨书,我与宁先生还有话要谈,你和三胖一块耍去吧!” 宁容眼睛一亮,友善的看着郭嘉,有墨书和三胖做伴,就更好了。 “走!嘉都闻到酒味了!” 郭嘉当先走了进去,宁容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 今夜,是个重要日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都是满脸红彤彤的,毫无形象的坐在席子上。 跪坐,就是双腿弯曲,脚面朝后,屁股坐在自己的脚踝上。 宁容对跪坐是深恶痛绝,累!太累了! 还是这样舒服,盘膝而坐,喝个酒也是舒坦的。 “哈哈……致远你这副模样若是被文若看到,必然会说道一番!文若每次都说嘉毫无形象,难为重臣的仪态,今日见到你,算是找到知己了……” 郭嘉抱着酒葫芦,抿一口酒,哈哈大笑的说了起来。 放浪形骸,文人骚客,今日宁容算是见识到了。 “哦?文若?可是有王佐之才的荀彧,听说他去投靠曹孟德了,不知奉孝你看好哪位明主啊?”宁容喝了点酒,说话也放开了许多。 “知道嘉去见何人了吗?袁绍!”郭嘉眼眸闪过一丝亮光,“致远可觉得他是明主乎?” “袁绍?嗤~~优柔寡断,好谋少断,刚愎自用,当不得明主!”宁容嗤笑着讽刺道,不屑一顾的模样让郭嘉大是感叹。 郭嘉拿着筷子敲击着桌子,朗声说道:“致远之言正合嘉意,嘉去河北投靠袁绍,便对他的谋臣郭图,辛平说过这段话,当时嘉就告诫他们,明智的人能审慎周到地衡量他的主人,所以凡有举措都很周全,从而可以立功扬名。 袁公只想要仿效周公的礼贤下士,却不很知道使用人才的道理。思虑多端而缺乏要领,喜欢谋划而没有决断,想和他共同拯救国家危难,建称王称霸的大业,实在很难啊!可惜,他们全然不听,嘉只好独自离开了!” 宁容心中一动,这段历史他到是有些映像,好像接下来是去投靠了曹操吧! 想到这,宁容无声的笑了起来。 自己本就打算南下去寻曹操,如今碰到了郭嘉,那结伴而行岂不快哉!况且,自己声名不显,这郭嘉和荀彧等人交好,自己与他同去,也能快速融入曹营,多拿点工资不是吗! “不知致远觉得这天下谁才是明主呢?”郭嘉神色郑重的问道。 他却是有自己的打算,这宁容乃是一怪才,仅仅这一日的时间,就表现出如此才华,若是谁能得到他的辅佐,必然扶摇而上,日后说不好还要各为其主呢,他这是早做谋划。 天真的宁容还以为郭嘉是在考教自己呢! 脑海中努力的回忆着前世的记忆,在根据现在的事情,斟酌着自己的语言。 “如今天下动荡,董卓把持朝政,惑乱朝纲,奉皇帝而令天下,一道圣旨,天下诸侯四分五裂,益州的刘焉,荆州的刘表,西凉的马腾,南阳的袁术,冀州的袁绍,幽州的公孙赞,辽东的公孙度,兖州刘岱等人,皆是一时之选,只可惜,这些人就不没有认清形式,空有一副野心,却没有与之匹配的才能,只是些苦冢骸骨罢了!” 宁容知道以后的天下大势,这些人里面好像没一个能活到最后的,因此说的也是底气十足。 第六章 出山佐曹操 第六章 出山佐曹操 智者,观一叶而知秋。 智为五常,即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 无疑,郭嘉就是一个智者,“这么说,致远属意的明主就是曹孟德了?” “不错!”宁容坦然的点头回道,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曹孟德少有贤名,他治五色大棒,棒杀权贵,毫不畏惧世家门阀,是个胸有抱负之人; 他出身比较特殊,唯才是举,重用寒门子弟,是个极度务实之人; 他是个心无挂碍之人,心无挂碍才能走的远。 若论名声,曹孟德孤身涉险,刺杀董卓,是为勇! 发布诏书,十八镇诸侯攻打董卓,是为智! 统领大军,剿灭黄巾,解救东郡,是为能! 所以,容窃以为曹孟德是当代明主!” 郭嘉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宁容的话。 宁容并不知道,这些话在他说之前,郭嘉已经听到过了,作为好友荀彧,在投靠曹操之前,就曾写过书信,邀请他共同辅佐曹操。 只是…… 他还想看看天下英雄,不曾想今日碰到的宁容也是这般推崇曹操。 难道……曹孟德真是我的明主? 郭嘉默默沉思,反问道:“致远可是见过曹公?” “没有!”宁容呼出一口酒气,眼明心亮的瞅着郭嘉,他岂会不明白郭嘉的意思,竟然没见过,何以如此推崇? “岂不闻知人知面不知心!奉孝,反之亦然!” 郭嘉眼眸一亮,深深的看着醉醺醺的宁容,真不知道他的脑袋是怎么长的,这话说的透彻! 知人知面不知心? 又是一佳句! 你是说,了解一个人,最主要得就是心?对吗! 郭嘉叹口气,什么样的人又能够不相见而相知呢? 没有! 可惜,他不知道宁容来自另外一个时代! “致远有所不知,嘉此次出山,本想投奔袁绍,奈何他志大才疏,非为明主,心灰意冷之下,嘉打算回归山野,静观天下,可是……” 郭嘉一壶浊酒下肚,一丝的伤感浮现脸上。 宁容揉揉太阳穴,一阵酒劲上头,只感觉晕晕乎乎的,手脚不听使唤了。 归隐山野? 这节奏不对吧?郭嘉不是跟了曹操的吗? 满眼小星星的宁容,脸蛋红扑扑的泛着酒气,脑海中停留在最后的疑惑,两腿一蹬睡了过去。 其实,宁容并不知道,历史上的郭嘉是在六年之后,戏志才去世后,曹操渴望有人接替军师的位置,由荀彧推荐,郭嘉这才出山辅佐曹操的! “致远……致远……你这名字是要走的更远一些吗?” 桌案上摆着六七个酒葫芦,郭嘉颤颤巍巍的呼唤着宁容。 古代人的名字都是极有韵味和深意的,例如郭嘉,嘉字代表聪慧,才情,奉孝二字,说的是他是至孝之人。再比如,曹操,曹孟德,刘备,刘玄德,这里面皆有一个德字,说的就是道德,品德。 古人名字用到最多的字,就是儒家五常,仁义礼智信,以及忠孝勇恭廉,又或者带有期盼意义,例如赵云,赵子龙,关羽,关云长! 所以郭嘉才有此一问。 迷迷糊糊的宁容听不真切,嘟嘟囔囔的说道:“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这是……是……真谛……呼呼~~” ……… ……… 翌日,日上三竿。 宁容躺在床榻之上,慵懒的翻了个身,揉揉自己朦胧的睡眼,望着前面一片狼藉,头疼的皱皱眉头。 “唉!喝酒乱性啊~~” 宁容掀开床被,口干舌燥的爬了起来,混混沌沌的来到案桌旁,端起瓦罐就要喝水。 “嗯……没水?” 宁容舔舔舌头,无奈的放下瓦罐,向外走了出去。 猛地打开房门,刺眼的光芒让人一时间睁不开眼。 “先生,你起来了!”三胖紧紧的挎着他的宝刀,不疾不徐的出现在房门口。 “嗯!昨夜你把我安置的?奉孝呢?他起了没有?”宁容整理了下服侍,随口问道。 “你说的是郭先生吧?他已经起来了,在前面要了些吃的,是他让俺来唤你的!” 哦? 这个郭奉孝,看来酒量不错吗? 宁容挑挑眉头,“走!吃饭去!” …… 汉朝人每日两顿饭,半晌一次,下午太阳落山前一次,不是他们不想吃,而且太穷了,晚上又没有业余活动,只得早早睡觉,多少年就传下来的习俗。 宁容来到这五六年的时间,却是不能适应这习惯,没办法,太早了睡不着,晚上不吃饭肚子会饿。 三胖在他的带领下,也学会了一日三餐,这几年他们都会找点野味打打牙祭。 郭嘉准备的饭菜很是简单,麦饭,胡饼,盐菜! 宁容一开始还以为粥就是水稻煮的呢,后来才知道穷人家是吃不起大米的,他们主要吃麦和粟煮的饭,若是富裕点的,可以加些蔬菜或者肉末煮成一锅粥。 “奉孝昨夜睡得可好?”宁容搅拌着碗中的麦粥,忍不住眼前一亮,他竟然发现了肉末,拿起胡饼咬了一口,果然里面是夹了肉的。 喝着热乎乎的粥,他心里暖暖的,郭嘉真是用心了。 郭嘉眨眨眼:“……” 宁容不解摇摇头:“奉孝怎么了?哑巴了?” 郭嘉没好气的翻翻白眼:“食不言,寝不语!” “呃?”宁容挠挠头,自己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他一直住在三胖家,整日里三人吃饭有说有笑的习惯了,却忘记了这上层人的讲究还真是多。 “没意思,这都是谁的规定,大家热热闹闹,有说有笑的吃饭才开心吗!”宁容对此表示极大的抗议。 郭嘉仍是不语:“……” 宁容夹起一块盐菜,嘎嘣嘎嘣的咀嚼了起来,嗯~原来是用胡萝卜腌制的盐菜。 “奉孝,我很高兴,你能够和我一起前往东郡!”宁容满脸真诚的感慨道。 郭嘉愣了一下,反问道:“嘉何时答应投靠曹公?” “啊?奉孝忘记了?昨夜你说与容同去,探探那曹孟德如何?若是能辅,则辅之,不能辅,则弃之,容与你同归山野,静观天下!”宁容一脸认真的笃定道。 第七章 郭嘉的误解 第七章 郭嘉的误解 这个? 郭嘉看着宁容的表情不像是说假话,而且这言语也的确是像自己的口吻,难道?自己真的答应了? 郭嘉头疼的敲敲自己脑袋,叹了口气,“这真是喝酒误事,罢了!既如此,嘉就与致远同去,算算日子,也许久未和文若见面了!” “嗯!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宁容甜美一笑,霎时间风云大作,对着桌上的食物开始了猛烈的攻击。 哈哈…… 这郭嘉果然是实诚君子,这么容易就被自己赚到手了! 曹操啊曹操!你可是要感谢我的!我可是给你送了一个大才! 宁容为什么这么积极的想和郭嘉一同前往,无外乎他的心中有些担心。 曹操多疑! 这四个字就像是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的心里。 他投靠曹操,并非因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而是,东汉末年是个乱世,最后活着的只有曹操,刘备和孙权。 现在孙权还小,江东又是世家把持朝政,他去了也不得安稳;刘备到是仁义之君,可是他一生漂泊不定,自己可不愿随他整日东奔西走,况且这乱世需要的是王霸之道!只有王霸天下,才能尽快结束这乱局,无疑曹孟德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 前世许多人说他多疑,这个让宁容有些担心,他真怕哪天被误会了,来个头点天灯! 不过,他手下的文臣武将却也没听说过谁是被多疑害死的,除非是杨修那样的笨蛋! 拉上郭嘉无疑多了一层保障,宁容可是知道,郭嘉在曹营混的可是风生水起,自己有这层关系,想来安稳过日子是错不了的! …… 风轻云淡,时令尚好。 宁容和郭嘉结伴同行,直奔东郡而去。 一路之上,郭嘉对于宁容嘴里时不时的蹦出几个新鲜词语从最初的震惊,再到耳目一新,直到最后却是已经麻木了。 “嘉观致远言谈举止,多为高宏阔论,审视大势,可是度过《春秋》?”郭嘉洒脱的抬手请教道。 春秋? 这名字听起来好熟悉啊? 宁容追忆着《春秋》,双眼忍不住迷了起来,这是怎么样的一本书呢? 对了! 宁容眼眸一亮,扭头看向郭嘉有了几分笑意。 关羽!关圣人手不释卷,读的就是春秋大义! 郭嘉见他这副神采,暗自点头,看来他的确读过春秋,如此看来他必然是贵族子弟了! 无怪乎郭嘉会如此想,东汉时期读书是贵族世家的特权,普通人连书籍长成什么样,许是都不知道,许多世家的底蕴就是藏书,谁藏的书多,谁家就是诗礼之家,谁家的名望就更盛,谁家的后代就有肉吃! 书!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不曾读过!”宁容诚实的摇摇头,自己还不知道《春秋》长啥模样呢! 咳! 郭嘉一口酒水喷出,差点没被他这句话给呛死。 脸色潮红,幽怨的撇向宁容,没读过你眼睛睁那么大做什么?很光荣啊? 郭嘉撇撇嘴:“《六韬》可曾读过?” 咳咳! 看着郭嘉笃定的眼神,宁容声音小了许多:“不曾读过!” 唉! 郭嘉狐疑的叹口气,瞅着他的脑袋,有股想要冲上去敲开它的冲动,你这本书没看过,那本书也不知道,那你脑袋里的东西哪来的! 看着快要抓狂的郭嘉,宁容莫名其妙的悄悄挪动下脚步,和他错开了位置,暗自思索着。 “这家伙不会有什么古怪的病吧~~” “《孙子兵法》应该读过吧?”郭嘉无奈的耸耸肩膀说道。 “奉孝,你……你怎么也学会耸肩膀了?”若不是知道这家伙是大名鼎鼎的郭奉孝,自己都以为看到同类了呢! “无他!这动作很合适嘉,洒脱!”郭嘉理直气壮的扬扬眉毛, 宁容故作感慨,给自己脸上贴金道:“这大概就是近朱者赤吧!” 看着左顾而言他的宁容,郭嘉不怀好意的怀疑道:“致远不会也未曾读过《孙子兵法》吧?” “怎么可能!” 宁容义正言辞的断然反驳道。 “《孙子兵法》乃是兵学圣典,中华大地第一部绝世好书,其内容之博大精深,思想之精邃富赡,逻辑之缜密严谨,纵观神州上下五千年而无出其右,说句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也是应有之意!” 这段话宁容说的是大义凛然,满脸的崇拜,回想那个时代,《孙子兵法》征服了整个世界,其中的大智慧,大谋略,更是被用在各个领域。 郭嘉狐疑的神色慢慢隐藏了起来,看着状若疯癫的宁容,情不自禁的点点头,原来他是兵家的传人! 怪不得言语之间,隐藏着无限的杀机,想想他说过的每句话,只要按照他的想法去做,必然是趟过无边血骨尸山。 兵家,只论成败! 宁容犹自不知的侃侃而谈,他知道郭嘉是个聪明人,自己脑袋中的东西,就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若是说不出来历,只怕终究会引起他的疑惑。 撒一个慌,就要用无数的谎言来圆。 偷偷看了眼郭嘉沉思的神色,宁容心中有了计较,罢了!既如此,那就把事情一并解决好了。 怕郭嘉不相信自己所言,他又把自己仅知道的一段《孙子兵法》背诵了出来。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 ………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宁容一口气把《孙子兵法》的开篇背了出来,看着沉默的郭嘉一阵头疼,不会吧!都这样了,还不相信自己,可是后面的……自己也的确不会背啊。 就这第一段,还是当年故意背诵来在女朋友面色得瑟用的,每次背诵这段话,自己就仿佛感觉到孙武萧瑟的站在坟墓上,幽怨的看着自己。 堂堂兵家圣典,竟然被你拿来泡妞?孙武只怕掐死他的心都有。 第八章 乱我华夏者,杀无赦! 第八章 乱我华夏者,杀无赦! 郭嘉看着神色自如,如数家珍的宁容,细细思索着初始篇的内容,只感觉字字珠玑,妙不可言! 眼睛慕然亮了起来,心里却是信了几分。能够把《孙子兵法》说的如此准确的,只怕也就是兵家传人了。 他自然也是读过《孙子兵法》的,可是世间流传的都是些散篇,而其总纲却是秘而不宣,不曾想今日却是从这新识的好友这里,听到初始篇的内容。 总纲,提纲挈领! 郭嘉只感觉以前生涩不懂的地方,现在恍然大悟,对于兵法的理解更加通透了。 这就像是个糖葫芦,以前郭嘉手里攥着几颗山楂,却是吃的满手是糖,黏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如今宁容这无意间的初始篇,就好像是糖葫芦的木棍,它能够把所有的山楂串成一串,这样郭嘉拿在手里,看的明白,吃的舒服。 “后面呢?”郭嘉情不自禁的问道。 宁容一愣,无奈的双手一摊:“后面?没了!” 没了? 郭嘉嘴角上扬,看着身旁白皙的脸蛋,却是不信,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兵家经典秘而不宣,自己又不是兵家弟子!他不说也是情理之中的,能够听到初始篇已经是荣幸之至了! 切莫贪心呐! 郭嘉暗暗告诫自己。 宁容却是会错了意,以为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确,一部兵书而已,自己说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岂是一部兵书可以解释的通的! 不过…… 眼中闪过一丝坏笑,宁容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话。 一法通,万法皆通! 后人能够把兵书用到商场之上,自己为何不能用到其他领域。 咳咳! 努力装出一副高人的姿态,淡淡的微笑,恰到好处的嘴角上扬,脸上讳莫如深的自信光彩照人。 “奉孝可曾听过,万千大道,殊途同归?” 郭嘉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未听说。 宁容撇了眼郭嘉,暗自思量着。 嗯,这就对了!~~你若是听过,我还怎么忽悠你? “有前辈曾经告诫过容,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学兵法不是按部就班的排兵布阵,而是要明悟其中的思想,例如什么是因地制宜?这并不是说根据什么地形,埋藏什么兵种,布什么军阵,这些都太狭隘了,可叹后人无法理解孙子的大智慧!” “《孙子兵法》全篇谋略,难道只能用在战场?错!大错特错!兵法用与战场,自然没错!可是……商场不能是战场?朝堂不能是战场?东郡不能是战场?人与人之间不能是战场?” 郭嘉本就是大智慧之人,只是眼界局限于这个时代罢了,如今听着宁容这来自后世的辩证思想,整个人亢奋了起来,脸上出现一阵异样的潮红,明亮的眼眸亮的渗人! 战场? 不错!不错!处处皆是战场,那兵法自然是随处可用。 打仗!经商!做工!治天下! 兵法皆可用! 宁容打破一扇窗,郭嘉推开一扇门,从来没有像此刻,他感觉自己的天地无限的宽广! 宁容看着异彩连连的郭嘉,忍不住暗自笑了,这种表情他见得多了,聪敏人的通病都是这样,和他们说话必须云里雾里的打击一大片,他们自己就会组织有用的信息,进行出最合理的脑补。 这样也好,自己的学问也算有了出处! 宁容暗自想着。 另一边的郭嘉却是满面红光,看着宁容越发的热切了起来。 容这是把我当做知己对待啊! “嘉谢致远教诲之恩!”郭嘉郑重其事的行礼道。 宁容被他这突然的行礼吓了一跳,赶忙避到一侧,开什么玩笑,你可是鬼才郭奉孝!自己的大腿! “奉孝何至于此!这也是前辈所讲,容也是在这条路上慢慢摸索之人,日后还望奉孝不吝赐教啊!”宁容很是谦虚的模样让人顿生好感。 有才而不骄! 有恩而不挟! 此乃君子也! 郭嘉不动声色的问道:“前辈?可是致远师门中人?” “啊?”宁容一副不愿提及的模样,“算是吧!” “那……致远可是兵家传人?”郭嘉进一步试探。 “不是!”宁容一脸正气的反驳道,“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至今三百多年久已,何来的兵家之说!” 宁容越是不承认,郭嘉心中越是认定了他的身份。 听听?董仲舒?提前这位儒家大家来,这位可是全然没有敬意。 不过想想也对,诸子百家道统断绝和这位可是有直接关系,没有恨意已经难能可贵了,哪里还要什么敬意! “唉!世人多愚昧,儒家治天下?呵呵……难道其他家就不能治天下?人啊!儒家武装你的思想,谁又来武装你的双手呢?” 宁容突然想起五胡乱华时的惨状来了,北方天下十室九空,十万士子慌慌南下,中原大地动荡飘摇,文化传承濒临灭绝,我华夏民族差点就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难道你去和胡人讲刚理伦常? 宁容不屑的撇撇嘴,暗自嘀咕着。 司马家!我宁容在此!必不让你重演历史! 宁容杀气腾腾的瞅着远方,冰冷的眸子泛着无情的铁血! 杀! 乱我华夏者,杀无赦! 郭嘉突然打了个寒颤,望着杀气腾腾的宁容,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回头看看三胖,只见三胖正在和墨书低声嬉笑呢! 摇摇头,紧走两步追了上去。 …… …… 东郡,东武阳。 走在千年前的古朴街道之上,打量着两旁店铺林立的繁华盛景,突兀横飞的飞檐,迎风飘荡的酒幡,粼粼而来的马车,川流不息的人群,一对对黑家军士有条不紊的巡视着街道。 看着人们脸上洋溢着的笑脸,脚下从容的步伐,宁容心情逐渐放松了下来,在这大世之争的年代,能够看到安居乐业的景象,实在是心情畅快的事。 “奉孝,你观曹孟德治下子民如何?” 郭嘉难得的认真打量着这座古老的城池,脚下随意的徜徉,眼眸忍不住亮了起来。 “……安居乐业之象,却还是要看看曹公其人,再做驱使!” “太守府,走起!” 第九章 你们尴尬了? 第九章 你们尴尬了? 东郡太守府。 宁容叹息着看着那块晦涩的漆黑牌匾,脸上一阵抽搐,忍不住一阵心烦。 “早知道要穿越,就该提前学学这个时代的字,看这字……七拐八拐的……铁画银钩吗?” 嗤~~ 自己可是用了五年的时间,才好不容易熟悉这些字体的好吗? 说起来都是痛啊! “致远,你……无碍吧?”郭嘉发现了他的异样,关心的问道。 关切的眼神,让人心中一暖,两个人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些。 “无妨!只是心生感触罢了!你我的梦想,就要在此开始了!”宁容面不改色的撒谎道,总不能实话实说,说自己刚刚来的那一年,明明是个本科毕业生,来到这里却成了连个字都不认识得文盲? 唉! 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宁容想想都是一阵心累,为了学会这些汉朝的字,自己容易吗!想当年学英语都没这么费劲! 想到这,宁容又莫名的笑了,嘿嘿,这么看来,还是咱老祖宗的文字更厉害些,这字可比那英语博大精深多了! 自己的,总是最好的! 郭嘉不知道他的古怪心思,看他又笑了出来,也只是认为他想开了。 “三胖,你二人在这里看着马匹等候,我与奉孝进去一探!” 宁容走了两步,突然有停住了,回身看着三匹马,觉得这样也太不合适了。 “对了,你把豆芽照顾好了,等我回来,咱给他加餐,这些日子看把他累的,都饿瘦了!”宁容可怜兮兮的摸着豆芽硕大的头颅,忍不住一阵自责。 郭嘉听到他自言自语的话,嘴角一阵抽搐,忍不住撇过头,决定不去看他。 豆芽饿瘦了?他还受苦了!看看自己这两条腿,被都你溜细了好吗?明明可以骑着马快点赶路,你非要走走停停,舍不得骑马,你这一路上那对豆芽的照顾,比自己都强。 郭嘉忍不住吃味道,这哪是一匹马,简直就是一活祖宗。 “撇什么嘴啊!豆芽不会说话,不知道冷暖,自然要废些心思,你冷了饿了,不会自己找吃的!” 宁容满不在乎的怼了郭嘉一句,大摇大摆的向前走去,那神色仿佛再说,你也好意思和一匹马较劲,真是的! 郭嘉张张嘴叹息了一声:“……嘉……” …… 太守府门前站着两对强悍的黑甲士兵,早就发现了鬼鬼祟祟的宁容和郭嘉二人。 “喂!这里是太守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士兵冷眼呵斥道。 宁容毫不自己的探头探脑的向前走去,郭嘉无奈跟着。 吆喝? 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士兵一看这两人根本就不把自己当回事,瞬间怒了,“兄弟们,拿下这两个细作!” 一声令下,雪片似的刀花泛着寒光,眨眼间就要驾到两人脖子之上。 “住手!”宁容瞬间怒了,伸手指着自己二人的服饰呵斥道:“细作!见过这样的细作?” 宁容,一身月牙白儒服,头戴逍遥巾,七尺多高的身量,面白无须,一副贵族公子的风范。 郭嘉,一身天青色儒服,头上挽起发髻,腰间挂着个酒葫芦,淡黄的脸上双眸明亮,视刀芒如无物,浑身的洒脱浪子模样。 那领头的士卒整日站在太守府门前,自然有了一些眼色,细细的打量着两人,却的确不像是细作。 “不知二人来此何干?”士卒语气缓和了不少,试探的问道。 “戏先生可在府中,我和郭奉孝乃是他的好友!”宁容在路上和郭嘉聊天时,得知他的好友戏志才此时正在曹操处效力,直接就把他搬了出来,毕竟他的个最大。 郭嘉眼眸上翘,不去看宁容,看他那毫无违和感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戏志才和他多么熟练似的。 “戏军师?”士卒吓得一哆嗦,暗呼侥幸,幸亏没有大动干戈,戏军师可是太守的军师,最为信任的心腹,能做他的朋友,必然不是无能之辈。 “怎么?戏志才不在?”宁容看着迟钝的士卒,思索着问道:“那……荀彧,荀文若可在?他也是我的好友。” 士卒嘴角一抽,“哐啷,哐啷”几声,赶忙把刀收了起来,这两人自己是一个也得罪不起。 “先生勿怪!戏军师和旬大人都在府中,还请你在此等候,小的前去通报!”士卒说着对手下使了个眼色,自己匆匆忙忙的跑向太守府。 “呵呵,这家伙还有点小心思,怕咱俩是假冒的,让这些人看着咱俩呢!”宁容捅咕了下郭嘉,故作深沉的脸上露出一丝调皮。 郭嘉恰好收回目光,无奈的撇着宁容,你既然知道用意,又何必说出来呢? 呃? “你们尴尬了吗?”宁容恍然大悟的对着士卒们问道。 啊? 众人神色一抽,尴尬你看不出来?还问! “没……没有……”士卒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宁容满意的点点头,不悦的瞅着郭嘉道:“你看?曹公帐下士卒皆是心智坚定的虎狼之士,又怎会因区区言语扰乱心志!” 宁容一副很看好你们的模样,士卒相互对视一眼,皆是不自觉的挺起了胸膛,目不斜视,做出威武的模样。 郭嘉无语的笑了笑,这个宁致远竟然还有孩童之心。 …… 另一边,议事大厅。 曹操端坐主位,左位跪坐着几个文士模样打扮的人,高冠博带,飘逸俊朗,一派重臣模样,右为一排的将军戎装,跪坐做倾听之状。 曹操:“如今操忝长东郡,将不过几员,兵不满万,白波贼肆虐于西,黑山军张燕雄居于北,形势岌岌可危,现兖州又有黄巾动乱,今兖州刺史刘岱来信求救,诸公以为若何?” “主公东武阳之战,奇袭于毒老巢,声明远播,那白波贼必不敢犯我东郡,黑山张燕虽兵多将广,奈何上有袁绍,意不敢轻动!彧以为,兖州当救!”荀文若作为曹操帐下第一文臣,当先发言道。 陈宫急不可耐的缕着胡须道:“兖州当救!” “却是为何?”曹操眼眸划过一道精光,反问道。 第十章 被轻视了! 第十章 被轻视了! 陈宫撇了眼坐在自己前面的荀彧和戏志才等人,不悦的神色隐藏眼底,自己本是最早追随曹阿瞒的谋士,自该坐到这文臣首席之位。 可是…… 王佐之才?哼!等某立有大功,看尔等还有何话可说! 陈宫心中暗思,抖擞精神说道:“主公,如今董卓混乱长安,一封诏书天下四动,群雄并起无不兼并土地扩大实力。然,东郡虽是富足,却不能奠定主公基业,今兖州动荡,正是天赐良机,只要主公兴仁义之师,解民倒悬,兖州上下自会担壶食浆以迎王师。且,兖州乃交通要塞,北连冀州,南下豫州,东进青徐二州,只待主公坐稳兖州后,积蓄粮草,训练士卒,便可兵锋所指,所向无敌!” 陈宫一番话说的是斗志昂扬,满脸亢奋,曹操听着也是骇下胡须微动,露出了笑容。 王师? 不错! 曹操赞赏的看了眼陈宫,这是把自己比作正统啊! 陈宫收到曹操的眼神,只感觉轻飘飘的坐了下去,昂着头颅颇为自得。 “志才,你以为如何?” 曹操习惯性的问向一个身形单薄,颇有文士风范之人。 戏志才微微抱拳,“陈大人之才胜志才数倍,所言也是上上之选,而且也为主公日后兵发长安,解救天子奠定了根基!” 对于前面那句话,曹操直接选择忽视了,谁更有才他自有决断,不过陈宫的谋略的确是上佳之选。 “嗯~~” 曹操沉吟一声,却听到外面一阵慌乱的脚步,眉头不禁一皱,真是岂有此理! “报!禀报大人~~”士卒气喘吁吁的跪倒在地。 “混账!此乃议事所在,关于军国大事,岂容你无端放肆!来人,拉下去,棒打五十!”曹操虎目一瞪,满脸怒容。 一听要挨打,那士卒也顾不得喘气了,赶紧道出了实情。 “大人,府门外来了俩人,说是戏军师和荀大人的好友,小的不敢怠慢!” 什么? 我的好友? 戏志才和荀彧对视一眼,不由的眼前一亮,难道是他来了? 曹操看两人表情,那还不明白事情原因,挥挥手让执行军法的护卫退了出去。 “那人可说叫什么?什么模样?”戏志才探身追问。 “回……回军师,那两人一个古怪,一个洒脱,只知其中一人唤作郭奉孝!”士卒偷眼看了下曹操,这才把整个过程娓娓道来。 戏志才和荀彧各自看到对方眼中的欣喜,好友到来,怎能不悦!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又得一大才也!”戏志才满脸欣喜的站起身恭贺道。 “郭奉孝……可是志才多次提及的鬼才郭嘉?”曹操目光锃亮的走下主位,鬼才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了,却不想今日来投! “正是此人,只是……不知与其同行者是否是公达?”荀彧有点遗憾的说道。 “哈哈哈……若真是此二人,文若可要助操一臂之力呐!” 曹操精神亢奋的挥挥手,“待操亲自迎接!” 曹操一走,帐下诸人又怎能安坐,于是一群人跟着他浩浩荡荡的奔府门而去。 …… “致远就不要耍了,安心等待便是!” 宁容看他这副模样,甚感无趣,四处打量,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 “来人了!” 呃? 这人好黑呐!这身材也忒短小了些吧……嗯……好像比自己还矮一些呢? 不过!自己还会长个的!宁容忍不住嘀咕道。 宁容看着当先一人,头戴铜冠,身穿锦绣重袍,漆黑的袍服衬着金丝绒,黝黑的脸色团的紧促,其貌虽然不扬,却也有一股神明英烁,让人不敢轻视。 “莫非这就是一代枭雄曹操?” “奉孝?哈哈,果真是你!”戏志才紧紧握着郭嘉的双手,一阵摇晃,看的宁容一阵恶寒,古人这拉手的毛病,真是让人受不了,忍不住悄悄退到了郭嘉身后。 “来,奉孝,彧为你引荐,这位就是东郡太守,我等的主公,曹孟德!”荀彧看宁容并不是自己的侄子荀攸,有些失望,不过瞬间就把失落隐藏了起来,笑着介绍道,“这位就是郭嘉,郭奉孝!” 郭嘉一本正经的势力道:“嘉见过曹公!” “哎~~奉孝莫要客套,操对你可是顾盼有加,若是鬼才愿意出山助我,这天下太平指日可待啊!”曹操真诚的握着郭嘉的双手,诚挚的语言很是让人感动。 郭嘉听得心中也是暖烘烘的,果然曹公爱贤才,只是却不知他理想是何?这还是要详谈的! “多谢曹公好意,嘉此来乃是访友。”郭嘉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双手,平淡的拒绝道。 曹操果然不愧为一代枭雄,面色瞬间改变了过来,并未着恼,看向宁容问道:“不知这位先生是?” “在下平原宁容,名致远!”宁容拱拱手。 宁致远? 平原?大耳朵的地盘? 摇摇头,曹操表示没听过这号人物,语气全然没有方才的热切。 “嗯~先生辛苦了!” 呃? 宁容一脸的错愕,悄悄的低下了头,靠!哥们被轻视了。 虽然早就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可是直到看到郭嘉和自己两人天壤之别的态度,心里还是一阵酸溜溜的失落。 “在下戏志才,见过宁先生!” “在下荀彧,字文若,见过先生。” 再抬起头,宁容已经收拾好了心情,知道这二人是因为郭嘉的关系才和自己打招呼的,若不然其他人为何一个个的都是冷眼旁观呢! “宁容,见过二位!” …… 郭嘉面容深沉,不似方才喜悦,看到宁容被人轻视,心中很是不悦,两人认识虽然不久,可是这一路同行,他早就把宁容当做了好友。 且不论他兵家传人的身份,单是那些哲理深远的语言,满腹不出的才华,潇洒从容的态度,纯真无邪的心性,长于大势的眼光,就是他郭嘉佩服的地方。 如此大才……这曹孟德却是如此怠慢。 “嘉听闻曹公素来求贤如渴,为何今日贤才上门而不纳?” 郭嘉面无表情的问道。 第十一章 做曹操的秘书? 第十一章 做曹操的秘书? 懵了! 曹操瞬间愣住了,不解的望向一旁的戏志才和荀彧,两人也是一阵错愕。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郭嘉吗? 自己夸自己是大才? 这个…… 两人对视一眼摇摇头,洒脱的郭嘉断然不会如此。 “不知奉孝所讲的大才是?”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郭嘉抖动肩膀,神秘莫测的道。 宁容一撇嘴,这个郭奉孝,又学自己说话。 曹操眼前一亮:“……奉孝指的可是这位宁先生?” 眼前就两人,不是你就是他! 郭嘉点点头:“正是,致远之才可比留侯张良,管仲、乐毅也只能望其项背!” 噗! 宁容赶忙捂住自己的嘴,强忍住发笑。这郭嘉也太能扯了吧?还管仲,乐毅呢!还留侯张良呢! 自己只是个普通员工好不? 曹操一看这架势,也不像有才华的样,不过为了郭嘉,他也不能无视宁容的存在,“原来宁先生深藏不露,是操怠慢了!” “无妨!无妨!曹公客气了!”宁容挥挥手,很是客套的说道,看的众人直皱眉头,这厮也忒不懂礼数了吧!你就是一白丁,主公可是太守! 宁容哪里懂的这些规矩礼仪,还以为对方少见多怪呢,这只是前世良好市民应该有的形象罢了! 气氛有些尴尬。 荀彧作为得力干将,赶忙解围道:“主公,奉孝,宁先生,外面风大,我等还是进府叙话吧!” “对!对!走!进府详谈!”曹操瞬间反应过来,做出邀请的模样。 宁容跟在身后,好奇的瞅了下天,“这不是没风吗?” 走在前面的荀彧脚步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这哪来的奇葩! 回头撇了眼宁容,不解的摇摇头。 ……… ……… “来人,设宴!” 曹操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停当的仆人,婢女,端桌子的端桌子,端菜的端菜,烫酒的烫酒,看着穿花引蝶的忙碌,宁容一脸感慨。 还是当官好啊! 要吃的有吃的,要喝的有喝的。 瞅着自己案桌上的青铜酒樽,绿意盎然古朴的让人舒服。 这酒器若是当做传家宝,应该值很多钱吧! 宁容一手摸着鼻子,一手端着酒樽,一口一口的惬意喝着,全然不理他们的热闹气氛,曹操仿佛也忽略了他的存在,全力对着鬼才下手。 酒桌上好办事,这是祖宗传下来到传统啊,看着满脸红光的郭嘉和曹操等人,宁容撇撇嘴,还是老祖宗有先见之明。 这不…… 果然是最佳拍档,这三言两语,两人就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 听!这主公都叫上了! “主公,嘉必施展胸中所学,不负厚望!”郭嘉满面红光的保证道。 曹操也很高兴:“得奉孝助我,乃是操之幸,苍生之幸!” 郭嘉也是感慨:“主公,就是嘉之明主也!” 主公高兴,做属下的自然也要高兴,不管是不是来个抢饭碗的,皆是一通贺喜的话。 “主公,奉孝之才足以堪当军师重任,某不才,愿效法鲍叔牙之旧事……”戏志才话未说出,便被打断了。 “不可!” “志才不可!” 一声来自郭嘉,一声来自曹操。 戏志才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把这军师的位置让出来,交给郭嘉,郭嘉的才华他知道,最善军阵谋略。 “志才且莫如此,同为主公效力,何来上下之分!”郭嘉劝勉道。 曹操转瞬间想到了个绝妙主意,反正都是自己的智谋团,就不分伯仲,换个称呼:“嗯……两位皆是大才,操视如心腹,不如另设一职,军师祭酒!奉孝就委屈一下吧!” “多谢主公!”郭嘉端起酒樽遥遥敬道。 军师祭酒? 宁容抿嘴一笑,哈哈……大功告成! 潜力股终于开始升值了! 郭嘉放下酒樽,转身撇了眼怡然自得的宁容,不禁摇摇头,“主公,致远颇具才华,且嘉本欲归隐田园,是致远劝嘉来此,不知……主公如何安顿致远?” 曹操夹到一半的菜,猛然停顿了一下,他曹操爱才,自然不愿让无才华之人充当要职,可是这宁致远却是奉孝举荐的,却也不能剥了他的面子。 很显然,宁容方才格格不入的表现,看到曹操眼中就是胸中毫无点墨的表现。 不过…… 曹操毕竟是曹操,马上想到一个绝佳位置,既显的重视,却又无实权,“不如,就做操手下校书郎如何?操也好聆听先生教诲!” 校书郎类似于文秘的工作,就是帮曹操写写东西,偶尔出出主意的事情,看着清闲,却是显贵的工作,毕竟这是跟在大老板身边的工作。 郭嘉满意点点头,相信以他的才华,很快就会被重用。 宁容一愣,校书郎?什么鬼?赶忙偷偷的问郭嘉,这是干什么的,郭嘉一脸无语的看着他,好在对他早有了解,知道宁容这大而概之的性子,要不然他都怀疑,这真的是那个满腹谋略的宁致远?怎么连最基本的官职都搞不清楚,无奈只得耐着心思给他解释了一遍。 哦~~ 宁容恍然大悟,“原来是做曹公的秘书?不行!” “秘书?掌管秘密文书之人也?这称呼倒也贴切!”郭嘉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宁容却是猛然站起身来,喊声叫嚷道:“曹公且慢,容才疏学浅,不足以担当如此重任!” 秘书自己可不干,太不自由了,整日太曹操眼皮子低下。 众人若是知道他的想法,保证会打死他!众人求之不得的事情,他却避而远之! 曹操很大度:“无妨!”挥挥手表示,不会可以学吗! 学? 那可不行,认了五年的字,自己可是受够了那些铁画银钩了。 唉! 罢了!为了少受点苦,丢些面子又怕什么。 宁容叹口气,把心一横,满脸刚毅的说道:“那个……曹公有所不知……容的字体颇为难看,确实不适合这份工作,曹公你想,这秘书的工作是何等重要,他的一言一行,一笔一划可是关乎您英明神武的形象啊!若是被不知情的人见到,还以为曹公你不会用人呢!容恳求曹公三思!” 第十二章 宁容悟了! 第十二章 宁容悟了! 看着宁容一副诚恳的模样,曹操眯缝着双眼,静静的打量着他。 拒绝了? 他被拒绝了! 恃才傲物,曹操是允许的,你有大才华,自己自然可以破格优待与你,可是……若是没有才能,那曹操的枭雄本质可就出来了。 文武之臣目瞪口呆的看着那道瘦弱的身子,这……还真是不知死活啊! 骄傲的曹操是不会允许被人质疑的,更何况是这种在自己心中没有分量的人。 “唔~~那依先生所言,操该委任与你何职?”曹操面色平静,语气平淡意味深长的问道。 宁容听不出他的喜怒,“曹公明鉴,容愿为曹公帐下一谋士,奈何诸位才华横溢的厉害,容也有自知之明,若不然就做个副手吧!” 宁容暗暗寻思着,戏志才,荀彧,郭嘉这都是出了名的厉害家伙,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自己还是给他们打打下手,藏在后面安全一些。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可惜……他却忘记了,这不是找工作,谈理想的时候,这里是封建王权至上的社会。 曹操眼神一缩,这宁容说话不像作假,语气很是真诚,应该是肺腑之言,可是这个随意的态度? 怎么一点礼数都不懂?难道不知道没有相应的才华只有傲气是会招来灾祸的吗? 郭嘉打了个酒嗝,看着曹操的神色,心中大呼不妙,这个宁致远,他这些日子可是太熟悉了,看着平易近人,什么都不在乎,随遇而安的模样,可心中却有一根傲骨! 那种冷眼旁观的模样,宁容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他能够感觉的到。 他就像是一个过路之人,看到两条狗打架,高兴了就帮一把,不高兴了就看热闹。 不得不说,郭嘉看人很是准确,宁容虽然来到这里已经五年之久,可是他一直生活在纯朴的农村,再加上他的身份,生活的算是惬意。 可是如今,走出了那片小山村!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人世间。 他对曹操的印象还停留在教科书上呢! “主公,若不然让致远暂为从事,待日后立功后在做任命!” 郭嘉生怕气氛尴尬,引起无可挽回的矛盾发生。 戏志才和荀彧看着自己的好友颇为在乎此人,只得一同点头。 “奉孝所言甚是,请主公明鉴!” “彧附议!”荀彧表明立场。 郭嘉,戏志才,荀彧共同附议,曹操自然顺其自然,“如此就任命宁先生为从事,参赞军机!” 宁容心中暗喜,仿佛全然不知方才的刀光剑影:“多谢曹公!” 曹操也没有在乎他的称呼,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 …… 日薄西山,一场宴会终于结束了。 曹操很高兴收了郭嘉,郭嘉很高兴找到明主,宁容很高兴不用坐吃山空了。 “少爷,今夜还住客栈?”墨书牵着马匹跟在两人身后。 “不用了,从今天开始咱就有房子住了!”宁容毫不在意的挥挥手,面带喜色的转身对三胖说道。 因为曹操不但封郭嘉为军师祭酒,还赐给他一座府邸,又提前让他领取了三个月的俸禄,顺带着宁容也提前领了两个月。 三十石粮,五匹娟麻,十贯银钱! 这可是县令级别的俸禄,按照五十文钱一斗粮食计算,一年也有上百两银子的收入呢。 宁容盘算着自己的工资,算算也够吃的了! 微凉的清风吹着醉醺醺的青衫,银白色的月光洒下一片光辉,郭嘉并肩和宁容走在一起。 “致远今日可是心灰意冷了?” “不曾!” “真的?”郭嘉提高嗓门表示不信。 “嗯~~有点!”宁容迟疑片刻说道,“也算不上心灰意冷,鬼才郭嘉一计定天下,王佐之才荀彧堪比萧何,戏先生更是羚羊挂角的奇才,容出身平凡,外无声名,曹公如此待我亦是极好的!” 郭嘉怔怔的看着宁容,半晌才点点头,“你说的是真话!” “那是自然,你郭嘉是我的第二个朋友,最是应该了解我厌烦礼数,不耐烦忧的,今日我也有些鲁莽了。” 宁容这会酒醒了许多,想想方才的随心所欲也是一头冷汗,内心深处无不在提醒自己,这里是东汉末年,这里是人权当政之时。 没有成为大佬之前,一定要学会尊重现在的大佬! 宁容悟了! 有些事情说开了也就没事了,“容最大的理想就是每天睡懒觉,还有饭可以吃!走吧!回家!” “对!回家!” 郭嘉和宁容相视一笑,直奔前面不远处。 …… 曹操送给郭嘉的府邸紧靠着戏志才和荀彧,而且距离太守府也并不远。 大家也都明白,这只是暂时安身立命之所罢了!随着曹操势力的扩张,终究会有一个大本营的,不过宁容知道,那个地方叫做许都,未来很长时间众人将会在许都生活。 “嚯!这房子还不小呢,是个三进的庭院,在东武阳能够住的起如此规模的,不是世家也是富商了。” 宁容推门走进宅院,看着两排飞檐走壁的厢房,呼唤着三胖牵着豆芽走了进去,独自留下后面的郭嘉和曹操派来的人交接。 “咦?那些仕女呢?怎么都打发走?” 不理会他的顽皮,郭嘉神色如常的对着一个老翁说道:“去把马匹安排好,锁上大门,你就可以休息了。” 老翁低头答应着,带着三胖和墨书去后院安排豆芽去了。 “天色已晚,奉孝你也早些休息吧!”宁容随便找了面西厢房住了进去。 虽说他不同郭嘉客气,可是这主房本就是主人之所,若是被外人看到,只怕又波澜,还是客居在此较好。 见他打定了主意,郭嘉也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目送宁容离开,忍不住一阵叹息。 “难道名声就如此重要?” 他总觉得宁容应该受到曹操更好的礼待才是,本就是他拉着自己来投靠曹操的,如今自己这个并不想来的成为了坐上宾,而早就谋划好的他却成了陪衬! 唉! 一声悠远的叹息,诉说着小院的荒凉清冷。 宁容透过窗户瞅着进门的位置,自言自语的嘀咕道:“这两个人也该来了吧!” 第十三章 黄巾犯兖州 第十三章 黄巾犯兖州 荀彧和戏志才终究还是联袂而来了,宁容这才笑着放下心来。 这一夜不知道三人谈了什么,但是他自己却是睡得很香甜,只到翌日郭嘉来催促,他才不情愿的起床。 “致远快些,今日是你我二人第一次议政,断不可太迟!”郭嘉早就梳洗停当了,还特意换了一件白色的儒服,举手抬足之间甚是洒脱。 对啊!今天可是自己第一天上班,不能迟到! 宁容一骨碌爬了起来,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穿戴好衣服,接过三胖递过来的湿布擦洗了下朦胧的睡眼,拉着郭嘉就跑了出去。 等看到太守府大门,气喘吁吁的郭嘉赶忙停了下来,调整下呼吸,平复了下心跳。 “致远何必如此慌张!” “这个……我这不是怕你迟到吗!”宁容不好意思的看着狼狈不堪的郭嘉,全然没有方才洒脱的风范。 两人看着对面几个人影飘过来,整理了下衣衫,直到两个俊俏的公子哥在此出现互相的眼里,这才施施然的走进太守府。 唉!为什么他就是没自己帅? 宁容狐疑着瞅着郭嘉的背影,忍不住嘀咕道。 郭嘉猛然止住脚步,宁容一个不留神差点撞了上去,被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宁容嘿嘿一笑,也不在意,这样的把戏玩的不是第一次了。 …… “奉孝来了!” “奉孝昨夜睡得可好?” “宁先生~~” “戏军师早上好!”宁容热情洋溢的和众人打着招呼,不知怎么的,看着荀彧个戏志才,他感觉这二人对自己的态度仿佛有所改变。 “奉孝,坐彧前面如何?” “唉!不可,还是坐某前面比较妥当!”戏志才招手说道。 郭嘉笑着摇摇头拒绝了,这座位排序可不是随意而为的,自古皆是以左为尊,左手边第一位乃是文臣领袖,以此往后类推,根据个人的官职大人而定,不可儿戏。 “主公!” 正在争论不休,曹操自侧门走了进来,众人起身行礼,曹操挥挥手,“奉孝暂居志才之后,致远次之!” 一言而定!众人分君臣而坐。 诧异的打量着宁容,昨日这家伙还不受曹操待见,今日怎么这般热情了,没看主公看宁容那笑脸,都快笑出花来了吗! 陈宫位居第五,心里很不舒服,斜眼看着这个陌生人。 曹阿瞒今日为何对他如此优待,竟然连称呼都变了! 愤愤不平的他撇撇嘴,却是不敢挑战曹操的权威。 “诸位,昨日之事,可还有异议?” 听到讨论正事,众人瞬间一副凝重的表情,看的宁容目瞪口呆,这帮家伙绝对有奥斯卡影帝的水准,这变脸真是绝了,看这位低头紧盯地板,仿佛那里有美景似的让其陶醉其中不能自拔,再看那位,双眼微闭,一副沉思状。 “主公,兖州之事宜快不宜迟,还望主公早下决断!”陈宫再次起身劝道。 这件事他可是谋划了很久,能不能一雪前耻就看这一下了。 兖州之事? 宁容眨眨眼睛,回忆着之前的记忆,他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曹操攻打徐州,老家被吕布被占了,然后费了一年之久,这才赶跑了吕布,重新占领兖州,若是没记错的话,那个出卖曹操这人就是这位吧! 想到这,宁容怜悯的看着自己左手边的陈宫,这家伙怎么就想不开,投了吕布,那吕布那匹夫之勇也能成事? 可怜的家伙! 除了武艺高强,吕布有什么能和曹操比较的? 摇摇头,宁容悄悄的对着郭嘉问道:“奉孝,兖州如何了?” 郭嘉打量了要四周,这才把情形告诉了他,“如今兖州危怠,正是主公占领兖州之时!” 黄巾军? 我去! 宁容忍不住暗自惊呼一声,自己怎么把这帮家伙给忘了,张角等人虽然身死,可是他的信众可是散步在四海八荒啊! 不对啊~~ 兖州刺史呢? “兖州刺史刘岱!”仿佛看出来宁容的疑惑,郭嘉低声解释道。 “他死了没?” “呃……死?还没!”郭嘉被他问得一愣,不知其意如何。 哦! 还没死,那去兖州做什么?真是的! 宁容不屑的撇撇嘴,抢地盘?这名声会搞臭的啊! 曹操居于上位,冷眼旁观着底下众人,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只见宁容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嘴角一滞,怎么?不看好自己?还是不愿意为自己出谋划策? 曹操心中怒气刚刚升起,却是想起了昨夜荀彧和戏志才的话。 “宁容,宁致远有经天纬地之才,主公若想成就霸业,匡扶汉室,必须以师从之!” 当时自己一脸的震惊,自己的两大心腹,大半夜的突然袭击,煞有其事的就是告诉自己这个! 殊不知荀彧和戏志才听完郭嘉的叙述,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那些匪夷所思的想法,那些深富哲理的言语,接不上寻常人所能理解的。 “致远,有何可以教操?”曹操想到这,很是客气的微笑道。 宁容这正思考呢,听到曹操的话也没细思,顺口就说了出来,“兖州刺史仍在,曹公赶走黄巾将何去何从?” 何去何从? 这还用问吗?自然是霸占兖州以为根基! “兖州刺史刘岱乃是汉室宗亲,大汉天子亲封刺史,俸禄二千石的封疆大吏,岂会擅离职守,让出刺史之位!” 宁容说的还算委婉,其他人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刘岱是邀请你去打黄巾的,难不成你还顺势把他也灭了?那大义上说不过去啊! 曹操瞬间悟了,对吗!师出无名,难道真的帮他打兖州? 亏了! 戏志才和荀彧对视一眼,颇为遗憾的摇摇头,这个事情虽说是小事情,可若是处理不好,就会有损主公名声,更何况,荀彧可是心向汉室之人,自然不愿做这违背法度之事。 陈宫不高兴了,哦!合着我这么久的谋划都白费了! “主公,宫以为,解救万民与水火当为首要之事,只等我军大胜而归,那刘岱必然会感念主公恩德,羞愧下退位让贤的!” 陈宫说的大义凛然,好像刘岱真会同意似的,其实还不是想携大胜之威,威胁刘岱? 第十四章 攻心计定兖州 第十四章 攻心计定兖州 宁容看着众人一阵沉默,陈宫得意洋洋的表情,不屑的撇撇嘴。 “虽为谋略,却是下策!” 宁容说的声音很低,但就坐在他身边的陈宫还是听到清清楚楚,脸色涨红,勃然大怒。 “哼!黄口小儿!下策?莫非你还有上策不成?” 陈宫并指成剑,怒目而视。 郭嘉脸上怒容一闪而过,就要站起来替宁容找回面子,手臂却被人拉了一下,低头一看,正是宁容。 宁容对着不解的郭嘉微微一笑,你放心吧,就这种跳梁小丑也配和我叫嚣? “奉孝莫急,宁先生必有妙计!”戏志才注意到宁容的表情,在一旁劝慰道。 “曹公,可是要一劳永逸?”宁容无视满脸怒容的陈宫,转头对着曹操问道。 曹操双眼发亮:“先生计将安出?” “容有一计,可兵不血刃拿下兖州,不过,却需要两个人的帮助?”宁容突然想起了诸葛武侯的招牌姿势,忍不住恶趣味的说道。 “先生但说无妨,操必为你寻到这两人!”曹操喜出望外的盯着宁容,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兖州,不要说两个人,就是一百个人也是没问题。 “容所需要者,正是曹公你!” “操?” “正是,听闻济北相鮑信是你的至交好友?” 曹操点点头,这事人尽皆知啊! “那就麻烦曹公休书一封与济北相鮑信大人,书中言明,如今黄巾贼声势浩大,城池连连失守,此乃存亡之秋也!然兖州疲惫,上无大将领兵,下无精兵作战,唯东郡太守曹公英明神武,屡破黄巾,如今能够解救万民于水火者唯曹公尔!” “嗤~~” “原来也是趋炎附势之辈!”众人看向宁容的眼神有些不屑。 “唉!曹公莫要误会,容之意,是让你把这番话告诉鮑信大人,再由他劝解刺史刘岱!”宁容赶忙解释道。 “兖州已然发来求救文书,为何还要烦劳鮑允诚多此一举?” 对于曹操的不解,宁容早有准备:“此一时彼一时,容不祥问,亦知那封求救信言不深刻,诚意不足,所以还需让鮑信大人再劝诫一次,此次务必要发自肺腑的劝他,莫要亲征黄巾,等待曹公就对了!” 不能刘岱出击? 还情真意切? 曹操有些糊涂了,还是继续问道:“然后呢?” 宁容嘴角上挑,叹息一声:“然后只等噩耗传来,曹公派遣一能言善辩之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那兖州刺史府合衙僚属恭请你入主兖州!” 曹操眨眨眼,不解其意的问道:“这就完了?” 就这么简单? 看着宁容坦然点点头,曹操不解的看向戏志才,这……什么和什么?自己却是不明白呢? 戏志才一直在深思宁容的话,只听噩耗传来二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扭头看向身边的郭嘉,只见他也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两人却是明白了宁容的意思。 “咳咳!主公,若是某猜测不错的话,宁先生欲用攻心计!那刘岱多智而少谋,好大而喜功,常以高祖子孙自居,极好颜面,若是鮑信如此劝说他,他必然会怒而兴兵攻打黄巾贼,而以他的性格多半会大败而归,只是……宁先生的意思好像刘岱会死于非命?”戏志才转而问道。 宁容佩服的看着戏志才,暗自嘀咕,这戏志才果然是第一谋士,这都能猜到?至于刘岱为什么会死? 鬼知道! 反正历史上是这样记载的! 只是该怎么解释呢?宁容歪着头瞅着外面蓝蓝的天,风中飘荡着思绪。 咦?有了! 宁容眼前一亮:“曹公勿忧,昨夜容夜观星象,发现东方上空,大星灰暗如深,摇摇欲坠,此乃重臣陨落之相,岂不闻,大星坠,干臣亡!那刘岱命数如此,曹公无需不忍,此乃上天授予,不取实乃对上天不敬!” 夜观星空,这理由真是顶呱呱,宁容暗自高兴,反正他们也说不出错来,毕竟谋士没有不懂星象的! 不忍? 哼! 曹操鼻子喷白烟,表示怎么可能! “主公,致远之计甚妙,如此一来,兖州唾手可得!”郭嘉很为宁容高兴,更多的是为曹操高兴。 “嗯!宁先生此言正合我意!既如此,那操就休书一封,静待佳音!” 曹操当机立断,立刻取过纸笔,洋洋洒洒得写了三大张,为了保险,他还特别加重了需要注意的地方,相信鮑信会看明白的! “诸将整顿军马,以备再战!” 曹操猛地站起身来,朗声命令道。 “尊钧令!” 众人齐声抱拳,低头应喝道。 ……… ……… “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宁容心情有点不爽,曹操怎么不给些金银珠宝之类的赏赐呢?这个节奏有点不对啊?不是说主公虎躯一震,就会赏个万两黄金的吗? 郭嘉狐疑的瞅着幽怨不明的宁容,这~~怎么看都不像是高兴的模样! 回家? 什么鬼! “致远,如今你我皆为主公效力,自然要好好了解下情况,以备主公垂问!” 宁容翻着白眼不乐意的反驳道:“你不是军师祭酒吗?只管出谋划策就好了,现在又不打仗,操那些心做甚!” 你是来做张良的,又不是萧何,内政的事情不是还有这个王佐之才荀彧在吗! 宁容对着郭嘉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抢人家荀彧的活。 不干活,拿工资,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 “呵呵……宁先生大才,若是愿助彧一臂之力,彧自然翘首以待!”荀彧人老成精,清减的脸上满是诚意。 “唉!致远的懒惰性子可是又发了?”郭嘉无语的撇撇嘴,这个宁致远什么都好,就是太懒散了些。 “诸人各司其职,管理这东郡大大小小的琐事,你我又怎好偷闲。再说了,军师也不是万能的,也是要了解情况,才能提出合理的谋略!走……走……随文若去了解政务去!” 郭嘉不由分说,拉着宁容就向前院的西排房而去,那里就是曹操帐下办公所在。 宁容叹口气,无语的撇了眼偷笑的荀文若。 第十五章 发疯的宁容 第十五章 发疯的宁容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瞅着院里那垂下的枝条,宁容百无聊赖的感受着徐徐而来的春风,嘴角上扬有些舒服的眯着眼睛。 春困秋乏夏打盹,唔~~斜坐在胡床上的宁容瞅着忙忙碌碌的人影,只见荀彧正坐在案后抱着一本账簿沉思,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正在软磨硬泡的想要支些钱财,好像是说买些马匹,宁容无语的摇摇头,看着距自己不远处的郭嘉也是一脸凝重的瞅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样子是在分析天下大势。 突然间,宁容觉得自己好像成为了最闲的一个,别人都是忙碌的站不住脚,只有他竟然还有时间悠闲的打盹。 荀彧在好说歹说的把那将军送走,合上帐薄扔在了案上,颇为劳累的揉揉自己太阳穴,叹了口气。 人才啊! 自己需要人呐! 天下糜烂不堪,若要匡扶汉室,必须得到人才! “得人才者,得天下……” 一声悠悠的长叹,宁容睁开稀松的眸子瞅着荀彧,嘿嘿直乐! 荀彧寻声望去,两人正好看了个对眼,宁容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被人家逮住了,荀彧看着悠闲的宁容也是笑了,笑得很甜。 宁容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感觉一阵阴森森的凉风吹过,下意识的向外靠了靠。 “宁先生可是累了?”荀彧满脸关切道。 宁容一时间搞不懂他要做什么,有些心虚的说道:“呵……呵……不累!不累!”那模样就像上课睡觉被老师逮住一模一样。 “宁先生是奉孝的至交好友?”荀彧明知故问,看了眼好奇的郭嘉,示意他不要说话。 “是!”宁容硬着头皮承认道,总感觉荀彧这笑容可掬的模样有点害怕。 “呵呵,奉孝,志才和某,也是多年好友,那致远亦是彧的好友,可对?”荀彧紧接着追问道。 宁容摸摸自己的鼻子,直愣愣的看着荀彧,说了一个圈,就是为了和自己认亲?他是谁?他可是荀文若,曹操的帐下文臣第一人呐! 宁容心中颇为自豪,看看!历史上有名的大神都来和自己攀关系,那自己不也是大神中的一员了? “文若乃谦谦君子,容以有你这样的好友为荣!”宁容豪迈的拍着自己胸脯保证道。 荀文若的笑容更盛了! “如此彧就却之不恭了……”荀彧抱着一堆的帐薄奔着宁容走了过来,呼啦一声,宁容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一堆帐薄,迷茫的瞪着荀彧,那来去从容的身姿甚是潇洒。 “致远勉为其难,就帮彧把这钱粮合算清楚吧!” “那你?”宁容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 “唔~~春耕之事迫在眉睫,彧尚未谋划妥当,你我就相互砥砺吧!” 荀文若大手一挥,向宁容解释了一句,又低头甘为孺子牛去了,他就是看不得宁容清闲,而且……他也想看看此人是否如郭奉孝所说的那般。 “这个……”宁容苦着脸,望着面前这一堆的帐薄欲哭无泪,“奉孝?这合适吗?” 郭嘉装作看不见宁容可怜兮兮的眼神,抬眼看着远处又有几个小吏抱着一大摞账簿走来。 “嗯!不错!好好做!不着急!” “那个……奉孝,我可是从事,不该做这个吧?”宁容迟疑着说了心中所想。 “无妨,文若雅达,既然托付与你,自然会相信你的!你为从事,也是可以处理账簿的!” 哼! 宁容强忍着打他一顿的冲动,明明腮帮子鼓鼓的想要发笑,却偏偏装出一副正经的模样。 偏过头,宁容决定不去看他。 “喂!你等等!” 宁容伸手叫住最后一个要走的灰衣官员,看着他的样子三十左右,不过却是一脸的沉稳,行礼也是一板一眼的。 “大人有何吩咐?” 目不斜视,双眼分明,这是个呆板的人。 宁容心中暗自想到,这种人不知变通,最难打交道,不过回身看看这小山一般的账簿,他还是决定试试看。 “你叫什么?身居何职?” 宁容一边随口问道,一边拿起一本陈年旧帐看了起来,掀开了两页,整个眉头都紧成了一团。 怪不得荀文若头疼,就这东西谁看谁头疼。 看看这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去岁八月,收人头税二十五万钱,粟一千五百石,罚奉滋扰闹事者三起,共五十贯钱,又修葺太庙支三百八十贯钱,陈年乌木二十棵,结余三贯五吊钱…… 这还是只是一个月的,宁容随手翻翻,这流水账就要半本之厚,无奈的扔了出去,砸在那堆小山上,几卷竹简滚落下来,宁容眼睛瞬间暗淡了下来,学着荀彧的样子头疼的揉揉脑袋。 好吧! 他忘记了,这个朝代虽然有纸,可是这纸还是属于昂贵品种,许多地方还都在用竹简。 “下官粮曹崔琰,崔季珪。” 崔琰拱手说道,不知道这个年青的宁从事有什么事情。 “那……这些帐归你管理?”宁容思索着问道,关键是他根本闹不清各种官职的责任。 崔琰抬头看了眼不厌其烦的宁容,心中一突,面色不由沉了下来。 什么意思? 想偷懒? 如此懈怠政事,也配惶惶然坐与胡床之上! “是!”崔琰梗着脖子沉声道,“如今账目整理妥当,只等大人验看!”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再说,我们的活都做完了,接下来是你的活了。 宁容撇撇嘴,不屑的瞅着那堆小山,就这?整理好了!当年小爷要是这么干,早就流落街头了。 “曹公没把你们这些人开除,还真是仁慈!”宁容毫不客气的鄙视着崔琰,和这种刻板之人,不需要客气,朗声斥道:“身为人臣,不思精忠报国,懒散度日;身为下级,不思自身职责,推脱了事;身为儒子,不思品德贤良,满口胡言!就这样……就算整理好了!” 宁容板着脸,言辞激烈,神情亢奋,吓得郭嘉和荀彧等人皆是抬头望去,搞不明白他发什么疯。 这些账目自己看过的,他们却是下了苦功夫整理好的啊! 荀彧暗自忖度着。 第十六章 崔琰的玲珑心 第十六章 崔琰的玲珑心 崔琰被训斥的满脸涨红,一阵青,一阵白的很是诡异。 作为人臣,崔琰自视勤于王事,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懈怠,作为儒生,崔琰一直以先圣勉励自己,努力做到谦和有礼。 可是谁知今日,竟然被一小儿如此羞辱,若不是多年的儒家尊卑教育,只怕他这会早就冲上去了。 看着怒目而视的崔琰,宁容并不感到意外,任谁当着众人之面,一个三十岁的中年人被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如此训斥,都会自觉脸面无光下不来台。 但是,宁容也只能在心里对他说声对不起了,谁让他是个不知变通的性子呢?这种人劝是劝诫不了的,只能以大势压他。 “怎么?还不服气?”宁容鼻孔上扬,轻飘飘的站了起来,“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账,跟我去你们的办公室!” “办公室?” 宁容走到门口,脚步一顿,“你们粮曹核算账簿的房间!” “致远……” 荀彧担心的喊了声,尚未说话,就被郭嘉抢先压了下去,“文若安心,致远不会无的放矢的!” 宁容头也不回的走了,出了门,寻了个方向大摇大摆的走着,崔琰亦步亦趋的招呼众人抱着账簿跟在后面,来回过往的官员文书好奇的打量着这群人。 从事?不就是干事吗! 唉!干活就干活吧,谁叫咱捞了个从事的锅呢,前世当宣传干事的时候不也是跑腿干活的吗! 宁容放慢步伐,神游天外,胡思乱想。 “大人,到了!” 眼看就要撞门上的宁容,崔琰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以怨报怨,这不符合圣人对自己的教诲。 宁容看似无动于衷的模样,闪过一丝赞赏的表情,崔琰的品质果然要的,真是诚实君子,若是刚刚有人骂了自己,自己绝逼不会提醒他,最好是撞个满头大包。 ……… ……… 宁容进了房间,当仁不让的捡了个阳光能够照射进来的地方,斜靠着身子,打量着众人。 崔琰作为粮曹的老大,招呼众人向宁容见礼。 “诸位,这位宁大人是奉荀彧大人之命,来审核账目的。” 众人不解的看着这个清秀的少年,不知道如此重要之事,为何交付给这样的年轻之人,更何况,审核账簿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见过宁大人!” 七七八八的声音零零散散,的确符合现在的气氛。 宁容却不以为怵,这又不是自己手下,自己只是来帮忙的而已。 “诸位,季诚所言不假!本人宁容,奉曹公之命,协助荀彧大人审核过往旧帐,然,曹公知陈年旧帐最难属理,各种残缺不全最是头疼,因念及诸位辛苦,曹公特命令容来传达一种新的记账方式,以解脱大家之辛劳,容不才愿向各位学习,也好早日向曹公回禀!” 宁容一番话,半真半假的忽悠着众人,众人一听连曹公都知自己的辛苦,还特地为自己送来新的记账方式,先不管好不好用,当领导的如此重视,大家也都是老油条,纷纷起哄。 这个表示聆听教诲,那个表示这方法一定是最好的,更有甚者已经功盖三皇,德被五帝的之乎者也起来了。 不过,嘴上这么说,心里他们可不觉得曹操能够有什么好办法,这些陈年旧帐最是头疼,哪是这么好做的。 宁容撇了眼满脸狐疑的崔琰,凝重的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说话。 崔琰心头不喜,不就是想让大家帮你干活吗!奸佞小人,自己且看你有何本事,若不然,必定请求主公罢免你。 宁容不知他心中所想,随手找了张空白的纸,又艰难的拿起一只毛笔,身后在空白纸上画了一个方框,看着这歪七扭八,粗细不均的长方形,宁容无语的撇撇嘴,这毛笔就不是适合学数算。 崔琰垫脚向前一探,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就这粗狂的笔法,也好意思说人家是乱七八糟。 “唉!这笔啊……滋滋……” 宁容本想展示一下自己的优越性呢,却不想一摊墨迹划开,彻底浪费了一张纸,无奈撇撇嘴。 “大人何不用硬竹笔试试?”崔琰善意的提醒道,他倒要看看这个狂妄的家伙能够写出什么来。 “硬竹笔?”宁容面色一喜,追问道:“你是说这里有硬笔?” 呵呵! 崔琰一声冷笑,多新鲜啊! 连硬笔都不认识,还谈记账方式?真是哗众取宠!不学无术! “北平侯善术数,常推演《孙子算法》,演算《九章算术》,因感软笔不适,遂削竹条以镂空,点前尖以沾墨,挥斥于方寸之间,心大喜,荐于朝,以广之!”崔琰不愧为多学多识之人,对于硬笔的来历脱口而出,毫无生涩之感。 宁容一阵得意,管他北平侯何许人也,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老祖宗如此了得,本以为西方的鹅毛笔已经很牛了,却不想两千年前自己的前辈就发明了硬笔。 嗯!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快快取来,与我一用!”宁容满脸欣喜的揉揉废纸扔到了一旁。 早有眼神敏锐之人,快步在自己书案上寻到一个新的硬笔,递给了宁容。 宁容拿在手中,转动笔杆在手中画了一个圆美的弧形,不由得意一笑,哥们这转笔的技术还不曾落下。 取过白纸重新画图,只感觉顺畅无比,突然有种回到高中时期学几何的感觉,一瞬间加减剩除,平方,立方,开根方,函数等数学课的东西在自己脑海中一一闪现。 崔琰好奇的看着聚精会神的宁容,只见雪白的纸上画着经纬有别的横线和竖线,组成了无数的小框框,大框框套着小框框,小框框连着小框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把账目填在里面? ‘日期,’宁容把它放在了第一个框框里,‘名目,’宁容又把它放到了第二个框框里…… 随着宁容笔下文学不断蹦出,崔琰的眼眸越发的明亮了,到最后粗重喘息着粗气,眼睛亮的渗人! “这……此方法可有名称?”崔琰欣喜若狂的颤抖着问道。 第十七章 你吃纸啊! 第十七章 你吃纸啊! 名字? 宁容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这好像是复式记账中的一种吧,除去那些繁杂的方式,最起码收支一目了然了。 唉! 早知道会来到这里,就应该好好学习下会计学才对,那样的话自己只要做个假帐,就能吃一辈子了,还不怕他们查出来。 想想,宁容就觉得可惜! 见识上的优越性,还是很有市场的! 可惜…… “没有!此方法虽然精绝,却也只是个残缺品,若想真正的使用,那还是要看你们啊!曹公说了,谁能把这个记账方式研究透彻,应用到这些账目之中,这个名字就由谁来确定!”宁容拿起自己画的图纸,交给众人道。 “大人,此言当真!”崔琰双手紧握着那张纸,一丝不正常的潮红,气喘吁吁的瞪着宁容,方才的不屑一顾早就抛到爪洼国里去了。 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可皆是一双通红的眸子,虎视眈眈的满眼希冀的瞪着宁容。 宁容咯噔一下,吓得悄悄后退了一步,只不过让他们起个名字而已,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他把曹操搬出来,就是为了增加力度,让这帮人帮自己把活干了,一个名字而已,又无所谓。 宁容不知道,这个时代讲究的是立功,立德,立言,流传千古,记载史书之上。 若是谁能够为这记账方式命名,那此人必然会留在史书的记载之上。 这可是无上的荣耀! “诸位放心,此话自然是真的!” 一瞬间,众人掳胳膊,挽袖子就准备大干一场,方才案牍的疲惫一扫而空,如今名传千古的机会就在眼前,岂可轻易放弃。 “咳咳!诸位!诸位~~”宁容大声的叫喊了几遍,这才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诸位,你们要按照此等模子,把这所有的账目重新填在其中,时间,种类……等等,要让人一目了然!”宁容指着那表格对众人讲解道。 “大人,依某看还应加一行数量,比如这里,粟有几石,后面在注上一石的价格,那时就一目了然了!”崔琰缕着胡须自得的建议道。 宁容点点头,自己当然见过最完美的表格,只是……若想调动你们的积极性,却必须要你们参与进来。 有了宁容的首肯,其他人也不甘寂寞的你一言我一语。 “诸位,记账目的精要所在,乃是详细,简单,一目了然!各位不妨想想,若是收入一本帐册,与之对应的支出再有一本帐册,那会不会更简单明了呢?”宁容脸上露出一丝坏笑,慢慢的引导着大家的思路。 “宁大人,那可是会需要很多纸装订成册的?”有人担心的问道,毕竟纸可是很贵重的东西。 “无妨!纸我会帮你们得到!你们只管登记造册,这些帐是诸位智慧的结晶,必将会千年不朽,诸位不妨想想,若是千年以后,后代子孙拿起那满屋的帐册,一笔笔,一条条,满屋的书香,又该是何等的激动人心啊!” 宁容大手一挥,坚定有力的为大家描绘了一张美好的蓝图。 看着众人皆满脸陶醉的陷入后代子孙崇拜的目光中,宁容悄悄的来到门口,“诸位,此等照耀千古之事,容才疏学浅,就不参与了,容待诸位功成之时,为诸位请功!” “大人……”有人着急的喊道。 宁容吓了一跳,赶忙摆手拒绝,“诸位不妨想想,若是容参与其中,那史书上还会出现诸位的名字?如此!容静候佳音!” 开玩笑,好不容易忽悠这帮人帮自己干活,怎么能够为了这点虚名把自己搭进去。 众人彼此对视一眼,了然的点点头,大人说的没错,若是由他主持这记账之法,曹公也只会把他的名字公布于世,而他们仍是默默无闻的文吏而已。 一人通,百人悟! 众人相互示意,共同对着门外的宁容躬身行礼。 “大人高风亮节!我等必不让大人失望!” 响亮的声音惹得其他人纷纷侧目,不知道这帮算数的打了什么鸡血。 宁容嘴角上扬,哼着小调,露出一丝坏笑,悠哉悠哉的向着荀彧的政务房走去,嘿嘿,自己又可以轻松了,只要每天检查下进度,那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他正这般想着呢,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呐喊。 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给摔倒了。 无语的回头看着影影绰绰的人,舔舔嘴唇,暗自嘀咕着,自己是不是把他们坑的太惨了啊! …… 唉! 算了,这也叫做各得所需!宁容摸摸自己的鼻子,又高兴起来了。 纸啊!纸啊!你在哪里啊? 纸啊!纸啊!你在荀文若那里吗? 宁容哼着自编自导的小调直奔荀彧而去,他可是曹操帐下第一人,给他要点纸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致远回来了,有何事如此喜悦?”荀彧揉揉酸疼的手腕,撇了眼将近午时的太阳,站起身活动着。 宁容随意的撇了眼半躺在胡床上喝酒的郭嘉,不爽的撅着嘴,直接走过去把酒葫芦夺过来,自己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口。 “奉孝真是惬意,容可是忙了一个上午呢!” 郭嘉岂能不知道他,学着他撇嘴的模样耸耸肩膀,“就你?还忙了一上午,嘉看你是悠哉了一上午吧!这才出去不到一个时辰怎么就回来了?难道你整理完了?” “不要学我说话!”宁容把酒葫芦还给郭嘉道,“说的轻巧,文若,要想马儿跑,不能不给马儿吃草吧!喏~~给我些纸,那账目需要重新记录一下。” 宁容说的很轻轻,荀彧却也不会在乎这小事,低头在自己案上拿起厚厚的一刀纸给了宁容,“致远需要纸,只管来取,喏!拿去用吧!” “就这些?”宁容一愣。 “不够?那这些你都拿走!”荀彧很大方的指着书案上的所有白纸。 宁容眉头一皱,靠着郭嘉坐了下来,“就这点?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你吃纸?”荀彧说着,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第十八章 多么痛的领悟啊 第十八章 多么痛的领悟啊 寡淡的酒香勾动馋猫的喉咙,宁容惬意的喝着酒,美美的想着,没想到就自己这二两的海量,来到这里也成为酒中仙了,难得的纯粮食酒啊!看着一脸意想连连的荀文若,手腕一抖,酒杯中的酒水洒了出来,还没来的急咽下的酒水,猛地憋着脸色涨红,宁容急忙施展斗转星移的绝世神功,扭头一口酒水喷在了地下。 咳咳…… 努力的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宁容全然没有看到郭嘉和荀彧的惊诧,不就是一点纸吗!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荀彧很想大声的喊一声~~至于! 宁容可惜的看着洒了半杯的酒水,这得多少粮食啊,自己这些年若不是偷偷的尝尝的酒香,只怕早就忘记了酒的味道。 “文若你也忒小气了,谁家写字不用纸,难道你还让他们写到脸上不成!”宁容撇着嘴,满脸不在乎的模样。 自己小气? 荀彧听到这话,嘴角不争气的一阵抽搐!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评价自己。 诚诚君子! 王佐之才! 忠君爱国! …… 从小到大他荀彧就是在这些词语中长大的,也每日为了能够更加的名副其实而努力攻读。 看着书案上那摞厚厚的白纸,价值上几十贯多,自己眼都没眨一下,就送出去了,怎么还是自己小气。 呼呼~~ 荀彧不愧是心胸雅达之人,深深的呼吸了两口,让自己躁动的心平复了下来,他倒要看看,宁容需要多少。 “不知致远需求几何?” “嗯~~两三年的旧帐,装订成册,差不多……再来上这么十倍多吧!”宁容咂摸着嘴唇,默默的盘算着,随手指指书案上那些白纸说道。 十倍? 还差不多! 那可是上百贯钱呢!够个普通家人一辈子的嚼头了。 “没有!”荀彧拿起一张白纸,颇为爱惜的剜了宁容一眼,那神色仿佛被抢了老婆似的幽怨。 “……容……”宁容猛地坐直了身体,‘扑通’一声又被郭嘉拉回去了。 两人全然没有个正行,斜塘着靠着胡床,你一杯,我一口的满嘴酒气。 “致远,你需要那么多纸做什么,这一张白纸可是上百文的价值,你自己算算,还说文若小气,不瞒你说,就是嘉都不能在他手中得到如此多,你宁致远的面子可比嘉大多了……” 嗝~~ 郭嘉打了个酒嗝,若无其事的捅开了这层窗户纸,他算是看出来了,宁容根本就不知道这白纸的价值,看他那张口随便的模样,就像在林子里砍木头似的,好像要多少有多少。而文若显然没有懂他的意思,他必须把这层点破了,不能让两人生了嫌隙。 “这么贵?”宁容一听这话,瞬间不淡定了。 “你以为呢?”郭嘉又是耸耸肩膀,自作洒脱的白了他一眼。 宁容也顾不得警告郭嘉不要学自己了,三步并做两步走,来到荀彧的面前,伸手拿过那张白纸,不可思议的对荀彧问道:“文若,这张纸价值百文?” 荀文若心里一阵苦笑,合着这人不食人间烟火,基本的生活常识全然不知。 “不错!这白纸还算不得佳品,几百文一张的纸也是有的!”荀文若缕着胡子,“文章乃是经国大业,千古盛世,书籍更是诗礼传家之珍宝,这纸张自然贵些!” 宁容狐疑的问道:“是嘛?可是容所用的纸,虽然粗糙些,却有很多,那岂不是很值钱?” 摇摇头,宁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刚来到这里,他每次如厕都特别的不适应,三胖还特地给他送来了竹片子,当时他还纳闷呢,这东西做什么用?三胖一脸欣喜的表功说,这是新鲜的筹片,刮屁股很是舒服。 当时宁容就傻掉了,就这东西代替手纸?那还不把屁股刮坏了,后来问三胖才知道,就这?还是大户人家用的呢!他自己都是用石头,树叶子之类的东西。 宁容拿着珍宝般的竹片子,衡量了许久,还是没有勇气去对着自己的菊花下手,他可不想,菊花残,满地伤。最后还是自己急中生智,把内衣的前摆撕下快布头解决了尴尬的境地。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用过布头,都是让三胖买许多纸备用,这些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具体多少钱他也没问,反正这具身体的本家还有些残破的东西,被他打包给买了,钱也交给了李何氏,从此他住在了三胖家里。 “致远莫急,彧话尚未说完,除去这些贵重的白纸,自然还有一些粗糙的纸,虽然看起来没多少区别,可是那都是制造这些纸挑拣出来的废品,因为滴上墨迹后会化开,写不成字也就不值钱。” 哦~~ 原来是这样,自己用来擦屁股的纸竟然是些不合格的产品? 宁容对于自己的推断很是不满,不过转眼间他又高兴了起来:“如此说来,这纸张制作不易喽?” “自然!”郭嘉和荀彧皆是点点头,不知道他高兴个什么劲。 宁容摸着鼻子陷入沉思,一阵阵渗人的笑容让人胆寒。 怪不得! 前辈们从来不用为钱发愁呢!作为一个来自生活大爆炸的地方,来到这个天青水明,干干净净的时代,若是不破坏下环境,不搬过点什么划时代的物品,怎么对得起自己。 不错! 说干就干! 嗯~~让自己好好想想,这个纸该怎么制作来? 宁容轻飘飘的步子慢慢的沉重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慢慢的被烦躁所取代了。 唉~~ 发财致富的梦想破灭了! 仰头望着温暖的眼光,洁白的白云顽皮的变幻着身姿,宁容却是一脸惆怅。 那些前辈们,不是科学家就一定是研究生,要不然怎么啥东西都会制作呢!可怜自己一个本科生,身无长物。 玻璃?不会! 肥皂?不会! 飞机大炮?宁容翻翻白眼,颇为无奈的问苍天。 “没想到几千年前和几千年后是一个样子的,找工作都需要学历,早知如此,就该好好学习的不是吗?” 第十九章 大富豪曹洪 第十九章 大富豪曹洪 当年年少无知,大好的春光与周公做了伴,如今回想起来,宁容却是更加怀念了,最起码不用像现在这样,为了几张纸发愁吧! 唉! 宁容仰望着外面的大好春光,颇为感觉可惜。 郭嘉和荀彧望着一会笑一会愁的宁容,皆是疑惑的摇摇头,搞不懂他怎么魔怔了。 “咳咳!致远不必太过担忧,许多大儒经典尚刻在竹简之上,那些许账目只要条理清晰即可!”荀彧善心得开解道。 宁容摇摇头,只是没说话,你知道什么,这账目若要清晰,算得快,就必须用纸,用硬笔,若还是向以前那般囫囵吞枣的一大片,看着都头疼。 郭嘉明亮的眸子划过诡异的光芒,“致远若需要纸,也不是没有办法!” “哦?奉孝你会造纸?”宁容脸色一喜,马上询问道。 “不能!”郭嘉摇晃着酒葫芦里的酒,颇为遗憾的说道:“只可惜这酒不太浓香,若是致远能够让嘉喝到佳酿,那纸自然不是问题!” “酒?这没问题!等会就去给你买!”宁容毫不迟疑的答应道,钱财他还有些,这些年他小心翼翼的过着日子,生怕说错了什么,被这些人当做妖怪给烧死了,也因此他积攒了一大笔的钱财,而豆芽也成为了他唯一的好朋友。 郭嘉神秘一笑,摇摇头。 “嘉想喝的乃是致远提及的竹叶青,酒中仙……那些唇齿留香,色香浓郁的仙酿!” 自己提起过? 宁容揉揉脑门,疑惑等着他给个合理解释。 他这副样子,郭嘉早就见怪不怪了,调皮的眨眨眼,提醒道:“致远怕是忘却了,上次你我二人喝酒,你曾说这酒寡淡,自己曾喝过更烈的酒,还说什么酒逢知己千杯少,日后等安顿下来,就会为嘉制作仙酒,如今……” 郭嘉接下来的话没说,宁容却是懊恼的拍拍头,自己到底说了多少断片的话,他相信自己定然是说过,若不是郭嘉怎么会知道竹叶青的。 酒后吐真言吗? “好!等回去,咱就做,明天就让你喝上!” 宁容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不就是高度数的酒吗?这还太容易,买些现成的酒回去蒸馏一下就好了。 “原来致远还有杜康之技?不知彧可有幸品尝到如此佳酿?”荀彧凑趣道。 看着郭嘉火热的眼神,宁容心中慕然一动,对啊!纸一时半会的做不出来,那可以先做些酒卖出去,然后去买纸吗!自己真是笨,这脑子怎么就不会拐弯了! 嘿嘿…… 酒啊!你就是我的第一桶金了! “文若何许如此客气,方才是容言语重了些,还望文若勿怪!” 荀彧是个真诚的君子,明白了纸的价值,宁容也知道是自己误会人家了,那可是千贯的财货,连眼睛都不眨就给了自己,可见这是个淡泊名利,真心对自己的人。 “致远勤于公事,彧岂有怪罪之理!”荀彧笑呵呵的像个弥勒佛似的和蔼。 郭嘉看到不耐烦的挥挥手:“两位!这纸还要不要了?” 宁容和荀彧对视一眼,转身对着郭嘉,坚定的说道。 “要!” “奉孝有何注意?” “你知道这东武阳谁最富有吗?”郭嘉答非所问的故作神秘道。 “那还用说,非曹公莫属!” 宁容理所当然的说道,这种问题还用来问,大街上的小孩子只怕都会知道。 郭嘉神秘的摇摇头,一副早就知道你的答案的恶心模样:“非也~~” “哦?难道另有他人?”宁容惊奇的凑上前,忍不住问道,难道还有人比曹操更有钱? “曹洪,曹子廉!” 郭嘉悠悠的道出一个人名,仿佛一道惊雷劈在宁容头顶,霎时间如醍醐灌顶一般,让他记起了这个人。 曹洪,曹子廉,他是曹操的族弟,也是曹家心腹将领一员,对曹操的忠心那是天地可鉴。 曹操发布诏书,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时,因整个联盟军各有私心不能同心协力,最终导致不欢而散,而董卓迫于关东联军的压力,迁都长安,曹操率大军追击,不敌西凉铁骑,被杀的大败而归,坐骑也葬送在沙场之上,眼看一代枭雄就要葬送此地,曹洪孤身赶来,把自己的战马让给了曹操,曹操推辞不受,曹洪气急,大喝一声,天下可以没有洪,怎么可以没有操!直接把曹操推上了战马,一路步行保护曹操逃离战场。 宁容突然想起了这段历史,后来曹洪又虽随曹操南征北战二十余年,每次曹操都是把他放在心腹之位,这些宁容就不知道了。 只是有一件趣事,他记得很是清楚,据说曹丕曾经向曹洪借钱,而曹洪没有借给他,后来曹丕做了魏帝,特别嫉恨曹洪,想把他给杀了,最终虽然没杀成,但却被贬为庶民。 就连曹操也曾经感慨,我家赀那得如子廉耶! 不错! 曹洪此人他昨日也是见过的,那个武将中排第四位的胖乎乎的人就是。 只是,此人只敬重曹操,心胸狭窄,又吝啬钱财,他会帮自己? 宁容摇摇头,在心中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在外人看来,郭嘉这一上午,就这么无所事事的混日子了,可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现在就像是一块海绵,在努力吸收各种曹操周边的消息,例如曹洪,这就是他一上午的战果,只有了解一个将领的特点和性格,他这个军师才能发挥出最大作用。 谋士? 谋己!谋人!谋城!谋国! 只有首先学会自保,才能谋划他人,只有了解他人,才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从一些普通的只言片语,能够判断一个人的性格,这是谋士的必备技能! 郭嘉明白曹洪的性子,自然不会相信宁容看不透这个人,现在看他这副表情,想来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嘿嘿……”郭嘉颇为洒脱的甩甩手,调皮的笑道:“致远不会拿他没办法吧?” “哼!激将法对我没用!”宁容耸耸肩膀不吃这一套,想起那群打了鸡血的人,转而又露出了笑容。 第二十章 花钱如流水 第二十章 花钱如流水 爱财之人? 宁容轻松的扬扬眉头,喜欢钱?那还不好说!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还就不信,有钱不能使曹子廉送纸! “文若,容向你告个假,回去准备一下!”宁容心中有了计较,转头对着荀彧说道,“其实这也不是私事,都是为了曹公的大业!” 宁容最后又补充了一句,看着都把曹操搬出来的宁容,荀彧还能说什么,挥挥手,“既如此,就有劳致远了!” 宁容马上装作一脸忠义,满脸精忠报国的模样:“无妨,为了曹公大业虽斧钺加身亦九死而为悔!” 看着搞怪的宁容,郭嘉扑哧一声笑了! “嗤……” 宁容嘿嘿一笑,转身向外走去,却见一个仆人打扮的人,进门禀报道:“旬大人,饭食以备妥当,请大人前往用膳!” “唔~~你去吧!”荀彧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宁容听到用膳二字,脚步瞬间停了下来,直到遇见郭嘉,他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一天吃两顿饭,像一些世家贵族,他们家就是一日三餐的,而王侯将相和皇帝等人更是有时一日四餐,毕竟他们也不差钱。 真是没想到,多吃一顿饭竟然成了有身份的上等人的象征。 宁容默默的算着: 早餐,上午茶,午饭,下午茶,晚餐,夜宵…… 我去! 那自己岂不是比皇帝还牛叉了,这算不算是太上皇的待遇啊! “咦?致远还有事?”荀文若问道。 “啊~~是啊!”宁容转过身来,满脸笑容可掬的看着他,“怎么没听曹公说起,还有午饭可以吃啊?” 呃? 荀文若愣了下,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回身撇了眼郭嘉,你不是最了解他吗?这是啥意思? 郭嘉掩嘴偷笑,却是不能直说,他这是心疼饭钱了。 用他自己的话说,找份工作,最好是管吃管住,那样自己还可以省着钱。 起初,郭嘉也是不理解,还以为他缺钱,怕他为难尴尬,便付了几次饭钱,可是谁知道,宁容吃饭竟然比他还奢侈,无肉不欢,无菜不欢,还说什么营养搭配一类的怪话,反正他也听不明白。 就连豆芽每天的待遇都赶的上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了,那时他又迷茫了,这宁容看着不是个贪图小利,斤斤计较之人。 直到最后,他无意看到房间里,宁容和三胖在数铜钱,便一时好奇躲在门外偷看。 “先生,今天花了两贯钱呢!”三胖有些心疼,穷人家的孩子都是省吃俭用的。 宁容毫不在乎,根本不关心钱,“豆芽睡了吗?” “吃的上好草料,加了豆子的,还喝了壶酒,现在睡了。”三胖神色如常的回报着,这些工作一直是他做的。 “那就好!三胖,你要记住,这个钱啊,自己花的高兴就是值了,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才不枉人世间走这一遭,做个守财奴可不好,你想啊!万一人死了,钱没花了,那你会不会难过?”宁容循循善诱的说道。 三胖迷茫的瞅着他,钱多的没花完?那怎么可能!在他的印象里都是钱不够花的 “可是……” “没事,大胆说出来!”宁容鼓励道。 “可是……人活着,钱没了又咋办哩?”三胖挠挠头,给他出了个大难题。 躲在门外的郭嘉扑哧一声,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眼角间的泪水却是喜极而泣,没想到世间还有这样一对活宝,真是什么主人,什么仆人。 宁容一愣,狐疑的瞅着三胖,你丫的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吧? 这个问题?后辈们争论了许久,直到自己来到这里时,也没个答案。 “胖啊!你咋就不明白,这就是个比喻,比喻懂吗?钱该省着还是要省着的,攒多了花着就痛快了!”宁容挠挠头,决定不和三胖讲这个复杂的道理了。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这都是宁容的小农思想在作怪,以前穷惯了,现在明明有很多钱,可能不花钱的,还是不想浪费。 郭嘉不知道他的念头,不过却听他讲过,人不能浪费! “致远应该是想与你吃饭,文若不知,致远常说,饭桌上才是增加感情的好机会!”郭嘉机智的给他找了个理由。 “是……是吗?” 荀彧表示怀疑,只是吃个饭,又不是酒宴。 “是是是……”宁容赶忙点头,面带笑意的催促道:“走!文若,奉孝,咱们去吃饭,吃完饭容在去做事!” 荀彧不疑有他,点点头当先走了出去,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宁容偷偷的对着郭嘉竖起大拇指,嘿嘿的笑了。 郭嘉挑挑眉,两人眉来眼去的,打的一阵火热。 …… 春意盎然的小院,曹操端坐在桌案之后,专心的对付着眼前的饭菜,他虽然讨厌酸腐的礼数,可是却秉承食不言寝不语的思想,下手位几个年纪不一的半大孩子,也是一副小大人模样,乖巧的吃饭。 曹操吃饭很快,许是和他多年从军有关,酒足饭饱,婢女取过水盆净了手,示意门外的军士可以进来了。 军士早就来了,显然是有事情要回禀,可是曹操却很是淡定的先吃饭,这就是一种风度,一种万事皆在掌中的自信,枭雄的城府可见一斑。 “禀主公,事情以查明,是粮曹属众感谢宁从事,引得众人侧目。”军士显然不是第一次做密探,很是熟练的单膝跪地恭敬回道。 “哦?何事?你且从头道来!”曹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动声色的问道。 “是!主公,今日郭祭酒和宁从事随旬大人来到政务房……宁从事把粮曹崔琰痛斥一顿……后来又拿出新的记账方式,因为缺纸又向旬大人索要……现在正在吃饭!” 军士从容不迫的把宁容一上午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一字不落的全部复述了一遍,若是宁容在这里定然会大吃一惊,这人竟然把自己的表情都模仿的如此到位。 曹操默不作声的听着,眼眸不时的闪过一道精光,太守府大大小小的事如何能够瞒得过他。 第二十一章 曹操的谋划 第二十一章 曹操的谋划 “新的记账方式?只能用纸张来书写?” 曹操默默的沉思着宁容的一举一动。 “用纸只是小事,可是他却能够让人甘心情愿的让人帮他做事,操是说你机敏呢?还是说你淡泊名利呢?” “随便出手就是新的记账方式,姑且不论成效如何,却用某的名头来蛊惑这些人,看来是对自己很有自信!” 莫非?这真是一个大才? 曹操从不怀疑自己用人的眼光,可是荀文若诚诚君子,是不会骗自己的,他既然说了,那这宁容只怕真有才华! “是与不是就看刘岱的生死了……” 与兖州相比,一些纸张他曹操还是拿的出手的。 “虽斧钺加身九死而犹未悔!这是在表达对自己的忠心?” 曹操狐疑的说道,转而又坚定摇摇头,“不是!他唤自己曹公,却非主公!看来他心中还有气啊!呵呵……宁容,宁致远,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主动来投自己,受到了冷待,心有不忿,却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留在曹某身边,却又懒散偷懒,嘴上说的却又是忠心之话!” 也罢! 若你真有大才,操就陪你放纵一回! “昂儿~~”曹操朗声叫道。 “孩儿在!”一个身着锦袍孩童,身姿挺拔,圆润润的脸蛋鼓鼓的站了起来,赶忙把嘴中的食物吞了下去。 曹操看着自己的长子曹昂,脸上很是满意的泛起了一朵菊花,十一岁的孩童身姿挺拔,相信长大后必然是个八尺好儿郎,看来是不会像自己这般的矮个子了,而且看这白皙红红的脸蛋,曹操情不自禁的摸摸自己的大黑脸,不得不感慨,这孩子随他母亲。 嗯! 只要不像自己长的这么磕碜就好了! 曹操暗暗思索道,虽然整日里形象威武,可那是软件,要是自己能够像袁本初长的那么帅,他也是愿意的。 不过这话,他也只是自己想想,谁若是敢当面说,只怕早就向阎王爷报道去了。 “最近学业如何?”曹操关心道。 听父亲提起学业,曹昂的脸色明显有些紧张,紧紧的皱在了一起,相比起那些繁琐的文章,他更喜欢从军的兵法战阵,每次看到叔伯们挥斥方遒,统领上千人马,他那颗小心脏总是不争气的跳动个不停。 “回……回父亲,最近孩儿读到了《史记》世家传。”曹昂小声说道,偷偷道打量自己父亲那张黑脸,神情有些紧张,看到对面母亲慈爱的微笑,他的小脸慢慢的松弛开来。 曹操并没注意到儿子的神色,他只是在考虑其他事情:“可曾明白?” “不懂……不过孩儿大些了,就懂了!”曹昂赶紧解释一句。 “嗯……”曹操沉思片刻,计上心来,微笑道:“我儿虽心智平庸,却品格坚毅,将来必成大器!” 才思敏捷者有时并不如性格沉稳者。 “父亲给你找了一个师傅,吃完饭,让你母亲准备些倏修,带你前去拜师学艺!” 拜师?学艺? 小曹昂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整日里跟着夫子已经很烦了,现在却要找个师傅日日监督自己,那以后的苦日子…… 丁夫人坐在对面,宛若一阵春风,声音很低,却很清晰:“孟德给昂儿找的是哪位大儒?” 曹操的原配丁氏是曹家的大夫人,丁氏还是曹操没有发际之前娶的,因此曹操对丁氏最为敬重,并不像对待其她女人,只是贪图美色,所以也只有丁氏敢喊他孟德,其她侍妾却是断然不敢放肆的。 曹昂并不是丁氏所出,只是他幼时母亲早亡,丁氏见起可怜便接到自己身边,亲自抚养他长大成人,后来她的肚子里也没有动静,她也就绝了这个心思,专心照顾曹昂,把他视如己出。 曹操因为觉得对不起自己发妻,对待自己这个长子也很是优待,从小就细心培养,虽然不是嫡子,却因长在丁氏身边,算是有了嫡子的身份,曹操也想把他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 “嗯!此人夫人并不认识,是昨日刚刚投到操帐下的。”曹操耐心的解释道。 “那……他可有过人之处?”丁夫人不放心的问道。 “这个……”曹操迟疑片刻,却是没有回答出来,他自己也拿不准呢,“此人才不世出,昂儿可以一试!” 一试? 曹昂稀里糊涂的只知道父亲给自己找了个师傅,看样子还不能拒绝。 丁氏寡言少语,却最是温柔聪慧,瞬间明白了曹操的意思,这是让昂儿去试探此人呢! “操事物繁忙,不好出面,此事就托付给夫人了,记住!必须依足礼仪,不可怠慢!若是他有才,自然是昂儿之幸,是操之幸,若他无才……” 曹操没说,丁夫人也没问,关键是问了也白问,看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这其中多半还有隐情,只是她并不关心,她只希望这个人不要耽误了昂儿。 “老爷,此人如此大才,是何许人也呀?”伶俐的牙齿一女人声响起,悦耳的声音夹杂着豪迈的气势,此人就是曹操的卞夫人,美色动人,性格豪爽,敢怒敢言,深的曹操喜爱。 “平原宁容,宁致远!” 哦~~ 卞夫人媚眼如丝,化作满天星云,流连曹昂和曹丕之间,低头轻轻一笑。 宁容?没听过! 卞夫人嘴角的不屑,丁氏岂能看不出来,不过她也懒得计较,毕竟这事她说了也不算,只是可惜了昂儿。 “孟德安心,落衙后妾身就带昂儿前去拜师!” 曹操挥挥手,“吃完饭就去!他此时应该在家!” 丁氏点头答应了下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其他的都是枉然,而且昂儿也是他的孩子,他自然会为其考虑的。 不得不说,夫妻连心,丁氏所想正是曹操所虑。 他有句话没说,拜师并不是目的,若宁容真有真才实学,昂儿拜他为师,不但可以学到学识,还可拉拢他们的关系;若是他没有真才实学,又怎敢收我儿为徒! 曹操想的很美妙,可惜,他却不知宁容不能以常理度之。 第二十二章 丢人的宁容 第二十二章 丢人的宁容 清净整洁的街道,一枝垂柳越过矮墙,窥探着人间的景象,欢快的摇曳着身姿,瞅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大呼小叫的仆从,有牵马游荡的侠客,有拉车贩货的商贾,有呼儿买菜的老妇,喧闹的街面透着宁静的祥和,望着这些匆匆忙忙的人,宁容忽然一阵感慨,自己好像也融入了这副画面中。 宁容踱步走着,神色悠闲,全然没有把郭嘉的嘱托放在心上,还说曹洪乃是武将,脾气乖张了些,让自己做好心里准备,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宁容心里也是暖烘烘的,可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想起曹洪,就想起那些纸,想起那些纸就想起荀文若,想起荀文若宁容呲牙咧嘴的一阵后悔。 唉! 轻轻的抽了一自己的嘴巴,宁容又赶紧给他揉了揉,都怪你,非要去吃饭,现在好了吧,真是憋屈。 不知道哪位大神说过,既然不能改变环境,就学会去适应环境,宁容之前一直不太认同,自己大不了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总行了吧! 血淋淋的教训呐! 想起刚才吃饭的情景,宁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尴尬,看着仆人端上来的猪肉,他大为好奇的惊呼了一声,这肉上竟然有炸过的痕迹,那亮晶晶的油花,软糯香脆的外皮,一看就让人口齿留香。 自己当时就纳闷了,不是说古代的吃食比较简单吗?不是蒸就是煮的,好像并没有煎炒烹炸的做菜方法吧?可是眼前这肉却是颠覆了他的观念,这明明炸过油的! 自己还没问呢!荀彧张嘴就道,据《周礼·天官·内饔》记载:“牛夜鸣则臭;羊泠毛而毳,膻;犬赤股而躁,臊;鸟苎色而沙鸣,狸(腐臭);豕盲视而交睫,腥;马黑脊而般臂,蝼。” 一大串的文言文,听得宁容是头昏脑胀,不解其意,悄悄问过郭嘉才知道,原来荀彧这段话是说,要想吃到鲜美的肉食,就要在合适的时辰宰杀合适的畜禽,不能随随便的就宰杀了,否则肉质就不美味了。 自己当时真是惊呆了,真是没想到原来先辈就已完全懂得选择无病、无特殊腥臊异味而又健壮的畜禽来吃了,而且还能辨别畜禽各部位,然后施行宰割。可笑后世子孙固步自封,嘲笑先人过着原始生活。 肥嫩的肉质被油炸得焦黄脆嫩,浓香的汁液包裹在周围,在阳光下泛出点点的油光,扑鼻的香味阵阵袭来. 宁容闻着这肉的香味,忍不住拿起筷子尝了一块,香软可口,油而不腻,嗯~~好吃! “这猪肉做的甚是地道,却不想曹公府中还有这手艺!”宁容忍不住赞叹道,刚刚拿起筷子的荀彧又放了下来静静的看着他。 “咦?这是枣?真是稀奇,猪肉内竟然放了甜枣。”宁容用筷子挑拣着一个熟悉的东西放入口中,唇齿中又回忆起来少时的味道。 看着众人都在看着自己,宁容热情的招呼着众人,“来来来!大家都吃吧!不要客气!”那神情仿佛就是此间的主人一般 荀彧等人疑惑的撇了眼宁容,却是没说话,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哎呀!这肉在这佐料里滚上一圈,竟然有种清香的感觉?奉孝,这是什么佐料?”宁容边吃边说,转头对着郭嘉问道,根本没有发觉荀彧古怪的目光。 他这也是平日里吃饭习惯了,再说郭嘉被他传染的,也忘记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看着两人大呼小叫,说个不停,荀彧无语的叹口气放下筷子。 宁容吃的很欢实,无意间抬头,却猛地发现众人皆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面前的美食好像并不能引起他们的口腹之欲。 咦? 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脸上有东西?宁容悄悄的摸摸自己的脸,再看看自己的手,并没有发现脏东西啊! 荀彧算是看出来了,这宁致远就不能以常理来推断,满腹的学识有多少自己尚未看见,这名士的古怪脾性却是看了个通透。 全无一点礼法可言! “只是一只豚而已,致远何许如此!” “哦?文若经常吃到如此美味的肉?” “不曾……许是今日加餐,此豚乃是八珍之一,传于周朝,周天子定礼制,首先将小猪洗剥干净,腹中实枣,包以湿泥,烤干,剥泥取出小猪,再以米粉糊遍涂猪身,用油炸透,切成片状,配好作料,然后再置于小鼎内,把小鼎又放在大镬鼎中,用文火连续炖三天三夜,起锅后用酱醋调味食用,这一道菜先后工序竟多达十余道,非钟鸣鼎食之家不可享用!” 荀文若如数家珍,张嘴就把来历说了个明白,宁容没想到,他竟然还懂的易牙之技。 “致远,可否吃饭?” 呃? 宁容被这话问的一愣,这话怎么说的,自己又没逼迫你,是你自己一会拿筷子,一会放筷子的啊! 郭嘉当先反应了过来,瞅着宁容撇嘴苦笑,自己怎么就把这事情忘记了,这家伙就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主。 这是郭嘉对宁容的判断,若说其他的东西,他都能娓娓道来,且每次都是妙句连连,可只要一牵扯的与生活有关的,他总是闹笑话。 “诸位请用!请!” 郭嘉赔了个笑脸,悄声对宁容说道:“致远怎么忘了,这里并非你我二人,还是莫要打扰他们吃饭的好!再说了这只是只豚而已,何许如此大惊小怪!” 想起方才众人的眼神,宁容瞬间醒悟过来了。 我去!这是把自己当做土豹子了?见鬼了,自己吃过见过的不比你们多,竟然被一群古人鄙视了! 宁容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一阵青一阵白,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结束这顿午饭的。 一脚踢开街上的顽石,宁容撅着嘴叹了口气,真是丢人,吃个饭也不得安生,看来下次再遇到事情只能偷偷的询问郭嘉了。 不用说,宁容不识八珍的大名,明日就会传遍太守府。 那又怎么样!小爷我不在乎!宁容得意一笑,向家而去。 第二十三章 大娃和二娃 第二十三章 大娃和二娃 “三胖,豆芽吃饭了没?”宁容一脚踏进院门,张嘴就冲里面高声喊道。 嗯? 看到院内的情况,宁容脚步一顿,神色掠过一丝的惊诧,慢慢的退了回去,狐疑的瞅着大门上的牌匾,忍不住嘀咕道,对啊!这就是郭嘉的府邸,哪来的这般精致的娃娃…… “少爷,你回来了。”三胖听到喊声,转身望去却见是自家少爷,满脸的焦虑瞬间被喜色取代,三步两步的就奔了过来,站在宁容身旁右手紧紧腰间不曾离身的宝刀,“豆芽已经吃饱了,这会儿在睡觉哩!” 少爷回来,就有主心骨了! 看着三胖眼眸中打滚的泪珠,撇了眼院内的几个半大的孩子,不由的想到,怎么?这是打架了?可是也不对啊!看这几个瘦弱的半大小子,怎么可能是三胖的对手。 “胖儿,这几个人是谁家的孩子?” 宁容暗自摇头,想起方才的惊鸿一瞥,三胖神色有些焦急,有些担心,再看看这三个孩子,大约十多岁的模样,方才正是他们围着三胖,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宁容这边问着,脚步却没有停留,既然自己没有走错,那他也就放心大胆的进去了。 听着耳边三胖小声的解释着,宁容一脸诡异的撇着三胖,满不在乎的神色看的他心里毛毛的。 这剧情也太狗血了吧!原来这两个小孩子是三胖今天救回来的,三胖上街去给豆芽买豆子吃,回来的路上看到街头处许多人围在了一块,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的,三胖就很是好奇的仗着自己五大三粗的身板挤到了最前边,看着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的正头上插草跪在地上给众人磕头呢。 听着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三胖这才明白几天前这两个孩子才虽母亲来东武阳谋生的,他们的家乡糟了兵遭,父亲被袁绍征兵攻打黄巾军去了,至今不知是生是死,一家人满怀希望的等着家里的顶梁柱回来,却不想袁绍的大军前脚离开,黄巾贼就侵犯了他们的家乡,烧杀抢掠,刮地三尺,许多乡人被迫加入了黄巾贼。 他们的母亲趁着夜色昏暗偷偷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黄巾贼,一路上听到东武阳这里的人不怕黄巾贼,便投奔到了这里,可是,就在来到此地的两天前,一路上饥寒交迫,痛失家园的悲苦,让他们失去了自己的母亲。 “这么说你二人是卖身葬母?”宁容暗自思量着,这个桥段可真是够俗套的,可是看着自己面前两个孱弱的身形,破旧的灰布麻衣到处都是补丁,脚下的草鞋也早已破烂不堪,脏兮兮的脚趾头小心翼翼的抓挠着一个枯草,满脸黑乎乎的小脸,蓬松的头发,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 个头稍微高点的男孩紧紧的护着身后的女孩,全身上下最亮的就是那双眼睛了,紧张兮兮的有些担忧又夹杂着一丝期待,头上绑着两只小辫的女娃娃紧紧的抓着男孩子,把自己藏在身后,探头探脑的低着头,不敢直视宁容。 唉~~ 曾经看过很多狗血的剧情,宁容自以为听到三胖子救了卖身葬母的娃娃,并没有什么可惊奇的,毕竟这是东汉末年的乱世,像这样的娃娃不知有多少,有多少更加不幸的人无家可归,冻死街头。 可是直到这两个娃娃出现在自己眼前,宁容的心脏不争气的跳动了一下,仿佛被什么重重的锤了一下,有些酸楚…… 那双眼睛……是对生存的渴望! 唉~~ 宁容悄悄的揉揉眼睛,“罢了!你们也莫要过度悲伤,亲人去世徒之奈何?既然能够活下来,想必你们的母亲也不想在看到你们受苦受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大世之争,最苦的还是百姓……唉……说这些你们也不明白!” 摆摆手,看着两双迷茫的小眼睛,宁容自嘲的抬抬眼睛,不想让自己眼眶的晶莹剔透留在这污浊的地上。 “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既然三胖带你们回来,算是你我有缘吧!以后你们就和我生活在一起吧!” 宁容没有废话,直截了当的做了决定,看他们两个的样子也知道没有什么亲人,若不然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跟着自己最起码不用饿肚子吧!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悲天悯人的心他有,可是他毕竟不是圣上,还做不到普济众生,若是再来上几个只怕他那点存钱也很快就会被消耗一空。 “你是哥哥?今年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宁容轻声细语的他问道。 “十岁,俺……叫大娃,老爷~~俺会干活,吃的少!”男孩子可怜兮兮的摸着自己的小肚子。 吃得少?会干活! 这就是他能够拿出来最大的保证吗?宁容鼻子一酸,十岁的娃娃为了生存下去,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了吗?许是他看出来自己眼中的迟疑吧! “呵呵,你放心,既然把你带回来了,就没有再赶出去的道理!”宁容的话很明显起了作用,大娃拉着自己的妹子,大胆的瞅着他,“你呢?” 女孩子明显胆小,身体缩成一团,不敢说话,还是做哥哥的勇敢些,替她回道:“她是俺妹妹,二娃!” 大娃?二娃? 好吧!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集齐葫芦七兄弟,召唤神龙,回到以前呢! 宁容邪恶的揣测道,“你们有还记的其他名字吗?” 两人摇摇头,村里人都是这么叫他们自己的。 “那……你们父亲叫什么……知道吗?”宁容引导着问道。 两人又是摇摇头一副迷茫的表情。 好吧! 看这样子,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 “三胖,你先带他们去洗洗,再找些干净的衣服鞋袜给他们换上吧……”宁容打量着他们身上破旧的衣服,摇摇头,“这衣服已经不能在穿了,丢了吧!” 三胖迟疑了片刻,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少爷,咱们的钱不多了!” “无妨!去吧!” 宁容安慰着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 第二十四章 三胖先生收徒弟 第二十四章 三胖先生收徒弟 既然都把人家带了回来,难道还能赶出去? 既然不能赶出去,难道还要让人家出这身破衣服? 他宁容可丢不起这人! 更何况,不就是钱吗?马上就会有了,自己回来不就是想办法挣钱的吗! 看着三胖带着大娃和二娃去东偏房去了,宁容这才倒出心来瞅着这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孩子。 一身的锦袍,身姿挺拔,明明只有十多岁的模样,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沉着,冷静。衣角处一丝树枝划破的小洞,夹着一片不被人注意的残破树叶,宁容似笑非笑的撇着他的脸蛋,忍不住一阵非议。 白白嫩嫩的脸蛋,仿佛一块明玉,等到身条抽开了,那丝婴儿肥去掉,只怕又是一个貌比潘安的人物。 “你这身锦袍能够顶贫穷人家一年的吃喝,不会也缺钱吧?”宁容开门见山的问道。 那少年摇摇头,神色郑重的双手抱拳行礼,一字一顿的说道:“先生,在下陆逊,因仰慕三胖先生才华,特来学艺!” 噗~~ 宁容一个没忍住,差点笑了出来,看对方一副认真的模样,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你是说……你要拜三胖为师?” 宁容满脸不可思议的询问道,看着对方点头认可自己的话,还是感觉这事情有点诡异。 怪事年年有,今年到我家吗? 宁容狐疑的上下打量着这位贵族子弟,忍不住一阵错愕,看起来脑袋不像是被门夹了啊? 三胖这些年跟在自己身旁,自己可没发现他有什么经世之学,自己的书法虽然不怎么地,可好歹还能拿的出手,三胖那手就不是拿笔杆子的材料,他笔下的字根本就拿不成个,他能够会写封书信,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了,他阿娘就这还直说老李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呢! 难道三胖有自己看不出来的隐世之学? 宁容诡异的眼神,看的陆逊心里直发毛,悄悄的挪动了一步,错过他炙热的眼神。 “不错!三胖先生大才,逊钦佩之!”陆逊硬着脖子回复道。 哦~原来是真的!怪不得自己刚回来时,看三胖一副着急的模样,也是,别说是他,就是自己也没料到会有这种奇葩的事情发生。 “咳咳!你说……你叫陆逊?那……你是如何得知三胖有大才的?”宁容咬着后牙槽问道。 “不错!在下吴郡,陆逊,陆伯言,游历四方,今日巧遇三胖先生,一见之下,惊为天人,不曾想,这世间竟然还有人能够把韩信点兵之术推到如此境界之人。逊因仰慕先生才华,这才斗胆来到此地,欲求韩信点兵之术!” 陆逊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听得宁容满脑袋浆糊,韩信点兵之术?那是什么鬼?自己怎么不知道。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自己到是听过,可是这点兵之术?却从来没有听过。 咦? 宁容突然眼前一亮,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说他叫~~陆逊,陆伯言! “你可是吴郡世家陆家的陆伯言?”宁容突然想起了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为了以防万一,急忙追问道。 陆逊点点头,忍不住看来宁容一眼,不知道他为何有如此大反应,莫非他知道自己的事情了…… 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宁容的反应,只见他一脸喜悦的瞅着自己,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戏虐之意。 火烧连营八百里,干掉刘备,一手导演白帝城托孤大戏的白衣秀才陆伯言,竟然就是自己眼前这个毛头小子? 历史记载到底准不准啊?就这种眼神?把三胖当做大才的人,能够成为东吴的丞相? 宁容撇撇嘴,深表怀疑! 不过嘛……按照时间的推算,现在的陆家应该并不好过吧,江东那头猛虎现在应该正是虎啸山林之时,接下来小霸王马上就要登场了。 怪不得!这陆逊虽然一身的锦衣,看起来却给人一股仓皇狼狈的感觉,嗯……也好!宁容默默的想着,既然他不想说,自己也不点破,毕竟他还是个孩子。 “你想学韩信点兵之术?”宁容问道。 陆逊点点头:“正是!” 宁容又问道:“你在何处碰到三胖施展韩信点兵之术了?” 宁容很是怀疑,莫非三胖背着自己领兵把三国给统一了?等自己再出门,却发现外面已经换了一个新王朝? 陆逊不知道宁容的恶趣味,很是诚实谦逊的说道:“三胖先生买豆子之时,即是用韩信点兵之术,迅速的算出了该付钱财几何?得豆子斤两几何?那速度之快,口诀之奥妙,想想就让人高山仰止,由衷佩服!” 他这么一说,宁容迅速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原来说的是算学! 的确,这些年闲来无事,也为了自己方便,就把四则运算的方式教会了三胖,如今已经过去五年多了,三胖对于加减乘除已经很是熟络了。 不过…… 宁容无语的仰望天空,不让他看到自己嘴角抽搐的模样。 算学就算学,非要冠个韩信点兵的名头,看他一副激动不已的模样,宁容仿佛看到韩信大将军幽怨的眼神,自己一生征战,将百万大军,荡平天下,合着在你这里就是买个豆子这么简单? “既如此你自去和三胖分说,就说我同意了,我就不打扰你求学心切了。” 宁容回过头来,微笑着勉励了他一番,自顾自的向房间走去,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呢,小学的课程对于他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自己的蒸馏酒才是最主要的。 一杯酒就是一贯钱呐! 宁容翻箱倒柜,找了些厨房中做饭的器皿,一只青铜酒器,上面的小肚子是盛酒水的,下面三只足鼎立而放,上方放着一个烧炭的一炉子,这酒器正是加热酒水所用,看着古朴精致的酒器,宁容一阵得意,看模样就知道这府邸的原主人很是富裕,不过现在这些却为自己做了嫁衣。 蒸馏酒自己不会做,可是蒸馏水自己做过多次,宁容抱着青铜酒器一阵得意的傻笑。 第二十五章 蒸馏酒进行时 第二十五章 蒸馏酒进行时 “这只酒器蒸酒水,这只酒器装酒水,这中间还差一根导管连接啊?”宁容把两个酒器摆放到桌案上,看着一个略高,一个略低的位置,不由的头痛的挠挠头,这次怎么办? 木炭加热,密封青铜酒器,蒸发的水汽就会上浮到顶部的盖子內避之上,若是有个导管,那就方便许多,水蒸气会随着导管进入另外一只青铜器之中,等到冷却下来后,新的高度数酒也就出来了。 可是…… 唉! 塑料管是不用想了,橡胶树还在遥远的非洲,是不可能拿来做导管的,再说了就自己这半斤八两的水平,给自己一棵橡胶树,自己也吹不出导管来,这东西还是术业有专攻的好! 真不知道那些前辈,为什么做啥啥简单,怎么到自己做点事情,他怎么就这么难呢! 宁容头疼的瞅着古朴的青铜酒器,眼里没有了半点的喜色,一手拖着腮帮子,想着……想着……眼睛慢慢的闭上了。 呼~~ 呼~~ 酒足饭饱的宁容,竟然睡着了! 三胖哭笑不得的推门走了进来,方才看少爷忙忙碌碌的,还以为要做什么大事,不曾想这会竟然传来了呼噜声。 “少爷~~少爷~~你怎么睡着了?”三胖拽着宁容的衣衫把他给叫了起来。 “嗯?” 宁容伸手揉揉自己的脸庞,瞅着面前的摆设,瞬间清醒了。 “三胖啊?他们安顿好了?”宁容随口问道。 “回少爷,都收拾妥当了,换了新衣服,在外面等着叩谢少爷大恩呢!” “唉!都是苦命人!有什么好谢的,走!去看看!”宁容满不在乎的走了出去。 门外,大娃和二娃静静的站着,低头看着自己的新衣服,兄妹二人相互对视一眼,满眼的喜色。 “哥哥,这衣服真暖和!”二娃小心翼翼的拽着自己的小裙子,红扑扑的小脸,一双小手忍不住一阵摩擦,白白的百褶裙,煞是好看。 看着妹妹快乐的神色,大娃眼眸也是一阵火热,暗自发誓,从今往后,一定要让妹妹过上好日子,一定要好好报答少爷的活命恩德,三胖大哥已经把情况都告诉自己了,从今往后,自己就是少爷的家仆了。 少爷来了! 大娃看着宁容走了过来,什么话也没说,拽着二娃跪在地上就是磕头。 “咚咚咚……” 一个一个的很是响亮,宁容快步走了过去,不由分说的把两人拉了起来,两个瘦弱的孩子哪里有他的力气大。 “好了,好了!看看,这额头都红了,”宁容责怪的教训道,看着二娃疼得眼泪都下来了,不忍的伸手摸着二娃的额头,低声安慰着,“二娃,是不是很疼啊?” “疼……” 比蚊子还小的声音,柔柔弱弱的二娃,将将的从嘴中发出,若不是宁容离的近,只怕未必能够听得到。 大娃悄悄的拉了下她,吓得她又赶忙改了口:“不疼,哥哥让说不疼!” 看着可怜兮兮的二娃,宁容嘴角抽搐了一下,慢慢的直起了腰身,转头对大娃说道:“你是做哥哥的,没道理让妹妹跟着你受罪,她还小,你要多照顾她才是,咱家人不多,没那么多虚礼,让三胖给你们在旁边找个房间,最近就先凑合着住吧!这里是郭先生的府邸,我同你们一样,也是暂借住在这里的,好了!想必你们也饿了,三胖,你去弄些吃的,让他们早些休息吧!往后就同你做伴吧!” 宁容的意思,这两个人就让三胖自己去安排吧,索性他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自己去办公的时候,他也算有个玩伴了。 三胖眉开眼笑的一副傻样,乐呵呵的瞅着大娃和二娃。 “少爷!” “停!”宁容自打进门就觉得怪异,这会终于想起来,不是交代他了吗,要唤自己先生,这样才显得自己有文化不是,“三胖,你怎么改称呼了?” “哦!叫少爷那才是一家人,墨书就是这样称呼郭先生的!”三胖一副理所当然,我很聪明,快来夸我的模样。 可惜,碰到了不按常理出牌的宁容,挥挥手,就把他们打发了。 “随你吧!去吧!” 三胖带着大娃和二娃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身不解的问道:“少爷你是要喝酒吗?俺看到你摆了好几个酒器哩?” “不喝酒,少爷在蒸馏酒呢,缺少个管子!”宁容随口回着,心里思索着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呢? 二娃含着手指头,怯生生的瞅着宁容,低声嘀咕着:“竹竿子可以么?” 大娃看着沉思的宁容,赶紧拉了把妹妹,生怕她打扰到宁容,虽然三胖哥哥说少爷和蔼可亲,可是他见过那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哥,都是脾气坏坏的,刚才就嘱咐了妹妹,不让她乱说话,不曾想她又说话了。 竹竿子? 竹子! 宁容嘴里念叨着,眼睛一亮,嘿!自己真是笨得可以,没有管子找个替代品不就可以了,竹子一节一节的,只要打通了,那还不简单。 呵呵…… “二娃,你真聪明,明天少爷挣了钱,就给你买糖吃!”宁容兴奋的吼了一声,奔跑着奔后院而去,他记得那里还种着一些观赏用的小竹子,虽然细了些,可对自己来说那正好。 看着宁容风风火火的模样,房间内透过窗户的陆逊忍不住挠挠头,低头看着一篇口诀,急得抓耳挠腮的,不理解上面的意思。 宁容捡起柴刀,喊着响亮的口号就奔着竹子而去。 “大刀,向竹子头上砍去!” “嘿!大刀,向竹子头上砍去……” 拿着烧的通红的铁签子,对着竹节处就是一阵乱捅。 “捅则痛,痛则通,竹子啊竹子,为了哥的发财大计,你就忍者点吧!” 宁容一边活着泥巴,一边看着被热水蒸煮的竹子,据说这样不但可以杀菌消毒,还可以增加竹子的韧性。 宁容拿出自己仅有那点水平,很是忙碌的把青铜酒器的盖子打了两个洞,用竹子把它们连接了起来,又用泥巴进行了密封,看着像模像样的工具,宁容嘿嘿的笑了起来。 第二十六章 收徒曹昂 第二十六章 收徒曹昂 天气微凉,火红的光芒雀跃在咫尺之间,宁容望着木炭燃烧的模样,还是忍不住一阵担心,不知道温度够不够,这么多的热量岂不是白白流逝了,看来这里需要改进,最起码也是个半密封的才对。 宁容仔细的观察着自己的蒸馏酒实验,记载着过程中可以改进的地方,红红的火光映照的脸庞红彤彤的,很是可爱。 “先生,你在屋里吗?” 苍老的声音从院内传来,宁容伸伸懒腰,看了眼仍然在蒸馏的酒水,向外走去,不知道这老伯伯唤自己做什么。 “老伯有事?” 郭嘉把曹操送来的所有仆人都遣回去了,只留下一个老伯看守门房。 一朵菊花盛开,老伯灰衣淄帽低调的一塌糊涂,躬身弯腰,一丝不苟的行礼后这才不慌不忙的回道:“先生,大夫人携大公子前来拜访!” 大夫人和大公子? 这是哪家的称呼? “哦!是来找奉孝的吧?他在太守府呢!”宁容恍然大悟的说道,自己又不认识什么人,那就应该是郭嘉的亲人来寻了。 谁知老伯伯摇摇头,对着宁容说道,是太守曹大人家的夫人和公子,前来摆放你的。宁容瞬间愣了。 曹操的老婆和孩子? 难道是丁夫人和曹昂! 不是! 他们来找自己做什么。 宁容心里千回百转,脑海中瞬间反应过来了,自己可不能让人家久后,毕竟自己可是吃曹家这碗饭的人。 “快快快!随我引路!”宁容一边催促着老伯伯,一边整理了下自己的儒衫,方才他又是砍竹子,又是活泥巴,又是烧水的,那身衣服溅了一身的泥点,就又换了一身衣服。 天蓝色的儒衫随身飘扬,头顶是同样颜色的青色纶巾,嘴角微微上扬,恬适的笑容恰到好处的露出两颗白牙,宁容满意的眨眨眼,奔着客厅而去。 一脚踏进门槛,两人四目相对。 嚯!只见一妇人面色红晕,两鬓微收,头插一只古朴青铜树叶簪子,两耳垂下一条流苏,一双似簇非簇罥烟眉下是清明靓丽的眸子,柔中带着点点星光,一眼望去煞是好看,身穿素衣锦袍,叮当环佩,纯朴中透着一股雍容华贵的气度,让人不敢怠慢。 “宁容见过夫人,大公子!” 宁容沉着的迈着步伐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前厅中央,微微躬身对着那妇人行礼。在没有成为大佬之前,就要收敛自己的锋芒,这是宁容这几年学到的心得。 “先生不用多礼,请坐!” 丁夫人看他面容清秀,举止大方,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细细品来又有种与世隔绝的遗世独立之感。 嗯! 果然身具大才之皆是相貌不凡之人。 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这些年她见过的人也是不少,可从没有人像他一样给自己一种舒服的感觉,望着宁容的水汪汪的眸子,是那样的透彻,里面充满了灵性,那……大概就是智慧的光芒了。 宁容也不客气,直接做到了对面,这才回过身来好奇的询问道:“夫人来此可是有事吩咐容?” 丁夫人对着身旁的曹昂撇了一眼,示意他上前去,曹昂一直都在打量着宁容,这位父亲亲自为自己选择的师傅,看那一脸的微笑的他,昂暗自想着,这位应该不是一个道德高尚的大儒,自己那些先生皆是一脸郑重,满口之乎者也,他好像是个另类。 曹昂默默的为自己的明天担忧,却也知道不能违背父母的意思,转身来到宁容身边,“还请宁先生收昂为弟子!”说完,一躬到底,态度颇为诚恳。 宁容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刚忙站起身把曹昂扶了起来,这可是曹操的大公子,未来的接班人,是曹魏政权的未来的主人,按照这个君君臣臣的伦理,自己还是人家的下属呢,这位可是自己的领导。 “大公子快快请起……”宁容双手扶着曹昂,转头看着含笑的丁夫人,不解的看着她,聪慧的丁夫人这才轻启口齿,“宁先生大才,昂儿愚钝,还望先生能够收他为徒,勤勉雕琢,也不枉我这做母亲的一番心意,先生还请放心,孟德早有交代,既拜先生为师,昂儿自当以师之礼待之,这个是昂儿的倏修!” 丁夫人根本不给宁容开口的机会,看他一副为难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随手掏出一块上好的白玉放到宁容面前。 丁夫人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曹昂听到母亲的话又是躬身行礼,宁容是一个头两个大,颇为苦恼的摸摸鼻子,这曹操怎么把自己儿子送来了,看着矮自己一头的曹昂,他可没有好为人师的兴奋。 关键是他的身份太过特殊,若是自己教育的东西被曹操所不喜,那自己不就倒霉了吗?更何况这还是曹操的长子,虽然历史上他少年早亡,可是现在自己来到这里,难道还会让历史重演? 将来等到曹家马驹都长大成人,难保没有那个想法,君不见曹植七步成诗,曹丕为了魏王位残害兄弟吗! 那些可都是雏虎,长大了是会咬人的好吗?多少前辈倒在了夺嫡的路上,明哲保身才是自己该做的,若是真的做了曹昂的师父,那自己的身份就被打上了标签。 可是…… 唉! 心中一阵叹息,想到曹操那些不成器的后代,这个曹昂也许更适合作为接班人,收他做徒弟,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自己有选择的余地吗?没听见这是曹操的吩咐吗?枭雄啊,自己可惹不起。 罢了! 收就收吧。 宁容暗自决定,慢慢的做了回去,拿起桌上的那面玉佩,算是答应了丁夫人的请求,丁夫人脸上终于又露出了笑意。 “夫人,大公子,有句话容必须说在前面,若是公子不能答应,那这拜师之事就此作罢!” 宁容咬咬牙,觉得还是先打个预防针以防万一比较重要,曹昂身份比较特殊,自己讨厌麻烦,可不想惹出后面一连串的麻烦事。 第二十七章 后补大师兄 第二十七章 后补大师兄 “先生但说无妨!”丁夫人微微皱眉,随即舒展开来,示意他直接说。 宁容轻声咳嗽一声,“夫人,容才疏学浅,自感难当此重任,奈何曹公有命,再加上大公子心志坚诚,容遂感受命。然,公子身份特殊,容只盼曹公与夫人能够给予自由,无论容教学如何,不得干预!” 宁容的意思很明显,收他当徒弟可以,当时怎么教自己说了算,你们不能插手,这也就是曹操的儿子,换个人他都懒得说这种废话。 丁夫人聪慧敏捷,一眼就看出来宁容的本意,不禁点点头,也罢!既然拜师学艺,那自然是听先生的,点点头,她答应了下来。 宁容一脸平静,这个要求并不过分,转而对着曹昂说道:“另外一件事,就是对大公子所说,有道是法不传六耳,术不可轻传,若要拜我为师,需得三叩首,敬天一柱香!” 宁容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曹昂,这个要求是确定双方身份的,自己教的是徒弟,而不是学生。 曹昂抬头看了眼自己的母亲,又看看宁容那副古波不惊的模样,咬咬牙跪了下来,他这一身跪天跪地跪父母,从为向任何人跪过,而且自从曹操成为一方诸侯之后,他更加的明白,这里这一辈子只有死没有下跪,可是今日他却跪下了。 “咚!” 掷地有声,一叩首! “咚!” 额头微红,二叩首! “咚!” 双眉泛青,三叩首! 曹昂一跪三拜,神情肃然,双眼敬佩的神色瞒不过宁容,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师傅敢让自己行如此大礼,势必有所仪仗,而一个文人的仪仗无外乎才华而已。 宁容双目有些动容,没想到这个大公子竟然还有如此心诚求学一面。 “嗯!大公子请起,此间简陋,敬天之事以后再说,公子可知我为何让你如此吗?” 曹昂疑惑道:“不是法不可轻传吗?” “那只是其一,”宁容摇摇头,“我观公子资质虽非良才,却也是中人之姿,家有名师,可双目闪烁之间却无甚才华,双臂抖动却是激昂有力,便知公子必是厌烦学业,爱好军旅,所以以试公子心诚!” 曹昂目露惊讶之色,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能看的出来,果然是有大才之人。 宁容暗自撇嘴,越是得到的越不知道珍惜,如此大的少年就没有爱好学习的。更何况那儒家的教育全然是死气沉沉的规矩,曹昂若是喜欢那才有鬼了呢! “师傅,还请你莫要再以大公子相称。” 嗯! 的确,这样不利于竖立老师的威信。 “那我便以表字称呼你吧,子脩!”宁容顺水推舟的说道,“如此,子脩便是我门下第……” ‘一’字尚未说完,却被门外突然一声叫声打断了。 “师傅,弟子来也~~” 陆逊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一副浑然无知的表情踏进了门槛,抬头看着三双眼睛直愣愣的瞅着自己,马上做出一副懊悔不安的模样。 “这……师傅,家里来客人了?是徒弟莽撞了!” 陆逊尴尬的挠挠头,全然无视宁容的不解,傻傻的看着曹昂。 曹昂听他喊师傅,在看宁容端坐那里,心中一阵不爽,难道这家伙就是自己的师兄,“你……也是师父的徒弟?” “不错!在下陆逊,陆伯言,敢问这位公子?”陆逊装出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问着曹昂。 曹昂被突然出现的陆逊搞得有点蒙圈,“某是曹昂,曹子脩,也是师傅的徒弟!” “哎呀!你是师傅新收的徒弟,呵呵……真好!原来是师弟,师兄有礼了。”陆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宁容撇撇嘴,不知道这个要拜三胖为师的陆逊跑出来做什么, 徒弟?师傅? 自己什么时候收你为徒弟了?宁容翻着白眼看着这个鬼灵精,张嘴就要问道,“伯言,你不是在三胖那……” “是的师傅!三胖兄长已经按照师傅的要求,把韩信点兵之术交给弟子了,弟子是来让师傅考教的,却不想冲撞了客人!” 陆逊生怕宁容揭穿自己的身份,赶忙解释道,转身对着丁夫人深深一礼,“小子无状,冲撞了贵人!” 丁夫人不疑有他,大度的挥挥手,“无妨,即是先生高徒,又是昂儿的师兄,还望你二人互相砥砺,早日成才!宁先生,那昂儿就留在此地,本夫人就回去了。” 事情既然办完了,丁夫人留在这里也多有不便,直接提出告辞了。 “夫人请!” 目送丁夫人上了轿子,看着一对铁甲勇士护送她回府,宁容这才回过神来,回头看着陆逊和曹昂亲热的模样,忍不住一阵苦笑,这两人一个师兄,一个师弟,聊的是不亦悦乎,宁容却是头大,这个陆伯言在搞什么鬼吗! “子脩,你去把三胖唤来我房间,伯言,你随我来!” 宁容给了陆逊一个意味深长的神色,当先走了过去,陆逊给曹昂指指三胖所在的房间,赶紧跟着宁容走去房间。 “说说吧,我怎么成你师傅了?”宁容头也不回的问道。 “你本来就是我师傅啊?方才你不都同意了吗!”陆逊调皮的笑着。 “我何时收你为徒了?莫非伯言还想蒙混与我?”宁容眉头一拧,坐在了胡床之上。 “弟子不敢!”陆逊看宁容神色郑重,有些生气的样子,赶紧一本正襟的站好,“弟子是在三胖兄长那里得知的,原来韩信点兵之术是师傅所教,他还同弟子说起了你许多事情,虽然没有听过内容,可是一听名字就知道是极其厉害的学问,什么一元二次方程,二元一次方程,函数,微分学,三十六计……” 陆逊掰着手指头,一股脑的的把从三胖那里听到东西都说了出来,满脸崇拜的望着宁容。 这些学问,自己从未得知,可是他知道三胖必然骗不了自己,这些学问的名字做不得假。 宁容揉揉鼻子,没想到以前烦躁时对三胖说的话,他还记得,看着陆逊眼巴巴的神色,有些不忍拒绝, 也罢! 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赶,就收下他吧! 第二十八章 讲故事 第二十八章 讲故事 “师傅~~”陆逊试探着喊道,可怜兮兮的瞅着宁容,自己家族糟了难,为了躲避灾难这才东奔西走,各自逃命来此,本想潜心修学,前往北海拜师孔融,却不想在东郡遇到了三胖,机缘巧合之下又听到曹操的儿子想拜宁容为师。 心里活络的他马上明白了,这个相貌俊秀的少年竟然是个大才之人,虽然认识了只有短短的一刻钟时间,可是他还是能够看的出来,宁容是个外表随和,内心柔软之人,所以他才敢冒险一试,为的就是借机拜师。 生米煮成熟饭! 想到三胖给自己出的主意,陆逊就一阵忐忑的看着宁容,生怕他生气把自己赶走,越是随和之人,被触及底线生气后越恐怖,他的族叔就是个和善之人,可是有次发脾气竟然把剑相向,以命搏命。 时间一点一点的静止,听到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陆逊满脸焦急的冒着冷汗。 “唉……你磕头吧!” 一声悠悠的叹息,仿佛来自天际,可对于陆逊来说却是天籁之音,抬眼看着宁容,赶忙擦擦额头的汗水,扑哧一声跪了下去,咚咚咚的磕了六七个头,这才满脸喜悦的站在宁容身边。 “师傅!” “嗯!唤他们进来!” 宁容给火堆里加了两块木炭,又检查了一番酒器的热度,这才放下心来吩咐道。 …… 大娃和二娃竟然也跟了过来,抬眼看着三胖,熟悉他的三胖上前解释道。 “少爷,大娃和二娃吃了食物,却是不困,便在俺的房间学字,听到你寻俺,便跟着过来了。” “少爷……” 一前一后,两人弱弱的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宁容的允许,直接来到房间,他俩生怕宁容回生气,小心翼翼的大气不敢喘,可以看出来他们有点怕他! 宁容微笑着点点头,就像给大娃和二娃吃了定心丸一样,看着两人不在发抖的身子,暗自嘀咕着,自己有这么吓人吗? “来,大家随意找个地方坐下,不用太过拘束,人活着随意些才好,”宁容一胳膊肘在胡床之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斜靠着,一脸惬意的瞅着众人,“之前只有我和三胖,如今又添了你们几个,有些东西也该教会你们的,子脩和伯言既然是我的徒弟,那为师今日就讲第一堂课,大娃和二娃旁听就好!” 看着宁容随意洒脱不拘礼数的模样,曹昂傻傻的瞪着他,他从小至今都是学到礼仪规矩,方才拜师时见宁容也是一副谦谦君子,一举一动皆是标准的礼仪,怎么现在…… “呵呵,子脩,礼仪这东西是圣人规定的,你我不是圣人,自然做不得圣人那般完美,不过我们可以追求,私下无人的时候,还是做自己就好了,懂吗?” 曹昂终究只是十一岁的孩子,稚嫩的思想塞满了儒家的教条,一时间有些迷惑又有些明悟,小脸邹成一团很是可爱。 陆逊虽然与之同岁,可能是走过江湖,见得多了些,一双眼眸滴溜溜打转,学着宁容的样子盘腿做了起来,瞬间感觉舒服了许多,抬头望着自己的师傅,脸上露出一阵笑容。 想起师傅前前后后的表现,陆逊暗自思索着,礼仪这东西就是做给外人看的,现在没有外人又何苦为难自己,还是这般随意的舒服。 三胖早就习惯了,根本就不管什么礼仪,他始终保留着一颗赤子之心,大有一心走天下的模样。 大娃和二娃本就是穷苦人家出身,哪里会有那么多讲究,因为身材矮小了些,一双小腿荡悠悠的很是可爱。 宁容暗自观察着众人,看着众人的表现心中若有所思,只见曹昂一副为难的模样,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这与他心中的思想有些冲突。 学习并不是最重要的,通过学习改变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做学问的可以分为多种人,就像三胖这样的,虽然算学能够开发人的智商,可是这五年的时光过去了,他还是那副粗狂懵懂的模样,这就说明他不适合深入读书,只需要了解知识会使用也就罢了,若不是就会失去他那股赤子之心。 陆逊明显头脑灵活,这种人往往能够举一反三,答一而知十,他能够快速的吸收新鲜的知识,深入的钻研学问的本质,把这些东西转化为自己的东西,用来武装自己,往往会塑造成一个有学问的坏蛋。 曹昂这种人就是最后一种代表,资质寻常,不突出也不落后,能够根据环境慢慢的改变自己,可也最容易被书中的教条所束缚,这样的结果要么就是平平庸庸的一辈子,就像自己前世那般,流水线产品,要么就自己崩溃。 就像他现在这样,不能把他逼得太紧,他的变通能力赶不上陆逊,只能一步一步的慢慢引导,让他自己慢慢感悟,从而来改变自己的精神束缚。 “唉!这可是个大工程啊!” 宁容内心暗自忖度,面色始终不变,少年的心是最敏感的。 咳咳! 宁容轻轻嗓子,学着说书人的模样,屈指敲打了下桌案,引起众人的注意,这才开口说道:“第一堂课,我给大家讲个故事……” 讲故事? 陆逊和曹昂对视一眼,满眼的疑惑,看样子对方也不明白师傅的意思。 两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宁容,皆是感觉特别的新奇,难道讲故事就是传授学问不成? 三胖闻之眼前一亮,讲故事?这可是他最喜欢听的,以前无聊的时候他就听宁容讲各种奇奇怪怪的故事,他最喜欢的就是那种武侠故事了,做梦都想像里面的大侠一样,仗剑走江湖。 “少爷,这次还讲笑傲江湖吗?” 三胖忍不住问道,上次只讲到,令狐冲和任我行去黑木崖攻打东方不败,后来也不知道是吸星大法和孤独九剑比葵花宝典厉害,还是葵花宝典更胜一筹。 宁容摇摇头:“今日换个故事,笑傲江湖前半篇他们不知,只留得以后在说吧!” 第二十九章 面目全非的射雕 第二十九章 面目全非的射雕 天马行空,羚羊挂角,一幅幅的生动的画面,一位位可歌可泣的人物,在宁容的口中娓娓道来。 据传上古年间,礼乐崩溃,江山动荡,宋庭涽弱无能,军备涣散,致使北方少数民族狼子野心,割据燕云十六州建立大金王朝,与此同时,西夏王趁势而起,拥兵自重,脱离宋朝管辖,建立大夏王朝。 三者中大夏王朝实力最弱,对于西夏的悖逆之事,宋帝大怒誓要收回西夏故土,柿子自然是找软的来捏,可是奈何西夏王有自知之明,他派遣使节入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唇亡齿寒之旧事说服金帝,金夏结盟,宋朝腹背受敌,只得退兵自守。 一时间西夏王迅速发展势力,强横之极时,差点攻破宋朝国都东京汴梁,宋帝大惊失色,欲效法金夏旧事,派人遣金,结成同盟,攻打大夏,最终打的西夏闭关自守不敢轻举妄动。 宋,金,夏,三国上百年来打打和和,竟然诡异的形成了一种平衡,三国国主皆知,对方两个都想灭掉自己统一中原,可是谁也没有一挑二的勇气和实力,就在这平静的河流下孕育着川流不息的暗潮。 在这三国对峙的年代,无数的能人异士些出谋划策,斗智斗勇,上演了一副动人心肠的故事…… 宁容的声音时而急促,时而低沉,一个个奇谋妙计,一个个绝世神功听得众人抓耳挠腮,喜不自禁。在这个娱乐匮乏的东汉年代,人们除了糊口就是造人,现在听到宁容精彩绝伦的故事,一个个的屏住了呼吸,就连八岁的女娃娃小二娃也听得津津有味,忽闪着小眼睛瞅着宁容,眼中很是亲切,方才的惧怕已经消失不见了。 宁容揉揉二娃的头,伸手把她抱起来放到自己身边,二娃眼带笑意的往他身上蹭了蹭,很是享受。 “少爷,是郭靖的降龙十八掌厉害,还是令狐冲的独孤九剑厉害呢?”三胖好奇的沉思着,想着两个人都是大侠级别的人物,若是他们打起来谁更厉害些呢? “他们又没有打过,我怎么知道!”宁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事你应该去问金大侠,再说了,这是自己说故事的重点吗? 二娃坐在他的身旁,悄悄的伸手白嫩嫩的小手揪着宁容的衣抉,眼眸明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那……那黄姐姐好聪明呢!二娃长大了也要像她那样,又好看,又聪明!” 宁容转头冲着二娃甜美的安慰着,会的,咱家二娃一定比她更好看,更聪敏。 嗯! 得到宁容的肯定,二娃握着粉嫩的小拳头,仿佛在给自己下定决心一般。 呵呵…… 看着八岁的二娃,宁容心底里泛起一阵喜悦,听话的孩子总是招人喜欢的。 听到岳武穆被十二道金牌召回,丧失了灭金的最佳时机,陆逊狠狠的一拳砸在了腿上,满脸痛惜的说道:“真是奸贼误国!该杀!” “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嘿!那数万大军又该是怎样的风采,连下金兀术十二座营寨,空城计,草船借箭计,计计精妙绝伦,真不知岳武穆是何等人物啊……”曹昂满脸涨红,崇拜的盯着宁容,耀耀生辉的眼眸只感觉热血沸腾,若是自己生在那个年代,又该怎生了得! 宁容悄悄的观察着众人的表现,沉默不语,一心听故事的大娃静静的坐在那里,三胖满脑子里都是绝世神功,仗剑走天涯的潇洒风采,看他紧紧握着那把大刀,恨不得出去闯江湖就知道了。 不过,对于自己这两个便宜徒弟,宁容还是很在意的,他可是特意把射雕英雄传和三国演义的故事糅合在一起,讲给他俩听得,如今正是生逢乱世,不久的将来,三足鼎立就会到来,他这也算是提前打预防针了。 曹昂从小衣食无缺,奈何智商不够卓绝,再加上曹操的殷切希望,自小就背负着家族重任读书,日积月累,自然产生逆反心理,索性他为人诚恳,心性纯良,若是妥善教导,将来必是一块美玉。 不过,现在看来,事情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曹昂对故事里的岳武穆很是崇拜,尤其是那些谈笑间,强撸灰灰烟的姿态更是挠痒痒般戳中他的心里,让他无法自拔,一阵向往,看那模样,恨不得以身代之。 宁容暗自点头,这样也好,智将不会身先士卒,生命也就有了保障,可不敢让他学习夏侯渊等人,那可是在玩命打仗。 至于陆逊……宁容摇摇头,无声的叹息了一下。 唉!这是文臣的通病了,朝廷不安,皆是乱臣贼子的错?依自己看来也不尽然。 想想他本来应该白衣渡江,火烧连营,算是一代儒将,可是他最大的本领还是内政,丞相的不二人选,但愿自己不要把他带上歧途吧! “伯言,岳武穆之死固然可悲,可这也是天注定之事!自他做上这北路征讨大元帅的位置,组建岳家军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走上了不归路, 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忠臣,可是你莫要忘记这大宋江山姓赵,百年前赵家先祖黄袍加身登基称帝,万里江山一肩挑,谁知风水变幻,百年后他的子孙丢掉了大半个江山,如今偏安一隅,苟延残喘,宋帝的威望已经丧失殆尽, 可就在这时,岳武穆横空凸起,用兵如神,打的金朝狼狈不堪,大将金兀术险些丧命,民间,士林之间,他的呼声越来越高,甚至于天下子民把他看作了宋朝存活的希望,你说!宋帝能安心让他继续打下去吗!” 宁容审视着盯着陆逊,意味深长的说道看着脸色挣扎的陆逊,宁容相信聪明的他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既然成为了自己的徒弟,那将来就不可能争霸天下,既然作为人臣,那首先就要学会自保,收买人心这活只能皇家人干,其他人做只能死路一条。 “可是师傅!这岳家军的称呼也不一定是岳武穆所建……”陆逊挣扎的狡辩道。 第三十章 《武穆遗书》的魅力 第三十章 《武穆遗书》的魅力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这就是流传千古的真相,至于到底是谁想杀岳武穆,这已经不重要了。 “伯言,你记住,对于帝王而言,最重要的是皇位,其次才是这万里江山~~”悠悠的口气从宁容嘴中道出,陆逊本就天资聪颖,瞬间就明白了师傅的良苦用心,师傅这是在教导自己呢,只有明白了上位者的心里底线,为人臣者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陆逊神情笃定,一脸的坚毅站起身来,对着宁容深深的躬身行礼道:“徒儿伯言,多谢师傅教诲!” 若是之前他拜师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可是现在这声师傅却是发自肺腑的声音,原来师傅不但在算学上的造诣登峰造极,就连这兵家也很是擅长。 看师傅这随性的态度,陆逊突然有种感觉,只怕真正满腹经纶,胸有沟壑的大才都是师傅这般朴实无华,洒脱不拘小节之人吧!像自己见到的那些一派重臣模样,满嘴之乎者也的胡子先生,满屋的书画点缀,只怕也是附庸风雅之辈。 宁容不知道,日后陆逊走在大街上,特别注意那些不修边幅之人,有时看到个乞丐都会热情的上前攀谈,以至于民间有传言~~爱民如子陆伯言。 宁容摆摆手,让陆逊坐下,“坐下说话!” 曹昂瞅着自己的师傅和师兄不太理解,难道那些谋略不能让师兄向往?怎么忧国忧民起来了,虽然张让等宦官祸国殃民,可是杀掉不就行了! 他不明白,没有江山那皇帝还当谁的皇帝! 直愣愣的看着师傅,想让他给解释一下,宁容察觉到曹昂的目光,微微沉思了一下,有点头疼,怪不得孔子学生三千,闲着六七人而已,看来这因材施教还是很重要的,缕着自己不存在胡须的下巴,他私心想着,同样的道理对于陆逊说是有道理的,可对于这个有可能执掌曹魏大旗的人来说就不合适了。 身份地位不同决定了他们的思考方式不同,宁容沉思良久,还是大胆的说了出来:“子脩可知献帝的处境?大汉江山虽未亡,可是董卓把持朝政,予取予夺全凭他意,这样的皇帝朝不保夕,又有何尊重之处?帝王者!携天下臣民之大势,简单粗暴荡平寰宇,要的只是结果,懂吗?” 陆逊一惊,瞅着宁容的坚决语气,不由心中想到,师傅对自己这个师弟还真是爱护有加,他人讳莫如深的帝王之术,师傅却掰开揉碎,生怕师弟不能理解。 曹昂啊曹昂,你可真是幸运儿,懵懂无知的你又怎么会知道,有了师傅将来你就多了一层生命的保险。 不过,他也就是羡慕而已,并没有妒忌的想法,毕竟他们的身份不一样,许多事情他可以选择,而曹昂却不能选择。 “懂!” 曹昂半真半假的回道,师傅不厌其烦的讲给自己听,他有些难为情的没有说出心里话。宁容点点头,并没有揭穿他,等将来他就真懂了。 “师傅,后来呢?岳武穆被宋帝诛杀,金朝灭掉宋庭了,统一天下了?”曹昂转移话题问道。 “呵呵,哪有这么简单,我前面不是说过了吗?这一三国对峙就是一百多年,岳武穆虽然去世了,可是他的兵法《武穆遗书》却被大侠郭靖所得,此后郭靖钻研兵法阵战,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功劳,终保的宋朝百年太平!” 宁容神色迷离,双眼无神,眼中的焦距越来越远,仿佛穿越千年时空,来到了那个金戈铁马,不一样的射雕世界里,在那里郭靖因守卫襄阳有功,成为了新一代的领军人物,在黄蓉的帮助下,他整军备战,南拒金朝,西和大厦,修养民息,建功立业。 “……《武穆遗书》……”曹昂双眼热切的嘀咕着。 “这么看来,郭靖就是岳武穆的兵家传人了……只是?这本兵书如此奥妙,应当广为流传才是,就像孙子兵书一般,至今被兵家奉为圣典,观这《武穆遗书》的内容,均是奇思妙想,精妙绝伦,为何自己从来没有听过呢?”陆逊挠挠头,有些疑惑,他自负看过不少的珍本孤本,可是这本师傅口中的绝世兵法自己竟然听都没听说过。 “嘿!” 回过神的宁容看着想入非非的陆逊,一个糖炒栗子敲了过去,聪明人就是麻烦,凡事喜欢个追根揭底,你看三胖和大小娃多么乖巧,从不发问,就是认认真真的听,这才是一个听故事的心态。 “咚!想什么?好了,今天故事就讲到这里了。” 宁容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看看外面的阳光,这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已经过去了,找了快抹布垫着手打开火炭蒸煮的青铜酒器,时间恰到好处,里面的散酒就要见底了。 嗯,看看自己的蒸馏酒效果如何,宁容喜滋滋的小心翼翼的把链接竹竿的盖子打开,一阵清澈的酒香迎面扑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股甘甜慢慢的由喉咙滑入肠胃,宁容只感觉自己浑身的毛孔都疏散开来,无比的舒服。 “师傅,好香的酒啊!” “是啊!这就是琼浆玉液了吧!”陆逊舔舔嘴唇看着晶莹剔透的琥珀色,很是眼馋的说道。 “怎么?你想喝?”宁容得意的抱着青铜葫芦,逗弄着他玩,陆逊赶紧喜笑颜开的点点头,宁容不怀好意的挑挑眉道:“去去,你一毛孩子喝什么酒,等你长大了再说吧!” 挥挥手,就像赶苍蝇一样,要把他们赶走,陆逊不乐意的撅嘴嘴,不服气的反驳道:“师傅小看人,甘罗十二岁为相,伯言都十一岁了,岂怕这小小酒乎?我在家中也是长喝酒的!”未了,陆逊又加了一句,仿佛怕不足以取信与人。 “真的?”宁容不相信的看着他,回头想想自己这么大还在玩过家家的吧? “是真的,昂在家中也曾陪父亲饮酒!”曹昂一本正经的说道,小脑袋就像小鸡啄米一般点个不停。 第三十一章 拜访曹洪 第三十一章 拜访曹洪 看他这模样,宁容无语的撇撇嘴,自己怎么忘了,这里是东汉末年,这孩子都是早熟的很,有些人家应该可以结婚了吧? “好吧!想喝酒不是不可以,”宁容掂量着手中葫芦,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心中有了计较,“只是这酒乃是精品,就是我手中这些,很少!想喝就要看成绩,三胖,你把乘法口诀教会他们,三日之后,背诵过关者可得此酒!” 转身间对着三胖交代了下去,这些东西他早就熟捻的很,自己也就偷个懒吧。 三胖木衲的脸上有些僵硬,想起方才陆逊问东问西的模样,有些挣扎的想要拒绝,可这又是少年的吩咐,一时他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搓着手苦苦的瞅着宁容。 宁容教什么他就会什么,对于陆逊大为惊奇的韩信点兵之术根本就没有感觉有多贵重,只是……自从背熟了乘法口诀,上街买菜再也不怕被算错帐了。 一看他这模样,再想想陆伯言那鬼灵精的模样,宁容那还不明白三胖在苦恼什么,这笨学生教导聪明学生,指定是被人家给问住了,举一反三是他们的强项。 “你不用管他们,只需会背诵,明白其中意思就可以,实在不行数手指头也可以!”宁容转身望着可怜巴巴,水汪汪的眼睛瞅着自己的二娃,伸手一指道:“还有大娃和二娃,既然是咱们宁家人,岂可不会算学!”想想自己这个年纪已经学会了四则运算,二娃也该启蒙教育了,挥手间又给三胖增加了些困难。 三胖一副见鬼的看着像个团子似的二娃,眉开眼笑的很是可爱,默默嘀咕着,笑吧,笑吧,这些东西折磨了自己五年呐,现在终于有人陪自己受罪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事情就是怕比较,三胖一想,心里平衡了,在宁容的示意下带着曹昂,陆逊,大娃和二娃离开了。 “嘶……嘶……” 宁容舔舔嘴唇,砸吧砸吧嘴,眼明心亮的摇晃着葫芦中的酒水,脸上洋溢着俏皮的笑容,对!就是这个麻辣的味道,香醇可口,嗯~~看样子也就三十多度。 不过,比起这个年代的酒水,已经算是上好的佳酿了,只是浪费的粮食多些。 宁容看着两葫芦酒水只蒸出半葫芦酒,想着这个粮食比金子贵的年代,犹豫着要不要把这蒸馏酒的方法拿出来。 唉! 算啦!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谁让自己需要纸来呢!大不了就把这酒的价格定高一些,反正能够买的起这酒水的人都是些不差钱的有钱人。 宁容美美的想着,看着这一滴一滴的琥珀色酒水,仿佛听见了成千上万的铜钱砸了过来的声音,又是一阵翻箱倒柜找了一个看起来古朴的陶瓷容器,用清水冲洗了几遍,直到看到光滑白静的内壁,宁容这才小心翼翼的把酒水倒入里面,软软的木塞子封住瓶口,心满意足的笑了。 “曹洪,小爷来也!这次就便宜你了,若不是小爷着急用纸,怎么会让你捡个便宜,哼哼!等着,早晚要把廉价纸给造出来!” 宁容看着巴掌大的瓷瓶,古朴的外形,清脆欲滴的模样惹人怜爱,只有好的包装才能提高物品的身价,以貌取物者不知道繁几,前世自己不知倒在这精美的包装多少次。 青丝纱巾裁剪成条,宁容熟练的打成几个结,系在瓶口之上。 嗯~~ 不错!手法还没有生疏! 宁容拍拍身上不曾存在的灰尘,想着郭嘉下了班后要喝蒸馏酒,他便又取过两坛酒倒入其中,加了些木炭继续蒸馏,看着密封完好的接口,摇摇头,找来三胖交代了几句,直奔大门而去。 …… 夕阳西下,余辉一片一片的洒落大地,红彤彤的光芒映照在街道两旁的飞檐之上,林林立立的旗杆瑟瑟发抖,仿佛在挽留人间最后的光明。 宁容脚踏在青石板上,看着两旁长满绿色的苔藓,蜿蜒曲折看不到尽头,宁静与祥和的味道侵入腹中。为了了解行情,他特意在大街上转悠了一圈,有道是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这卖酒也有卖酒的学问,酒香不怕巷子深虽然有道理,可是他却没有时间。 哒哒哒…… 宁容悠闲的东摇西晃,直到夕阳最后一丝余辉坠入东海之后,他这才堪堪来到曹洪府邸门前。 “麻烦老伯你禀报一声,就说曹公帐下从事,宁容,宁致远前来拜访曹将军!”宁容深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因此他脸带笑容,语气诚挚,客气的对着门前一个老伯说道,看对方的打扮倒像是个管家的人。 “呵呵……” 人为语,声先笑,以前只当是文学艺术的加工,可是在这里生活久了,与他们接触多了,宁容这才知道,自己认识的人说话都是这个德性,郭嘉每次都是满脸神秘自信的微笑,荀彧是满脸和蔼的笑声,曹操最是豪迈的哈哈大笑。 难道笑容也分文武不成?武将像只夜枭一般,笑声回荡在上空之上,文臣就文雅了许多,一副成竹在胸或者深思熟虑的笑容。 “宁大人有礼了,老奴愧不敢当,老奴添为曹府管家,当不起老伯之称,好叫大人得知,主人知道大人前来,早早的就吩咐了下来,特地打扫庭院,大开中门,迎接大人到来!”老管家脸带笑容,不卑不亢的娓娓道来,宁容暗自点头,不愧是世家大族的管家,看这气势做个县令也是绰绰有余了。 不过…… 宁容狐疑的瞅了他一眼,曹洪知道自己要来? 这个就怪了!这件事情只有自己和郭嘉,荀彧三人得知,难道是他们二人提前告知了曹洪? 嗯!宁容沉吟着点点头。 “既如此,你头前带路吧!” “大人请!” 宁容一撩下摆,迈过门槛当先踏了进去,随意打量着两旁的景色,影影障障的假山夹杂着流水的咚咚声,若空谷幽兰让人心情舒张开来。 第三十二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 第三十二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错! 宁容赞赏的撇向那处山水景致,没想到曹洪一个武夫竟然胸中还有如此韵雅之骨,真是难能可贵。 管家错后半步,始终观察着宁容的表情,对于自家的装点,那可是花了大价钱的,请了通晓园艺的大匠来布置的,就连曹操来到这里都是不免惊叹一番,可这宁大人眼中却只是赞赏,全无惊艳,想到这,老管家的态度越发谦逊了。 宁容却是没有察觉,他在思考着怎么能够说服曹洪呢。 …… “老爷,宁大人到了!” 随着老管家的一声长呼,一阵爽朗的笑声自前厅中传来。 “哈哈哈……宁大人,洪未能远迎,失礼啦!” 宁容暗自嘀咕,怎么又是这臭毛病,不过他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看着由远及近的曹洪,忍不住点点头,七尺半的身形,膀大腰圆,一双蒲团般的大手摆动的虎虎生风,粗狂的脸庞长满了胡须,一张大嘴咧的露着大白牙,不得不说此人很有武将的豪迈。 “容见过将军!”宁容抱拳施礼,却不想一把就被曹洪的大手给抓住了,“嘿!宁先生客气了不是,走走,洪早就备好了香茗,等待先生品尝!” 曹洪挥挥手,打发了老管家,不由分手的拉着宁容直奔房间而去,宁容措手不及的只好紧跟着。 不跟也不行啊!这曹洪可是武将,自己这瘦弱的身子,还不够他那砂锅大的拳头一拳头呢! 这厮受劲可真大! 宁容悄悄的看了眼被他攥的发红的手掌,忍不住咧嘴,真疼! “坐!” 曹洪满脸热情的招呼着宁容,看到他通红的手掌,嘴角上翘,闪过一丝不屑,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靠! 这厮绝逼是故意的! 宁容趁着坐下的功夫,始终在偷偷打量着曹洪,看他那眼眉向下,嘴角上挑的模样,难能看不出这是给自己个下马威啊! 谁说武将没有心眼来,这货肯定是个异类! 狡猾的眼神像一个商人多过一个将军。 曹洪看着吃瘪的宁容,心中一阵暗爽,他可是曹操帐下排名靠前的将军,若不是他无心功名,只爱财货,就凭自己的功劳,怎么着也是个将军,而不是一个校尉。不过他对曹操并没有怨言,相反他对曹操最是敬重和忠心,那日看宁容在议事厅顶撞曹操他就很不满意,这次也不知怎么地,孟德竟然为了这个文弱书生私自招自己进府,原以为什么重要事情呢,却不想是帮他借钱。 要知道,这些年他跟随曹操剿灭黄巾,剪除山贼,落脚东郡,有多少次是缺少钱粮,形势危急之时,可是孟德却从未向自己开口过,就是自己主动拿出来,他也是拒绝的,还说,操之国事,岂可侵占洪之私帑,这句话每每思之,都让他感动涕零。 可是今天,孟德竟然为了这书生,向自己开口了,虽然他说不知道具体什么事情,可是希望自己看在他的面子上,不管宁容提什么要求,都尽力帮他一下。 就这话,听得他都是火冒三丈,这不是几个钱的事情,气的是孟德,他连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让自己帮忙,看对面宁容这模样,想来是不知道背后有曹操说项。 哼! 一个卖弄口舌的瘦子,何德何能让孟德放下心头的骄傲。 想起这些,曹洪不冷不淡的说道:“不知宁大人,来洪的府上有何要指教的吗?” 戏虐的盯着宁容,小样,最好你能够知难而退,不要说俺老洪不给孟德面子。 “将军,容远来是客,待客之道,岂可如是呼?” 宁容手指敲敲桌案上空荡荡的桌面,漫不经心的撇了眼曹洪,说好的香茗呢?得了!这是给自己下马威呢!宁容镇定自若满脸遗憾的叹了口气。 唉! “上茶!”曹洪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喊道,吓了宁容一跳,他还真怕这厮被自己激怒,一个犯浑开口就是,拖出去斩了!那自己可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宁容一颗心放了下来,抬手断然拒绝道:“不用了!” 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宁容就准备离开,“曹公帐下诸将,皆言曹子廉熟知财货,眼光独到,能识常人所不能识,且吕不韦曾言,奇货囤之,数倍之利,今容念及将军穷困潦倒,特送来泼天的富贵,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仰望着孤零零的启明星,一股萧索的味道慢慢从宁容身上散漫开来,那是一种何等的凄凉,那是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高人的风范飘飘而来。 “噗~~” 一口茶刚刚送入口中,听到宁容的话,差点没把自己噎死,好在他是武将,反应足够灵活,转身对着地下喷了出去。 等到顺了这口气,曹洪差点没气疯了,什么!说自己穷困潦倒?靠!你才穷困潦倒呢!你全家都穷困潦倒! 你丫的可着这东郡打听打听,谁他妈敢说俺曹洪没钱?俺用钱把他给砸死! 腾! 一声巨响,曹洪猛地站了起来。一双蒲团大的手掌就要向宁容身上招呼,老子倒要问问,老子哪里是穷鬼了! 曹洪含怒而来,两步就来到了宁容身边,刚想发作,却是愣住了。 眼睛一眨不眨的,傻傻的瞅着宁容的背影。 这个背影……嗯?俺老洪好像见过,在哪里见过咧?挠挠头就是想不起来,可是直觉告诉他自己这一巴掌要下拍下去,倒霉的绝对是自己。 这是他的直觉,很准,他也一直信奉,当年若不是这个危险古怪的直觉,他和曹操可能早就被董卓的西凉铁骑活捉了,正是靠这种奇妙的感觉,他躲在水中,逃过了一命。 如今这感觉又来了…… 曹洪低头沉思着,到底是什么呢…… 宁容斜眼撇了下曹洪,暗自思量着,这剧情不对啊!自己这激将法,这高人的形象,怎么没有引起他的好奇心?他不是应该好奇的问自己原因的吗? 曹洪慕然眼睛一亮,重重的一拍拳头,自己想起来了! 戏志才,不错!每次坑人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模样! 第三十三章 反客为主推销法 第三十三章 反客为主推销法 曹洪不是一个莽夫,相反他是一个很精明的人,粗狂冲动的外表只是他的面具,下面掩藏着是一颗精明的心,若不然他就不能拥有现在的家业。 宁容看到明白,知道能够打动他的只有两种东西,钱财和战功!若是在这二者取其一的话,那必然是钱财居于首位。 呼~~ “将军可曾想好如何下手了吗?”悠悠的声音空灵的不染一丝情感,听到曹洪的耳中却是有恃无恐的表现。 强压下心中的不满,曹洪蒲扇般大的手掌变幻了多个姿势,最终又恢复到了原来热情的模样。 老子就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就你这比猴子瘦弱的模样,一拳就能将你打爆。 宁容负手而立,一个飘渺的转身,不带一丝尘埃,冷漠的撇了眼曹洪,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屈指敲打着案桌上的香茶,默不作声的瞅着门外越来越黑的夜。 “嗒……嗒……” 沉默的气氛沉默着…… 曹洪看他这副欠揍的模样,越发的认定他必然有所仪仗,‘咔嚓,咔嚓’的拳头紧紧攥在一起,强咬着后牙槽,上前端起那杯茶水递到宁容面前躬身行礼,道:“宁先生,还请用茶!” 得! 宁容这会终究是反应过来了,越是容易得到的,人们越不会珍惜,不承受点磨难,不展露下自己的才智,人又怎么会把得到东西视若珍宝。 和氏璧传承天命所授的玉玺,自己和他的主人是何其的相似,主动送上门的,最后却是双腿折断,直到死后,这块玉才展露了他的价值。 宁容默默的想着,看来以后行事不能这样大刺刺的直奔主题了,越是婉转越是神秘,越是云里雾里的,才能显示它的价值,想想自己装作高人的模样,不也是一样的道理吗? 嗯!曹洪绝对不会想到,当宁容以后玩死九曲黄河之时,这一切的因果都是因为他今日的所作所为,让宁容又领悟了一项技能。 “好茶,清心爽口,唇齿留香,可惜,就是有些凉了!”宁容断过曹洪手中的茶杯,像模像样的胡乱戳了一口,就把杯子扔到案桌上了。 曹洪眼角一抽,茶凉了?这是在说自己的吧! 看他低眉顺眼的模样,宁容暗自点点头,也罢!留的一线日后也好相见,往后好要一起在曹操手下共事,得罪的太狠了也不好,更何况这么好的防弹衣上哪里去找。 自己决定了,以后把他放在前面做挡箭牌,自己在后面挣钱。 钱嘛?总是不够花,豆芽那个小吃货比自己吃的都多,更何况家里又添了两张嘴,想起大娃和二娃,宁容脸色笑吟吟的,半大孩子吃穷老子。 不对! 宁容猛地坐直身子,苦笑摇摇头,自己怎么忘记了那两个便宜徒弟? 曹洪狐疑的瞅着阴晴不定的宁容,道:“宁先生?” “哦~~是将军啊,来,来,快坐下,”宁容热情的招呼着曹洪,惹得曹洪一阵腹议,喂,这是俺的府邸好吗?怎么搞得像来到你家似的! “宁先生,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孟德已经告诉洪了,若是借钱,看在他的面子上,一千贯你拿走!” 曹洪实在搞不懂他这又抽什么风,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一千贯?一千两白银! 原来是曹操告诉他的,看来自己还是很有面子的吗!能够让曹老大暗中帮助自己。 宁容得意的想着,嗯,不错,以后前途广大啊~~ 可是?转念一想,宁容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不由撇撇嘴,有什么好高兴的! 咱也是为了工作不是!这纸又不是自己用。 唉! 这才是自己的呢! 宁容伸手自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精致瓷瓶,满脸火热的递给了曹洪,能不能发家致富,就看这东西了。 “喏!” 宁容一脸神秘的挑挑眉头,示意曹洪自己接过去看看。 看着精致古朴的瓷瓶,青色扎的彩带,一看就是贵重物品,只是……这瓶子怎么看也不值一千两银子啊。 狐疑的瞅了眼宁容,在他鼓励的眼神中接过了瓶子。 哎呦! 这瓶子里有东西! 曹洪手腕一翻,在宁容手中巴掌大的瓷瓶到了他的手里,就像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一副娇羞欲滴,任君采摘的模样。 “这是……” “打开看看!”宁容恬适一笑,脸上那股自信的神采看的曹洪一阵眼晕。 沉思着点点头,‘啵’的一声响,木塞子被他拔了出来,紧接着一股甜蜜的香气扑鼻而来,浓浓的味道仿佛尘封千年一朝释放的强烈,四溢开来的甘甜香气煞时间包围了曹洪的身体,一股草木清幽的香气侵入腹中,闭上眼,情不自禁的回味了一下,眉头的疙瘩骤然舒展开来。 “好!好宝贝!一千两银子值了!”曹洪很是欢喜的对着宁容说道,虽然少了些,可是他也认了。 宁容不以为然的摇摇头,笑吟吟的说道:“将军何不品尝一二?”那神色仿佛在与经年老友交谈一般,若是看不到之前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只怕还以为这二人是旧相识呢。 曹洪看他神色不似作伪,瞅了眼手中的瓷瓶一仰头喝了下去,他可不相信宁容敢在在酒中下毒。 “将军果然是武将出身,豪迈,大气!” 宁容一脸坏笑,满嘴的敬仰之词全部砸了出来,小爷就不相信你会吐出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曹洪出丑的模样。 曹洪大马金刀的端坐着,一手紧紧的攥着瓷瓶,刚刚喝下去只感觉满嘴的酒香,刚想道喊一声好酒,话还未说出,瞬间满脸涨红,火辣辣的感觉滚烫的粘稠顺着喉咙就滑了下去。 火辣辣的感觉,灼烧着自己的五脏六腑,偏偏一旁的宁容还在满嘴敬佩之语说个不停,弄得他是上不去下不来的,只能强忍着这股火辣感觉。 嘿嘿! 小爷我还就不相信了,整日里喝那些低度数的粮食酒,今日猛地喝上这高度数的酒,你还能忍得住。 “呼~~” 长长的吐了口酒气,只感觉甜蜜的清香久久回旋口齿之间。 第三十四章 曹洪上钩了 第三十四章 曹洪上钩了 “好酒!烧心的火辣,喝着蕴畅,难得是里面还有股竹子的清香,甜丝丝的感觉,”曹洪一脸回味无穷的转头对着宁容说道,“可惜了,太少!太少啊~~” “竹子的清香?” 宁容狐疑的瞅着曹洪满脸红润的模样,这里面被自己加了蜂蜜,混合在酒里面,能够更好的催发酒的香气,这自己是知道的,可是哪里来到竹子清香的味道? 哦? 回想自己制作的整个过程,宁容焕然大悟,是了!自己连接就是用的竹竿,呵呵……真是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妙事。 “好酒啊!这酒才是男儿应该喝的,当年若是有这仙酒壮胆,就是吕布那厮的狗头,某斩下来也是易如反掌!”曹洪口吐酒香,一脸的豪迈,那神情仿佛捏死吕布就像捏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宁容看着吹牛的曹洪,无语的撇撇嘴,果然是酒壮熊人胆,不是自己看不起他,就是曹操帐下最能打的夏侯渊和曹仁,乐进联手都不一定能打过那头猛虎。 除非是门神典韦来了,还能和吕布那猛虎斗上几百个回合,就你?喝再多酒也是白送! “将军神威似海,将胆如虎,举手投足之间就是山崩地裂之威,谅那吕布小儿又怎敢捋将军虎须,那真是老寿星吃砒霜~~”宁容鼻子一抽,强忍着笑容,一副认真的模样恭维着曹洪。 语气略一停顿,曹洪好奇的上前一侧身子,忍不住问道:“如何?” 宁容语气坚定,似笑非笑的说道:“自然是……找死!” “呃?”曹洪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戏耍自己呢,若是放在喝这酒之前,他必然恼羞成怒,他平日里自视甚高,脾气也臭,能和他说上话的还真不多,可是现在在看这消瘦的宁容,却觉得也不是那么讨厌。 “去去!宁先生休要取笑洪,这个……什么酒?还有吗?”曹洪咣当着空荡荡的瓷瓶子,眼馋心不饱的瞅着宁容。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看他这副模样,宁容暗自高兴,鱼儿终于上钩了。 “将军若是想喝,改日容在让人送些来,些许酒水何劳将军开口!”宁容一脸不以为意,大方的摆摆手。 这话听到曹洪耳边又是另外一种意思,这酒他那里还有,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先生可会酿酒?”曹洪心中一动,忍不住试探道。 呵呵……终于开口了吗?不行!自己还要在钓他一钓。 宁容沉吟片刻,瞅了眼曹洪期待的眼神,又假模假样的低头盘算了一阵,道:“既然将军相问,那容若是推脱不实,就伤了你我的感情!” 也不知道他俩有什么感情,反正宁容说的情真意切的,曹洪也是紧忙点头,表示的确如此。 伤啥也不能伤感情啊! “这酒……是容无意中自一本上古先贤的遗迹中得知,那本书早已残缺不全,后来容家中逢难,那本《太古酿法》也随着毁于一旦了,唉~~将军却是不知,那书籍上记载了上百种仙酿法门,什么竹叶青,琼瑶仙酿,七星彩醉,梅花醉……可惜啊……”宁容一本正经的说着假话,听得曹洪满脸戚戚然。 “后来,容在整理脑海中学问之时,突然记起了一种酒的酿造方法,唤作蒸馏之法,也就是用这蒸馏之法,才有了将军手中的酒!” “唉!真是可惜啊,这可都是钱呐!”曹洪伤心之余口不择拦的吐露了真实想法,看到宁容的表情,自知失言的赶紧摇摇头,“那什么……先生勿怪,洪的意思是说,可惜今人无法品尝到如此佳酿,只听这名字就知道是难得的佳酿!” 宁容顺着他的话茬,继续引诱,满脸可可惜的说道:“咳!谁说不是呢!可惜许多酒的制造工艺容未记住,只记住了这最简单的一种!” “那个……那个……”曹洪眼眸中划过一丝光芒,握着手中的瓷瓶,心里盘算着,若是把这酒拿来卖,那收益……滋滋,想想就觉得美。 可是……自己该怎么说呢?很明显宁先生是个淡泊名利的人,若是他一气之下走了,那自己岂不是哭死了。 瞅着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曹洪,宁容假装不知道的关切道:“将军可是身体不适?” 曹洪一脸便秘的为难的瞅着宁容摇摇头。 “那将军这是……”宁容伸手一指那瓷瓶,曹洪低头看去,却是尴尬的挠挠头,原来他不知不觉中用力太大,竟然把这瓷瓶给捏碎了。 “咳咳!宁先生,洪有个想法,你看啊……这酒如此珍贵,若是只有你我品尝是不是不太好?有道是奇文共赏之,这佳酿自然也要众人共同品尝!” 看着一个武将竟然被自己逼的开始动脑筋,拐弯抹角了,宁容暗自好笑,面上却是不显。 “唉!将军所言甚是,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将军胸怀宽广,容不如也!奈何……容家无余粮,不能达济天下了……唉!”宁容一脸为难的叹口气。 “这有何难!洪家中尚有余财,愿与先生共同达济天下,不过……为了咱们有口饭吃,是不是应该收点本钱?”曹洪一脸急切的问道。 看着他额头冒汗,满怀希望的眼神,宁容心里都快乐了,只要以后曹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嘴里嘟囔着自己是达济天下,宁容打死都不说是自己教的。 宁容弱弱的问道:“这样……好吗?” 曹洪大手一挥,毫无负担的朗声道:“这有什么,先生独坐家中,万事皆有洪来筹划!” 宁容看了眼聪明鼓励的眼神,长长的叹口气:“唉!罢了,这酒的酿造方法容可以交给将军,可是这酒水破费粮食,如今这世道……最好还是拉曹公一块达济天下为好,将军以为如何?” 曹洪狡诘的一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找个大头扛雷啊! 不过,曹洪想起曹操那颗雄心壮志,为难摇摇头,道:“孟德只怕不妥当!他……唉~~” 第三十五章 曹洪的转变 第三十五章 曹洪的转变 煮熟的鸭子飞了! 曹洪现在就是这副表情,心里拔凉拔凉的,别提有多难受了,可怜巴巴的瞅着宁容,看到他于心不忍。 唉! 这人真是一根筋,曹操是太守,不能亲自经商,难道就不能找他亲近之人吗?送股份这种事还有往外推的? 宁容不相信,自己见得多了。 “将军何许烦恼,曹公不悦,难道曹公无家人乎?”宁容意味深长的嘀咕着。 说者有意,听着留心,曹洪眼睛一亮,“嘿!可以去找大嫂,她最是慈善,就说为了救助那些无家可归之人……” 宁容翻翻白眼不去看他,“得了,这慈善事业做的,若不是知道曹洪是土生土长的东汉人,自己都想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一颗千年之后的心。” 不知道谁说过,一法通,百法通,万法通!这做生意的套路原来自古如是啊!自己可不能在坐下去了,若不然都有一种深深的罪孽感,就让曹洪自己去祸害这个时代吧! “将军,给,这就是蒸馏之法,其中有许多可以更该完善的地方,这酒的浓烈的程度也可以继续提纯,方法我都写在上面了,将军自去处理吧!”宁容拿出早就准备妥当的笔记递给了曹洪,看到一切准备妥当的宁容,曹洪一愣一愣的。 宁容不给曹洪反应的机会,起身就要向外走,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嘱咐道:“哦,对了!这酒浪费粮食太多,还是不要达济天下了,只达济真正懂酒,功成名就之人吧!” 曹洪愣愣的瞅着宁容远去的身影,狐疑的打开手中攥着的几张纸,随手打开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咦?这提纯的方式还真是绝妙! 这个又是……曹洪一脸喜意继续往下看,只见上面写着,限量供应,非酒国中人不卖!非功成名就之人不卖!非名流雅士不卖! 嚯! “就这几条就丧失了好多顾客好吗?”曹洪不屑的撇撇嘴,只觉得这宁容做生意就是比不过自己。 继续往下看,曹洪越看越愣,一张嘴巴大大的张着,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仿佛失去了魂儿,几张纸片在手中滑落没有一点知觉。 只听他喃喃自语的说道:“呵呵……原来那个傻子就是自己啊……供不应求,才能卖出好价钱,什么这是珍贵的仙酿,岂是一般人可以喝的,越是这般越是会被哄抢……” 曹洪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岂会不明白这道理? 想想最后那几个字,曹洪仿佛看到一脸惫懒的脸出现自己面前,百无聊赖的说着自己是淡泊明志之人。 这酒的名字我也没想,将军你就随便叫吧!还有这东西买多少钱,将军也看着办吧,只要配的上成功人士的身份就可以了! 狗屁! 全是狗屁! 曹洪瞬间反应了过来,宁致远你丫的这是把人往死里坑哪,太便宜了成功人士好意思喝吗! “宁容你个奸诈的混蛋!” 曹洪一声大吼,发泄着心中的怒气,感情这混蛋早就准备了一切,就等着自己入局呢。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曹洪一怒,匍匐一地,吓得打扫庭院的仆人和婢女全都像鹌鹑一样小心翼翼的缩成一团,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忍了自家老爷。 老管家颤颤悠悠的瞅着满地的仆人,悄悄的挥挥手,打发他们离开,自己向着老爷走去,仗着自己有几分老脸,他到是还能说上话。 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纸,老管家这才沉声说道:“老爷,宁从事走了。” 哼! 曹洪一听提起这个混小子,就一阵头疼,“这坏家伙说了什么?” “回老爷,宁从事让老奴告诉老爷,粮曹那边需要一车白纸,让……让你帮忙送过去!” 曹洪听到这话,莫名的又笑了,这小子,倒也说的不错,的确送了自己一场富贵,罢了,那纸就给他吧,就当是提前的报酬吧! “怎么?他还有事?”看着一副欲言又止,没有离去的老管家,曹洪蹙眉问道。 “老爷,宁从事说府中工匠手艺精湛,让帮他打造几把扇子!”老管家谨慎的瞅着自家老爷的神色,生怕触怒了他,察言观色并不是宁容的专利,生活在大户人家的奴仆,能够脱颖而出,也是经过一番碾压的。 曹洪脑袋中瞬间浮现出来鸡毛扇,疑惑道:“扇子?” 老管家在袖口又摸出几张纸,递给了曹洪:“老爷请看,这是图纸,宁从事特意交代,每把扇子的扇面不能重复。” “哦?” 这么说,曹洪的好奇心到是上来了,接过图纸打量着样子,有一副竹子画,有一副荷花图,还有一篇赋,这一张竟然只有两句短句,滋滋,这是送给郭嘉的吗? 折叠扇子? 呵呵,真不知他脑袋怎么想的,曹洪越看越觉得和宁容对脾气,心情愉悦了起来,交代道:“嗯,就按他说的办吧,让工匠选些上好的材料,不拘花钱,白玉,翠竹,都是可以的!去吧,对了,你把沈掌柜的给我唤过来,老爷有事让他去办!” 沈掌柜的?他不是管着一座酒坊吗?难道老爷想喝酒了?老管家暗自忖度着,却也没有多问,答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看着手中的图纸却是滋滋称奇,还从为见老爷对谁如此上心过呢,看来以后对待这宁从事要更加客气了。 …… 宁容溜达溜达的借着点点星光,好好的欣赏一番银河的美丽,许是今日心情豁达的缘故,只感觉天上的星辰今夜亦是美丽了许多。 嘿嘿……这曹洪虽说脾气坏了点,不过,倒也是个好人,看来不错,这件防弹衣自己可要抓紧了。 有道是一事不烦二主,既然他家这么有钱,帮自己做几把扇子也是应有之意,更何况自己可是给他送了一个聚宝盆呢! 曹洪呐!好好干,将来小爷我可不会亏待你的,少不了那廉价纸又要着落到你的身上了。 宁容心情美美的回家去了,却不知这个寻常的夜晚,几家欢喜几家愁! 第三十六章 小学生曹昂 第三十六章 小学生曹昂 太守府,后宅。 月明星稀,斑斓的黑云化作圈圈光晕,笼罩在明月的四周,看样子明日又是个多风的天。 影影绰绰的灯火闪烁着几道身影,随着风的飘忽,一阵肥大,一阵清瘦,让人看不出屋内到底藏了几个人,不过,别人不能不代表曹昂也不可以。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三七二十一……四八二十四……不对!” “……四八三十六……” 曹昂摇头晃脑,神神叨叨的嘟囔着乘法口诀,“咚”的一声,却是不曾防备,撞到了房门之上,阵阵痛楚让他回过神来。 “父亲,昂儿回来了!” 曹昂敲门喊道,这是他们家的规矩,书房重地不可轻入,能够自由进出这间房子的只有曹操和丁夫人而已,就连做儿子的他,在没有父亲召唤允许的情况下也不得擅入。 “进来~~” 听到父亲的声音,曹昂狐疑的想着,不知道父亲深夜唤自己前来所谓何事,自己可是时间紧迫,三天内若是不能熟练运用这口诀,那他可就丢死人了。 推门而入,狐疑的神情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抬头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父亲,下首位的几个人他到也认识,王佐之才的荀彧,第一军师戏志才,还有新来的鬼才郭嘉。 “昂见过父亲,见过诸位先生!” 曹昂行的是学子之礼,虽然他是曹操的儿子,却没有官职。 他知道,没够被父亲深夜唤入书房之人,必然是心腹之人,只是今夜没有夏侯叔叔几人,看来无关军事。 “大公子有礼了!” 荀彧几人在座位上纷纷欠欠身,表示回礼了。 曹操满意的打量着自己的长子,看他面容有些清减,带着几分憔悴,眼神却是发亮,想来是用功读书的缘故,心中一软,挥挥手让他找个地方坐下,道:“昂儿,今夜为父唤你前来,就是想问问你在宁从事那里学习可好?” 学习可好? 这话可就有深意了,不知道是在问宁容都教了些什么?还是在问宁容有没有好好教呢? 郭嘉毫无形象的跌坐一旁,脸色寻常的抓起酒葫芦喝了一口,心中微动,在曹操和曹昂身上快速的撇了一眼,眼中的担忧出卖了他的内心。 宁容是他的朋友,他把宁容比做自己的知己,虽然戏志才和荀彧也是他的好友,可是他还是感觉和宁容在一起更无拘无束一些,只因两人臭味相投,皆是不拘小节的人。 一个洒脱不拘礼,一个随意不在乎。 曹昂定定心神,还是如实的回复道:“孩儿今日只学到乘法口诀一篇,师傅让三日内背熟,其他的就不曾教了,只是讲了一个射雕英雄传的故事,很是新奇!” “乘法口诀?” “射雕英雄传?” “讲故事……” 曹操与戏志才,荀彧,郭嘉三人对视一眼,皆是有点迷惑,好好的学问不教,整个下午就在那里说着段子混时间? 郭嘉对着曹操摇摇头,他也弄不清宁容想做什么,不过,按他那随意的个性,还真有可能。 曹操眉头一皱挂着温怒,道:“哼!误人子弟!你且把那乘法口诀默诵一遍!” 看父亲生气了,曹昂有些莫名其妙,迟疑片刻,道:“乘法口诀,太过拗口,孩儿只记住了半篇……”说着,曹昂就直接背了起来。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 “四八三十六,五八四十……下面的孩儿尚未记住!” 曹昂小心翼翼的嘀咕着,抬头偷偷打量父亲的神色,往日里考教学问,少不得一阵训斥,可是今日…… 曹操起初是浑然不在意,可是越往下听越是震惊,这……这就是乘法口诀,这不就是韩信点兵之术吗!真是奇妙无比啊,没想到这宁容竟然传授如此秘术,看来是自己错怪他了。 下颚一阵生疼,望着被自己揪下来的胡须,曹操这才缓过神来,和戏志才对视一眼,戏志才点点头,神色凝重的说道:“此乃韩信点兵之术,以此类推,淮阴侯曾言将百万兵并非虚言!” “不错!致远身怀绝技,满腹才华,只为一从事却是有些委屈了!”荀彧为宁容打抱不平,下午他特地去了粮曹公署,查看了他们新整理的帐册,条理清晰,直观明了,一进一出皆有来源,他相信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懂这帐册,而且他还由此想到了其他的,若是全天下皆用此种记账法,只怕那些贪官污吏就要遭殃了。 曹操想着荀彧递给自己的帐册范本,不由的点点头,如此看来此人精通内政,长史一职绝对可以堪当此任。 郭嘉却是想到了其他的地方,之前他就认定宁容是兵家传人,如今在听到这韩信点兵之术,越发的认定了他的隐藏身份。 “大公子,不知致远所讲的故事是什么?可否说来听听?” 曹昂瞅了眼郭嘉,暗自忖度着,没想到这个鬼才也喜欢听故事,抬头望向父亲,曹操对着他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有这一篇乘法口诀,他的怒气也就消了,至于饭后茶语的故事,他也就当做是学习枯燥的调味剂了。 “师傅讲的这个故事,唤作射雕英雄传,传闻在上古时期,大宋王朝先祖曾黄袍加身,一匡中原,鼎定九州,然而,时光飞逝,好景不长,百年之后,后世帝王贪图享乐荒废国事,时而北方少数民族揭竿而起,侵略大宋,建立大金王朝,奈何当时宋朝军事疲软,不堪一战,只得迁都汴梁,避其锋芒。然而正是这风雨漂泊的多事之秋,西夏王宣布脱离宋庭建国称帝,于是乎,三国鼎立的局面一直持续了上百年之久……” 曹昂回想着宁容讲故事的模样,慢慢的也放开了手脚,抑扬顿挫的把一段段故事娓娓道来,只听的曹操四人双眼展露精光,心情也随着故事的发展跌宕起伏,一会热血澎湃,一会黯然神伤,慢慢的,整个房间只是回荡着他一个人的声音。 第三十七章 故事中的故事 第三十七章 故事中的故事 曹昂的声音时而高昂,时而低沉,曹操几人的心情就跟着他起伏不定。 “后来,郭大侠得到了《武穆遗书》兵法传承,于襄阳城一役中,打破大金连环马战阵,那一战打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那一战终于为大宋赢来了喘息的机会……” 曹昂的声音慢慢的沉默了下去,曹操等人听到摇头晃脑不可自拔,咦?怎么不讲了? “昂儿,接下来如何?大金是否退兵,西夏有没有趁机进攻大宋?”曹操急迫的追问道,这里听到正心痒痒呢,怎么不说了呢! 曹昂苦笑着摇摇头,道:“父亲,师傅今日就讲到了这里,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孩儿也不知晓!” “哦~~” 曹操失望的拖着长声,想起岳武穆身后那精忠报国四个大字,满脸戚戚然,如此一代军神,竟然就这般陨落,真是可悲,可叹啊! “奸贼误国,若是早日诛杀秦桧,岳武穆又怎么会被谗言所害,那时,复我汉家江山,大宋神器,必然是指日可待!”荀文若义愤填膺的砸在桌案之上,恨恨难平。 曹操黏着胡须,脸色陷入沉思,却是想起了宋太祖黄袍加身那段戏码,这宁容是在委婉的劝告自己吗?将来霸业成就之时,可以效法宋太祖之旧事,黄袍加身?他可不相信这故事是真的发生的上古年间,上古?多么遥远的年代,宁容一个二十出头的人怎么会知道,多半是用讲故事的形式在教导昂儿吧! 和他一样想的还有郭嘉和戏志才,这两人皆是玩计谋的高手,戏志才的大局战略观很强,总是提前谋划,提前布局,工工整整的排兵列阵,借着大势压人,而郭嘉最擅长的却是揣摩人心临敌应变,他用计谋往往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可往往最后的结果却总是出人意料的绝妙。 郭嘉和戏志才对视一眼,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 “宁致远啊宁致远,这下看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武穆遗书》可以作假,这里面的计谋又怎么会假的了,你这是把兵法掰开来揉碎了喂给自己的徒弟啊!钩镰枪大破连环马?妙计!” 郭嘉哪里知道,宁容在讲这故事时,可是把自己所熟悉的各种战役都给搬到了郭靖的身上,至于射雕英雄传只怕也早就面目全非,被他改成异界版的三国了。 “主公,志才观之,这《武穆遗书》必然是兵家圣典,郭大侠空城计智退金兀术,岳武穆草船借箭,襄阳城的连环铁骑,钩镰枪,这每一件东西流传出去,都将会影响一场战争,不可不重啊!” 戏志才想起故事中各种的奇思妙想,一时间陷入了苦思,想着若是自己碰到这种阵法又该如何应对呢! “嗯!志才所言甚是!”曹操自己也是兵法大家,岂会看不出这故事中每场战役的神来之笔,想着这定然是宁容改头换面,来教导自己的昂儿,心中便是一阵欣喜,不枉自己舍下脸皮帮他借一次钱,“昂儿,这故事你可明白?” “故事?当然明白了,自己还听的热血沸腾呢!” 曹昂不知父亲是何意,想起陆逊师兄和师傅讨论时说的那番话,觉得很有气魄,便直接拿了过来,回道:“回父亲,孩儿明白,国有奸贼,朝之大难,今汉室衰微,皆是张让等人弄权误国,董卓等人把持朝政所造,若要恢复大汉神器,只得兴义兵,广积粮,高筑城,整备军马,剑指天下不服之贼!” “大公子所言正是,若非党锢之祸,何进无能,大汉江山又怎会落到这风雨漂泊之际!可怜我大汉子民,又要忍受这天灾人祸呐!”荀文若一脸正直,掷地有声的抨击道。 曹操深深的打量了眼荀彧,脸色变幻莫测,终恢复了冷静的面色,猛地直起身来,朗声喝道:“文若勿忧!操之所愿,只愿身死之后,墓碑之上刻有征西将军曹操之墓,便此生足以。奈何,生在乱世,不能为大汉江山开疆扩土,只愿有生之年能够匡扶汉室,重拾旧山河,朝天阙!” 荀文若满脸激动的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道:“彧愿为主公孝犬马之劳!” 郭嘉和戏志才也紧接着站起身来,道:“愿为主公孝犬马之劳!” “哈哈哈……有诸位贤才鼎立相助,操何愁大事不成!”曹操满脸喜色张来双手,虚抚众人说道。 若是宁容看到这一幕,必然会为曹操竖起大拇指,枭雄果然了得,简单的两句话就把重心转移到自己身上来了,一番华而不实的愿望,唬的荀彧感激涕零的表忠心。 曹昂听到心情澎湃,忍不住站起身道:“孩儿愿为父亲牵马坠登!” “哈哈哈……我儿志气可嘉,不过你尚未成年,现在学业为主,宁从事胸有沟壑,不可怠慢,日后你当虚心求学,认真领会故事中的计谋,万万不可懈怠!” “孩儿明白,师傅教导过的,本领不是他人教的,而是自己领悟的,要学会学以致用,方为上佳!”曹昂昂声说道。 曹操眼带笑意,道:“好,学以致用!不错!天色已晚,昂儿早些休息吧,文若,志才,奉孝,操对于那射雕中的计谋很是心痒,不如你我辩论一番如何?” 曹昂行礼告退,缓缓的退出门外,郭嘉灌了口浊酒,睁着明亮的眸子,很是洒脱,道:“致远所言嬉笑之间必有真意,难得他有雅兴编排出这射雕故事,嘉又怎能辜负他的好意!” “奉孝之言,正合我意,兵法不拘于时,不是一成不变的,有道是,法,越辩越明,志才不才,愿陪君手谈一局!”戏志才揉揉困倦的脸庞,也来了精神。 “呵呵……难得今夜诸位有如此雅兴,那彧就从大势出发,看一看大宋王朝的命运如何!”荀文若笑着对着对面二人点点头。 曹操看着自己的智囊团,只感觉霸业可成,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既如此,那操就抛砖引玉了!” 第三十八章 折扇出炉了 第三十八章 折扇出炉了 “唉!” 宁容瞅着桌案上一叠尚未处理的公文,一张苦瓜脸写满了委屈,信手把手中的毛笔给搁置在砚台之上。 自己招谁惹谁了,看着面前繁杂的公务,苦涩的摇摇头,“上班,上班……就为了那几百文钱,累的腰酸背痛的,自己亏不亏啊!” 几日前,荀彧把审阅历年钱粮的事情交给了自己,宁容瞅着那成堆的竹简就是一阵心塞,就这些乱七八糟,没头没尾的账目,自己就是披星戴月的工作半个月也不一定能够干完。 索性自己见多识广,向后辈人偷来了新的记账方式,把它们讲给了粮曹崔琰,崔琰不愧是劳模,在他的带领下,仅仅用了三天的时间,不但把记账方式进行了改进和完善,顺便还把几年来的乱账给整理成册,据说把那几本账目交给曹操后,曹操愣了半天。 无他!虽然知道是宁容搞的鬼,可这也太少了吧! 几册薄薄的本子,分门别类的装订在了一起。 曹操可不相信两年来到账目就这点,满心疑问的他耐着性子把各个账本看了一遍,这是……粮食税收,这本是罚奉的钱粮,这……打造兵器的开支…… 一笔笔,一条条,把东郡的家底给盘了个底掉,随着曹操冷酷的眸子越发明亮,崔琰知道自己等人的辛苦并没有白费。 曹操虎颜大悦,对于这新式记账方式很是好奇,拉着崔琰进行了一番恳切的长谈,中间谈了什么,宁容并不知道,只知道新的记账方式有了新的名字~~曹氏记账法! 没错,当时宁容可是扯虎皮做大旗的,说这是曹操送来的,谁若能够完善出来就让他青史留名,可是……崔琰等人怎么能够抢曹老大的功劳,于是乎,曹操得到了名声,崔琰等人得到了赏赐。 一举两得! 皆大欢喜! 却唯独遗忘了角落里的某人。 宁容想着今早晨议政厅那帮人的嘴脸,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喂!致远,这可是今天第三十九次叹气了!”荀彧笑吟吟的回头对着宁容说道。 郭嘉眼明心亮的喝着酒,看宁容那委屈的模样,心头一阵得意,道:“致远就不要唉声叹气了,有道是能者多劳,你看嘉?哎呀!就算想做,文若都信不过我呢!” “好你个郭奉孝,到现在了还在说风凉话,来来来!这些东西交给你如何?”宁容没好气的反驳道。 吓得郭嘉赶忙摆手拒绝道:“不可!万万不可!嘉还是喝这醉仙酿吧!好香呢~~”郭嘉说着,有惬意的抿了一小口,真不知道这宁致远是怎么想出来的,这么烈的酒可不敢大口喝了。 “文若你说,为什么别人都得到了赏赐,唯独容得到了这么一堆烦恼啊!”宁容指着身前的案牍一阵抱怨。 “唉!致远你又不是不知,主公帐下文臣虽多,能堪驱使者又有几人,况且术业有专攻,你就当帮帮彧吧!”荀文若难得的叹口气劝道。 荀彧话未落,宁容瞬间愣了一下。 哎呀?荀文若也觉得累了? “文若可是立志要做俯首甘为儒子牛的人,你怎么能觉得累!”宁容大感惊奇的瞪着荀文若,对于这个为了大汉江山呕心沥血的王佐之才,宁容心底是佩服的,若不然也不会在这里陪着他做这些琐事。 “你还说呢,这还不是你那扇子闹得,好吗!现在这些人可更是有理由了,识人之才的宁容都说了,那他们还会插手帮忙?”荀文若提起这个就没好气的白了宁容一眼,你说你没事搞那折叠扇做什么。 呃? 咳咳! 宁容干笑了一声,却是没有说话。 这事说起来也是误会,自己那夜想着反正曹洪是个土豪,抱着打土豪分田地的心思,就把自己的小目标交给他了,让他帮自己做几把扇子。 曹洪果然是有钱人呢,几把扇子两天的功夫就被他给制作出来了,看那扇柄的材质就极为考究,紫竹的,白玉的,黑铁木的,红膻木的,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些扇柄之上还有各式各样的花纹,做工之精美,瞬间就让宁容喜欢上了。 可事情也就出现在这上面,昨日众人皆在议事厅等候曹操到来,曹洪进门看到宁容,瞬间眉开眼笑的走了过来,语气极为热情激动的握着他的手,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一阵的颤抖,宁容知道,定然是那醉仙酿挣钱了。 果然,只听他喋喋不休的说起了蒸馏酒如何如何的大热,如何如何的供不应求,看着众人看自己的怪异眼神,宁容好不容易阻止了曹洪,谁成想他把折扇给拿了出来。 “喏!兄弟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 宁容傻乎乎的接过,还没反应过来,郭嘉眼疾手快的把折扇抢了过去,他早就听宁容炫耀过,说这东西最符合谋士的身份,还说什么拉风,帅气……一丝稀奇古怪的话。 郭嘉打开一把折扇,整个人瞬间就不淡定了,精致的扇柄,考究的画纸,一根竹子牢牢的扎根在顽石之中,在看旁边空白处的那首诗,眼眸瞬间亮了起来,死死的抓着不松手。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身碎骨魂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平平淡淡的四句话,一种正气凛然的身影跃然纸上,郭嘉越看越是喜欢。 “千锤万凿,烈火焚烧,粉身碎骨,只为留下一生清白!好!宁从事好才华,这诗句好风骨!” 曹操看着众人围在郭嘉身边,好奇的向前两步,突然听到郭嘉抑扬顿挫的读了一首诗,瞬间满脸精彩的大声赞扬道。 听到曹操的声音,众人这才各回各位,宁容苦笑摇摇头:“曹公谬赞了,这风骨二字,容可不敢当!” “哦?那这诗?”曹操自己也是满腹经纶之人,探究道。 “容初来乍到,蒙曹公不弃,诸公爱戴,虽整日里无所事事,可诸公的风骨却最让人佩服,这把折扇实乃送人之用!”宁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第三十九章 扇子大奉送 第三十九章 扇子大奉送 听宁容这般一说,众人都来了兴趣,不知道如此风骨的扇子他要送给何人。 是戏志才? 还是郭嘉? 亦或者荀彧! 宁容和这几人交好的事情,大家自然是知道的。 “却不知致远欲送与何人?”曹操心想这宁容还真有点意思。 宁容环顾大厅众人,最后目光落到了靠近门口一人身上,此人其貌不扬,或者是还有点平庸,可是那板正的脸上自露出一丝嫉恶如仇的模样。 宁容暗自点头,一字一顿的道:“满宠,满伯宁!” 什么? 是他! 那个小黑子? 众人一片哗然,交头接耳的满脸不敢相信的模样。 曹操的目光瞬间落在了门口的位置,那个比自己还黑的小矮个身上,只见满宠一脸愕然的瞪着宁容。 曹操放心的暗自点头,看来他们并不认识。 “乱世当用重典!朝廷积攒百年的威信就要在民间丧失说服力,而据容所知,满大人维护法纪,从不徇私枉法,执法严格,在民间素有青天之名,所以这柄扇子最适合的主人就是他!” 宁容瞅着满宠,暗自嘀咕着,若是他头上有个月牙那就更合适了。 “青天?” 看宁容满眼郑重的模样,不像在说慌,曹操不由的打量着这个不被自己重视的人,心中有了计较。 满宠默默的站起身,并没有因为众人的议论而喜悦,平静的瞅着宁容,问道:“宁大人可是做了违背律法之事?” 众人傻眼! 宁容懵了!木然摇摇头,“没有!” 满宠深深的瞪着宁容,继续说道:“若他日宁大人犯法,某必不会因一柄扇子而宽纵!” “呃?”宁容撇撇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满脸黑气的奔自己而来。 “欻!” 满宠傲娇的夺过扇子,留下一众傻眼的人,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不带丝毫停顿。 议事厅沉默了下来,只留下宁容在风中一阵凌乱。 这……就完了? 曹操端坐首位,看看傻掉的宁容,再看看一脸如常的满宠,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收礼还能收的如此大义凛然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满宠低头看了下扇子,上手掂量了一下,嘀咕道:“嗯!能卖个一贯钱!” 他声音很小,却忘记了此时大厅内很是安静,恰巧不巧的,众人听到了他这句话。 哐当! 众人晕倒一地! 宁容嘴角一抽,默默的回到座位上,心疼!心疼那《石灰吟》就值一两银子。 …… 咳咳! 曹操对于满宠的表现很是满意,转头叉开话题道:“致远,操看你那还有几把扇子,莫非也是送与他人的?” 宁容接过郭嘉递来的扇子,打开一看,是一塘池水,一朵盛开的莲花,对着曹操点点头。 “曹公,这把莲花扇的主人乃是粮曹崔琰!” 随着宁容话语一落,众人瞬间向崔琰望了过去。 灼热的眼眸仿佛能把他给烧化了一般。 有了方才满宠带头,大家都想看看这个崔琰又会如何奇葩。 崔琰明显一愣! 没想到宁从事会送自己扇子! 若是在这之前,他定然不屑一顾,可是这两日他却对宁容佩服的五体投地,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甚多。 随着账目越来越清晰,宁容在他心中的地位就越来越高。 “哦?不知这莲花可有说辞?” 宁容打开扇面,让众人瞧了个明白。 “呵呵!崔大人,给!”宁容笑而不答,伸手把扇子递了过去。 “咦?这上面还有一段文字?”陈宫紧靠着宁容,眼神一瞥,随口说了出来。 “即是致远的奇文,不可不听,崔卿读来听听!”曹操捧场的吩咐道。 崔琰接过扇子,一眼就盯上了那朵莲花,心里有股奇妙的感觉,很喜欢却又说不出喜欢什么。 替你曹操吩咐,翻过扇子却见后面的确有一篇文章,不由的读了出来。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秦汉以来世人皆爱牡丹,牡丹花之富贵者也……” “废话!”陈宫不屑撇撇嘴,打断道。 崔琰略微停顿,没有理会,继续读道:“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莲,花之君子者也。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崔琰摇头晃脑,双眼放光的盯着这段话,心中狂吼道。 是了!是了! 这就是自己所爱的莲花! 这就是自己心中所想! 现在自己终于知道,为什么看到莲花如此喜爱了。 君子之花! 高昂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众人如痴如醉的品味着爱莲说。 陈宫一脸吃了苍蝇的恶心模样。 “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好!一句话就把莲花给说透了,致远这爱莲说可真是入木三分呐!”荀文若抚掌哈哈大笑。 “宁大人以莲花比君子,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君子之德可远观不可亵玩,此句当浮一大白啊!” 崔琰紧紧的攥着扇子,突然奔着宁容而来。 众人瞬间一愣,这是要做什么? 宁容也被吓了一跳,悄悄挪动位置,抬头防备着崔琰。 崔琰深深的一鞠躬,把扇子扔给宁容,就要退回去。 “你等会!” 宁容也顾不得礼仪了,一把上前抓住崔琰。 “怎么回事?”众人傻眼了。 咋回事? 宁容也是一头雾水,别人送个礼都是主客相逢一笑,怎么到自己这里,这么多意外! “不是,崔大人你等等,这啥意思?好歹你说句话啊?容这小心脏可受不了这些?”宁容抓着崔琰不放手,刚走一个傲娇的,又来一个冷酷的! 这丫的都有病吧! “琰……琰……”崔琰脸色涨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宁容睁大眼睛,鼓励的点点头,哥们你倒是说啊,急死我了! 这会,不但宁容着急,曹操等人也是急啊,这和自己心里想到不一样啊! 说好的其乐融融呢? 崔琰使劲的咽了口唾沫,这才给了句完整话。 “琰太激动了,宁大人勿怪哈!” 见鬼了! 宁容双眼一闭,差点没被他噎死! 第四十章 奇才,怪才,鬼才 第四十章 奇才,怪才,鬼才 “呼~~” 宁容努力的让自己平复下来,不和这帮人计较。 “宁大人说此扇的主人乃是琰,琰愧不敢受,在坐诸位皆是品德高尚之人,莲花喻君子,琰不敢当,世人皆知,荀彧,旬大人乃是诚诚君子,我……”崔琰张嘴就要拒绝,宁容听到一阵头痛。 古人都这样磨叽的吗? “停!崔大人你都说了,世人皆知的事情,难道容会不知?呵呵,你就放心拿着,容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你,君子不但要清廉自守,还要洗涤荡尽一切丑恶,为这朗朗乾坤带来一阵清流,你我共勉吧!” 宁容强忍着恶心,双手握着崔琰的双手,颇为诚挚的感慨道。 崔琰泣不成声,重重的点点头,接过扇子放入怀中,他发誓,以后要时刻携带此扇,激励自己! “好了!好了!曹公还看着呢!” 好不容易把崔琰劝回去,宁容可不敢一个个的送了,万一在来上几个,那他还活不活了。 “喏!这是你的!” “给!这是送你的!” “嗯!这个是曹公的!” 宁容扒拉着剩下的几把扇子,随便看了眼里面道内容,酒扔了过去。 “嘉的呢?” 郭嘉亮晶晶的瞅着宁容,戏志才的扇子上是画着竹子,空谷清幽很是雅致,荀文若的扇子上的内容,果然不出他所料,‘王佐之才’四个大字,他很好奇自己的扇子会写些什么。 “怎么会少的了你!”宁容趁人不注意,把一柄白玉扇偷偷放进了袖子里。 “紫竹扇吗?凑合用吧!”郭嘉嘴上满不在乎的说着,手里却出卖了他自己,唰的一声打开,又唰的一声折上,玩的不亦乐乎啊。 “致远和奉孝最是熟络,不知你给奉孝的评语又是什么?”荀文若看着熟悉的四个字,心情一阵恍惚,这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对啊!操也是好奇的紧!”曹操看着自己手中的扇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撇向宁容,却发现宁容也在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这是对自己的评论?还是对自己的期望?”曹操心头闪过一丝光芒。 “主公,不若咱俩交换如何?”郭嘉听曹操也来凑热闹,调侃道。 众人一惊,看着胆大妄为的郭嘉! 竟然敢和曹操如此说话? 陈宫不屑撇嘴,鬼才郭嘉?狗屁!做鬼的鬼才!曹阿瞒多疑之人,你竟敢如此放肆,真是不知死活。 荀文若也偷偷为他捏了把汗。 曹操一愣,瞬间又回复了笑容,“好!那操就与你交换!” 一言既出,石破惊天! 众人愣愣的看着曹操,又看看郭嘉,满脑袋的疑惑,这两人啥关系啊? 宁容看着众人眼神,心中一阵得意,你们知道个屁!这可是小爷的潜力股,怎么能让你们看懂! 曹操说着,把另一面展露出来。 众人急忙看去,只见八个大字,宛如力压泰山之顶,霸气绝伦。 “周公吐脯,天下归心!” “如何?” 曹操扫视群臣,虽然在问,可是上翘的胡子早就说明了一切。 群臣不动声色的撇向宁容,看来这马屁拍到主公心尖上了。 宁容不明所以的瞅着众人,下一刻众人仿佛川戏高手一般,纷纷变脸,热情洋溢,义正言辞的废话道。 “姬姓江山八百年,周公功劳半边天!” “大汉王朝岌岌可危,正是主公兴天下之兵,建不世之功之时!”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愿随主公剑指天下,荡平寰宇!” …… 下一刻,众人异口同声喝道: “愿为主公牵马坠登,剑指天下,荡平寰宇!” “愿为主公牵马坠登,剑指天下,荡平寰宇!” 宁容傻傻的看着左右两侧齐声荡气回肠的呐喊,这帮家伙是不是没事干,整天练词啊?真是好演员呐! 想着…… 宁容赶紧站起来加入他们的行列,他可不想被曹操当做异类给处理了。 “愿为主公牵马坠登,剑指天下,荡平寰宇!” 三声朗声大喝,曹操负手而立,仰面朝天,眯着眼眸,满脸的陶醉。 这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索性,强大的心志让他清醒了过来。 “有诸位贤才相助!操何愁大业不成!” 曹操大笑:“哈哈哈……” 众人附和着,却不如他一人声音高:“哈哈哈……” 曹操心满意足的一挥手,转身道:“奉孝……” 郭嘉明白他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折扇打开了。 “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 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 运筹如范蠡,决策似陈平!” 浑厚的声音,曹操一字一顿的读道,在加上宁容这豪气干云的话,瞬间让人热血沸腾。 “冠群英?哈哈哈……好!好一个冠群英!”曹操开怀大笑,霸气外露的宣誓般道:“世间第一谋士在此,操又怕何人!” 郭嘉一脸尴尬,他的确很自傲,可还没傲到自认为天下第一的地步。 “主公,此乃致远戏言,当不得真!”郭嘉急忙推辞道。 “奉孝何必谦虚!你之才华胜为兄多矣,致远道你为第一,自然再合适不过!”戏志才笑吟吟的出口肯定道。 “鬼才奉孝,机变无双,当为第一!”荀彧摸着胡子,很是中肯的补充道。 “主公,致远之才胜嘉数倍,莫非主公忘记兖州之计,忘记了韩信点兵之术,忘记《武穆遗书》了吗?”郭嘉眼眸清澈,瞬间想起那夜的辩论。 兖州之计?众人都知道,准不准还两说着呢! 可是……韩信点兵之术又是什么? 《武穆遗书》,看名字就知是兵法,可是……众人对视数眼,却不曾听过这书的名头! 曹操看着自己帐下三大谋士争论不休,大手一挥,道:“鬼才奉孝之能,操早就如雷贯耳,戏军师大破黄巾,可谓当世奇才,至于致远……行事怪异,腹有绝学,当为怪才!” “主公英明!奇才戏志才,鬼才郭奉孝,怪才宁致远!名副其实!”荀彧赶紧一锤定音的出来说道。 “奇才,鬼才,怪才,三才皆在,主公霸业可成!”有人带头,又是一阵场面话,滚滚而来。 不管愿意,不愿意,众人捏着鼻子认可了曹操的话。 …… “臣等为主公贺!” “臣等为主公贺!” “臣等为主公贺!” 第四十一章 一把折扇的遐想 第四十一章 一把折扇的遐想 “致远欺我!” 荀彧恍然间回过神来,苦笑不得的并指为剑指着宁容。 “呃?” 宁容一愣,歪头不解的看着荀彧。 荀彧摇摇头,回身拿起桌案上那般做工考究的折扇,唰的一声,打开,四个神采风扬的黑色大字印在雪白的硬纸之上,展露在宁容面前。 “王佐之才!” 对啊?曹操就是这样评价你的,自己没说错啊? 宁容眨眨眼,瞅着那四个如墨的大字。 荀文若并未理会宁容,反问越过他对着远处的郭嘉问道:“奉孝,这四个字你可熟悉?” 郭嘉迷离着明亮眼眸,一手端着酒葫芦,一手握着一篇竹简,津津有味的看着。 “哦?这字……”郭嘉寻声望去,脸色瞬间愣住了,不敢置信的揉揉自己双眼,再三确定道:“这……这是嘉的字迹!” 这怎么可能? 摇摇头,郭嘉迷糊的嘀咕着,宁容这模仿的字迹怎么和自己这般想像! 不对! 宁容模仿自己的字迹做什么。 郭嘉送到嘴边的酒葫芦一顿,眼角上挑,嘴唇下撇,一脸无语的瞅着宁容,仿佛想起了什么,掏出自己的折扇一看。 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 腹内藏经史,胸中隐甲兵。 运筹如范蠡,决策似陈平。 “这……这也是自己的笔迹……” 如此看来,那些扇子上的字就都是自己的字迹了! 郭嘉哪里还不明白自己又被宁容给坑了! 荀彧抖动折扇,对着郭嘉示意了一下。 郭嘉自然知道荀彧的意思,摇摇头解释道:“文若,这字迹虽然是嘉的,可是这字确实不是嘉所写!” “哦?不是奉孝所写,那定然是……”荀彧和郭嘉认识多年,自然了解他没有撒谎。 “那定然是致远搞得鬼!”郭嘉接过荀文若的话,语气肯定的瞪着宁容。 两道严厉考究的目光,如同针芒扎的宁容不自觉挪动了身子。 “呵呵……” 宁容干笑两声,故作镇定的摆手道:“嘿!看你俩吃人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容调戏了良家妇女呢!得得得……实话说吧,这些字的确是奉孝所写……” 郭嘉一脸懵懵的指着自己张嘴,道:“我?” “昂!是你!”宁容一脸的理所当然。 紧接着,宁容有些小尴尬的搓搓手,小声解释道:“这些字是奉孝所写,不过顺序吗……嘿嘿……容略有改动!略有改动!” 郭嘉一愣,急切问道:“致远的意思是,你在嘉所写文章中挑选出所用之字,组合出来那《石灰吟》和《爱莲说》等名篇?” 宁容心虚的点点头,希望奉孝不要生气,毕竟自己是不告而拿。 荀彧摸着胡子一脸思考的模样,道:“致远所言的确可行,可是……奉孝为何会写这些字?” 对啊! 经荀彧一提醒,郭嘉脸色一动,心中瞬间明亮了起来,方才他还在思索自己怎么会夸自己? 想起这些日子和宁容一起,经常喝酒纵论天下事,每每他都会让自己写下一些奇怪的字眼! 当时他只是推脱字迹潦草,难登大雅之,而自己也没当一回事,如今细细想来,郭嘉一阵明悟了。 宁容一直观察着郭嘉的表情,见他一脸所悟的模样,暗自点头,看来他明白了! 郭嘉虽然在问,却是一脸笃定,“致远,这件事只怕你谋划已久吧?” “是!不过……谁让郭奉孝的书法潇洒风流呢?嘿嘿……是吧!”宁容嬉皮笑脸的说道。 荀彧不解的打量着二人在那里打哑迷,却也没去细问,不过他却明白了一件事,这些字是在郭嘉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宁容引诱着写出来的。 细节经过,他也不想了解,原因知道了,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郭嘉眼中瞅着宁容,心里却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原来平日不被注意的手稿竟然还有如此妙用,若是掌握了一个人大量的废字,那是不是可以伪造一封书信呢? 一封假命令,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 自己可以利用别人的,难保别人不能利用自己的,看来……要提前准备才是。 郭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宁容感到一阵凉意。 一把扇子,郭嘉已经想到了战场上去了!宁容犹自不知的蹑手蹑脚的来到郭嘉身前。 “奉孝,你看……这午饭时间已到,不如容请你吃饭?算是像你赔礼?” “赔礼?” 郭嘉面无表钱,陡然拔高声音喝道! “嘉在致远眼中就是如此小气之人?枉我把你引为知己!” 看着郭嘉义正言辞,一脸大义的模样,宁容满脸春风宛如桃花盛开,心中甚是欢喜,果然是自己认识的郭嘉,洒脱! “哈哈~~怎么可能!容所认识的郭奉孝可是爽滑可口的,谁说不好吃,看我不抽他!”宁容赶紧保证,戏虐道。 “去!你道是糖醋里脊呢?还爽滑可口,走走走,醉仙楼吃饭去!”郭嘉招呼着荀文若,“文若,可否随嘉一同前往,近日醉仙楼之名早就被传的沸沸扬扬了,今日正好清闲,一探究竟如何?” “这个……”荀彧犹豫的瞅着一大堆尚未处理的公务,就想拒绝。 宁容赶忙拉着荀彧劝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养足精神,以备再战!文若切不可推辞!” “人是铁?饭是钢?这又是致远的怪论吧?主公道你是怪才,还真是准确!” 荀彧拗不过宁容热情的邀请,只得随他向外而去。 …… 三人和守门打了声招呼,出太守府而去。 “奉孝,彧那日可是看到曹洪将军手中有一柄白玉扇骨的,却不知被送与了何人?” 荀彧若无其事的说道,挑动眉头示意郭嘉。 郭嘉眼眸一亮,二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撇了眼宁容,笑语盈盈的点点头 “唉!谁知道呢!大概是被某个无良的人藏了起来吧!”郭嘉幽幽的叹口气,继续讲些怪话,“也不知道谁曾经讲过,谋士配折扇,最是拉风,咦?对了,致远,你不会没为自己准备吧?” 宁容翻着白眼瞪了郭嘉一眼,右手袖袍抖动,一柄白玉折扇滑入自己手中,略微抬起手臂放到胸前,‘唰’的一声,潇洒的扇动香风阵阵,优雅的动作看的人心旷神怡。 第四十二章 出来吧,陋室铭 第四十二章 出来吧,陋室铭 “一片空白?” 荀彧踏前一步,赶忙打眼看去,只见扇面上一无所有。 宁容一阵得意的笑笑,却不解释,这两人什么心思他岂会不知?无非就是想看看自己扇面上有什么字罢了! “怎么可能?”郭嘉明显不相信,按照他对宁容的了解,断然不可能爱意一把空白扇子。 “咦……不对!文若你看,这扇面凹凸点点不平,定然是力透纸背的效果,呵呵……有字的一面却被致远藏在了胸前!” 郭嘉一阵狐疑的打量着扇面,却是没有发现,正要抬眼询问,恰巧一阵光芒自树叶间隙中穿过,打在了这扇面之上,借着瞬间的光线,却被他发现了里面的玄机。 不错! 这正是宁容想要的效果,他这把扇子中间夹杂着一层金丝,比寻常的扇子却是要重一些,若不仔细观察定然无从发现。 而那篇文章的轨迹更是刻的妙不可言,若是借着光芒细看,定然会发现每个字都恰到好处的被放在了金丝框之中。 刚发现这一现象,宁容就喜欢上了这把扇子。 真是没想到曹洪府中还有如此能工巧匠! “呵呵,奉孝电光如炬,却是被你发现了!喏~~” 宁容扇动了两下,把扇子递给了荀彧。 荀彧接过扇子,手腕一坠,暗自点头,分量十足啊! 上眼一打量,却是一阵怪异! 这是一篇铭文?铭文一般都是刻在青铜器皿或者金石之上,记载重大事情,或者警惕自己所用,却不想被他搬到了扇面之上。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关键是这牌头,让荀彧感觉最是怪异~~《陋室铭》。 陋室? 不解摇摇头,再看内容,荀彧双眼发光,火热的眸子灼烧着纸面。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孔子云:何陋之有?” “这……好一篇铭文!致远志趣高雅,洁身自好,遗世独立飘然而行!这份心境,这份情怀,彧自愧不如也!” 荀彧长长叹口气,望向宁容的目光已经变了。 身居陋室又如何?我自怡然自得! 要的就是这份心境! 要的就是这份情怀! 诗言情,歌咏志!荀彧并不怀疑宁容的真心,若无情怀岂能做出如此犀利透彻的诗词? 他却不知道,宁容只是喜欢这首诗词而已,想想诸葛尚未出山,子龙还为扬名,他就自作主张的改了一个地方。 郭嘉的眼眸永远犀利独到,只见他学着宁容的模样,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把那副表明身份的评论放在胸前,一摇一动一揣测!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致远开篇点明心境,入木三分,只是……这灵台方寸山又是何处?斜月三星洞又在何方?为何嘉从未听说过这等地方?”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我大汉江山有方寸山吗?”荀彧紧接着问道。 宁容神秘一笑,大汉有吗?也许有!不过在哪里自己也不知道! 郭嘉偷眼打量了眼宁容,看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想起他的来历,默然一动,心中有了计较。 “你我没听过也属正常,方寸山上三星洞,定然是先贤居住之所,若是众人皆知,又何来陋室之说,身居大才,隐居陋室,这不正是开篇所言,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吗?”郭嘉自以为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脚下步伐也轻快了许多。 荀彧细细揣摩着郭嘉的言语,也是一脸赞同的点点头。 “《陋室铭》一出,致远之心无出其右!”荀彧大加赞赏道。 “看你二人,一唱一和的,我的肚子可是饿了!快些走吧!”宁容微微一笑,温和的岔开了话题。 …… 醉仙楼! 三层高的木楼矗立在十字大街的拐角处,麒麟兽首飞檐走壁被粉刷的一新,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悬挂其上。 宁容满意的点点头,这曹洪不愧是做生意的好手,单看这外观就气势十足。 “这牌匾?是主公的手笔!”荀彧向上一瞥,惊讶道。 郭嘉摇晃折扇,浅浅一笑,道:“呵呵,这又是致远的手笔吧!” 荀彧略微思考,明白了其中意思,看着宁容腼腆的笑容,也是笑了,能够把曹操拉出来做大旗的人,只怕也只有宁容了。 嘿嘿! 有这牌匾,醉仙楼在东郡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三人迈进酒楼,瞬间就被火爆的喧喝声顶了个跟头。 “小二,上酒~~” “客官,你要的叫花鸡来了!” “……” 只感觉温度瞬间高了许多,整个一楼大厅早已人满为患。 “嚯!这生意真是火爆啊!”荀彧说道。 郭嘉鼻子抽动,道:“只怕是奔着醉仙酿来的吧!” “掌柜的,三楼有包间吗?”宁容上前询问道。 “哎呦,这位公子有礼了,今天真是抱歉了,这三楼包间早就满了,下次若是需要,可以提前预订的,小店的规矩,东家定的,小的也是按规矩办事!”胖乎乎的掌柜嘴上歉意,脸上却是笑成了包子摺。 呃? 宁容一愣,看着同样发呆的郭嘉和荀彧二人,苦笑点点头,道:“我就是给曹洪提了一下,把酒楼分开档次,有钱人吃的就是个身份,可以多挣点,没想到,呵呵……他领悟的挺透彻!” 掌柜的很有眼色,一看宁容三人穿戴不俗,气度不凡,斟酌道:“三位贵客临门,小店也不能让你扫兴而归,若是不嫌弃可否去二楼?那里都是些文人雅士,距离三楼的成功人士,仅有一步之遥!” “头前带路吧!有个地方吃饭就可以了!”看着犹豫不定的郭嘉和宁容,荀彧一副老大哥的模样,直接拍板定钉子了。 “得了!小满子,带贵客去二楼~~”掌柜的满脸肥肉直哆嗦,冲着一个伶俐小二郎喊道。 宁容三人跟着小满上了二楼,一时间还真有用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第四十三章 醉仙楼 第四十三章 醉仙楼 “客官,你吃点什么?”小满低头哈腰,满脸堆笑的问道。 郭嘉和荀彧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看向宁容。 那意思很明显,这里你最熟,你来点菜吧! 宁容也不客气,对着小满报出一串菜名:“叫化鸡,宫保鸡丁,糖醋里脊,群英荟萃,红嘴绿莺歌……对了!再来两壶醉仙酿,要三宝佳酿的,不要拿其他的糊弄我!” 宁容说一个,小满重复一个,听到宁容说出三宝佳酿几个字,小满不由眼睛一亮,“嘿!贵客果然是行家,不瞒你说,这客人虽然奔着咱醉仙酿的名头而来,可却喝不出其中的差别……” “这其中有何差别?”荀彧好奇的问道,小满只是笑而不答。 郭嘉狐疑的撇了眼小满,伸手把酒葫芦递了过去,道:“喏!真当小爷不懂,闻闻爷的酒,照这个样子给我装满!” 他可是知道,这些酒都是宁容研究出来的,这其中的差别他可是第一个了解的,每次有新花样,第一个尝酒的是他! 小满笑吟吟的接过酒葫芦,拔开木塞轻轻一嗅,目瞪口呆,一脸震惊的瞅着郭嘉,张嘴结舌的说不出话。 “……这……这……” 小满指指自己,又指指酒葫芦,一阵尴尬。 这酒香,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他曾经在掌柜那里闻过,听说这是东家曹洪将军赏赐给掌柜的,就那么一小葫芦,掌柜的珍贵的要命,等闲之人都不让喝,自己有幸闻过一次,就是这个酒味! 许多人只知道醉仙酿有一宝仙酿,二宝仙酿,三宝佳酿三个等级,却不知还有至尊仙酿,从不对外出售,只招待贵客,就是三宝佳酿也是限量供应的! “怎么?我这酒比你的差?”郭嘉调皮的笑笑,捉弄道。 小满满头大汗的连忙解释着,“不……不是……不是……您是贵客……这……这至尊仙酿,小店没有……” “切!那还啰嗦什么,快去打酒!” 小满为难道:“那这……” “三宝仙娘凑合喝吧!”郭嘉不满意的撇撇嘴,瞅着小满如释重负的背影,这才对着荀彧把这其中的不同讲了一遍。 …… 另一边。 “嘿!这醉仙楼几日前还是半死不活的,这几天怎么突然火爆起来了?” “还不是那醉仙酿闹得,自喝了他家的醉仙酿,其他酒水总感觉淡如水,没劲!” “唉!谁说不是呢!”一风流人物端起酒杯,一脸沉醉的一饮而尽。 …… 另一桌。 “不过说起来,这家酒楼的菜也是独特,尤其是那个泥巴糊的鸡,爽口润滑……” “喂,你们听说吗?听说这醉仙酿就是那怪才宁容酿造的,这易牙之术也是他的呢!” “真的假的?这不是曹家的酒楼吗?和怪才有什么关系!” “不信了是吧!这怪才宁容和曹洪将军那关系……滋滋……”消息灵通之人一脸神秘引起众人兴趣。 …… 墙角处。 “王兄,最近这东郡热闹的很呐!好像所有人都和这怪才有关系?”一个面色清秀的少年书生好奇问道。 “陈兄久居徐州,却是不知这怪才宁容,他的名气可不止这易牙小道,《石灰吟》听说过吗?《爱莲说》知道不?” “那是自然,不瞒王兄,小弟最喜那爱莲君子之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呵呵……和这醉仙酿岂不想似,一样的清香爽口,回味无穷啊!” “两位兄台,这怪才宁容想来也是一个道德高洁之士,不知二位可愿同我前去登门拜访?《石灰吟》中羽独爱那要留清白在人间这一句!” “不错!如此大才,自然要登门拜访!”两人皆是认同点点头。 …… “喂!致远,他们说你呢!”郭嘉戏虐着眨眨眼,低头悄声对着宁容搞怪道。 “去!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宁容毫不客气的夹起一块糖醋里脊扔到郭嘉的碗中。 “嘿嘿……”郭嘉不以为怵的夹起来放入嘴中,也不知怎么传出去的,这两日怪才宁容的大名就像一阵狂风吹遍了东郡城,搞得他整日里早出晚归,蹲着那些自称文人雅士的家伙们。 “怪哉!这风来到甚是奇怪!”荀彧放下筷子,意有所指的撇了眼宁容。 “嗯?” 郭嘉和宁容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一动,这两天他也没想那么多,这突然听荀彧一句话,却是有些回过味来了。 “这是有人推波助澜啊~~”郭嘉悠悠的吐着长气。 “只是不知这人是何意!帮致远扬名声吗?醉仙酿!易牙之术?呵呵!” 荀彧没有明说,言语中的意思却是很明白。 士农工商,最让人看不起的就是商人! 君子远包厨,他却懂易牙之术! 儒家经典才是天地正统,这不得不让人多想,此人用心良苦! “那也不对!《石灰吟》和《爱莲说》这两篇文章同样也在帮致远传名声啊?”郭嘉摇摇头,有些搞不懂的疑惑道。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奉孝懂兵法虚实,难道不知人心难测?”荀彧瞅着若有所悟的宁容,暗自点头,看来他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这就好,相信以他的才智,自然不怕这小手段。 只是……荀彧眉毛拧成一条线,到底是谁在幕后推波助澜呢? 他不得不担心,身为曹操的首席第一人,好不容易看着局面有所好转,却又出现这不和谐的声音,他不得不早做准备! 宁容抬头正好对上荀彧的眸子,慕然心中一惊,俏脸一寒,这人必然是曹操帐下之人,若不然怎么会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是谁? 自己得罪了谁? 没有!自己并未和人发生利益关系,也从未和人结仇。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宁容慢慢的放下筷子,端起身前的酒杯,静止在半空中,眉心处浮现一弯月牙,挤出一道山川,回忆着自己来到东郡的点点滴滴。 …… “某看怪才也不过如此,鬼才郭嘉可是曹公帐下军师祭酒,诗词歌赋怎能比得上文武韬略!” “李兄此言差矣!谁又敢说怪才不懂兵法谋略,只是你我不知而已!”有人反驳道。 “不知?哼哼!奇才戏志才智破黄巾贼,立足东郡,颖川鬼才更是人尽皆知的,可那怪才宁容呢?就因为会做饭?”不屑之情一览无余。 …… 扭头望去,宁容嘴角轻轻一动,慢慢上扬,若有若无的笑容浮现脸上,又恢复了阳光开朗的模样。 好吧!既然你想玩,那小爷我就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最好祈祷上天,不要是你! 宁容抬头的瞬间,眼眸闪过一道精光,又快速的收敛了起来。 却不知,这一幕正被荀彧看在眼中,寒芒惊心,右手微微颤抖,撒出几滴酒水,长袖挥动掩饰了自己的失态。 第四十四章 农无税 第四十四章 农无税 醉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酒,永远都是最好的媒人! 它可以打开人与人之间的隔阂,自然也可以吐露自己的心扉。 “喂!奉孝,你听那边!” 宁容饶有兴趣的捅咕了郭嘉一下,示意他关注下墙角处那桌客人。 郭嘉和荀彧皆是好奇的打量着那桌客人,人不多,只有三个人,背靠墙的那少年衣着华贵,棱角分明,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生,听他对面的王姓少年说言,他好像来自徐州。 “陈兄,看来你是支持怪才宁容喽?”王姓少年确定性的问道。 “那是自然!两位兄台请看,这桌上几道菜,单看品相就知不俗,味道更是无可挑剔,登从未吃过如此爽滑可口的鸡肉,也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糖醋里脊,酸甜相佐,恰到好处的发挥出来猪肉的本质味道!不错!不错!” 陈姓少年说着又夹了两筷子酒菜,吃的津津有味。 王姓少年反驳道:“陈兄何必贪恋口腹之欲!如今奸贼董卓把持朝政,混乱天下,中原诸侯又各自为政,相互攻伐,此大汉江山危急存亡之际,也正是你我一展才华之时,若是投的明主,自当扫清寰宇,重振山河,而如今这东郡太守曹公礼贤下士,重视贤能,又有鬼才郭嘉辅佐,将来必定霸业可期!” “鬼才郭嘉?”陈姓少年撇撇嘴,不服输的反驳道:“难道就因为他在这里,曹公就能成就霸业?” 少年翻翻白眼,对于好友如此推崇鬼才很是不满。 哦! 合着所有的功劳都是鬼才的?那怪才宁容就全无用处! “呵呵!陈兄何必如此,怪才自然有他大显身手之时,等到天子归位,群臣安定,百姓安居乐业之时,怪才的易牙之术岂不正好拿来筹办大宴,以博诸公一乐!” 好友的轻视神态,让陈姓少年一阵气结,指着他就要发怒: “你~~” “唉!停停停!两位兄台莫急,陈兄稍安勿躁,王兄并无其他之意……” 一直沉默不语,满脸思考神情的第三个人,一见事态有些失控,赶紧出言劝阻。 “两位且莫如此,如今这二楼多少文人雅士,莫要失了礼数让人见笑!”稚嫩的少年一脸憨厚的模样,“你看就没注意到这桌椅有何不同?” “桌椅?” 两人不约而同的打量了一下,“嗯!不错!很是舒服,方才听小二说这桌子名为八仙桌,配上着四角太平椅,人坐着吃饭很是舒服!” “不错!跪坐虽然仪态庄重!可却不如这椅子,让人腿脚舒展开来!”憨厚的少年接着说道。 “哼!不过是加高的胡床胡凳而已,有什么稀奇的!”王姓少年脸上享受,嘴上却是不饶人。 “王兄此言谬矣,虽不是稀奇之处,可这恰恰证明了,怪才宁容能想人所不想,能做人所不做,如此心细之人,又岂会胸中无半点沟壑!依羽看,此人必是奇才戏军师那般风度翩翩的君子!” 憨厚少年满面红光,一眼向往的憧憬着。 …… “得!原来这小子支持的是戏志才!”宁容咧嘴一笑,对着郭嘉挤眉弄眼。 “致远,看来那陈姓少年对你很是信服,不如收了做徒弟如何?” “不要!”对于郭嘉的提议,宁容坚决反对道:“家里有个陆逊已经吃的够多了,容可养活不了这么多人!” 呃? 荀彧眼珠子都差点滚落一地。 自己还以为是嫌弃那少年才智不成,不堪造就呢?看你这义正言辞的,原来就为了一碗饭? 看着苦笑的荀彧,郭嘉一阵得意,嘿嘿!宁容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宁容。 “咦?那姓王的小子不也崇拜与你,奉孝不如表露身份,让他拜你为师?”宁容坏笑着出着怪主意。 “嘉之才学尚未贯通,岂敢误人子弟!”郭嘉悠然自得的撇了眼宁容,想起他家里还有两个学生,忍不住一阵暗乐,还是自己轻松那!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桌椅的确舒服许多!只怕改日人们习惯了如此做法,这东郡又将会上演一阵狂潮!” 对于荀彧的眼光毒辣,宁容只能竖起大拇指,说声佩服! 这座醉仙楼在装修之前,曹洪就曾经问过自己的意见,想起那跪坐的姿势,他一气之下就把八仙桌给搬了过来,随后又把一些新奇的点子和大致的格局给他讲了一下。 没想到生意经强大的曹洪竟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不但换了桌椅,就连这墙柱上的牌匾,也做了洒金处理,金灿灿的很是高端,更不用提三楼各种风格的包厢,那才是抢钱的大头。 宁容知道,曹洪是不会放弃桌椅这门生意的,相信用不许久,这股风潮将会随着曹操势力的发展吹遍整个兖州。 “文若!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 宁容没头没脑的话,让荀彧为之一愣。 宁容不等他询问,直截了当的说道:“商税!” 郭嘉看着宁容重视的神色,想起了他曾经对自己说的话,道:“致远之意可是要鼓励商业?收取税收?从而减轻农民负担?” “不妥!士农工商,商之地位最低,只怕……”荀彧有些担忧的反对道。 对于他的反对,或者这个时代的反对,宁容早就料到了,不过……他有一个最佳理由,必然会发动人心。 咳咳! “文若!正是因为商人地位低下,你我才可以放心的放松条件,鼓励一些小作坊努力经营,官家从其中收取钱财,你想啊!若是有朝一日,小作坊遍布全国各地,而仅商业税收就足够朝廷用度,那田税就应慢慢减少,乃至农无税!到那时……千年的王朝已不是梦想了!” 宁容满脸向往的蛊惑着荀彧,只见荀彧瞳孔微缩,双手紧紧攥在了一起,脸颊一阵一阵的潮红,很是激动的盯着宁容。 农无税? 若真到那一天!他实在想不出百姓还有何理由造反!就算张角再蛊惑人心,只怕也不会有人跟从! “不对!若是所有人皆去经商,那土地岂不是荒芜了?”紧接着荀彧又抛出一个担忧。 看着这么快就醒过来的荀彧,宁容暗自佩服,不愧是王佐之才,堪比萧何的人物!美好的理想只是幻境,醒来还是要面临现实! 第四十五章 刘岱真的死了? 第四十五章 刘岱真的死了? 宁容自信一笑,对于这个问题他早就有了答案。 “文若的担忧却是有些道理,可是这并不是主要原因! 不知你是否想过,经商做生意,并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可以的,村头的二愣子做生意总是赔钱,那还不如种地呢,一年四季的收成都是自己的,稳当! 再说了,朝廷是做什么的?宏观调控才是正理,摸着石头过河才是勇气!” 宁容一口气说完,只感觉口干舌燥,不过看荀彧一脸沉思的点点头,显然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 这就够了,他可没想过一下子改变他的思想,潜移默化的慢慢来吧! 再说了,目前也的确不是合适的时机,曹操仅有一郡之地,还是稳妥点,扩大地盘为主。 摸着石头过河? 荀彧双眼放光的嘀咕着,喝到嘴里的醉仙酿也感觉没了味道! …… 郭嘉喝了一口酒,撇过那边上楼的台阶,转头对着宁容说道:“致远当为首功!” 嗯? 荀彧被他的声音惊醒,顺着郭嘉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军士正在四下里寻找着,脸上瞬间露出了笑容。 “彧恭贺致远立此奇功!” 宁容一脸蒙圈的瞅着两人神色不似作伪,正在思考着怎么回事,只听耳边传来声音。 “三位大人有礼,小的奉主公之命,特叫荀大人,郭军师,宁从事回府议事!” 一身铁甲戎装的士卒一看就是太守府的护卫。 来人声音很高,一脸的急促,额头出冒着汗水,看来是匆忙跑步前来的,看来曹操很急迫啊! 宁容撇了眼来人,心中有了计较,再看看郭嘉和荀彧二人的神色,哪里还不明白定然是兖州那边有信了。 不过…… 这也太快了吧!这才十日的功夫不到!难道黄巾贼和那兖州刺史刘岱如此配合,这就下黄泉了? 宁容暗自思索着,却也知道此事不得耽误,三人对视一眼,点点头,起身就准备离开。 …… “咕咚!” “这个白衣服的就是怪才宁容?” “那个双眸明亮,浑身透着洒脱的定然是鬼才郭嘉咯!” “那个年纪也好大,一脸稳重的又是谁?” …… 墙角处。 “陈……陈兄,那个就是怪才,那……那你我方才的话……”王姓少年目瞪口呆的瞅着宁容,一张嘴巴能够塞下一个鸡蛋了。 陈姓少年艰难的点点头,道:“应该都听到了吧!” “那……完了!完了!我方才说他是个厨子的……”王姓少年都快哭了,满脸的委屈,哭丧着脸,他感觉自己真是太倒霉了,说人家坏话竟然被人家听了个正着。 “啊……啊……啊……”憨厚的少年一脸惊恐的指着不远处,啊啊的说不出话来。 陈姓少年道:“羽兄?你……怎么了?” “快……快看,他……他过来了!” 陈王二人紧忙侧身望去,果然,只见宁容走到下楼处拐了个弯直奔自己等人而来。 “完了!他来兴师问罪了!”王姓少年双手一摊,一脸衰败的模样,惶恐不安,酒杯推到撒出的酒水打湿了衣袖犹自不知。 “他……应该不会怪罪我等吧~~”陈姓少年不确定的嘟囔着嘴巴。 …… “喂,你可是徐州人,陈登?” 宁容来到跟前毫不客气的问道,其实陈登和他的年龄相仿,可是迫于怪才的名声,陈登赶紧起身。 “在下徐州陈元龙,见过宁从事!” 宁容挥挥手,毫不在乎的说道:“呵呵,元龙无须多礼,你在徐,我在兖,这官职就不必称呼了,方才见你们言谈之中尚未分出高下,何不来太守府细作思量呢?” 宁容这是赤裸裸的邀请了。 陈登三人一愣,没想到他是来招揽自己等人的! 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宁容的意思很简单,既然你们三个各自为政,不如加入曹公的麾下效力,到那时这奇才,鬼才,怪才,自然能够比个明白。 王姓少年和那名长相憨厚的少年有些意动的瞅着宁容。 不过,因为三人一起,他俩还要等陈登的决定。 陈登迟疑片刻,摇摇头,两人的眼眸瞬间暗淡了下去。 “好叫宁先生得知,元龙家在徐州治下,被陶公举孝廉……” 呃? 被拒绝了! 宁容有些伤心,好不容易第一次想招揽个人才,被拒绝了。 唉! 自己怎么就没有王八之气呢? 宁容狐疑的摸摸鼻子,挥挥手,示意他不用说了,又是一个为了家族的人! 不过……徐州嘛? 想到以后的事情,宁容有莫名的笑了。 “呵呵,无妨!相信将来你我还有同殿为臣的机会!” 宁容神秘莫测的说了一句,对着三人示意到,转身就走了。 留下一头雾水的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所措! …… 宁容三人走了,士卒提前回去报信了。 整个二楼却炸开了锅。 “嘿!你听到了吗?那士兵说曹公马上就要进攻兖州了!” “得了吧!人家都说了,是兖州刘刺史死于黄巾贼手中,现在正等着曹公发兵去就兖州百姓呢!” “这黄巾贼真是可恶!张角那厮早就斩首示众了,这些贼子竟然还不思悔改,攻打州郡,真是罪不容诛!”书生意气十足的人满脸愤恨的叫嚷着。 “唉!偌大的兖州,竟然怕这些贼寇,大汉天威丧失一地啊!” 陈登听着众人你一句,我一言,瞬间反应了过来。 “这么说,兖州马上就是曹公的天下了?呵呵,这下子只怕真是潜龙在渊,一飞冲天了!” “是啊!这小小的东郡岂能困住曹公!” “陈兄,王兄,你听!他们说这次这次曹公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兖州,全赖怪才宁容之谋呢!”憨厚兄有些激动又有些委屈,若是戏军师的计谋,那就更完美了。 陈登侧耳倾听,瞬间哈哈大笑了起来,转头得意的撇向王兄,道:“王兄,如何?你方才犹在说他不懂谋略!可现在呢?听听!一计定兖州,一封书信说的兖州刺史府阖僚衙属尽相来投! 滋滋……孙子有云,尚战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如此看来,怪才宁容定然也是兵法大家!” “看你得意的,又不是你定兖州!”酸溜溜的话语又是惹得两人轰然大笑。 第四十六章 美妙的误会 第四十六章 美妙的误会 太守府。 一队队士兵身披重铠,手执长矛,铁血无情的眸子扫视着一切,铿锵有力的撞击声杀气腾腾的让人胆寒。 宁容和身旁的郭嘉,荀彧二人对视一眼,暗自点头,这一路走来,已经有无数犀利的眸子在他们身上扫过,整个太守府鸦雀无声,仿佛黑云压城一般,一副如临大敌的安静,静的让人窒息。 “站住!”一声断喝传来,宁容脸色明显一愣,斜了眼守门的士卒,满脸煞气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鼻孔朝天,仿佛不认识宁容三人一般。 “咳!”荀彧无奈摇摇头,就要上前表明下身份,却被对方一脸冷漠的拒绝道:“上峰有令!验看身份腰牌方可入内!” 说着话,右手已经摸到刀柄之上,虎视眈眈的盯着宁容,郭嘉和荀彧三人,现在的太守府就是中军大帐,任何人进入皆要通名入内。 荀彧若有所思的瞅了眼眼前的议事厅,明悟的掏出自己的官凭递了过去,郭嘉看着神色认真的护卫头子难得的露出赞赏的笑容,也把自己的官凭递了过去,这会儿宁容才明白过来,曹操治军果然严谨,在尔虞我诈的乱世,活着才是希望。 护卫头子明明认识这三张熟悉的脸,可还是一丝不苟的验看了宁容三人的官凭,待到把官凭还给三人之时,脸上的寒气也消退了几分。 恭敬行礼道:“三位大人勿怪,卑职职责所在!” “无妨!”荀彧作为曹操帐下第一人,三人中自然有他回话。 宁容接过自己的官凭,很是好奇的打开看了一下,说句不敢相信的话,这还是他第一次正眼打量自己的官凭。 “平原人氏,宁姓容者,致远也,双十年华,面白无须,身长七尺,无疾,任东郡太守府帐下从事一职。” 宁容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再三确认了下,无语的撇撇嘴。 就这证明?也不知道他能够看出什么来! 按照这官凭的记载,能够冒名顶替自己这从事一职的人,那大有人在了! 身长七尺,二十岁,小白脸! 符合这三条的就能够冒充自己了吧~~ 郭嘉走了两步,回头去发现宁容还有原地发愣呢,不由的低声催促了两句,致远,快点走了。宁容回过神答应了声,急走两步,跟你荀彧进了议事大厅。 …… …… 等到宁容三人进入议事大厅,却见空荡荡的大厅早已经分左右两侧占满了人,曹操帐下的文臣武将全部到齐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场面呢。打量着这二十多个人,宁容暗自思量着,这些人应该就是曹老大的嫡系部队了,有自己熟悉的戏志才,崔琰,曹洪等人,也有自己认识的夏侯惇,夏侯渊两兄弟,曹仁,曹纯两兄弟,以及满宠和陈宫等人,还有自己不认识的一些将领文臣。 宁容在打量着众人,众人也在打量着新进来的三人,荀彧是老资格了,众人都是认识的,不管熟不熟的都是点头致意,脸上带着三分的笑意,至于郭嘉和宁容,有些人还是第一次见到,看他俩紧随其后的站在戏志才之后,位居文臣的前列,不由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知道这两位是哪里来的。 曹操时间把握的很准,宁容三人刚刚到齐,他就紧随其后的出现在了大厅之中。 “主公!”文武两班躬身行礼,朗声喝道。 曹操来到桌案之前,大手一挥,猛地转身,如峙身渊般虎目扫视帐下群臣,黝黑的面孔不怒自威。 “诸位请起!” 待到曹操落座,众人这才抬起头,“谢主公!” 一番礼仪下来,瞅着自己帐下谋士神俊,武将威武,曹操很是满意,待看到百无聊赖躲在郭嘉身后的宁容时,嘴角一抽,这人的秉性还真是古怪,其他人见今日如此大的阵仗,皆是双眼难掩好奇之色,唯有他仿佛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这是知道今日之事情了? 曹操转念一想,也对!能够出此奇谋之人,必然料到了今日之局面! 不过…… 想起方才自己收到的密报,曹操眼神一缩,心猛地一抽,若有深意的撇了眼宁容,暗自感叹,可怜我曹操纵横捭阖,今日方知谋士之能。 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这并不稀奇!戏志才和郭嘉皆是这方面的上佳人选。 可是这……宁容? 一封书信,害兖州刺史刘岱死于非命! 无主的兖州,正是我曹某人大显身手之时,可是想到刘岱就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于黄巾贼之手,他仍然感到一阵胆寒! 外人许是都认为刘岱不听鮑信劝阻,一意孤行,被黄巾贼戕害战乱之中,可是他曹操却不这般认为。 幕后黑手就在自己眼前,那封信在他看来就是刘岱的催命符! 刘岱许是到死都不会知道,害他丧命的人竟是千里外一个不相干的人。 细细想来,整个过程顺理成章,仿佛春风轻抚,不起一丝波澜,事情就已经按照他的想法发展了下去。 “这是一个纯粹谋士啊……” 暗自感叹一声,谋士,以天下人为棋子,以十三州为棋盘,只为谋主谋胜利! 宁容第一次来开军事会议,感觉有些兴奋,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不安,也不知道刘岱有没有按照历史的进程死于战乱。 若是没死?那自己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呢! 他尚不知道,自己在曹操心中的地位正在无限的拔高! 宁容这番模样落到曹操眼中,曹操又是一阵火热,一阵感动,看这神情,定然是在帮自己思考接下的计策。 怪才宁容? 哈哈哈…… 幸亏你为我所用! 宁容不知道,自己惴惴不安的模样,又引起了美妙的误会。 “咳咳!诸位,适才接到兖州密报,青州黄巾贼叛乱,现以攻下济北国,东平国,任城郡,山阳郡四地,兖州刺史刘岱亲征黄巾,奋勇杀敌,不幸被贼首周仓,裴元绍击于寿张,身中数箭,不治而亡!” 曹操轻咳了两下,环顾左右,朗声说道。 第四十七章 小马仔曹操 第四十七章 小马仔曹操 曹操的话仿佛一个炸弹,猛然扔到众人身边,轰的一声巨响,炸的众人眼晕目眩,紧接着又是一阵狂喜,顾盼左右的议论纷纷。 “嘿!那刘岱老儿就这么死了?” “黄巾贼进攻兖州,青州定然是发生了巨变!” “喂,你说……主公他……这可是大好时机呐……”挤眉弄眼的神神叨叨的说着。 “主公真是洪福齐天,这般大运都被撞上了!” “……” 曹操没有阻止他们,自己刚刚接到密报时,表情和他们又是何其的相似,满脸的不敢置信,等到反应过来,又是心头一阵火热。 天予不取,反受其乱! 一旦夺下兖州,自己有了立足之地,王侯霸业也不是不可触摸一下。 这会曹操豪气冲天,干劲十足的幻想着那一刻的到来。 宁容簇着眉头掏了掏耳朵,乱糟糟的声音听的他心烦意乱,瞅着曹操嘴角上扬的弧度,摇摇头,看来当主公的人首先要学会清心诀才成,面带微笑,神情自若的忍受着魔音,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的,反正自己不成! “喂!刘岱真的死了!” 郭嘉悄悄的回声碰了他一下,提醒般的说道。 “死了?哦!对,死了!怎么了?”宁容一脸不解的瞅着郭嘉,看着宁容清澈的眼眸,郭嘉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摇摇头,“没事,看来主公该进军兖州了。” 宁容点点头,觉得郭嘉说的有道理,现在正是最佳的时机,如今兖州群龙无首,正是入主兖州,执掌大权之时。 看着波澜不惊的宁容,郭嘉悄悄竖起大拇指,心底一阵佩服,如今兖州就像是那砧板上的肉,而自己等人就是刀,予取予夺,也只是时机的问题,而一旦吃下兖州这块肥肉,宁容势必会居首攻,一飞冲天! 一州之地! 这是多么显赫的功劳,你没看到其他人看你的眼光都变了吗?有的双眼充满了艳羡之色,有的双眼浓浓的妒忌与不甘……可是你呢?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这功劳不是你的一样。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慕然想起了宁容曾经说过的两句话,郭嘉当时尚未感觉,如今再回头品味,却觉得这番意境深远正是他的写照。 并不是所有人对对此事一无所知,最起码那日宁容在这议事厅上提出建议时,也是有一些人正在商量出兵兖州的事情。 例如陈宫,他现在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看着曹操看宁容赞赏的眼神,他就感觉一阵恶心,满脸狰狞的地下头颅,长袖下紧紧攥着拳头,手指甲掐入肉中,犹自没有感觉。 尚存的理智,让他心中一阵疯狂大吼, 这是自己的功劳! 这是自己的进身之本! 可恶! 太可恶了! 该死的宁容!该死的曹阿瞒! …… 陈宫掩饰的很好,并没有被人发现,就连坐在上位的曹操,也没有察觉出他的异样。 可是……他却忘记了,自己前面站着的正是宁容。 宁容轻轻的呼出一口浊气,神色慢慢的舒缓了下来,灿烂的笑容仿佛外面的阳光一样温暖。 曹操看着众人议论的差不多了,这才打断,笑呵呵的问道:“诸位,济北相鮑信来信,邀请操入主兖州,平叛黄巾,诸位以为如何?” 曹操现在这副表情,明显就是得了便宜卖乖! 还怎么样? 上天砸下这么大个馅饼,不快点接着,难道还扔出去? 没看到主公脸上都笑开了花了吗? 群臣很有眼色,只见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仁兄出列说道:“启禀主公,主公鸿运当头,天授其地,应取之!” 有人带头,接下来就好办了,顺水推舟谁不会说,反正到时候出了错也和自己没关系。 “主公威霸九州,英明传遍四海,小小黄巾定然望风而逃,不敢缕主公虎须!” “然也!黄巾贼乱我大汉江山,主公亦曾扫平贼祸,造福百姓,如今东郡百姓安居乐业,常常念及主公恩德,贼子于毒闻主公之名而心碎,见曹字大旗而惶恐不安,这正是主公扬名天下之际!臣相信,兖州百姓此时正流离失所,生活在浑身火热之中,必然翘首以盼王师,东定兖州,解民倒悬!” 胡子花白的老人神情亢奋的说个不停,抖动的双手上下比划,听到曹操是眉飞色舞,欲罢不能。 不过还好,他还有些控制力,听了半天的好话,突然回头才发现自己信任的几个重要谋士竟然无一人发言。 夏侯兄弟和曹家兄弟对视一眼,闭目养神,这些没营养的废话,他们不屑于顾,只要瞪着曹操的吩咐就好了。 荀彧面无表钱沉默不语,戏志才等人自然也没有说话,宁容是懒得搭理众人,看这模样,拍领导马匹是自古皆有,自己也不好阻止他们大献殷勤不是! “志才,你以为如何?”曹操转身看着自己第一谋士问道,这些年他能够坐稳东郡,扫平黄巾贼,戏志才可以说起居功至伟,现在又有打黄巾贼的事情了,自然要先询问他。 戏志才仿佛早就知道自己会被询问,只见他神色如常的抱拳道:“回主公,黄巾该打,兖州该占!” 曹操放下的点点头,这二人一句话,算是定下了章程,接下来就是怎么打的问题。 “主公,有个问题不得不考虑!” 是郭嘉,宁容抬起头恰好看到郭嘉扭头对着曹操说道。 “何事?”曹操疑惑道。 “主公东郡太守之位乃是袁本初举荐而来,这在外人看来,主公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袁本初的门下,如今,袁本初诓骗韩馥,夺得冀州,自表冀州牧,而冀州乃是河北重地,中原粮仓,如今他拥兵十万,对于中原虎视眈眈,若是主公冒然领取兖州,只怕他会心有所隙!” 嗯? 宁容眼神一闪,明白了郭嘉的意思,如今人家袁绍统领冀州,实力强大再加上他们四世三公的巨大名头,帐下谋臣如云,战将如雨,岂是曹操帐下大猫小猫三两只可以比的。 第四十八章 一封书信? 第四十八章 一封书信? 曹操脸色有些凝重,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郭嘉的话仿佛一盆冷水浇灭了他的雄心壮志,虽然不想承认,可是他和袁绍少儿相识,算是不错的好友,彼此皆熟悉对方的性格。 袁绍出生在四世三公的袁家,素来胸怀大志,记得在联兵讨董时,袁绍曾经问过自己,大事如果不顺,什么地方可以据守呢? 自己当时并未回答,而是反问,足下的意思怎样呢? 袁绍的回答,他至今历历在目,豪气干云的模样,指天画地道,我南据黄河,北守燕、代,兼有乌丸、鲜卑之众,然后南向争夺天下,这样也许可以成功吧! 北守燕代之地,就是指的人口,物质众多的冀州。 “袁本初,如今你座拥冀州,南下天下?难道我曹操争夺兖州还有看你的眼色不成?”曹操暗自嘀咕着,脸上恨恨的表情看到众人一阵抽搐,情不自禁的地下了头。 曹操知道,袁绍一直把自己当做小弟看待,而自己势力却是比他弱,这些年也是听之任之,可是一旦自己势力壮大,势必会引起袁绍的关注,他并不怕与之为敌,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唉~~ 荀彧瞅了眼郭嘉成竹在胸的模样,暗自好笑,再看曹操愁容阴晴不定的模样,知道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了。 整理了下仪容,荀彧对于自己的仪态很是看重。 “主公勿忧,看奉孝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自然已经有了对策!” “哦?此话当真?”曹操眼睛一亮,满脸激动的盯着郭嘉,急不可耐的搓着双手,若不是顾及众人,这会他早就握住郭嘉的手了。 郭嘉学着宁容的模样,右手纸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左臂,略微停顿片刻道:“主公莫急,嘉也只是拾人牙慧罢了!” 曹操听到这话,眼睛更亮了。 拾人牙慧? 那就是有计策喽? 曹操忍不住追问道:“计将安出?” 郭嘉回身笑吟吟的撇了眼宁容,这才回过头来,伸出一根手指头道:“只需一封书信即可!” “哦?” 一封书信? 曹操嘀咕着他的话,看了眼宁容,不由的和郭嘉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哈哈哈……好!好一封书信!奉孝不愧为操之鬼才也!” 曹操明悟了郭嘉的意思,一阵得意的大笑,其他人却是糊里糊涂的瞅着两人打哑迷,不知道该怎么让袁绍不对自己下手。 “好计策!”宁容对着郭嘉竖起大拇指,由衷的佩服道,鬼才就是鬼才,不是自己这冒牌货可比的,转瞬间竟然想出如此一条妙计。 “少来!你会想不到?”郭嘉没好气的撇撇嘴,呃……看着宁容尴尬的摸鼻子,脸上又是一阵得意,能够看到宁容吃瘪的模样,比他想出计策还要高兴。 “奉孝可是欲行那远交近攻,驱狼吞虎之计?”戏志才眉头一皱,紧接着舒展开来。 “不错!”郭嘉略微收敛了下自己的放浪不羁,道:“袁绍为太守之时,虽对于冀州虎视眈眈,却不敢下口,正是因为荀谌的计谋,哄骗冀州刺史韩馥,韩馥心惊之下这才让袁绍兵不血刃的占领了冀州。” “不错!此事操也知道,袁本初约公孙赞共同伐冀,正是因为公孙赞的攻打,韩馥这才惶恐不安的让位袁本初,最终……元背部疼占领了冀州,公孙赞徒劳无功!”曹操说起这个就感觉酸溜溜的,这袁本初的运气也太好了些。 “对了!荀谌是文若之弟吧?”曹操仿佛想起了什么,对着荀彧问道。 荀彧心中一惊,面色不变,道:“乃是家兄!” “唉!颖川士子何其之多,荀家果然是圣人之后,门下皆是国之栋梁啊……”曹操叹口气,荀谌一个计谋,就让袁本初一鸣惊人,崛起江湖,可怜公孙赞勇猛无敌,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世家大族生存的法门,乱世之中,谁又能够说的清最后的结果,像荀家这般子弟分别为各个诸侯效力,最起码可以保证家族的延续。 荀彧假装看不到曹操殷切的眼神,笑容可掬的说道:“主公何必临渊羡鱼,致远一封书信帮主公说来兖州,自然可以一计定冀州,不如听听他的意见如何?” 宁容听着他们一言一语的说的头头是道,也就懒得掺和,正在神游天外呢?却突然听有人提到自己。 曹操一听荀彧的话,瞬间又活了过来,对啊!自己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你有荀谌!我有宁容! 兖州既然是他的主意,那他定然早就想好了对策。 曹操想到这,黝黑的模样努力做出和蔼的样子,道:“致远,可有计策以解操之困境?” “啊?曹公说什么?”宁容茫然问道。 “呃?”曹操心下一沉,这是推脱吗? 宁容挠挠头,颇为不好意思的问道:“那个……不好意思,方才容想到一绝妙计策,有些走神,不知曹公所问何事?” 郭嘉一直注意着他,见他摸摸鼻子,一本正经的说话,强忍着笑意,两腮一阵抽搐!这家伙绝逼在说胡话。 每次宁容说话,总是习惯性的摸鼻子。 趁人不注意,宁容狠狠的瞪了郭嘉一眼,警告的意味深长。 他总不能说自己感觉无聊,走神了吧? 果然,曹操一听他是在为自己想办法,在想到开始时他忧虑的表情,曹操自以为明白了宁容的心思。 放宽心的又把事情给他讲了一次。 宁容暗自点点头,方才他还是听了一耳朵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曹公,奉孝之计正是容所想,袁绍诓骗公孙赞平分冀州,如今袁绍独坐冀州,公孙赞出兵耗粮一无所得,必然心生怨恨,此为其一。 况且南阳太守袁术为人狭隘,自视甚高,最是看不起庶子出生的袁绍,酸枣联盟讨董时,这二人就相争不下,如今袁绍打出四世三公的门庭,广收天下英才,袁术必然是恼羞成怒,此为其二……” 宁容说的口干舌燥,吞了口津液,这才感觉好受些。 第四十九章 其一其二其三? 第四十九章 其一其二其三? 宁容一番话有理有据,说的众人直愣愣的瞅着他,相信过来今天,众人皆识他平原宁容是何人了! “致远,这其一,其二都说了,可有其三?” 曹操这会已经放下了心中的急躁,又恢复到了那古波不惊的样子,宁容的话可谓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招招打在要害之上,现在他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 宁容拱拱手,继续说道:“徐州刺史陶潜,北海孔融数十载收拢一方,甚得民心,黄巾之乱虽有波及,却影响不大,如今袁绍威势河南,兵锋所指,寒芒倒竖,容估计,这两人也必然食不下咽,睡不安寝,此为其三。 有此三条,只需主公休书一封,派一能言善辩之人前往南阳,隐晦闪烁其言,激怒袁术,在诉说曹公对他是如何敬仰,远处粮曹资助他夺取扬州自立,到那时曹公就可安心收取兖州,等到他们反应过来之时,为时已晚!” “咦,夺取扬州?不是应该打袁绍吗?”曹洪和宁容最近这关系越来越铁了,听他提起扬州,还以为他说错了呢,忍不住小声提醒道。 “哈哈哈哈…袁本初乃是操之盟友!操怎么能鼓动袁术攻打自家兄弟,扬州水草丰茂物阜民丰,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自然要送给天下德才兼备之人袁术!”曹操阴恻恻的爽朗大笑。 曹洪不解其意的张嘴就要说话,可是…… “闭嘴!”一声低喝制止了他,曹洪抬头望去,只见正是眼前的夏侯渊,一脸冷酷的盯着他,疑惑的眨眨眼睛,不知道夏侯妙才啥意思。 “袁术啥性子你不知道?你把话说明了,你觉得他会去打扬州,还是打冀州?”夏侯渊恨铁不成钢的低声解释道,说到底这还是自己的本家兄弟,虽然他和其他人的关系不睦,却也是一副忠肝义胆,只是太贪财了些。 曹洪低头受教,想想袁术的为人,就那小肚鸡肠的性格,还真有可能去找袁绍麻烦,这也就是夏侯渊的话他能听。若是其他人只怕他早就翻脸了。 说来也怪,爱财的曹洪最亲近的人竟然是夏侯渊,这个一生清贫,不聚钱财的兄弟。 宁容偷偷的思量着,也许这就是自己做不到,就想从别人身上得到吧! “大善!奉孝这封书信价值万金,致远解释的也是鞭辟入里!不知何人为使呢?” 解决了一个问题,总会有第二个问题接踵而来。 “主公,此事事关重大,依彧看来,非能言善辩,满腹锦纶者难堪此重任!”荀彧沉思着,脑海中划过曹操帐下之人,却是遗憾摇摇头,竟然没有合适的说客,只得无奈建议道:“既然这计谋是致远和奉孝提及,不如就这二人选一人如何?” “嗯~~” 曹操沉思片刻,不禁点点头,“不知奉孝和致远意下如何?” 郭嘉摇摇自己的酒葫芦,示意自己并不适合。 曹操一想,也对!郭嘉鬼才之名太胜,确实不合适,若是把他折在那里,那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无奈下,只能看向宁容了,论能力曹操是百分百相信的,论身份他恰好是最低调的,许多人根本不知道有这号人。 探究的目光看来,宁容苦涩的撇撇嘴。 这苦差事就是自己的了? 唉! 宁容心中暗自摇头,面色不变,道:“曹公,容固所愿,不敢辞!只是……容接下来还有一件事情要做,若不然曹公事后可就麻烦了!” “哦?何事?”听他这么一说,曹操竟然来了兴趣,他不相信宁容会欺骗他。 “敢问曹公,等你平定黄巾,坐拥兖州之后,是否与袁绍开战?”宁容很是无礼的大刺刺的问道。 “这……”曹操面色猛地一变,这话问道可就诛心了! 与袁绍开战?本意应该是是否敢与袁绍开战吧! 曹操果断在心中回答,不敢! 冀州之姿岂是兖州可比! 不过这话,他却不能直说。 “呵呵……致远戏言了,操与本初情同手足,共同保卫大汉江山,怎么会同室操戈,让亲者痛仇者快呢!”曹操故作镇定的挥手说道。 一直站在前面的戏志才却是闻歌弦而知雅意,当先站出来解围道:“主公,志才不才,也有识人之明,愿荐门客一人,出使南阳!” 的确,郭嘉的计谋让袁术和袁绍开战,这样他们就可以浑水摸鱼,占领兖州了,可是……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呢?袁绍总会知道吧,到那时又该怎么办? 这也就是宁容为什么问曹操,是否与袁绍开战! 一听贤才为自己所用,曹操面露喜色,追问道:“志才所荐之人,必然非同凡响,却不知姓谁名谁?” “呵呵,”戏志才神秘一笑,“且容志才卖个关子,月明之前,主公必会看到此人!” “好!那操就静待佳音!”曹操见戏志才难得的和自己开玩笑,也是心情大好的附和道,转而示意宁容,你要做什么事,也可以说了吧? 宁容回身扫过大厅众人,摇摇头,道:“曹公,且容某暂时保密,星斗冲天之时,曹公必会得到答案。” 曹操一愣,狐疑的瞅着戏志才和宁容,这两人是商量好的吧? 宁容和戏志才对视一眼,各自露出一抹微笑,点点头,皆是一副胸有沟壑的模样。 见到这模样,曹操越发认为必然是有大事发生,若不是他们会三缄其口,定然是因为此间人多眼杂。 “好,如此大势已定!传吾将令,明日三更造饭,四更拔营起寨,夏侯渊率两千骑兵为先锋,曹纯率五千大军为左路司马,曹仁率五千大军为右路校尉,随吾兵发甄城,荡平黄巾!” “末将得令!”夏侯渊,曹纯,曹仁三人齐声领命而去。 曹操昂首挺立道:“夏侯惇何在?” “末将在!”夏侯惇磨拳擦掌一脸兴奋,看来自己有大任务了。 “命你代东郡太守,坐镇濮阳,以防强敌来犯!”曹操直接下令道。 啊?看家啊~~夏侯惇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抬头一看曹操冷酷的眸子,马上低头领命,不敢怠慢。 “喏!” 第五十章 被忽略的豆芽 第五十章 被忽略的豆芽 翌日。 天高气爽,春风阵阵。 一只黑压压的大军行进在田野之间,曹字大旗迎风招展,打头的几百骑兵不断来回探查路况,身后两千步兵手挚长矛,腰跨长刀,宛如出水如龙般一字长蛇摆开。 宁容骑在豆芽身上,爱惜的揉着豆芽硕大的脑袋,毛茸茸的耳朵直棱着,许是被他挠的有些痒了,豆芽享受的甩甩脑袋,在他手上蹭了几下。 曹洪滋滋称奇的瞅着宁容,看他那温柔的面孔仿佛就像是抚摸未出阁的姑娘一般,只是这黄骠马……瘦骨嶙峋的,却是没有姑娘凝脂般光滑好看。 “曹洪将军可是看上豆芽了?”骑在马上的郭嘉调笑般的扭头说道,随即又装作可惜的模样道:“不过啊,就算你看上了,致远也不会忍痛割爱的!” “哈哈,军师说笑了……”曹洪撇了眼宁容乱下瘦骨嶙峋的豆芽,仿佛迟迟旧幕的老人,晃晃悠悠的站不稳,再低头看看自己胯下的绝影,体态雄健,步伐稳重,油光发亮的毛发仿佛天然的绸缎,行走之间一股油然而生的霸气睥睨四方,怎么看都觉得这两匹马没有可比性。 听着两人一说一唱的编排自己的豆芽,宁容不乐意的撅着嘴,摸着豆芽额头处那抹雪白的满月,忍不住一阵叹息。 “豆芽啊豆芽,看看你这个不争气的,整日里让你吃好东西,怎么就不长肉呢,看看你的肋条,凸零零的,你也是的,人家那是绝影,绝影懂不?就是跑起来很快的那种,倏忽间仿佛一黑影掠过,扑通……撞树上了,这就是傻马了,你要对人家表示敬意的,懂不?万一有眼无珠的把你撞坏了,咋办?滋滋……” 宁容絮絮叨叨的对着豆芽说个不停,曹洪又不是傻子,岂能听不出他的意思,这是说自己有眼无珠呢! “扑~~” 豆芽飘忽着大眼睛,学着宁容的样子,斜了身边的绝影马一眼,挑衅的打个喷嚏。 “呵呵~~”宁容笑了,果然是自己的马,这脾气随我! 曹洪吓了一跳,赶紧的抓紧缰绳,防备着绝影发怒,他可是知道自己这绝影的脾气很是狂傲,如今被这么一瘦马挑衅,定然会发狂的踢豆芽,若是伤了马上的宁容,那就不好对曹操交代了。 郭嘉狐疑的瞅了眼曹洪,看他一副如临大敌,谨小慎微的模样,莞尔的抖抖肩膀,这也是和宁容学的坏毛病。 咦? 这是怎么回事? 曹洪防备了半天,绝影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般和豆芽打起来,只是轻轻的喷了口鼻息,算是认可了豆芽的存在。 认可了? 曹洪摸摸着自己的爱驹绝影,这家伙不会脑子被门挤了吧?在马界里,只有实力相当的马,才能赢得对方的尊重,难道……这瘦了吧唧的豆芽也是宝马? 绝影仿佛通灵一般,晃着脑袋喷了口水,示意自己还是飞如掠影的绝影。 难道自己真的有眼无珠?不识好马? 曹洪狐疑的盯着豆芽,心中划过这些年见过的名马,可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马界里有这么一号人物。 “曹将军莫要怀疑,师傅这匹马,的确是难得的宝马,”陆逊骑着一匹个头矮小的马跃到进前解释道,“豆芽本名黄骠马,骠乃是黄马带白点,将军请细看,豆芽的白点多位于肚子和两肋处。而最主要的就是豆芽头上这撮白毛,形状圆如满月。所以别名~~西凉玉顶干草黄。 你可不要看他瘦弱,其实豆芽耐力持久,速度虽然赶不上将军的绝影,可若是长时间奔跑,胜者必是豆芽,正是因为黄骠马即使喂饱了草料,肋条也显露在外。所以另有别名~……透骨龙,所以豆芽是难得一遇的宝马良驹。” “透骨龙?”曹洪听他一说,再看这豆芽的身形,消瘦而修长,可不是宛如一条巨龙。 曹洪问道:“此马来自西凉?” “唉!”宁容叹口气,怔怔的摸着豆芽,突然想起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一时间悲从心中来,脸上的伤感之情就是粗枝大叶的曹洪也能看到出来。 悲伤的风一时间笼罩着几人。 曹洪悻悻的张张嘴,不解的撇了眼郭嘉和陆逊,自己说错话了? 郭嘉对着两人摇摇头,示意他们不用担心,宁容的事情他却是知道一些,从小孤苦无依的,不过这就是乱世,轻声安慰道:“致远,往事已经过去了……” 宁容淡淡的点点头,在自己心中并不是因为豆芽是匹宝马才会疼爱他,豆芽是自己的兄弟。 再抬起头,宁容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一抹晨曦般的笑容浮在脸上,微微上翘的嘴唇仿佛一道柔美的线条,迎着暖暖的阳光,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曹洪舒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致远,你怎么把他也带来了,战争可不是儿戏,喂,小子,怕不怕死啊?” “嘿嘿,师傅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最快的成长方式就是亲身经历一遍!”陆逊咧嘴大笑,对于这才能够和师傅出征,很是兴奋。 “有子廉你在,些许黄巾贼还能反上天不成?” 自己可不记得黄巾贼里有武功高强的战将,曹洪的身手可是经过历史检验过的,绝对是这个时代一流的高手。 轻蔑的语气让曹洪一阵暗爽,致远如此信任自己,自己可不能怂了,挺起腰板,虎目四射,眼露精光,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只是曹公不允师弟前来,若不然……那就有趣多了!”陆逊突然有些怀念自己的笨师弟了。 曹昂作为曹操长子,留守大本营也是最合适的,他的身份注定了他的行为,若他真的有些损失,那曹操不管取得多少土地,都是输了。 宁容知道曹操的意思,就把曹昂托付给了荀彧,早就背的滚瓜烂熟的算数口诀,正好借此筹备大军粮草的机会可以让他深入骨髓。 “咦?主公让某带领两千步兵为后军,随同军师和致远前往甄城,却怎么没看到戏军师?”曹洪没话找话的问道。 “他?”宁容摇摇头,和郭嘉对视一眼,扭头撇了眼南方,不约而同的笑了。 戏志才应该快到南阳了吧! 第五十一章 不被看好的曹操 第五十一章 不被看好的曹操 日出而行,日落而息。 曹洪率领两千大军悠闲的晃荡着向甄城而去,他并不着急,曹操帐下一万大军,又有曹仁,曹纯,乐进等将领陪伴左右,前面还有夏侯渊的两千精锐骑兵,安危自然有保障。 更何况甄城本就是东郡势力范围之内,只是在自家的地盘上行军,又不会直接去攻打黄巾贼,且曹操早就和鮑信约好,鮑信会率领兖州官员和兵马前往甄城迎接曹操。 如此一来,自然是万无一失,曹洪的心放了下来,宁容和郭嘉那就更是悠闲潇洒了,每日里纵论天下大势,平辩各路诸侯,闲暇之时两人来盘膝而坐,煮茶赋诗,日子过的好不惬意,原本兴致昂扬的陆逊小脸算是垮了下来,这哪里是去打仗?这分明就是游山玩水吗! 带着两千士兵游山玩水! 索性,宁容的奇思妙想和郭嘉的满腹经纶让陆逊长了许多见识,偶尔烦闷之时,宁容也会继续讲,被自己改的面目全非的射雕英雄传。 大侠郭靖巧施连环计退却十万金兵,收复了六城失地,大金统兵元帅金兀术退却南阳,加固城池,收缩兵力,这才挡住宋兵的锋芒,让陆逊涨红的小脸舒了口气,可是西夏王虎视眈眈的拒潼关,窥视关中,转而南下进攻蜀地,又让陆逊为大宋江山的风雨漂泊感觉紧张。 …… …… 几日的功夫,曹洪和宁容等人,终于来到了甄城,望着城墙上漆黑的曹字大旗,三人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终于到了!” “是啊!也不知主公和鮑信等人洽谈的如何了?不过,有夏侯将军的两千铁骑,想来能够震慑住兖州上下。”郭嘉摇着自己的紫竹扇子很是自信的说道。 宁容眯着眼睛,狐疑的瞅着城头的士兵,转身对曹洪说道:“子廉,这甄城也太安静了,有些不对劲!你派人前去探查一番。” 曹洪虽然不解,可对于这个自己难得的朋友,还是很信任的,昂头喝道: “王都尉何在!” “末将在!”一人魁梧汉子打马上前领命。 “速去甄城,禀报主公,就说我部已到城外,等候命令!”曹洪面色沉稳,铿锵有力的吩咐道。 王都尉领命而去,望着一骑飞尘很快的窜入甄城,曹洪悄声问道:“致远可是怀疑甄城有诈?” “不是!” 呃? 曹洪被他爽快的回答,愣了一下。 宁容摇摇头,嘀咕道:“但愿容是杞人忧天。” 很快,哒哒哒的马蹄声老远传来,只见王都尉纵马狂奔,越来越近,瞅着他满脸大汗的模样,宁容心里瞬间咯噔一下。 “这是要出事啊……”拖着悠长的声音,宁容和郭嘉对视一眼,瞅着对方的担忧,知道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吁~~” 战马仰蹄,掀起尘土飞扬,王都尉稳稳的夹着马肚子,让战马停了下来。 曹洪劈头盖脸的直接问道:“主公何令?” “将军,甄城县令回复,主公三日前率大军前往范县而去。” 宁容眉头一皱,插嘴问道:“鮑信可在?” 王都尉知道这位宁先生是自家将军的好友,不敢怠慢,道:“回先生,鮑信领三千兵马随主公同行,前往范县攻打黄巾贼而去。” 不待他说完,宁容和郭嘉一脸愕然,紧接着一阵叹息。 “大事不妙!”宁容惊呼道。 “悔之晚矣!”郭嘉满脸无奈。 这一路上,曹洪算是见识了宁容和郭嘉的智慧,现在一听曹操前往攻打黄巾,这两个人同时不看好,哪能不明白,此去必然是凶险。 “传本将命令,整备军马,直奔范县!” 曹洪心情着急,脸上却未表现出来,只是从他连连催促加快速度的命令,众人就明白了军情紧急。 众人过甄城而未入,绕过城池直奔范县而去,因为曹洪的命令,整个大军沉默了下来,再不复之前的悠闲,一副肃杀的气势慢慢沉淀下来。 这叫做蓄势!宁容相信,等到了范县就是他们气势如虹,猛虎下山之时。 “致远,主公可有危险?”曹洪仍然不解,难道黄巾贼还能打败曹操,摇摇头,他自己也觉得不可能。 盯着天边的云卷云舒,宁容叹口气,心里却是拿不定主意,道:“……不好说……” “主公派夏侯渊为先锋,向兖州众人展示我东郡之威,再亲率大军奔赴甄城,让那些人见我东郡实力,必然会倾心相附,然后在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如今主公急于攻击黄巾,虽是想携大胜之威凌驾兖州,荡平一切杂音,可是……却太冒险了些,黄巾虽乱,却自有一股气,不破则不胜!” 郭嘉眼眸中闪过一道精芒,想起自己曾经见到那些宛如疯魔,不怕死亡的黄巾力士,不由的摇摇头。 此事,只能智取,不能强攻! 宁容暗自忖度道,郭嘉说的不错,黄巾贼只是些手无寸铁的农民,或者毛贼强盗之流,他们没有良好的军事素质,他们也没有诡异的计谋,可是就是这群乌合之众差点掀翻了整个大汉。 为什么? 曹洪不知道,可是宁容却明白! 他们不是军队,他们是一群疯子!是一群有信仰的疯子! 黄巾贼的势气不需要鼓动,他们的势气早就深入骨髓,他可是见过疯狂自杀的疯子,那震撼心灵的一幕,至今萦绕在自己脑海之中。 那模糊的记忆里,让他深深的明白了什么叫做纵火焚身,同归于尽! 想想一群疯狂大笑,不知疼痛,抱住敌人同归于尽,前赴后继送死的人,就算是再强硬的士兵,也会心生胆寒吧! 黄巾贼只有一种战术,人海战术! 不管你的军队如何强大,军阵如何复杂,可是都架不住他们人多,一批批的人扑上去送死,猛虎还难敌群狼,更何况曹操只有一万多人。 曹洪脸色很难看,苍白的脸色没有半点血色,听到郭嘉的话,让他突然想起当年那群魔鬼。 一个能够抛弃生命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实在想不出来。 “来人,传我将领!三日之内必须赶到范县!违者重处!”曹洪咬牙切齿的再次命令道。 第五十二章 圣女 第五十二章 圣女 东平国。 坑坑洼洼,年久失修的官道之上,一只绵延数里的大军,紧张而肃穆的行进在荒野之间,呼呼作响的曹字大旗,代表了这支军队的身份。 曹操骑着爪黄飞电,挎着倚天剑,身披金丝镶边的漆黑披风,举目四盼,斗志昂扬,一副君临天下的霸气油然而生。 望着官道两侧绿油油道杂草,忍不住感慨道:“黄巾之乱如流毒肆虐,祸害无穷,如今大地回暖,春风化雨,正是耕耘之时,却不想此地已是杂草丛生,由此可见民生多艰啊!” “主公心忧百姓,乃是兖州之福,只是……”只见一身披铠甲的满脸刚毅,心事重重的中年人看着曹操,拖着长音说道。 “唉~~允诚何须如此,你我相交多年,情同手足,有话但说无妨!”曹操很是大度的挥手道。 鮑信看他神情自然,对待自己还是多年那般的真心实意,也就放下了担忧道:“黄巾贼自青州攻兖州,山阳郡,任城郡,济北国,东平国,均已被黄巾占领,賊势重大,有十万之众,不如避其锋芒,坚壁清野,到那时黄巾不战自败!主公又何必前去攻打黄巾呢?” “允诚此言不假,可是……操自东郡而来,恐有人心不服,若击败黄巾,再携大胜之威一统兖州,岂不快哉?”曹操豪气冲天,一手指天朗声说道。 “孟德忘岱乎?”鮑信见他听不进自己意见,气急之下脱口而出。 曹操闻言一愣,他在说刘岱? 哦~~是了,这话不就是自己给他书信上的话吗,让他去劝解刘岱,刘岱心高气傲,不听劝告,强行出兵,最终被黄巾所害,自己当时还赞扬宁容计策高明呢! 如今…… 得了,曹操咬着牙槽,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本是自己的话对被他说给了自己。 不过,自己岂是那刘岱可比的,自征战以来,曹某人身经数十战,所向披靡,难道还打不过小小贼寇? “允诚无需忧虑,贼寇连下四郡三十一县,必是娇纵狂傲,此时若是操携大军趁其不备,攻其大营,必大获全胜!” 曹操信心满满,他早就打听清楚了,如今距离自己最近的就是驻扎在寿张的周仓部黄巾贼子。 如今自己帐下骑兵两千,步兵一万,再加上鮑信带来的三千兵马,共有一万五千兵马,这就是曹操敢袭营的底气。 ……… ……… 翌日清晨,曹操兵进三十里,背靠梁山安营寨扎,埋锅造饭,连日来的行军,士兵早就疲惫不堪。 曹操独坐中军帐,居中调度,指挥夏侯渊,曹仁等将排兵布阵,撒出斥候探查敌情,瞅着仅仅有条的大军,一股信心充斥整个胸膛。 曹操正整备趁夜袭营,却不知几十里外的寿张大营,此时却是炸翻了天。 几根巨木简单搭起的聚事厅,周仓一脚踏在虎皮大椅之上,虎背熊腰的瞪着铜铃大的眼珠子瞅着乱糟糟的人群。 “报~~大当家的,探子来报,来人是东郡太守曹操!” 头戴黄巾的小喽喽跪地禀报,大厅内霎时间进了下来。 周仓粗声粗气道:“可探听清楚了?” “探听清楚了,曹操现在四十里外安营扎寨!” “来人多少人?” “……一万多人……”小喽喽估摸着说道。 “再探!”周仓挥手就把小喽喽打发走了。 咳咳! “众位兄弟,现在曹操来攻打咱们了,说,怎么办?”周仓如狼的目光扫视众人。 “大哥,打!怕他个毛,不就是一万多人吗?咱们可是十几万兄弟呢!”只见一个手持狼牙棒,扁平脸汉子大声嚷嚷道,粗狂的胡须来回抖动。 “二当家的说的对!这兖州八地,咱们占了五个,管渠帅如今正在攻打山阳郡,到那时,还怕他个曹操不成!” “可是……听说那曹操用兵如神,于统领都被他给赶走了,咱们能打的过吗?”有人弱弱的提出反对意见。 “哼!”裴元绍舞动着狼牙棒,满脸狰狞,“你这鸟人怕了不成,于毒那废物,能和俺大哥相比吗!” 裴元绍气势汹汹的吼道,大有一言不合就抡棒子的冲动,吓得众人不敢多言。 周仓呵斥道:“二弟不要无理,王冲说的也有道理!” “公子,你看怎么办?” 众人一听周仓提起公子,瞬间想起了什么,目光火热的瞪着那个一直坐在前面安静的少年郎,只见他身穿黑衣士子服,同样黑色的头巾扎着头发,垂下的两条黑带在洁白的脖颈间游荡,娇小的轮廓上是如玉般的脸颊,精致的鼻子仿佛瓷瓶一般脆弱,那双眸点点精光闪烁着智慧的火花。 虽然她一身男装打扮,可是众人都知道她是女扮男装,从众人看她的眼神就能知道此人不简单。 “圣女,俺裴元绍听你的,你说吧!”又是一声大嗓门,震得房梁瑟瑟发抖。 提起圣女,就是那胆小的王冲也挺直了腰板,生怕留下不好的印象,很是期待的盯着那张点绛唇。 自己这些人能够这般顺利的杀进兖州,圣女的功劳是最大的,众人很是信服的等着她下命令。 圣女? 不错,此人便是张角的女儿,太平教的圣女,张月。 昔日张角三兄弟被杀后,她在张牛角的保护下辗转来到青州,后来张牛角进攻幽州,不敌公孙赞而被杀害。 在逃亡的路上,她碰到了昔日父亲的得力干将周仓和裴元绍二人,在她的帮助下,周仓等人聚集了青州附近的黄巾余部,发展壮大,直到今天拥兵三十万众,纵横兖州。 她为了行动方便,便一直以男身示人,这些年的失败也让她学会了什么是坚强,什么是智谋,若不然一个孤苦无依的少女,早就命丧黄泉了。 张月面色清冷,不带一丝波澜,转身对着周仓说道:“周叔,曹操背靠梁山,不来进攻,定然是为了偷袭我军大营,今夜还是要早做准备才是!” 清冷的声音宛如她的名字一般,自有一股明月的凄凉。 第五十三章 寿张大战(一) 第五十三章 寿张大战(一) 是夜。 曹操升帐点将,望着帐下威风凛凛的夏侯渊,曹纯,曹仁,鮑信,于禁等人,一时间意气风发,对于今夜的劫营行动充满了信心。 曹操命道:“鮑信何在?” 鮑信抱拳行礼道:“末将在!” “命尔部马摘铃,口衔环,埋伏在寿张大营北山坳中,只带敌军出营,全军出击!” “得令!”鮑信领命而去。 曹操虎目扫过帐下群臣,目光停留在曹仁身上,道:“曹仁,命你率领本部兵马埋伏在大泽湖渡口,劫其后路,掠夺物资!” “喏!”曹仁脑海中闪现寿张附近地理位置,知道这大泽湖正是为于寿张大营以南,如此南北夹击,定能让黄巾首位不能相顾。 “其余众将,虽某马踏寿张,直捣巢穴!” “铿锵”一声,曹操拔出倚天剑,一线寒芒直指上空,本想劝阻的鮑信无奈的垂下头,他知道曹操心意已决,自己不能乱其军心。 “谨遵钧令!”众将齐声高呼。 …… …… 漆黑的夜掩藏着一颗惑心,茂密的树林中一片寂静。 “二当家的,这曹军不会不来了吧?” “是啊,二当家的,都三更天了,弟兄们都困了。” “放屁!公子说话何曾错过,吩咐下去,都给爷爷打起精神来,等咱们剁了曹操那厮,大庆三天!”裴元绍恨恨的粹了他一脸,恶狠狠的模样仿佛一头恶魔,吓得两人抖了个冷颤。 “是!” 一听大庆三天,想起那些美女,酒肉,两人磨拳擦掌,眼露精光,他们黄巾贼人多势众,可是粮食总是不够吃的,只有打了胜仗才会放纵一把。 时间的沙漏点点而过,头顶的月色朦胧,裴元绍出神的望着月亮爬上中天,他没有文化只是觉得很美,若是文人雅士,少不得说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二当家的人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慌张的跑到裴元绍跟前回禀。 裴元绍一个激灵,猛地窜到树干之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官道上的曹军,拉着长长的队伍在自己眼前而过。 “二当家的,打的!”副将紧紧手中的钢刀问道。 裴元绍眼冒凶光,露出一副森然的大白牙道:“不急,大哥那边早就准备好了陷进,嘎嘎嘎……” ……… ……… 曹操面色冷酷的盯着前面若隐若现的连营,猛地抬手,发出嗜血的残酷笑容。 “全军准备,出击!” “冲啊~~” 夏侯渊身穿黑甲银盔,一马当先,手握长枪,奋起百十斤巨力,“咔嚓”一声巨响,挑起了整个寨门。 将军如此勇猛,士兵血液燃烧,只感觉胸膛前一阵火热,方才的胆怯早就不翼而飞,仿佛一群恶狼蜂拥的冲入营内。 “啊!” 一声惨叫仿佛是信号一般,紧接着接二连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夏侯渊猛地勒住马缰绳,瞅着寂静的大营,心中阵阵寒芒上起。 “主公!” 曹操此时也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地上突然出现许多陷马坑,眼睁睁的看着措不及防的骑兵掉入坑中。 糟糕!有埋伏! 曹操一张黑脸霎时间变成雪白,不等他急吼,另一边的乐进单枪匹马的闯了过来。 “主公,大营是空的!” “撤!快撤!”曹操亡魂大冒,沙哑的声音扯着喉咙大喊。 军令如山倒! 曹操的军队先头部队冷汗直冒,慌不择路的掉头就跑,后面的大军根本不知道前面的情况,一个劲的疯狂怒吼着向前冲。 “跑啊~~” “冲啊~~” 仿佛两股黑压压的浪潮‘嘭’的撞到了一起,叫骂声,哭泣声,人挤人,马踏人,就这会,踩死者不计其数。 夏侯渊冷眉倒竖,怒不可言,狂吼一声,率领亲兵奔着乱糟糟的人群冲了过去。 “乐将军保护主公!左右随我收拢将士!” “啊!” 一声惨叫,很快被惶恐声埋没其中,夏侯渊率领自己的亲兵护卫,以自己为箭头,组成锋失阵,仿佛一把凿子狠狠的凿了过去, “众将约束士卒,归拢部队,有敢不遵将令者,杀无赦!” 夏侯渊一边疯狂怒吼,一边纵马踩踏,挥舞长枪,枪出如龙,点点寒芒,带走一片猩红,所到之处,哀鸿遍野,随手割掉一都尉的人头,一腔热血嘭的溅起三尺高,吓得众士卒惶恐后退,空出一片地方。 “诸将收拢本部人马,缓缓退出营寨!” 夏侯渊满脸煞气,鲜血笼罩了半边脸,高坐马上,单手持枪,一手持血淋淋的人头。 “有敢乱者,如同此贼!” 众人恐惧的盯着夏侯渊,缓缓的收拢了军阵,后面的士兵也得到了命令准备撤退。 “妙才,此地不宜久留,撤!” 曹操打马前来,低声对夏侯渊嘱咐道,拔马就要出营寨。 …… 霎时间,火光大冒,无数的火把团团围住整个营寨,漆黑的夜晚被照的通红。 曹操心底一沉,眼中有些悔意,自己被包围了! 周仓抓着自己的大刀缓缓而来,堵在了营寨门外。 “哈哈哈……儿郎们休要放走了曹操!” 望着铺天盖地的士卒缓缓推进,曹操的心就不断往下沉。 人,太多了! 俗话说兵满万,连成片,而黄巾贼少数尚有五万之众,看着这群衣衫褴褛,全身没有半副铠甲,甚至有的举着粪叉子,握着镰刀的黄巾贼,一副副面色饥黄,死气沉沉的人。 曹操心中突然冒出四个字……乌合之众! 不错! 陶潜的丹阳兵,董卓的西凉铁骑,吕布的并州骑兵,公孙赞的白马义从,江东猛虎的孙家军…… 这些他都见过,随便哪支军队都可击败这些黄巾贼,可是自己……却不敢小巧这些贼寇。 “对面何人?”曹操脸色转换数次,终究压下忧虑,沉声喝道。 “哈哈哈……不劳曹太守动问,某乃是无名小卒,周仓是也!”周仓一阵得意大笑,盯着曹操等人仿佛就像是看着美食一般,眼冒精光。 “哦?原来是周将军,操听闻将军武功盖世,不知可敢一试身手?”曹操眼珠子一转,暗自示意夏侯渊做好准备。 第五十四章 寿张大战(二) 第五十四章 寿张大战(二) “某……”周仓听曹操竟然认识自己,心中一喜,张嘴就想答应,却被身边的黑衣张月轻声阻止了。 “周叔不可中计,如今他为鱼肉,我为刀俎,曹操是在拖延时间。” 嗯~~ 周仓不是笨蛋,只是一时间转不过弯来,瞅着曹操大军慢慢的做好了防御阵势,不由暗骂曹贼奸诈。 “哼!斗将?你不配!”周仓一口气顶了回去,气的曹操牙根痒痒。 既然说不通,那就杀! “杀!” 曹操仰天长啸,抽出倚天剑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 “将士们!狭路相逢勇者胜!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杀啊~~” 夏侯渊掌中宝枪转过一个枪花,双腿一磕,胯下宝马通灵般猛地窜出三丈远,冲到了曹操前面。 他怎么可能让曹操冲在最前面! “主公莫慌,夏侯渊来也!左右随某凿穿黄巾贼!” 夏侯渊率领本部两千骑兵疯狂的对着黄巾贼冲杀过去。 周仓回身示意张月退后,大刀一磕马肚子,也是疯狂的杀了过去。 “兄弟们,杀……杀~~” 一方黑甲骑兵,手握长刀,不断催促胯下战马,一方瘦骨嶙峋,衣不蔽体的黄巾贼蜂拥而上。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杀杀杀…… 疯狂的喊杀声越来越高。 …… 近了! 更近了! 哄~~嘭~~ 巨大的撞击力仿佛两股巨大的潮水重重的撞击在了一起。 黄巾贼以血肉之躯撞上飞奔的战马,嘭巨响声,纷纷被撞飞了起来,骑兵控制不住这股强大的撞击力,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瞬间淹没在黄巾贼的浪潮中。 “杀呀~~杀呀~~” “啊~~” 惨叫声,痛苦声,怒吼声,马鸣声,一时间此地仿佛化作了人间炼狱。 夏侯渊的骑兵飞马踩踏,踏着黄巾贼的身体,硬生生的踏出一条血路,长刀出鞘借住马的巨大冲击力,带走无数的头颅。 黄巾贼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不断的往战马身上招呼,无数的人群把夏侯渊的骑兵分割开来,瞬间淹没在人群浪潮之中。 夏侯渊回顾左右,却见只有几骑跟在身边,大部分骑兵被阻挡在了身后,骑兵不能奔跑起来,那还算什么骑兵。 “弟兄们,杀回去!” 夏侯渊双眼通红,调转马头,飞奔而去,一把铁头枪被他舞的密不透风,左冲右突,每次枪尖点地就是几条人命被带走,杀红眼的夏侯渊越杀越兴奋。 “去死!” 周仓看着夏侯渊身边堆起了一座尸山,不由的寒光大冒,戳起大刀就要杀将过去,却不想有一骑竟然抢先出手了。 “且看俺取贼首级!” 一声高喊,直奔夏侯渊而去。 “报上名来,本将不斩无名之辈!”来人牛逼哄哄的冲着夏侯渊疯狂大叫。 夏侯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老早就注意到了远处一个宆然大将奔自己而来。 但见来人满脸胡须,蜈蚣般的刀疤破坏了他的相貌,道:“刀疤贼,不配知道爷爷的名号!” 他狂?夏侯渊更狂!那不屑的神情,恶毒的话语,深深戳中了郑豪的伤疤。 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魁伟的相貌,最恨得就是有人叫他刀疤贼! “啊呀~~狂贼受死吧!”郑豪脸色狰狞,举起竹节钢鞭奔着夏侯渊的头顶砸了过去。 夏侯渊拍马向前,一杆铁头枪凌空飞跃,双马一错蹬,举起铁枪夹住了头顶的钢鞭。 “嘭!” 巨大的力气碰撞一起,震得郑豪手臂一酸,差点把兵器脱手给丟了。 夏侯渊嘴角微微上扬,匆忙间回头打量了眼郑豪,没想到对方有骨子力气,不过……仍然是个废物! 夏侯渊瞬间恢复了那股冷傲的表情,冰冷的眼神正好被郑豪撞上,他这边心里咯噔一下,手中的疼痛尚没有缓和过来,慕然,眼眸一缩,紧接着瞳孔放大,无比惊恐的盯着一杆狼牙散发着无比凛冽的气氛锁定了自己。 夏侯渊反手握枪,在对方迷离之际,一记回马枪就刺了过去,枪头分叉,仿若狼牙,以一股万军雷霆之势,狠狠的扎向了对方的后心。 “咚!” 霎时间,一杆狼牙枪洞穿了他的心脏,满腔的热血喷涌而出,一阵刺骨的疼痛化作冰冷,郑豪艰难的回头不可置信的瞅着那杆漆黑的大枪。 “好……好快!” 死死的捉着狼牙枪,郑豪拼劲全身的力气,期待的盯着夏侯渊,道:“你……你……”磨灭心脏的痛,已经让他说不出话来,可是他死不瞑目。 夏侯渊面无表情的扔出几个字,他知道对方的最后心意。 “杀你者,夏侯渊也!” 郑豪虽然不是黄巾贼的首领,可也是大当家周仓手下数一数二的战将,一个回合!仅仅是一个回合,就被敌方的将领斩于马下。 吓得黄巾贼一阵胆寒,再看向夏侯渊的目光已经变了! 周边一空,夏侯渊单手举起狼牙枪,上面挂着早已死的透透的郑豪。 “挡我者死!” 夏侯渊豪情万丈,宛如地狱魔鬼,献血顺着狼牙枪散满了整个铠甲。 主将如此无敌,其他人也是热血沸腾,奋力杀贼,人数处于劣势的曹操军队竟然隐隐占了上风。 “杀!” 曹操舞动马槊,身先士卒激励士气。 …… 夏侯渊率领本部骑兵又杀了回来,会和曹操后,又折返马头冲了出去,黄巾贼皆被夏侯渊那股杀意吓得不断往后退,不敢进前,只至于周仓远远的瞅着曹操慢慢重出包围。 唉! 周仓的目光一直放在夏侯渊身上未曾离开,自己的手下大将被人家一枪斩落马下,黄巾军势气受到打击,低沉了下来,此时正该他这个黄巾大当家鼓舞士气之时! 可是? 周仓眼神有些暗淡的撇了眼自己掌中大刀,不由暗自叹息,自己只怕也不是这厮的对手啊! 不过! 不行也要上!要不然就败了!更何况身为战士,岂可畏战! 明知是死!也要马革裹尸! 周仓咬咬牙,紧紧手中的大刀,低沉呵斥道:“某若身亡,护送公子去找管渠帅!” “大当家的……” 一只手阻止了周仓,周仓眉头一皱,不悦的转身看去,瞬间愣住了。 “公……公子?”只见张月不知何时换了身士卒的打扮,来到了自己身前。 “周叔不可!两军交战,首在谋略,其次才是战将勇武!虽然曹军势气大胜,可仍然是寡不敌众!是时候给他最后一击了!” 张月俯视着整个战局,看着曹兵一个个的倒下,鏖战的士卒也是大汗淋漓,眼眸明亮的有些吓人。 第五十五章 寿张大战(三) 第五十五章 寿张大战(三) 不得不说,张月对战局把握的很准,曹操身先士卒,又有夏侯渊这样的猛将开路,很快就凿穿了黄巾贼的包围。 眼看就要跑出升天之时,曹操那颗枯寂的心又活了过来。 “哈哈哈哈……天不亡我也!众将士奋勇杀敌,建功立业就是此时!” 曹军瞅着眼前稀薄的人群,喘息着粗气,心头一阵放松,终于是活了过来! “咚!咚!咚!” “咚!咚!咚!”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地震山摇的巨大响声,就仿佛是一阵沉稳有力的鼓点,重重的击打在曹军每个人的心头。 “地震了?” “怎么会呢?” 曹操麾下士卒迷茫的瞅着同伴,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皆是把目光盯在了自家主将的身上。 曹操骑着爪黄飞电,刚刚升起的喜色瞬间沉寂了下来,阴狠的眼眸直直的瞪着前方,那是一只军队! 缓慢而沉重的以排山倒海的气势,一步一步的向着曹军压来,这些人头戴黄巾,身披土黄色重铠,左手斩马刀,右手大盾牌,清一色的膀大腰圆之人。 夏侯渊悄悄的来到曹操身边,脸色格外沉重,道:“主公,这黄巾贼欲至我们于死地,等会你跟在渊身后,不可恋战!” 夏侯渊这是在交代后世,曹操明白,他是想让自己逃跑,接下来必然是一场恶战!看着聚集在自己身边伤痕累累的士卒,还有六七千左右! 可眼前却有两千余人! 以逸待劳!本就处于下风,更何况对面这只军队……曾几何时雄霸天下。 敌军越来越近,很快他们就进入了曹军的视线范围之内。 瞅着这只装备精良,满脸狂热的黄脸大汉,不少老兵的脸色暗淡了下来。 黄巾力士! 张角的亲兵,能够成为黄巾力士的人,各个都是身材魁梧,膀大腰圆,对太平道死忠的人。 他们都曾经和这群人打过交道,有些老兵至今记得那些不怕死的疯子! “哈哈哈……” 曹操突然豪情万丈的大笑了起来,士气低落的士卒皆被他的笑声吸引了过去。 “哈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老天真是待我曹某人不薄啊! 本以为就此黯然收场,没想到还没碰到黄巾贼的黄巾力士! 将士们!朝廷早有严令!杀一黄巾力士,赏十金!杀十人者功勋九转,封侯! 今日曹操与众位同在,马上封侯,血战到底!” 夏侯渊狼牙枪直指上天,高呼道:“马上封侯!血战到底!” “马上封侯!血战到底!” “马上封侯!血战到底!” “……” 越发越多的曹军高举兵器,歇斯底里的怒声大喝。 这怒吼,吼掉的是心中的怯懦! 这怒吼,吼掉的是心中的牵挂! 这怒吼,吼掉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希望! “将士们!为了家人!今日纵有一死,也死得其所!” 曹操横槊大喝,他就是要告诉他们,就算今夜死去,亲人也会得到朝廷的册封! “杀!” 夏侯渊一马当先,枪出如龙,狠狠的对着黄巾力士撞了过去。 ……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黄巾力士满脸疯狂的吼叫着,举起盾牌狠狠的撞上了迎面而来的骑兵。 “轰~~” 两股潮流仿佛雷霆万钧,势均力敌! …… 曹军被撞到人仰马翻,许多人猝不及防的坠入黄巾阵营,来不及挣扎,就被剁成了肉泥。 黄巾力士被马蹄踩踏的也是摔倒一片,夏侯渊抓住时机,指挥骑兵,踏着他们的身子冲入阵营,左撩右刺的杀了起来。 曹军在曹操的指挥下,由乐进和夏侯渊分别指挥本部军队对着黄巾力士的左右两翼展开了猛烈道攻击。 一刀劈死一个黄巾贼,还来不及高兴,马上就被一疯魔的黄巾力士砍掉了双腿。 “啊……” “救命啊~~” “杀!杀啊~~” …… 周仓和张月并肩站在高坡之上,借着火把的光芒,看着已经胶着在一起的曹军,脸上露出了笑意。 “哈哈……公子神机妙算,料到这曹贼来劫营,却不想中了埋伏!” 一个个道曹兵被干翻在地,随着时间的推移,胜利的天平慢慢的偏向了黄巾贼。 “周叔莫要小看了曹操,此人当年也是剿灭我们太平道的一方悍将,更何况……你看曹军的势气,被他两三句话就给调动了起来,如此人物,岂会看不出败亡之象!” 仿佛为了映证张月的话,那边曹操虽然心焦,却始终保持着理智,黄巾力士的阵型被夏侯渊冲溃,他马上指挥令旗,另夏侯渊和乐进分左右两翼夹击黄巾力士。 面对突然变幻阵型的曹军,黄巾力士一时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看着宛如疯魔的黄巾贼,曹操冷酷的扭过脸,放弃了陷入中央阵营的曹兵。 形势不利黄巾力士却没有后退,手中钢刀砍的卷起了刃,就用手中的盾牌砸,没有了武器,就用身体做武器,抱着曹兵就狠狠的咬向对方的脖子,一副同归于尽的疯狂模样。 “果然还是那群不怕死的疯子!” 曹操看到不禁冷汗直冒,不怕死的他见过,可这般疯狂找虐的,就是他也一阵胆寒! 若是张角手下的黄巾贼皆是黄巾力士这般,只怕这大汉江山早就改朝换代了吧! 曹操来不及多想,想要击败黄巾贼无异于痴人说梦,为今之计能够逃回范县才是最主要的。 “公子!曹操改变了阵型,待某去助儿郎们一臂之力!”周仓不由焦急道催促道。 张月自信的摇摇头,袖手一指,道:“周叔你看,夏侯渊率领的骑兵已经突破了你的包围!” 呃? 周仓被他的自信给弄愣住了,敌人跑了你还自信? “然后呢?”周仓强忍着后牙槽,艰难的问道。 “曹操马上就是刀下亡魂了!” 张月秀眉上挑,紧紧的握着拳头:“没了骑兵,曹军的冲击力势必下降,周叔,马上传令,命黄巾力士放过夏侯渊和乐进部,猛攻曹操,只要曹操一死,这场战争就是我们的胜利!” 第五十六章 寿张大战(四) 第五十六章 寿张大战(四) 周仓听张月这么一说,也明白了过来,曹操本来就只带了一万多人马,夏侯渊和乐进就带走了四千人,这两个多时辰里又死伤了一些人,这会围绕着曹操的也就一千多人了。 一千多人? 哈哈…… 周仓猛然笑了起来,我黄巾十万之众,就是堆也能把他给堆死。 “来人!传我将令,所有黄巾军全力围攻曹操,就是砸也要把他给我砸死!” 一声令下,下面黄巾军的阵营慢慢的向曹操靠拢了起来,只是人太多了,黄巾军又不懂的令旗变幻,只得靠传令兵传递消息,这速度就慢了下来。 曹操也发现了黄巾的意图,脸色难看了起来,该死的黄巾贼,这是要把自己留在这里啊! 抬头远眺,不知不觉战线已经拉的很长了,夏侯渊和乐进这会早就在前面杀红了眼,根本就不知道后面的曹操马上就要陷入合围之中。 不过,就是这会两人反应过来,也远水解不了近渴,乐进率领的都是步兵,夏侯渊虽然擅长长途奔袭,可这会…… 人不累,马也累了啊! …… 看着越来越多的黄巾贼奔自己而来,身边的将士一个个的倒在前进的路上,曹操舞动长槊挑了两人。 仰天长啸道:“天不佑我啊!” 凄凉的声音听得人凄凄惨惨,于心不忍,可是这就是战争,也许下一刻死的就是你,不管你是皇帝还是乞丐,在这里都是战士。 “主公莫慌!鮑信来也~~”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大吼,曹操猛地一愣,鮑信?他不是埋伏在北山坳中吗? 抬头打量了下四周,却不知何时已经从寿张大营杀到了北山这边。 “弟兄们,鮑将军大军已到,曹仁就在前方,黄巾贼已经被包围了,杀啊!”曹操转忧为喜,扯着沙哑的嗓子怒吼。 士卒们你看我,我看你只见远方果然无数的火把正在迅速靠近,哒哒的马蹄声,阵阵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再看主公一脸运筹帷幄,全部都在自己掌控中自信满满的模样。 终于相信了曹操的鬼话,原来被包围的是黄巾贼不是自己? 哈哈! 兄弟们!坚持住!咱们的援军就要到了! 有了生的希望,残留的曹军抖擞精神,一个个的又仿佛猛虎一般,狠狠的杀了起来。 “公子,咱们……咱们被包围了?”周仓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艰难的问道。 张月没有说话,只是凝望着漆黑夜幕中那群看不清的身影,鮑信正带着两千兵马来救曹操。 说起来,鮑信正在悠闲的和手下将领畅想未来呢,他知道曹操安排这个任务给自己,就是给自己送功劳的,他和曹操可是多年的好友,当年自己的命还是曹操救的呢,所以这才主张迎曹操进兖州,他是最高兴的一个。自己的好哥们成为兖州刺史,自己的身价必然百倍往上涨。 曹操率领大军,以有备而攻无备,偷袭黄巾贼的大营,势必会马踏军营,刀劈贼子,整个大营陷入慌乱之中,黄巾贼必然是溃败而逃。到那时自己只要痛打落水狗就可以了。 可是…… 这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 突然一阵喊杀声离自己越来越近,鮑信瞬间来精神了,暗道一声,来了! “将军,情况不对啊?”鮑信正要准备兵马杀黄巾贼,却被一个头戴银盔,手持三尖两刃刀的武将阻止,道:“你听这声音?不像是逃跑的慌张声,倒像是……” 不他说完,斥候慌忙来报。 “报~~启禀将军,前往三里之外,黄巾贼正在围攻我军!” 鮑信一愣,急切猝然道:“什么?可见主公帅旗?” “不曾,但见夏侯将军率骑兵冲杀!”斥候训练有素,简明扼要的回道。 鮑信暗自焦急,回头看了眼那将领一眼,却是两眼相对茫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来人!整军备战!” 管不了许多了,只能冲过去一探究竟了。 鮑信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冲入了阵营,突然发现曹操竟然被黄巾贼围困,命在旦夕,急忙催动战马,前来搭救。 “主公莫慌,鮑信来也!” 又是一声急促的呼喊,鮑信率领着两千士卒瞬间加入了战场,突如其来的生力军,让曹操终于有了缓冲的机会。 曹操面带喜色,指挥军队向鮑信部靠近,“允诚~~” 鮑信来到曹操面前,只见本来就面色黝黑的曹操此刻已经成为了一个泥人,尘土,献血,乱糟糟的头发,整个人狼狈的一塌糊涂,若不是这身盔甲,和曹操的声音,他真不敢相信这就是曹操。 “主公,怎会如此?”鮑信满肚子疑问,望着前赴后继的黄巾贼,神情焦急的问道,看样子很快就要被这伙贼子淹没了。 “唉!中计矣!” 一声叹息,曹操说不出的悔恨,刘岱不听鮑信的劝阻,被黄巾贼戕害,自己也是不听鮑信劝阻,如今又要步刘岱后尘。 “悔不听允诚之言呐!”曹操痛苦的自责道。 “主公,情况危机,不是感慨之时!”鮑信眉头上扬,转身冲那员手持三尖两刃刀的将军喊道,“于将军莫要恋战,保护主公在北面突围,某来断后!” 北面是他们刚刚冲进来的位置,因此黄巾贼最少,这也是他们的一线生机了。 “主公快走!”于禁双手挥舞着三尖两刃刀,两侧的黄巾贼是磕着死,碰着伤,脖颈处一抹嫣红,人已经颓然倒地。 曹操这才看情来人,这不是自己任命的都尉于禁吗?没想到这人如此勇武,竟然不在乐进之下! “允诚~~” “快走!”鮑信看他磨磨唧唧的,神情焦急的一刀拍在了曹操的坐骑之上,爪黄飞电吃痛飞奔而起,载着曹操就向北跑了出去。 于禁紧随其后,率领本部人马且战且退,一杆诡异的三尖两刃刀在他手中仿佛活过来一般,轻飘飘的一勾,一引,就带走了几人的性命,脖颈喷起的红色莲花煞是刺眼。 …… “公子?”眼看曹操就要逃窜,周仓整个人不淡定了,只是出于对张月的信任,并没有直接追赶。 “唉~~”张月叹了口气,望着下面血流成河,尸体遍地的惨状,还是于心不忍,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这还是父亲的太平道吗? 张月突然有些迷茫了,听到周仓急切的呼唤,这才摇摇头,道:“罢了!天有一线生机,曹操许是命不该绝,传令下去,围剿残留曹军,打扫战场!” 说着,张月的身影就慢慢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第五十七章 寿张大战 (五) 第五十七章 寿张大战 (五) 周仓恨恨的瞪着曹操逃跑的方向,阴晴不定的脸色很是难看,吓得周边的护卫胆颤心惊的相互对视,不知道大当家又要杀谁! 却说曹操在于禁的保护下终于杀出了重围,一口气跑出了十多里地,这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呼呼……” 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粗气,看着同样狼狈不堪的士卒,曹操的脸色难看极了。 败了! 丢盔卸甲,一败涂地! “嘭!” 一拳狠狠的打在路边的枯木之上,震的树叶瑟瑟发抖,自起兵以来,除了西凉铁骑能够打败自己,自己何时败的如此狼狈,死里逃生! 这……是自己第二次了! 上一次若不是曹洪舍生忘死的相救,只怕自己早就命丧黄泉了。 这一次,若不是鮑信相救…… 对了! 鮑信逃出来没有? 曹操暗自焦急的望着后面,多么希望后面突然出现他的身影。 “主公,国相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于禁手持三尖两刃刀来到曹操面前,抱拳行礼后,神色悲伤的说道。 鮑信本是他的主公,只是兖州投了曹操,他也就跟着鮑信表换了门庭,却不想……这才短短几日的光景,已是生死离别了。 对于这个面色沉稳的汉子,曹操的印像还是很好的,方才这一路正是他多次救自己与危机,而且他不论前面如何危机,脸色始终未变,就这份临危不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让曹操很是欣赏。 看到于禁,他突然想起了宁容,脑海中浮现出了宁容的模样,嘴角噙着一丝浅浅的笑意,总是很在乎的摇动着扇子,说那是谋士的风范,调皮中总是一股淡然,与世无争的随意,仿佛一股清流,洗涤着他焦躁的心。 宁容若是面对如此惨烈的局面,只怕也会和于禁这般面不改色吧! 曹操细细的想着,紧接着又摇摇头,否定了自己。 不对! 他也是一员武将,他明白于禁这种表现是勇气,是毫无畏惧,是抱着必死之心的奋力一搏! 而宁容不是,那个懒惰的家伙,淡定的是一种自信,是根本不把这危机放在眼中的自信,是有能力化解危机困局的。 这是两种不同的本质,一是死,一是生。 不知不觉,宁容在他的心中越来越重了,是他创出了曹氏记账法,可他却拱手让与了自己,全然没有千古留名的打算,他不为名! 听昂儿说他养着一匹瘦弱的黄骠马,好像是叫做豆芽的,每天吃菜喝酒,一天的钱财花费都快赶上他自己了,而且他还收养了两个孤儿,也是和他同吃同住的,就是子廉开的醉仙楼也有他的份子在里面,可他好像从来没有过问过,他不为利。 曹公? 这是他对自己的称呼,这是敬称,可他更愿意听到他喊自己主公。 主公,是上下效忠关系,只要自己以礼待之,他自然不会弃自己而去。 可是,曹公,却是不然,这只是臣属关系,他可以辞官归田的。 该怎么把他留住呢? 想到这曹操就颇为后悔,自己当时若不是以貌取人,又何必今天作茧自缚。 曹操嘴角扯过一丝弧度,牵动了脸颊上的伤痕,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索性,昂儿已经拜他为师,自己这一步算是走对了,可还是应该在加强下关系的! 不为名! 不为利! 难道是为……色! 曹操突然眼睛一亮,对啊!管他好不好色,成家立业有了牵挂,也就有了忌惮。 酿酒术,记账法,一计定兖州! 曹操心中突然划过宁容的种种,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道:“唉~~若是三才之一在此!必不会落到如今这般!” 三才? 怪才宁容,鬼才郭嘉,奇才戏志才? 于禁看着曹操颇为推崇的模样,想起自己在鮑信那里听到的传闻,有些好奇的想要见识一下。 不过,难道他们可以劝诫曹操不征黄巾贼吗? 于禁不知道! 嗯? “主公,来人来了?”于禁耳朵一动,侧耳倾听,屈指一弹自己的冰刃,谨慎道,“骑兵,千余人!” 骑兵? 曹操面色一变,难道是黄巾贼追来了?不对!黄巾贼没有如此多大骑兵,那就是…… 曹操面带喜色的说道:“于将军,是允诚回来了!” 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千马奔腾,声势浩大,尤其是寂静的夜晚,仿佛天雷滚滚而来。 “来人,传本将令,结防御阵,备战!” 于禁转身对自己的副将命令道,复又转身向曹操解释道,“主公,情势不明,文则职责所在,望恕罪!” 前面是敌是友尚未可知,自然是小心谨慎。 曹操面露宽色,不蕴的神色悄然隐退,双手扶起于禁道:“将军深明大义,有信陵君之风,数次救操与危难,操又岂会怪罪将军!” 对于忠于职守,保护自己性命的人,曹操欢喜还来不及呢,又岂会怪罪,因此看着于禁更加满意了。 “报!夏侯将军,乐将军报名入营。”匆匆而去的副将,很快又跑了回来,单膝跪地,把两面腰牌举过头顶,请曹操验看身份。 曹操检查一番,挥手命令他把夏侯渊和乐进带过来。 夏侯渊和乐进看到完好无损的曹操一身冷汗彻底打湿了后背,这一路可把二人吓坏了,自己头前开路竟然把曹操陷在了黄巾贼营,若是曹操有个好歹,二人万死难恕其罪! “主公,渊同乐将军连忙杀了回去,奈何为时已晚,黄巾贼正在打扫战场,鮑相国的大旗亦被贼子斩落,又听贼子议论有一大将保护主公杀出重围,因担忧你的安危,便率军而来。” 夏侯渊神色如常道回禀道,只要曹操没事,他也就不会关心他人的死亡。 “唉!允诚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乐进打量着于禁,于禁同样也在打量他,就是此人杀出重围? 相貌魁梧,手臂修长,双眼有神,一杆三尖两刃刀散发着渗人的杀气,端的是一副虎将风采。 “主公,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行汇合子孝,撤回范县吧!”夏侯渊建议道。 “罢了!撤!”曹操瞅着这些疲惫不堪,浑身是伤的士卒,无奈的挥挥手。 清点士兵,最后发现还不到五千人,上万多人的大军竟然折损了一半!这可是自己全部的家底了。 骑在马上,曹操想想就是一阵肉疼,整个军队低头丧气的拖着步子,歪歪扭扭的曹字大旗仿佛在嘲笑这帮无能的家伙,全然没有了来时那股气势汹汹的模样。 兵败如山倒,一股颓废之气! 第五十八章 败退遇伏 第五十八章 败退遇伏 曹操率领大军行走在半路之上,正碰到前来营救的曹仁所部,望着死气沉沉的军队,曹仁愣了半天仍然不敢相信这些人是曹操的军队。 那风中摇摆的满是洞眼的曹字大旗仿佛在嘲笑着他的自不量力。 “主公,这……”曹仁张张嘴,瞅着曹操阴沉的脸色终究是没有问出来,怎么会败的这么惨。 夏侯渊刚刚经历了那场险象环生的袭营大战,自然知道曹操在独自生在闷气,沉吟片刻,出声解释道:“主公,当时情况紧急,渊恐你有失,遂一面派人通知子孝前来迎接,一边又和乐将军返回战场。” 曹操摇摇头,对于曹仁的出现,虽然有些哑然,可一细思,哪里不明白这是夏侯渊担心自己被困在黄巾贼中。 “无妨!操所忧者乃是允诚也!恨操早不听允诚之言,以至于丢盔卸甲,损兵折将,允诚呐~~痛哉允诚~~” 混浊的泪水打湿了面颊,曹操一双虎目流下了真诚的泪水,鮑信和自己可是至交好友,未来还没开始,如今却阴阳两隔了,想想岂能不心痛! 于禁策马在曹操的身旁,也不免有些戚戚然,只是他性格内敛,沉稳厚重,做事情很少被情绪所影响,这会儿虽然心中难过,可脸上仍然那副铁血无情的将军模样,让人心生敬畏。 双方人马汇合在曹字大旗之下,奔着范县而去。 …… …… 一夜的厮杀,曹军损失惨重,而另一边的裴元绍却美美的睡了一个晚上。 天蒙蒙亮,裴元绍被身边的护卫给唤醒了,迷糊着瞅着黑湫湫的面孔,有些不耐烦的嘟囔了两句。 “干什么!打扰老子好梦,说不出个什么来,老子弄死你!” 裴元绍砸吧砸吧嘴,暗叹可惜了那一桌子的好酒菜,军中到也不缺他的那一口吃的,可是大家都在饥一顿饱一顿的过日子,自己若是大吃大喝的,那和那些贪官又有什么区别,军心还要不要了。 护卫早就习惯了自家二当家的德性,看那嘴角的口水都快流成了河,这是又梦到好吃的了吧! “曹操来了!” 护卫凑到他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一下。 裴元绍嘣的一声站了起来,迷糊着睡眼就向外走,直到亲兵给他取过武器,这才揉揉眼睛清醒了不少。 靠! 曹贼来了? 来的好!来的好!等了他一晚上,终于是来了。 裴元绍摩擦着自己的狼牙棒,满口大白牙露出猩红的舌头,狰狞的面孔因为兴奋变的有些扭曲。 “哈哈,兄弟们,曹贼来了,大当家那边胜利了,正等着咱们回去庆功呢!” “兄弟们,想不想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裴元绍扯着嗓子吼道。 “想~~” “想?俺老裴也想!可是不行呐,咱们寸功没有,那帮狗日子的还不埋汰死咱们呐,到时候不要说是吃肉喝酒了,就是吃锅盔还有忍受那帮孙子的嘲笑!” 裴元绍看着低头脑袋垂头丧气的士卒,或者脸上露出不忿的士卒,暗自嘀咕了两声,圣女的话真准,说让俺老裴激励下士气。 “啊?哑巴了?靠!都是爷们,这都怂了,怎么办?都不知道是吧?”裴元绍挥舞着狼牙棒,恶狠狠的说道,“兄弟们,跟着俺活捉曹贼,吃肉喝酒!” “活捉曹贼,吃肉喝酒!” 护卫马上高喊一声,煽动着挥舞着兵器。 “活捉曹贼,吃肉喝酒!” “活捉曹贼,吃肉喝酒!” “活捉曹贼,吃肉喝酒……” 声音越来越响亮,到最后整齐划一的高喊声仿佛一阵阵巨浪,每个黄巾贼都士气高昂的喊着捉曹操,吃肉喝酒。 裴元绍暗自佩服张月,还是圣女了得,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这些人的斗志调动了起来。 “好!兄弟们!出发,活捉曹贼!” 裴元绍威风凛凛的跳到战马之上,挥舞着狼牙棒就杀将就出去。 …… “哈哈哈……”曹操突然大笑了起来,弄的左右两侧的将领都摸不着头脑,明明是一副大败而归的局面,明明方才还是伤心难过的模样,怎么这会又笑了起来。 “却不知主公因何发笑?”曹仁问道。 “子孝看这片树林,如此茂密丰盛,若是那黄巾贼埋一支伏兵在此,你我岂不危险也?我笑那黄巾短智无谋!”曹操手握马鞭,豪情万丈的指着前面的林子,很是豪迈的说道,看他这副模样,周围的人也是抬起头,受到了他的感染,笑了出来。 “呵呵,主公所言甚是,黄巾就像那秋后的蚂蚱,又能蹦哒了几天?待主公整顿军马,定然能够把他们赶出兖州!”夏侯渊眼冒凶光的说道,这次如此狼狈,若是不报此仇,他夏侯渊有何面目存于世间。 “好!操曾听致远说起过,狭路相逢勇者胜,军队打的就是精气神,这次败了就败了,不气馁,待明日,看这天下谁主沉浮!”曹操很有蛊惑力的昂声道,坚硬如铁的话仿佛一把巨锤,重重的击打在众将的心上,一时间只感觉浑身冲满了力量。 军心可用! 曹操扫视左右,又是一阵豪情大笑。 “杀啊~~杀呀~~” “活捉曹贼,吃肉喝酒……” 猛地传出一阵喊杀声,差点没把曹操给噎死,正要哈哈大笑呢,却被前面一伙头戴黄巾的黄巾贼给打断了。 看到树林中突然冲出的黄巾贼,众将皆是一惊,情不自禁的看着曹操,方才主公可是刚刚嘲笑黄巾短智少谋的,这会又突然出现? 曹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被气的不轻,也幸亏他脸色黑,这会儿天色还没有大亮,众将皆看不真切。 若不然,只怕他杀人的心都有! 丢人!真是太丢人了!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啊! 夏侯渊眯着眼睛,悄声道:“主公,黄巾贼有埋伏,列阵迎敌吧!” 刚刚逃出生天的士卒看着像潮水一般涌来的黄巾贼,瞬间脸色巨变,写满了惊恐,昨夜那疯狂的黄巾给他们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这就是一群疯子! 和疯子打架,怎么可能会赢?更何况,黄巾现在是以逸待劳,而自己这边…… 第五十九章 斗将 第五十九章 斗将 曹操余光撇过自己的士卒,猛地一阵哈哈大笑。 “哈哈哈……” 嘹亮的声音,充满了喜悦之情,指着眼前蜂拥而出的黄巾,很是不屑的鄙视道,“贼子中吾计也!” 呃? 众人一愣,心说主公没病吧?这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在这里大笑? 什么~贼子中计? 明明是人家黄巾贼埋伏咱们好吗?是咱们中计了好吗! 众人真想冲上去让曹操清醒一下,可惜没那个胆子。 “主公何计?”曹仁配合的问道。 曹操朗声大喝道:“贼子少谋,区区藏兵之计又怎么能瞒过操的眼睛,此地树木丰满,鸟兽众多,可是这树林内却无一声鸟鸣兽啼,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有伏兵在此!” 众将一听,对啊,主公说的有道理,树林埋伏的确会惊走鸟兽,既然主公早已察觉,想必是有良策,想到这,心也就放下了一半。 曹操不动声色的看着众人,扬起马鞭继续道:“贼子伏兵在此,进又不进,退又不退,必然是想待我军行进将半之时,攻击中部,从而拦腰截断,合围袭杀我军!如此,操怎么能让其诡计得逞,便略施小计就让贼子暴露出来,哈哈哈……” 曹操很是得意,众将听得连连点头,就连对面的裴元绍也是一愣,止住了战马,看着曹军全无列阵迎敌的架势,又听到曹操的话,不由的悔恨自己太过冲动。 这曹贼说的对,若是等他走到一半,在打他的中部军队,令其首尾不能兼顾,必然会被自己合围歼灭。 不过……自己啥时候进又不进,退又不退了?自己本来就打算直接杀出来的好吗? 裴元绍默默的想着,不过他也不打算解释,那岂不是向对方示弱,表示自己没有智谋? 那可不行! 裴元绍看着得意洋洋的曹操,狠狠的啐了两口,都怪圣女不给自己说明白,若是自己早知道,又岂会中曹贼诡计! “喂,曹贼休要猖狂,俺乃是黄巾军二当家,还不下马投降!” 曹操眼皮上挑,强忍着心中怒火,打马上前,喊道:“无知小儿,不知死活,某麾下众将上万,难道还怕你这区区千人?” 曹操也是多年征战沙场的宿将,打眼一看黄巾贼的旗帜,也就估摸出来对方的人数,至于自己的兵马人数,七千和一万谁又能数的明白! 裴元绍望着曹操身后长长的队伍,不由的暗自打鼓,这……怎么可能?自己可是明明看到他率领一万大军前去寿张的,怎么这会回来人数没有减少? 难道周大哥败了? 裴元绍心中刚刚升起这个念头,又赶忙给掐死了。 不可能! 看那面残破的曹字大旗,他们必然经历了一场大战,而且还输了,却不然曹贼不可能回军。 不得不说,裴元绍还是有些头脑的,只是他恐怕不会知道,在来的路上,曹仁带着麾下两千将士加入了曹操的阵营,这才给他造成了一种错觉。 裴元绍看着对面几员虎视眈眈的大将,皆是气势非凡,做魁梧状,一看就不好惹,不由的心里有些打鼓。 “二当家的,怎么办?咱们可是只有不到两千兄弟?”偏将望着阵容强大的曹操,有些发怵,说话的声音也低了几分。 “你觉得呢?打还是不打?”看对方有恃无恐的模样,裴元绍被曹操唬的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这个……不打……也不合适!”偏将拿捏着分寸,发现裴元绍脸色有些难看,瞬间改口道,“打!必须打!不过……为了保存实力,只能换个打法了!” 裴元绍不耐烦的催促道:“怎么打?” “当家的莫急,如今只要能够提高士气,这一仗还是可以打的!”偏将提溜着眼珠子,试探的说道。 哦? 裴元绍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斗将,这些年他们和朝廷的军队打了不下百场战争,斗将是他们最喜欢的一种方式,不但能够提高自己一方的士气,而且还能减少伤亡。 可是……他们黄巾军却很少用斗将的法子,一般都是呼啦啦的大军直接冲了过去,用人海战术取得胜利,不是他们不想用这种斗将的法子,而是他们打不过对方。 俗话说,将为兵之胆!一个武艺高强的将军,往往能够激发士兵的士气,例如吕布,单枪匹马就敢冲击军阵,手下的士卒自然也是猛虎下山,藐视一切的存在。 可是…… 武将的养成哪里有那么容易,不是有底蕴十足的家族传承,就是有一定的财富,练武可是很浪费钱的事情,没有钱财支撑着,就是吃你都吃不起。 而他们黄巾军的来历多数都是穷苦的老百姓,仗着年富力强,这些年跟着大良贤师也学了一些,可和那些将门虎子相比,差点太远了。 裴元绍琢磨着对面的武将,看了看自己的狼牙棒,咬咬牙猛地冲了过去。 “呔!俺裴元绍来也,曹贼可敢一战!” 曹操傻傻的看着勇猛的裴元绍,拔马退回了本阵。 裴元绍一看他跑了,胆气瞬间上来了。 猛地大喝一声,道:“曹贼可敢一战?” “曹贼可敢一战!” 连续三声,曹操帐下鸦雀无声,裴元绍更是觉得对方必然是怕了自己。 曹操看着得意非凡的裴元绍,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此贼中计也! 从一开始他就给裴元绍营造一种强大,目空一切的错觉,让他心中担忧,不敢轻进,曹操知道自己的军队已经没有了胆气,虽然对方只有两千人,可是……胜负仍然难以预料! 裴元绍选择斗将,正中曹操下怀。 “妙才,你去,必需携雷霆之力,让敌将胆寒!” 夏侯渊本就满肚子火气,现在又看到裴元绍嚣张的吼叫,愤怒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不断用手摩擦着狼牙枪,狠狠的瞪着裴元绍。 现在听到曹操的吩咐,哪里还等的急,轻轻的拍打了下战马的肚子,早就心意想通的战马慢悠悠的向裴元绍走去。 第六十章 那一枪的风采 第六十章 那一枪的风采 “妙才生气了!” 曹操脸色一愣,紧接着有些错愕的望着夏侯渊的背影。 饶是沉稳的于禁,听到曹操的嘀咕,脸上起了一丝波澜,他有点好奇为什么主公会说夏侯渊生气了呢? 曹仁作为夏侯渊的族兄,对他最为熟悉,看到夏侯渊慢悠悠的奔裴元绍而去,眼神一眯,扭头对着于禁解释道:“于将军你恐怕不了解妙才,在我军诸位将军之中,妙才最擅长的就是长途奔袭,奇兵突击,所以他的行军速度最快,号称是三日五百,六日一千,可是现在……他却慢慢的靠近敌人,然后会在百步内骤然出击,这是说明他很生气!” 呃? 于禁听到曹仁的话更加糊涂了,怎么?平日里跑的快是不生气的状态,现在生气了反而跑的慢了? 这……好像和正常人不一样吧! 而且,武将冲锋皆是借助马的快速奔袭,增加自己的力量,从而携雷霆万钧之力冲向敌将! 可是…… 于禁还没来的急细思,慕然他双眼一瞪,精光闪烁下看到夏侯渊加速了,就在那一瞬间,胯下战马竟然一跃而起,双蹄蹬地猛地蹿了起来,瞬间化作一道黑风直奔裴元绍而去。 裴元绍正在大声叫阵,没想到曹军竟然真有大将敢前来应战,大喜之下猛地催动战马,举起狼牙棒就奔着夏侯渊而去, 可是,当他看到慢悠悠的夏侯渊,嘴角的不屑更浓了,狂妄自大的家伙,竟然不借住战马的力量,真是找死! 哼!爷爷今天就拿你祭旗!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匆忙间裴元绍很有气势的大吼道。 夏侯渊冷冷的沉着脸,直到百步将近,猛地一拍马头,瞬间战马一窜三尺,凌空飞了过去,裴元绍仿佛看到一片黑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来到自己身边。 只听大喝一声道:“杀你者,夏侯渊是也!” 一股凛冽的杀气瞬间锁定了裴元绍,夏侯渊单手托着狼牙枪划过一段地面,尖锐的刺耳声带着一股破空的轰鸣声,猛地甩了裴元绍。 “甩枪?”于禁被夏侯渊的动作惊的失声大叫。 用枪的高手他也见过,一般冲锋中力道最大的是刺! 一枪刺空,气势冲天! 可是,眼前这人竟然是甩枪! 按说这是最耗费心力的招数,可是一旦掌握其中的精髓,甩枪之术可断石开金。 只见夏侯渊手中那枪仿佛化作了一条毒龙,不但借住战马的暴起之力,而且还在带走了夏侯渊周身之力!在半空中化作一个圈,席卷一阵狂风,刁钻的砸向裴元绍。 裴元绍就在夏侯渊的狼牙枪下,那一瞬间他汗毛倒立,背后冷汗直冒,他感觉仿佛一座大山正在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自己压来。 完了! 要死了! 这是他心中最后的念头,死亡的危机笼罩全身。 避无可避! 退无可退! 裴元绍一咬牙,双手抡起狼牙棒砸了过去。 就是死也不能让他好过! 于禁双眼冒光,脸色动容的盯着夏侯渊的动作,裴元绍看不清,他可是看的明白,夏侯渊的狼牙枪只是画了半圈,整个人的精气神竟然合而为一。 那是一股大势! 一股勇往直前,斩杀一切的霸气! “嗯?” 于禁暗自忖度,若是自己也扛不住他这一记杀招! 这敌将危矣~~ “嘭!” 双兵相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崩然间爆出,离着老远的于禁都感到耳朵是一阵嗡鸣,出现了短暂的失聪。 “啊~~” 一声疯狂的大叫来自裴元绍,一击之下,他的虎口震得裂开,鲜血直流,手中的狼牙棒直接被砸的脱手而飞,而眼前的狼牙枪只是微微停顿片刻,紧接着直奔自己头顶而来。 夏侯渊一枪甩出只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现在的狼牙枪已经不受他控制了,不过,砸死也就砸死吧! 他从来没想过捉活的! 裴元绍坐在马上,整个人被砸的一阵后退,巨大的力量传递给了胯下战马,战马一声哀鸣,承受不住这股巨大的力道,倒退几步,轰的一声摔倒在地。 夏侯渊一愣! 裴元绍竟然被战马摔出了狼牙枪的笼罩范围,因祸得福捡了一条性命。 裴元绍这会也明白过来了,自己竟然捡回一条命。 另一边,曹操一直在观敌料阵,眼看夏侯渊力气用尽,那裴元绍竟然逃了一命,因怕夏侯有失,赶紧命人前去搭救。 “贼子休要猖狂,于禁来也!” 于禁反应很快,提着三尖两刃刀一声大喝就冲了上去。 裴元绍看着摇摇欲坠的夏侯渊一阵惬喜,这厮竟然脱力了,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他还没高兴完,那边于禁已经仗马冲了过来,一看来人同样的威风凛凛,想起夏侯渊恐怖的大招,若是此人也来一下,裴元绍可不相信自己会有两次好运。 “兄弟们冲啊~~救回二当家的~~” 见敌营又来一将,黄巾贼一拥而上,奔着于禁而来。 望着对方十多骑而来,于禁直接放过了裴元绍迎了上去。 于禁不忧反喜,斗志昂扬的先发制人。 三尖两刃刀上下格挡,左右翻飞,打乱了敌将的阵营,于禁眼疾手快不等对方回招,双手在空中交错,刀柄已经换到左手,紧接着一招横扫千军,三名敌将躲闪不及被拦腰截断,满腔热血喷涌而出,五脏六腑洒落一地。 黄巾贼何曾见过如此凶残的人,皆是面面向觎吓得不断后退,不敢与之争锋。 于禁回身但见另有三人救起了裴元绍回归本阵,他恐夏侯渊有失,不敢恋战,调转马头,护着夏侯渊返大营而去。 曹操端坐爪黄飞电之上,也被于禁的凶残吓了一跳,这家伙一直默默不言,没想到杀死人来竟然如此凶残。 黄巾贼主帅裴元绍被夏侯渊震的内脏受伤,已经没有一战之力,而于禁的凶残更是吓的他心惊肉跳,一刀劈了自己手下三员大将。 裴元绍急吼吼的回到本阵,疯狂的命令道:“撤!快撤!” 曹操怎会放过重整军心的机会,拔出倚天剑,道: “全军出击!报仇雪恨!” 第六十一章 邺城袁绍 第六十一章 邺城袁绍 冀州,邺城。 邺城之内有一座修建的十分豪华的府邸,楼台亭阁仿佛层峦叠嶂不计其数,这样的府邸虽然不及天子的长乐宫宽广,可其威武雄壮的气势已然不下于皇宫。 这就是袁绍的府邸,袁绍官拜邺侯,自领冀州牧,坐拥冀州九郡二国一百二十三城,麾下精兵二十余万,更因其四世三公的身份,威名远播,声势浩大,四方贤才竟相来投,座下那是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可不是曹操帐下大猫小猫两三只可以比的。 不过,即便如此,这座府邸也不是他应该拥有的,去年的此时他还只是一渤海太守,蜗居一偶不得大志,现如今能够乘风而起,割据韩馥的老巢,全赖手下谋士之功劳。 袁绍手下最得力的谋士有八人,此八人皆有经天纬地之才,这其中一人就是荀谌,袁绍能够坐拥冀州,正是此人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吓唬韩馥退位让贤。 这第二个人就是沮授,此人对袁绍那可以算得上是忠心耿耿,肝脑涂地了,为了袁绍的大业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主。 第三个人是沮授好友田丰,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能够成为沮授的好友,田丰的才华自不必说,只是这人的脾气特别耿直,常常说的袁绍下不来台,因此总是不得重用。 接下来这两对那就热闹了,许攸虽有才华,可是他为人锱铢必报,好争功,常常自视甚高,贬低众人,久而久之郭图和审配便联合起来抵制他。 后来许攸吃过几次憋,每次在袁绍面前皆被这二人驳斥的恼羞成怒,郭图和审配一看这情况不由暗乐,咱哥俩双剑合璧天下无敌啊!就连最能蹦哒的许攸都被收拾了,试问天下谁是敌手? 不久这两货心高气昂的又把矛头转移到了逢纪的身上,为什么呢?因为逢纪此人贪财,郭图看不惯,作为天下高洁之士,凭什么你的钱比我的多! 倒霉的逢纪碰到了得红眼病的郭审二人组,不用猜也知道,被收拾的很惨,曾经一度差点被袁绍赶回老家,于是乎,这两个倒霉孩子就走到了一起。 许攸和逢纪, 郭图和审配, 以后但凡参与机要大事,这两组队员总是像斗鸡眼一般,引经据典互相驳斥,搞得袁绍总是头脑发晕不知所措,可偏偏他们各说各有理。 好谋而无断的袁绍也只能蹲在厕所偷偷哭泣。 这日,袁绍如猛虎盘踞大殿,召集众人议事。 “诸位,如今我坐拥冀州,兵精将广,是该北上夺取幽州,还是西进取并州呐?” 许攸当仁不让的抢风头道:“禀主公,应取幽州,前岁界桥一战,公孙瓒被主公打的丢盔卸甲,望风而逃,如今只得依靠蓟城坚厚而苟延残喘。” 许攸话未落,逢纪赶忙补充道:“幽州土地丰貌,更兼公孙瓒经营多年粮草甚多,主公一旦坐拥幽冀二州,便可依黄河而虎踞兖青徐三州重镇,到那时,王侯霸业指日可待!” 袁绍咧嘴一笑,不断点头,随着许攸和逢纪的话,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自己提兵百万,君临江南的雄武之姿。 审配和郭图一看袁绍表情,竟然认可了两人的话,急忙对视一眼,出来反驳道:“主公英明神武,公孙瓒自然不是主公敌手,可是如今幽州,辽东等地尚在公孙赞和刘虞之手,精兵十万枕戈以待,以在下看不如西取并州,储备粮草,另则良机。” 袁绍有些犹豫,对于公孙瓒他可是心怀怨恨的,道:“这……” “主公莫忘了黑山的张燕,此人和公孙瓒交好……”审配眯着小眼赶紧又补充道,虽未明说,可是那意思显而易见,小心腹背受敌啊! 袁绍狐疑的看着自己的手下谋士,只觉得两方说的都有理,可是……该怎么决断呢? 沮授苦涩的摇摇头,看着一脸愤怒的田丰,伸手把他给拉住了,低声道:“元皓兄,何至于如此!何至于如此!” 田丰枯瘦的脸旁满是刚毅,愤恨的冷哼一声,撇了眼许攸等人,犹自难平的愤恨道:“结党营私,祸国殃民,不思尽忠,该杀!” “唉!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他们如此,又何必动怒,还是留着有用之身帮助主公成就霸业才是!” 哦? 田丰眼神一亮,看着老神在在的沮授,捋着胡须点点头问道:“看你有恃无恐的模样,莫非已有良策?” 虽然田丰是在问,可是那语气坚定,显然已经确定了,对于这个和自己志同道合的沮授,他还是了解的,若是往常这般争论不休,只怕又会出来劝阻一番。 “知我者元皓兄也!” 沮授悄悄的在长袖中拽出一份竹简,示意给田丰看。 袁绍脸色一黑,不善的撇过田丰,冷哼?这是对自己不满?哼!这个臭石头真是越发的放肆了,大殿之上竟然敢公然藐视本侯! “沮授,你可有话说?”袁绍带着三分怒气,目空一切的问道。 沮授整理了下袍服,站起身来,对着袁绍郑重行礼道:“禀主公,青州黄巾余孽去岁强攻冀州,损兵折将败退而归,今年开春过后粮食不足,生活无依,竟然又生歹心,攻掠州郡,肆虐城市……” 不等沮授说完,袁绍瞬间勃然大怒,猛地直起身喝道:“贼子安敢犯我冀州?” “呃?不曾!”沮授看着反应这么大的袁绍也是一愣。 哦~~ 一听不是攻打自己,袁绍又坐了回去,颇有些幸灾乐祸的玩味着问道:“黄巾贼侵略何地?” 沮授暗自摇头,纵然不是自家的城池,可那里的百姓皆是大汉子民,无端受此灾祸,不去营救已然不该,竟然还在幸灾乐祸。 真是不该啊! “据前线奏报,此次黄巾军声势浩大,足有百万之众,兖州刺史已然刘岱战死,东郡曹操出兵前往营救。” “孟德?”袁绍哈哈大笑,环视左右道:“曹阿瞒兵不满万,将不过百,如何是那黄巾贼的对手,真是不自量力啊!” 一股优越感油然而生,袁绍毫不得瑟的咧嘴大笑。 第六十二章 沮授之谋 第六十二章 沮授之谋 袁绍看不起曹操这个小弟也是理所当然的,多年之前他们就是共同的好友,那时袁绍是四世三公袁家之后,而曹孟德仅是宦官之后,就是地位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后来讨董联盟之时,自己可是四海十八镇诸侯的盟主,而曹孟德呢?仅仅是没有势力的勤王大军中的一支罢了。 现在,自己更是坐拥冀州,手握二十万精兵,河北第一诸侯,而曹孟德帐下仅有万余人老弱残兵,就是那东郡太守还是自己送与他的。 时至今日,两人的身份和地位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袁绍的自豪还是有道理的,在他的内心深处,并不想让曹操过于的倒霉,他想让这个昔日的好友活着,仰自己鼻息的活着,想让他看看自己将军的王侯霸业。 袁绍在期盼有那么一天,自己触碰到那个九五之位,而曹操跪俯在自己脚下称臣的模样。 想想,那感觉就很奇妙,袁绍意淫着笑了出来。 沮授和田丰对视一眼,嘴角上撇,看着主公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颇感无语。 “主公,曹孟德乃是枭雄之姿,如今困于东郡就像是蛟龙潜与水,鲲鹏囚与笼,可是……一旦让他打败黄巾,夺得兖州,那他可就会趁势而起,犹如蛟龙飞升兴云布雨,到那时,只怕将会是主公大敌,不可不妨!” 袁绍不屑的撇撇嘴,对于沮授对曹操的评价很是不爽,不过看在他苦口婆心的份上,袁绍还是顺着他的话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来了!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沮授抖擞精神,睁着明亮的大眼闪烁着无数的智慧光芒,道:“兖州疲弊,黄巾肆虐,百姓民不聊生,若是主公兴义兵,灭黄巾,救百姓,兖州上下必然会感念主公恩德,主动依附,到那时,主公名声必然为天下推重。 然后聚集两州之雄兵,发兵向东,可扫除黄巾;还军黑山,可灭掉张燕;掉转兵力向北,必定活捉公孙瓒;再以威势胁迫戎狄,立刻就可平定匈奴。 到那时,主公横扫黄河以北,合并五州重地,网罗英雄人才,拥有百万人马,再前往长安迎接陛下,恢复洛阳宗庙,向天下发号施令,征讨不服之人,又有谁能够抵挡?千秋功业尽在一朝之间!” 沮授身量不高,面容清瘦,可是这番话却宛如黄钟大吕震聋发聩,惊的众人不得不重新重视这个新降之人。 袁绍听得双眼发亮,异彩连连,一副美好的蓝图就在眼前,这一刻他才真的感觉霸业可期! “好!好!我袁家历代蒙受汉室恩宠,如今天子蒙难,正是我袁本初振兴刘汉天下,回报皇恩之时,然而齐桓公没有管仲不可能成就霸业,勾践没有范蠡不可能保存越国。现在有沮授与我同心,必能匡扶汉室,拯救天下!” 袁绍大喜过望,扬声道:“先生大才,还望日后多教于绍,今日起加封先生为监军,拜奋威将军!” 沮授看着情真意切的袁绍,也不禁感动暗呼,今日终见明主也! “不敢!不敢!主公日月之光,在下安敢争辉!” 沮授谦虚的连忙表示,自己的才能还不够,主公你才是心胸宽广,才华横溢之人,袁绍也是左一个管仲,右一个乐毅的夸他,两人表现的一个有情一个有义,和谐的氛围好的一塌糊涂。 …… …… “报~~” 门外传来一声长号,只见一校尉模样的军士满身泥垢,哭拜在地。 “启禀主公,幽州公孙瓒于几日前突然率军攻击我界桥大营,孙将军寡不敌众战死沙场,特命卑职前来求救!” 此言一出,大殿众人皆是一惊,彼此对望窃窃私语。 “什么!” 袁绍瞬间愣在当场,公孙瓒主动进攻自己?这怎么可能! 还是沮授很快镇定了下来,建议道:“主公,界桥已失,冀州北郡势必会暴露在公孙瓒的屠刀之下,当务之急,必须整顿军马,北上抗战。” “嗯~~此言大善!”袁绍马上回过神来,赞同道,冀州是他的安身立命之所,这可没有好犹豫的,必须把公孙瓒打回去。 真是可恨! 自己不去打他,他竟然来打自己! 袁绍也不想想,方才是谁想先去灭幽州的呢? “报……” 又是一声长传,惊的众人全部站了起来,袁绍也是阴晴不定的看着那员灰尘扑扑的探子。 “可是强敌犯我边关?” “啊?”探子一愣,不可思议的瞪着袁绍,自己还没说主公就知道了? 难道这就是料敌于先机,主公果然神人是也! 探子赶忙低下头颅,恭敬磕头道:“高将军奏紧急军情,南阳袁术伙同徐州刺史陶潜,北海太守孔融,黑山军张燕,幽州公孙瓒犯我冀州,如今北海孔融,南阳袁术,徐州陶潜已经来袭!” 好吗! 不来则已,一来全都来了! 袁绍接过竹简,仔细查看下确实是高干的亲笔疏文,狠狠的摔在地上。 啪! “哼!袁术小儿,陶潜,孔融,张燕,公孙瓒,本为某家一仆从,如今安敢犯我!” 袁绍脸色铁青,狠狠的喘息粗气,猩红的眼眸怒火中烧,若是眼光能杀人,只怕袁术早就死一万次了。 沮授挥手让士卒退下,看着余怒未消的袁绍,心中暗自叹息,没想到变幻莫测,风云无常。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沮授收拾了下心情道:“主公,如今冀州四面招风,敌势重大,唯有合纵连横之计,方可保冀州无忧!” 袁绍正满心怒火,心烦意乱,听到自己的新监军有计策,赶紧抓住他的双手催促道:“先生有何教我?” 沮授道:“徐州陶潜素来胸无大志,谨小慎微,北海孔融重文轻武,只会纸上谈兵,黑山张燕贪财好利,皆是不足为惧,唯有南阳袁术,幽州公孙瓒乃是强敌。 然南阳袁术北上冀州必过兖州,在下以为曹孟德必不会同意袁术借道,主公向来与荆州牧刘表交好,不如修书一封,陈述利害关系,邀刘表击南阳。 主公再亲率上将雄兵北据公孙赞,至于黑山张燕可许以重利,派遣一上将屯兵于河内,汲郡,中山,阻挡其进军要道,防备邺城受袭,然后待到主公大破公孙瓒归来再做定夺!” 袁绍看着提起黑山军就闪烁其词的沮授,很是不甘心的狠狠说道:“贼子拥兵数万,肆虐我州,前番界桥之战,贼子暗通幽州与绍为敌,如今竟然又来犯我,真是该杀!” 袁绍说的杀气凛然,恨不能喝其血唾弃肉,可是他自己也知道,黑山军张燕雄踞黑山与邙山之间,地形是易守难攻,朝廷数次征缴都是无功而返。 “卧榻之侧,竟有他人酣睡,真是可恨!”袁绍抚掌拍案,面色铁青。 沮授苦涩摇摇头,黑山情况他怎么会不知,奈何他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罢了。 “主公还请宁耐一时,黑山虽盛却不敢触我锋芒,日后但有所得,再灭他不迟!” 袁绍沉思点头,听他没有提及陶潜等人,不由问道:“那徐州陶潜,北海孔融呢?” 不等沮授说话,那边田丰微微躬身,抱拳道:“为今之计,主公还可联合曹操,让他抵抗陶潜和孔融!” 田丰暗自想到,这种气短的话还是自己来说吧!自己和沮授总要有一个人给袁绍留下好印象的。 他很了解袁绍的为人,此时的他六神无主,自然会听从建议,可是等到得胜归来后,只怕为了维护自己的英明形象,又要归罪谋划不力了。 沮授欠然的冲他摇摇头,田丰不以为意的露出一丝笑容。 袁绍心想不是要防备曹操吗?怎么这会又…… “不是说……” 沮授摇摇头,道:“主公,此一时彼一时,时不我待!” 罢了! 冀州已经是风雨漂泊,就让他曹阿瞒去打兖州吧! 袁绍暗自嘀咕着,道:“好,我来休书一封,快马加鞭送与曹操!” 擂鼓聚将,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这边,沮授看着眉头紧皱的田丰,也是有点恍惚,道:“元皓兄,这袁术来的甚是怪异啊~~” “是啊!”田丰叹口气,慕然眸子明亮,“早不来晚不来,却恰巧在曹操进兖州之时来攻,你说……这会不会曹操倒的鬼?” 沮授猛地一惊,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可怕了!曹操帐下还有如此人物,能够算计到自己的策略? “不可能!”沮授摇摇头,不愿相信道,“许是袁术本就有意冀州,只是因联络公孙赞,陶潜,孔融等人耗费些时间,到今日方才大举进攻, 而且,那曹孟德势力弱小,难道就不怕主公秋后算账?” 嗯!不错! 沮授越想越觉得不可能,纵使那曹孟德拿下兖州,难道就敢与坐拥冀州的主公为敌? 难道他就不怕过后事发,让人知晓是他算计了袁绍,从而惹怒袁绍,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 田丰长叹一口气,忧心忡忡的说道:“但愿吧~~” 他可没有沮授那般宽心呐! 第六十三章 宁容到来,提履相迎 第六十三章 宁容到来,提履相迎 四月初三!范县境内!落风坡! 乌云盖天,阴风扫地,落风坡上驻扎着上万的伤兵,呻吟声,痛苦声,窃窃私语声,一片哀兵破败之象,众军护卫着最中心的一顶黑色大帐。 黑色大帐之中站满了将校,一起担忧的看向正北的床榻。 床榻之上坐着身披红袍的曹操,面色苍白,不断咳嗽,一旁的护卫小心服侍,断过一碗热汤放下他面前。 哀痛的消息传来,鮑信在战乱中终究还是没有逃的过黄巾贼的迫害,曹操泪流满面的痛哭流涕,下重金悬赏鮑信的尸体,他要让鮑信风光下葬。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片战场早就被曹操等人翻了个遍,始终没有找到鮑信的尸体,无奈之下,只得用陈年旧木雕刻了一个鮑信的木像,又被曹操熔化金冠涂抹全身,以金像入葬! 进攻的失败,好友的去世,连番的打击,曹操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曹操自从葬了鮑信,就一直沉默的坐在床榻之上,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大帐内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沙沙……沙沙……” 急促的步伐,慌张的声音让夏侯渊直皱眉头,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报~~” 护卫单膝跪地,扬声说道, 曹操面无表情的撇了眼那护卫,低沉的声音沙哑的说道:“讲来!” “启禀主公,校尉曹洪,军师郭嘉,从事宁容报名入营!” 嗯? 曹操眨眨眼睛,瞬间一愣,众将也是看着那护卫愣了一下,这些日子他们打来打去的,却是把这支后军给忘记了。 “哈哈哈……奉孝,致远来了?黄巾贼大限已到!”曹操猛地在床榻之上站了起来,双眼夹着泪水疯狂的大笑,急匆匆的就向帐外跑去。 “主公,鞋子未穿?”夏侯渊在后面喊了一声,提着曹操的鞋子就追了出去。 “奉孝~~” “致远~~致远~~” 曹操一边走,一边呼喊,黝黑的脸庞挂着泪痕,两只眼珠子不断寻觅着。 军营中的兵卒皆是不可思议的瞪着眼,看着衣冠不整,鞋子未穿的曹操,什么事情竟如此急迫? ……… ……… 宁容,郭嘉和曹洪当时得知曹操竟然率军攻打黄巾,唯恐曹操有失,这便马不停蹄的奔范县而去,哪知到了范县才知道,曹操已经在几天前就出发了。 当时,宁容,郭嘉和曹洪三人就决定率军去助阵,可是……拿出行军地图,看看寿张到范县的距离,宁容果断的放弃了追赶的打算。 来不及了! 也许等自己赶到,仗早就打完了,到那时,不管输赢都已经没有作用了。 曹洪急得团团转,很明显宁容这是不看好主公攻打黄巾,若真的败了,那岂不危险了! 最后没办法,只能做两手准备,宁容和郭嘉商量之后,决定绕过梁山,出奇兵,斜插水泊,进军东平县。 东平县在寿张以北,地势平坦,若是黄巾贼战败,自己等人可以痛打落水狗,若是曹操战败,自己等人可以截断黄巾贼的后路,攻其所必救,为曹操减少压力。 走到路上,陆续碰到了曹操的逃兵,宁容在问明情况之后,曹洪就把他们收编控制了起来,直到后来走到一半才听到曹操大败而逃的消息,三人这才马上折返追寻,直到来到这落风坡。 郭嘉老远就看到曹操的模样,赶紧拉着宁容走了过去。 “主公!”郭嘉低头行礼,却是怔住了,看着没穿鞋子的曹操,眼圈微红,忍不住一阵自责,若是自己等人行军快些,怎么会让主公受此败军之辱。 “主公,嘉……有罪!” 郭嘉深深吸口气,双眼含着泪光,声色动容的道。 这是……迎接许攸的架势啊? 宁容看着后面提着鞋子追来的夏侯渊,再看看曹操憔悴的模样,暗自嘀咕道,世人皆说曹操奸诈,可对于他真心认可的人,他的确是推心置腹对待。 宁容鼻子一酸,抱拳喊道:“主公,容来迟了!” 曹操激动的抓着宁容和郭嘉的手,目光含着泪水,哽咽的点点头:“奉孝,致远,无罪!你们无罪!是操无能,害了三军呐~~” 其罪在我,与众卿无关! 宁容心中颇为感动,曹操是枭雄也是英雄,能够主动为下属承担责任的领导,永远都是好领导。 “走!走!奉孝和致远来了,黄巾贼的死期也就到了!” 曹操真的是高兴坏了,对于夏侯渊手中的鞋子仿佛没有看到,脚下咯的生疼,也全然没有感觉,一手一个拉着郭嘉和宁容直奔大帐而去。 夏侯渊苦笑摇摇头,晃晃手上的鞋子,无语的跟着三人身后, 呃? 曹操走到一半,猛地站住了,迅速的回头盯着宁容的脸,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宁容被看到毛骨悚然,眨眨眼,装出一副纯洁小白兔的模样。 “这……” “致远方才可是唤操主公?”曹操紧紧的盯着宁容的脸庞,急切的追问道。 “啊?”宁容明显傻掉了,这是什么意思?这般兴师动众的就为了问这个? 宁容疑惑的回道:“是啊,主公可有疑问?” 曹操再三确定道:“真的?” “是真的!”宁容点点头,转身迷茫的看了眼郭嘉,这主公不会傻掉了吧?自己不早就投奔他了吗?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曹操得到肯定的答案,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喜形于色的跳了起来。 “我军虽败,然今日能的致远相投,操甚幸何哉!” “哈哈哈哈……我得致远如龙生双翅,虎生双翼,必能翱翔九天,纵横四海!” 宁容不理会高兴的曹操,不禁翻翻白眼,嘀咕道:“得!搞了半天,自己还是逃脱不了当翅膀的命运,幸好不是鸡翅,被人拿来红烧!” “哈?哈哈!致远风趣,风趣,和你聊天如饮琼浆玉液,令人心旷神怡!” 宁容不放心的关切道:“主公你……没事吧?” 曹操傻傻的不明白道:“我……我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 宁容摸着鼻子点点头,看来他的脑袋没有被门夹了。 第六十四章 主公?曹公?: 第六十四章 主公?曹公?: “噗嗤~” 郭嘉没忍住笑了出来,看到宁容的模样,他就知道自己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好友又在心里嘀咕曹操了。 宁容对着郭嘉不满意的挑挑眉,警告他不要乱说话,这家伙快成人精了,只要自己有个小动作,他马上就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曹操疑惑的问道:“奉孝何故发笑?” “呵呵呵……” 曹操不说,他还能忍住,现在他这一问,郭嘉再也忍不住了,肆无忌惮的好一通大笑,整个人都弯成了一只大虾。 曹操和颜悦色的等着郭嘉,这也就是他,若是换个人,只怕恼羞成怒的曹操早就下令把人斩了。 “主公见谅,嘉是在笑你和致远,”郭嘉喘了口气,继续道,“主公怕是不知,宁容,宁致远,外表随和内心柔软,许多事都是大而化之,全无礼法,很多在我们看起来天经地义的事情,在他那里总是闹出许多波澜,就是连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他也总是迷迷糊糊的。 可是,致远却有大智慧,大思想,满腹才华,就是被他这副少不经事的模样给欺骗了。” 郭嘉详细的给曹操解释了一下,他知道当初宁容被曹操冷落,而宁容后来也是悠哉悠哉的过日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自己是知道他就是这种随性的人,可这在曹操眼里这就是心有抵触。 今日他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把这件事情给说透了,让曹操能够正确的认识下宁容的性格,他可不想日后因为不必要的猜忌而让宁容这样的人为别人所用。 曹操看了眼宁容,点点头,对着郭嘉的话还是相信的,而且他也是自己看在眼里的,这宁容的确性格随性,无拘无束的。 郭嘉暗自摇摇头,有意无意的说道:“主公,嘉性格洒脱,不拘礼数,那是因为讨厌那些教条,厌烦那些虚礼,可是致远这随性的性格,却是根本就不知礼仪为何物,所以经常做出些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是吗?” 曹操不太相信,他认为宁容是怪才,也就是有大才,却也性格古怪,说白了就是恃才傲物。 郭嘉暗道,就知道你不会相信,只怕换个人也不会信,除非和他相处久了。 “主公可是为致远称呼你‘主公’二字而欣喜?可是感觉现在致远方才认你为主?”郭嘉摇着折扇,自信的微笑着问道。 难道不是吗? 曹操疑惑的瞪着郭嘉,道:“今日得致远相投,操自然大喜,这……有什么不对?” 这根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啊?奉孝为何有此一问? “主公谬也!你不如问问致远是何时投奔与你的!”郭嘉一副智珠在握的撇嘴道。 宁容看着神神叨叨的郭嘉,翻着白眼道:“废话!容和你一同前往东武阳投靠的主公,这事还用你问!” “啊?” 曹操看着一副理所当然的宁容,就是再傻这会也反应过来了,怪不得宁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合着自己白激动了?人家没当一回事! 曹操有些郁闷了,道:“奉孝,这是怎么回事?” “呵呵……简单!这就是嘉所说的宁容,越是简单的事情越搞不清,他……根本就不知曹公和主公的区别!” “呃?不会吧?”曹操拖着长音瞅着宁容。 “容知道!”宁容拿扇子敲了郭嘉一下,不满道:“真当容是傻子不成,曹公是对你的尊称,是可以领俸禄的;而主公的称呼相对随意,可是没有俸禄,只有等你赏赐,若是你一年两年的不给钱,那我怎么吃饭啊!” “赏赐虽然有时候很多,可它毕竟不固定啊!容琢磨着还是要俸禄比较好,虽然少些,可每月都有,旱涝保丰收,收入固定!” 看着一脸认真的宁容,曹操满脸惊恐的嘴巴越长越大,这……这就是你说的区别? 这就是不傻? 一个钱多,一个钱少的区别? 曹操只感觉自己快疯了,枉费自己整日琢磨着让他认主,原来……原来真相就是如此? 曹操强忍着心痛,好奇问道:“那致远现在又为何愿意喊操主公了?而且……你是从哪里知道这区别的?” 他实在是好奇极了,宁容的才华他现在并不怀疑,可是正应了郭嘉的话了,越是简单的事情他却越是搞不明白。 如此聪慧之人,怎么会不懂这个? 宁容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指指曹洪说道:“嘿嘿,最近多亏子廉帮忙,容挣了些钱,有钱了过日子也就不愁了,所以就合计着还是应该和奉孝一样,做一个高尚的人,一心为公,不求回报!” 宁容斩钉截铁的说道,后辈们都是这么做的,有钱了就应该做慈善,竖立自己光辉形象。 夏侯渊和曹洪站在一边,听得一头黑雾,猝不及防,差点摔个跟头。 怪才宁容,果然是怪才,这也太奇葩了吧! “哦!这是容在子廉那里知道的,主公也知道,容和子廉将军很是熟捻,却从没见他拿过俸禄,可是容却有俸禄,嘿嘿~~” 宁容说到这里还有些小得意,转而又道:“当然了,子廉是武将,少不得征战沙场,赏赐丰厚,可容却身无缚鸡之力,所以……主公你懂的!” 我懂? 我懂你个鬼! 曹操这会想骂娘的心都有了,这可真是活见鬼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之人。 “怪才!嗯?致远果然是怪才啊!真是奇怪的很啊!”曹操欲哭无泪的拍着宁容的肩膀,看着一旁偷笑的郭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奉孝知道却不早说,看着操心焦,罚你军中不许饮酒!” “主公,不要啊~~” 郭嘉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哀嚎道。 “活该!” 宁容幸灾乐祸的挤眉弄眼,让你看自己笑话,赶忙追上前面的曹操。 “主公,你还没有说对错呢!难道容说的不对?” 曹操只感觉心一阵绞痛,他是被气的,想想自己之前的担忧,再看看现在的宁容,他感觉自己真是自作孽啊! “对!致远所言甚是!” 曹操咬着后牙槽,坚决的点点头,暗自嘀咕道,看来要尽快给他找个婆娘了,成家才能立业吗! 第六十五章 军权 第六十五章 军权 中军大帐。 曹操坐在北面的床榻之上,精神抖擞的虎视群臣。 郭嘉和宁容理所当然的被曹操安排到了文臣的首位。 “诸位,黄巾贼猖狂肆虐,声势浩大,前番操率军东征黄巾,损兵折将,大败而归,此役非诸位之责,实乃操之罪也! 然!诸将勿忧,黄巾无德,迫害百姓,虽称军队,实乃贼寇,今操以有道伐无道,以无罪伐有罪,势必会顺天意,应人心,剿灭黄巾之乱,诸将还需整备军马,以备再战!” 众将轰然应道:“喏!” 士气可用!曹操满意点点头,扭头对着自己的心腹谋士问道:“奉孝可有良策?” 郭嘉摇晃着折扇扫视了群将一眼,这才慢悠悠的回道:“主公,黄巾贼众势大,不可力敌,只能智取!” 曹操一听这话,来了精神:“哦?奉孝讲来!” “黄巾贼不识兵法,不识将旗,人数虽多,却也是乌合之众,且他们没有粮曹补充,一路全靠掠夺进食,主公只需捡练精锐,固守城池,声东击西,断起粮路,到那时黄巾不攻自灭!” 郭嘉之言时为上策,曹操自然明白,当时鮑信就曾这样劝过自己,是自己一意孤行,这才差点步刘岱的后路,葬送了鮑信的性命。 可是…… 他就是不甘心! 转而又看向自己的怪才问道:“致远可有良策?” 宁容正在偷偷打量着于禁,方才进帐时听说这其貌愧伟,面色平静的之人就是于禁,宁容不由的来了兴趣。 饶有兴趣的看着于禁和乐进,这二人可是曹操未来的五子良将,嗯~~的确沉稳有力,气势非凡,于禁个头较高,面色沉稳,乐进有些矮小,棱角分明,一看就是个狠绝色。 “啊?”宁容收敛心神道:“回主公,奉孝之言实为良策,虽然浪费些时间,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而且……当务之急主公应该裁汰军队,训练士卒,整顿军纪,提高士气, 这一路行来,容碰到许多逃兵,而且主公误中黄巾之计时,若是军队令行禁止,纪律严明,自然不会发生相互碰撞,自乱阵脚之事!” 曹操面色一凝,宁容的话的确说道了他痛处,上万人的军队看起来威武雄壮,可是打起仗来却一溃即败,若不是自己用计诓骗裴元绍,只怕这六千多少也回不来了。 “嗯!是某操之过急了!” “主公只是心忧百姓,怒火攻心,这才没有想到此节,若是主公静下心来,区区黄巾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不错!致远此言有理,操真是糊涂了,日后若操在犯糊涂,致远尽管把操骂醒!”曹操大手一挥道。 “容不敢!”宁容拱手退后道。 曹操也没计较这些,抽出一只令箭道:“曹洪听令!” 曹洪抱拳道:“末将在!” “凡逃兵者皆斩,以正军法!”曹操杀气腾腾的扔出令箭, “喏!”曹洪领命而去。 宁容暗自叹息,这就是乱世,一声令下,那数百人就没了活路,不过他也知道,若是没有军法约束士卒,让他们心存侥幸,只怕以后还会惹出更大的祸害。 曹操继续命令道:“夏侯渊,曹仁,乐进,于禁,李典何在!” 五人一同出列抱拳道:“末将在!” “着你五人任典军校尉,裁汰士卒,补充部卒,严明军纪,加紧训练,暂定每部两千人,五部一营,由我统一节制!” “喏!” 五人领命而去,宁容看着曹操雷厉风行的命令,不由暗自赞叹,果然是枭雄,竟然借此机会收拢了所有人的兵权。 哦,不对! 想起曹洪,宁容摇摇头,他的手中还有两千军队呢! 也不知道是曹操有意为之,还是忘记了这一回事。 不过…… 这下子可是刺激到了夏侯渊等人了,曹营中只有这七位大将,夏侯惇独自领兵在外,曹洪也是节制两千军马,唯有这五人却是被收了军权。 想必,接下来这些人为了能够得到曹操的重视,将功补过,势必会玩命的训练士卒,相信不久,一支脱胎换骨的军队就会现在曹操面前。 宁容赞赏的撇了眼曹操,这手段,果然高! “其余众人退下,各司其职,不得有误!” 曹操挥挥手,单独把宁容和郭嘉留了下来。 中军大帐,一时间就只有他们三人了。 “致远,现在没有外人,把你的计划说一下吧!兖州的计策是你定的,方才操看你好像有难言之意!” 看着曹操殷切的目光,宁容暗道,来了!他就知道曹操会忍不住问自己。 伸手掐指一算,时间差不多也快到了。 宁容整理了下思路,道:“主公英明,之前不是容不说,而是时间未到,如今却是时机已到,不知主公可还记得志才前往袁术处的目的?” 曹操点头,表示自己知道,郭嘉也掏出自己的酒葫芦惬意的看着宁容,明明是曹操下得禁酒令,可现在郭嘉喝的舒坦,曹操也装作看不见的。 这真是一对好基友啊! 宁容暗自腹议,脸色不变道:“主公素怀大志,匡扶天下,兖州就是主公的龙腾之地,只有占据兖州,才有资本横扫天下,可是冀州袁绍手下谋士无数,必然不会坐视不理,任由主公做大 所以,主公若想安稳取兖州,就必须要给袁绍找点麻烦,而南阳袁术就是最合适的人选,相信志才已经说动了袁术起兵攻打袁绍,那时,主公就可安枕无忧了。” “呵呵,致远想的深远,若是嘉所料不差,那袁术势必会联络幽州公孙瓒,黑山张燕等人攻击袁绍,到那时,袁绍腹背受敌,必然有求于主公,好……真是好一招浑水摸鱼之计。”郭嘉双颊红润,异彩连连的说道。 曹操看着自己手下两大谋士,三言两语就给袁绍挖了个大坑,不由的替自己的好友感觉悲哀。 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 曹操突然想起了这句话,这是宁容在给曹昂讲故事说起的,现在看来宁容正是在给自己创造机会。 第六十六章 一片丹心可照日月 第六十六章 一片丹心可照日月 “致远,为何要操把妙才和志才秘密调往陈留?”曹操想着临出发时,宁容单独找上自己,要求自己把夏侯惇和戏志才放在陈留老家,很是不解。 “主公,致远这家伙坏着呢,他这是在防备恼羞成怒的袁术!”郭嘉一手抱着酒葫芦,一手拿着折扇,很是风流的坏笑道。 宁容没好气的看了眼郭嘉,抢过他的酒葫芦自己也喝了两口,打了个喷嚏,只感觉心头暖洋洋的舒服。 “不错!袁绍占据冀州,精兵二十余万,麾下谋士如云,战将如雨,区区袁术等人怎么可能击败冀州,无非就是隔靴搔痒,以壮声势罢了! 待到主公收取兖州,袁术无功而返,袁术知道真相之后,必然会对主公大为恼火,到那时袁术若是敢来攻兖州,夏侯将军和志才就是他头顶上的宝剑。” 曹操双眼放光,紧紧的盯着宁容,不愧是奉孝,文若推崇之人,战局尚未开始,他就已经把未来的走向给规划好了,这种提前压着大势向前走的计谋,只会胜不会败! 细细的思索了一番,曹操突然发现宁容好像漏掉了一个人。 “致远,事后袁本初若是知道是操算计了他,势必会兴兵来攻,到那时又该如何?”曹操担心的问道,方才的喜悦一扫而空, 二十万呢! 想想这个数字,曹操自己就不寒而栗。 “哎呀,主公勿忧,你看致远还有心情和嘉抢酒喝,岂会没有算到此处!”郭嘉算是看出来了,宁容在下一盘大旗,他把大半个中原都给算计了进去。 中原腹地为棋盘,各路诸侯为棋子,下棋之人宁容,作壁上观者曹操! 呵呵…… 妙啊!自己只要专心对付黄巾贼就可以了,若是不能尽快灭掉黄巾贼,那岂不是对不起宁容这盘大棋,对不起这大好的局面。 曹操看着一身白衣,风华淡然的宁容,也慢慢放下了心中的担忧,暗自忖度,看来自己这养气的功夫还是不行。 “那……不知制作,计将安出?” 宁容摇摇头,瞅着曹操闪过一丝精光,道:“主公可相信容?” 曹操毫不迟疑的回道:“自然相信!” “那就请主公宁耐一时,虽然容已经想好了结果,可是……这个过程尚在忖度当中!不过……容可以先把结果告诉主公!”宁容看着曹操渴望的神色,想想还是先告诉他也好,毕竟接下来的行动还是需要他的支持。 “什么?” 宁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淡然道:“容打算把一州之地尽送袁绍!” 什么? 一州之地给袁绍! 曹操漆勃然变色,漆黑的脸更黑了,目瞪口呆的瞪着宁容,难道他要把兖州给袁绍! 郭嘉一口酒入口,听到他这话,也是被呛的不行,猛地喷出口中的酒,咳嗽了好几声这才缓过来。 咳咳咳!宁致远你没发疯吧? 袁绍只有一个冀州,你再送他一州之地,他…… 郭嘉狐疑的撇着宁容,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他不相信宁容会做着不智之举。 宁容由始至终都是一脸的淡然,看到曹操瞬间的大怒很快平静了下去,他心中有些惬喜,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属下要把土地送给别人,足可见他对自己的重视。 不要忘记,现在的曹操还没有站稳兖州呢!一州之地对于他和袁绍都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至于郭嘉,没看到这家伙明亮的眼眸闪过狡猾的光芒吗? “呵呵,致远害人不浅呐!袁绍啊袁绍啊,真是可悲!可叹!竟然有宁容这样的对手,这摸了蜜的毒药只怕不好吃喽!”郭嘉幸灾乐祸的说道。 宁容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喂!郭奉孝,你可不要冤枉人呐!容可是一片丹心可照日月的!” 一片丹心? 可照日月? 郭嘉抬头瞅着帐外的天气,撇嘴道:“果然是日月可鉴,外面阴云密布呢!” 哼! 宁容决定不和他斗嘴,这会曹操也明白了过来,问道:“致远之意,是把青州之地送给袁绍,唔~~袁绍贪婪成性,如此必然会化干戈为玉帛的。” 袁绍是什么秉性,曹操岂能不了解,只是自己这帐下怪才宁容,可真真招招先手,让人防不胜防啊! “主公,敢问这乱世之中,什么最重要?”宁容觉得有必要把这个问题解释清楚。 “土地!”曹操道。 宁容摇摇头。 “大义!” 宁容仍然是摇摇头。 “军队!” 宁容继续摇摇头。 曹操这下疑惑了,拱手道:“还请致远教我!” 宁容摆摆手,道:“人!主公方才所说的一切只要有人,就能得到,若是没有人口,就如那空中楼阁根基不稳!乱世争霸,土地固然重要,可若是没有人,要来又有何要,正如青州对主公,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宁容说着伸出自己的左手,冲着曹操比划了下五指,然后又攥紧拳头,一拳打了出去,意味深长的看着曹操。 “收紧拳头,打出去才能更有力量?”曹操一边比划着手指,一边嘀咕着,慕然,双眼放光的盯着宁容,他明白了。 “操明白了!致远的意思是,不如固守兖州,打造根基!” “然也!”宁容欣慰的笑了。 “唉!可惜了,便宜了那袁绍!”曹操可惜的叹口气,根本就没怀疑过宁容是否能拿下青州,越是交谈久了,他越是感觉宁容深不可测,在他心中隐隐的也想看看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呵呵!主公真是实诚君子,致远就是一滑头,岂会便宜了袁绍,只怕袁绍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呢!”郭嘉耸耸肩膀,无所谓的说道,他可不相信这好事能便宜袁绍,还不知道这家伙怎么算计人呢! “呵呵,青州早晚是主公的!”宁容也没有点破,神秘一笑,冲着曹操眨眨眼,清秀的模样可爱极了。 “哈哈哈~~” …… …… 自那日以后,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夏侯渊等人亲自玩命的训练,众将士每日喊杀震天,演练军阵,一股股杀气腾腾的模样,直冲天际。 宁容曾特地跑去看了两次,颓废之气一扫而空,精气神斗志昂扬,众将士心中蕴藏一股杀气,只盼望报仇雪恨,可是曹操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郭嘉每日忙着和曹操商量消灭黄巾的计划,反观宁容却是闲了下来,整日里无所事事,不过有眼尖的将士经常看到他和将军曹洪勾肩搭背,嘀嘀咕咕,不时偷偷发笑,样子很是猥琐。 第六十七章 英雄救美? 第六十七章 英雄救美? “阿嚏!” 宁容抽搐了两下鼻子,狐疑的看着豆芽,莫非自己感冒了? 豆芽悠闲的踱着步子,惬意的拿头在宁容的怀中拱了一下,忽闪着大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 宁容感觉鼻子痒痒的,伸手挠挠痒痒,咦?毛茸茸的?什么鬼东西? 取下仔细一看,宁容愣住了,好笑的瞪着豆芽。 一根马毛! “去!” 宁容没好气的拍打了下豆芽硕大的头颅,原来是你这家伙搞的鬼,自己还以为夜里凉着了呢! 陆逊站在师傅身旁,看着雷声大雨点小的巴掌,等落到豆芽身上之后,巴掌变成了抚摸,一脸宠溺的模样,让陆逊撇撇嘴。 这才是师傅的真爱啊~ 咦? 陆逊一脸见鬼的模样,他看到了什么?豆芽竟然一脸享受的模样,眼眸中闪过诡计得逞的味道。 “师傅,你对豆芽可真好呢……”陆逊怯生生的摸着豆芽,酸溜溜的说着。 “你看看豆芽都瘦了许多,这几日连续奔波,他吃不好,睡不好的,可是辛苦了呢!”宁容自顾自的说着。 今天天气不错,曹操他们忙着整顿军务,调集粮草,谋划兖州境内黄巾贼的事情,宁容把自己手头的事情全部推给了曹洪,自己就出来放马了。 “咻!咻!” “嘶~~” 一声长嘶,豆芽猛然挣脱开陆逊的手掌,冲着远处的官道跑了过去 哒哒哒…… 四蹄飞溅,带起飞扬的尘土,远远望去,豆芽前蹄落地,后啼发力,整个身体仿佛一条龙骨,一个纵身就是两三丈的距离,眨眼间就窜出了百米之外的距离。 陆逊傻眼的瞪着豆芽,这还是那个瘦弱不堪的家伙,虽然知道师傅这匹黄骠马来历非凡,有透骨龙之称,可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飞奔的豆芽。 弱不禁风的豆芽闯进尘土之中,等到尘埃落定,他已经在百米开外的地方了。 看着豆芽的速度,饶是知道他底细的宁容,仍然是忍不住一阵心喜。 望了望豆芽,宁容神色悠长的转身看着北方,豆芽尚且如此,也不知他们家的老大,照夜玉狮子过的如何了! 在他的记忆里,已经有十多年没有见到那匹活灵活现的神俊宝马了。 通体雪白,身无杂毛,双眼有神,心中通灵,日行千里! 也许能够和他相媲美的宝马,就只有追风赤兔马了吧! …… “嘶……” 远处,豆芽不安分的冲着宁容吼叫着,把他的思绪给拽了回来。 “走!过去看看,那边出事了!” 宁容心中一动,侧耳揣摩着豆芽猛若惊雷的吼叫,急忙跑了过去。 啊? 陆逊嘴角一撇,有些不以为然,心说,豆芽知道什么啊?师傅也真是的,难道师傅能够听懂马叫! 想是这么想,他却也没有怠慢,紧跟着宁容奔着豆芽走了过去。 …… 宁容紧跑慢跑的冲向官道,正看到豆芽用自己的头颅在拱草丛。 他走近一看,大吃一惊,只见草丛中蜷缩着一个人。 “喂,姑娘,醒醒!” 宁容蹲下身子,轻轻的呼唤了两句,那身体却是一动未动,全然没有反应。 咦? 宁容又轻轻的推了下那躺在地下的姑娘,只见那人侧身躺在地下,一张脸埋在草丛之中,一身的兰花碎步小襦裙沾满了泥土。 “师……师傅,这人是死了吗?” 陆逊气喘吁吁的走来,悄声问道。 “还活着!” 宁容轻轻触碰那姑娘的身体,抓着对方的手,扣住对方的三关玄脉,孱弱的脉搏以及身体还有淡淡的余热传来,想来应该是昏迷不久。 “姑娘,在下冒犯了!” 宁容轻轻的说了一句,伸手把那姑娘的身体悄然放正,占满灰尘的脸颊难以掩盖对方的容颜。 看上去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双十年华的样子。 “师傅,看她的样子,还是个富贵人家哩!” “是啊!只是不知道她碰到了什么,竟然如此慌张,就连鞋子都跑丟了一只,想来,是被人追赶的缘故,最后体力不支,才倒在这路旁的草丛之中。” 雅致的襦裙,精致的绣花鞋,还有这头戴着的一根银簪子,都能说明此人必然是个大家闺秀。 “来,伯言,取些水来!” 宁容仔细的帮着她擦拭了下脸颊,伸手在对方的鼻子下,不禁摇摇头,原来昏死过去了。 这个? 宁容犹豫了一下,看着对方清秀的模样,有些为难。 咋办? 人工呼吸?宁容暗自想着,明亮的眼眸盯着此人,明媚皓齿,到是也有几分姿色,倒也不怕她非要让自己负责。 嘿嘿…… “师傅~~” “啊?” 哦!对!还是救人要紧啊!没想到,自己也能遇上这英雄救美的事情! 唉!算啦,还是掐人中! 宁容这般想着,伸手在对方的鼻尖下掐了两下,紧紧的盯着对方的反应。 “嗯~~” 一声微弱的哼声,宁容眼睛一亮,有门! 赶紧接过陆逊递过的水,抬起对方的脑袋,给她喂了一点水。 这才见对方,迷迷糊糊的醒转了过来。 …… 一双怯怯的眸子,闪动着点点星光,微微的睁开眼眸,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一大一小的头颅映入她的眼睑,姑娘瞬间惊恐的缩成一团,眼中充满了惊恐的表情,整个人都涩涩发抖。 宁容怀抱着对方的上半身,感觉她整个人都在打摆子。 “姑娘莫怕!在下是好人,途径此地,看到姑娘倒在草丛中,这才把你救了起来!” 看着对方怜爱的模样,让宁容心有不忍,温柔细语的安慰道。 “这个人笑得好温暖啊……” 姑娘眨眨眼睛,看着嘴角上扬,泛着笑容的宁容,默默的想到。 许是他如沐春风的笑容,看起来不像是坏人,这才让她慢慢安静了下来。 “多谢公子相救!” 姑娘有气无力的道谢。 宁容只是笑了笑,示意对方不用客气,取过陆逊手中的水袋,递给了她。 “再喝点水吧!” 姑娘喝了点水,有了些力气,这才慢慢的坐了起来。 宁容在旁边默默的看着她,思绪却是飘到了远处。 第六十八章 一定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 第六十八章 一定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 “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愿做牛做马,报答公子的恩情!” 柔若无骨的小手,娇小温润的脸颊,眼角处的爱慕之情不言而喻。 宁容暗自一乐,也幸亏自己长的帅气,姑娘愿意以身相许,若是郭嘉那病鬼的模样,想来人家姑娘就该这样说了吧。 “妾身蒲柳之姿,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来世结草还衔,再报你的大恩了!” 来世? 嘎嘎嘎…… 想到美妙之处,宁容忍不住偷偷笑出来了声。 陆逊傻傻的看着师傅,这是……发病了? 自己傻笑什么呢? “师傅,师傅!” 陆逊看着姑娘不善的神色,赶忙提醒的叫道。 “啊?什么?怎么了?”宁容迷茫的看着陆逊,思绪有些凌乱。 “哼!” 一声娇哼,宁容身体一个颤抖,瞬间回复了清明,回身看去,只见被自己救了的姑娘,正在双眸含怒,屈辱的瞪着自己。 咦? 啥情况! 不是说好了一身相许的吗? “公子可否将手拿开!” 姑娘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的说着,恶狠狠的瞪着宁容,活脱脱的像个母老虎,恨不得吃了宁容似的,心中委屈道,本以为是个好人,原来是个登徒子。 看那猥琐的模样,真是让人恶心!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刚刚脱离狼群,又入了虎口! 嗯? 宁容看向自己的手,只见自己的手已经伸到人家姑娘的脸颊上去了,瞬间满脸涨红,尴尬的把手缩了回来。 “那个啥!误会!误会!在下是想看看姑娘的伤势如何!” 宁容软弱无力的解释了两句,随即站起了身子。 咳咳! “姑娘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宁容两只手悄悄的交织在一起,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暗自自责不已,自己真是不该!唐突了人家姑娘!都怪那些破笑话,让自己想入非非的。 冷静! 冷静! 呼…… 宁容深吸了两口气,红彤彤的耳朵这才恢复了正常。 “啪” 随手打开折扇,扇动了两下,这才感觉心情好了许多,他却不知道,对方已经把他当做了登徒子了。 …… “白玉折扇?” 姑娘突然脸色凝重,斜了眼宁容,悄声说道。 “嗯?” 宁容不知道他是何意!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你……你知道《陋室铭》?”宁容惊奇的问道。 “哼!原来不但是登徒子,竟然还是个小贼!”姑娘不屑的冷哼一声,全然不理睬宁容。 呃? 这话又怎么说! 宁容看了眼陆逊,陆逊也是迷茫的瞪着师傅。 “姑娘,敢问这小贼之说从何而来?”宁容有些不高兴,自己方才的确是冒犯了你,可那也是无意之举,更何况还是自己救了你,你不感谢也就算了,又何必出言伤害人呢! “哼!” 姑娘一声娇哼,表示本姑娘不与登徒子说话。 “……”宁容随手把折扇折在一起,旋即在她身边蹲下,现在他却是冷静了下来。 “姑娘,我想你是误会了!”宁容清冷的声音想起,“方才的确是在下不对,可是……还请你相信,那都是在下的无心之举!” “容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碰上这英雄救美的狗血剧情,也因此,想到了之前的一个幽默。 说是美女被英雄所救之后,若是美女喜欢英雄,那她就会说,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若是美女不喜欢那人,那她就会说,小女子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噗!” 陆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师傅就是师傅,还是那般的放荡不羁,也不知这话师傅是怎么想出来的。 陆逊听惯了宁容说话的方式,自然而然的觉得着很正常,若是郭嘉在此,势必会哈哈大笑三声,直夸宁容是个妙人! 可是…… 姑娘却不了解宁容。 什么英雄救美! 什么剧情! 鬼扯! 全都是骗子的谎言! “那你也是小偷!”姑娘毫不妥协的反抗道。 “《陋室铭》乃是东郡曹公帐下,怪才宁容的大作!白玉骨扇更是他随身不离的宝贝,如今到了你手中,那就是你偷的!你就是小偷!” 姑娘说的理所当然,大义凛然,把宁容雷的外焦里嫩,大呼,这剧情不对啊!自己一定是拿错了剧本! 英雄救美以后,自己成了小偷? “不是,姑娘你这都是什么逻辑!凭什么扇子在我的手中,我就是贼?难道我就不能拥有一把?难道我就不能是宁容!” 宁容觉得有必要给这傲娇的姑娘上点政治课。 “嗤!就你!还宁容!”姑娘满眼的鄙视,毫不留情的贬低道,“怪才宁容,风度翩翩,英俊潇洒,满腹经纶,平易近人,醉仙楼的三宝佳酿,乃是酒中仙,又岂是你这登徒子可以制作出来的,而且怪才视功名利禄为粪土,置百万黄巾为棋子,一言定兖州,端的是举国无双之人,你……哼!给他提鞋都不配!” 姑娘说起怪才宁容,双眸放光,指手画脚,神采飞扬。 宁容在一旁默默的听着,被人当着面这么夸,他的脸皮还是很薄的,尴尬的摸着鼻子,好几次想要打断一下,都被姑娘那伶牙俐齿给盖过去了。 陆逊憋的满脸通红,一会看看宁容,一会看看那姑娘,强忍着嘴巴,不让自己笑出来。 若是一个陌生人,一定会觉得这是在说两个人。 可是…… “姑娘,不知怎么称呼?”宁容终于逮住一个空荡,快速插嘴问道。 “哼!为什么告诉你?好让你图谋不轨,有机可趁?”姑娘皱着挺翘的鼻子,翻着白眼瞪着宁容。 “这……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宁容无语的摸摸额头的冷汗,“那……总可以告诉在下,你为何这般模样吧?” “要你管!”姑娘一句话顶了回来。 得! 看来自己这救人的方式不对! 宁容暗自腹议道,起身道,“既如此,那在下就不奉陪了,告辞!” “伯言,走了!” 招呼陆逊一声,宁容径直的牵着豆芽向远处走去。 “这人哪,还不如豆芽听话呢,”宁容给豆芽挠痒痒,自顾自的说着,豆芽享受的把脑袋靠宁容近些,好方便宁容给自己挠痒痒。 第六十九章 糜贞驾到 第六十九章 糜贞驾到 “看看!豆芽都比她强!你说对吧?伯言?” 咦? 人呢! 宁容左右回头,却是没看见人,止步回身,却见陆逊正担忧的跟着自己身后,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那姑娘。 “师傅,你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一个大姑娘,在这荒郊野岭的,没有吃的没有喝的,万一遇到坏人咋办啊! 这…… 唉! …… 宁容终究还是不放心!本想吓唬下她,却不想,人家并不害怕。 等他又折返回去,无语的望着那丫头,竟然用水囊的水打湿手帕,在擦拭自己的脸颊。 得! 还有功夫在这里爱美,真不愧是女人! “来吧!跟我走!”宁容慵懒的说道。 “你要干嘛!” 姑娘紧张戒备的看着宁容,那张清秀的脸上,她总感觉随时都会长出两只牛角,变成一只妖怪。 “你不是不相信我吗?跟我走!曹公就在不远处!” “曹公?曹孟德大人!” “……”宁容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走就走!谁怕谁啊!” 最终,小姑娘冷哼一声,看着自己的鞋子她又停下了。 “鞋子丢了,走不了!” “真是麻烦,上马!也不早说!” 宁容撇嘴不爽的训斥道。 姑娘倒也不客气,抓着豆芽的缰绳,翻身就窜上了马背,看着模样,倒像是常骑马的。 这就更让宁容好奇了,这年代大户人家的女子出门都很少见,能够骑马如此熟练的,那更是奇女子了。 “哼!还用本姑娘说!你自己不会看!白长了一对眼珠子,还怪才呢!蠢才还差不多!”姑娘那是得理不饶人,没理也要搅三分,宁容算是认识到了。 咦?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到是被他想起了一位,东吴郡主孙尚香,就是一位爱舞刀弄枪的奇女子。 转念一想,宁容又否定了自己的念头。 不过……年龄不对! …… 陆逊牵着豆芽,姑娘得意洋洋的骑在豆芽之上,宁容百无聊赖的打量左右,耳朵自动屏蔽了她喋喋不休的絮叨。 “先生,你回来了!” “宁先生!” 进了军营,认识宁容的人都自觉的打招呼,宁容也对一一笑着点点头。 豆芽轻车熟路的就要回自己的帐篷,却被陆逊给拽住了。 “哎呀!咱们的大忙人回来了!” 身后,一阵爽朗的笑声,紧接着郭嘉的挖苦声传来。 宁容瞬间笑了,转身看着郭嘉明亮的眸子,张开怀抱冲了过去,“哎呀,奉孝啊……” 郭嘉也是心情愉快的张来怀抱等着他,每次看到宁容那随性洒脱的态度,就让他感觉心情轻松了许多。 “哈哈……子廉,容可想死你啦!” 宁容直接越过郭嘉,对着身后的曹洪一个熊抱,重重的拍打在他的身上。 “呃?” “好你个宁致远!竟然敢骗嘉,找打!”郭嘉一愣,紧接着追了过去。 “嘿嘿!莫闹,莫闹!有人看着呢!”宁容挤眉弄眼的对着郭嘉,玩味的笑着。 “咦?这是?” 郭嘉也看到了豆芽上的女子,对着宁容问道。 “不知!主公可在?”宁容摆摆手,反问道。 “在军帐!”曹洪道。 “喂!姑娘,听到没?曹公就在军中大帐,现在可相信在下?”宁容揶揄的喊道。 “哼!若不是你言语轻浮,本姑娘又岂会听信谣言!” 宁容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无语的撇撇嘴。 得了! 又是自己错了! 曹洪带着那姑娘向曹操的军中大帐而去,陆逊牵着豆芽去后面照顾去了,郭嘉挤眉弄眼的对着宁容一阵奸笑。 “嘿嘿……致远从实招来,这女子……啊……” 直觉告诉他,这女子和宁容关系很不一般,他认识的宁容可不是一个会主动和女孩子计较的人。 “唉!别提了!真是倒霉催的……”宁容打开了话匣子,把事情讲了一遍,本来是好心救了个落难之人,却不想反被对方气的够呛,一路上不断的数落自己,好像什么都是自己错了似的。 宁容感觉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郭嘉却是笑了,意味深长的笑得很开心。 从来不计较的宁容,生性洒脱的宁容何时成了喋喋不休的小媳妇! 这其中恐怕耐人寻味吧! 宁容犹自不知的说着,等到进了军帐,他才安静下来。 “主公!” 两人随意的见礼,曹操看着自己最器重的二才齐至,嘴角遮掩不住的笑开了花。 “哈哈……致远回来啦?这姑娘是你带来的?”曹洪黝黑的脸爽朗的笑问道。 军中不得携带女子,也只有宁容敢这般大鸣大放的把人带进军营。 曹洪听出来了,曹操根本就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主公……”一看曹操误会了,宁容赶忙想解释一下。 “徐州糜贞见过曹公,小女子多谢曹公救命之恩!” 糜贞抢先一步,下拜行礼道。 “徐州糜家?”曹操一愣,随即不确定的问道。 “回曹公,徐州糜兰,糜芳正是家兄,小女子因去冀州贩运货物,途径银山之时,被黄巾贼所劫,家仆奋力厮杀,这才逃出了一条生路!” 宁容一副见鬼的模样,原来她就是糜贞! 可……这还是方才那个蛮横娇纵的糜贞,看着不卑不亢,有理有节的模样,倒真像一个大家闺秀呢! “喂!糜姑娘此言差矣!我家主公独坐中军帐,怎么会去救你,你是不是谢错人了啊?”宁容不爽的反驳道。 “还怪才呢!这都想不明白?曹公若不在此驻扎,你能碰到本姑娘,若是说起来,你能有幸见到本姑娘,还是你沾了曹公之福呢!”糜贞直接顶了过去。 “你!” 宁容被她说道哑口无言,还别说,按照她这逻辑,这一切还的确都是曹操的功劳呢! 可……自己怎么就觉得这事怪怪的呢! “诡辩!” 宁容不爽的扔出两个字,双手抱胸,一副不与女子争辩的模样。 曹操傻眼的看着二人,眼眸不断乱转,是自己看错了? 宁容竟然转性子了! 再看看糜贞,曹操暗自嘀咕着,难道这就是一物降一物? 也罢!不如做个顺水推舟,徐州富庶,若是糜家真的和宁容结亲,那自己岂不是…… 曹操笑了! 第七十章 把衣服脱了 第七十章 把衣服脱了 “哈哈哈……原来是糜家大小姐,”曹操自持身份,心中也有盘算,转身对着宁容说道,“致远啊,既然是你救了糜小姐,那一事不劳二主,操看,还是有你妥善安排吧!” “啊?我!” 宁容指指自己,又指指糜贞,这疯丫头,还不把自己折腾死!自己多年的养气功夫岂不是白费了! 宁容急忙摆手,就想要拒绝,开什么国际玩笑!这烫手的山芋自己怎么能接。 “主公英明!” 郭嘉眼带笑意,踏前一步,“致远,你还是快带糜小姐下去梳洗一番吧!” 糜贞低头看看自己,鲜艳的小襦裙沾满了灰尘,脚下冰凉,跑丟了一双鞋子,在摸摸自己蓬松的头发,只有一根可怜的簪子疏拢着。 自己这番模样,哪里还像是糜家的大小姐,简直就是个叫花子似的。 “有劳曹公费心!糜贞告退!” 糜贞懂事理,低身服拜了下,告退出了军帐。 宁容撇了眼糜贞,老神在在的没有个反应。 “喂!还不快去!” 郭嘉上前捅咕了下宁容,“不要像个木头似的,这里可是军营,人是你救回来的,你不去,谁去!” 郭嘉太了解宁容了,知道他会偷懒拒绝,这事他干了可不是一次了,若不然,众人忙的团团转,他岂会又功夫去放马! 宁容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郭嘉给压了回去。 看了眼众人的神色,宁容叹口气,一脸不情愿的向外走去。 “好!容去~~” …… 曹操,曹洪,郭嘉三人,瞅着宁容悲愤欲绝的背影,一副上刑场的模样,彼此对视一眼。 “哈哈哈……” “呵呵……” “……” 宁容走在帐外,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爆笑,阴沉着脸色冷哼一声,瞬间加快了脚步声。 哼! 这群幸灾乐祸的东西! “怎么?委屈了?难过了?” 糜贞突然从帐篷后冒了出来,得意的瞅着宁容。 怪才,宁容! “呵!陈元龙把你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本姑娘还当是什么稀罕物呢!原来只是个幽闷书生!” 宁容默不作声的盯着她,不发一言。 “喂!本姑娘给你说话呢!你哑巴了!”糜贞气呼呼的娇嗔道。 宁容斜了眼糜贞,淡然的收回了目光,抬脚向前走去。 糜贞狠狠的跺了两下地,皱着鼻子追了上去。 “第一,我的名字不叫‘喂’!本人宁容,宁致远!”宁容伸出一根手指头对着身后摆动道。 “第二,我是不是徒有虚名,这好像和你糜大小姐没关系!” “第三……” 宁容伸出第三根手指头猛然停住了。 “嘭!” 糜贞垫着脚不曾防备,扑通一声,撞在了宁容的后背上。 “哎哟!你这人怎么走路无声无息的!害的人家撞的生疼!” 糜贞委屈的揉揉自己的额头,说道。 “……”宁容嘴角一抽,憋着坏笑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喂!第三呢?” “第三?我还没想起来!” “你!” “怎么?”宁容挑动眉头,轻佻道。 “算你狠!”糜贞气呼呼的撅着小嘴。 …… 两人一前一后,宁容走的很难,糜贞跳跃着一步一步的向前跟着。 陆逊远远的迎了过来,“师傅,按你的吩咐都准备好了!” “嗯!辛苦伯言了,你去找子廉将军,让他把我嘱咐的东西,都准备好!等时间一到,咱们就要出发了!” “是!师傅!” 陆逊兴高采烈的,蹦蹦跳跳的去找曹洪去了,终于可以去打黄巾贼喽…… 宁容领着糜贞来到自己的帐篷出,掀起门帘走了进去。 “喏!把衣服脱了!”宁容猛然转身,命令道。 “喂!你……你要做什么!”糜贞吓了一跳,双手抱胸不断后退。 宁容一步一步的上前,全然无视她的鬼叫。 “喂!你……你停下了!我可是糜家大小姐,你……你不要乱来啊……” 糜贞带着一起哭腔,回身一屁股坐在了床榻之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宁容嘴角上翘,暗自嘀咕着,这傲娇的大小姐原来也有怕的时候,呵呵……不吓唬你一下,还真以为本公子还欺负呢! 宁容径直上前,一只胳膊猛然搭在糜贞的后面,整个人就像是搂着她似的。 “啊……” 一声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宁容捂着耳朵,摇摇头。 “喂!鬼叫什么!”宁容不满的嘀咕着,“喏!给你拿衣服啊!” 手臂抽回,只见宁容的手上拿着一套洁白的儒服,这是他最喜欢的瘦身版衣服,是他特意让人做的。 “啊?” 糜贞悄悄的睁开眼睛,透过手指间的缝隙,偷眼看着宁容。 见他手中果然拿着衣服,心中那颗小鹿这才咕咚咕咚的慢慢停了下来。 真是吓死了,还以为这家伙要……想到那事,糜贞瞬间羞红了脸颊。 咦? “还真是说变脸就变脸啊,喂,你生什么气啊,我只是给你拿衣服罢了! 再说了,你的衣服已经不能穿来,这身衣服是我新做的,还不曾穿过,你就将就一下吧! 而且,这是男装在军营里,也方便些!” 宁容摇摇头,暗自忖度,女人真是不可理喻,说生气都生气。看她不是挺娇横的吗! “谁!谁生气了!”糜贞双手捂着脸颊,狡辩的反驳道。 真是羞死人了,坏蛋!竟然被他看了个正着。 宁容傻乎乎的直截了当的说道:“脸都气红了,还说没生气?死鸭子嘴硬!” “你……” 宁容不说还好,这一说,糜贞的脸更红了,活脱脱的像个红苹果,娇羞可爱,让他不争气的心跳动了两下,赶紧转过头去,不敢去看她。 两世为人的他,虽然吃过很多的狗粮,可自己却从来没经历过,再加上他那知足的性格。随遇而安的态度,一直都是被动的等着。 这初次见到古美人,正中他理想中的爱情,静静的,很是唯美,两眼相对,满是真情,一切皆在这不言之中。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宁容默然感慨一声。 “喂!你还傻站着做什么,快出去啊!”糜贞回过神来,催促道。 “这是桶里的水温刚刚好!” 宁容摇头,向外走去,经过一个大木桶之时,伸手试了下温度。 第七十一章 清水芙蓉 第七十一章 清水芙蓉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家伙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吗!” 糜贞嘀咕着宁容不经意间偷得一句诗,眼眸转动,满是鬼灵精怪。 “不过……还是不是好人!” 糜贞展开洁白的儒服,闻着一股兰花的香味,清淡而优雅,心情不绝好了许多。 “喂?” 糜贞对外喊道,无人呼应。 “喂,你在吗?” 糜贞不放心的再次提高声音喊道。 “有事?”宁容站在帐篷外,眯着眼睛,有些不耐烦的回道。 “哦!你可不许偷看啊!” 糜贞来到木桶旁边,拘起一捧水,哗啦啦的水声,满是欢快的声音,正如她现在的心情,死里逃了生。 “既然你不放心,那在下先行告退了!” 宁容一想,也对!一个姑娘在里面洗澡,自己站门外算怎么回事啊! “不要……” 慌张的声音马上传出,宁容脚步一顿,又停了下来。 “喂!这里是军营,本姑娘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人闯进来咋办呢?” 听着对面怯弱的声音,宁容还真为难了,环顾左右人来人往,全部都是一群男人。 唉! 宁容叹口气,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良久,只听里面传来声音,“你不许偷看,在外面守着!” “好!容对天发誓,糜小姐安心!” 宁容深吸一口气,挥动袖袍,一把白玉骨扇出现在手中。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宁容很是潇洒的扇动一缕清风。 …… 悉悉率率的声音伴着水花声不断传来,糜贞快速的脱完衣服,钻进了木桶,不断的回头瞅着帐篷。 宁容站在帐篷外,脑海中突然蹦出一句诗词。 春寒御赐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就这宁容胡想连篇,神游太虚之际,帐篷内突然没了声音。 嗯? 宁容神色微动,怎么没动静了?转身望着帐篷。 恰巧此时,糜贞穿戴整齐,伸手掀开你帐篷走了出来。 “……” 两人同时一愣,四目相对,无声无息。 沐浴出装的糜贞心情大好,再次看向宁容倒也不觉得特别讨厌。 其实他还是蛮善良的! 糜贞默默的想到,为自己守门,遵从君子的礼仪,到不枉费他这清秀的容颜。 洗净铅华,返璞归真! 宁容傻傻的瞪着糜贞。 美!真是太美了! 飘逸的儒服竟然被她穿出了俊雅的味道,清丽的容颜上是一头乌黑的长发,被她简单的拢在脑后,用一根秀带自然的系在一起。 微风轻拂,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弯弯的峨眉,一双丽目宛如星辰明月,充满了灵动的光芒,秀挺的琼鼻衬托着粉腮,点点水珠微微泛红。 晶莹如玉的脸颊,胜似寒冬的腊梅残雪,一眼望去,仿佛整个灵魂都是那般的洁净,如此清丽绝俗的美人,仿佛天上的谪谛之仙,白衣胜雪,竟然让人不敢起一丝的斜念,生怕亵渎了这美好的精灵。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小姐之美,一言以蔽之!” 宁容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呃? 坏了! 看着糜贞不悦的眉头,卷起两道川,宁容瞬间醒悟了过来。 大事不妙矣! …… “登徒子!哼!” 糜贞傲娇冷哼,眉目间的不悦仿佛勾魂夺魄一般,自带三分味道。 往自己方才还以为他是个君子,原来也是书生本色竟是色! “咦!你定然是饿了?走!走!我带你去吃饭吧!” 宁容抢先一步,在暴风雨来临之前,赶紧向前一步,直奔后营而去。 “你?哼!这次本小姐就大人大量,放你一马!” 呼…… 宁容擦擦额头的冷汗,满脸的庆幸自己又躲过了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劫。 “唉!自己真是被浮云遮住了眼睛,难道穿上羊皮的狼就不是狼了?” 宁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不对!这哪里是狼,简直就是母老虎啊! 呼……史书演义里面,一定是记载错了,不是都说这妮子性格恢宏,气节无双的吗? 怎么……唉!春秋笔法害死人哪! …… 看着角落里那张娇艳欲滴的嘴唇,正在一张一合的快速吞吐食物,那猩红的舌头还时不时的出来卷动残骸。 宁容脑海中浮现出一只凶恶的母老虎,正在大快朵颐的撕咬着自己,瞬间吓得汗毛倒立。 “致远,嘿!” 郭嘉从身后而来,看着宁容的模样很是怪异,悄悄凑过去一看,古怪的笑了一声。 “嚯!” 宁容吓了一跳,转身一看是郭嘉,这才放下提起的心,不满的嘟囔着,“奉孝,你走路不带声音的吗?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呵呵,是致远看到太入迷了吧?嗯!”郭嘉一脸坏笑,挤眉弄眼的说道。 “你过来做什么?” 对着宁容的态度,郭嘉不以为怵,笑笑说道:“主公已经安排好了人,明日就送这位糜大小姐回徐州,此地不是久留之地!” “哦?”宁容眼眸一动,撇了眼郭嘉,明白了,“这又是奉孝的手笔吧!这算是和徐州结个善缘吗?” “切!你可不要告诉嘉,你对徐州没想法!”郭嘉耸耸肩膀,直接了当的说道。 “徐州吗?呵呵……那可是一块风起云涌的好地方啊!”宁容意味深长的戏虐道,“也对!军营重地,确实不是她该待的地方!” “嗯!今夜就看你的了!” 郭嘉有意无意的调戏道,转身悠闲的走了。 …… “喂!你今夜能不能不走啊!” 看着收拾东西的宁容,糜贞有些害怕的小声说道。 “什么?”宁容没有听清,转身问道。 “那……那个,你能不能不走啊?我……我害怕!” 这回宁容到是听清楚了,看着有些担忧的糜贞,小脸有些发白。 “你放心吧!曹公已经安排好了,明日会派兵送你回家,今夜我和奉孝睡在一块,帐篷在有守卫把守,很安全的!” 看他这副模样,宁容也是心有不忍,出言安慰道。 糜贞摇摇头,“不要!他们……我不放心!” 呃? 这个么……言外之意就是相信自己喽! “那……你说怎么办?”宁容有些头疼。 第七十二章 出来吧!西游记... 第七十二章 出来吧!西游记 “嗯~~嗯~~要不……你在地下睡?”糜贞迟疑半天,偷偷的打量宁容的神色,生怕他会丢下自己一个人。 在这睡? 宁容看着地面就是一愣,怪不得郭奉孝那厮临走前笑得那么诡异,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的。 宁容刚想拒绝,可转念看着对方欲哭无泪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好吧!你睡吧!” 叹息一声,卷起一些干草铺在地下,宁容合衣躺在地下,仰面朝天,双手抱胸,静静的盯着帐篷。 糜贞小心翼翼的躺在穿上,火烛影影绰绰的闪动着光芒。 两颗不安稳的心,交织在一起。 …… 良久,糜贞睁开眼睛,悄声问道,“喂,你睡了吗?” ……无人理会。 “那个……你睡没睡啊!” 宁容睁着眼睛,撇了眼床榻上的糜贞,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会,糜贞的声音再次传来,“宁容,你还没睡吗?” “嗯!”宁容答应了一声。 “咯吱!咯吱!”的几声响动,糜贞侧身看着宁容。 “我睡不着!” “数绵羊!”宁容知道她害怕,回道。 “哦!” …… 又过了一会。 “宁容,我……还是睡不着!你不知道,我害怕,我一闭上眼睛,那些仆从就会出现在我的面前,他们都死了,他们都是为了救我而死的……呜呜……” 糜贞自顾自的说着,一会嘤嘤的哭了起来。 唉! 看来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挺大的,也对!一个锦衣玉食的大家闺秀,何时见过如此惨烈景象。 宁容暗自叹息一声,死人的惨烈,自己也曾见过。 “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如何?”宁容悠悠的说着,现在转移她们注意力,就不会伤心了。 “讲故事?你也会讲故事的吗?” 糜贞眼睛亮的吓人,直勾勾的盯着宁容,满是期待,小时候,阿娘就是给你讲故事,哄她入睡的,后来阿娘去世了,就再也没有人给他讲故事了。 “呵呵,多新鲜呢!听着!这是一个关于打怪修仙的故事,名字唤作《西游记》……” 选择这个故事,是因为宁容对西游记最是熟络,前世看过几十遍的电视剧,读过十多次的小说,以至于每个情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更何况,这还是一本奇书,这个‘奇’奇在各种层出不穷,稀奇古怪的解读之上,据说每一个人都对它有不同的看法。 而且,就单单是里面那光怪陆离的世界,就能引无数人遐想,更何况是娱乐匮乏的东汉末年,神话本来就具有强大的吸引力。 宁容慢慢回忆着,娓娓道来,这第一章就是讲猴王出世,心生不足,去求仙了道,几经周折东渡大海,来到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拜菩提老祖为师。 只可惜,对于单纯的糜贞来说,宁容的第一句话,就让她兴奋了起来。 “盖闻天地之间,十二万九千年六百岁为一元,一元又分十二会,一会又合一万八百岁。” “嘿!十二万六千六百岁!” 糜贞兴奋的说道,宁容不知道,东汉末年的神仙话题很有市场,许多修道之人争论不休,从未有像他这般明确的规定了时间。 接下来,宁容直接跳过了盘古开天地,直接从东胜神州开始讲了起来。 “孙悟空大闹天宫,玉帝派十万天兵天降……” “然后呢?猴王做了玉帝了没?” 糜贞急不可耐的追问道。 “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猴王七十二般变化,天庭众神降伏不住他,于是……惊动了西天大雷音寺如来佛祖!” 宁容讲到齐天大圣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糜贞很是气氛的直嚷嚷。 “哼!真是不公!如此盖世英雄竟然被囚禁了起来!”糜贞涨红了小脸,义愤填膺的惋惜道。 呃? 宁容神色一愣,他没想到,糜贞一个女孩子也崇拜力量? 女孩子不都应该喜欢安稳宁静点的生活吗! “后来呢?”糜贞打了个哈欠,强忍着睡意,催促道。 心中暗自嘀咕着,这小贼讲的故事真是好听,接下来猴王的命运会怎么样呢?会不会跑出五指山啊? 宁容讲完了大闹天宫,接下来场景转换,唐妈妈的悲催生活就要开始了。 这段故事,在宁容看来平静无奇,也就是个铺垫的作用,可饶是如此,还是让糜贞双眼发亮。 “抛绣球招亲么……”糜贞喃喃自语道。 “观音菩萨显身,确定了取经之人,唐三藏骑着白马直奔两界山而去……” “呼~呼~” 悠长的鼻息声传来,糜贞睡着了,宁容起身看了眼她,笑了一下,多日的担惊受怕,这下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 宁容把毯子盖在她的身上,起身走了出去。 孤男寡女,深夜共处一室,他虽然不在意,可是他不能让糜贞的名节受损吧! “呵呵!你呀真是好运气,今夜容便为你亲自守卫吧!” 帐篷外,几名士卒矗立两旁,不远处还有巡逻士兵来回走动。 士兵看着宁容,刚要见礼,就被宁容阻止了。 唉!这漫长的夜,难道就这样站一晚上? 这也太枯燥了吧! “咦!有了!” 宁容眼眸一亮,既然闲来无事,就把《西游记》后面的情节写下了。 回到帐篷,搬出桌子,点燃油灯,取出纸笔,宁容伏案而写。 这一写就是一夜! 这一夜,军中许多士卒都看到宁先生发疯了,深夜不睡觉,竟然在写东西,关键是还在帐篷外写字。 明月下,宁容奋笔疾书,别有一番味道! …… 翌日! 荒凉的官道之上,宁容盯着远去的马车,感慨的挥挥手。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宁容现在对这句话理解的更深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糜贞远去的马车,他心中有种空空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 糜贞终究还是走了,不过,她并没有被曹操的护卫送回徐州,而是与糜家人一起回去了。 和她走散的那些糜家仆从,一路追到范县境内,最终还是打听到了糜贞的下落,这让宁容又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个万贯商贾的能力。 “怎么?舍不得了?”郭嘉神出鬼没的来到宁容身后,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厮又在搞鬼。 “嗯?” 宁容头也不回的,瞬间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反驳道,“呵!舍不得个鬼~这大小姐这么难伺候,容巴不得她走呢!” “是吗?” 郭嘉撇撇嘴,浅浅的笑了。 “喂!致远,说真的,方才看你偷偷摸摸的递给她一个包袱,说……是不是……啊……”郭嘉挤眉弄眼的作怪,能够让宁容吃瘪,是他乐意看到的事情。 宁容出奇的没有反驳,静静的望着消失的人影,心道,西游记的故事终究还是没有结束! 第七十三章 董卓死了! 第七十三章 董卓死了! 晴空万里,旌旗招展,阵阵喊杀声响彻天地,宁容眯着眼睛,惬意的躺在一片青草油油的绿地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嘴里叨着一尾狗尾巴草,淡淡的芳香夹杂着泥土的味道。 平心静气的喘息声随着清风飘向远处,清爽的脸颊沐浴在温和的春风下,勾起一抹微笑,棱角分明的英俊模样,泛起淡淡的光晕,甜甜的安详说不出的惬意。 抛却即将到来的烦恼,宁容正在慢慢的放空自己的大脑。 糜贞已经走了四天了吧! 哎! 想的太多,总会有头疼的时候。 “致远真是好不惬意啊,嘉和主公忙的不可开交,你尚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欣赏大好春光。” 郭嘉酸酸的话让宁容直皱眉头,懒洋洋的撇了眼不好意思的曹洪,宁容撇撇嘴,自己就说嘛,郭嘉怎么可能找到自己,看来是曹洪这个叛徒出卖了自己。 “嘿嘿……”曹洪摊摊手学着宁容的模样,表示这事的确不怪自己的。 “致远就不要责怪子廉将军了,是主公寻你,他也没办法,”郭嘉说着话也不看宁容,自顾自的坐在了宁容身边,明亮的眼眸远眺大好的江山。 “糜大小姐走了,你又偷偷摸摸的鼓捣了些什么东西啊?不过……有件事情嘉可是要提前告诉你,挣钱的东西可以做,但万万不能耽误了主公的大业!” 郭嘉若有似无的说着,他知道自己这位好友脑袋中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觉得若是他想挣钱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可是现在是剿灭黄巾贼的关键时刻。 宁容眯着眼睛,听着啰啰嗦嗦的郭嘉,心中暖洋洋的,能够被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关心,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微微睁开眼,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庞,宁容愣了一下,明亮的眸子闪烁智慧的光芒,可是那张淡黄的脸颊,突然让他想起了这位鬼才的命运。 英年早逝! 是了!自己真是笨蛋,怎么就没有早想到这一节,看来是该寻找个名医来给他仔细检查一下的。 对了!还有戏志才,这家伙在历史上也是昙花一现的主,也不知道是怎么个原因。 宁容眯着眼睛,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着这个时代有名气的郎中。 白胡子老头,一脸慈爱,扛着一杆青囊大旗。 “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宁容嘀咕着。 “嗯?你说什么?”郭嘉狐疑的回头瞅了眼神神叨叨的宁容。 宁容一下子做了起来,道:“没什么,奉孝放心便是!对了,你不是说主公寻我吗?难道袁绍来信了?” 人还没有找到,他不想过早的说出来让郭嘉担心,看宁容不想说,郭嘉也是心有灵犀的没有再问。 他相信宁容!正如宁容相信他一样。 默契…… 一种很微妙的东西回荡在两人之间,郭嘉笑了,道:“袁绍来信整个军营都知道了,那使节一副高傲的模样,你宁容会不知道?” “呵呵~~” 好不容易想装一把神棍,没想到还被人揭穿了,宁容尴尬的笑了笑。 宁容马上转移话题道:“难道还有其他事?” “董,卓,死,了!”郭嘉突然神色有些黯然。 什么?董卓死了! 宁容一愣,马上又恢复到了那淡然的表情,说实话,对于董卓这个人,他谈不上什么好感,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恶感,大汉天下走到今天这个局面,并不是他一个人的过错。 毕竟,他不是土生土长的人,不能理解郭嘉心中那股汉家天下的情节。 郭嘉又独自感慨道:“是啊!董卓被吕布杀死了!呵呵~~这大汉江山危矣~~” “董相国霍乱长安城,王司徒巧施连环计,唯独可怜了貂蝉,这个天下欠她一个未来!”想到历史的走向,宁容不禁感慨道。 “咦?” “嗯?” 郭嘉和曹洪皆是不可思议的瞪着宁容,那眼神就像看怪物似的。 突然静下的环境,宁容有些奇怪,回头看去,只见两人皆是一副见鬼的模样。 郭嘉神色不明的追问道:“致远也得到消息了?” “不是你告诉容的吗?”宁容后知后觉的迷茫道。 “那你怎么知道是王司徒杀了董卓!”郭嘉继续追问道。 宁容心中咯噔一下! 坏了!自己说漏嘴了! 郭嘉和曹洪皆是探究的看着自己,看来不把这二人忽悠过去,今天是逃不了了。 “咳咳!奉孝难道不知?以你的聪明才智,只要细心想想,就不能发现这其中的关联,听说这董卓每日皆是西凉铁骑寸步不离,温侯吕布护卫左右,这天下能够杀死董卓的,只有两个人!” 曹洪一脸好奇的问道:“谁?” “嘉明白了,是吕布和董卓!董卓不会自杀,那就一定是吕布下的手!”郭嘉顺着宁容的陷进钻了进去,“而且根据长安传来的消息,司徒王允曾多次宴请吕布,席间有一绝色女子名唤貂蝉的侍奉左右,后来听说又被董卓给收入府中,那这……定然是王司徒用的美人计!” “啪啪啪!” 看着自顾自的推理出真相的郭嘉,宁容毫不吝啬的鼓掌,“奉孝果然聪慧,竟然看穿了王司徒的连环计,真不愧是鬼才,只是可惜了这汉家江山,可惜了大汉天子!” 郭嘉也是感叹道:“是啊!这天下又要乱起来了!” 曹洪迷茫的瞪着铜铃大的眼珠子,就是想不明白两人说的什么意思,既然奸贼已死,那大汉江山不是可以安稳了吗? 怎么……听着两人的意思,这大汉江山要完蛋的样子? 曹洪狐疑的挠挠头,看的宁容一阵偷笑,转身说道:“既然是主公有事,不可让主公久侯,你我快些去吧!” 宁容说着,当先快步走下了山坡,留下一串的背影。 郭嘉瞅着宁容轻快的步伐,总感觉哪里不对,董相国混乱长安城,王司徒巧施连环计…… 对啊! 貂蝉!就是她!自己可没向宁容提起过貂蝉,他又怎么会知道美人计的?再想想自己方才的推断,郭嘉哪里还不明白。 自己又被宁容带沟里去了! 第七十四章 地位的区别在于细节 第七十四章 地位的区别在于细节 “致远~~” 身后传来郭嘉的呼喊,宁容脚步一顿,心中却是明白,定然是郭嘉转过弯来了,明白是自己坑了了他,不由暗自嘀咕着,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烦! 宁容脚步一顿,却是没有迟疑的转身喊道:“子廉,你快把那些东西给我准备好了,马上就要用了!明白不?奉孝,快点啦~~” 宁容又呼喊催促了句,赶紧又急跑了两步,走了! 郭嘉看着比兔子跑的还快的宁容,不由的撇撇嘴,哼!这次就放过你,下次看嘉如何让你露出马脚! “子廉将军为何如此喜悦,不知致远让你准备了什么?” “嘿嘿……嘿嘿……”曹洪一脸得意的回顾了下左右,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让郭嘉意识到定然是重大的东西,不由的认真了起来。 “致远他不让说,郭军师恕罪,恕罪啊!”曹洪拱拱手难为情的回道,转身离开了,独留下郭嘉自己在风中一阵凌乱。 “我……不让说……”郭嘉一脸蒙逼的瞪着远处,狠狠的灌了口酒,猛地喷了出来,这才感觉好点。 不让说! 不让说你妹! 你不说你还一脸神秘兮兮的,靠!多么纯洁的子廉啊,就这么被宁容那家伙给带坏了! 这熊孩子! 郭嘉摇头晃脑的喝着酒,想起马上就要出兵扫平黄巾,心头一阵火热。 鬼才郭嘉! 虽然他很谦虚,可是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配不上这个称呼,来到曹操身边旬月有余,身居高位,且被曹操依为心腹,可是自己却寸功未立。 他不妒忌宁容能够为曹操说来兖州,可是他也是双十年华,自然少不了年少气盛,他也需要展露自己的才华。 而这次?就是机会! …… 中军大帐! 等到郭嘉来到时,正看到宁容对他挤眉弄眼的搞鬼。 曹操挥挥手,直接让郭嘉归位,对于宁容的鬼脸直接给无视了。 曹操手持倚天剑,一身黑铁盔甲猩红的披风,虎目滚滚,环视左右,英武霸气。 “诸将何在?” “在!”众将齐声应命,铿锵的铁甲撞击之声,响成一片。 曹操满意的颔首道:“黄巾肆虐,残暴不仁,残害我治下良民,迫害我大汉官吏,今日就是报仇雪恨之时!” 为了这一刻,曹操等候多时了!袁绍的联盟书信终于还是如愿以偿的到了,他在信中让自己阻止徐州陶潜,北海孔融,牵制他们攻打冀州。 这正是他和郭嘉商量已久的结果,如今一切都在自己预料之中,接下来就是自己大显身手之时。 略微望了下自己帐下的首席谋士郭嘉,正见郭嘉对自己点点头。 “曹洪,于禁何在!” “末将在!”曹洪和于禁抖擞精神赶紧出列,让其他众人看到一阵嫉妒,这是要被任命为先锋的节奏啊。 “命曹洪为主将,于禁为副将,宁容为随军军师,暂领一路军马出征黄巾,荡平东平国,济北国内黄巾余贼!” “末将遵命!”曹洪面色一喜,暗道果然和致远告诉自己的一样,赶紧大喝一声领命退下。 “第二路大军由本将亲自统领,郭嘉为军师,夏侯渊为先锋,曹纯为中军,乐进为左军,李典为右军,荡平任城,山阳二郡!” “未将遵命!” 曹操猛的拔出倚天剑,“咔嚓”一声把身前的桌案劈成两半,语气森然道:“此次征战,诸将需同心戮力,共同进步,有违此令者,形同此案!” “诺!” 宁容等人赶紧低头应道,看曹操这架势,这是不成功便成仁的节奏啊! …… …… 四千大军黑压压的行进在路上,宁容骑在豆芽的身上,看着身旁兴奋不已的陆逊,心中有些紧张,虽然这次的行军路线是早就计划好的,可真当自己独领一军之时,他还是有些患得患失。 曹洪虽然是一军的主将,可是他自己明白,这只四千人的军队实际的领头人是宁容,出发前曹操怕他有意见,还特地找他谈过。 不过……曹洪到真的没有意见,只是因为这个人是宁容,是他看对眼的人,若是换一个人只怕他早就挑事了,一个大军主将想要弄死一个文官,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士兵可不管里面的弯弯绕,他们认得只是虎符和将旗。 正是因为这样,郭嘉和宁容等人在讨论进军计划时,早就确定好了,由郭嘉跟随曹操南下,而宁容和曹洪等人东征。 “子廉,文则,容只是一谋士,出谋划策是我的特长,可这领军打仗,还是要多靠两位了,你二人是久经阵战的宿将,自然比我这初出茅庐的强,接下来就让你我三人齐心齐力吧!” 宁容觉得有些话还是说明白了比较好,万一因为不必要的猜忌而坏了大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禁本来对于宁容还有些不放心,一个二十岁的少年,从未上过战场,让他独领一军,这简直就是儿戏。 可是现在听他如此直接的承认自己的不足,于禁还是很诧异的,这位的本事这些天他多多少少的也听过,少年得志本以为会傲慢无礼,却不想竟如此通情达理。 再次看向宁容的目光,于禁有些钦佩了,怪不得此人能够立下赫赫功劳,单看这心胸就不是常人所能比的。 曹洪翻着白眼,满不在乎道:“俺看致远又想偷懒了吧?” “快点!现在你是主将,大军自然听你号令,换位置!”宁容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拍拍豆芽,走到了右边,让曹洪走在中间。 “你……你这家伙!”曹洪没好气的指指宁容,走在中间,环顾左右,脸上露出了笑容。 虽然他不在乎,可是谁家的主将走在边上了?这还是面子问题,三军将士都看着呢! 于禁不禁有些动容,没想到这宁从事说干就干,直接就把中间的位置给让了出来。 曹洪居中,于禁居左,宁容居右! 大军行进有度,于禁突然对这次行军充满了期待,他真想看看这位怪才,到底有什么良策,能够打败这上万的黄巾贼。 “师傅,”陆逊看着两位将军表情的变化,小声的示意宁容,“你真是厉害啊!一个位置就收服了两位大将。” 宁容撇了眼陆逊,只是笑笑,哒哒的马蹄声清脆动听。 第七十五章 率军踏春 第七十五章 率军踏春 汶水,济水,濮水,三条水脉两纵一横的穿东平国而过,水脉途经梁山,银山之时,因地势阻挡多有该流,遂形成许许多多的支流和湖泊,正因为水文充沛,此地的土地最是肥沃,若是太平年间,此地的百姓最是安居乐业。 可是现在,目之所及全部都是一片荒芜,黄巾贼的肆虐就像是蝗虫过境,啃地皮三尺,以至于百里无鸡鸣,一片萧条的景象。 曹洪和宁容率领大军昼夜兼程,大张旗鼓的向东平县内挺近,因为据斥候来报,黄巾贼余部现在就聚集在那附近。 “宁先生,不知大军中那几十辆包裹严密的车辆装的是什么东西?”于禁好奇的问道,这几日下来,他发现宁容是个很随和的人,偶尔还和自己开个玩笑,一来二回的他也就熟络了起来。 “呵呵~~文则许是早就想问了吧?”宁容嘿嘿一笑,笑着说道。 “不瞒先生说,在下这一路可是好奇的紧,那几十辆大车竟然由曹洪将军的亲兵护卫,可想而知它的重要程度了。” 宁容想起曹洪一脸财迷的警告自己,必须要保守秘密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笑,果然在商人的眼中一切都是可以挣钱的。 “文则也是自己人,本该对你据实相告的,可是……容早就答应过子廉,也就很抱歉了!” “是在下孟浪了,先生信手诺言乃是君子之风,岂可失信于人。” 宁容看着脸色郑重的于禁,没想到这个沉默寡言的家伙还是个教条主义的人。 “唉!时机成熟时,于将军自然会知道,就请宁耐一时吧!”曹洪接过话茬说道。 曹洪都发话了,于禁和宁容还能说什么,只得遵命行事了。 “报~~”斥候飞马来报。 曹洪勒住胯下战马,威武的提着缰绳道:“讲来!” “将军,前面银山之上发现有人影晃动,人数不知!”斥候明显受过专业训练,简明扼要的回报道。 曹洪沉吟片刻,挥手道:“再探!”斥候躬身飞马而去。 宁容摸摸自己大腿内侧,感觉有点疼,这几天赶路赶的太幸苦了,侧身建议道:“子廉,前面银山之上应该是黄巾贼众,先暂缓行军吧!” “传令兵上前!”曹洪很有将军风范,挥手喊道。 “在!” “传令众军,停止前进,检查随身口粮,戒备强敌来犯!”曹洪有条不紊的命令道。 宁容转身看着传令兵飞奔而去,此起彼伏的口令不断传送,不经点点头,果然军纪严明,令行禁止。 曹洪虽然听从了他的建议,可还是想听听他的解释,“致远,何以见得前面就是黄巾贼?许是普通山贼占山为王呢?” “你我行军数日,旌旗高举,鼓声大作,想必那黄巾贼早就得到了消息,所以我猜测前面银山之上,必然是黄巾贼的先头部队! 而且东平国基本无险可守,只要大军绕过银山,渡过济水,踏平小清河,前面就是一马平川之地,东平县城就在你我眼中。 所以若是黄巾贼来阻,必然会选择此地,依银山之势,阻挡大军,子廉莫要忘记,黄巾贼中可并非全是莽夫!” “将军,宁先生所言有理,寿张之战就是中了黄巾贼的计谋,才没有成功袭营!”于禁补充道。 “致远说的可是那张角的女儿张月?”曹洪想起临行前曹操的嘱咐,说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把此女生擒。 “是啊!没想到还是一名女诸葛?呵呵!这下子可有的玩了!”宁容满脸兴趣的玩味道。 玩? 听到这个字,曹洪无语的翻白眼,自己可是来打仗的好吗? 敌人有谋士就会用计,自己可不要损兵折将,无功而返。 “师傅,什么是女诸葛啊?”陆逊听到宁容嘴中的新词,不禁眼前一亮,每次师傅说的新词都是包含深意,其中蕴藏着无数的智慧。 女诸葛? 看师傅的口气就知道,很是了得的人物。 呃? 宁容一愣,自己只是顺嘴说了出来,想想诸葛丞相今年应该和陆逊差不多大吧! “女诸葛是形容很有才华之人,岳武穆曾有一名军师,号称诸葛神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用计神鬼莫测,手段更是古怪异常,敌人听其名皆是闻风丧胆,不敢与其争锋!可惜的是他英年早逝,长随武穆而去了!” 沉稳的语气,宁容仰头望着天际,眼神越拉越远,一阵苍凉的感觉浮上心头,仿佛在回忆那个遥远的年代。 陆逊三人看他这副模样,仿佛也看到了那道英俊无双的身影,神秘的面纱始终看不清他的脸,只是那双眸子好亮~~好亮~~ 回过神来的宁容,看着三个被自己忽悠的家伙,悄悄舒了口气。 终于糊弄过去了,看来这《射雕》的故事还是有必要讲下去的,若是哪天说错话也可以推脱到故事里面去啊! “子廉,文则,你看这春光大好,风景秀丽,不如咱们去踏春可好?莫要辜负了这一春的心意!”宁容跳下马背,指着远处的小土坡说道。 “踏春?” “郊游?” 曹洪和于禁皆是一愣,仔细的打量着宁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前面紧赶慢赶的跑来了,现在只为了踏春? “子廉莫要耽误了,快些安排下去吧!”宁容满脸兴奋,一副等不及的模样,看他不像开玩笑,曹洪颇为无语的瞅着于禁。 于禁环视了下正在休息的大军,沉吟片刻建议道:“将军,末将留下安定军心吧!” “也好!文则性格沉稳,武艺不凡,有他在此,容踏春就更能安心了。”宁容不等曹洪说话,直接替他做了决断。 宁容当先奔远处走去,陆逊自然是紧跟师傅的步伐,他可不相信师傅去踏春的鬼话,多半是查探地形吧。 曹洪无语的撇嘴,只得召集护卫亲兵跟着宁容去放浪形骸,于禁看到只有两百多人感觉有些担心,挥手又把自己帐下的一个都尉派了过去。 浩浩荡荡的六七百人跟着宁容东逛西转的踏春而去。 第七十六章 胖子的优越感 第七十六章 胖子的优越感 银山,又名东平山、马蹄山,西傍黄河,东临济水,此山一十七里,东北西南走向,纵两千余米,横一三百余米,平列东西两峰,东峰最高,因可远眺东平湖,云蒸霞蔚,故有‘云雨东山’之称,海拔二百二十六米。 银山的山势十分奇特,山间多有老树盘根,犬牙交错,断层嶙峋,也因此上山只有一条小路,此刻又正值初春之时,山间草木繁茂,山脚溪水清澈见底,水源十分充足。 宁容心情大好的仰头看着银山,蜿蜒曲折的山路若隐若现,茂密的丛林郁郁葱葱,一路走来时不时的吟上两句诗词,可惜他身边跟着心不在焉的陆逊,曹洪和一帮士卒又不懂文墨。 “伯言,你说你师傅为什么突然间有兴趣游山玩水了?”曹洪不明白的对着陆逊问道。 陆逊耸耸肩膀,学着宁容的样子,双手一摊道:“将军是师傅的好友,尚且不知,小子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不对!”曹洪抖动着满脸的横肉,狐疑的道:“你师傅来此地难道是为了勘察地形,打算让我们把黄巾贼引到此地,在此设计埋伏黄巾贼?那也不可能,这里虽然有个小土坡,可地势平坦,视野开阔,根本就藏不住伏兵。” “师傅做事自然有师傅的用意,这一路风景如此美好,将军不妨安心欣赏美景吧。”陆逊忍不住说道,想起在东郡时师傅那些诡异的主意,这次指不定又在想妙计呢。 于禁麾下的都尉从来没有见过宁容,因此他十分的疑惑,不知道这位被曹公委以重任的军师,面临黄巾贼的阻挡,在这火烧眉毛的节骨眼,怎么还有心情踏春,吟诗呢? 宁容在曹洪和陆逊的陪伴下,继续向前走去,瞅着下坡处的官道的另外一侧,突然出现了一片树林,看着大约又个几十亩地的大小。 此情此景,突然间宁容仿佛想到了什么,嘴角不由的浮现一丝狡猾的笑容,若有所思的回身问道:“子廉,你看这片树林,在外面是不是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是不是很密集?” 曹洪扫视了一眼,点点头。 宁容笑意更浓,回头道:“走!咱们下去看看。” “等等!”曹洪赶紧拽住要下坡的宁容,指着远处的银山劝道:“致远还是莫要下去了,前面就是银山的范围之内了,若是被黄巾贼发现,可就危险了。” 宁容沉吟着,眼睛却顺着这条官道跳向了远处。 “这条路……” 曹洪见宁容有些意动,生怕他一时兴起,跑下去,赶忙给身边的陆逊使眼色,让他帮忙劝阻一下。 陆逊接到曹洪的指示,只得劝道:“师傅,曹将军说的有道理,咱们已经走出五里地了,若是在走下去,就该到银山脚下了。” “是啊,致远,洪身为大军主将,把大军独留身后,这……却是不妥!”曹洪也赶紧的露出为难的表情,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 这时,宁容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眼爬到半空的太阳,突然说道:“走吧!时间差不多,斥候应该回来了。” 呃? 曹洪一愣,悻悻的看着宁容,道:“致远,你不会真的是来踏春的吧?” “你想知道?” 宁容俏皮的一笑,撇了眼曹洪,曹洪点点头,习惯性的把耳朵凑了过去。可是,只听宁容在他耳边哈哈一笑,道:“保密!”说完,宁容得意的像个孩子似的,招呼陆逊道:“伯言,走啦!咱们回营!” 曹洪嗔怒的瞪着宁容,“好你个宁致远,竟然敢戏弄本将军,哼!看某不打你三十军棍!” 宁容蹦蹦跳跳的走了,看着他轻松愉快的背影,曹洪威严的脸上竟然露出一抹微笑。 呵呵~~这个宁容,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呢。 这也就是宁容,若是换个人,曹洪那高傲的自尊心早就爆发了。 ……… ……… 等回到大营之后,于禁前来禀告,说斥候已经回来,把前面银山之上黄巾贼的情况摸清楚了。 银山果然被黄巾贼给占领了,领头的是他们的二当家裴元绍,带领三万人马驻扎在半山腰,横山拦断了大军前进的道路。 据东平境内传回的消息,自从黄巾贼在寿张大营被曹操袭击之后,周仓就率领本部人马放弃了寿张,北上东平和平阴二县,企图依据黄河,济水,东平湖之天险,抵抗曹军。 宁容听着消息,点点头,看来张月是了解曹操的,知道自己必然会来攻打黄巾,这才收缩兵力聚集在东平,平阴二地,又派出了裴元绍占据银山门户,以成相互呼应之势。 周仓麾下有十多万黄巾军,四十多万百姓,号称五十万大军!这次能够派出三万黄巾军,不用说也知道,裴元绍带领的这三万人必然是精壮之士,回头看看自己这四千人马,宁容突然觉得的确要想个好点的办法。 硬碰硬是打不赢黄巾贼的,看来只能智取了。 裴元绍? “文则,裴元绍此人,你和他交过手吧?”宁容坐在中军大帐,对于禁问道。 “嗯,上次随主公征寿张,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裴元绍的埋伏,此人虽勇武,却无技巧,不是某三合之敌!”于禁面色沉稳,傲然道。 “如此甚好!”宁容点点头。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宁容突然笑了起来,回头朗声喝道:“升帐点将!” 呃? 于禁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盯着宁容,等着拿先锋的位置。 曹洪无语的撇撇嘴,道:“致远,这里就四个人,陆小子又不打仗,就你这身子骨?吱吱~~还点啥将啊?” 靠! 被鄙视了! 宁容不爽的低头看看自己这身长七尺,伟岸的身形,身材挺拔,条正骨瘦,再看看曹洪那满脸横肉,一身疙瘩的样子,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自己可不要长成那个样子! “哼哼,子廉莫要小瞧人,我只是为人低调而已,其实,我也是骨骼惊奇,练武奇才,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 喂,你什么眼神,嫌我瘦是吧?等着!到时候把我师兄找好,你就知道瘦子不是好欺负的!” 宁容不爽的瞪了眼曹洪,什么人啊?竟然敢瞧不起瘦子? 第七十七章 宁容用计 第七十七章 宁容用计 练武奇才?根骼上佳? 曹洪无语的叹口气,转而问道:“致远,接下怎么办?” “子廉,你点齐一千人马,前去叫阵,一定要怒骂裴元绍,激他与你比斗,切记,此战只能败不能胜!” 曹洪听到让自己去打先锋,急忙精神抖搂的表示道:“致远放心吧!且看某拿他首级……” 呃? 说到一半,曹洪突然愣住了,眨眨眼睛不可思议的瞅着宁容。 “这……是自己听错了,还是?” 宁容莞尔一笑,嘱咐道:“子廉且莫伤他性命,裴元绍此人不是你三合之敌,你万不可露出破绽,记住,败的自然点。” 曹洪圆眼一瞪,剑指宁容,最终却是有些憋屈的说不出话来。 “你……” 本以为可以立个头功?却不想是让自己去诈败! 还他妹的败的自然点! 曹洪一脸郁闷的瞅着宁容,这先锋做的真是憋屈,若是败了,那自己的英明可就完蛋了。 咦? 突然,撇过一旁沉默不语的于禁,曹洪诡异的笑了笑,心中有了计较,嘿嘿,可以让于禁去啊!反正自己是主将,他必须听自己的。 “喂!莫要打文则将军的鬼主意,他不合适!”宁容一看他那副奸诈的表情,就知道他要坑老实人于禁,直接开口把他的嘴给堵死了。 曹洪虎目圆睁,瞬间不乐意的喊了起来:“为什么~~” “唉!裴元绍是见过文则将军的,更是与其交过手,你觉得他还能败吗?”宁容无语的摇摇头,这武将把胜负看的和自己道尊严似的一般重,真是让人头疼。 “子廉,小不忍则乱大谋!放心,有你扬名立万之日!” 看他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宁容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两句,然后才拍拍他肩膀,意味深长的教育道。 嗯! “你是军师,听你的!” 曹洪表态答应了,宁容也就放下心了,转而对着于禁吩咐道:“文则将军,你带一千士兵埋伏此处,这里是一片土坡,下面是通往银山的必经之路,只待子廉安全返回,你便断起后路,掩护其部撤退。”宁容一边说着,一边在地图上标明了位置。 曹洪在一旁看着,脸色挣有些扎,有些纠结的看着宁容,咬咬牙,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道:“致远,那里地势空旷,并不适合埋伏,裴元绍一眼就看看出,是不会上当的!” “无妨!日后主公怪罪下来,自由容一人承担!” 宁容一脸的认真,看着不像是开玩笑,曹洪沉默一会,最终还是点点头,走出了大帐。 于禁是第一次见宁容用兵,虽然总是听人讲起他如何计谋无双,可是现在看来……他的确没有发现什么惊人之处。 不过,主将曹洪没有反驳,他自然也是领命而去。 一时间,大帐中只剩下了宁容和陆逊两个人。 “师傅,你说那裴元绍会上当吗?”陆逊迷糊着问道,他有些想不通,一向精明的师傅怎么会用出如此笨拙的计谋呢! 宁容低头看着图纸,头也不抬的反问道:“我有说让他上当吗?” “呃~~”陆逊两只眼眸越发的迷茫了。 …… …… 银山大寨。 裴元绍独坐中军大帐,鹰隼顾盼,威严顿生,一副浓密的络腮胡子更是添了几分的霸气。 下面横七竖八的坐着各色不一的汉子,有的赤裸双臂,有的身穿兽皮,有的穿了间破旧的盔甲,还有一人竟然穿着件破旧的长衫。 裴元绍端起粗碗,猛地灌了口酒,举起胳膊随便抹了下嘴,扭头问道:“李先生,探子可有消息?” 这李先生就是那身穿长衫之人,衣服虽然洗的有些发白,上面还补了两个补丁,可却很是合身,再加上他一副沉稳的国字脸,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发髻,清爽干净的面部,竟有几分县官的派头。 黄巾贼多是山贼强盗,或者是无家可归的老百姓,里面很少有识文断字之人,张角时期虽然也有一些被抢先掳走的文人,可是这些年黄巾贼四处逃窜,有识之士早就逃跑了,以至于里面全是一些目不识丁的粗人。 李先生正是黄巾贼里为数不多的有计谋之人,因为他自身的一些难言之隐,这些年便一直藏身在黄巾贼中,很受张月赏识,这次就特地把他派来给裴元绍当作军师的。 李先生大约四十多岁的模样,只见他面色沉稳,缓缓转身道:“二当家,两日前探子来报,曹军已经在百里之外,想必很快就会来到银山脚下。” “咔嚓!” 裴元绍猛地把酒碗摔在了地上,心头一阵火气,赤红着眼珠子恶狠狠的骂了起来。 “他奶奶的!上次爷爷就被那曹贼给骗了,让大哥好一通说教,这次,说什么也不听这奸贼说话,冲上去一片乱砍,哼哼!就不信他能敌的过俺这三万兄弟!” “二当家的怕他个鸟,咱们这么多兄弟,上班能把曹操杀的逃命,这次定叫他有来无回!”豹子眼大声嚷嚷了起来。 “对!听说那曹操悬赏万金寻找一个大官的尸体呢!真是可惜!早知道这么值钱,就应该把那尸体留下来!” “屁话!你知道哪个是大官?”有人不屑的反驳道。 “靠!肥头大耳的就是!” “对!骑白马的就是!” “白痴,穿盔甲的就是大官!” 那人仿佛惹了众怒,众人的吵闹声瞬间回荡的整个大帐,喧嚣的声音仿佛把大帐给顶个窟窿。 李先生默不作声的看着吵吵闹闹的黄巾众将,眉头轻轻的跳动了两下,心底暗自叹息一声。 竖子不足与谋啊! 裴元绍听得心烦议论,猛地大吼一声:“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 一虎啸压百兽叫! 整个大帐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一看裴元绍发怒了,赶紧低下了头,只是狠狠的瞪了眼那惹众怒的人。 裴元绍怒不可揭的对着众人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怎么?都他妈傻了是吧!知道是鮑信又怎么样?你去拿着换钱去?还是你二愣子,你去找曹操要钱去!哼!还要不要命了!” “只怕你们有命拿钱没命花!” 第七十八章 智激裴元绍 第七十八章 智激裴元绍 裴元绍恶毒的语言仿佛一支支利箭,刺的众人面红耳赤的低下了头颅。 “哼!” 一声冷哼,众人噤若寒蝉。 对于裴元绍霸道威严,他们可真不敢挑衅。 没办法,这是裴元绍狼牙棒杀出来的。 “报~~”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响,只见一个头戴黄巾的小喽喽蹿了进来,跪倒在地道:“启禀二当家的,曹军在山下叫阵!” “什么?” 裴元绍被惊的猛地站了起来,环视左右道:“怎么可能!探子呢?怎么不来报我!” 李先生面色沉稳,并没有感觉多么惊讶,转身抱拳施礼道:“二当家,只怕那些探子已经遭遇了曹军的毒手,如此他们才能打我们一个出其不意!” 死了? 裴元绍眉头一皱,脸色阴沉了下来。 “来人,传俺命令,通知兄弟们,拿起武器下山!” “是!” “明白了!” 乱七八糟的回应声,响成一片众人皆是摩拳擦掌的跟着裴元绍出了中军大帐。 …… …… 山下,曹洪率领一千大军,骑着高头大马,掌中握着百炼钢锻造的大朴刀,寒眸冷如铁的盯着对面的黄巾贼。 “将军,贼首来了!” 只见一面裴字大旗下,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扛着狼牙棒就冲了出来,紧接着呼啦啦的漫山遍野的草木晃动,占满了人群。 曹洪打眼扫去,只见整座山上仿佛到处都是黄巾贼,看着声势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不过他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裴元绍手下就只有三万人马。 曹洪在打量裴元绍,裴元绍也在打量曹洪,一看他身后只有千把人,心里莫名的一松,自己这三万人还打不死这一千人? 心里有了底气,裴元绍翻身跨上战马,提着狼牙棒就向前走去,一看曹洪的打扮,心中又是一惊。 只见来将是头戴干红凹面巾,身披里金生铁甲,上穿一领红衲袄,脚穿一对虎头靴,腰系七尺攒线搭,坐下乌黑千里驹,铜铃般大的眼眸,满脸的横肉,束在盔甲之中,一看就是英武不凡之人。 裴元绍猛地提气大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曹洪有气无力的叫道:“曹洪,曹子廉是也!记住了爷爷的名字,莫要死后还不知被何人所杀!” “哼!前日杀的曹贼大败而归,今日你又来犯我!这次就让你命丧黄泉!”裴元绍骂道。 曹洪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朴刀怒目而指道:“狗贼,上次家兄未能斩你狗头,今日某就取你项上人头,看你如何猖狂!” “裴元绍,汝可敢一战!” 裴元绍猛地一会狼牙棒,大声喝道:“有何……” “且慢!”话未喊出,只见李先生赶紧骑着马跑了过来,急迫的说道:“二当家的,你英武无敌,又何须如此和这无名小卒一般见识,曹军只有千余人,三万将士掩杀过去,必能大败曹军。” 裴元绍听他这话,一口气又给咽了回去,想想也对!上次就是因为斗将,差点没把自己小命陪掉,这次自己又是占据优势,倒不如一阵冲杀。 “曹洪,俺不与你废话,今日你既然敢来,那就让你有来无回!” 裴元绍说着话,高举狼牙棒就要下令进攻,曹洪一看不由心中大急,若是真厮杀起来,宁容交待的任务可就无法完成了。 “哼!狗贼!仗势欺人,不是英雄好汉!枉某家兄还说裴元绍是个英雄,今日一见原来也是个缩头乌龟!”曹洪学着宁容的话,不断的嘲讽着裴元绍。 “哈哈哈……将军说的对,这裴元绍就是一缩头乌龟!兄弟们说是也不是?”护卫得到授意,鄙视的嘲笑着裴元绍。 “是,裴元绍是缩头乌龟~~” “哈哈哈……他是个懦夫……” 曹军得意洋洋的谩骂,看着裴元绍不出声,骂的更加欢实了。 裴元绍听的是怒目而视,气的那是一佛二跳三升天,那恶毒的言语不断刺激着他的心脏。 看着对面得意洋洋,一副小人嘴脸的曹洪,裴元绍恨得牙根痒痒。 “曹贼,俺拔你的皮,吃你的肉……” 曹洪一看时间差不多了,不能太刺激他了,猛地一挥手,众将士安静了下来,扬声道:“裴元绍,某今日前来,就是想看看你是否如传说那般无敌,却不想你只是个躲在别人背后的胆小怕事之人,呸!” “呀呀呀……” 裴元绍气的哇哇大叫,拍的一脚踢在马肚子上,战马吃痛猛地飞了出去,挥舞着狼牙棒,恶狠狠的就冲曹洪杀了过来。 “曹贼,拿命来!” “二当家的不可!”李先生一个不留神,看到裴元绍竟然跑了出去,急得在后面疯狂大叫。 可惜,裴元绍却是怒火中烧,全然听不进去。 曹洪一看裴元绍冲了出来,面色一喜,赶紧提着丈六朴刀迎了过去。 两军阵前斗将,冷兵器单挑之时,可是十分激动人心的事情,更何况双方军士不听的狂呼呐喊,加油声一浪更比一浪高,只是听听就叫人热血沸腾。 双马奔驰,距离越来越近。 虽然裴元绍先行,可是曹洪的跨下乃是宝马绝影,那速度快若闪电,其实一般战马可比的。 很快,但见曹洪跨下绝影化作一团黑云,呼啸着雷霆万钧之势,向着裴元绍冲去。 裴元绍却是先发制人,挥舞着狼牙棒,携着一股气势抡起来向着曹洪头上砸去。 曹洪在提刀之前,仍然记着宁容的话,必须要和这人打上几个回合,不能把他给吓跑了,想到这里,手中十分的力道又留了三分。 锵~~ 双马交错之间,狼牙棒重重的砸在了曹洪的朴刀之上,感受到刀柄传来的巨大力量,曹洪猛地一惊,没想到这厮力气如此之大。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没够挡住俺一棒!看着曹洪面色阴沉,不停的抖动手腕,裴元绍知道是自己的力量震疼了他。 哼哼! 看到这,裴元绍豪气顿生,大喝道:“再来!” 曹洪脸色一冷,手腕一拧,朴刀闪过一丝寒芒,本将还怕你不成? 第七十九章 曹洪败北 第七十九章 曹洪败北 “噹!” 又是一声巨响,势均力敌! 裴元绍面色一红,只感觉手掌发麻,一阵脱力,手中的狼牙棒差点脱手而出。一瞬间他想到了那道恍如泰山般的伟岸身影,夏侯渊!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夏侯渊的甩枪绝技,面对那人他竟然没有了反抗的勇气。 可是现在! 裴元绍看到曹洪冷面铁血,双眸散发着森然的杀气,心中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是了! 这曹贼说过,他兄长正是夏侯渊。 想到夏侯渊,再看看对面的曹洪,裴元绍只想骂娘!靠!这都哪里来的畜牲,一个个的这么猛。 他却不知道,就是这样,曹洪也是留了两分的力气,时刻防备着他的后手。 一看裴元绍脸上露出了怯意,曹洪暗道,坏了!这是把他给吓着了。 “哎呀!” 曹洪脸色一抽,失声惨叫一声,扭头看着背后的裴元绍,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裴元绍,这次不算,等爷爷吃饱饭再来战你!” 曹洪匆忙的撂下一句狠话,转身急促的吼叫道,“快撤!撤~~“” 早就准备好的士兵一听曹洪下令,瞬间后队变前队,一如潮水般的滚滚而逃,丢盔卸甲的抛去许多的甲帐,落荒而逃。一副惨败溃败的迹象,士兵们更是争先恐后的亡命逃窜。 裴元绍傻傻的的瞅着曹洪溃败的大军,在想起曹洪那副心有余悸的面孔,不断颤抖的手臂,瞬间明白了过来。 这曹贼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对手,只怕那一击是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奶奶个熊的! 他一定是知道打不过自己,这才装出高手的风范来欺骗自己,好趁机逃跑。 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裴元绍的胆气瞬间回来了。 大喝一声,“曹贼休走,拿命来!”拍马就要追上去,把曹洪斩于马下。 “穷寇莫追!二当家,穷寇莫追啊~~” 李先生望着败逃的曹洪,眼里尽是狐疑之色,他总感觉这曹洪败的有些奇怪,现在一看裴元绍想要追击,福至灵心的瞬间想到了前面可能有埋伏。 因此他急忙吆喝着裴元绍,一边拍马上前阻挡,不让他出兵追击。 “让开!”裴元绍勃然大怒道。 “二当家,且莫追击,小心中了曹军的埋伏。”李先生死死的拽着他的马缰绳,硬着脖子劝诫道。 “这个……”裴元绍有些迟疑。 李先生趁热打铁的继续劝道:“二当家不妨想想,那曹军孤军前来,必有依仗,莫要忘记圣女和大当家的嘱托。” 听他提起张月和周仓,裴元绍终究还是冷静了下来,狠狠的瞪了眼曹军狼狈的背影。 “回山!” 李先生一张紧张的国字脸终于舒缓了下来。 “哼!下次定要斩了这曹贼,以泄俺心头之恨。” 裴元绍骂骂咧咧的回山寨而去,大开宴席,杀牛宰羊的庆祝自己旗开得胜,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碰撞声,吵闹声,喧嚣的声音顶破帐篷。 “李先生,收获了多少好东西?”裴元绍端着一碗酒,满面红光醉醺醺的搂着他问道。 李先生厌恶的挥动袖袍,避开了裴元绍浓浓的酒味,看着帐中一群粗鄙之人,强忍着不快,道:“收获甚丰,盾牌二百面,长刀三十五把,长矛六百七十二杆,甲帐四顶,其余杂物若干。” “哈哈哈……好!好!”裴元绍猛地笑了起来。 帐下各个头目也是喝的面红耳赤,气氛很是热烈,耷拉着舌头开始吹嘘起来了。 “二当家的真是英勇无敌,俺看那曹将根本就不是当家的一合之敌!” “那是,就二当家的那狼牙棒,四十多斤重!一般人根本就拿不起来,杀个把曹将那还不如易如反掌!” “可惜,让那曹将跑了,他的马真是宝马,跑的贼快啊!嘿!那等宝马,也只有当家的配骑。” “……” 嗡嗡的吹捧声,听的裴元绍也是豪气大发,只感觉自己仿佛成了霸王转世,挥舞狼牙大杀四方。 至于那差点要了自己命的夏侯渊,早就被他抛到爪洼国里去了。 李先生落寞的叹口气,看着一群东倒西歪的头头,鄙视的摇摇头,就这副德性,那曹军若是此时来攻,只怕这满山的黄巾全都交账。 “唉!竖子不足与谋啊~~” 失望的李先生,背着手离开了中军大帐。 ……… ……… 裴元绍那边气氛热烈的庆祝着胜利,曹洪按照吩咐落败而归。 “致远~~致远~~”曹洪下了马就开始高声叫喊着,中军大帐的宁容无奈合上竹简,对着一旁默默看书的陆逊说了句,走吧!咱们的子廉将军大败而归了!自己当先走了出去。 于禁埋伏在小土坡之上,看着曹洪安然而归,斥候来报说黄巾贼并没有前来追赶,也就率领士兵回到了大营。 “子廉,文则,来来来,你二人辛苦了,来,进帐休息下,酒水早就准备好了!”宁容热情的招呼着两人,示意陆逊把自己准备的醉仙酿拿来。 “来,来……” 于禁看了眼一饮而尽的曹洪,也学着他的样子灌入肚中。 嗯? 好烫,好辣啊~~ “咳咳咳!”于禁沉默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忍不住呛了一下,抬头打量着宁容,只见他正在微笑着看着自己,脸色有些尴尬,又是忍不住一红。 曹洪一口气灌了大碗酒,回味的咂摸咂摸嘴巴,这才重重放下酒碗,道:“致远,你到底什么意思吗?这裴元绍并没有追来,咱们还丢了些兵器,真是……唉!” 看着有些闹情绪的曹洪,宁容不以为意的摇摇头:“子廉莫急,裴元绍身边有能人,今日没有上当,明日你再去挑战他,到时你再故计重施,他必然会追击你。” 曹洪瞪着眼睛,不信的反问道:“真的?” “真的!” 看着宁容认真的模样,曹洪不禁暗自点头,他相信宁容的判断,是不会骗自己的。 “咦?致远,这酒是你新酿造的?怎么有股梅花的味道,好喝!好喝!” 听他说起酒,宁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酒都被你喝完了,现在才尝出味道!” “嘿嘿……嘿嘿……”曹洪不以为意的傻笑,这是两人的玩闹把戏,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 第八十章 为圣女献身 第八十章 为圣女献身 于禁羡慕的看着曹洪,看样子自己是沾了他的光了。 宁容余光扫了眼于禁,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于禁是个沉默寡言的武将,自身武力自不必说,绝对能够进入当世一流武将的行列,就是治军也是极其严厉,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将。 前世他一直默默的跟随曹操南征北战二十余载,期间从未有过败坏军纪之事发生,也未与其他同僚争过功劳,曹操也是对其爱护有加,时常让他独领中军大军,不让他有丝毫危险。 宁容想到他身后的评价,不由的有些可惜,关羽水淹七军,威震华夏的同时,于禁的名声却是降到了最低点,投降了刘备的于禁,因为心中有愧疚,自此郁郁而终。 可怜一代名将,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宁容不想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所以他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开了比较好。 “文则感觉容这梅花醉如何?” “啊?”于禁神态一愣,没想到宁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紧接着他便反应了过来,谨慎的回道:“先生的梅花醉,沁人心脾,自由一股暗香,喝起来让人回味无穷。” 宁容暗自摇头,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只是有些辣对吧?”宁容俏皮的问道。 想起方才自己的失态,于禁尴尬的呵呵了两声。 宁容继续说道:“其实,这酒的独特之处就在于此,梅花属寒,烈酒属火,为了把这冰火调和在一起,容可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所以,文则觉得辣并不是酒烈,而是这寒梅起了作用!” 于禁回味着方才的感觉,不禁点点头,的确如此,方才他就有种奇怪的感觉,现在经宁容一说,却是明白了。 “先生妙手,正是这冰火两重天的味道,果真是奇妙无比!”于禁回味无穷的说道,脸色露出向往的神色。 “文则若是想喝烈酒,等回到东郡,咱们去子廉府上去讨酒喝,他家的三宝佳酿才是最烈的酒,只怕到时文则会不胜酒力……哈哈哈……到那时,可就丢人了喽……”宁容说着怪话,刺激着于禁。 “嘿!先生莫要小巧禁,方才是某没有准备,若不然岂会惧怕这区区烈酒!”于禁一挺胸,打开心扉拍着胸腹,表示自己的雄壮。 曹洪得到的宁容的暗示,猛地大喊道:“好!那咱就说定了!等退了黄巾,让致远做裁判,将军与俺斗酒如何?就看谁先倒下!” “一言为定!”于禁看他如此豪气,自然也是豪气的应道。 “哈哈哈……好!”曹洪向着于禁走来伸出手掌道:“击掌为誓?” “击掌为誓!” “啪!”两双蒲扇大的手掌重重的击打在一起,看到宁容一阵咧嘴,至于吗!至于用这么大劲吗?不就是想让对方看看自己的饭桶本质吗! “哈哈哈哈……” “哈哈……” 曹洪和于禁,两人相视一笑,豪情万丈的笑了起来。 宁容只感觉耳朵嗡嗡的乱想,忍不住打断了两人,道:“二位将军,还是早些准备下去,明日再战吧!” 说完,宁容无语的摇摇头,背着手向外走去,这中军大帐是曹洪的窝,自己的窝就在中军大帐边上,比他的略微小一些。 …… …… 翌日,清晨将至,晨露尚在。 银山之上,中军大帐,裴元绍正嘴里吹着泡泡,趴在地上呼呼大睡。 李先生满脸急促的冲进大帐,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住了。 东倒西歪的桌案,满地狼藉的骨头,横七竖八的酒坛子中间,躺满了一地的人,磨牙打呼噜声,此起彼伏的仿佛交响乐。 “这是……唉!” 李先生越过放浪形骸的众人,看着趴在地下的裴元绍,马上走了过去。 “二当家的,醒醒!” “快醒醒,快醒醒,曹军在山下叫阵呢!”李先生拍打这裴元绍的脸,使劲的想把他喊起来。 “啵~~” 裴元绍舔舔嘴唇,放了一个屁,一脸回味无穷的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起来。 “呃?” 李先生眉头一皱,站起身来,阴晴不定的瞅着地下的裴元绍。 “李先生,怎么办?”小喽喽扛着狼牙棒焦急的问道。 “嗯?给我找些水来!” “水?” “快去!”李先生看着迟疑的小喽喽,一肚子的火气,何必道。 小喽喽慌慌张张的扔下狼牙棒,跑出去找了一袋水递给了李先生。 李先生接过水袋直接把水倒在了裴元绍的脸上,看的后面的小喽喽一愣一愣的。 裴元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感觉脸上凉凉的,忍不住摸摸鼻子。 “阿嚏!” 一个喷嚏打下来,裴元绍一骨碌做了起来,眨眨眼睛盯着李先生。 “二当家的,大事不好了,曹军在山下叫阵呢!”一看他清醒了过来,李先生面露大喜之色,慌忙把事情告诉了裴元绍。 “什……什么?”裴元绍先生一愣,紧接着嗓门直接拔高了起来。 “快!迎敌!” 裴元绍猛地站了起来,胡乱的抹了把脸,小喽喽取过披挂给他穿在身上,匆忙间接过狼牙棒就冲了出去。 快到打仗门口,裴元绍猛地回头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人,不由的暗恨,“快,把这些家伙都给老子弄起来!” 李先生赶紧追着裴元绍而去,只剩下一个小喽喽,傻傻的看着地下各位小头目,不知道该怎么把他们叫起来。 欲哭无泪的小喽喽,看着那半袋剩下的水,一咬牙,一跺脚有了主意,他猛地窜出去抱来一缸的水,阴恻恻的笑着,一边往地下泼水,一边时刻准备着逃跑。 为了圣女的大业,拼了! 裴元绍不知道,自己留下的问题,让一个小喽喽竟然有为圣女献身的准备了。 “来将是谁?” 裴元绍一边一走,一边还不忘打听消息。 李先生暗自点头,心想这二当家还没有全部傻掉。 “来人正是昨日的曹洪!” 曹洪? 一听是他,裴元绍挥舞了下狼牙棒,呼呼作响,很有气势,心中有了胆气。 裴元绍追问道:“来人多少人马?” 第八十一章 影帝曹洪 第八十一章 影帝曹洪 李先生答道:“不足一千!” “一千?哈哈哈……俺裴元绍来也~~”裴元绍猛地一拍战马冲了出去。 山脚下,等的不耐烦曹洪恨不得直接冲上去杀了裴元绍,却见远处一骑战将化作一溜烟的冲了下来。 那是? 曹洪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一阵,正见那人挥舞着狼牙棒哇哇大叫的冲自己杀来。 是裴元绍! “哈哈,曹贼,吃俺一棒!”裴元绍扯着大嗓门吼着,震的两旁的树叶都瑟瑟发抖,看到这一幕,裴元绍只感觉心中一阵火热,胸中爽快无比。 裴元绍借助山势,掀起一阵狂风,以他和战马为中心,卷起一阵龙卷风,呼啸山林,气势汹汹的杀向曹洪。 曹洪脸色一凝,瞬间认真了起来,手中丈六朴刀转动,胯下战马心意想通的慢慢的跑了起来,不断加速,不断加速。 绝影的尊严不容挑战,全然不顾声势浩大的敌马,就这样笔直的迎了上去。 “吼吼~~” “万胜!万胜!” 两边的士卒不断的狂呼呐喊,毛骨悚然的风声越演越烈,只间两股巨大的龙卷风正在不断的靠近。 一股黄色的风宛如一条洪流从山上冲了下来,震碎了周边一切的阻挡之物。 一股黑色的龙卷风仿佛天际的一片黑云,化作一泼深墨滚滚而来,席卷一切的草木。 黄色洪流…… 黑色卷风…… 振聋发聩的响声,让众军不住的往后退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这黑黄二色,静静的等待着它们分出胜负。 近了! 更近了! 洪流,卷风…… 轰~轰~~ ‘嘭’的一声巨响,胶着在了一片,天地间久久回荡不停的巨大声音,让人亲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曹洪头盔遮面,冰冷无情的眸子,全然无视那凛冽的刀风,提着一把朴刀化作修罗死神直接撞了上去。 他但要看看,借助山势的裴元绍能耐自己如何! 裴元绍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听着凛冽的风,前所未有的感觉自己的强大,原来猖狂淋漓的感觉如此美好。 “曹贼死来!” 漆黑如墨,倒插刺钩的狼牙棒,带着死神的微笑,恐怖的砸向了曹洪的面部。 裴元绍出手很刁钻,直接袭击曹洪的脸,这让他很难格挡。 手臂施展不开,就不可能阻挡住这股宛如混沌的破灭之力。 不过,曹洪毕竟是一流的猛将,他不但武艺高强,骑术更是一流的。 狼牙棒携带者裴元绍死神般的狞笑,马上就要砸在了曹洪的脸部,看着放弃抵挡的曹洪,裴元绍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一招!斩杀来将! 想想就感觉霸气! 可惜,裴元绍的梦注定只能是梦,不可能变成现实,就在这双马交错之间,曹洪以闪电般的速度,鬼魅的身影,竟然双脚夹住马背,窜入了马的腹部,躲过了裴元绍致命一击。 曹洪再次骑到马背之上,看着裴元绍的战马把硕大的马屁股暴露出来,挥手就要砍上一刀。 可是,瞬间的犹豫,他还是放弃了这一次机会,曹洪知道,只要砍伤他的战马,裴元绍必然会被战马掀翻在地,到那时……自己就不能战败了! 驾! 曹洪催促着绝影化作一团黑云猛地窜出了战乱之中。 嗯? 狼牙棒扑了个空,裴元绍一愣!怎么可能?他竟然躲开了。 “啊~~” 紧接着,后面传来一阵愤怒的大叫,裴元绍止住战马回身望去,正见曹洪怨恨的眼眸带着恐惧,吃力的把绝影从地上拽了起来,逃命似的绕开他裴元绍,回归本阵而去。 裴元绍瞬间悟了,是他的战马被自己的虎威震慑,跌坐在地,他这才逃过一命。 就像上次自己…… 罢了! 上次自己在夏侯渊面前捡回一条命,这次就当还给他了,黄天在上,大良贤师在上,可要保佑俺老裴啊! 曹洪喘息一口气,一边骑着马快跑,一边扭头破口大骂,“恶贼,你仗着山势欺人,爷爷不玩了!” 骂我? 裴元绍一听瞬间怒了,心想,上次让你跑了,这次岂能如此放过你! “曹贼,哪里跑!拿命来!”裴元绍吼道,拔马就猛地追了过去。 另一边,李先生终于颤颤悠悠的跑了过来,这小山路差点没把他的心肝脾肺胃给颠了出来。 “二当家的,穷寇莫追,小心埋伏啊!” 裴元绍目光一拧,尚未说话,那边曹洪却是哈哈大笑,道:“裴小儿,哈哈!怕了吧!爷爷在前面埋伏你呢!小心送了你的命!” “撤!”曹洪一声令下,带着大军整整齐齐的走了,走的是不疾不徐,根本不像是打败仗的模样,倒像是来赏景似的。 裴元绍看着完全无视自己的手下败将,愤怒的火焰不断燃烧,一时间恶向胆边生,回头看着自己手下的头头都下来了。 “兄弟们,追!老子誓要灭了曹贼!” 李先生焦急道:“二当家……” “闭嘴!再敢扰乱军心,杀!兄弟们,追!”裴元绍恶狠狠的瞪着李先生,凶光外冒,吓得众人紧跟着他追击曹洪而去 前面,曹洪不时的回头打量,却是不见人影,眉头间有些担心,致远不是说按照他的吩咐,裴元绍会来追击吗? 怎么这没有动静?难道自己表演的不像? 不对! 曹洪赶紧摇头否定,就自己那表演,都能赶上那啥……什么帝来? “影帝!”身边护卫提醒道。 “你知道?”曹洪瞥了眼那护卫,不屑的表情一览无余,“影帝?你懂啥意思不?这可是有大学问的!哼!” 曹洪潇洒的一扭头,学着宁容的模样,很有型的鼻孔出气,暗自想到,致远当时就是这么鄙视自己的吧? “将军,黄巾贼追来了!”后面斥候来报,曹洪眼睛瞬间亮了,赶紧吩咐左右道:“快!按计划行动!” 曹洪率领大军加快了行军速度,后面的黄巾贼越来越近,看到前面茂密的树林出现在自己眼前,曹洪面色一喜,翻身下马,带领众军蹿了进去。 很快……尘土飞扬的官道之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人。 第八十二章 于禁沉默中的霸气 第八十二章 于禁沉默中的霸气 裴元绍紧赶慢赶,看到还是被自己弄丢的曹洪,一脸的晦气,恨恨的扫视着前方。 “人呢!人都哪里去了!” 裴元绍扯着嗓子,愤怒的冲着左右吼道。 众人看着呲牙咧嘴,双眼要吃人的裴元绍吓得低下了头,不敢回答。 副将张民看着怒目而视的裴元绍,心里一咯噔,撇了眼李先生,抬头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二当家的,都怪前面耽误了时间!” 军师李先生岂能听不出,这是要把黑锅扣在自己身上,撇了眼张民,不冷不淡的说道:“张副将莫要忘记你的前任是怎么死的!” 张民后背一凉,赶紧低下了头,不敢妄言了。 他的前任是被周仓给活活劈死的,那满地的献血,蠕动的五脏六腑,至今想想仍然不寒而栗。 正是寿张大战之时,那个为了自身安危,鼓篡裴元绍斗将,最后差点让夏侯渊把裴元绍给劈死,而黄巾军也被曹军杀的大败。 事后周仓虽然责怪了自家兄弟裴元绍,可是替死鬼却是那个副将!也因为前任死了,他才能被提拔为副将。 “哼!那你说,曹贼逃到哪里去了!”裴元绍冲着那李先生冷哼一声,满脸怒容的呵斥道。 李先生面色平静的扫视着周围环境,只见在官道的左边有一片茂密的树林,一眼望去竟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再仔细侧耳一听,却是鸦雀无声,宛若一座死林,脸色瞬间一变。 “不好!这树林中有埋伏!”李先生高声惊呼道。 埋伏? 裴元绍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睑,向上翘望树林的上空,只见一片寂静,没有一只鸟儿飞过,就知道这军师所言不假,这树林中还真有埋伏。 “来人,传令下去,把这片树林给俺围起来!哼!如此小的树林,又能藏的住多少兵马?待俺大军把此地团团围住,就是曹贼死期之时!” 裴元绍信心满满的看着自己恍如蝗虫一般的黄巾军不断的奔向树林四面八方,露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二当家的英明!曹贼此举纯粹找死,岂不闻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而战之!如今我军上万余人,自当把这敌人团团围住,待到后援军队到时,自能全部围歼曹军。” 裴元绍听到军师的夸赞,面色一喜,粗狂胡须来回抖动个不停。 “哈哈哈……俺老裴也是动兵法的人!” 副将张民看着得意洋洋的两人,不由扭头别过,暗骂一声,马屁精! 咦? 那里有人? 张民不敢相信的揉揉自己的眼睛,再次望去,果然见那不远处的小土坡之上,列着一对装备精良的曹军。 “啊~~当……当家的,有埋伏……”张民回过神来,猛地向裴元绍示警。 裴元绍听到这话,很是淡定的看了眼李先生一眼,然后,两人不约而同的鄙视着张民。 “马后炮!大军已经开始合围了,现在才明白过来,真是废物!” 张民也顾不得裴元绍的鄙夷了,惊恐的指着远处道:“不……不是,那里!是那里!是他……是魔鬼来了~~” 魔鬼? 嗤! 裴元绍自从战胜了曹洪,自感天下已无敌手。天下虽大,大妞只要他一杆狼牙棒在下,大可去的。 对于张民这种胆小如鼠的性格,裴元绍很是不悦,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嘴中尚在豪气干云的叫嚷道:“哼!魔鬼,你裴爷爷还从未杀过鬼,今日就开开荤,哈……哈……” 笑了两声,裴元绍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瞬间涨红了脸,满脸惊恐的瞅着那战马上的一员大将。 那人身形宽大,形貌魁伟,身披连环锁子甲,手持三尖两刃刀,青铜面具下一双沉稳的眸子。 此人正是于禁! “当家的,此人是谁?”这会李先生也察觉到了对面小坡之上的曹军,不过……他有些不明白,就这千把人的曹军也敢伏击自己这上万黄巾军? 裴元绍听到问话,下意识的说道:“此人就是那一刀斩四讲的魔鬼,于禁!” “哦~~这又有何惧哉,匹夫之勇罢了!观这土坡视野开阔,一马平川,只待您下令,上万弟兄瞬间就把这千余曹军吞噬的一干二净!”李先生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自己人多势众,又何必怕他! 裴元绍面色苍白的看着于禁,心想,也对!自己又不和他斗将,用人海战术必然能胜。 “喂!对面可是于将军?” 于禁静默如山,骑在战马之上,面对上万黄巾贼宛如无物,双眼平静的注视着前方,只感觉血脉中燥热一阵阵的涌动。 紧紧的攥紧三尖两刃刀,据不搭话,将军如此胆气,手下的一千曹军自然也是整齐的排列军阵,死死的敌视对方。 静,死一样的静。 裴元绍一看对方不理会自己,壮着胆子喊道:“曹贼,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何道理!” 于禁仍然是沉默不语,率领一千曹军,有恃无恐的和上万黄巾贼对峙。 “二当家的,依某看,这曹将应该是为了营救那曹洪而来!”李先生摸着胡须,揣摩着于禁的意图。 “曹贼?”裴元绍眉头一皱,扭头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冲过去?退回去?”虽然不想承认,可是他的心中对于于禁仍然惧怕的,想起大哥周仓曾经交代,上万大军都不能留下此人,可见此人武功之高。 李先生双眼交错,剪出一汪春水,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心中的胆怯,不由的暗自撇嘴,面色却是不变道:“不如,试他一试?” “如何试探?” “不如……如此……”裴元绍附耳过去,听着他的注意不断点头,转而对着副将张民命令道:“你,率领两千兄弟入林,若林中有变,马上示警。” 副将张民看了眼密不透风的树林,就想拒绝,可是看到裴元绍那冷酷嗜血的眼神,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是!” 副将张民一脸悲壮的率人进入了树林,远处于禁猛地挥手,众军缓缓的变幻阵型,有条不紊的撤退了。 “呃?撤退了?” 裴元绍傻傻的呢喃道。 第八十三章 倒霉的永远是副将 第八十三章 倒霉的永远是副将 “他不救树林中的曹军了?” 裴元绍有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不解的嘀咕着,转身看向身边的李先生。 这……什么情况? 难道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李先生眉头拧成一个川字,脑海中不断思虑着对方的用意。 唉! 未了他叹了口气,不确定的说道:“也许是自知不敌,行壮士断腕之举吧!” 瞅了眼树林深处,裴元绍嘟囔道:被抛弃了? 嘿嘿!有魄力,俺老裴喜欢! 不过……这可便宜俺老裴了。 裴元绍可不管于禁怎么想,只要能够把树林里这些曹军给包了饺子,那就是大胜,想到大哥和圣女对自己和煦的笑脸,他就感觉全身毛孔舒展,浑身的舒畅。 爽啊! 想到这,裴元绍有了新的注意,斩将杀敌才能显出自己的英雄本色。 “李先生,你留下防备曹军来袭,俺亲自去捉拿曹将!” “啊?不妥,不妥!这太危险了!”李先生先生一愣,紧接着就是一如既往的劝阻,却不知裴元绍早就厌烦了他无休止的啰嗦。 刚想下马拉住裴元绍,却不想裴元绍速度更快,早就率领几百护卫亲兵,扛着狼牙棒,气势汹汹的进了林子。 于禁不在此地!难道还有什么了是自己的对手? 裴元绍对与李先生的谨慎嗤之以鼻,随手砸断碍事的树枝,众人踩着树叶,沙沙的向里面走去。 咔嚓! 张民督促着黄巾贼冲在最前面,自己一个人慢腾腾的走在中间,警惕的小眼睛时刻扫视着茂密的树林, 一阵清风吹过,树木抽出的新枝吹着清脆声音,拍打在他的脸上,张民吓的一哆嗦,他可真怕密林深处突然射来一支冷箭。 小腿发麻,脚下一软,只听咔嚓一声,张民踩在了枯枝之上,吓得他瞬间弹了起来,待惊魂大定之后,一看是个树枝,又感觉有些脑怒。 左右恶狠狠的瞪了眼黄巾贼,想想自己真他娘的晦气,都是那狗屁军师李先生出的馊主意,这破林子又什么好看的。 哼! 张民恶狠狠的踢走脚下一根枯木,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个不停。 密林深处。 曹洪正偎依在自己的绝影身上,百无聊赖的扣着手指头,全然没有即将被围歼的担忧。 “曹安,黄巾贼追来了吗?” “将军,黄巾贼已经进了大半个树林了,裴元绍也进来了。”那身穿黑色甲胄的士卒警惕的打量着四周,未了又补充了一句。 “裴元绍?嘿嘿!” 一听他也进来了,曹洪这才有了兴趣,提着自己的朴刀,低声吩咐了句道:“让弟兄们都打起精神,但见黑烟升起,马上按计划行事!” “嘿嘿……将军你就瞧好吧!” 曹安阴恻恻的坏笑一声,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嗯! 曹洪点点头,随手在怀中掏出一块黑布,又用水将黑布打湿,系在了脸上,眯缝着眼睛暗自琢磨着,也不知道这致远怎么想的,竟然用这么恶心的办法。 黑甲黑袍黑面巾,此时的曹洪看起来更像一个黑脸大盗。 “对了,让他们准备的布条都准备好了没?”曹洪摸着自己脸上的湿布,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将军放心,这些狗崽子们早就准备好了!” 曹洪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曹安是他家的家仆,因为从小机灵能干,又爱好舞枪弄棒的,后来随自己投靠了曹操,变成了自己的亲兵队长,做事牢靠,他一直都很放心。 …… 另一边,裴元绍仗着自己武艺高强,狼牙棒霸道威猛,心中有恃无恐,双脚裂开,迈着八字步龙行虎步的向前走去,可比胆小的张民威风多了。 咦? 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不是张民吗? 裴元绍突然愣了一下,只见前面一个头戴黄巾的家伙,弯着腰,左右不断摇晃着脑袋,迈着小碎步,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裴元绍揉揉眼睛,都以为自己认错了,这就是自己的副将,在外面马背上有模有样的家伙,怎么成了这副狗德行,唤来自己的亲兵,再三确认前面胆小如鼠的家伙就是张民。 亲兵们捂嘴偷笑,这张副将真是太滑稽了。 裴元绍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挂了一层寒霜,真是丢人现眼的家伙,若是传扬出去,自己该怎么立足。 哼! 废物! 低声喝骂了一句,裴元绍怒气冲冲的直奔张民而去,看到撅着屁股的张民,裴元绍瞬间爆发了,飞起一脚狠狠的踢了过去。 “啊~~” 菊花一阵惨痛,张民惨叫一声,整个人飞了起来,来不及咒骂谋害自己的凶手,只感觉自己整个屁股仿佛裂开了一般。 “啊~~” 又是一阵惨叫,惊的黄巾贼纷纷侧目望去,只见二当家的含怒站在那里,狠狠的瞪着空中飞翔的张民。 完了! 张民看着下面枯树枝堆了一地,心想自己的脸面彻底废了。 赶紧双手捂住脸,咻的声直奔地下而去。 “咔嚓!” 张民整个人竟然穿过枯枝掉进了地洞里。 咦? 怎么不疼? 张民感觉胸下面软软的,很是暖和,一点都没有摔疼的感觉,心中忍不住一阵庆幸。 哎呀!大良贤师保佑啊! 悄悄的拿来双手,眼前一片黑乎乎的看不清,不远处还有几点红色的光点,这是什么东西? 张民来不及细想,突然一股巨大的黑烟猛地窜入鼻子和眼睛里,熏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咳咳! 咳咳咳! “靠!这都是什么,怎么这么臭。”张民赶紧捂住鼻子,一阵猛咳,仿佛把自己整个胃都咳了出来。 伸手一抹,借着微弱的光线一看,张民的脸色瞬间扭曲在了一起,从小放牛的他岂能不认识这黑乎乎的东西。 “谁这么缺德,把牛粪扔到这里?啊~~” 一阵划破天际的愤怒,听得黄巾贼不寒而栗,这得有多么大的仇恨啊! “咦?怎么这么臭!” “是啊!拿来的恶臭~~” “那不是张副将掉落的地方吗,怎么有股黑烟?” “……” 张民的一声怒吼,仿佛就是一个信号,紧接着只听树林中不断传出惨叫之声,然后就是一阵滚滚的浓烟。 密封许久的黑烟,一旦有了突破口,霎时间,整座树林都被黑烟密布,一股股恶臭迎面扑来。 第八十四章 狼烟下的战争 第八十四章 狼烟下的战争 树林外。 李先生率领大军,一边防备着曹军来袭,一边焦急的等待着裴元绍。 怎么进去半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接着一阵惨叫传来,让他的心瞬间纠结在了一起。 这声音……是张民那厮! 莫非碰到敌人了? 还不等他做出反应,紧接着只见树林上空弥漫着一股黑色的烟雾。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放火烧林,同归于尽? 不可能! 李先生狐疑的打量着整座树林,环视左右的黄巾军,只见树林已经被围困的如同铁通一般,曹军就是插翅也难逃了。 看到这,他心里多少又放下心来了。 突然从树林中窜出几个黑乎乎的人影,守卫在树林边上的黄巾贼正要手起刀落,却猛地发现这群黑人竟然是自己的同伴。 可是……头上的黄巾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啥时候变成黑巾了? 咳咳咳…… 呕? 逃窜出来的黄巾贼,整个人趴到在地,忍不住一阵呕吐,把肚子的酸水都吐了出来。 李先生本来就反胃的,看到别人吐,心里一个恶心,也就跟着吐,好一会他强忍着呕吐的冲动。 还不等他发怒,却发现自己身边的黄巾军竟然全部都恶心的咳嗽了起来。 树林里面猛然窜出一股弥漫着恶心臭气熏天的烟雾,围困树林的许多士兵此刻都半蹲在地上呕吐。 “这是怎么回事?”李先生忍不住问道。 “启禀……”旁边的士兵刚张开嘴巴,没说到两个字就吐了起来…… “启禀先生……这烟雾是从……曹军放的……” 该死……李先生暗骂一声,张嘴就要问裴元绍的情况,却是一口恶气吸入口中,心中一阵反胃,也是忍不住吐了出来。 好半天,等到肚子的酸水都被吐了出来,李先生这才强忍着恶心,快速命令道:“快!快撤到那坡地上去!远离这片树林!” “轰轰轰……”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排山倒海般的轰鸣声,黄巾贼揉揉早就被熏的酸涩的眼珠子,突然发现远处山坡之上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排排的蒙面黑甲士兵。 “先……先生快看!”有黄巾贼惊呼道。 李先生只感觉身体一阵虚脱,好不容易爬上战马,擦拭眼角的泪痕,猛地抬头望去,却见去而复返的于禁又出现在了那里! 曹军? 人数比方才多了? 李先生看情情况后,瞬间面色大变,一阵惨白,只见于禁正率领着黑压压的曹军向自己杀来。 “杀!杀!杀!” 看着自己麾下这些软脚虾一样的黄巾贼,他根本就不抱什么希望,可是他不能放弃,裴元绍还在里面啊! “快起来!迎敌!快起来,迎敌!” 李先生急促的吼道,他一边吼着,一边拔出了配剑,指挥战斗。 可是他手底下的那些黄巾兵一个两个的都吐得七荤八素的了,即便拔出了刀剑,拿起了粪叉,一副要对抗敌人的样子,可是他身体的本能还是忍不住想吐。 太恶心了! 于禁率领大军缓缓的推进,虎目散发着寒芒,不断丈量最佳的冲锋位置。 近了! 更近了! 猛然间,于禁高举三尖两刃刀,刀尖插天,鼓足丹田之气,声音宛如霹雳狂狮,吼道:“兄弟们!冲啊~~” “杀啊……杀啊……” 于禁一马当先,飞奔而起,双手挥舞着三尖两刃刀,仿佛天神下凡一般,威风凛凛可想而知,更何况他们还是在土坡之上往下冲,那就更是如虎添翼了。 于禁双手挥舞长刀,左突右进,一刀劈一个贼将,反手又挑了几个士兵,一把三尖两刃刀在他手中,简直被舞出了花,真是磕着死,碰着伤,简直如入无人之境,他后面的大军那就更加是畅通无阻,一阵砍杀。 李先生看着一溃而败的黄巾,双目通红,却是不见裴元绍出来。 “先生,来不及了,快走吧!”身旁的一个副将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拉着李先生的战马就要往后扯。 “快来人,保护先生!”一时间又有几十个黄巾贼强忍着呕吐,保护着李先生往回撤退。 他这一撤退,本来就没有力量抵抗的黄巾贼,更加乱做了一团。 喊杀声…… 求饶声…… 惨叫声…… 呕吐声…… 战场一片纷乱,状况却是呈一边倒的局势。 于禁早就瞄准了骑着战马,握着长剑的李先生了,料到此人必然身份不低,现在见他竟然逃跑,整个人瞬间血脉喷张。 “驾!驾!贼子哪里走!” 于禁猛然大喝一声,骑着战马飞出一条直线,一把长刀左砍右挑,前路竟无一人敢阻挡。 “哈哈哈……贼子拿命来!” 斩杀了敌军副将,于禁一把长刀就要刺透他的胸膛,来到跟前一看竟然是个文人,瞬间改变了挥刀姿势,一刀拍在了李先生的肩膀,把他砸向马来。 “贼将已擒,降者免死!” 于禁单手举着瑟瑟发抖的李先生,骑着战马不断展示,黄巾贼一看军师被擒,瞬间没了主心骨。 “哐当!” 有人带头,众人慢慢的放下了武器,麻木的看着蜷缩成一团,脸色惨白的军师,像个风筝一样都于禁两只手扔过来,扔过去的。 …… 于禁在外面还有一场冲杀,可是曹洪却觉的这战争也太简单了。 自从随军以来大小争战起码经历过三四十场,可是从未像今天这般,因为眼前这群黄巾贼已经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根本就不用自己出手,他们很多人已经趴在了地下。 曹洪还有些下不了狠手了,不过曹洪手底下的那些曹军的兄弟可不管那么多,一枪一个的挑,杀人如割韭菜一般利落。 裴元绍看着冲到自己跟前的曹军,皆是脸色蒙着湿布,当下明白了,吼道:“兄弟们,快点拿出干布,尿尿把干布弄湿,捂住嘴巴!” 那些黄巾贼听了,纷纷拿出干布,解开腰带就要尿尿…… 可是……时间哪里来的急!曹军正杀的起劲,挥舞大刀连带着把黄巾贼的命根子也给断了。 第八十五章 清心茶 第八十五章 清心茶 曹洪不想杀小兵,看着这单方面的屠杀,已经失去就兴趣,他不断的保护着自己的战马往外走。 与这些人相比,他的绝影才是最宝贵的。 突然……裴元绍的吼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曹安,擒贼先擒王!把裴元绍给某捉了!” 曹洪冲着不远处的曹安吩咐道,自己挥舞着大刀就笨裴元绍而去。 裴元绍看着来将身披铠甲,料定必是将校,因为烟雾迷了眼睛,有些模糊,一时间竟然没有认出是曹洪。 不过…… 杀人先砍马,裴元绍挥舞狼牙棒奔着绝影的前蹄就砸了过去。 曹洪时刻注意着绝影的安全,岂能让他诡计得逞,一把丈六长刀自上而下猛地插了过来。 “铿锵!” 一声巨响,狼牙棒砸在了长刀之上,溅起无数火星,朴刀纹丝不动,护住了绝影。 曹洪顺势勾住狼牙棒的倒刺,奋力向外一挑,早就脱力的裴元绍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由狼牙棒冲入掌心,手掌一松,狼牙棒应声飞走了。 没了狼牙棒的裴元绍,就仿佛一只没了牙的老虎,曹安瞅准时机,招呼七八个兄弟一拥而上,把他扑倒在地,捆绑了起来。 曹洪冷酷的眸子露出一丝笑意,背手向外走去。 “传令下去,降者不杀!”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曹安了,而且……他已经听到了外面于禁的喊杀声。 裴元绍被曹安一番折腾,猛吸了两口恶气,两眼一抹黑,竟然晕了过去,临闭眼前狐疑的望着那模糊的身影。 这人……到底是谁? 曹洪可不知道带着疑惑的裴元绍已经晕了,他出了树林,和于禁交代了一声,让他打扫战场,自己回营寨找宁容去了! …… …… 中军大帐。 宁容和陆逊盘膝对坐,桌案之上放着一个小火炉,火红的焰火燃烧着精美的紫铜茶壶,咕嘟咕嘟的热气腾腾而起。 宁容拿块布垫下手,欣喜的端着紫铜茶壶,把滚烫的茶水倒入了两个早已准备好的茶杯之中,清澈的茶水泛着一股清香,几片绿油油的叶尖漂浮其上。 陆逊看着面带微笑的师傅,又低头看看自己面前的茶水,清澈的水泛着热气,中间漂浮着几片叶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也叫茶水?能不能喝啊? 今天一大早,师傅就把他唤道中军大帐,说是给他喝个好东西,陆逊自从喝过宁容酿造的酒,对于自己无所不能的师傅早就充满了期待。 谁知道,来了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喝茶? 可是…… 看着忙碌了一早晨的师傅,他还是不敢相信师傅口中的珍品,就是这面前清淡寡少的几片绿油油的叶子。 在他的映像中,上好的汤茶可是要放许多香料,肉桂,还要加入几勺羊油,盐巴等等奢侈的配料,然后才能煮出浓浓的香茶。 “来!尝尝师傅为你做的清心茶!”宁容看出了陆逊的狐疑,举杯示意他品尝一下,自己却是端起茶杯,轻轻的吹口热气,戳了一口的茶水。 看着茶叶缓缓浮上水面然后又慢慢沉下,茶叶在杯中肆无忌惮的舒展着身躯,宁容抿口回味着清香中那淡淡的苦涩,舒服的呻吟出声。 陆逊看着师傅一脸惬意的表情也学着宁容的模样喝了一口茶。 嗯? 好苦啊…… 陆逊脸色一变,就想把茶水给吐出来,却看到师傅正平静的看着自己,虽然师傅的脸色很是平静,可是那双明亮混沌的眸子却是掩藏着洞察人心的光芒。 心中突然有种被看透的感觉,陆逊强忍着苦涩把茶水一股脑的呑入腹中,至于茶杯中的水却是再也不想碰了。 “伯言,很苦吗?”宁容平静的问道。 陆逊迟疑道:“有……有些!” “茶水香吗?”宁容继续追问道。 “嗯?”陆逊回味了下方才的感觉,老实的点点头,道:“有一丝的清香!” 他特地把‘一丝’说的很重,言外之意就是,这茶水的苦味太大,已经掩盖了那一丝丝的香气。 宁容笑着摇摇头,这个小滑头! “伯言,知道吗?你的心乱了,你是在担心子廉他们不能取胜?还是在担心师傅的计谋不能成功呢?” 宁容自顾自的说着,起身站了起来背着手向前走了两步,陆逊也紧跟着站了起来。 “清心茶,只有你真正的安静,来自于内心的安静时,你才能品尝到他的芳香,那种独特的感觉,就像青山绿水间的世外桃源,能够让你整个人变的心静,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宁容意有所指的回身盯着陆逊的眸子,道:“而一颗躁动的心,无论幽居于深山之上,还是身藏繁华之中,都无法安静下来。你的心现在就是那招摇的枝柯,懂吗?你看那百年老树,只有静默的根系,深藏在地下,不为尘世的一切所鼓惑,才能静看风云无常。” 陆逊一脸恭敬的默默的听着,他知道这是师傅在教诲自己,随着宁容的话语,眼眸不断的闪烁,恍然间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可是…… 到底明白了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陆逊迷惑的挠挠头,迟疑的躬身回道:“师傅教诲,伯言不敢忘。师傅的意思可是说,心乱了,就不能品出茶水的味道了?” 看着陆逊恭敬的模样,宁容不置可否的笑了,不管怎么说,他的品德还是值得夸赞的。 不要看他平日里很是随意,可是对于自己的便宜徒弟,他还是很在意的。 “去吧!把那壶茶水喝完,这是今日为师对你的惩罚!你可愿意?”宁容挥挥手,指着那紫铜茶壶吩咐道。 “弟子愚笨,不能领悟师傅真意,弟子愿意!”陆逊恭敬的对着宁容行礼,转身品茶去了。 看他真诚的模样,让宁容暗自嘀咕道,原来为人师表还是很爽的吗! “认真品尝,等回去后,这一课就由你为你师弟补上吧!” “是,师傅!” 终究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听到师傅的话,想到曹昂那笨笨的模样,陆逊一阵窃喜,自己一定要好好学,到时候也让他喝这苦茶! 哦,不对!是清心茶! 第八十六章 步步为营骄其心 第八十六章 步步为营骄其心 阳光化作一条条游鱼,欢快的游荡着,宁容一袭白衣,静静挺立在大营门口。 嘴角上扬,明媚的细眉翘成一朵花。 宁容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曹洪活着回来了! 斥候来报,于禁,曹洪,率领四千人俘虏了上万黄巾贼,更为主要的是,贼首裴元绍被活捉了。 裴元绍,青州黄巾贼余部的二当家,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能够命令他的也就剩下大当家周仓了。 周仓? 宁容暗自想着,虽然自己没见过这个人,可是能够成为关二爷的扛刀大将,力量最起码很大。 嗯! 也不知道裴元绍的力气大不大,长的壮不壮,自己要不要学着关二爷打造把大刀让他扛着呢? 想想就觉得威风! 宁容调皮的露出一丝笑意,情不自禁的摸摸鼻子,身旁的陆逊吓了一跳,看着师傅的模样,就知道师傅又要想坏主意了。 摸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陆逊一张小脸瞬间垮了下来,自己可是刚刚喝了一肚子苦茶,师傅不会又要惩罚自己吧? 悄悄的挪动脚步,离着宁容远了两步。 陆逊这才悄悄的放松一下,暗自呼出一口浊气。 …… …… “来了!”宁容眯着眼睛喃喃自语道。 陆逊顺着宁容的目光跳望而去,只见远处一片黑云快速的飞驰而来,哒哒的马蹄声诉说着主人的急促心情,清脆的吆喝声说明来人的心情很好。 黑马疾驰,眨眼间来到跟前,陆逊翘着手看到来人的模样,脸色一喜。 来人正是曹洪将军! 但见他满脸喜庆,陆逊就知道自己师傅的计谋成功了。看着宁容淡淡的笑容,这会他突然有点理解师傅的良苦用心了。 清心茶? 胜不骄败不馁,一切皆在胸中! 陆逊望着宁容的眼神充满了濡慕之情,很是钦佩。 “哈哈哈哈……大胜!大胜啊!” 未语先笑,曹洪翻身下马,早有士兵快速的牵过绝影,带到马槽去照顾它去了。 “致远!哈哈哈……你可是没看到黄巾贼的狼狈模样,滋滋……这仗打到这种情况,俺可是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宁容笑眯眯的看着曹洪,三句话带着两句哈哈大笑,粗狂的胡须随意的乱颤,铜铃般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透着一股喜色。 “哈哈……上万多黄巾贼被俘,裴元绍那厮也被活捉,明日待大军踏平银山!哈哈……” 想想那黄巾贼狼狈的模样,曹洪就是一阵得意。 “子廉大破黄巾贼,生擒贼首裴元绍,此役当居首功,容为你请功!” 宁容拉着曹洪的手就往中军大帐而去,他的计谋虽好,可若不是曹洪执行的到位,今日之战尚未可知呢! “致远你还不知道!洪回来之时,看到于禁将军擒了黄巾贼的军师,这也是大功一件。” 曹洪并不居功,直接把于禁的功劳说了出来,宁容看着他的笑容更加热烈了,子廉为人虽冷傲了些,可本质还是好的! “将军,将军,快给逊说说,师傅用了什么计谋,那黄巾贼又是怎么个情况?”陆逊坠在两人身后,满脸的急切,好不容易逮住一个空档,直接插嘴问道。 嗯? 曹洪满脸涨红的喋喋不休,听到陆逊的话,突然一愣,转身看着宁容问道:“怎么?致远没有把你的计划告诉小陆子?” “咳!这有什么可说的,无非就是骄其心罢了!”宁容嘴角一抽,马上装出一副胸有成竹,不值一提的表情,看的曹洪猛竖大拇指。 他哪里知道,宁容内心的真实想法。 说出来?哼! 自己怎么可能说出来,不要看自己教训陆逊时说的大义凛然的,自己又何尝不是担心! 这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在两军之间用计,若是裴元绍一根筋,不按自己预判的往前走,那自己岂不是要丢人了? 还好!还好!i事情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了下去。 裴元绍入吾瓮中也! 宁容背着手,瞅着蓝天白云,忍不住吟诗一首。 啊!蓝天啊,你是那么的蓝! 啊!白云啊!你是那么的白! 啊!裴元绍啊!你是那么的裴! “扑哧!”陆逊听到师傅怪异的诗词,猛地笑了出来,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恶心模样。 “想笑就笑,装什么文雅!” 看的宁容撇撇嘴,你们懂个屁! 这可是大能的诗词,没文化真是可怕! 陆逊嘿嘿一笑,没有说话,只觉的师傅嘻笑怒骂的模样是真性情的表现。 曹洪早就见怪不怪了,神神叨叨的宁容,他觉得才正常呢!若是哪天他说的话自己能听懂,他就要怀疑这个宁容是不是假冒伪劣产品了。 “致远你可真行!骄其心?这三个字说的简单,若不能步步为营,那裴元绍怎么会中计!” 曹洪想起整个过程,心底一阵发凉,好像裴元绍的情绪变化,他所做的每一个决断都在宁容的预料之中。 想起他败的稀里糊涂的模样,曹洪突然为裴元绍感觉一阵悲哀,也不知道若是自己身处他的位置,能不能看出宁容的计划。 “小陆子,来,本将军告诉你黄巾贼的倒霉样!” 陆逊嘴角一撇,对于‘小陆子’这个称呼,他很不喜欢,反驳无数次没有结果他也妥协了,若是平常,他早就找个借口跑了,可是此时,他直接忽略了曹洪的称呼。 陆逊欣喜的上前跑了两步,一脸期待的等待着曹洪,师傅的计谋必然是惊天地泣鬼神的。 “咳!” 宁容看着一脸憧憬期待的陆逊,尴尬的咧嘴一笑,实在不忍心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伸手拉了下曹洪,打断道:“子廉莫要闲谈,接下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我还要商量下才是!关于这黄巾贼的降卒,还有被活捉的裴元绍,该怎么处置?” “这还用说?杀了!” 曹洪满不在乎的脱口而出。 宁容的脸色瞬间愣住了,轻描淡写的反问道:“子廉说的可是真话?” “那是自……”曹洪猛地回身就要点头,可看到宁容的表情,却把最后一个字咽了回来。 第八十七章 武将也是有等级的... 第八十七章 武将也是有等级的 此时的宁容哪里还有半点的笑容。 直愣愣的瞅着曹洪,让他突然一阵发虚,怯懦着嘴巴不知该说什么了。 曹洪能够感觉的出来,宁容生气了,虽然他很平静,可是曹洪就是知道,若是自己说出那句话,也许面前这个人就会离自己而去。 对于宁容,他可是真心相交,也觉得这个怪才的确和那些俗人不同。 曹洪很看重宁容这个人。 “嘿……嘿嘿……俺也就这么一说,”曹洪尴尬的笑笑,马上转而找理由说道,“不过!这的确是朝廷下的命令,但凡附逆黄巾者,形同谋反,各镇诸侯格杀勿论,奏报朝廷。” 朝廷? 宁容不屑的嗤笑一声,转而凝重的说道:“子廉,你可知容的家人因何罹难?” 看着宁容有些悲切的神色,眸子发红,曹洪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沉吟了半天,这才道:“洪,曾听郭军师说起过,是……是被黄巾所害!” 唉~~ 宁容深深吸口气,吐了出来,这才感觉闷闷的胸口轻快了许多。 “那你可知黄巾皆是我大汉百姓?” “可他们都做了贼!”曹洪不能理解的反驳道,若是自己的家人被黄巾贼害死,他必然会对黄巾痛恨万分,杀光以泄心头之恨。 的确! 他们都是贼! 宁容对曹洪的话并不感到奇怪,因为在当权者眼中,人命如草芥!何况黄巾贼乎! “其实……他们都是一群可怜人!” 宁容摇摇头,有些伤感的说道,很明显他不想和曹洪争论对与错的问题。 “他们只是一群无知的人,只是因为吃不饱,穿不暖,受了不公平的待遇,这才铤而走险,你就没想过,他张角何德何能,能够收服天下九州子民之心?” “的确,这黄巾之中,有些许偷鸡摸狗,包藏祸心之人,可是……大多数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如果你能够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是不会造反的!” 宁容想起那些步履蹒跚,行尸走肉般的百姓,突然心中一痛。 说到底,他们最可怜!是这个时代伤害了他们。 你不能让每个弱者都成为强者,因为那并不现实。 强者就应该保护弱者,这是公德,因为正是你们当年踩着这群弱者上位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这就是一句屁话,成功了,你就可以对弱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目的,还不是为了麻痹弱者吗? 给你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奋斗吧! 也许,经过九九八十一难以后,你真的渡劫成功了。 可是天上的神仙是有数的,正如地上的贵族,若是人人如龙,那怎么体现你的贵? 于是!新一轮的碾压开始了…… 唉! 一声叹息,化作无奈。 宁容转而说道:“子廉,你要记住,主公是要做王霸之业的人,既然要做人上人,你的下面就必须要有人,现在……你是强者,你就应该让他们过的舒心一些,哪怕你吃一块肉,他们喝一口汤,你吃一头羊,而他们只吃一块肉。” “伯言,生在乱世,是你的幸,也是不幸,你可以建功立业,你却不能像其他孩童那般玩耍,不过……你要记住,打天下!打的就是人心!” 陆逊看着师傅明亮的眸子,闪烁耀眼的光芒,一股无形的威慑力仿佛穿透他的内心。 情不自禁的点点头,道:“弟子谨记师傅教诲,打天下,就是打人心!” 曹洪狐疑的盯着这对师徒,他觉得宁容这句话更像是给自己说的。 不论你杀敌几万,斩将几何!取得何等大捷,最终还是汉族输了! “致远,你放心,洪明白,今后自当善待俘虏!”曹洪斩钉截铁的承诺道,看着宁容理解的露出了笑脸,他紧接着问道,“那这一万多的俘虏又该怎么办?咱们可只有四千人,若是看管黄巾贼众,势必会影响战斗力,更何况……咱们也没有粮食啊?” 什么意思? 嘲笑自己是吧? 自己刚刚说不能杀,你马上就把难题抛过来! 宁容一愣,瞅着曹洪情真意切的表情。 既然不能杀?那你说咋办吧! 曹洪一张苦脸,看的宁容都想猛地拍上一巴掌,手掌在袖袍下变幻了多次,最终看看他那身板,再看看自己的瘦弱体格,宁容还是选择放弃了! 无他!打不过壮的像熊一样的曹洪。 宁容努力的平复下自己的心情,调整自己脸上的笑容,说道:“无妨,山人自有妙计!” 瞅着宁容自信的笑脸,曹洪嘀咕着挠挠头,却是想不明白他有啥妙计。 陆逊看着曹洪吃瘪,撇过脑袋嘿嘿偷乐,道:“将军,快进去吧,师傅已经走远了!” “哦!哦哦……” 曹洪带着疑惑进了中军大帐,陆逊紧跟其后,来到宁容的身旁,站立在一旁。 “这……” 曹洪指着宁容,不知道他这是几个意思,怎么一副正式点将的模样。 “子廉,你上座!等会文则来交接将令,裴元绍的去留就看你了。” “裴元绍?致远想要收降此人?”曹洪必竟不是傻子,岂能不明白宁容的意思。 宁容笑而不答,反问道:“子廉觉得裴元绍如何?” 曹洪沉思道:“空有蛮力,不通武技!” 嗯! 宁容暗自点点,曹洪的评价还是很中肯的,根据自己的了解,裴元绍顶多也就是三流武者中的佼佼者。 “此人虽为三流高手,但其天赋神力,若是加以训练,未必不能成为二流高手,到那时主公帐下又多一偏将。” 宁容怡然自得的摇晃着陋室铭的折扇,颇有几分闲适的感觉。 三流高手? 二流高手? 曹洪对于裴元绍不关心,若不是宁容再三叮嘱,他早就一刀斩了对方了。 不过……对于这种新奇的说法,他到是有些好奇!曹洪相信宁容是不会无的放矢的。 “致远,听你这话中之意,是把武者进行了分类,那洪必然是一流高手了!”曹洪很是自信的昂首说道。 宁容莞尔一笑,点点头。 第八十八章 劝降裴元绍 第八十八章 劝降裴元绍 “哈哈哈……” 曹洪俯身盯着宁容,见他承认了,猛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俺曹洪那可是世间一流的武将,谁人不服?” “我!宁容不服!” …… 呃? 曹洪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噎死,折腾好半天才缓过气来,不爽的瞪着宁容。 “怎么?觉得自己天下大可去的了?”宁容不管不顾的,根本不给曹洪留面子。 宁容必须要让他知道,这天下间厉害的人还有很多,万不可掉以轻心。 沙场征伐,就是见机行事! 宁容真怕哪天,曹洪头脑一热,去和敌将单挑,被对方斩于马下! 到那时,他就是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子廉切记,这天下间还有绝顶高手之列,他们之中任何人都能将你打败!不可不慎!”宁容慎重道。 陆逊听师傅如此说,来了兴趣,曹洪等人的武功他是见过的,难道还真有能够轻而易举斩杀曹洪的人? 他很想问问师傅,到底是什么人能够排在绝顶高手之列。 可是…… 曹洪很是不爽,他虽然没认为自己天下第一,可对与宁容口中的轻视之意很是不爽! 看他那神情,好像随随便便的来个绝顶高手,都能三两回合把自己斩于马下似的。 “哼!致远言过其实了,你倒是说个人来,某听听!” 武将的臭脾气上来了,一个个的傲的很! 宁容轻轻一笑,刚要说话,却见外面于禁通名入帐而来,把他到嘴边的话给打断了。 “正事要紧,下次再谈!” …… “曹将军!宁先生!” 于禁见过礼,刚刚抬起头来,就觉得气氛好像有点不对。 看曹洪那张阴沉的脸,仿佛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宁容到是无所谓的摇摇头,示意他不用在意。 于禁暗自点头,抱拳交令道:“将军,战场已经打扫干净,杀敌四百,俘虏一万三千五十又四人,其中贼首裴元绍,军师李先生,均已被擒获!” 曹洪不置可否的问道:“我军伤亡如何?” 于禁脸色一松道:“伤着六十一人,死者十九人,其中四人是失足掉入粪坑之中而死!” “嗯~~于将军辛苦,马上安排救治,此战能够以少胜多,对亏众将士之勇!” “谢将军!” 于禁有些纳闷的看着曹洪,这场仗怎么打的你最清楚不过了,能够出现这么低的伤亡,还不是多亏了宁先生的狼烟之计,怎么……唯独不提宁容? 陆逊掏掏自己的耳朵,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掉入粪坑而死? 这……这也真是太搞笑了吧?难道那里有粪坑? 宁容摆摆手,不理会陆逊的好奇,冲着于禁笑了笑,道:“文则,把那裴元绍带入帐来!” 于禁看了眼曹洪,见他没有反对,这才对着宁容拱手领命而去。 很快,被捆成粽子的裴元绍骂骂咧咧的被两个军士推搡着进了大帐。 “曹贼!” “阴险毒辣!小人!” “呸!俺裴元绍看不起你们!” 乱嗡嗡的声音聒噪的宁容头皮发麻,淘淘耳朵,忍不住暗自腹议两句。 宁容还只是想想,曹洪直接就骂上了。 曹洪眼珠子一瞪,怒气冲天,大声喝道:“放肆!真当本将不敢杀你?” 振聋发聩的声音,直接把裴元绍的声音给盖过去了。 “你……”裴元绍一时气结,抬头望去,只见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在呵斥自己。 “哼!曹贼!拿命来!” 裴元绍感觉到了羞辱,竟然被手下败将给吓住了,瞬间怒从心中起,恶向两边生,挣扎开两名军卒,就要冲过去杀曹洪。 于禁就站在他旁边,见他一动,瞬间跨步,伸出右手摁在他的肩头。 裴元绍猛地止住了身形,只感觉肩头仿佛挑了一座大山,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法在上前半步。 “咔嚓!”一声,膝盖骨错位,疼得裴元绍呲牙咧嘴的,恶狠狠的瞪着于禁。 “狗贼,胜之不武!” “若不是中了你的奸计,怎么可能擒住俺!” 裴元绍没有看清是谁挑走了他的狼牙棒,可是醒来后知道,这只曹军里,只有两名大将,曹洪不是自己的对手,于禁又是一刀斩五将的凶人。 理所当然的认为是于禁捉住的他!至于曹洪?手下败将! 对于裴元绍的恶骂,于禁面色始终沉稳,满脸肃然。 看他不理会自己,裴元绍慢慢的也就失去了兴趣,声音小了下来。 “裴元绍,本将念你有副蛮力,不忍斩杀,你可愿降?”曹洪居高临下的傲然道。 宁容无语的摇摇头,就这副表情,能投降才怪呢! 果然,裴元绍一看自己的手下败将竟然鄙视自己。 横着脖子,恶狠狠的吼道:“要杀便杀,爷爷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养的!” “好~好极了!”曹洪气极反笑,阴晴不定的拉着嗓音道。 宁容一看,这是要坏事的,曹洪这是把对自己的不满,全部发泄到了裴元绍身上了,一旦曹洪下了军令,他就是想改也晚了。 宁容赶紧出言道:“裴元绍,如今我主曹公,兴仁义之师,解救黎民百姓,若是你肯弃暗投明,我必保你麾下贼众活命!” 裴元绍不认识宁容,不过见他一身白袍,做在首位,想来应该是军师之流的人。 他的脸上有些意动,那些兄弟可是有上万多人,若是就这样被杀了,他还真是于心不忍。 裴元绍问道:“你是谁?” “平原宁容,主公帐下从事!”宁容挥动折扇,风度翩翩的笑道。 原来只是一从事,裴元绍有些失望。 索性曹洪还记得宁容的嘱托,沉声道:“裴元绍,本将可以为那些黄巾贼做保!” 宁容接着劝道:“不错!曹将军乃是曹公的叔兄弟,有他发话,你应该相信,而且……大良贤师当年替天行道,不就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幸福安康的日子吗? 可这些年……你们自己瞧瞧,多少百姓被迫加入你们,朝不保夕,流离失所,以至于田地荒芜,颗粒无收,饿死荒野,这难道就是你们的目的?只怕大良贤师就算是活着也会被你们给气死!” 第八十九章 承诺?能当饭吃吗! 第八十九章 承诺?能当饭吃吗! 宁容一番话,说的裴元绍沉默了。 他们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他自己最清楚,犹如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每天吃了上炖饿着下炖。 以前,大良贤师犹在之时,只要黄巾军旗帜飘扬之地,百姓无不拍手称快,打开城门,审判贪官污吏,开仓放粮,民心所向。 可是这些年……不知何时一切都悄悄的变了,百姓视他们为仇寇,官府试他们为盗贼,一夜之间,苍茫大地仿佛没了他们的容身之处。 裴元绍有些伤感的地下了头,想到这些年的痛苦,他也不禁垂下几滴眼泪。 宁容暗自点头,看样子是说到这的心里去你,唉!都是苦命的人啊! “裴元绍,只要你答应投降,本将可以连你们军师一起放过!” 曹洪看着裴元绍的模样,决定在加上一个打码,胜利的天平将会彻底倒向自己。 军师? 是了,俺们还有军师! 裴元绍突然间眼睛亮了起来,浓眉大眼的瞪着宁容,冷哼:“哼!狗官说的冠冕堂皇,嘴上一套,背后一套,不要欺负俺老裴没文化,俺们还没有败,俺们还有军师,军师会带领俺们重回大良贤师的怀抱!” 裴元绍仿佛宣誓一般的说道,声音越说越洪亮,语气越来越坚定。 曹洪不屑的嗤笑道:“军师?你们的军师已被于禁将军所擒,竟然还抱着什么建国立业的美梦,真是可笑!” “哼!手下败将!”裴元绍不屑的嘟囔着,并没有因为这个消息而失望。 宁容看着他的表情变幻,突然明白了过来,看了眼犹自不知的曹洪,不由叹口气。 真是功亏一篑啊! 裴元绍说的军师并不是那什么李先生,而且他们的圣女张月。 曹操曾对他说过,张月麾下尚未一只黄巾力士不可不妨! 由此可见,圣女身份的张月是他们最后的精神依托了。 可惜,曹洪的话让他想起了圣女张月,他裴元绍又重新活了过来。 “裴元绍,我在问你一句,可愿投降,不要着急,多为外面你那上万兄弟想想!” 宁容打出最后一张牌,裴元绍沉默了,大帐也静了下来。 裴元绍在挣扎! 宁容知道,他就是要在心理上给他施压,让他不敢做出选择。 良久……裴元绍抬起头,有些颓废,有些亢奋,那表情很是诡异的说道:“你们胜之不武,俺不服!” “不服?” 曹洪眉头一皱,看着死不悔改的裴元绍,就想把他推出去找了,宁容摆摆手,阻止了他。 一个裴元绍他宁容可以不在乎!可是……他的后面还有三十万黄巾贼呢! 沉思良久,宁容看着不爽的曹洪,再看看裴元绍,脸色突然露出了一丝坏笑,身后的陆逊打了个寒颤,不由的替裴元绍感到悲哀。 唉!可怜的娃!又要被卖了还不知道呢! “裴元绍,你既然不服!那我也不勉强你,今日暂且不杀你,来日若是你再被我所擒,必须心甘情愿投降!” 咦? 啥? 裴元绍愣住了,这是啥意思?还有这好事? 曹洪和于禁也是一愣,怎么?听宁容的意思,是把他放走? “你要放俺走?” 裴元绍错愕的瞅着宁容,心道这家伙脑袋被抽了吧! “不错!”宁容微笑的点点头 “不可!致远不可!” 曹洪现在也顾不上生闷气了,赶忙阻止道,这可不是小事,私放敌将可是大罪,曹操那里不好交代。 于禁没有说话,不过看他的表情也知道,必然是反对的。 “无妨!只要他信手承诺,今日就饶他一命!”宁容很是坚决的说道,声音不高,却是铿锵有力。 裴元绍一看曹洪这次没有反驳,心里瞬间活络了起来。 能活着,谁愿意送死? 承诺?能当饭吃不? “好!俺承诺,俺承诺,若是再次被曹军捉住,俺就投降!”裴元绍生怕众人反悔,急不可待的喊道。 “好!不过……如此放你归去,恐营中将士不服,这样,为了这次阵亡的十九名将士,你需要留在营中斋戒两日,为他们祈福!”宁容眼眸闪过精光,如是说道。 这个? 倒也是合情合理! 裴元绍暗自思量着,抬头看着宁容棱角分明的脸颊,有些担心道:“你们不后悔?” 宁容点点头,道:“不后悔!” 裴元绍惴惴不安的又问道:“那……俺的兄弟可以放了吗?” 宁容做沉思状,看了眼曹洪,缓慢的点头,道:“也罢!就让他们随你而去!” 裴元绍面色一喜,觉得这宁从事真好说话,最后试探问道:“那军师呢?” “也随你同去!”宁容直截了当的答应了。 “好!那俺老裴就多谢宁大人了!”裴元绍喜不自禁的说道。 曹洪不知道宁容弄什么鬼明堂,挥手吩咐道:“把人押下去,严加看管,若是他图谋不轨,就地斩杀!若是他安分守己,两日后放他归去!” “喏!”两军卒押着裴元绍向外走去,来到时候气势汹汹,走的时候脚步轻盈。 大帐中只剩下了于禁,曹洪,陆逊和宁容四人。 “致远,你再捣什么鬼,这可不是开玩笑,上万贼寇放虎归山,那他们势必会占据银山,阻挡我军前进!”曹洪看着宁容满不在乎的模样,焦虑的催问道。 “师傅,你为何要留他两日?”陆逊可不相信师傅的鬼话,虽然听起来合情合理,可是……这里面透露着诡异,既然要放,又何必如此? 宁容赞赏的看了眼陆逊,不愧是东吴相国,眼光从小竟如此独到。 “文则,你就不好奇?”宁容看着沉稳的于禁调笑道。 “某听从先生吩咐!想必先生如此做必有深意!”于禁的确是这么想的,能够用出狼烟之计,生擒黄巾之人,难道会是短视之人? 宁容调皮一笑,招呼三人附耳过来,把自己的想法慢慢的透漏出来一部分,曹洪三人听的是脸色一阵喜悦,一阵古怪,皆是好奇的打量着宁容,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似的。 第九十章 十大绝世武将 第九十章 十大绝世武将 “致远,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啊?”曹洪眼光炯炯的盯着宁容的头颅,不时的舔舔嘴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看猪头肉呢。 “先生之谋,真是……真是怪矣!”于禁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师傅,这就是你把他们留下两日的目的?对了……叫什么……诉苦大会?是吧!”陆逊确定似的又重复了一遍,想起师傅说的那些后果,他有些期待的望着帐外。 “不错!这件事情就有你去做吧,就当是师傅给你的任务,记住!他们每个人都是一枚火种,你必须要让这颗火种温度升高,等到他们回到黄巾贼中,就会化作星星之火,最终将成燎原之势!” 宁容满脸自信,少有的豪迈,说的三人热血沸腾。 “于禁将军,就麻烦你和小陆子一起去做吧,本将怕他镇压不住那帮彪悍的贼寇!”曹洪转身对着于禁说道。 “喏!” 于禁抱拳,和陆逊一起走出了大帐。 宁容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可是时间久了,他才慢慢的回过味来,在军中要学会时刻转变身份。 若不然,违反军纪,轻则是要打军棍的,重则可是要砍头的。 就比如现在,曹洪又变成了自己的好朋友。 “致远,来,给洪说说,这天下间的绝世高手都有谁,也让俺长长见识!” 曹洪并不相信,宁容作为一个文弱书生,能够了解天下的武将。 宁容看他认真的模样,不由的撇撇嘴,感情还记着这回事呢? 好! 自己就给他说道,说道,反正这都是后辈总结出来的精粹。 “子廉和文则等人皆是这个时代的佼佼者,武功之强足以建功立业,可是……这世间的绝顶高手,你也应该听说过,虎牢关一役可曾记得温侯吕布?” 吕布? 曹洪眼神凝重的回忆了起来。 马中赤兔,人中吕布! 那一战,那道身影威霸天下,彻底奠定了天下第一的名头! 不错! 曹洪不否认吕布确实有绝顶高手的实力。 “致远所言甚是,到是洪小嘘天下英雄了!”曹洪露出向往的神情,身为武将谁不想名扬天下,摘夺魁冠。 看他听进去了,宁容心里踏实了下来,脸色露出温和的笑容。 “吕布之勇,天下无敌,那与他交手的关羽和张飞亦是万人敌!” 一脸冷傲,面如重枣,长髯偏偏的关羽! 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张飞! 曹洪慢慢的回忆了起来那场大战,能够和当世第一猛然大战数百回合,武艺定然是不差! 可惜……自己未曾与其交过手,不知深浅。 曹洪摇摇头,示意宁容继续往下说。 “上述三人皆是万人之敌,而据容所知,能够排进当世绝顶高手之列的尚有七人!” “七人?”曹洪脸色一抽,一脸便秘的表情,这么多?那自己又算什么? 宁容假装看不到曹洪的表情,平和的说道:“天下第二乃是容的兄长,常山赵云,赵子龙,一身白甲白袍,擅使一把龙胆亮银枪,其枪法百凤朝鸣枪在于灵,在于巧,一旦施展开来,宛若梨花带雨,寒星点点,银光耀耀,敌人不能近身,其最厉害的绝招乃是他自创的七探蛇盘枪,枪化蛇,一连七枪,宛若七条诡异长蛇而来,见影不见形,端的可怕,只怕这世间无人能见识到此绝技的全貌了!” 宁容说完,蔚然长叹一声,脑海中回忆其那残缺的碎片,真是没想到,幼年认识之人,竟然真的是他~~枪神! 曹洪听着宁容毫不吝啬你赞美,看着他一脸崇拜的表情,心中很是不爽。 “哼!却是为何?难道致远的兄长尚未连成?” “不然!因为在见识到这招之前的人,都已经死了!”宁容没有思考,直接顺着心声讲了出来,却不想曹洪一脸一阵青,一阵红。 “哼!天下第二?洪改日倒要向此人请教一下了!” 嗯? 听到这满嘴的火药味,宁容恍然大悟,不由懊恼的拍拍脑袋,自己真是得意忘形了,竟然忘记他一个武者的尊严。 “呵呵!子廉何必动怒,也许以后你还会和他成为同僚呢!” 宁容笑呵呵的说道,曹洪脸色变幻了几下,最终还是点点头,毕竟此人是致远的兄长,若是他真如致远说的那般,那自己定然佩服,若不然?也要教训他一下。 “西凉锦马超,擅使虎头湛金枪,其勇不亚于吕布,也是一万人敌……还有双戟猛虎典韦,力拔山,气概势,宛若古之恶来……虎痴许褚,一把六十余斤的镔铁大刀,乃是少有的神兵利器,其力可倒拽耕牛而行……还有江东猛虎孙坚之子,孙策,关于此人,子廉你很快就会听到他的名声了……” 宁容仿佛数来宝一样,一个个的掰着手指头,把自己知道的,真的假的,一股脑的全部倒给了曹洪,只希望他能够知己知彼,不要意气用事。 曹洪听着宁容嘴中的人名,有的他听过名字没见过人,有的连名字都没听过,可是在宁容的嘴中仿佛活了过来,各个都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主。 他并不怀疑宁容会欺骗自己,宁容说的很详细,不但把武器的名字,重量,就连这些猛将的家世和性格,都稍加分析了一遍。只有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真假。 “致远……”曹洪眼冒精光,狐疑的瞪着他问道:“听你这语气,简直就是对这些当世猛将了如指掌,洪很是好奇,你是如何知晓的如此清楚呢?这些人遍布大江南北东西,你不可能亲自前往的。” 这…… “……”宁容露出无辜的眼神看着曹洪。 靠!谁说曹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了?谁?出来不打死你! 这家伙竟然也学会动脑子了,真是烦人,自己最讨厌解释了,宁容苦涩的摸摸鼻子想到。 “致远不要撒谎啊?” 曹洪一句话,吓了宁容一跳,赶紧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 见鬼了,这家伙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第九十一章 诉苦大会 第九十一章 诉苦大会 “嘿嘿……” 曹洪得意一笑,能够见到宁容吃瘪,才是最让他开心的事情,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 哈哈…… 想想他就觉得爽!就像三伏天喝了碗冰水,透心凉啊! “致远你在摸鼻子,你每次出坏主意就会露出这个表情!” 曹洪得意洋洋的说道,一副俺早就看透你的表情。 呃? 宁容一愣,伸在鼻尖上的手嘎然而止,自己这个小动物竟然被发现了? 呵呵~~ 尴尬的笑了笑,他把手掌拿来下来,看来自己太低估这个时代武将的智商了。 曹洪引诱着说道:“说吧!你是瞒不过俺的!” “真想知道?”宁容叹口气,有些无奈的问道,一副坦白从宽的模样,让曹洪又是一阵暗爽。 赶紧点点头,曹洪静静的等待着,他太想知道,宁容是怎么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事情的了。 “好吧!”宁容叹了口气,起身慢慢的向外走去,看着身影有些萧索的他,曹洪露出胜利的笑容。 快到门口,宁容才转过身来,对着满脸期待的曹洪,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总而言之就是两个字~~秘,密!” “哈哈哈……” 宁容做了个鬼脸,转身哈哈大笑的跑了,留下一脸蒙逼道曹洪。 良久,只听一声怒吼回荡在大营上空,忍得众军卒面面向觎。 “宁!致!远!” …… …… 陆逊和于禁领了命令直奔南营而去,黄巾贼俘虏甚多,而且其中良莠不齐,难保不会发生什么过激的行为,于禁就把他们安排在了空荡的南营,又安排自己麾下的两千将士看管。 命令他们严阵以待,虽然黄巾贼的兵器已经被缴获,可是曹军人数实在太少,于禁终究还是不放心。 可等来到这里,于禁才知道自己的担心纯属多余,步履阑珊的黄巾贼横七竖八的跌坐在地上,蜡黄的脸色,干渴的嘴唇,一副脱力的模样。 陆逊头一次做如此重要的任务,整个人充满了亢奋,他可是连蹦带跳的跑过来的,一路上他很想装作稳重的模样,可是于禁的话却不断刷新他对师傅的认知! 原来……这就是骄其心? 原来……这就是师傅的计策? 挖好陷进,等着裴元绍往里钻? 不对!是挖好粪坑,等着黄巾贼来,然后用恶臭的狼烟熏人? 这计策……真是够无耻啊! 陆逊头一回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老师了。 师傅啊,说好的高大上呢? 说好的深谋远虑呢? 就这个? 咧嘴嘴,陆逊哭丧着脸瞅着面前这些不断干呕的黄巾贼。 远远的,他仿佛闻到了一股恶臭的味道,厌恶的拿袖袍扇了两下。 “怎么?伯言可是觉得这计策太过鄙陋了?”于禁不动声色的说道。 “有……有点!”陆逊不想违心说话。 “呵呵……”于禁轻声一笑,反而说道,“某觉得宁先生的计策甚好,只有自己麾下士卒能够减少伤亡,最终取得胜利,这就是好办法!” 战争是残酷的!身为将军他有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觉悟,可是……那太残忍了,能少死些人还是少死些人吧! 陆逊斜眼看了下于禁,感觉今天的于禁将军和平日好像有些不同,总是沉默的他,竟然有了感情波动? “禁相信,宁先生必然会有更好的决策来取得胜利,那他为何弃之不用呢?” 陆逊似懂非懂的摇摇头,道:“为了少死人?” 于禁难得的摇摇头,对着陆续笑着说道:“你还是太年轻,好好学吧!宁先生在下一盘棋,这只是第一步而已,接下来就需要你去做好第二步了!” 下棋? 陆逊暗自嘀咕着,看于禁的模样好像知道一些事情。 不行!自己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做好!不能坏了师傅整盘棋局。 “诉苦大会吗?就从你开始了!” 陆逊拾起了自信的笑容,对着于禁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于禁转身对着远处的士卒摆摆手,很快黄巾贼惊奇的发现,曹军抱来了一些木板,紧接着叮叮当当的砸了起来。 “这是要做什么?” “搭台子唱曲吗?” “管他呢,许是人家庆祝战胜咱们吧!” 黄巾贼你看我,我看你的,皆是搞不懂曹军想要做什么。 “就是,自己都快饿死了,哪有心情看唱曲的!”摸着扁扁的肚子,咕噜噜的乱叫,本来清早就没吃什么东西,又被那狼烟恶心的吐了一地,这会儿到是饿了! “给口吃的吧,让俺做个饱死鬼啊~~下辈子投胎俺可不想要饭吃……呜呜呜……” “闭上你的嘴,头掉了碗大个疤,怕甚!”有人异常激动的吼道,旁边的曹军马上一鞭子抽了过去。 “都被我老实点,妄动者,杀!”杀气腾腾的百人将恶狠狠的瞪着这些黄巾贼。 陆逊满意的看着平地而起的高台,高台不大,四五丈长,两三丈宽,也就是三四尺的高度,几块木板拼凑在一起也就成了。 这是宁容要求的,不用太华丽,有个高出的平台能让人站上后,让所有人都看见,就可以了。 “将军,请验收!”一个头头模样的士卒对着于禁行礼道。 于禁点点头,看了眼陆逊,示意他先去,自己只是防止这些黄巾贼借机动乱而已。 还别说,本来乱糟糟的黄巾贼,看到于禁从远处而来,站在那高台上的瞬间,全都猛地止住了吵闹,惊恐的盯着他。 有很多人是第一见到于禁,可有很多黄巾是第二次见到于禁。 他们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其貌不扬,下手狠辣的死神,那恐怖的五脏六腑,飙起一丈高的鲜血,至今让他们心有余悸。 他是来杀我们的? 许多人黄巾贼惴惴不安,在等待着命运的抉择。 高台上,陆逊踏了两下,觉得还算结实,取过早就准备好的白布和笔墨,挥笔写下了四个大字,指挥着军卒绑着两根竹竿上,挂在了身后。 “咦……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诉,苦,大,会?什么东西?”有识字的黄巾贼悄悄的对左右说道。 第九十二章 残忍的死亡 第九十二章 残忍的死亡 “咳咳!” 陆逊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大字在风中摇摆,轻轻嗓子,对着下面的黄巾贼喊道。 “诸位,知道这是什么字吗?”陆逊指着条幅,朗声喊道,鸦鹊无声的会场,在风中只飘荡着他的声音。 “诉,苦,大,会!”陆逊一字一顿的念了出来,“这是什么意思?知道吗?” 黄巾贼仍然鸦雀无声,搞不明白这个白净的小郎君在台上又是蹭又是跳的,要做什么。 “……” 陆逊看着充满戒备神色的黄巾贼,不由的产生一阵挫败感。 不管自己说什么,这群人只是傻傻的愣愣的瞅着自己,全然不在乎自己在说什么,心头的一腔热血瞬间被浇灭了。 这火种看来自己是点不着了! 唉! 陆逊苦涩的脸看着于禁,于禁撇了眼陆逊,又看了眼下面静悄悄,茫然无知,一个个摸肚子的黄巾贼,突然眼睛一亮,对着陆逊示意。 嗯? 那边? 陆逊转身过去,眼眶一热,泪水就要流了下来,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只见远处一道雪白的身影,在明亮的阳光下格外的醒目,儒雅俊俏的白衣,微笑中散发着慵懒的笑脸,举手投足间感觉是那么的舒适,仿佛来自画中一般的人物。 “师傅还是念着自己的~~”陆逊哽咽的喃喃自语。 “呵呵,怎么样?现在知道什么叫做困难了吧?”宁容如沐春风的走上高台,拍着陆逊的肩膀安慰道,“你呀,往日的鬼精明都跑哪里去了,没看到这群家伙饿的不行了吗?现在他们可没有心情听你讲话!” “嗯!弟子明白,先让他们吃饱饭!”陆逊脸带梨花的咧嘴笑着说道,看着师傅在跟前,他的心理踏实了下来,现在才觉得,这个瘦弱的身影竟然给他泰山一般的厚重。 “来啊!把吃的都抬上来!”宁容对着身后几个士卒吩咐道。 在中军大帐戏弄了曹洪一番,本来宁容是想要去会会那个军师李先生的,可是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了陆逊,这才不放心的想过来看看,经过后勤資重营时,灵机一动,把他们准备的吃食抬了几框过来。 没想到,竟然碰到了这么一慕,伯言还是个孩子呢! 看着深受打击的陆逊,宁容有些自责,让他站在一旁等着,看着面前三大筐的胡饼,六只烤鸡,三坛粗酒,宁容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伯言,你要记住,人饿的时候不会理你,吃饱了更加不会理你!” “你们几个,谁的嗓门大?留下两个帮我传话!” 宁容指着几个五大三粗,帮自己抬筐的士卒问道,他可不会扯着嗓子的喊,下面这可是上万人呢,让他们都听见,自己的胖子非哑了不行。 几个伙头兵商量着留下了两个人,好奇的站在一边,等着军师大人的吩咐。 …… …… 一阵清风吹过,带着你烤鸡的香气,这可是刚刚出炉的,是宁容特地要过来的。 “哇,好香啊~~” “烤鸡的味道!是烤鸡的味道!” 黄巾贼看着高台上满满的吃的,一阵意动的舔着嘴唇,留着口水,肚子叫的更加厉害了。 现在闻到烤鸡的问道,只感觉自己更饿了,有几个人黄巾贼明显是饿昏了头,猛地挣扎开曹军的看护,冲了过来。 “烤鸡,烤鸡,俺来啦……” 浑身上下披着布条的汉子,宛若疯魔的奔着高台冲了上来,猩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烤鸡,焦黄的烤鸡冒着亮晶晶的油,在阳光下显得越发诱人。 有人带头,其他人自然紧随其后的,又想往上冲,只不过被曹军拦住了。 “哈哈……烤鸡……”他已经好多年没吃过肉味了,伸手一只手就要去抓。 于禁一直在闭目养神,突然间他动了,只听铿锵的拔剑之声,一道亮白色的银光闪现,下一刻一只手臂高高飞起,一声惨叫骤然爆发。 “啊~~” 于禁猛然飞身而起,一脚把那黄巾贼踹上你半空中,猛地一挥宝剑,拦腰截断,凄厉的惨叫声来的快,去的也快。 咚! 咚! 半截的身子滚落地下,干枯的肠子洒落一地,隐隐还可以看见树叶在里面蠕动。 宁容知道,这种方式最是残忍,因为此人根本就不能立刻死亡,果然,只见那人蠕动的上半身,艰难的看着自己的下半身,场子,五脏六腑,流了一地,剧烈的疼痛他想大吼大叫。 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力气,满脸的扭曲,狰狞的表情很是吓人,恶毒的死死盯着于禁,若是眼神能杀人,只怕他早就死一万次了。 黄巾贼看到这血腥的一幕,瞬间安静下来。 太可怕了! 死神又杀人了! 他……他的肠子在动啊! 呕~~ 几个靠前的士卒,受不了这股巨大的血腥味,扭头吐了一地。 陆逊也是小脸煞白,明显受到了惊吓,这还是自己认识的于禁将军? 宁容也是胃中一阵翻腾,强忍着要吐的感觉,幸亏他早就见过死人,若不然必会被于禁整恶心了。 不过,他还是见不得如此恐怖的场景,挥手让几个胆大的士卒把尸体清理出去。 良久,清风吹过,带着些血腥味道,宁容才觉得好些,静默的于禁却杀气腾腾的喊出一句话。 “哼!乱动者,杀无赦!” 曹军看自家将军如此霸气外露,只感觉心头血液翻滚,与有荣焉,大声吼道: “喏!” 声震九霄,满脸涨红的曹军恶狠狠的拿手中兵器照量着黄巾贼的头颅,阴恻恻的神色在寻找自己的目标。 “你们都听着……”北宫羽轻声说了一句,示意傻掉的伙头兵帮自己传声。 “你们都听着!”两个大兵对视一眼,猛地提气大声喝道,全场瞬间把目光移到了宁容身上。 不错!声音洪亮,宁容满意的对两兵点点头。 陆逊小脸惨白的悄悄走了回来,看到师傅让士兵传音,再想想自己扯着喉咙大喊,默默疼痛的喉咙,突然有点心酸。 自己真是太傻了! 第九十三章 老婆孩子热炕头 第九十三章 老婆孩子热炕头 “什么是诉苦大会?说白了!就是比谁受的苦难多!” 宁容对着身侧的于禁点点头,继续对着众人说道,两个伙头兵扯着嗓子替宁容喊道。 “饿了吧?嘿嘿……三筐胡饼,六个烤鸡,三坛美酒,只要谁的苦恼能让大家信服,谁就能上来吃饭!” 宁容阴恻恻的说道,看着下面人头攒动的黄巾,莫名的笑了。 苦难? 那真是太多了!他们这一路背井离乡,受苦受难,过的哪里还是人过的日子。 黄巾贼直勾勾的盯着宁容,咽口水,若不是顾及生猛的于禁,这会早就又冲上去了。 不过…… 疑惑的瞅着宁容,他们都不太敢相信,难道真的给吃的? “没人说话?很好!”宁容知道打开话匣子需要莫大的勇气,随手指着近前的一个瘦弱的黄巾。 “你!上来!” “俺?”那满身泥垢,黑溜溜的黄巾左右悄悄,惊恐的指着自己。 宁容懒得和他废话,命令两边的军卒把人给押了过来。 “俺不去!俺不去!俺还没娶婆姨呢,我不想死啊~~” 黄巾贼疯狂的推搡,凄厉的叫声让人听得戚戚然,不过……在挨了两记铁拳后老实了下来。 紧紧的抿着嘴,惊慌的模样缩成一团,宁容自认为露出最和蔼的微笑,向他走去,那人吓得却是不断往后退。 “来!别怕!说出一件你的苦难,本官就给你一块饼吃!” 宁容轻柔的诱导着对方,许是感觉身前这白袍青年温暖的笑容很是舒服,就像春风似的让人懒洋洋的睡觉,黄巾贼慢慢的放松了表情。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俺……俺……” “嗯!说吧!说出来!”宁容笑着鼓励道。 “王……王二狗!”瘦弱的黑小子低声像只蚊子似的,若不是宁容离得近,只怕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王二狗?好!这位的名字唤作王二狗!”宁容展露喜色的对着两伙头兵示意,瞬间王二狗的名字传遍了整个会场。 “来!不要怕!你最害怕谁?谁老是欺负你?” “俺们村地保赵有德!”王二狗说起这个名字,咬牙切齿的面露愤恨之色,只是眼睛中恐惧说明了他的害怕。 “他怎么欺负你了?说出一件事情听听,说出来就给你吃饭!”宁容继续微笑着诱惑道,看着蜷缩的王二狗,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侩子手似的,嘴里说着不疼疼,一刀砍了下去。 在宁容的诱导下,王二狗口中说出了一件让人极度愤恨的事情,狗日的地保赵有德每年都来他家里抢粮食,平日里还要给他家盖房子,修院墙还不管饭,一旦反抗,他那些狗腿子就放狗咬人。 王二狗声泪俱下的控诉一个没有良心,用公权谋私利的恶霸地保,听得高台下面的黄巾贼也是一脸气愤填膺,谁家还没有一两件被欺负的事。 “你是不知道,那狗日的赵有德还抢了俺们村的小花做小妾,可怜俺和小花……” 宁容以手扶额,又一段狗血的恶霸抢亲的戏码在王二狗身上上演了。 “你就没有反抗?朝廷早就有规定,不许地方奴役百姓!”宁容装出好奇的模样打断王二狗的话。 “朝廷?狗屁!”王二狗明显很是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骂了起来,“都是狗屁的朝廷,你又不种地,你知道啥,得罪了地保他就给俺家加税,一石的粮食啊,那天杀的把俺家种粮都抢走了!” 得? 被鄙视了! 宁容无语的摸摸鼻子,这事他也是知道的,朝廷征收农税是根据百姓富裕情况收的,富裕的大户就要多交,贫穷的可以少交,这还是汉高祖刘邦想出来的。 刘邦小时候就家里贫,交完了公粮家里总是饿肚子,而对于那些富贵人家却是九牛一毛,他们大鱼大肉的吃,刘邦就只能放牛饿肚子。 他当了皇帝之时,就为广大贫苦百姓着想了,发了恨的要剥削那些肥羊,他把天下分成几等农户,每等农户交的粮食有多有少,这本来是件好事。 可是来到王二狗身上,就成了灾难了,天下大了去了,刘邦不能自己去收粮租,就只能找那些乡老去做,这样一来,年岁久了可就麻烦了。 县官只管把粮食收上来,往州郡交差,其他的就都丢给了乡老,这样他们的权力可就大了,王二狗惹得地保赵有德发怒,来年就给他凭个二等农户,王二狗家就要多交一半的粮食。 “唉!受苦了二狗,来,吃个鸡腿吧!”宁容一脸同情的亲自掰下一个鸡腿,给了过去。 闻到鸡腿的香味,王二狗也顾不得哭诉了,双手胡乱的抹了下黑乎乎的脏脸,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来,给他倒碗酒,不要让他噎着!”宁容很是热情的吩咐道。 王二狗吃饭热火朝天,时不时的龇牙咧嘴,努力的翻着白眼,一看就给噎的不轻。 底下的黄巾贼馋的直吧嗒嘴,真的给肉吃啊? 舔舔嘴唇,年幼的孩子偎依在父亲身边,嘟囔着,阿爹,吃肉,吃肉,好香啊! 上了年纪的老汉闻着酒水的香味,目露回忆之色,自己上一次喝酒,是十几年前来? 宁容看着底下无数双眼睛渴望的神色,在心中大呼一声,黄巾贼入吾瓮中也! “父老乡亲们,我知道你们都是被逼的,谁愿意打仗啊,那可是会死人的,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的在自己身边离去,那种滋味,就是在用刀子割自己的心呐! 谁不愿意过点小日子啊,说了不怕你们笑话,我宁容,也是普通的出身,我也曾想过买上一头牛,种上几亩地,攒着钱娶个老婆,然后在生上几个娃,老婆孩子热坑头!多美啊!” 宁容一脸向往的模样,让众人心有同感的点点头。 “可是!可是老天爷为什么总是捉弄咱们穷人,咱要求不多,有口吃的就够了!对不对?” “对!” “是!” “俺也是这么想的!” “……” 第九十四章 天子背黑锅 第九十四章 天子背黑锅 宁容再一次的把他们早已麻木的心给撕开了,回想着家破人亡的凄惨,一个个的放声痛哭了起来。 “哼!当官的都是骗子!你一看就是贵族子弟,你也是吃俺们的血长大的!” “对!看他那身衣服,俺们村长都穿不起哩!” “……” 宁容看着远处不知谁高声喊了一句,紧接着这群敏感的人又怀疑戒备的瞪着他。 陆逊恶狠狠的瞪着这帮黄巾贼,大好的局面,被这人给弄坏了,有些焦急的看着师傅。 于禁看着宁容很快的和黄巾贼打成了一片,心下暗自点头,看来先生是想收服这些黄巾余孽啊! 却不想,气氛瞬间冷了下来,于禁转身斜了眼宁容,想看看他发怒的表情。 谁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宁容竟然笑了,疯狂的大笑了起来,以至于笑得前俯后仰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笑死我了,真是笑死我了!” 黄巾贼不解的看着宁容,这家伙得了失心疯了吧? 又是给吃的?又是傻笑? 哼!俺们已经看穿了你的鬼把戏! “哈哈……你们不相信我?”宁容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点点头道:“也对!这衣服你们穿不起,就是你们县令也穿不起!可是……这是谁给的?知道吗?” “这是曹操,曹公给我的!告诉你们,宁容的老家就在平原,父老乡亲们有谁听过,平原有姓宁的世家贵族了?” “没有吧!哼!要怪只能怪你们的主公没我的主公好!” “大良贤师解救咱们受苦受累的百姓,有错吗?没错!谁不让我们吃饭,我们就要反抗!”宁容动情的挥舞着胳膊,大声的怒吼着,伙头兵也一起跟着怒吼。 “反抗!” “反抗!” “反抗!” 黄巾贼只感觉说道心头里去了,也随着宁容疯狂的喊了起来,一开始还是稀稀散散的声音,到最后,整个上万人齐声怒吼。 “反抗!” “反抗!” 巨大的声浪仿佛波涛汹涌的海浪,一浪更比一浪高兴,最后化作狂风海啸直冲天际。四周的飞鸟都被惊的扑棱棱的飞走了。 “若是我宁容早生二十年,我愿陪你们追随大良贤师,愿与你们推翻这个朝廷!” 宁容也是热血沸腾的,全然不顾的疯狂呐喊了起来,就连沉默的于禁也被这股气势所感染。 “推翻朝廷!” “推翻朝廷!” “……” 中军大帐,曹洪正在给曹操写军报,突然一声狂呼海啸,把他吓了一跳,一摊墨迹化外了白纸之上。 一皱眉头,对外喊道:“来人!外面何事大声喧哗!” 守护军帐的军士早就在外面看的热血沸腾,只感觉宁先生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自己的心里。 自己为什么当兵? 还不是为了一口吃的! 心中对宁容佩服的五体投地,现在听自家将军问起,马上一字不差的背诵了一遍。 反抗? 追随张角? 推翻朝廷? 曹洪一屁股的蹲在了地下,麻木的挥挥手让亲卫出去,傻傻的嘀咕道。 宁容,你这是疯了啊! 推翻朝廷? 这话怎么能说,这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 这宁致远真是疯了! 亲卫看着自家将军失神的喃喃自语,心里有些不以为然。 他就觉得宁先生说道很好!朝廷?自己挨饿的时候,朝廷在哪里?自己被欺负时候,朝廷又在哪里? 亲卫觉得将军有些大题小做,这年代谁还把朝廷当回事。 另一边,宁容挥挥手让众人安静下来。 “大汉朝廷固若金汤,大汉天子勤政爱民,大家气话说完了,还是要认清现实才好!” 宁容很是诚恳的话,黄巾贼却是满脸的鄙视,不过……想想人家现在是朝廷的人,黄巾贼们也就宽宏大量的理解他了。 “乡亲们,大良贤师已经走了!可是你们的日子还是要过的!你们的孩子还是要吃饭的! 曹公虽然英明神武,可也不敢收留你们,为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了,人做错事情总是要受罚的,你们现在的身份,是反贼!是造反!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 曹公是个精忠报国,爱民如子的好官,他不能违抗皇帝的命令,可又不想看着你们吃苦!看着你们挨饿! 现在,只要大家上来说一段自己的苦处,就可以吃饭,不为别的!只为了让大汉天子听听你的遭遇,只为了让天子心疼他的子民们,只是为了让皇帝给曹公下道命令,赦你们无罪!” 宁容只感觉口干舌燥的,嗓子有些沙哑的继续喊道:“曹公不会忘记你们的,你们也是大汉子民,你们和那些百姓是一样的,我们会一起努力,让你们重返家园的,现在!谁先来?说一段,有肉吃!” …… “俺,俺来!” “是伙长,他要去说?” “大哥早就该去了,你看二小子饿的快晕过去了!” “好!就你!把你的不公大声喊出来,让这天下,让天子都听听!”宁容挥手激励的喝彩道。 “兄弟们,俺是……”一个粗壮的汉子,跃上高台,大声的喊出了让人听得心酸,闻着落泪的悲伤故事。 …… 筐子的胡饼没了,烤鸡也被他们给分了,三坛酒也被他们一口一口的喝静了,直到最后一个家伙把坛子摔碎了,宁容都没有再插话。 无他,嗓子干了! 看着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中完美进行,宁容躲在后面默默的笑了。 这些人都是火种,只要等他们回去后,过上那挨饿的日子,就会想起今日的事情,伴随着对现实生活的不满,他们就会想起烤鸡,美酒,想起曹操。 到那时……哈哈…… 宁容躲在于禁身后阴恻恻一笑,于禁回头正好撞上他的坏笑,心里一个激灵,悄悄的抹了把冷汗。 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这位宁先生的煽动力了。 果然是主公的怪才,几句话,就把黄巾贼的情绪调动了起来,可以预见,这些人的心今日已经被他收走了一半。 天子? 于禁想起宁容每句话必把天子和主公放在一起,不由的撇撇嘴,他仿佛看到一个巨大的黑锅正在扣向天子的头上。 第九十五章 有故事的人 第九十五章 有故事的人 翌日。 日上三竿,春风微拂,呼吸着泥土的芬芳,宁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闭着眼睛给自己穿好衣服,听着远处不时传来的呼喝之声,宁容揉揉稀松的睡眼,百无聊赖的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咦? 昨夜下雨了? 宁容嘿嘿一笑,自己睡得还挺沉,竟然没有发觉。 宁容看着湿答答的地面,帐篷根下的小草绿油油的捧着一抹雨露,抬头望向远方蓝蓝的天空,迎着春风舒服的张开了怀抱。 啊! 温暖的风快到我碗里来吧! 士卒看着发痴的宁先生,偷偷的挤眉弄眼,低声笑了。 “喂!过来!” 宁容伸手指着后面守卫帐篷的士卒,看着他疲惫的脸色,想到是为自己守夜,心里暖暖的,说话也温柔了许多。 “陆逊那小子呢?” “回先生,陆公子清晨曾来寻你,后来见你正在睡觉,就同于将军前往南营了!” 宁容上扬嘴唇一笑,看着面前青涩的面孔,心想,怪不得曹洪让他来守卫帐篷,口齿伶俐,不卑不亢,曹家的好部曲啊! “好了!如今这里不用守着了,你去休息吧!” 宁容挥手让他前去补觉,自己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向南营走去,还没到南营那阵阵的声浪就传了过来。 远远的,只见于禁仍然仿佛门神一般的站在那里,沉默着一张脸一言不发,陆逊时而灿烂时而悲泣的和一个头戴黄巾,衣不蔽体的家伙说话,等他讲完了自己的悲伤故事,陆逊不但给他了两个胡饼,还把自己的外衣给了台下翘首期盼,可怜巴巴的黑小子。 “来,昨夜刚刚下过雨,这乍暖还寒的最容易得伤寒,这件外衣就给孩子避避寒气吧!” 陆逊亲自跳下台,把自己的衣服披在了那黑小子的身上,两人差不多年纪,十多岁的样子,可是陆逊说起话来,完全一副大人的姿态。 那枯瘦的汉子结结巴巴的撅着嘴,一边摩擦着那华贵的衣服,一边不断的给陆逊道谢。 扑通一声!汉子感动的流下混浊的泪水,拉着黑小子一起跪在地上重重的给陆逊磕了几个响头。 “公子大恩,小人无以为报!公子大恩……” “快起来,快起来,老伯你可是折煞小子了!”陆逊赶紧让到一边,不顾老汉身上的污垢,拽着他起身,嘴中还不停的宽慰。 看着黄巾贼们眼眸中流漏出的善意,宁容满意的对着陆逊点点头,昨日还有着戒备神色的人们,今日竟然主动排着队要求上前演讲。 陆逊看到师傅的身影,示意身旁两个黄巾来把他们父子扶回去好生休息,自己迈开脚步,奔着宁容跑了过去。 “师傅~~” “嗯!伯言这一夜成长了许多,呵呵……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听到师傅直白的夸奖,陆逊不好意思的露出憨厚的笑容,挠挠脑袋嘿嘿笑着。 “师傅,这些黄巾军其实也是可怜人,为什么不把他们招降了呢?”陆逊听着这些孤苦无依的人的悲惨事情,打心底里想要帮助他们,踌躇着问道:“难道……难道真要天子的赦免诏书才可以吗?” 天子的诏书? 呵呵……宁容嘴角闪过一丝不屑的表情,心想,只怕曹操也不在乎那狗屁诏书吧! “师傅自然可以招降他们,可是……”宁容突然停了下来,对着陆逊指着对面上万余人,意味深长的说道,“黄巾贼众有百万之多,这些人仅是大海中一朵浪花罢了!更何况,这群良莠不齐的黄巾贼,是不可能全部被招降的!” “哦!” 陆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师傅在想什么,可是意思他却是明白的,师傅是想招降这些人的。 知道这些那就够了!在他的眼中师傅的智慧就像前面那座银山一般,矗立千年而无人能窥其全貌。 只有师傅答应的事情,就会做到的! “对了师傅!这三筐胡饼太少了,不够他们吃的,能不能在多些!”陆逊转眼亮了起来,期待着向师傅建议道。 谁知……宁容却是坚定的摇摇头,脸色平静的没有一点迟疑,熟悉师傅的他知道,这事没有商量的可能, 疑惑? 陆逊有些迷茫的看着师傅,只是些食物罢了,师傅心地善良,家里的大娃和二娃都愿意收留,为什么不能善待这些无辜的可怜人呢。 “吃不饱的狼才会考虑未来,伯言,一日两次胡饼就够了,明日他们就会离开了!去吧!” 宁容拍拍他的肩膀,留下满脸沉思的陆逊,回身向着那靠近中军大帐,把守的异常严密的帐篷走去,银山上可还有两万余人的黄巾贼众,裴元绍和军师都被活捉,现在是该安抚他们的时候了。 经过这一夜,只怕那群烧杀抢掠的贼众已经吵闹的不可开交了,若是他们把心一横,前来劫营,那自己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宁容晃晃悠悠的想着问题,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帐篷前,守卫的士卒是认识他的,正要低头行礼,却被宁容阻止了。 “这位李先生可还安静?” “回先生,自昨日被关在此处,不哭不闹,该吃饭就吃饭,期间还曾要过两回酒喝,属下没有答应!” “嗯!去取壶酒来!”宁容暗自嘀咕着,这难道就是泰山奔于而面不改色?还是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 士卒低声应喏,很快就抱着一壶酒跑了回来,宁容接过酒壶掀起帐篷走了进去。 “怎么?我的大限到了?”那人头也不回的坐在席子之上,面朝里面,只听幽幽的声音传来。 宁容望着他消瘦的背影,总感觉此人身上有股寂寥的感觉,那是一种心死的哀伤,淡淡的萦绕在他的身上,残破的儒袍洗的有些发白,却很是干净,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啵~” 宁容没有说话,只是拔开了怀中的酒壶塞子,淡淡的酒香飘荡在帐篷之中,李先生鼻子微动,眼皮上挑露出一抹惊讶,又迅速的恢复到了那古波不惊的模样。 第九十六章 黄巾军师 第九十六章 黄巾军师 宁容并没有看到他瞬间的表情,只待他回过身来,嘴角上扬,脸色洋溢着笑容看着对面之人。 一张国字脸,方方正正的透漏着刚强坚毅的性格,明亮的眼眸完全不像是被俘虏的人该有的神采,只是眼皮下那抹沧桑的郁结却是始终不曾遮掩。 这是个有故事的聪明人! 宁容暗自点头,默默的告诉自己。 李先生闻到酒的味道,本以为自己大限已到,来人是送自己上路的,心有不甘的暗自叹息,回过身来。 可是…… 怎么都不曾想到,面前之人竟然是个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哑然,就见他正在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枯寂多年的心,突然悸动了一下,认真的打量着少年,只见他身形挺拔着一身白色儒服,虽不如自己的宽大厚重,却被他穿出一股潇洒闲适的味道。 洁白的面颊棱角分明,一对星眉下闪烁着俏皮的眸子,虽没有江南人的柔美,却自有一股英气。 这是个朝气蓬勃的少年郎! 李先生暗自想到,若是自己的孩子尚在,只怕也如他这般大了吧! 两人大眼对小眼的打量着对方,还是宁容当先开口。 “呵呵,李先生安好!” 李先生看着来人把酒壶放到自己面前,闻着酒香忍不住喉咙滚动,吞了下口水,可还是强忍着没动。 他还没有搞懂来人的目的,多年的逃亡生活,警惕性几乎成为了他的本能。 李先生戒备的问道:“阁下是?” “哦?看我!竟然还没有自我介绍,真是失礼,失礼的很!”宁容一拍脑袋,尴尬一笑,自责道。 来到这里许久,宁容最厌烦的就是这个时代的礼节,自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重现周礼之后,汉人最重的没过于礼仪,大到君臣奏对,下到宴请宾客,就连平日的扫地也要遵循一定的礼仪。 西汉时期,世人重礼而轻命,若是有客前来与主人在门口不期相遇,主人必须装作不认识此人,独自回到院中更衣正冠,等待客人的拜贴,才能出门迎客! 主人若是不遵古礼,欣喜的拉着客人进宅,必然会令客人恼羞成怒,认为主人是轻视自己,甚至有些人直接撞死在主人门前,以此来守护礼仪,而主人也势必会羞愧自杀,难挡世人的悠悠之口。 到了东汉时期,这种凝重的风气虽然有所改变,可是礼仪仍是一种信仰,重义偿命者也是大有人在。时人清谈如饮水,最重个人仪态,儒雅的风姿渐成风气,世人相见必须自报家门。 宁容认识的荀文若就是儒雅之人,记得有此自己去寻他,荀彧假装看不到自己,回到寝室更衣熏香之后,方才出来相见。 不过,也有一些寒门子弟越发厌烦这些虚礼,郭嘉就是此间中人,所以他和宁容成为了好朋友,也许这是臭味相投吧! 想明白这些,宁容看着对面这李先生一身灰白的儒服,暗自想到,大概这人也是个老顽固吧! 宁容刚刚坐下的身子,马上直了起来,玩世不恭的表情瞬间变的凝重了,对着对方抱拳道:“在下宁容,宁致远!” 宁容自报家门,李先生本能的就要举手回礼。 可是……手到半空却突然愣住了。 望着嘴角调皮的宁容,李先生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双目圆睁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呃? 看他这副表情,宁容也是一愣,伸手在他眼前晃动了两下。 怎么?看自己长的太帅,吓傻了? 李先生良久才回过神来,下意识的道:“阁下是……怪才宁容?” “这个……应该……好像……大概说的正是在下!” “哦~~”李先生拖着长音哦了一声,沉默了下来。 这人竟然是宁容! 他大概也就二十多岁吧。 看他调皮的神色,玩世不恭的模样,李先生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天真浪漫的少年郎,竟然会有如此毒辣的手段! “先生……” 李先生挥手,道:“宁先生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谁人能够想到害死刘岱之人竟然是个少年郎。” “呃……” 一滴冷汗落下,宁容擦擦额头。 这话风有些不对劲,你丫的一个黄巾贼竟然为兖州刺史刘岱鸣冤! “李先生此言差矣!前兖州刺史刘岱大人,爱民如子,精忠报国,他可是为了抵抗你们黄巾而丧失的,如此忠义之士,容敬佩还来不及,又怎么敢加害呢!” 宁容赶紧一本正经的反驳道,自己可是一个好孩子,怎么能被扣上这恶毒的帽子。 “呵呵……”李先生看着急忙反驳的宁容,意味深长的笑了,“谁人不知怪才宁容一计定兖州,你现在又何必诓骗与某!” 自从知道眼前之人是怪才宁容,他的心瞬间警惕了起来,这张天真无邪的面孔下谁知道包藏着什么惑心。 凛冽的眼色看的宁容心中有些发毛,悄悄的避开对方的眼神,道:“先生真会说笑,兖州治下东郡、济阴郡、山阳郡、泰山郡、济北国、陈留国、任城国、东平国四国四郡七十一县,我家主公只有东郡一郡之地,而你黄巾军呼啸山林,提兵百万,占据大半个兖州,又何来一计定兖州之说。” “是吗?宁先生真的是如此想?”李先生不置可否,对于宁容的话眼皮子都不曾动,平平的说道, “难道先生不这样认为?”宁容揶揄着反问道。 “嗯~~哈哈哈哈……宁先生是个聪明人!” “呃~~呵呵呵呵……先生也是少有的伶俐人!” 两人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突然笑了起来,帐外的士卒不解的望着里面,也不知宁先生和个黄巾贼有什么好高兴的。 李先生端起酒壶,对嘴喝了一口,全然没有打算和宁容分享的意思,宁容也不以为意的笑着。 “呼,这酒差了些!”李先生砸吧砸吧嘴,回味道,“想必宁先生来此不是为了给某送酒的吧?” “那是自然,谁又闲心给你酒喝,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去睡觉呢!”宁容翻着白眼慵懒道。 呃? 看着宁容诚实的承认了,他却是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 第九十七章 李先生眼中的宁容 第九十七章 李先生眼中的宁容 “不过你说的没错,这酒的确很差,我自己都不喝的,若是哪天有空了,容请你喝辛辣无比的三宝佳酿,或者暗香犹存的梅花醉……那味道……” 宁容一脸回味的舔舔嘴唇,像个偷吃的孩子,脸色洋溢着快乐。 “只怕某是没机会喽~~” 李先生有些向往的看着宁容,多年枯寂的心从来没有今日这般畅快过,只感觉和宁容在一起聊天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会有的!”宁容笃定的神色让他有些动容,灿烂如星空的眸子,深邃如碧波。 这该是怎样的一种自信,他从来没有想过黄巾军会成什么大器,可是他也从没有认为黄巾军会败落消亡。 可是直到方才,他突然有种感觉,黄巾军的未来竟然充满了变数。 “李先生,你知道的,和聪明人说话很累,因为他们总是走一步看三步,可是……和你说话却很轻松!” “因为某笨?” 宁容摇摇头,道:“因为你有心!无脑无心之人,是为莽夫,不足为虑;有脑无心之人,是为聪明,不足为惧;有脑有心之人,是为智者,最为费心!” “哦?” 李先生眼眉上挑,却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说法,不由的有些兴趣, “李先生乃是智者,有些话容不多做坠述!”宁容说到此处脸色微变,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继续道:“容希望大汉能够少死一些人!所以容要放先生走!” 李先生低头挑眉看着认真的宁容,也跟着认真了起来。 “帮你劝阻银山之上的黄巾?” 宁容强势挥手打断道:“不是帮我!是帮他们自己!” “你就这么有把握能够打败这三万黄巾军?不要忘记你只有千人而已!”李先生试探道。 “千人?”宁容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疯狂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千人?哈哈哈哈……实话告诉你,容麾下只有百余人而已,外面那些曹军都是抓来的百姓,充面子而已!”宁容似笑非笑的对着李先生挤眉弄眼的,方才的犀利神色仿佛不曾出现过。 深深的看着宁容,却是看不出真假,李先生摇摇头,虽然不知道曹军具体人数,可是……昨日于禁麾下的上千曹军必然是精锐悍卒。 据他所知,那于禁只是副将,主将乃是曹洪! 于禁尚能统领上千曹军,曹洪的麾下岂能少! 哼! 我信了你个鬼! “李先生,曹军机密恕我不能告知,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曹军之中能够希望这些黄巾军活下来的,只有容一人尔!” “曹洪,于禁等将,早就迫不及待的想斩首黄巾,飞马报功了!” 李先生点点头,他相信宁容这话,这些年被俘虏的黄巾,就没有活下来的,朝廷的命令他也很清楚。 “李先生你明白最好!若是他们敢来,容相信,这一万黄巾贼,必然会被祭旗!”宁容说的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 可是……李先生听得却是心中一阵发寒,那可是上万条人命,军令之下,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堆积如山,也只是一句话而已! “哦!对了,还有你们的二当家,裴元绍!他的脑袋应该更加值钱些!” 赤裸裸的威胁! 李先生坐在宁容的对面,脸色瞬间变了。 “某有些厌恶你了!” 他说道很直白,宁容满不在乎的说道:“哦?是吗?” “你真不是一个少年郎!” “我是一个谋士!只是一个谋士!”宁容给了他答案。 谋士? 李先生听到他这话突然沉默了。 谋士吗?以谋天下为己任! 只为目的,不为过程? 亲情,爱情,无辜之人,该死之人全部都是他们的棋子。 谋士有时比兵家更可怕,兵家为了胜利可以一将功成万骨枯,谋士为了目的却可以以天下苍生为棋子。 李先生脸色很差,想起眼前这位的心狠手辣,无奈的抬起头来。 “说吧,给某一个理由,帮你安抚住他们三天!” 宁容笑了,笑得很真诚。 “不需三日,明日午时,就是裴元绍回归之时!” “你……你敢放虎归山?”李先生吃惊的喊道。 “裴元绍只是一头狗熊罢了!” 宁容不屑的撇撇嘴,起身向外走了几步,脚步一顿,回头甜甜的笑了。 “哦,对了!相信我,我们还是会有机会一起品尝梅花醉的!” …… 宁容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李先生有些迷惑了,短短的半柱香时脸,他竟然看到了宁容好几个面目,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呢? 是步步为营,奸诈如狐? 还是不忍杀人,心善如圣? 亦或是调皮捣蛋,纯真如纸? 到底还是不择手段,狠辣如狼? …… “宁容……宁容……我是该讨厌你,还是该喜欢你呢?” 李先生的呢喃声,宁容是不可能听到了。 此时,他正在中军大帐做曹洪的工作。 “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曹洪断然拒绝道,看着宁容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又是一阵苦劝:“致远莫要胡闹,俺知道你有计谋,可是……如今黄巾贼你要放生,裴元绍你要放生,那个军师怎么也要留下对主公有所交代吧!” “你看,大战的捷报洪都已经送出去了,这主公若是要人咋办?” 他可是在捷报里面好一通吹嘘,说什么主公威灵所致,三军将士用命,宁容奇谋百出,于禁直捣黄龙,自己更是身先士卒,努力拼杀,最终仅以十数人阵亡为代价,大败黄巾数万贼众与银山,黄巾贼军师李某亦被生擒活捉云云…… 曹洪说着说着,自己都把自己给感动了,心情波涛澎湃,激动的看着宁容,这是多么大的胜利,主公必然会赏赐三军的。 还好,他还知道为三军将士考虑!宁容暗自嘀咕着。 咦? 看着自己说了半天,宁容一句话没有,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啊呀!” 曹洪叹口气,猛的晃动着脑袋,舔舔干渴的嘴唇,不死心的问道:“必须放人?” 宁容点点头,道:“必须放!” 第九十八章 六棱梅花枪 第九十八章 六棱梅花枪 “你……”曹洪指着一意孤行的宁容,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猛地对外喝道:“来人!” “将军!”护卫首领曹安抱拳道。 “去,把那老杂毛放了!记住,把他送到银山之下,快速返回,不得泄露军情!” “喏!”曹安抱拳领命,抬头看了眼憋屈的将军,嗤嗤笑了出来。 宁先生真是厉害,竟然能把自家将军治住。 “还不滚!”曹洪一瞪眼,喝骂道。 “将军莫恼,小的这就滚,这就滚!”曹安强忍着笑意,掀起帐篷退了出去。 宁容脸上露出了笑容,看着曹洪余怒未消的模样,上前两步劝道。 “子廉勿忧,岂不闻放长线钓大鱼……今日……” 曹洪一看宁容这架势,知道是又要给自己上课了,赶紧拦住道。 “停!停!致远不用说了,俺都明白,都明白!” 看着曹洪一脸心甘情愿的模样,宁容很有成就感的捋着不存在的胡须,很是欣慰。 “嗯!孺子可教也!” 宁容一副得了便宜还买乖的表情,让曹洪眼珠子都翻坏了。 那白眼球一个接一个的,煞是可爱! 曹洪回到桌案前,挑拣一张白纸就要写字,宁容上前一步把纸抽了过来。 “子廉可是要写军报?” 曹洪抬头看着他,点点头。 “嗯!子廉放心,这封书信由我来写,人是我放的,主公那里我会交代的!”宁容晃动手中的白纸,对着曹洪说道。 ‘唰!’ 曹洪翻着白眼,一把把白纸拽了过去,“俺是大军主将,你只是一个随军军师而已,没有俺的命令,他们岂敢放人,你记住!人是洪下令放的!和你宁致远无关!” 宁容微笑的看着曹洪,看着他喋喋不休的劝告,嘴角上扬,心里暖暖的很是熨帖。 这个骄傲的,目中无人的曹洪将军,竟然能够为自己担责任,虽然他知道曹操不会处罚自己,可是就是这种廉价的真情,让宁容忽然有种冲动,自己一定要帮助他打一场漂亮的攻坚战! “哎呀!你小心点,这白纸可是很贵的!”宁容鼻子一酸,轻轻抽搐一下上前把白纸放回了原处。 “子廉,这封书信已经不用写了!” 曹洪不解的疑惑道:“为什么?” “军情一日三变,等到你再次大胜后,再写也不迟!” 曹洪一看宁容的坏笑,瞬间就知道了,自己这位好友定然有妙计了。 “致远可是妙计?” “附耳过来!”宁容坏坏的看着曹洪希冀的目光。 曹洪急忙站起身来,把耳朵贴了过去。 宁容撇了眼门口,低声说道:“子廉,明日你只需如此……如此……然后就可以了!” 宁容一脸的自信,曹洪听的一脸的诡异,扭头看着宁容,迟疑的表情满是不信任。 “就……这么简单?” “你还想要多复杂?”宁容理所当然的反问道。 “可这……也太那个啥了吧!”曹洪还想挣扎一下。 “这可是为你证明的好时机,子廉,你可要把握住!”宁容一副我为你好的模样,伸手想拍拍他的肩膀作为鼓励,抬起手却发现有点费劲。 “呃!” 尴尬的宁容又把手缩了回来挠挠自己的脑袋。 “致远,你咋了?” “没事,该洗头了,有些痒!”宁容很是机智的搪塞道。 “那个啥,没事我先走了,你继续准备吧!” 说着,宁容逃也似得溜走了,脸色很是尴尬。 靠! 这些人都吃啥长大的,一个个的给个竹竿子似的,自己这七尺的身高原以为已经很帅气了。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 妒忌的宁容在心中暗自嘀咕,这些竹竿子都是把脑子长脚上的人。 自己不和竹竿子比,竹竿子都是空心菜,不实在! 宁容自我催眠,念了几十遍自己最帅,自己最帅……终于脸色又露出了热情的笑脸,心情大好的看到人就问好。 也不管人家在做什么,弄得整个军营的士卒都以为他是不是抽疯了。 …… …… 黄巾之乱,流毒无穷,所到之处,民不聊生。 然而,就在这个战乱纷争的年代,有一座城池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城内百姓安居乐业,沿街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人们脸色洋溢着满足的笑脸,古朴的房舍精肆透漏着历史的沉淀韵味。 徐州城外,一队装备精良的士卒扛着一杆大旗向着徐州城门而来,领头的将军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重凯,油光锃亮,看其魁伟的相貌身长七尺七寸有余,茂密的胡须异常俊美。 刚毅的脸庞之上虎目微睁,看着远处守城的军卒无精打采的靠着城墙眯缝着眼,眼中闪过一丝轻视。 “将军,前面就是徐州城了!” 斥候来报,那将军身背双短戟,横跨宝雕弓,单手提着一把怪模怪样的枪,此枪通体裹金泛着古铜之色,如小儿手臂般粗,被将军蒲扇般大手牢牢的握在手中,最古怪的莫过于枪头,向前呈三叉戟状,每个刺棱之上又分左右小刺,枪杆两侧竟然还倒生两根刺棱,森然的枪头寒芒闪烁,一看就是杀人的利器。 此枪有个名头,叫做六棱梅花枪,前三棱,后两棱,再加上枪杆,恰如梅花绽放,异常的美艳。 不过,这枪的美却是霎那间的嫣红,每次出动,宛如梅花绽放,勾动敌人的鲜血,美的让人颤栗。 “去!通名入关!”将军眼眸中不屑一闪而过,也不知相国为何遣自己来此,如此松松垮垮的戒备,一个冲锋唾手可得。 哒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终于惊醒了守城的军卒,揉揉稀松的眼眸,看着不远处一只军队突然出现在城门前,不知所措的瞅着。 “哥们,那是干嘛的?” “这是……谁的军队,迷路了吧?怎么跑到徐州来了!” “不好!是曹操!曹操来了!”第三人猛地反应过来了,他有些内幕消息,知道袁绍派曹操来攻打徐州的事情。 “敌袭~~敌袭~~” 一声凄厉的叫喊,城楼上的徐州军慌乱的披甲挂盔,抓着武器探头探脑的急促呼喊道。 “关城门!快关城门!” 第九十九章 徐州陶谦 第九十九章 徐州陶谦 霎时间,安宁的城门一片慌乱,百姓纷纷向城内拥挤,士卒努力的关闭城门,嘈杂的叫骂声,不绝于耳。 斥候飞奔而来,看着即将关闭的城门,很是不解的大声喊道:“北海孔相国大军已到,扣关拜城!” “北海国大军扣关拜城~” “……” 一连几声狂呼,守城的军士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该如何应答。 “城将何在?北海军到此!”斥候勒马昂头喊道。 将军? 早就喝花酒去了! 城头上的士卒摇摇头,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有个百人将打扮的人,壮着胆子冲着城关下问道:“可有凭证?” “印信在此!”斥候高举包裹,示意给守城士卒看。 很快,城头上放下一个吊篮,百人将看了眼远处的斥候,抱起包裹飞奔下了城楼,直奔刺史府而去。 …… 远处,北海军缓慢行进,来到徐州城三百米的地方停住了。 “将军,素闻徐州陶刺史麾下的丹阳兵如何精悍,今日一见真是大出意外啊……” “啊?哈哈哈!孙将军说的不错,的确是意外的很!看这帮废物,真是怀疑那陶刺史是如何赶走黄巾贼的!” 孙将军和众将对视一眼,轰然大笑,全然没把徐州军放在眼中。 往日都是自己等人被鄙视,如今终于看到赶不上自己的了。 领头的将军一副面如重山的模样,提着六棱梅花枪,紧紧的盯着城门的方向。 “哈哈……哈……”众人笑着笑着,声音慢慢的小了下来,看着主将面色不变,面面向觎的对视了几眼,望着那巍巍如山般的身影有些惧怕。 …… …… 却说陶谦刚刚喝了汤药,正躺在床榻上休息,突然外面一阵钟鼓之声传来,整个人猛地坐了起来。 陶谦消瘦清减的脸颊,沟壑纵横,布满了时代的沧桑,他已经老了,不负当年的勇武和气盛了,如今他只求徐州能够安安稳稳的,顺利的把权力移交给自己的儿子。 钟鼓是当年抵抗黄巾贼之时设立,但凡有强敌来袭,立即鸣钟示意。这些许年过去了,徐州城的百姓早就忘记了那场大战,可是他陶谦却没有忘。 唉! 都怪自己昏聩,竟然答应袁公路的要求,与他相约一起攻打袁本初。 听到钟鼓之声,陶谦坐起身来,反而静了下来,眯缝着混浊的眸子,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是谁? 曹操?还是黄巾贼? 陶谦正在思索着钟鼓之事,却见自己的长子陶商拿着书信前来。 “父亲大人,守城军士来报,北海孔相遣大军前来。” 陶谦听到是孔融来军,心下安稳了不少,待看到书信正是孔融的笔迹,一颗心算是放下了。 “不错!是孔北海的印信,我儿且待为父出城相迎,另召集文武前来商谈大事!” 看着老实巴交的长子,陶谦叹口气吩咐着,招招手两旁的仆人低眉顺眼的走了过来,帮着他穿戴衣服。 …… …… 陶商出城去迎接北海军入城,陶谦原本老态龙钟的模样,踏出卧室门口之后,瞬间挺直了腰身。 徐州并不安稳,糜家家财万贯,仆从上千,且在徐州经营过年,深的民心,家主糜兰作为徐州别驾,时刻积极进取,仿佛一头饥饿的狼。 陈家世代生活在徐州,祖上就曾在徐州为官,到了陈硅这一代,更是做到了从事治中,佐徐州更大决策,在徐州俨然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曹豹掌管丹阳步卒多年,在军中根基很深,虽然对自己言听计从,可是如今随着自己体力大不如以前,陶谦越发的感觉到他有些异样的心思了。 看着帐下文武众臣分立两旁,一副恭敬行礼模样,陶谦眯着眼睛暗自感慨道,这群人精自己的儿子只怕是掌控不住啊! 嗯? 陶谦眼神扫过众人,看到躲在后面的陈登,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又是一阵羡慕,老狐狸好福气,陈家又多了个小狐狸! “诸位不必多礼,就坐吧!” 陶谦当年为了显示自己和蔼可亲,礼贤下士的心胸,允许众人跪坐议政。 “多谢主公!” …… 不多时,陶商带领一员大将而来,只见来人行走间虎虎生风,威风凛凛,端的不凡,众人不由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外将太史慈,拜见刺史大人!”太史慈双手抱拳行军礼。 “放肆!你一小小偏将,在使君面前竟敢如此无礼!”曹豹怒声呵斥道。 陶谦眯着眼睛,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太史慈。 太史慈不慌不忙的禀手,道:“刺史大人海涵,未将虽久居北海,亦听闻汉武帝时,大将军周亚夫见军礼,武帝不但没有怪罪,反而大加赞赏其治军有方。孔相国礼贤下士,常效法先圣,特许臣子不拜,慈身穿铠甲,以为尚在北海,冲撞了刺史大人,且容末将大礼参拜!” 太史慈不卑不亢的一句话,就把曹豹给噎了回去,怒瞪着双眼,哑口无言。 “免了!” 陶谦挥手,有气无力的说道。 汉武帝都出来了,自己还敢让你见礼吗! 再说下去,是不是高祖也要搬出来? 再说了,难道让自己承认赶不上孔融?陶谦心中一阵不爽,都是曹豹这莽夫忍得祸! 始终沉默的陈硅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太史慈,继续闭目养神。 陶谦转移话题道:“太史将军远来,不知带了多了兵马?” “回刺史大人,孔国相遣八百精兵,听从使君调遣!” 八百? 曹豹不屑一顾的表情跃然脸上,冷哼一声,很是自傲。 自己帐下三千丹阳步卒可敌上万大军,八百人?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陶谦一听这话,也是没有了交谈的兴趣,挥手吩咐道:“将军远来,一路劳顿,暂且下去休息吧,日后还免不了仰仗将军虎威!” 太史慈也不着恼,对着陶谦拱手行礼,低头告退出去了。 看着太史慈远去的身影,陶谦不得不打起精神议事。 “诸位,据前线奏报,袁绍派遣鞠义北上防备袁术,自己亲率大军北上征讨公孙瓒,又命曹操阻击孔北海与某,如今曹操率领本部军马南下山阳,我徐州应当何去何从啊?” 第一百章 徐州谋略 第一百章 徐州谋略 “禀主公,末将以为,曹操来者不善,应当移军小沛,防范于未然。” 曹豹作为陶谦帐下的主要将领,当先朗声说道。 小沛是徐州之门户,北接兖州,南下扬州,西进豫州,占据小沛,就能和徐州成掎角之势,相互依托,防范来敌。 因此,这小沛虽小,却是徐州之咽喉,若能当先在此地修筑工事,便可以逸待劳,防备曹操来犯。 曹豹是多年领兵战将,又是徐州城的世家,对于徐州地形了如指掌,他的建议虽不出彩,却也是中规中矩。 陶谦看着曹豹的高傲嘴脸,内心虽然不喜,却也是微微点头,算是同意了。 糜兰撇了眼闭目养神的陈硅,直接越过他出列起手奏道:“启禀主公,据往来商贾传来的消息,曹操南下山阳,任城之地,乃是为剿灭黄巾贼,想必不会来犯徐州!” 看着仍是犹豫不定的陶谦,糜兰继续沉吟道: “许子将曾言,曹操乃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况此人素来胸怀大志,如今兖州之地对于他而言,就像是天掉馅饼,曹操对兖州已然是志在必得,因此,在下敢断言,只要主公不去攻打曹操,他是断然不会来攻徐州的!” 陶谦皱眉心想,这些话他也知道,可是都怪自己贪图袁术那厮的万两黄金,二十万粮草,自己东西都收下了,难道还要退回去不成? 本来相约攻打袁绍,他也就是想敲敲边鼓,虚张声势一番,到时候不论袁术和袁绍,谁胜谁败,都和他没有关系。 可是现在…… 唉! 好端端的出来个曹操,袁绍这厮竟然派曹操来攻打自己和孔融,这下子真是骑虎难下了! 不过…… 转而想到方才的太史慈,陶谦竟然只派了八百士兵,想想孔老兄那副满嘴之乎者也的呆子样,陶谦嘴角微微上扬,又不怎么担心了。 原来还有比自己更担忧的人呢! 陶谦想到自己的难兄难弟,心里突然有些平衡了。 陈硅表面上是闭目养神,可是徐州犄角旮旯里的事情,哪个能够瞒得住他?不要看他这会一副莫不关系的样子,可是……陶谦的心思他却最明白。 又想打,又不敢惹曹操,最好是装装样子,两边都不得罪,自己……也能落到实惠。 “咳!” 陈硅轻轻咳嗽一声,大殿内迅速安静了下来,众人习惯的看着那个左侧第一人,陈老爷子。 糜兰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艳羡之色,这就是陈家几十年积攒下来的威望,可叹自己商贾出身,不被士人所重。 “主公,人无信而不立,况主公刺史乎,那袁绍擅自加兵冀州,害死冀州刺史韩馥大人,不但有违人信道德,更是违背了朝廷律法,袁术乃是四世三公之后,连合诸侯,匡扶正义本是顺天之举! 如今孔北海派兵前来,愿尊主公之令,依某之见,不如上应天意,下顺民心,出兵泰山,剿灭贼寇减霸,还泰山一个朗朗乾坤!” 陈硅一番话,说道众人晕头转向的,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好好的又去攻打泰山贼了? 陶谦坐在主位,看着一副胸有成竹的陈硅,不得不赞叹道,果然是老狐狸!竟然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不错!泰山减霸数次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相助袁绍屠杀泰山良民,不出不足以平民愤!” 陶谦心思转动,马上一副悲愤交加,大义凛然的模样。 “听令!命曹豹为讨贼将军,率三千丹阳兵攻打泰山贼!” “喏!”曹豹稀里糊涂的应道。 抬头疑惑的看着陶谦,不防备曹操来攻了? 陶谦看着曹豹的模样,有喜有忧,最终却是暗自叹息一声,转而问道:“某欲休书一封,陈述利害关系,让那曹操不敢犯我徐州,诸位何人愿为使者?” 大殿内,鸦雀无声!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低头不语,说的好听,你以为曹操是孔融,吓唬吓唬就害怕了? 唉!使君真是老了,在这关键时刻,竟然还有心去剿贼。 陶谦有些失望,衮衮诸公竟然没有一人能识得陈老狐狸之谋?出来与他分庭抗礼!若是自己百年之后,只怕这徐州就姓陈了! 陈硅的意思,正中陶谦下怀,与其说是休书劝诫,不如说起休书乞和,自己不去攻打袁绍,也不敢惹你曹操,那你曹操也就不要来欺负俺们徐州了。 至于袁术那边,也好交代,徐州大军出征冀州,途径泰山郡时,竟被泰山贼减霸所阻,无奈之下只得先灭减霸,在北上抗袁绍了。 至于减霸是否真的阻挡徐州大军,曹豹又和减霸对峙多久,那就要看战局的发展了。 “禀主公,在下愿往!” 清脆的声音朝气蓬勃,只见一少年眼角上挑,带着三分傲气坚定说道。 陶谦眼睛一眯,看了眼无动于衷的陈硅。 是他! 陈硅之子,陈登,陈元龙! 陶谦问道:“元龙愿往?” “在下愿往!”陈登确定道。 自从上次在东武阳游历归来后,宁容的事迹给了他很大的震撼,对于宁容他很是崇拜,尤其是在确定宁容一计定兖州之后,他就更加迫不及待的想去寻找宁容。 那次在醉仙楼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可是……他的笑容时刻回荡在陈登的脑海之中,那是怎样的一种放纵……随性,洒脱,不滞于外物,满腹的才华的外表竟然如此质朴。 这才是真正的名士! 陈登羡慕宁容的风范,他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带着一股灵气,就连醉仙楼的八仙桌和太师椅都被他搬进了徐州城。 这次听说能够去曹营送信,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宁容,自从听到曹操在寿张大败之后,他就越发的迫切想去兖州看看,他心中的大才会如何一统兖州。 陶谦自然不知道陈登的小算盘,看了眼默不作声的陈硅,看来这老狐狸是同意小狐狸去了? 也罢! 陶谦眯着眼看着帐下的陈登,棱角分明,带着几分傲气,真是小马乍行嫌路窄,大鹏展翅恨天低啊! “元龙少年稳重,必不负某望,好!就命尔为使者,前往曹营送信!” “喏!” 第一百零一章 郭嘉的谋略 第一百零一章 郭嘉的谋略 山阳郡,巨野县,背靠大泽湖。 一座巨大的营盘宛如玄龟一般匍匐大地之上,牢不可破封锁四周,箭楼弓弩上箭锋芒,鼓楼军卒刀枪出鞘,杀气凛咧,寒芒森然,黑色曹字大旗凛凛作响。 一顶巨大的帐篷,搭建在高台之上,俯瞰四面八方,彰显无限尊严。 中军大帐之内,曹操阴沉着脸攥着一封书信,皱着眉头挤出一道浅浅的汗水,整个大帐充斥着不甘的味道。 “主公~~” 郭嘉脚步轻快的走进喊了一声,看着曹操的黑脸,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哦?是奉孝来了!”曹操抬头撇了一眼,道:“奉孝来的正好,看看,袁本初又来信了!” 郭嘉看着一脸不耐烦的曹操,接过竹简,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书信很短,几个呼吸就看完了。 这……与其说是书信,倒不如说是命令! “呵呵……主公可是为袁本初的语气而脑怒?”郭嘉盘膝坐在曹操身旁问道。 “哼!袁绍这厮甚不成人,四世三公好大的名头!”曹操酸溜溜的冷哼道。 郭嘉眼眸明亮,仿佛没看到曹操羡慕嫉妒恨的模样,悠哉悠哉的道:“袁本初连发三道命令,不恰好说明他的急切心情吗?如此看来,主公取兖州的阻力就更加小了!” 咦? 曹操听着郭嘉的排解,嘿嘿的笑了出来。 “嘿嘿……不错,不错!等某取了兖州,看他袁绍还有何话说!”曹操很是得意的叫道,“不过……这北海孔融和徐州陶谦……又该如何?难道真去抵挡这二人,只怕你我力有不逮啊!” 紧接着,曹操又忧愁起来了,心中不由的骂起了袁术,这胆小鼠辈真是个搅屎棍子你说你连合公孙瓒给袁绍制造点麻烦也就是了,没事搞这么大做甚! “主公可是心怨袁术?”郭嘉仿佛曹操肚子里的蛔虫,竟然看穿了他的心想,不过……他却不以为意的笑了,“主公可真是怪错了人,这事……还是致远的错!” 曹操疑惑道:“何意?” 郭嘉嘿嘿一笑,道:“主公忘了?这计可是致远出的,主公请看……”说着,郭嘉把袖袍中取出一封密信递了过去,曹操不解的打开一看,瞬间愣住了。 “这……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这会儿想必孙坚已经出兵了!” “呵!有意思,袁术让盟友公孙瓒打袁绍,袁绍就让刘表打孙坚,这中原又热闹起来你!”曹操又恢复了斗志昂扬的威武霸气说道。 “是啊!刘表的荆州,袁术的南阳,陶谦的徐州,孔融的北海,黄巾的青州,袁绍的冀州,公孙赞的幽州,若是再加上主公的兖州……呵呵,这中原大地的水真是越来越浑了……” 听到郭嘉的笑声,曹操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宁容说过的一句话。 “奉孝,这……大概就是致远所说的浑水摸鱼了!” “不错!主公请看!”郭嘉眼眸闪过一丝光芒,又递给曹操一封密信,曹操接过一看,发现是曹洪的笔迹,不由的心中一禀,莫不是东平出事了? 郭嘉看着曹操的面色一阵黑,一阵红的,双眼冒着红光,呼吸有些急促,很是不解的问道:“主公,致远那边可是出了什么差错?” “呼~~” 曹操喘息一口浊气,心情大好的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喏!奉孝自己看吧!” 郭嘉接过书信,眼睛越来越亮,合上书信久久回味着曹洪说的事情。 “这个致远真是大胆,竟然敢煽动黄巾,诽谤天子……唉!嘉就知道,致远这性子早晚要出事,了解他的人可能知道他就是这种不通俗理之人,可是不了解的,只怕……传到那些名士耳中,又是一番骂声啊!”郭嘉看了眼曹操,很是担心的说道。 想起宁容那关于主公和曹公之辩,曹操嘴角一抽,有些苦笑,的确,宁容这性格到是和郭嘉很像,不拘礼法,放浪形骸,可是……郭嘉懂的世俗人情,可这宁容仿佛在爪洼国长大一样,越是简单的风土人情,他越是不懂! 性格多疑的曹操也曾怀疑过宁容,他不相信世间有这种人,不通世俗,却明谋略,这就像不会走,却会跑一样,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曾秘密调查了宁容的过往,就连他的父亲曾经救过什么人,住在家中多久,宁容平日里的与什么人交往,他都查的仔仔细细。 最终他有些失望,也有些安心,宁家世世代代居住平原,是个有几十亩良田,开着两间铺子的小户人家,宁容从小性格木衲,足不出户,只是后来家中遭遇变故,仅他一人被佃户之妻所救,从此性格变的乐观了起来。 一般人遭逢大变都是性格阴沉,或者收敛寡言,可是宁容却反其道而行之,曹操自然不知道宁容的真实来历,只得暗自猜测,也许是看到了生命的脆弱,这才看透了一些虚名,至于那不通礼法,也被他归结为,身在小户人家,没见过什么世面,自然也就不懂了。 要知道,汉朝的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生活在底层的人根本就接触不到礼法这中高级的东西。 “嘿!天子?”曹操撇撇嘴,有些不屑,转而道:“奉孝何必担心,就让那腐儒骂娘又何妨,只要有操在,谁敢动他!” 曹操霸气侧漏,郭嘉的眼眸含着笑意,其实他的担忧是故作姿态,为的就是让曹操明白,至于其他人……切,谁在乎! “主公,曹洪将军银山大破黄巾贼,咱们这边也该有所行动了,总不能让致远专美于前吧!” “可是……”曹操扬扬袁绍的书信,还是不爽。 “主公但请放心,陶谦行将就木宛若苦冢,孔融更是不同兵法阵仗,眼高手低之辈,料这二人也不敢与主公为敌,如今主公大军南下,只怕那陶谦食不能昧,寝不能安,想必不日就会乞和,当务之急,还是清剿黄巾贼为重!”郭嘉信誓旦旦,摇曳着折扇分析道。 曹操不断点头,只觉得郭嘉说的很有道理,转而问道:“任城,山阳二郡黄巾有三十万之众!且皆是强壮之辈,不知奉孝可有灭敌良策?” 郭嘉嘴角上扬,荡出一抹笑容,仿佛山间清风,让人神清气爽,缓缓而谈,道出一计良策。 第一百零二章 宁容在吃草? 第一百零二章 宁容在吃草? 五月,大地回暖,杨柳依依,南燕北归,脱去沉重的厚衣,换上一袭轻便的春装,仿佛退去了一层枷锁,萎缩了整个冬日的骨头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舒展开来。 宁容不得不感叹道:这……是个用兵的好季节! 黄巾贼的军师李先生不负宁容的约定,回到银山以后,看到乱糟糟的贼众,不禁他愣住了,就连那些黄巾贼也愣住了。 军师不是被抓了吗?怎么……自己又跑回来了? 宁容相信他,以他的智慧摆平那些个榆木脑袋还是很轻松的,事实上李先生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胡萝卜加大棒,李先生力劝众贼宁耐一时,先是危言恫吓了一番,然后又陈述厉害关系,最后告诉众人,明日太阳落山之前,裴元绍就回回归大营。 众人将信将疑的想着,且看明日如何,到时候再做盘算。 翌日,太阳将将偏移,守山的黄巾贼突然发现远处尘烟大起,一帮油光满面的饥民向着银山而来,不由的大惊,还以为是有山贼来袭,只待裴元绍挥舞着狼牙棒饥肠辘辘的怒吼着要吃的,不由的对军师充满了敬佩,原来大当家真的的回来了。 宁容对黄巾贼很好,每日两餐都会给他们发点胡饼填肚子,不至于被饿死,讲故事的人更是有肉可以吃,可是对裴元绍可就没这般好的待遇了。 用宁容的话说就是,有口喝的就不错了,还想要吃的,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饿狼似的裴元绍回到银山聚会各众贼将,杀鸡宰牛大开宴席,狼吞虎咽的抱着烤羊腿就啃了起来。 …… …… 宁容双手交叉枕在脑袋,斜躺在山坡之上,绿油油的青草软绵绵,凝明媚的阳光照的睁不开眼睛,舒服的让人只想打盹,嘴里叼着一根青草,苦涩的味道让他保持着一丝清明。 陆逊陪着师傅站在身边,手里拿着几分密信,曹公的信使已经来了两拨了,于禁将军也派人来了三次,对峙已经进入了胶着的状况。 众将都等着师傅拿主意呢,师傅到好,竟然跑出来晒太阳。 宁容清晰的看到,陆逊的眼中藏着尴尬,鄙视,还有一些为难的表情。 舔舔嘴唇,张嘴吐出已经没味道的青草,宁容百无聊赖的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这点破事就不好意思了?不就是他们在拼命,师傅在睡觉吗!”宁容没好气的教训着陆逊,“大惊小怪的,多大点事啊~~” 宁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摸着空空的肚子,感觉有些饿了。 陆逊苦笑的看着宁容,师傅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这可是领兵打仗,你这么惬意的玩,军心还要不要拉! 越是和师傅在一起久了,陆逊就越是觉得,与其说自己是孩子,倒不如说师傅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行啦!别苦着一张脸了,书信上说的什么,说来听听!”宁容站起身俯瞰着大地,瞅着营地的方向,当先走了回去,撇了眼陆逊,到底还是年轻,一张一弛方为王道。 黄巾贼数倍于曹军,若是整个军营的气氛都是沉重的凝为一团,众军势必会担心受怕,唯恐失败被杀。 这个时候,自己越是表现出随意的态度,众军卒就越是安心,将军是兵之胆,军师是兵之魂,一个积极乐观的魂魄才能引导他们放下心中的包袱。 “师傅……这……密信……” “无妨!捡重要的说!”宁容挥挥手,无所谓的吩咐道。 “是!”师傅既然说了,陆逊点头应是,撕开封蜡抽出一封信念了起来。 “师傅,这封信上说,曹公和郭先生已经在山阳郡扎好口袋,等着黄巾军往里钻……然后,徐州陶潜派使者交好曹公,说不敢与之为敌,愿又遣麾下将军曹豹为主将,太史慈为副,率领五千大军北上剿匪,助我们一臂之力……曹公让师傅防备陶潜别有用心。” 陆逊读完信,抬头迷茫的看着师傅,不知道这陶潜意欲何为。 北上? 那就是泰山贼喽? 宁容暗自嘀咕着,想起泰山上的那几位,突然眼睛亮了起来,沉吟着摸着鼻子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 嘿嘿……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既如此,那本公子就送你一场造化吧!这可比你本来的坎坷命运要好的多。 “师……师傅……”陆逊看着宁容侧脸的嘴角上翘,就忍不住替某些人悲哀了,不过。想想师傅的手段,也许能被师傅算计也是一种幸福的事情吧! “咦?你方才说陶潜派了谁?”宁容后知后觉的问道。 “曹豹!” “不对!另一个……可否唤作太史慈?”宁容断然摇摇头,追问道。 见师傅难得的认真,陆逊又把书信看了一遍,直到看到太史慈三个字,确认无误后,这才肯定的点点头。 “太史慈?太史子义!他怎么跑到陶潜那里去了?”宁容疑惑的自言自语,历史上这位猛将可是最后投了孙策的,能和小霸王孙策打个旗鼓相当,绝对是绝顶高手之列的。 只可惜这样一位猛将,竟然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实力,身为主公的孙策本身就是一头猛虎,那太史慈身为部下,自然就被压制住了光芒。 更何况,江东多水路,又缺战马,很难形成有建制的骑兵,这对于太史慈这样擅长骑兵作战的将军,无疑是一种悲哀。 想到他,宁容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位便宜兄长,他也是一位绝世无双的骑兵大将,只可惜现在在公孙瓒那里得不到重用,后来又在蜀地那山沟沟窝屈了一生。 “嘿嘿,既然自己在这里,就断然不能在让这悲剧重演!” 宁容不怀好意的攥着拳头,咔嚓咔嚓咔嚓的作响,一阵清风吹过,掀起前额的一缕黑发,正好看到了那莞尔戏虐的眼眉。 “伯言,继续吧!” 看着师傅发了一会臆症,陆逊心惊肉跳的打开下一份书信读了起来。 “……唉!猛虎的末日到了!” 听到袁术竟然派孙坚和刘表打起来了,宁容不禁感慨道,当年虎牢关下的猛先锋,终究还是走向了末路。 第一百零三章 猛虎孙坚 第一百零三章 猛虎孙坚 宁容记不清猛虎孙坚是什么时间去世的了,不过,按照历史的发展,他大概记得是初平三年,黄祖射杀了大将孙坚,至于是几月份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 如今看来,历史的惯性果然强大,若是没有自己的到来,袁术会主动和刘表结仇,派遣孙坚攻打荆州,开拓疆土,最终孙坚愕然而死。 现在,因为自己的挑拨,让袁术和袁绍的矛盾激化,引发了中原大战,却不想这次竟然是刘表主动攻击袁术,为盟友袁绍解围。 不过,宁容是知道的,荆州那帮安乐兵是不可能打的过猛虎孙坚的,至于历史强大的惯性会让孙坚怎么样去世,宁容就不得而知了。 宁容有种感觉,这次的战争虽然开端不同,可是……结果却应该是一样的。 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这一刻,他突然有些疑惑,难道这苍天大势真的不可逆转? 宁容沉思着在前面走,陆逊不敢打扰师傅,时刻保持着安静跟在后面,他感觉到师傅在做重大的决策。 他不知道,宁容心中现在正在苦苦挣扎呢。 手中揪着一片树叶,每揪下一块叶子,嘴里就嘀咕一句。 “救他?不救他!” “救他!不救他?” “……” 宁容的心很是矛盾,他既想救人,看看天道大势,历史的惯性是否可以改变,可是他又觉得孙坚活着是个巨大的麻烦,曹操统一天下的道路上,这块绊脚石太大了。 “救他?不救他!” 宁容扔掉最后一片树叶,仰头看着温暖的阳光,试图祛除自己内心的阴暗,孙坚啊,你可不要怪我,这都是天意! 更何况,兖州距离荆州千里之远,就算自己快马加鞭的跑去,也需要十多天的时间,这段时间还不知道战局怎么变幻呢! 而且,自己也走不了啊! “唉~~” 宁容叹口气,揉揉咕噜咕噜叫的肚子,想起那些单调的食物,就没有了吃饭的欲望。 “师傅,于禁将军来报,银山之上防备森严,那裴元绍被吓破了胆,不敢接受挑战!” 陆逊看着师傅回过神来,赶紧把前线的战况说了一下,如今许多的军司马,百人将都在埋怨宁容呢,说他自作主张放虎归山,现如今大军困在银山之西,进不得,退不得,若不是曹洪的威严极重,只怕这群大头兵早就乱了。 “咱们扎营已经有五天了吧?”宁容仿佛没看到陆逊的焦急,自顾自的问道。 “六天了!”陆逊一阵苦笑,特地强调的说道。 “哦!” 宁容沉思片刻,若有所悟的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喏,把他交给子廉,让他按计划行动!” 陆逊看着宁容随意的在怀中掏出一张皱皱的折叠在一起的白纸,依稀可以看到里面黑墨的痕迹。 一张薄薄的纸,随意的折叠着,看边角秃噜的情况,应该在师傅怀中折磨了很长时间。 陆逊下意识的打开看了一眼,狐疑的表情瞬间凝固了,紧接着他的脸色变的精彩了起来,满脸通红,呼吸凝重,双手不断的颤抖,一副见鬼的表情。 这…… 虽然是一张薄薄的纸,可陆逊却觉得仿佛有千斤之重,上面每一个字眼,都让他呼吸一阵急促。 在陆逊眼中,这张纸能够抵得上数万大军!可就是如此贵重的纸,就这么被师傅随意的揉搓在了一起? 能够看的出来,这张纸上的计策是几天前写的,可为什么到今天才拿出来啊? 想想曹洪将军,于禁将军这几日苦恼的模样,陆逊不得不感到伤心,枉费自己陪着担心了。 抬头看了眼远去的宁容,陆逊苦笑的张合着嘴巴,却是有苦说不出。 很明显师傅打算昨日拿出来的,可是……他算错了时间。 呵……呵……陆逊干笑着望着师傅清健的背影。 师傅啊,你老人家还能在任性一点不? 他真想跑过去问问,可是想到曹洪和于禁两位将军的忧虑,咬咬牙,瞅准一个方向猛地跑了过去。 宁容走进空荡荡的大营,当然不会知道自己无意间造成的误会,给陆逊多大的冲击。 虽然数百面军旗在风中呼呼作响,箭楼上守卫大营的曹兵昂首挺胸,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可是……宁容知道这里的确是一座空营。 一曲之人仅有五百,就算他们喊杀声再大,也不可能造出上万大军的声势,不过……骗骗黄巾贼应该足够了。 宁容到底还是硬不起心肠,既然知道孙坚会死在这场战争之中,他始终无法舒服自己的良心,不去管他的生死。 更何况,宁容对孙坚的感官还是不错的,虽然有些鼠目寸光,被一块石头玉玺给迷住了眼睛,可他还是能了解玉玺在这个时代的威慑力的。 天授神权,得玉玺者得天下! 这句话喊了四百年,就算是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君不见袁术得了玉玺就敢公然建国称帝! 虎牢关下,猛虎孙坚,打的董卓避其锋芒,可见其勇猛。 当所有人都在争名夺利,畏首不前时,只有猛虎孙坚敢进攻长安,誓为大汉除国贼,可见其忠义。 曾几何时,孙坚一直打到距离洛阳九十里,占据鲁阳,兵锋之盛,就连李確和郭祀二人不敢触其锋芒,董卓都想拉拢他。 宁容一直觉得,孙坚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难能可贵了,可惜摊上了袁术这样一个猪一样的主公呢! 袁术听信谗言,切断孙坚的军粮,以至于孙坚大败而归。 虎牢关下如此,鲁阳城下亦如此,袁术其罪百死难赎。 “唉!” 宁容拿着手中的书信,回头找找实在是找不到信封可用,低头看到一个精致的香囊,却是曹洪曾佩戴过的,随手把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丢了出去,把自己的书信装了进去。 宁容不放心的又用蜜蜡把香囊的口做了蜜蜂,凑近鼻子处闻了闻,有股茉莉花的味道,挺香的。 “曹瑞~~” 冲着远处训斥大营的曹瑞喊了一声,曹瑞和曹安一样,是曹洪的家仆出身,最是忠心可靠,这营中一曲的军侯就是他。曹瑞是曹洪特意给宁容留下的,性命攥在自家人的手里才能够让人放心,这是曹洪的原话。 对于正确的意见,宁容从来不会拒绝,更何况还是关乎自己的性命的大事。 第一百零四章 曹洪的决心 第一百零四章 曹洪的决心 “先生有何吩咐?”曹瑞看到是宁容,急忙跑了过来。 曹瑞国字脸,浓眉大眼,长的和曹安一个德性,宁容暗自腹议道,曹洪选人的标准不会是觉得这人和自己像不像吧? 反正宁容见过的曹洪家的家仆,好像都和曹洪一样,浓眉大眼,很是威武的模样。 “曹瑞,我有紧急绝密书信一封,你马上找个可靠的人,给我送到……南阳之南!”宁容说道地址有些迟疑了,曹操只是说孙坚南下抵抗刘表去了,可是,具体位置在哪里,他也不知道啊! “南阳之……南?”这是什么鬼地方?曹瑞傻傻的看着这位熟悉的宁先生。 “……咳!这封书信必须亲自交到破虏将军孙坚,孙文台手中,现如今他已经自南阳领兵下荆州,派快马一路打听而去!”宁容轻咳一声立马变色,神情异常严峻的的吩咐道。 孙坚大军开拔,沿途定然会留下消息的! “喏!小的明白,先生请放心!”曹瑞心中一禀,抱拳承诺道。 “小三子,过来!” 曹瑞回身招呼着一个瘦小的汉子,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看就是精明之人。 “三子,交给你个十万火急的任务,你马上选取快马,带上你的人,把这封密信交到破虏将军孙坚之手,必须亲自交到,明白吗?” “喏!军侯!” 三子郑重接过香囊,贴身放入自己怀中,看着曹瑞严肃的模样,马上变了个亲近的笑脸凑了上去。 “嘿嘿,哥哥,有啥注意的东西,给俺说说呗?” 宁容看着曹瑞并没有因三子的态度而生气,就知道这两人必然是生死相依的兄弟,对着曹瑞嘱咐了一句,转身走了。 自己能做到的也只有如此了!但愿天不绝你吧! 宁容抖擞精神,向着后帐走去,接下来,他还有一场大戏要上演呢! ……… …… … 陆逊跨上自己的小马驹,在两个护卫的保护下,飞马奔着银山而去,一路之上不断的呵斥马儿,神俊的宝马知道主人的心焦,四踢飞动,掀起一路的飞尘。 等他来到曹洪身边之时,众军士正躲在树荫底下吹风呢,外面这日头可是够足的,晒得曹军都快睡着了,曹洪这才下令就地休息,保存体力。 “小陆子,致远可有交代?” 不等陆逊来到进前,曹洪当先吼着迎了过去,这一连几日大军天天滞留不前,在这样下去必然人心涣散,因此他很是焦急。 “将军,家师传来手书一封!”陆逊听到这曹洪嘴中亲近的称呼撇撇嘴,看着众将士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他强忍着碎嘴行了个军礼。 曹洪劈手夺过,迫不及待的张开褶皱的白纸,怪异的线条让他确定,这的确是宁容亲笔所写,其他人的字都是浓妆淡抹总相宜,钩折弯角有神韵,只有宁容的字是简笔字,一看就知道是硬笔所写。 宁容的字迹他认识,更何况在曹营中能够把硬笔字写的如此舒服的就只有他一人。 曹洪也曾经好奇的问过宁容,为何不用毛笔写字,泼墨挥就不更能表现你们的文人风采吗? 宁容当时很是诚实的回答是,他不会写毛笔字,他的字很丑,当然,曹洪肯定是不信的,都说字如其人,一个长的如此清秀之人,字断然不会很差。 宁容说的是实话,曹洪却以为他有难言之隐,如此就成为了一个美妙的误会。 “好!致远果然未欺骗于某!” 曹洪啪的一声,把手信紧紧攥在手中,爽朗的大叫道,喉咙的每个跳动音节都说明他真的很高兴。 “此战某将一雪前耻!”曹洪豪气干云,眼光凛冽的喝道。 “你回去告诉你师傅,就说某和于禁将军定然依计而行,大胜而归!” “喏!”陆逊抱拳行礼,缓缓退后,这个时候的曹洪是将军,而不是自己的长辈,骑上自己的小马驹飞奔而去。 望着远去的三匹战马,曹洪赫然转身对着众军士命令道:“众将士听令,整军备战!” 很快将令一层层的下达,军司马,军侯,百人将,屯长,什长,伍长,士兵,层次严谨的金字塔结构,让曹洪指挥起军队如臂指使通畅无比。 “曹安!” 曹洪单独把自己的心腹护卫首领唤了过来,把那书信郑重的交给他。 “亲手交到于禁将军手中,速去!不得有误!” “喏!”曹安翻身上马,奔着银山而去,曹洪傲然一笑,带领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银山方向进发。 …… 银山黄巾贼大营。 裴元绍唉声叹气的坐在虎皮大椅上,帐下只有李先生一人,犹豫的看着裴元绍,斟酌着要不要告诉他实情。 这两日他发现麾下的黄巾贼突然变了,以往灰暗的眼睛里竟然有了亮光,那是一种叫做希望的亮光,一种向往美好生活的希冀。 他很是不解,这群无家可归,饥餐不饱的农民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宁容做的这事本就不是秘密,李先生秘密找了几个头领,几番言语就把话套了出来。 诉苦大会? 讲故事? 起初李先生并不了解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等到他听完这两日在曹营发生的事情,整个人面色僵硬,心猛地被揪住了,想到那可怕的后果,冷汗直流,打湿了后背。 这宁容……太可怕了! 什么诉苦大会!这根本就是攻心大会!平日里黄巾军都是把苦恼藏在心中,化作无限的仇恨,疯狂的杀戮,可是宁容呢? 他竟然把这股仇恨引导了出来,毫不畏惧的把矛头直指当今圣上,这让黄巾军的仇恨瞬间找到了突破口。 然后他又有意无意的宣扬曹操的无奈,曹操的仁慈,看看这些窃窃私语的黄巾贼,谈起那曹营的鸡肉,美酒,张嘴闭嘴的都是曹公如何如何。 黄巾军眼神的渴望,让他的国子脸拧成长条脸,紧缩着眉头不能舒张,这群人的心只怕有一半已经飞到曹操那里去了,这还打个屁仗! 宁容…… 李先生眼眸深锁,眉心紧皱,想到那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怪才,他有些矛盾。 心地善良爱民如子是他?还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是他? 李先生失落的摇摇头,唉!自己看不透他啊! 那张清秀温婉的笑脸太具有欺骗性了! 第一百零五章 疑兵? 第一百零五章 疑兵? “报~~大当家的,山下曹兵撤兵啦!”黄巾小喽喽飞奔闯入大帐报道。 “什么?曹兵撤了?于禁呢?那于禁可在?裴元绍猛地站了起来,惊叫的急忙催问道。 “于禁也走了,山下的曹兵都走了!” 裴元绍猛地一愣,紧接着就是一阵狂喜。 “哈哈哈……太好了!哈哈哈……” 整个大帐都被他的笑声震得瑟瑟发抖,这两日可把他憋屈坏了,自从于禁在山下叫阵,他是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整日里担惊受怕。 探子来报,于禁只带了数千曹兵,本来他还抱着蚂蚁啃死大象的心理,让人带着五千人马下山攻击于禁。 哪里知道,于禁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不知道疲惫的疯子,那日且战且休,从清晨战到黄昏时分,于禁视黄巾贼众与无物,挥舞着三尖两刃刀直奔黄巾中军冲去,专挑骑战马的头领厮杀。 这些乌合之众那里是于禁的一合之敌,所有的黄巾头领都被他一枪挑与马下,抡起尸体横扫一片贼众,吓得战将纷纷弃马而逃,不敢与其争锋。 杀性大起的于禁横劈竖砍,漆黑的铠甲被染的猩红,鲜血浇灌,五脏六腑喷涌而出,恶心的肠子竟然挂在他的铠甲之上来回晃动,那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吓的黄巾贼丢盔卸甲,一路往山上逃命。 太可怕了! 至今黄巾贼看到于禁那副沉默不语,手持三尖两刃刀的模样,就吓得腿肚子打颤。 这他娘的就不是人! 是魔鬼! 私下里于禁的威名已经传遍了,虽然那一战曹兵也是损失惨重,可是黄巾贼被他打的龟缩在山上不敢出来。 任凭于禁叫骂,裴元绍就是不出来。 没办法,裴元绍早就被于禁吓破了胆子,之前和大哥周仓在一起之时,总以为大哥第一,自己第二呢,可自从碰到夏侯渊,于禁这俩魔鬼,他的胆气是一降再降。 自己两次差点死于于禁之手,想想裴元绍就心有余悸,要不然他早就带人冲下去了。 其实他不知道,那次树林中挑飞他兵器,活捉他的人乃是曹洪,只是当时浓烟滚滚,他被熏的睁不开眼,恶心的头晕目眩,曹洪又蒙着面,他没认出而已。 裴元绍疯狂的大笑,于禁这魔鬼走了,自己就不用担心了,圣女只是让自己守住银山,并没有让自己击败曹军,那自己就不下山了。 “报~~启禀大当家的,曹兵再山下叫阵!” “呃?” 裴元绍笑到一半戛然而止,一口气没上来岔气了,不断的翻腾着白眼,费了好大劲才捋过气来。 “你……你说什么?” “大当家的,曹兵在山下叫阵!” 这……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又回来了? 裴元绍满脸不可置信道的瞪着探子,李先生叹口气,看着吓得不轻的裴元绍上前一步。 心中暗自忖度着: 算了! 还是等等在说吧! 李先生慢慢的舒张开眉头,暂且把这心思放了下来,当务之急是山下的曹军啊! “我来问你,山下来者何人?多少兵马?” “回军师,打头的挂曹字大旗,只有一千骑兵!” “曹字大旗?莫非是那曹洪小儿?”裴元绍回过神来,越想越气,“哼!手下败将,带着一千人竟然也敢来挑衅,来人,传令,下山迎敌!” “看爷爷今天不活剐了曹洪那厮!” 裴元绍豪气冲天,胆气又回来了。 “且慢!大当家的万万不可冲动,那宁容知晓我军数万之众,竟然还敢派曹洪数千人马而来,这其中必然有诈!”李先生拽住向外冲的裴元绍。 “当家的不妨想想,中原诸镇皆缺战马,唯幽州公孙瓒背靠游牧民族,这才能组织起白马义从,可曹操竟然能派上千骑兵与宁容,可想而知,他的步卒定然过万!” 裴元绍不是憨货,脑袋里有两个弯弯绕,战马的困难他是知道的,现在听军师如此说来,也是觉得有理有据。 “嗯,先生之言有些道理,走,且看看这厮军容如何!” 裴元绍抓起自己的狼牙棒直奔山下而去。 …… “曹安,于禁将军可按计划而去?” 曹洪一手擒着马缰绳,一手提着自己的大朴刀,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他吃一堑长一智,这次学聪明了,距离银山八百米就停了下来,上次就是吃了裴元绍借住山势冲击的亏。 “将军,于将军已经领兵前去布置了,只是……”曹安传令之后,并没有离去,而是等着曹洪的到来。 “只是什么?”曹洪开口金铁之声大作,肃杀之气越盛。 “于将军所部损失惨重,折损了过半之多!”曹安小心翼翼的看着铁面的曹洪,斟酌着小声回道。 “……”曹洪脸色不变,沉吟不语,不知在想着什么。 战场瞬息万变,谁也不能把控到每个人心,就像这次,宁容从来没有想过,裴元绍会派人下山攻击于禁所部试探虚实,而于禁又为了完成任务死战不退! “这对致远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啊!”曹洪暗自叹息道。 他知道平日里逍遥自在,百无禁忌,一团和气的宁容,其实是个骄傲的人,有时候他能够感觉的到宁容骨子里那股傲气,那是一副纵天下王侯之不屑,而临四海波涛之从容的傲! 那种隐藏着骨子里,不经意间流漏出的傲气就连他曹洪都自愧不如,别人都说自己傲慢无礼,那宁容就是傲慢到极致的平和。 若是宁容再次,定然会告诉他,什么叫做物极必反。 “将军,宁先生让把这些驽马带来做甚,又不能冲锋陷阵?”曹安生怕曹洪发怒,漫不经心的转移着话题,顺便也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团。 不要看身后的一千人骑兵威风凛凛,其实都是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曹营根本就没有如此多的战马,宁容这是把日里拉车的驽马也聚在一起。 “此乃疑兵尔!”曹洪惜字如金,高深莫测的撇了眼曹安,眼睛亮了起来,那陀肥肉正扛着狼牙棒不断的滚动而来。 疑兵? 两军阵前你布疑兵?你脑袋被驴踢了吧! 疑兵,伏兵,不都是布置在两侧隐秘之处吗? 阵前对战,对方一个冲击,这疑兵就溃散了,要来何用! 曹安不明白自家主将和宁先生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不过……他也不敢问啊! 第一百零六章 生擒裴元绍 第一百零六章 生擒裴元绍 “手下败将,前来送死乎! 裴元绍扛着狼牙棒猛地向地下一杵,‘嘭’的声飞石四溅,卷起森然的杀气,威风凛凛的袍子迎风颤抖,一双铜铃大眼满是不屑,看着曹洪宛如看死人一般。 曹洪脸色很差,僵硬的有些吓人,曹安从未见将军如此动怒,虎目中冒出点点的寒芒,炙热的火星仿佛熔化天地。 哼~~ 鼻腔喘息着粗气,曹洪攥着大朴刀的右手青筋崩冒,死死的压抑着自己的愤怒。 狂? 本将叫你狂! 你就祈祷千万不要落到本将手中,到时候……让你知道本将的手段! 曹洪不说话,裴元绍的底气越发嚣张了,大大咧咧的翻身上马,吼道:“喂!曹洪小儿,还不前来送死!” 裴元绍是打定主意,这次定要用曹洪的头颅来刷新自己的威望。 这几日自己避战于禁,麾下的黄巾弟兄们已经是窃窃私语,对自己颇有微词。 于禁走了!曹洪来了! 哈哈……裴元绍真想畅快的大笑三声,真是天助我也! “情况有些不对!当家的小心!”军师李先生策马落后裴元绍半步,心事重重的提醒道,对面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诡异,这让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家伙难道被自己的霸气震慑住了,不敢上前?” 看着安静如山的曹军,裴元绍暗自嘀咕着,闪烁的眸子瞪着远处的曹洪。 唉! 自己的雄姿还是太过威武,竟然吓得曹洪小儿不敢进前! 裴元绍苦恼的嘀咕着,颇为自恋的摸摸自己的胡须。 曹洪斜了眼远处的山峦,只见一杆红色大旗缓缓升起,不由的心中大定,脸上的杀气毫不掩饰的喷涌而出,拍马上前。 “贼子,拿命来!” 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此战过后,一雪前耻! 曹洪懒得和他废话,绝影化作一缕黑烟狂啸而过,掀起一阵狂风。 “呔!” 裴元绍猛地一惊,这家伙吃错药了吧?不过,此时可不是迟疑的时刻,曹洪的动作正中裴元绍下怀! 裴元绍挥舞着狼牙棒,恶狠狠的杀将了过去,热烈的场景瞬间被喊杀声点燃。 双方的军卒疯狂的大呼,各自为自家主将呐喊。 “吼……吼……吼……” “风……风……大风……” 尘土飞扬,掀起了惊涛骇浪,李先生用力想看清两人交战的情况,却是被一层尘烟所笼罩。 “铿!” “锵~~” 两兵猛烈的撞击在一起,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让人一阵眩晕。 “啊……” 紧接着,尘烟中传来一阵惨烈的叫声,众人的心猛地纠了起来。 是谁? 是谁赢了? 一招过后……就分出胜负了? 李先生眼冒精光,有些狐疑啥时候裴元绍武艺这般了得了? …… …… 尘烟过后,一骑黑影缓缓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曹洪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傲然而立,手持长刀直指裴元绍项上人头,眼中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裴元绍痉挛的躺在地下,一口鲜血喷出,不可置信的瞪着曹洪,眼中满是迷茫,就连背后那被刀背砸伤的剧痛都顾不得了。 怎么……怎么可能! 此人一定是假曹洪! 什么时候一个手下败将如此牛逼了? 想起刚才两兵交战,那风驰电掣的背后一击,裴元绍当时就是亡魂大冒,若是曹洪那一击不是用刀背砸向自己,而是……直接斩向自己。 现在……只怕自己早就变成两截了! 当时……双马错蹬,两兵剧烈的碰撞在一起,一阵巨大的力量震得自己手臂发麻,当场就把手中的狼牙棒磕飞了。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曹洪竟然能在快速冲击之时,生生的止住身影,宛如鬼神一般的抽身砸在了裴元绍后背。 巨大的力量,顿时把他砸下战马,五脏六腑一阵绞痛,一口鲜血喷出,这才感觉好上许多! …… “吼吼吼……万胜!万胜!万胜!” 曹军看情状况后疯狂的呐喊起来,声势浩大,形成一阵阵气浪向着黄巾贼压了过去。 而反观黄巾贼,却是大眼瞪小眼,一脸的不解,谁能告诉俺这是怎么回事? 当家的怎么可能会败?那曹将不是当家的手下败将吗? 想想开战前,二当家的疯狂叫嚣,一副老子吃定你的表情,而曹军却是势气低沉,怎么现在…… 一切都不一样了呢! 不对!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许多黄巾贼揉揉眼,再三确定着。 李先生惊诧的表情仅仅维持片刻,脑海中突然回荡着那张稚嫩的笑脸,心中一惊,猛地打了个寒颤。 是他! 真是好深的心机,竟然让曹洪隐藏实力,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快!救回当家的!” 李先生斥声大喝,提醒道。 …… “谁敢上前?” 曹洪傲然大喝,怒斥黄巾贼,手中长刀跃跃欲试! 一副只要你敢上前,自己就砍了裴元绍的模样。 “来人!把这厮绑了!贼子若敢乱动,杀!” 曹安早就把准备好的麻筋绳套在裴元绍四肢上,四肢倒绑插上一杆长矛,就像抬肥猪似的抬着裴元绍返回本阵。 裴元绍面色铁青,羞愧难当,这憨货竟然如此对待自己,而且还是在两军阵前,这下子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他越是愤怒挣扎,手脚捆绑的就越是紧,这麻筋绳是经过不断爆裂瀑晒,不断浇水反复百次而成的,韧性十足,就是千斤重的黑瞎子都难挣脱开,更何况是裴元绍。 …… “先生,怎么办?” 黄巾贼投鼠忌器,生怕曹洪把裴元绍给杀了,那他们这些人回去,还不被周仓给干掉啊! 李先生自然知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管裴元绍死活,大军直接冲击,上万大军把这数千骑兵团团包围,到那时…最差也是两败俱伤,而不会像现在这般,受制于人! 可是…… 裴元绍的生死,他不能不顾及啊! 李先生面色挣扎,犹豫不绝,忽然,目光撇向远处,又是一阵心惊。 只见对面两侧的山林之间……旌旗摇摆,人影窜动,鸟兽无声,不时还有士卒盔甲反射出一阵亮光。 有埋伏! 再看曹洪有恃无恐的模样,这下子他更加不敢妄动了。 第一百零七章 草木皆兵 第一百零七章 草木皆兵 “这就是了!宁容诡计多端,怎么可能让这数千骑兵起来送死,这两侧山坳之中,定然埋伏有大军!” 李先生神色凝重,眺望着曹洪,暗自忖度道。 “这宁容率大军到银山而不过,难道……是想要招降黄巾?” 眉毛紧成一团,他实在想不出其他的意图,圣女和大当家的派二当家的在银山阻挡曹军前进。 可是……照目前这形势,曹军想要越过银山,黄巾贼也未必能够挡得住! 上千骑兵在前,数万大军在后,在有曹洪和于禁两位猛将在此,李先生暗自盘算着,黄巾军必败无疑了。 可是…… 他哪里知道,宁容总共只有四千兵马,现在又折损了一些,可战之士也就三千四百余人了。 曹洪对着曹安暗自示意,曹安高举令旗,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数千冒牌骑兵有条不紊的缓缓而退,唯独曹洪率领真正的精锐骑兵,观察对面黄巾的动向。 “先生!曹军撤了!” 黄巾贼焦急的冲着李先生喊道,二当家的就这么被人活捉了? 撤兵? 他自然看到了! 面色狐疑不定的瞅着两侧的树林,凝神观望,只见曹军缓缓而退,阵型不变,主将曹洪率领五百骑兵竟然纹丝不动。 “唉……先生,追吧!” “不可!” 李先生猛然挥手打断,沉吟片刻,道:“曹洪分明就是有恃无恐,而且……观对面两侧山坳之中,似有伏兵蠢蠢欲动,若是此时追击,只怕会中了那宁容的诡计!” “那……咋办?眼睁睁看着当家的被活捉?”黄巾贼小头目磨拳擦掌的很是焦急道。 “再等等!再等等!” 李先生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哆嗦的右手敲打马背,试图缓解自己的焦虑。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办法?人都被活捉了,难道你还能救回来不成? 这一局,是自己输了! 曹洪冷哼一声,回身看了眼不见踪迹的骑兵,暗道,果然又被宁容说中了,黄巾贼不敢发动攻击。 呵呵……怜悯的瞪了眼那黄巾贼首领,曹洪摆手下令,剩下的五百骑兵回身后退。 哒哒哒…… 马蹄声敲打在黄巾贼的心头之上,众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李先生。 就这样……看着敌将斩将夺旗,任意离开? 狐疑?不信任?鄙视?不解等等目光,就像是一把把刀子,扎入他的胸口! 李先生尴尬的抽搐着嘴角,火辣辣的脸庞涨的通红。 青白交织的脸色,是悔恨的目光! 噗~~ 一口鲜血喷出,他这才感觉好受许多。 真他娘的憋屈! 自己真是糊涂,自己就应该劝阻裴元绍的,斗将做什么,黄巾贼什么时候斗将赢过? 咱们擅长的是人海战术好吗! 斗将……斗个屁! 这下子……作茧自缚了吧! “先生……” “军师你没事吧?” “哎呀,咋吐血了?受伤了?” 黄巾贼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七嘴八舌的鼓噪了起来。 …… 远处,两侧山坳之中,于禁得到曹洪安全撤退的消息,迅速命令,急忙撤兵,前往下一个伏击地点。 李先生擦擦嘴角殷红的血,并无大碍的挥挥手,指着远处道:“看!曹军果然埋伏在两侧,追!” 黄巾众将急忙望去,果然见远处树木摇晃,旌旗若隐若现,一片尘埃覆盖两三余里,心想……看着阵势,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 “先生……”看着这状况黄巾贼却是迟疑了起来。 “还不快追!救回二当家,难道尔等不怕周将军的大刀?” 李先生怒喝一声,当先拍马而去。 啊? 众将一愣,瞬间明白了过来,能不能救回是一回事,样子怎么也要做做吧! 大当家的若是知道了,那还不活剐了咱们呐! 想通了此节,众将山呼海啸,底气十足的一路狂追了起来。 …… 黄巾贼人数众多,撒开脚丫子就是一路狂奔,看起来煞是热闹,可是……众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远远的坠在曹洪的骑兵之后,没有一个傻乎乎的冲上前去。 李先生百忙之中回首张望,只见黄巾贼众将,一个个的满脸悲愤,不救回裴元绍誓不罢休的表情,只是手下却不时的牵扯缰绳,控制战马的速度。 呵! 不屑的撇撇嘴,暗自摇头,一群乌合之众。 看着他们,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心下凄凉,可笑自己竟然也是这乌合之众的一人。 难道……天地之大,真的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吗? …… 曹洪率领骑兵前面跑,黄巾贼呼啸数万贼众远远的坠在后面,不停的追赶。双方还像跟着默契似的,始终保持着安全的距离。 “将军,黄巾贼远远追来。” 曹安指挥斥候来回传递消息,对着老神在在的曹洪禀报道。 “嗯~~算算时间,于禁将军应该抄小路跑到咱们前面去了!”曹洪沉吟片刻,斜眼天上的日头,自顾自的说道。 “好!曹安听令!你率人速去准备,只待本将过后,马上按计划行事!” “喏!” 曹安抱拳领命,率领百骑纵马而去,曹洪回身对着众将士豪放叫道:“众将士加速前进,宁军师早有妙计在此,且看本将戏耍黄巾贼,哈哈……” “哈哈哈……” “将军威武!” 众军听罢,也是一阵轰然大笑,三声高呼过后,士气昂扬,气势汹汹。 后面,望着加速前进的曹军,李先生有些迷茫的看了眼左右。 怎么回事? 曹军怎么突然加速行军了? 嗯? 不对! 面色一变,心中一个激灵,他瞬间愣住了。 不是曹军速度加快了,而是……他们一直在故意放慢速度。 “不好!上当了!” 李先生忍不住惊呼而出,身边的黄巾贼众将急忙勒住马缰绳,不解的看着他。 “快看!前面那片树林……起烟了!” 不知是谁眼尖,指着官道左边的树林,猛地一声叫嚷。 “将军快看,前面……魔……魔鬼……” 颤抖的声音,充满了恐惧,黄巾将领抬眼望去,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眼神一阵躲闪,嘴唇哆嗦着道,是他! 三尖两刃刀! 于禁! 第一百零八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第一百零八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先……先生……” 副将哆嗦着嘴唇,颤抖的看着李先生,眼前这一幕好熟悉啊。 熟悉? 当然熟悉! 几天前,就是在这个地方,怪才宁容使用狼烟之计,大破黄巾军,对面的于禁左突右进,无人能挡,最终生擒了他。 如今…… 这一幕又出现在了眼前。 李先生脸色凝重,眉头一皱撇过周围的环境,暗自摇头,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又来到了那日的地方。 树林,暗伏曹兵,滚滚浓烟大起。 土坡,列阵曹兵,于禁冷视黄巾。 “哼!宁容计穷矣!” 李先生不悦的冷哼一声,真把自己当做傻子不成,同样的坑,自己怎么可能跌倒两次! 真是……这分明就是无视自己的存在。 “撤!” 李先生断然命令道,副将巴不得撤退,等的就是这个命令,生怕军师会后悔,急忙传令众军,返回银山大营。 这倒不是他有多么听话,关键是这个命令是李先生下的,日后若是有错,那也是军师的错。 副将的小心思,李先生又岂会不明白,不过,他也不在乎。 “先生,那……当家的怎么办?”副将假惺惺的露出关切的神色。 李先生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想起宁容尚欠自己一个人情,挥手道:“等回到银山,某写书信一封,晓以利害,恫吓曹军放回二当家!若不然……来日点起兵马,做好万全之策,踏平曹营,活捉宁容,为二当家报仇!” “得令!”副将悲切凝重的抱拳道。 …… …… “将军,黄巾贼撤了,杀吗?” 于禁神色冷淡,沉默寡言的看着,对面那筚路蓝缕,手持锄头,挥舞粪叉的黄巾贼众,轻飘飘的摇摇头。 “军师任务完成,将士们连日叫阵,也很辛苦,改日再战!” 军令如山,于禁语气平淡,声音不高,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麾下众将点头应喏,鸦雀无声,沉默如山,正如于禁的性格,他不爱多言,手下的兵也是一个性子,惜字如金。 过后,曹安看着被吓跑的黄巾贼,乐呵呵的走出了树林,会同于禁等人一起返回大营。 这些黄巾真是蠢笨,哪来的这么多狼烟,只是些湿树叶怄的烟罢了! 可笑自己还担心不能骗过黄巾贼,哪曾想到,这帮人二话没说,直接掉头跑了。 一路之上,曹安不断得瑟的对着麾下众将士吹嘘着,那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吓跑的敌人呢! 于禁在一旁侧耳倾听,神色不动暗自点头,原来如此!对于宁容的计划他只是略知一二,原本他也认为宁容想故计重施呢,却不想只是一些似是而非的情景再现,就退却了来敌。 这方法看似简单,可是……于禁动容的想到,若是没有足够的把握,只怕黄巾贼会长驱直入,直捣大营,到那时,一切都将会孰难预料。 摇摇头,于禁暗自佩服道: 宁先生……果然非常人也! …… 于禁不知道,他心中佩服的宁先生,此时正在肆无忌惮的疯狂大笑呢。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宁容枭鸠一样的笑声笼罩在整个军营上空。 不远处,陆逊正在给豆芽挠痒痒,可能是近日温度升高的缘故,豆芽又到了发情的季节了,身子燥热的它整日里啃自己的毛发,给弄得乱七八糟的很是难看。 偏生陆逊最近没事干,有次看到师傅在给豆芽整理毛发,觉得很有意思,便自告奋勇的上前。 可是……每次等他梳理柔顺了,豆芽就会不满的用嘴给啃的乱糟糟的,陆逊偏生还是个较真的,又一次把豆芽的毛梳理整齐,豆芽又是不满的给啃乱。 就这么着,一人,一马,算是杠上了! 听到师傅爽朗的笑声,陆逊好奇的侧耳倾听,等他回过头来,只见豆芽的毛发又像狗啃的似的。 哼! 陆逊委屈的撅着小嘴,烦躁的把工具扔在地上,揪住豆芽的耳朵,教训了起来。 “破豆芽,本公子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欺负人!对不? 哼!小小年纪,就学会仗势欺人了!说,你仗的谁的势? 为什么师傅给你整理毛发你一脸的享受,换成本公子,你就这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啊?你说啊你! 哼!呼呼……你不是想乱糟糟的吗?等着吧!等绝影回来,看它怎么笑话你!” 陆逊气呼呼的攥着豆芽的耳朵,他明显的看到豆芽硕大的眸子闪过一丝得意。 这下瞬间怒了!对着豆芽又是一阵急赤白脸的训斥。 说到绝影?豆芽忽闪着耳朵,斜看了眼陆逊,脸色认真了起来。 不行!自己可不能让那货比下去,自己可是最帅气的吗! 讨好的用硕大的头颅拱了下陆逊,希望他把自己打扮的帅帅气气的。 咦?你怕了? “哈哈哈哈……”陆逊撒开豆芽的耳朵,对着它的肚子就是一阵乱挠。 看着更加乱七八糟,坑坑洼洼的豆芽,陆逊得意的拍拍手,满意的挤眉弄眼笑了起来。 “嘿嘿……” 陆逊走了,豆芽傻眼了。 “呼哧,呼哧……” 豆芽喘息着粗气,试图换回陆逊。 听到豆芽的声音,马夫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他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马夫,对马的脾性最是熟络,他酒红色的鼻头很是惹人注目,一辈子在曹洪家照料绝影,现在因为宁容事物繁忙,偶尔也帮忙照料下豆芽。 “哎呀!吃瘪了吧!豆芽啊豆芽,你也真是的,小郎君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怎么会懂豆芽的心思呢!来,咱把毛发梳理的亮亮的,不能弱了咱的气势不是?” 马夫絮絮叨叨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豆芽难得的安静了下来,竟然没有反驳马夫的话,偶尔还回头再告状陆逊几句坏话。 马夫认真的点点头,摸着豆芽硕大的头颅,也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嗷~~ 是呢!咱是一匹好马,从来都不做那仗势欺人的事! 嗷~~豆芽摇摇头 嘿!陆小郎君给你开玩笑呢,他还小,童言无忌懂吗? 嗷~~豆芽点点头 那就是了,豆芽你可是已经成年了呢,咱呀,不和小孩子计较,咱要大气点…… 嗷…… 一人一马,气氛融洽的一塌糊涂。 第一百零九章 再劝裴元绍 第一百零九章 再劝裴元绍 陆逊悄声钻进大帐,低眉顺眼的躲在宁容身后,曹洪身卧主案之后,全作没有看到,只是盯着帐中被捆绑成粽子的裴元绍。 宁容斜眼看了下陆逊,眉头不悦的拧成一道川,旋即又舒展开来。 知道他是好奇裴元绍被擒之事,可是……此地乃是中军大帐,三军重地,岂能如此儿戏,说进就进! 未经通名,擅自传入中军大帐,最起码是个窃听军机之罪! 曹洪和宁容交情甚好,又看在陆逊尚未成年,不是军伍之人,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到。 可是……宁容却不许他如此! 不拘小节,性格洒脱,没有那些繁文缛节,虽然有助于保留他的少年天性! 可是……那也要分时候! 宁容暗自自责,看来这段时间自己太过随意了些,一直认为能够做到东吴丞相之尊的陆逊,德行是不必教的,只要传授知识和超前的理念就可以了。 现在看来却是他想错了,现在的陆逊仍然是个孩子,并不是后来经历磨难,心思缜密的白衣丞相。 自己的到来干扰了他的成长轨迹,那自己就必须教会他学问的同时,教会他与之匹配的品行。 咱可不能做杨修那样恃才傲物的傻蛋,有才华是你的资本,可也要分场合不是?上位者最讨厌的就是自作聪明之人。 生性阔达,不拘礼法并不是恃才傲物,目无余子。 两者也仅是一纸之隔,生与死的距离,有时就这么近。 宁容对于裴元绍来说算是熟人了,此情此景,他已经经历过一次了,这次自然坦荡了些,并没有大呼小叫。 看着宁容沉思的模样,裴元绍不免有些担心,这家伙……不会要杀了自己吧? 自己上次好像发过誓言,若是再被活捉,就投降的。 可是……自己投降了,大哥周仓的情义岂不是辜负了! 那自己……降还是不降呢? 裴元绍正在挣扎,宁容对着上案的曹洪示意一下,当先开口喝道。 “裴元绍,别来无恙啊!这次……你可愿归顺曹公?” 来了! 裴元绍虎目圆整,硕大的铜铃装傻充楞! “怎么?忘记了?” 宁容仿佛早就知道他会如此,好整以暇的伸手掏出一张纸,不免好笑的摇摇头道:“没关系,这里有当日你我对话记录,可需要看看?” 透过纸背,点点黑影倒像是密密麻麻的记录了整张纸。 “俺……俺不认识字!不看!”裴元绍狡辩道。 “呵呵……无妨,伯言啊,来,就有你读给裴将军听吧!” 宁容说着话,随意的翻了个身,递给了身边的陆逊,陆逊接过白纸,清清嗓子,就要遵从师命。 然而,看到纸上的内容,陆逊傻眼了?这是什么鬼? 清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陆逊狐疑的看了眼裴元绍,又撇了眼若无其事的宁容,有些迷茫了。 这哪里是什么对话记录,这根本就是一首诗吗! 皎洁的明月,雄伟的城关,无数次的侵略,无数次的驰骋万里,将士们浴血奋战,决心奋勇杀敌,保卫边疆。 那字里行间,深沉而辽阔的塞外历史,充满了强烈的爱国精神和豪迈的英雄气概。 这诗悲壮而不凄凉,慷慨而不浅露,恨不得让人效法班超投笔从戎,血战与域外异族! 陆逊慢慢沉浸其中,脸色亢奋的盯着宁容,双眸明亮的吓人,一直以来认为师傅生活无忧无虑,只是文臣谋士,却不想师傅的大作,竟然如此的慷慨激昂! 真是好一首塞外之诗!原来师傅也去过北国塞外啊! 陆逊不相信,没有去过塞外,见过那残酷环境之人,能够写出如此写实而悲愤之诗。 公孙瓒? 白马义从? 陆逊点点头,是喽!他曾听师傅讲过,这天地间唯一的两头猛虎,身怀民族大义,堪为大帅之才者。 北国公孙瓒, 南国孙文台! …… 咦? 北宫羽回身撇了眼陆逊的傻样,就知道他又走神了,这孩子就这毛病,看到好东西就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伯言,不用避讳,裴将军是敢做敢当之人,你就如实的念吧!不用顾及他的颜面!” 宁容话里话外,不无讽刺的说道。 陆逊回过神来,张张嘴,不知该念些什么。 那边,裴元绍却是怒喝而道:“不必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不错!誓言是俺发的,那又怎样,大不了一死,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啪!” 宁容拍案而起,大喝一声。 “好!” “有骨气!是条汉子!” 宁容百忙之余对陆逊使了个眼色,陆逊后知后觉的恍然如梦,原来师傅在诈他啊! “裴元绍,既如此,你可愿降?” “俺……俺……” 裴元绍抬头看着进前宁容那丰神俊朗的面孔,突然有些色厉内荏了,不怕死?喊起来到是容易,可是真的死?他还真舍不得自己那百十斤肉呢。 “哼!此战虽败!非俺之罪!” 裴元绍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看了眼坐在上位的曹洪,不满的叫嚣道。 “哦?”宁容暗藏笑意,装作不知问道。 “曹洪卑鄙无耻,他胜之不武,若非他诓骗与俺,俺又怎么会失败! 这次都是他使用诡计,先佯装不如俺,这才让俺大意之下,中了他的圈套!” 这会儿,裴元绍越说越憋屈,自己招谁惹谁了,以往哪次不是狼牙棒在手,天下我有! 可自此和曹军杠上之后,屡次受挫,碰到的家伙一个赛过一个的猛! 尤其是这曹洪最是可恨,明明武艺超过自己许多,却偏偏装作一副不敌自己的模样。要不然……谁会斗将,自讨苦吃! 那一刀回旋挑走自己狼牙棒的手法,那曹兵捆绑自己的顺畅,瞬间让他想起了上次在密林之中。 现在他哪里还不明白,上次就是曹洪把自己生擒活捉了,可怜自己啥都不知道,这次……呜呜……这次丢大人了! 裴元绍越想越过,看着宁容的眼眸也是悲愤交加,可怜兮兮的。 呃? 这……这咋还哭上了? 宁容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活宝。 第一百一十章 战争的代价 第一百一十章 战争的代价 “那……你待如何?” 宁容无语的试探道。 裴元绍悲泣的撇嘴,漫不经心的说道:“让俺吃过饱饭,真刀真枪的再比过,俺才服气!” 裴元绍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拿希冀的眼睛看着宁容,只见宁容一脸的沉思,面露为难之色。 “不妥!” 曹洪猛然站起身,龙行虎步,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致远万万不可上当!这厮卑鄙无耻,贪生怕死,前次放他回去,他避山门而不战,却是派遣黄巾贼众用车轮战法鏖战于禁所部,若不是于将军死战不退,杀的贼众胆寒,只怕……只怕那数千将士就要丧命银山之下了!” 曹洪脸色阴沉,狠狠的瞪着裴元绍,凛冽的神色能够生吞活剥的他。 吓得裴元绍后背早已打湿了衣襟,双手攥拳,死死的杵在地下。 “什么?此言当真!” 宁容身体颤抖,紧紧的抓住曹洪的双臂,惨白的脸色挂着晶莹的泪珠,死死的咬牙不让它流淌下来。 “致远……”曹洪看他这副自责悔恨的模样,突然一阵愧疚,本就身子单薄的宁容,这下受到如此打击,可想而知,他的内心是何等的痛苦。 那双白皙修长的手,青筋突兀,不断的颤抖。 此时,于禁率军回营,通名入帐。 宁容强忍着悲痛,怯声唤道:“于将军请进!” 于禁挑帘入内,不由的一愣,宁先生这是……怎么一副悲痛的神色看着自己? “文则,我来问你?此番人马损失多少?” “禀先生,麾下两千士卒,折损四百二十七人,重伤一百余人,战马折损十六匹,可战之士仅余千人!” 于禁闻言一愣,但是习惯使然,下一刻抱拳回禀道。 “呵……呵……五百人,裴元绍,你说!我该怎么对你!” 宁容身体一个踉跄,手指颤抖的点着裴元绍的脑门,曹洪眼疾手快,迅速抓住了他。 恨! 他恨啊! 他恨他自己思虑不周,白白葬送了四百多人的性命,白白害了一百多人的未来。 那可是人命啊! 他们本可以不用死的!是自己!都是自己太过自大。 战争不是儿戏啊! “俺……俺可以为他们面壁祈福……” 裴元绍紧闭双唇,挤出最后一丝求饶。 “嗬……嗬……” 祈福?祈福那些人能够活过来吗! 啊~~ 两行浑浊的泪水,打湿了宁容的衣衫,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裴元绍,悲切的泣不成声,痛苦的看了眼曹洪,宁容又指着自己,想要说什么。 可是…… 猛然间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宁容昏了过去。 “致远!”曹洪猛地抱住宁容,焦急的呼唤道。 “先生~~” “师傅啊……” 帐中瞬间一片大乱,看着宁容软软的身子,曹洪自责的直锤自己。 都是自己,都是自己害了致远呐!自己就该隐瞒他的哪! 陆逊哭泣着呼喊着宁容,一直高大巍巍如山的师傅,竟然……也有摔倒的那一天啊! 师傅啊!你不要丢下伯言啊! 这些日子是他最快乐的时光,没有那些酸腐之人的耳提面命,只有师傅幽默的故事,关切的言语,细心的教导。 他过的很充实,也很自在,他头一次知道,原来学问也可以这样学,并不是死读书的! 往日的点点滴滴,一幕幕的回荡在他的眼前。 是这个无拘无束的人教他喝茶,清心茶很苦!他却喜欢上了那个味道。 是这个满腹哲理的人教他故事,故事很动听,他却喜欢上了羽扇纶巾。 是这个随性洒脱的人收留了他,事情很突兀,他却稀里糊涂的叫了他师傅! 师傅!你快醒醒,快醒醒啊,弟子还要听你讲故事,呜呜……你答应弟子的,讲一百年也不会讲完的。 一百年啊,师傅!你快起来啊! “将军,先生还有脉搏,快唤郎中!”于禁看着两个悲伤的人,不得不提醒道。 “郎中?对!对!” 曹洪迷茫的看着于禁,这才回过身来,急忙喊道:“郎中,快找郎中,曹安,你快给某滚进来!” “将军……”曹安看着眼前的情景,瞬间愣住了,紧接着反应过来,冲出大帐去找随军郎中去了。 “将军,此地不适合医治先生,还是抬到床榻之上吧!”于禁建议道。 这会曹洪也清醒了过来,抱起宁容,急冲冲的冲了出去,众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 “如何了?” 曹洪心情烦躁,来回走动,不时的看一眼床榻之上的宁容。 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青袍郎中,手指捻动胡须,三指紧扣宁容手腕,沉吟着脉象。 呼…… 良久,郎中这才点头起身,曹洪等人瞬间围了过去。 “启禀将军,宁先生并无大碍,只是心急燥热,虚火上升,怒急攻心,以至于血脉膨张,倒生晕厥。” “那为何他呼吸如此微弱?”曹洪急促道。 郎中不疾不徐,缓缓开口道:“将军稍安勿躁,此乃檀中穴闭气所致,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岔气,只是宁先生胸中藏有一口恶血,这才引发呼吸不畅,以至于……” “少废话,可有法子医治?”曹洪不爽的打断郎中的喋喋不休,这乱七八糟的他听不懂,也不想知道,只想知道能不能救。 “将军放心,只需在下用金针导通颤中穴,再吃上一计安神药,休息片刻就可痊愈!” “那还不快做!”曹洪的火爆脾气,急吼吼的叫道。 郎中许是早就知道曹洪的性格,仍然慢条斯理的掏出金针,火烤消毒,这才谨慎的扎入宁容胸口处。 “唔……噗~~” 宁容条件反射般的弹起身子,猛地喷出一口黑血,又躺了回去。 看着面色缓和,不似方才那般凶险了,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将军,那裴元绍如何处置?” “哼!拉出去砍了!”曹洪看了眼宁容,冷哼一声,恨然喝道。 这个…… 于禁看着曹洪傲娇的神情,暗自嘀咕,就知道结果会这样! “将军此言大善,裴贼害我部众,又险些让先生丧命,不杀不足以平怒火!只是……若是先生醒来……” 于禁迟疑的看着宁容,忽然闭嘴不言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浮生若梦 第一百一十一章 浮生若梦 于禁满脸愤恨,正合曹洪心意,这黄巾贼早就该杀!若不是致远心软又怎么会有今日之祸。 曹洪恨恨的牙根痒痒,紧紧的抿嘴,双眉皱成一道川,在心中也是认为于禁的提议很对。 不错! 此贼子必须…… 嗯? 曹洪脸色很差,愤怒的揣测着,却是突然一愣。 斜了眼突然沉默的于禁,神色露出几分哑然。 什么鬼? 先生醒来?就算致远醒来那又如何? “将军,先生好像并不想杀此人……” 曹洪蹙眉沉着一张脸,听着于禁提醒似的言语,心中慕然一动,愤怒的仇恨也慢慢对压了下去。 的确!宁容并不想让裴元绍死! 这点,曹洪早就感觉出来了。 可是……为什么? 疑惑的撇了眼趴在宁容身旁的陆逊,只见陆逊悲泣的抹眼泪,想来是不知道他师傅的盘算了。 “嗯~~那你说,应当如何处置?” 于禁嘴角上扬,放下了心中的担忧,他最怕的就是曹洪一意孤行,强行杀了裴元绍,到那时……只怕会打断先生的计划。 他能够感觉到,宁容正在对黄巾贼下一盘大棋,虽然他不明白宁容会怎么做,可是……从这几天的行动来看,先生好像很重视裴元绍这个人。 既然如此,也就是说裴元绍还有用处,现在……不能死! 曹洪身为军中主将,且性格傲慢,于禁最怕的就是他会一意孤行,这才委婉的提醒道。 不过…… 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于禁不动声色的对着沉默的曹洪说道:“曹将军,为今之计,不如先把裴元绍关押起来,等先生醒后,再作区处!” “嗯~~~” 曹洪点点头,对于于禁的谨慎和稳重又有了新的认识。 “唉……既如此,那于将军且去安排吧!” 曹洪叹口气淡淡的吩咐道,于禁领命而去。 帐中安静了下来。 …… …… 斗转星移,已过几个春秋。 沉迷中的宁容感觉自己又来到了另外一个时空。 这是哪里啊? 宁容抬头环顾四方,满天的星辰灿烂辉煌,伸手仿佛能够触碰到晶莹剔透的星斗,环境有些凄美。 宁容疑惑的环视左右,暗自想到,难道自己又穿越回来了? 可是……前世也没有到过这种地方啊? 能够接近天的地方?难道是不周山? 宁容伸手试着去触摸空中飞舞的星光点点,明亮的光芒就像萤火虫一般,飞舞在他的手指之人。 冰凉……透着寒芒! “好冷啊!” 宁容下意识的紧紧自己的衣服,迷茫的看着自己的衣抉,不可置信的盯着那片殷红的衣角。 “这是……” 宁容急迫的抓起衣服仔细抚摸了两下,吓得脸色苍白,赶紧又把衣服扔了下去 怎么可能! “血!这是血!自己的衣服怎么沾了如此多的血!” 洁白的儒服本是风流倜傥的雅致,可是那块猩红的血渍却是那样的刺眼。 “怎么回事,谁能告诉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宁容瞳孔涣散惶惶然充满了无助,焦急的抓着衣服,用力的搓着衣角,试图把那献血擦掉。 这…… 衣服上的鲜血却越发许多,不一会侵染了整个衣服。 摊开双手,豁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啊…… 宁容疯狂的大吼大叫,双手抱头死命的摇晃着。 “啊……啊……不要……不要啊……” …… 外界……曹洪听到声音,赶紧直起身看着床榻上的宁容。 只见宁容双手抱头,双腿乱蹬,惨白的脸色扭曲在一起,不断的乱喊乱叫。 “不要……不要过来……” “致远……致远醒醒……醒来……”曹洪拍打着宁容,试图唤醒他。 …… 梦中……茫然,无助,惶恐,仿佛整个天地都遗弃了自己。 宁容蹲在地下,大地的厚重让他终于找到了一丝的安全感。 “咦?” 前面白茫茫的一片片,让他有些看不清,试图上前,伸出抓了一块。 拿到进前看清,只见一块手骨被自己攥在手中。 “啊……” 宁容吓得手臂颤抖,赶紧丢了出去,整个人缩成一团,突然发现……地上一片白骨皑皑,手臂,大腿,头颅…… 白茫茫的一片,宁容脸色巨变,踉跄着退后两步,试图直起身来,远离这些恐怖的死人。 抬头再次望向静谧的天穹,宁容对着空旷的苍茫大喊。 “有人吗?” “……” 静静,死一样的静! 仿佛,这个世界的人都死光了一般,而他……只是那唯一活着的人。 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深蓝的天穹,亮晶晶的星辰,猛然见化作一只一只厉鬼,向着自己扑了过来。 “还我命来……”呲牙咧嘴的厉鬼怒吼着。 “嘎嘎嘎……头颅,头颅,吃肉,吃肉……”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们……” “死吧!去死吧!” 所有的星辰陡然间化作无数的厉鬼,地下白骨之中不断冒出灰白的尸气,幻化成一只只恶鬼。 宁容吓得脸色苍白,不断后退,嘴中还一边狂喊着,不要!不要过来啊! 残破的盔甲,断裂的战刀,一只大个的鬼,终于冲到近前,沥血刀猛然砍向宁容的头颅。 身后一颗头颅,绊倒了后退的宁容,斜上向上的手骨瞬间从背后插入宁容的胸膛。 “啊……” 痛彻心扉的剧痛,生死间的巨大恐怖,让他忍不住发出最后的哀嚎。 …… “致远!致远醒醒!是某!” 曹洪拍打着宁容的脸颊,呼唤着两眼发呆,惊恐无神的宁容。 “致远……我是曹洪,不怕!不怕!你梦靥了……” 曹洪关切的一遍遍的叙说着,试图给他安全的感觉。 曹洪…… 宁容迷茫的盯着灰白的帐篷顶,软绵绵的身体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转动眼眸,撇着曹洪。 “子……子廉……” 宁容一开口,沙哑的声音仿佛沙粒荆棘,生硬的喉咙隐隐作痛。 “嗬……水……”虚弱的宁容用劲全身的力气试图抓住曹洪,却只能动动几根手指头。 “是!洪在呢!水,好,等等……”曹洪兴高采烈的抓着宁容的手,突然有种恍然如梦般的感觉。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一样的宁容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不一样的宁容 宁容出了一身的冷汗,浑身酸软无力,嗓子疼痛难忍,贪婪的喝了几口水,这才感觉舒服一些。 曹洪看着活过来的宁容,脸色又出现了久违的笑脸,方才那情形真是惊险万分,他真的不敢想象,现在想想仍是一阵害怕。 “致远,你晕倒之后,小陆子痛哭流涕的一直照顾你,是我看他太累,就让他先去休息了!” 曹洪站着宁容面前,把他扶起来,半身依靠坐了起来。 陆逊? 嗯~~ 宁容缓缓的点点头,脸色平和了许多,那些索命的士兵,虽然是梦境,可是却仿佛历历在目,很真实。 总是听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子廉,现在……什么时辰了?”宁容看着有些昏暗的大帐,悄然问道。 “哦!你已经睡了一个下午了,太阳刚刚落山……”曹洪随意的回身看了眼,转身说道,看着宁容清健的脸庞,没有半点血气,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额头,道,“是了!致远必然是饿了!这样,某这就叫他们准备吃的!” 天黑了? 宁容暗自忖度着,脸色却是不变,在梦想他都感觉过了几个春秋似的,仿佛陷入泥潭之中,不管自己怎么努力,终究是拔不出双腿。 没想到……自己这一倒,竟然睡了四五个时辰之多。 “那……那些死去的将士……”宁容眼角上扬,平淡的眸子带着淡淡的忧伤,看的曹洪一阵心酸。 死人他不是没见过! 五百人?对于他曹洪来说真是少的不能再少了。 当年讨董贼之时,他们麾下的士兵十不存一,上万的将士被埋骨荒地,就是他曹洪亲自斩杀的人,都不在这五百之下。 统领军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一个字,威! 军中都是些杀才,你软弱,他就强横,只有你比他更强横,他们才会服你! 杀威棒! 杀的就是威! 软蛋一样的将军是不可能打胜仗的! 可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死人对于曹洪而言,比吃饭更加随便。 关键是……死的值不值! 所以,凡是为将者,不管如何悲伤,心都必须狠!不但对敌人狠,对自己……也必须要狠! 这也就是曹洪当初为何建议杀掉黄巾贼的原因。 战争是解决事情最后的办法,既然这是唯一的办法了,那就必须简单粗暴的快速解决。 而杀人,就是最简单的办法,只有你死了,我才能活! 这就是军队的思想! 曹洪理解宁容的伤感,第一次杀人就是这样,等到以后见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放心吧,将士们的尸体都被带了回来,主公会善待他们的家人的!” 曹洪安慰道:“致远……其实……这次的事情和你并没有关系……打仗……总会死人的……你……” 曹洪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的模样,宁容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足五百人的伤亡的确不多,可是……他总觉得自己可以做的更好!可以让更多的少活着。 可是…… 现在看来,他终究还是错了!战争终究不是儿戏,不是纸上谈兵,能够运筹帷幄的不是人,是神! 宁容摆摆手,斜了眼曹洪,伤感慢慢褪去,那双明亮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棱角分明的脸庞有些柔软了。 被阻止的曹洪没有说话,他突然有种感觉,床榻之上的宁容变了! 摇摇头,他也说不上是什么在变了,可是……他的的确确感觉到宁容和之前不一样了。 虽然他还是一样的平和,可是……现在的平和却是来自内心的平和,仿佛看淡了些什么。 以前他最惹人注意的就是那棱角分明的脸庞,智慧闪过的眼眸,可是……现在他的眼睛更亮了,却也更加圆润了。 就像……对!就像一把宝剑变成了一块温润的玉。 不过……这是一块珪玉,是快深藏锋芒的玉! “呼……” 一口浊气吐出,宁容突然抬起头,洋溢着惨白的脸颊看着曹洪。 “裴元绍何在?” 提起他,曹洪心情就不爽,看着宁容郑重的脸色,不由的心中一突。 “怎么?你把他杀了?”宁容的声音陡然拔高,惊呼道。 “啊?没有!没有!”曹洪一愣,赶忙摆手,“他被关了起来,等你处置呢!” 呼~~ “裴元绍可不能死!他可是咱们的保命符……”宁容暗自嘀咕着,掀起毛毯,就要下床。 “致远……” 曹洪不屑的摇摇头,保命符?就他?等他回过神,想要阻止宁容要再休息下,却被宁容挥手制止了。 “不行!情况紧急,现在咱们已经没那么多时间了,必须做好准备,更何况……”宁容一边穿着靴子,一边头也不抬的嘱托着,说到这,停顿了一下,道:“更何况,不能让那些将士白白送了性命!” 宁容直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纶巾,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上的那滩血迹,不由苦涩的摇摇头,翻开自己的包袱,挑拣出一件水青色的外袍换了起来。 曹洪毕竟是一军主将,这会回过神来,看着急匆匆的宁容,脸色一变,胡渣下拉,凝重的问道:“致远之意,贼子今夜会来劫营?” “你说呢?”宁容避而不答,反问道。 “呃?” 曹洪沉吟片刻,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发现:“不错!的确有这可能!贼子失了裴元绍,必然慌乱,那姓李的是个明白人,今夜是他唯一的机会!” 说着说着,曹洪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今日那黄巾贼中了草木皆兵之计,又恐伤了裴元绍性命,这才没有追击。 可是等到夜里…… “好!某这就去布置,贼子若是敢来,必让他有来无回!” 曹洪说着就要向外走,宁容换好衣服,一把抓住了他,嘴角上扬,摇摇头。 “莫急!先去把裴元绍放了!” “放了?”曹洪惊讶道。 “是的!必须放了他!”宁容认真点头道。 “可是……放了他,贼子还会来劫营吗?”曹洪疑惑问道。 “会的!”宁容神秘兮兮的点点头,仿佛无形中充满了一种神秘的力量。 第一百一十三章 释放裴元绍 第一百一十三章 释放裴元绍 中军大帐。 裴元绍忐忑的被推搡进来,两侧的火把被照的通红,可是……他发现宁容的脸色却苍白的吓人。 宁容整个人斜坐在那里,那个叫做陆逊的小子在一旁时刻准备着,仿佛下一秒宁容就会体力不支,摔倒在地。 裴元绍抬头望向宁容,却发现宁容正在望着自己。 咦? 他的眼神? 好平静啊! 这是裴元绍第一眼看宁容的感觉。 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晌午时分这位宁先生还是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模样,这会……怎么又不恨了? 这个下午,宁容在噩梦中不断的挣扎,那是他的良心在自我救赎,他必须说服自己,适应现实,适应这个残酷的乱世! 乱! 世道乱,乱人命。 这一刻,宁容才知道……生命的价值可以是黄金万万两,也可以是一张薄纸,反复之间,彼此相对。 而他要做的,就是让这两者的距离不断拉大,拉大…… 而裴元绍这半天却是紧张,害怕,后悔,又有些不舍,错综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知道曹洪一定会杀了自己。 可是……他更加明白,这曹营能够决定自己生死的是那位宁先生。 可如今,宁先生也恨极了自己,那自己…… 裴元绍就在忐忑中等待着砍头,可是……这一等就是半天。 死有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道下一刻会死,前一刻却还要等待。 “裴元绍,实话告诉你吧,不杀你并不是我的本意,之前不杀你,这次……仍然不会杀你……” 悠悠的声音仿佛来自天籁,很轻,轻的裴元绍差点都以为听错了。 什……什么! 不杀自己! 裴元绍身躯一震,猛然看着宁容,许是他太累了,半靠在一张怪异的椅子上,整个人被圆木扶手包了起来。 有气无力的宁容,额头冒着汗水,通红的火把下烨烨生辉。 裴元绍瞳孔放大,他看到宁容眼角处簇起了两条鱼尾纹,一行清泪夹杂在汗水中流了下来。 只听他那空谷幽兰的声音再次想起,又仿佛青林翠竹间的春风,缠绵无力,却又给人舒适的感觉。 心……静了下来。 “因为你还有用,我可以请求子廉将军放过你,实不相瞒,黄巾贼皆是受苦受难的老百姓,虽然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可是……他们毕竟不是罪魁祸首! 我想招降他们,而你……却恰巧是那个关键人物之一,所以,你应该感谢周仓,感谢你的身份……” 宁容眯着眼睛如无其事的说着,把所有的心里话都讲了出来,一副身心疲惫,摊牌的模样。 他的话越来越快,裴元绍知道,这位宁先生已经不耐烦了。 “回去吧!回去劝说那些黄巾贼众投靠曹公,曹公会向圣上请旨,宽恕你们的大逆之罪,会给你们分配田地,发放农具,让你们重新过上安定的生活……” 裴元绍咬咬牙,还是忍不住问道:“难道曹公是圣人不成?” 宁容摇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想多了,做错了事情就要受罚,他们走错了路,自然要付出代价,五年!这五年的时间他们要免费为曹公屯田,五年之后……一笔勾销!” 五根明晃晃的手指头在裴元绍的脑海中晃荡。 明白了! 这下全明白了! 原来……他想让自己白白为曹操种粮! 宁容挥挥手,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哼!下次定斩汝狗头!”曹洪霸气冷哼,怒声如响雷滚滚,炸响在帐中。 “先生……不怕俺一去不回?” 这话裴元绍本不该问,可是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回头迟疑道。 “……唉……”宁容悠悠的叹口气,陆逊赶忙上前给师傅擦擦额头上的冷汗,看着脸色更加惨白的师傅,眼角微红,轻轻抽搐了两下鼻子。 曹洪愤然而起,转身盯着宁容,只要宁容有一点意思,他会毫不犹豫的砍了这厮。 什么玩意! 这还没踏出自己的大营,就敢如此放肆! 气氛……一时间凝固了起来。 静! 死一样的静! 裴元绍感觉自己两条腿仿佛灌了铅一般,极力的想往外走,可是……却抬不动腿。 只到于禁的闯入打破了凝固的气氛,浑浊压抑的感觉这才慢慢消散。 “将军,先生。” 于禁抱拳行礼道。 宁容猛然坐直了身子,挥挥手示意他先等会,转而对着裴元绍一字一顿的道:“再一,再二,不再三!宁某能抓你两次,就能捉你三次,四次!” “……”深深的望了望那瘦弱的身躯,裴元绍自信一拳可以送其归西,可是对于他的威胁,裴元绍却不敢不听,这环环相扣的计谋,现在想想都让他不寒而栗。 这个文弱书生,太可怕了! 裴元绍拱手走出帐外,宁容暗自撇了眼于禁,示意他按计划进行。 裴元绍站在帐外,抡起两只铜铃大眼,看着三三两两,戒备森严的曹营,再想想自己那松垮垮的山寨。 叹口气,抬腿迈出一步,却听帐中传来了声音,他又鬼使神差的停了下来。 “于将军,死者如何?” 这是曹洪的声音,裴元绍忽闪着眼睛,仔细辨认道。 “回将军,因行军不便携带,只得火化成灰装入瓮中,待日后……另行厚葬!” “嗯……落叶归根,为将者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相信他们会理解的!” “将军请放心,这比那些白骨堆满荒野的人好多了,士卒都理解!” 裴元绍听着于禁对死者的处理,想起了自己当年那些黄巾兄弟,眼睛有些湿润,有些迷茫,不要说尸骨了,就是破旧的衣服都没有找到一片,许多人一场战争之后,就曝尸荒野,山林,河水之中了。 “于将军,现营中可战之士还有多少?”宁容揉揉头,头疼的插嘴问道。 “三千余人!” “这么少?”宁容声音陡然拔高,激动之下,声音都尖细了许多,苍白的脸色出现了不正常的潮红。 “咳咳咳……咳咳……” 裴元绍猛地一愣,艰难的回身看着中军大帐,隐隐约约他能够看到宁容气急败坏的模样。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宁容定计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宁容定计 “怎么可能!其他人呢?知不知道,裴元绍聚拢银山三万余众,靠这点人,怎么可能穿过银山!” “致远……”曹洪试图安慰道。 “子廉不用说了!”宁容断然拒绝,死死盯着于禁:“于将军,你说!若是黄巾贼前来袭营,这三千多少能够挡住吗?” “……这个……” 于禁迟疑片刻,一阵为难道:“唯有撤兵了!” “……”宁容久久无语。 帐外裴元绍幸福的整个人都傻了,使劲的掐着自己的胳膊,不让自己晕过去。 这是怎么了? 啊!天啊!黄巾之路未绝啊! “三千人?这……这是真的吗?” 裴元绍使劲的忍者自己激动的心情,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生怕打扰到里面的人,然后……自己再也走不出这座曹营了。 “先生,这……人员损失并不算多,这次主公带走了主力,咱们这一路军队本就只有四千余人,这几天连番大战下来,轻伤,重伤加上死亡的,也有一千人了。” “嘶……”宁容倒吸一口凉气,扭头看向曹洪,他是曹军主将。 “嗯!情况算是好的了,更何况黄巾贼并不知我军实情……”曹洪点头认可道。 “嘘!” 宁容恍然间看了眼帐外,急忙阻止了曹洪,这事千万不能让他人得知。 曹洪和于禁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裴元绍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激动的他都想要叫出来了。 什么? 自己听到了什么? 曹军……曹军只有四千人……现在,还剩下三千! 裴元绍欣喜若狂的伸出三根手指头,傻傻的看着。 哈哈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什么数千骑兵,必有上万的步卒! 骗子!全他妈的是骗子! 宁容就是一个大骗子! 裴元绍死死的咬住自己的手掌,不敢让自己表现出一点异样,使劲的暗自掐手掌心,试图冷静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向着曹营在走去。 曹安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裴元绍身后,只待他开动双腿疯狂奔跑,身影消失的了无踪迹后,这才嗤嗤一笑,返回军营。 “饿死鬼投胎似的!” …… …… 中军大帐,曹洪低声对着曹安吩咐几句,挥手让他下去准备了。 “致远,拒马桩,陷马坑,倒刺,铁疙瘩,火油,干草等物事都准备好了,你……你真的有把握能够守住营寨?” 曹洪迟疑的问道,怪不得宁容非要放走裴元绍,原来是故意让他得知自己军中实力,然后必然会为了一雪前耻,今夜来劫营。 可是…… 自己就这三千人,能够抵挡的住数万人的攻击吗? 这次裴元绍必然会全军出击,把他们团团围住,到那时…… 宁容接过陆逊手中的帕子擦擦额头的冷汗,静静的走出了大帐,许是心情的缘故,总感觉在里面有些压抑。 看着外面渐渐暗下来到天,天边那弯月牙已经早早的挂在了上面,宁容仰头望着。 身影沉浸在漆黑之中,让人看不出表情,只是那身影……悠远,苍凉,不断高大了起来。 “铁刺就不必用了,黄巾贼没有骑兵,这东西还是以后留给吕布吧!” 宁容幽幽的说道,身后的曹洪和于禁不由对视一眼,打了个冷颤,不知道吕布那厮又怎么惹怒了先生,尽然早早的就被先生算计上了。 也不知道是该为那厮感到荣幸,还是感到可悲。 陆逊暗自盘算着,倒霉排行榜,终于又有人上榜了。 黄巾贼裴元绍, 黄巾贼周仓, 南阳太守袁术, 冀州刺史袁绍, 如今……有多了个奋威将军吕布! …… “文则,在这军营四周出口的陷马坑内一定要布满火油,角门两侧也要装好弓弩,用绳索拉紧,这次,一定要把军营布置成铁通一般,让他步步杀机!” 宁容露出森然的牙齿,冷漠的面孔下,藏不住的杀机。 “……喏!”于禁领命道。 “……” 曹洪不解其意的看着,这是要决一死战了? 陆逊悄悄摇头,狐疑的眸子在几人身上乱转,暗自嘀咕着,不对!这可不是师傅的作风! 师傅一向都是用计谋换取生命的,这次又怎么会置之死地呢? “致远,难道你要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 “非也!子廉,曹瑞的去向,你没有发现?”宁容避而不答,回身笑问道,虽说是笑,却没有一点笑的模样,病怏怏的脸色很是难看。 “曹瑞?” 曹洪一愣,瞬间反应过来了,对啊!这小子不是自己留下了保护宁容的吗? 怪不得自己总感觉少点什么,原来……是不见这小子了。 “来,附耳过来!” 宁容对着三人招招手,于禁,曹洪和陆逊迅速的凑了过去,这一幕他们太熟悉了。 “你们莫要声张,今夜四更时分,吩咐下去,马摘栾铃,人不披甲,所有的东西全部装上大车……速度一定要快!” 随着宁容娓娓道来,只见三人的眼光不约而同的亮了起来,彼此对望一眼,又看了下信心满满的宁容,暗自感叹着摇摇头。 裴元绍这家伙也是悲剧,碰到谁不好,竟然撞到了宁容手中。 …… …… 曹洪口中感叹的裴元绍,一路狂奔,在半路碰到了黄巾军的斥候,翻身上马,一路直上银山大寨。 满腔的热火,让他颓废之气一扫而空,只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等他急匆匆的闯入银山山寨之中,只听里面早就炸翻天了,有的人主张攻击曹军救回裴元绍,有的人却是想退回到东平县内,与周仓等人汇合。 双方意见相持不下,各说各有理,裴元绍哈哈大笑一声,掀开大帐钻了进去。 “诸位弟兄莫慌,杂家来也!” 李先生无奈的看着火热朝天的两帮人,突然耳朵一动,熟悉的声音让他眼眸瞬间亮了! “啊……当……当家的!” “二当家的,你回来了?” “真的是你啊!” “……啊……” 黄巾贼将由怒转喜,一个个的都扑了上去,热火朝天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嘿嘿~~众位兄弟莫急,某家已有破敌之良策!” 裴元绍学着宁容的模样,大手一挥,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喝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夜袭曹营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夜袭曹营 当夜。 正该是人们睡觉的时间,银山大寨里的黄巾贼却是好不热闹,火光通天,磨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彼此之间四目相对,然而又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笑,转头看向下一个人。 一种无言的默契,慢慢的在三万黄巾军中不断流淌。 裴元绍一身铁疙瘩套在身上,胸前特地垫了一块硬皮甲,昂头挺胸的走在前面,李先生一张国子脸威而不怒,黑夜掩饰了他双眸的精光。 “……二当家的,你真的确定曹军只有三千多人马?” 裴元绍脚步一顿,无语的撇嘴,有些不耐烦。 嗯…… 让自己想想,这都是第几次了?八次?还是第十次? “确定!军师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且看今夜俺大破曹营吧!啊?哈哈哈……” 裴元绍转身抓着李先生的双臂,激动的摇晃着,眼前仿佛出现了宁容,曹洪等人求饶的场景。 “疼……疼……当家的……” 双臂被捏的生疼,李先生呲牙咧嘴的呼唤着裴元绍。 “啊……哈……” 裴元绍这才发现,自己都把军师给提溜了起来,疼得对方脸色有些发白,刚忙把人放下,尴尬的嘿嘿直笑。 “那个……那个啥!俺看这弟兄们的精神很旺盛呐!军师给他们说了什么?” 裴元绍转移话题问道。 呼~~ 李先生抖动肩膀,强忍着酸痛,踏前一步,目光深邃的穿透茂林,望着曹营所在的位置。 “无他,只是告诉他们,曹营美酒,肥肉无数而已!” “呃?” 李先生自顾自的解释道:“宁容用美酒和肥肉在他们心中种下一颗种子,可是……怎么浇灌种子却是我们的事情!对吗?” 对吗? 裴元绍挠挠头,傻乎乎的眨眨眼,看着身前的他,突然想起了那个白面书生,打了个哆嗦。 圣女说的果然没错,文人多奸诈! …… 远处,曹营中,宁容尚不知道,自己种下的种子,却被有心人利用了。 他本想用美食勾起黄巾军麻木的心,让他们向往安定的生活。 可是……李先生却巧妙的推了一把,那些酒肉便成了黄巾贼劫营的诱惑。 不知道,宁容知道后会不会伤心。 …… 为了大口喝酒,为了大口吃肉! 拼了! “好!士气可用!兄弟们包围曹营,活捉曹洪,喝酒吃肉!” 裴元绍高举狼牙棒,站在高台之上疯狂大吼道。 台下,黑压压的一片,火把蜿蜒曲折一直通到山下,只有头上的黄巾最是醒目。 “攻下曹营,喝酒吃肉!” 副将振臂一呼,熟练的喊起了口号。 “攻下曹营,喝酒吃肉!” “攻下曹营,喝酒吃肉……” 黄巾贼众狂呼呐喊,地动山摇,惊的远处的猛兽飞禽慌乱逃命。 裴元绍大手一挥,全军出击! 深夜,四更天,漆黑的夜晚,三万黄巾军浩浩荡荡的奔着曹营而去。 李先生和裴元绍并肩骑在马上,月牙蒙上一层光晕,星光暗淡,正是夜袭的好时机。 “怪才宁容……今夜过后,你将会是某的阶下囚,你可曾想到,时隔几日,你我之间的地位会发生如此转变?” 裴元绍没有理会走神的李军师,好奇的问道:“李先生,为什么四更天出发?若是被曹军察觉,那岂不是夜长梦多?” 按照他的想法,就应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声势,快速把曹军灭掉。 三万对阵不足四千人的曹兵? 胜券在握,志得满满,李先生撇了眼裴元绍,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 “唉!当家的不该把人全部带走,银山可是东进的咽喉,还是……” “喂~~” 裴元绍自信满满的挥手打断,道:“那个啥,兵法不是说过,几倍就围之吗?如今正是包围曹军的好时机,只要今夜过后,整个东平国将会是我们的,银山……要来何用!” “……天时,地利,人和……”李先生暗自推算,也觉得裴元绍的话有道理,点头转而道:“当家的,四更天正是人困马乏,沉沉昏睡的时间,此时攻击曹军,必能事半功倍!” “哦……” …… 大军不断向曹营挺进,两个时辰过后,裴元绍打马看着面前这座熟悉的营寨,狞笑的露出森然的表情。 盘踞虎地的曹营,沉稳厚重,远远的就能感觉一股压抑肃杀的气氛传来。 “曹洪不愧为名将,箭楼弓弦怒张,两侧角楼向前凸出,仿佛一只猛兽张口腥盆大口,覆盖每一个方位!”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曹营,可是每一次都给他一种震撼的感觉。 “嗤!李先生若是喜欢,那俺就送给你了!” 裴元绍豪气冲天的叫嚣道,转身对着各路头领,猛然挥动令旗。 “冲!活捉曹洪!” 一声令下,霎时间,火光大作,黄巾贼手中的火把不断盛开,仿若星星之火,瞬间呈燎原之势。 “杀……” “冲啊……” 裴元绍一马当先的挥动狼牙棒,高声呐喊,身先士卒,飞马越过营寨,挥动狼牙棒砸了下去 ‘咔嚓!’ 不堪重负的营寨大门破了个巨大的口子,紧接着仿佛蝗虫一般的黄巾贼疯狂的冲进了营寨。 “吴三,你率人抄其后路,包围曹贼!”裴元绍回声大喊道。 “俺明白!”一个头目打扮的黄巾贼,舞动着一把缺口的大刀,呼喝道:“兄弟们,走!包围曹贼!” “其余人,放火,杀贼!” “杀啊……” “活捉曹贼……” “……” 黄巾贼点燃了一座座大帐,霎时间,整座曹营陷入火光之中。 …… “敌袭……敌袭……” 裴元绍折腾了半天,正在纳闷,曹兵睡得也太死了吧,却突然听到后营传来一阵急促的告警声。 顿时,心中大喜。 “桀桀……桀桀……弟兄们,随俺杀啊……” 挥舞着狼牙棒,气冲冲的直奔后营而去,黄巾贼一路是烧掠不断,猛然看到曹兵,一个个的眼珠子通红的杀了过去。 “啊~~” 突然,一声惨叫声传来,众人寻声望去,只见许多黄巾贼踩空了地面,跌落陷马坑中,当场就被里面消尖的木桩洞穿了心脏。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连环杀阵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连环杀阵 “啊……” 又是一声凄厉的痛哭声,裴元绍面色一变,只见一排排的巨大的弩箭不长眼的射了过来。 “黄巾贼来了!黄巾贼来了!快跑啊!快逃命啦~~” 曹军一溃即敗,翻身上马,砍倒几个黄巾贼,冲着后营门夺门而去。 裴元绍看着早有准备的曹军,猛然变色,大喝一声,不好! 有埋伏! “哈哈,贼子中宁先生计也!” “谁?在哪里?”裴元绍勒马怒喝,看着一个个的黄巾倒在地下,睚眦目裂,双眸通红。 “哈哈,贼子中宁先生计也!” 南面又传来一声得意的大叫。 “曹贼,出来一战!”裴元绍恨得牙根痒痒,挥手一记抽在战马之上,奔着南面杀了过去。 曹贼何在?人呢? ……没人! “哈哈,贼子中宁先生计也!” 东面又传来一阵得意的叫声。 裴元绍血气上涌,满腔的怒火,誓言杀光曹兵,又急忙带兵奔东面而去。 人呢? ……没人! “哈哈,贼子中宁先生计也!” 西面又传来一阵得意的叫嚷声,这个空荡那几十骑兵早就冲出后门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曹贼……可恨!” 裴元绍愤怒的扭曲着脸,竟然被人耍了! “报……当家的,军师来了!” 裴元绍绷着脸,怒目而视道:“李先生?,不是让他封锁前营大门吗?他敢擅离职守!” “快撤,我们中了宁容那厮的奸计了,这是座空营!” 李先生灰头土脸,在众人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来到裴元绍面前,不用他说,裴元绍自己也知道,自己中计了! 喊杀了半天,营帐火光冲天,却不见曹兵慌乱,只有几处稀少的声音引诱众人前进。 “哼!曹贼~~”裴元绍脸色铁青,恨得牙根痒痒死死的攥着马缰绳。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李先生,前营,前营燃气熊熊大火,咱们被困在曹营了!”哭丧着脸,哀嚎着跑来报信的黄巾贼的话,仿佛一只重锤,敲打在众人的心头。 茫然的黄巾贼举着粪叉子,拿着锄头,你看我,我看你,环顾四周熊熊大火,封锁了他们的退路。 “报~~二当家的,前营哗变!” “什么!” 裴元绍一愣,单手捞起那黄巾贼,怒斥道:“怎么回事?说!” “咱们……咱们的弟兄中混入了曹兵,现在……弟兄们都乱了……” “啊~~曹贼!”裴元绍听罢,愤怒的仰天长啸。 “当家的,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冲出曹营啊!”李先生整个人扑了上去,顾不得浑身的疼痛,拽住裴元绍胯下战马的缰绳,说着就往外拽。 后营某个旮旯里,几个曹兵聚拢在一起,不断的冲着远处大喊,看着黄巾贼越来越多的人进入大营,马上把自己的盔甲全部扔进大帐,一把火点燃了大帐。 “兄弟们,前营的弟兄们已经开始了,咱们也该死了!” “不错!死战不退,为将军拖延时间!” “快!换衣服!” 众人纷纷把提前准备好的衣服套在身上,借着火光一看,原来是一身的破衣烂衫,头上竟然还裹着黄布,抓起灰土模在自己脸上,彼此相视一笑。 “哈哈,有兄弟们做伴,黄泉路上老子也不寂寞了!” “狗蛋子,不怕!咱们就是活下来也是废物,将军答应了,会善待咱们的家人的!” “胜哥,俺……俺不怕!咳咳咳……”年岁不大的狗蛋子,少了只手臂,不断的咳嗽着。 火光下,这些人都是装作黄巾贼的模样,,再仔细看下,却发现这些人竟然缺胳膊少腿,有的胸前还侵染着大片血迹,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走!杀出去!” 视死如归的众人,悄悄的混进了黄巾贼的队伍。 …… 狗蛋子低头拎着一把战刀,灰头土脸的跟着黄巾贼后面。 “喂,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身后有人拍了下他,希冀的感慨道。 狗蛋子脚步一顿,默默的转过身看了眼这个不熟悉的家伙,惨白的脸色,挤出一丝狞笑。 “会的!都会的!” “呃!” 狗蛋子说着,趁其不备猛地用出全身的力气,一刀劈在了那人脑袋上。 霎时间,脑浆迸发,喷了狗蛋子一脸,周边的黄巾贼傻傻的看着他。 “啊……俺,俺不是故意的,他……他是曹贼的奸细,他……他要杀俺……” 狗蛋子本就受了重伤,刚才又用尽了全身力气,这会儿不断的颤抖打着摆子,喘息着粗气,无辜的看着众人。 “胜子哥,俺是狗蛋啊,你是认识俺的……” 人群中,被唤作胜哥的黄巾贼,装模作样的看了一般,不由惊呼道:“哎呀,真是狗蛋子啊,小六子呢?啊?” “六子……六子死了!” 黄巾贼狐疑的眼光这才慢慢放下,相信了狗蛋子。 …… “啊!你……你是……” 人群中,又一个黄巾贼被黄巾贼用粪叉子砸碎了脑袋,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 “他是曹贼的奸细,兄弟们,杀了他!” “杀啊……” 狗蛋子和胜哥对视一眼,分头冲进人群,鼓噪着众人。 “不要,不要……俺不是……” “去死吧!曹贼!” 接二连三的人被杀,黄巾贼互相戒备了起来,往日里不对付的,现在也狂喊着曹贼的名头,杀了过去。 混乱,哗变不断波及,范围正在悄悄蔓延。 喊杀声…… 痛哭声…… 惨叫声…… 与此同时,东营和西营,同样的一群曹兵,也在进行着同一件事情。 杀戮…… 是夜色下唯一的旋律。 裴元绍听着不断的哗变消息,整个人都懵了,三万大军,绵延不绝的铺满整个曹营,就算他奋力镇压。 可……也是需要时间的,再加上烈火烧断了绳索,弓弩的机关被不断扣动,早就准备待发的利箭再空中乱舞,地下的陷马坑不断的传来惨叫。 黑夜给了曹兵最好的掩饰。 混乱…… 直到翌日清晨,裴元绍才逃出曹营,三万大军折损了半数,看着山坡下疲惫不堪,不断呻吟的黄巾,羞愧的感觉让他恨不得自尽了断。 第一百一十七章 急渡济水 第一百一十七章 急渡济水 当夜,在夜色的掩盖之下,一个个的人影不断从树林,山沟,坑洞等地方冒了出来,很快组成了一支大军。 曹安扛着主将大旗威武雄壮的站在曹洪身后,曹洪闭目眼神,乱糟糟的人群迅速的静了下来。 于禁眼眸明亮的看了眼三千多人的军队迅速的集合到了一起,听着各百人将,牙门将,军侯的回报,脸上露出了笑容。 宁先生果然非常之人,竟然早就想到了今夜之举。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先生并不是要抵抗黄巾贼,而是要引诱裴元绍来劫营,然后……自己趁夜带兵,一举穿过银山,渡过济水之险。 只是……如今大军已经暴露了,不知道宁先生接下来,又要怎么办呢? 于禁摇摇头,想不明白。 “禀报将军,三卯已点,大军归位!” 这时,曹洪眼帘上挑,精光闪动,浑厚的命令道:“出发!” 浩浩荡荡的三千曹军,趁着月明星稀,鸦雀无声的穿过银山,直奔济水而去。 宁容骑在豆芽之上,回头望了眼远处火光通天的地方,兴致缺缺的摇摇头。 “致远,你这……” “没什么,只是那两百多人怕是要葬身火海了……”宁容伤感的摇摇头,想起那些重伤,残废的曹兵,心里就不是滋味。 胜子! 狗蛋! …… 还有许多他叫不上来名字的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普通的,可是他们的眼神,却让他一阵动容。 视死如归! 如今,他对于这个成语理解更加深刻了。 他们明知道留下来断后,混入黄巾贼中却被杀死,可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坚定的完成了使命。 也许,今夜过后,没有人会记得这些死去人的名字,没有人会知道今夜有多少人明知是送死,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 世人也许只会记得,有个叫做宁容的谋士用调虎离山之计,骗过了银山的黄巾,成功穿过银山,渡过了济水。 宁容不会忘记,在他成功的背后,付出的代价是两百条鲜活的生命。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 唉…… “文则,你是个好将军!你的部曲都是好样的!” 于禁瞟了眼凝重的宁容,不禁沉声道: “不错!他们,都是英雄!” “记住他们的名字,他们会流芳百世的!” 宁容仿佛发誓一般的说道,像是告诉于禁,又像是自言自语。 嗯! 于禁郑重的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这片大地之上,曹军的最后一批物资终于被运送过了济水,济水对岸休息的曹军被不断唤醒,拿起武器穿上盔甲,他们又是一支勇猛的军队。 “曹瑞~~” “将军!” 曹洪看着略显疲惫的曹瑞,脸色露出关切之意,伸手拍着对方的肩膀。 曹瑞憨厚的嘿嘿一笑,知道自家将军心情不错。 “说说,有什么消息?” 听到两人的对话,宁容和于禁也走了过来。 “见过先生,于将军!” “呵呵……无须多礼,这次能够成功穿过济水,对亏了你找来的船只,扎的木筏!” 宁容淡淡的笑着,对着曹瑞点点头,毫不吝啬的赞扬道。 “嘿嘿~~回将军,先生,前面不远处就是谷城,往北是平阴县城,往南就是东平县城,如今黄巾贼的多数肆虐这两地!” “平阴,东平……这两城年久失修,没有险关可守,不是久居之地,到是谷城……背靠济水,左右有两座不知名的小山头,可作为缓冲之地,只需守住东门,到是可以与黄巾贼周旋一二!” 宁容随手指着行军地图,只见谷城的两侧分别变住着两座小山头。 “先生,兖州乃是平原地区,并没有高山峻岭,似银山那般高大很是罕见,所以,黄巾贼才会在银山安营扎寨,至于……大小王山,仅有二百多米高,并不能挡住黄巾贼!” “嗯……将军所言甚是,某也曾到过此地,这两座小山坡并不陡峭,原也没有名字,只是因居住谷城的王姓居多,这才有了大小王山之名!”于禁回忆着说道。 是这样啊~~ 宁容沉吟不语,看着地图上标记的济北国和东平国境内的城池,手指不断滑动。 黄巾贼聚众百万,年轻力壮者多达二三十万,这些人呼啸山林,占据县城,声势浩大,可是却坐吃山空,自己只要把这些人牢牢的吸引住,只待他们粮食匮乏,自然就可不战而胜。 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呢? 粮食? 粮食! 宁容不断的嘀咕着,忽然,只见他眼睛一亮,看着于禁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笑容…… 众人一愣,情不自禁的后退两步,生怕宁容找上自己。 当初,他就是露出这个模样,现如今裴元绍被甩在了后面。 如今,看到这熟悉的模样,于禁悄悄的挪动脚步,避开了宁容的视线。 “嘿嘿,文则啊!你做事向来沉稳,可靠,让容很是放心!” 宁容一副很熟络的模样,拉着于禁的手走到一边,洋溢的热情让于禁一脸便秘的尴尬,不知所措。 做事稳重? 曹洪嘴角一抽,翻了个白眼,撇了眼远处的两人,无语的望着蓝天。 当初,这家伙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吧?然后自己就稀里糊涂的给了他许多的白纸。 顺带着还能者多劳,又赔了许多珍贵的材料,现如今那把白玉折扇就在某人怀里揣着呢! 于禁啊,你就自求多福吧! …… “喂!傻了?走!咱们去谷城!” 宁容推了把傻笑的曹洪,眉开眼笑的很是高兴,曹洪无语道撇撇嘴,望着于禁远去的身影无良的奸笑了起来。 “怎么?致远又要坑谁?”曹洪好奇的挤眉弄眼道。 “切!什么叫坑!这叫天降大任与斯人,懂吗?” 宁容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曹洪,不高兴他贬低自己风度翩翩的形象,自己可是正派人物好吗? 黄巾贼才是反面人物,难道不应该用睿智多谋,英明神武这些字眼来形容自己吗? 坑? 哼!你才是坑呢! 大坑!坑货! 宁容皱着鼻子,翻身上马,决定先不理这个憨货,自我陶醉一会儿。 第一百一十八章 谷城 第一百一十八章 谷城 裴元绍气急败坏的率领残军一路猛追,等他赶到银山营寨,看到满目狼藉的营帐,空空如也的粮房,悲愤的仰天长啸。 “曹贼……你欺人太甚!” “噗~~” 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一口鲜血喷出,裴元绍彻底的晕了过去。 众人又是一阵慌乱,七手八脚的大呼小叫,最终还是李先生一脸灰败的叹口气,掐着裴元绍的仁中,喷了几口凉水,这才把气急攻心的裴元绍救了过来。 “先生……” 李先生摇摇头,道:“没了,都没了,人马折损过半,粮食又被曹军劫掠一空,眼下……” 裴元绍有气无力的斜躺着,努力的挣扎着,犹豫了半晌,不甘心的说道:“撤!去找大哥!” 说完这句话,裴元绍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彻底的瘫软了下来。 三万黄巾精军,如今被自己折损了过半,上百石的粮草就这样被曹军劫掠一空。 自己……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大哥周仓啊!自己还有何脸面去见圣女! …… 曹洪把大军安置在谷城中,还没有得空休息,就被宁容拉着去巡查周边的环境去了,谷城只是一个县城,城墙不高,好在还算厚实。 “呼……子廉,你看这谷城如何?” “嗯~~格局太小,不过,胜在地理位置特殊,但是……十日内城必破!” 曹洪随手揪下一颗青草,站在小王山头仰视着谷城。 “何意?”宁容笑问道。 “怎么?致远真以为洪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 曹洪撇撇嘴,白了眼宁容,说道:“你把裴元绍往死里欺负,又把自己放在谷城,难道不是想以自己为诱饵,引诱黄巾贼聚集此地?” “你知道?”这下轮到宁容惊奇了,他突然发现,能够在三国活下来的猛将,果然没有一个是傻子。 “切!多新鲜呢!”曹洪耸耸肩,学着宁容的坏毛病,目空一切的表情在加上他原有的傲慢,真是把那股子轻视的意味表达的淋漓尽致。 “黄巾贼乃是流寇,他们不谙兵法,不懂谋略,打仗从来都是无头无脑,东一棒子,西一榔头的,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他们从不攻城掠地,建立城防,这也就是为什么官兵很难剿灭他们的原因!” 宁容背靠大树,感叹的点点头。 “是啊!这就是黄巾贼的优势,现在黄巾贼的纵深空间太大,他们有两国四郡之地可以游走,若想一次性彻底消灭他们,只能让他们自己放弃自己的优势,走出来,聚集在这座谷城之下,到那时,就可以一鼓作气灭掉黄巾!”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周仓麾下有三十万众黄巾,而我们……只有三千?”曹洪把三根手指在宁容眼前摇晃着,道,“你觉得,你可以全歼三十万黄巾?” “不需要!这些人就是站着不动,也能让你杀上十天半月的,我的目的是……让他投降!迫使他们投降!” 宁容紧紧攥着拳头,双眸坚定的瞪着曹洪。 “……”曹洪狐疑着没有说话。 “怎么?不信!你不是说可以抵挡黄巾贼十日吗?” “是!可是……” “没有可是!”宁容猛然挥手道:“子廉你看,谷城虽有四个城门,可西门却最为狭小,外面就是小清河,鲜有人通行,想来,五百人守卫足矣!而南北两面又是山坡,各安置两千人守卫,至于东门……至少需要三千人,方可防备黄巾攻城!” 说起东门,宁容头疼的敲敲脑袋,这个地方是最为麻烦的,东门外一片空旷,连护城河都没有,许是当年建造这座城池的人脑袋抽风了,没有经历过战乱,以为靠着两座小山建城就可以万事大吉了。 什么? 西门五百人,南门两千人,北门两千人,东门最少三千人? 这……这就七千五百人了好吗! 曹洪掰着手指头,傻傻的看着宁容,致远说胡话了吧? “致远莫非会撒豆成兵之术?”曹洪咬着后牙槽问道,若真是如此,他这辈子就再也不打仗了! “撒豆成兵?屁!” 宁容愣了一下,又反应过来道:“喏!谷城里的大户不少,谁家没有个百八十的护卫家丁,发动这些城中百姓守城,莫说七千,就是一万也是有的!” “世家大户多自私自利之辈,只怕致远的想法难以实现了!” 曹洪比宁容更加了解世家大族的本性,这些人宁可抱着财死,也不愿损害自家的利益,家族对他们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放心!只要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们必然会被我感化的!”宁容跃跃欲试的说道,讲道理摆事实这事,他最愿意干了。 曹洪撇撇嘴,默默的把头转向别处,没有说话。 …… 谷城的百姓一夜之间,突然发现大街上多了许多身穿黑甲的兵卒,就连县衙门口的护卫也换成了黑甲军。 直到他们看到城头上那硕大的曹字大旗,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新任兖州刺史曹公派来的大军。 听说,他们是来打黄巾贼的! 提起黄巾贼,众人纷纷露出痛恨,鄙视的表情,现在的黄巾贼名声早就臭大街了,早已经不是那个解救万民水火的子弟兵了。 能够赶跑蝗虫军,他们自然是愿意的。 可是……很快,谷城中刮起了一阵小道消息。 不知是哪个消息灵通的人,在县城中偷听到的消息,黄巾贼听说谷城人有粮食,要来抢粮食。 这话!谷城百姓相信,因为这些年黄巾贼就是这么干的! 于是乎,整个谷城的众人惶惶不安,大家纷纷购买粮食,以至于城中的粮价一涨再涨,到后来竟然高达两贯钱一石。 …… 县衙。 “消息散播出去了?” “散播出去了,整个谷城人都知道黄巾贼要来了!” “那就好!”宁容露出一丝得意。 “可是……”曹安迟疑的打量着宁容和曹洪。 “说!何事?”曹洪脸色一沉,道。 “回将军,先生,谷城人心惶惶,众人纷纷抢购粮食,粮食已经涨到了两贯钱一石!” “该杀!”曹洪瞬间脸色铁青。 第一百一十九章 攻心连环计 第一百一十九章 攻心连环计 的确该杀! 大发战争之财!宁容虽然没见过,可却不是第一次听到。 这种人逐利的本性可能并没错,可在自己这里就是错! 错了就该杀! 立场不同,想的自然不同。 “曹安,你派人去秘密打探,看是哪些粮号,全部给我记下了!另外,你持我印信,邀请谷城所有世家豪强的族长来此,就说明日傍晚时分,曹将军宴请大家喝酒!”宁容吩咐道。 “喏!” 曹安退去,陆逊端着茶水走了进来,说了声,师傅,将军请喝茶,就默默的退到宁容身后。 “子廉,你看看,把这些东西布置停当需要多久?” 白纸? 曹洪眼睛微亮,现在他算是了解宁容的习惯了,每次危急时刻,总能见他掏出白纸,上面写着计策。 明明自己就在他身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出。 曹洪摇摇头,伸手打开褶皱的白纸,只见上面画着纵横交错的线? “这……”曹洪顿时看得莫名其妙,这什么东西啊? “这个叫壕沟,深约一人,宽也约一人……” “这有何用?”曹洪有些失望了。 “笨啊!”宁容有些不爽地说道,“我们的将士躲在这壕沟中射箭,黄巾贼又岂能击中我们?” “那这个呢……”陈登有些了然,指着画中类似房子般的建筑问道。 “这个叫碉堡,我们的将士可以用炮……咳,用弩攻击……” “哦?”曹洪眼睛一亮,在脑中想了片刻,顿时看向江哲的眼神充满了星星。 “那……那这个呢,这个!这个洪知道,鹿角拒马,可以大乱黄巾阵型,只是……就怕贼军用火……” “这倒也是!”宁容沉吟一下说道,“这样,你把石灰粉加水搅拌均匀,全部涂抹在这拒马之上,在把拒马固定在地下,用铁链固定,不要让贼军破坏掉!” “如此甚好!” 曹洪说完,立刻带着麾下三千精兵和谷城县三百人城防营士卒在谷城外展开了工事,壕沟,拒马,碉堡进行的井井有条,另外,他从宁容的话中明白,此战中弓箭和弩箭的重要性。 于是,曹洪又命令谷城县尊砍伐树林,大肆制造弩箭和弩箭,与此同时,各种守城必备的滚石,木桩,火油坛等一切砸人的东西全部搬上了城墙。 县尊和城防营的士卒皆是迷茫的看着曹洪,曹洪可不会给他们解释这么多,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被拉出去干活了,低头看着宁容给的图纸,眼中一片火热,今夜加点干活,明天就能看到整个布局了。 如此一来,自己有信心守城二十天不失!只是不知二十天之后有待如何? 曹洪猛然转身,把事情交待给了曹瑞,自己反身回到县衙,去找宁容商量之后的事情。 …… …… 东平县! 这是黄巾贼唯一用心经营的县城,也是周仓的大本营。 看着城墙上那熟悉的黄旗,裴元绍哆嗦着嘴唇差点都哭了出来。 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这一路他们走的好艰难,随身携带的粮食早就吃完了,为数不多的战马也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唯一保存下来的,只怕就是他自己的坐骑了。 眼眶凹陷,嘴唇干裂,满脸的沧桑,蓬乱的头发仿佛一群讨饭的大军。 若不是他们头上那醒目的黄巾,只怕早就城内的黄巾贼射杀了。 “弟……弟兄们,咱们……回……回来了……”裴元绍有气无力的指着城头的大旗,回身说道。 看着扑倒一片的黄巾军,裴元绍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空了,咕咚一声,跌坐在地下,就是极重形象的李先生也是前胸贴后背,盘膝坐在了地下。 饿! 渴! …… “小姐,这……这该如何是好?” “败了吗?回来多少人?”清脆的声音,不带感情的问道。 “还有……还有一万多人,这几日裴元绍在返回的路上,又……饿死了些人……”周仓神色黯然道。 “唉……曹军的情况问清楚了吗?”张月神色暗淡的盯着眼前的茶杯,抓着茶杯的右手不断的颤抖。 “是!曹军主将曹洪,副将于禁,军师宁容……” 周仓把这两日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说到最后,也是不由的感伤起来。 “四千曹军就杀了咱们两万多人,难道……难道黄天不再保佑咱们了吗?” 张月一身黑色男装,清秀的脸庞滚落两滴泪水,手腕一抖,茶水溅出大半。 “呼……” 慢慢的放下茶杯,不动声色道擦去泪水,张月转身站了起来。 “宁容?什么时候曹操身边又出现了这样的人物,诈败之计,狼烟之计,调虎离山之计,真是招招打在要害之上!” “都是裴元绍大意了,若不是……” “周叔,不要怪罪裴叔,此人用计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看似闲棋,却又为后面埋下伏笔,这……不是连环计,而是攻心计啊!” 听到张月不怪罪裴元绍,周仓暗自松口气,他这兄弟虽然莽撞些,却是真真的汉子,这次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方才见到他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精气神也颓废了。 “难道说,苍天未死?还在保佑这大汉江山?呵呵……宁容现在何处?”张月神色凛然,嘲弄般笑道。 “谷城!” 周仓跃跃欲试,恨不得马上率领三十万大军踏平了谷城,活捉宁容,给自家兄弟出气。 “怪才,宁容?好胆量,既然你想钓鱼,那就不要怪我把鱼饵吃掉!” 张月眉头上扬,仿佛清媚出芙蓉,英气中带着聪慧。 “周叔,传令下去,通知雷公,杨凤,浮云等四方十六帅,拔营起寨,兵进谷城!” 周仓精神一阵,抱拳道: “是!” 翌日,黄巾军留下数千人守卫东平县城,周仓,裴元绍,张月等人率十多万大军尽数出发。 与此同时,平阴,蛇丘,卢县,肥城,富城等方各起几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对谷城进行合围之势。 一时间,宁容所在的谷城仿佛成了一块吸铁石,东平国,济北国等十六县境内黄巾军不断向着谷城进军。 黄巾军声势浩大,竟多达三十万众,引天下群雄侧目。 第一百二十章 以身为饵来钓鱼 第一百二十章 以身为饵来钓鱼 幽州。 公孙瓒听到这个消息,环顾左右,感叹道:“异族铁蹄之声犹在,中原又起战乱,可叹!可叹!” 冀州。 袁绍听到这个消息,畅快大笑三声,不无幸灾乐祸的喊道:“曹孟德用如此蠢笨之人,吾心安矣!” 长安。 深夜,汉献帝急招司徒王允进宫,商量对策,黄巾之乱混乱天下,荼毒生灵,朝廷应当如何? 王允傲然而立,面色不悦,道:“逆贼反叛,天地不容,今曹操出兵平乱,乃是为大汉江山社稷出力,陛下应当加以抚慰,勉励其平定祸乱。” 汉献帝忙问,应当如何加封? 王允手把胡须道:“加封曹操为镇东将军,着其剿灭兖州黄巾贼!” 汉献帝闻言,大善! 南阳。 袁术读罢孙坚送来的战报很是喜悦,孙坚如今已经兵临襄阳城下,不日自己将入主荆州。 突闻宁容噩耗传来,鄙视道:“曹阿瞒宦官之后,麾下怪才亦是乡野小子,真是……滋滋……” 群臣轰然大笑。 荆州。 刘表被困襄阳城,也只是途敢同病相连罢了。 城外孙坚掏出那封褶皱的锦囊,揉作一团,丢了出去。 只见一少年郎剑眉星目,身披铠甲更是英气十足,弯腰捡起锦囊,只见上书十六个大字,逢林莫入,生死两难,血光之灾,将军慎重! “父亲!这……这就是那怪才宁容送来的密信?” “嗤!原以为是隐世贤人,却不想是昏聩无能之辈,尚陷自己于危难,竟还左右本侯,真是不知所谓!” “可是……” “策儿无需多言,加紧攻城!”孙坚一锤定音。 巨野城。 曹操爽朗的哈哈大笑,“若早用奉孝之谋,何至于寿张大败,这些日子,夏侯渊,李典,乐进,曹仁四处出击,昼伏夜行,劫掠粮草无数,只怕那管亥已经是瓮中之鳖也!” 郭嘉眼眸明亮,悠闲的挥舞着折扇,道:“主公莫急,管亥搜刮任城,山阳二郡多矣,只怕军中尚有余粮,嘉预计在过几日,此贼必然会攻打巨野。” “哼!到那时,操只需坚守城池,待其疲惫一举攻杀,定能大破黄巾贼!” “报……启禀主公,荀大人送来密信!” 荀彧? 难道甄城有变? 曹操疾走掠过书信,查看信封红泥印章无误,这才撕开来看。 “嘶~~” 一看之下,曹操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主公?”郭嘉急忙站起身来,他知道,自从宁容爱纸之名盛传之后,曹军中但凡秘密战报,皆用白纸书信,主要是为了携带方便,便于藏匿。 现如今…… “喏!”曹操把书信递给了郭嘉,郭嘉急切的展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这~~这宁容……真是不消停啊! “咦?奉孝难道不担心?” 曹操突然发现,郭嘉只是略感惊奇,并没有担忧的神色。 “三十万黄巾围谷城?肥城,东平,平阴,蛇丘……嗯~~主公请看!” 郭嘉在地图之上不断标记这些城池,最后点在了宁容所在的谷城。 “这是……奉孝是说,此乃致远有意为之?” “不错!主公请看,这些城池皆是黄巾贼劫掠重镇,必然会囤积雄兵,扼守关口,若是主动攻击必然损失惨重,且,致远人少,不能硬碰,所以……嘉猜想,致远恐怕是以自己为诱饵,撒网钓鱼!” “钓鱼!钓鱼!” 曹操有些焦躁的来回踱步,都怪自己兵少将寡,若不然并不能让致远铤而走险! “唉!此皆乃操之过也!只愿致远平安回来,兖州不要也罢!” 曹操说的决绝,郭嘉心中一暖,随即收起了狼子本色,郑重施礼道:“嘉谢主公厚爱,但请主公放心,嘉相信,致远决不会拿生命开玩笑!” “嗯~~” 郭嘉的安慰,曹操还是听进去了,想想宁容那懒惰的性子,伟大的理想,他到是信了。 “来人!传令夏侯渊,曹仁,乐进,李典所部,加快速度,务必三日内断其全部粮草!” “喏!”传令兵轰然应喏。 “但愿时间还来得及!” 曹操自顾自的长叹一声。 …… 谷城。 宁容脸色阴晴不定的坐在县衙中堂,县令和主薄等人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喘,生怕惹怒了这位宁先生。 中堂之内,几个仆人小心翼翼的收拾着破碎的茶碗,这已经是这几天来第六次了。 门外,陆逊手中捧着一卷竹简,却是忧虑的读不进去。 曹洪风风火火的闯进县衙,看着陆逊的表情,脚步自觉的慢了下来。 “小陆子,你师傅还在生气呢?” “是啊!曹将军,你快去劝劝师傅吧,这十多天来,已经摔了十四个茶碗了,伯言可从未见师傅如此愤怒过!” 陆逊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很是担忧的说道。 “别说是你!就是本将也从未见过,看来……是被这些世家大族给气的不轻!”曹洪阴恻恻的撇了下门口,这些天他早就把情况摸清楚了。 “这些人,真是鼠目寸光,谷城失守,难道他们还能幸免不成!哼!”陆逊恨恨的念叨着。 “嘿!你小子也是世家子弟,怎么会忘记这个道理,得了……某进去看看!” 陆逊心中一动,不明所以的看着曹洪的背影,他……这是何意?难道说,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想到这,陆逊突然有些惴惴不安,曹将军知道了,那师傅……是不是也知道了? 陆逊纠结了起来。 …… “都下去!” 曹洪面无表情的挥手吩咐道,众人迅速的退出大堂。 “致远,还在为那日的宴会生气?” “……唉!”宁容头也不抬的问道:“黄巾贼可有消息?” “嗯!探子来报,黄巾贼周仓亲率大军三十万,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城外的工事也按你说的修好,只是这人……” “咳!是容高估了这群自私的家伙!” 宁容叹口气说道,想起那日他就恨不得拿刀劈了这些人。 一个个的拍马屁,献殷勤,唯恐落于人后! 可说到借兵守城,瞬间鸦雀无声,一个个全成了鹌鹑蛋。 第一百二十一章 轻家国重乡土 第一百二十一章 轻家国重乡土 什么……家业甚小,府中并无家甲! 什么……府中只有老奴几人,婢女几名,若是将军需要,愿意全部献出。 屁! 全都是放屁! 小爷要老奴做甚,手不能提,肩不能抗,要来管饭啊! 还婢女!婢女你个头! 宁容越想越气,抓起桌案上的茶杯咔嚓一声,砸了出去,茶水四溢,茶杯裂成了碎片。 曹洪看着宁容气急败坏的发脾气,想到曹安的密报,警惕的打量了四周,道:“致远,谷城最大的几家大族,分别是王家,李家,孙家,其余的都是一些杂姓乡绅,商贾,这次哄抬粮价就是王家干的,其他人都是跟风!” “王家?”宁容咬牙瞪眼的问道:“哪个王家?南王,北王?” 谷城傍山而立,西通小清河,西门多为取水之用,最繁忙的是东门连通官道,而其中南北两座山头,南边的被称作小王山,北边的被称作大王山,这皆是因为谷城竟然有两户王姓大族,虽然生活在同一座城池,可却关系不睦,两大家族被人称作南王家族和北王家族。 正是因为这两个王姓家族的聚集地不同,宁容才有此一问。 “北王家主王朝是这谷城最有权势的人,他们家奴仆成千,单单是护院就有几百号人,而且掌握着谷城南北来往最大的粮食贩运!”曹洪慢条斯理的说道。 “王朝?哼!就是这个老顽固带头,让咱们陷入被动的!” 提起这个最大王家的族长,宁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五十来岁的年纪,身体康健,乐呵呵的由始至终都在笑,典型的老狐狸,老谋深算的那种。 “对了!黄巾距离此地尚有多少路程?” “啊?呃!”曹洪哑然的咽了口气,怎么又跑到黄巾贼那里去了?这思路也太跳跃了吧? “咳咳!黄巾贼距此还有不足二百里地,不过……黄巾贼好像并不着急的样子,他们行进很慢,倒像是出来游玩似的,预计……还需要三日的功夫才能到!” 说起黄巾贼的动向,曹洪最是关切,这可是三十万大军来围,一旦他们把谷城团团围住,到那时就凭他这三千多人,想突围出去也是困难事情。 “三天?好!” 宁容眉州一皱,恨恨的喊道:“伯言,进来!” “师傅!”陆逊不明所以的看了眼迷茫的曹洪,转而尊敬道。 “嗯……伯言,你去找曹安,让他给我准备几把钢刀,用红绸缎包装起来,看起来务必要精美华丽,然后……在让他挑选几十名士兵,由县尊陪同,敲锣打鼓,大张旗鼓的给我一一拜访各家家主,我要让全城人都知道,曹洪将军送他们每人一柄钢刀!” 宁容神采飞扬,双眼放光的充满了敬意,低头的瞬间嘴角掠过一丝不屑。 “……”曹洪傻眼了。 “……”陆逊也是摸不着头脑。 这是……送礼?难道致远想送礼来感化他们帮忙守城? 送钢刀?这……什么鬼!陆逊绞尽脑汁也想不通师傅的意思。 “哦,对了!”宁容转身补充道:“不用挑好刀!把那些破旧的,生锈的,挑了几把就够了!只需外观华丽即可!懂吗?” “啊?懂!懂了!” 陆逊更糊涂了,懂是懂了可是……为啥送礼要送破旧的? 不过,看师傅的模样显然是不想说,陆逊也就没有问,拱手告退,跑出去找曹安去办事情去了。 看着陆逊远去的背影,宁容冷笑一声,径直走来曹洪身前,凑了过去耳语了一番。 “什……什么?你……你真要如此做?”曹洪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盯着宁容。 “那是自然!黄巾贼来势汹汹,你我在此无异于以卵击石,倒不如另辟蹊径!再寻它法!”宁容慷慨激昂说的是大义凛然。 “可……可这样一来,谷城的百姓不就遭殃了吗?”曹洪有些为难的问道。 “唉!子廉,你以为容愿意如此?可是不让他们帮我们吸引黄巾的目光,我们又怎么能安然离开!你通知下去,明日太阳落山之后,咱们悄悄的绕到东阿县,去临邑!” 宁容双手背后,一边说一边走向门口,仰头看着蓝天,萧瑟的目光夹杂着不忍。 “致远!可是……”曹洪还想挣扎一下,宁容却是断然拒绝道:“曹将军莫要再说!此事容说了算,日后主公问起,也由容自己承担!你……就下去准备吧!” 曹洪阴晴不定的看着独断专行的宁容,冷哼一声,愤然而去。 “哼!谷城的冤魂不会放过你的!” 冤魂吗? 宁容默默的闭上眼睛,流下了两行清泪! “喂!此事莫要声张!”睁开眼眸,宁容冲着远去的曹洪喊了一句。 “不需你嘱咐!哼!”曹洪不屑的嘀咕着一声,也不知道宁容有没有听到。 县衙静了下来,一股萧索的情绪在宁容身上不断蔓延,来去匆匆的下人仆从也小心翼翼的放慢了速度,好像也感受到了宁容心中的不甘心! …… 另一边,得到消息的曹安不敢怠慢,若说百炼钢的好刀,他可能还会不舍得,可是一些破旧的残刀,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曹安亲自选拔了几十名虎背熊腰,身强体壮的士卒,抬着军鼓,在县尊等人的带路下,一路敲锣打鼓,舞动军旗,声势浩大的奔向北王家族。 这里是陆逊的第一站! “咚咚锵!咚咚锵!”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不知道县尊带领着曹军要做什么。 “咦,难道县尊来抄家了?” “嗤!白痴!你见过敲锣打鼓抄家的?” “……说的也是哦!” “那这……干嘛的?” “走!跟上去瞧瞧不就知道了!”有人带头,越来越多的谷城百姓跟着陆逊送礼的队伍后面。 不要说他们好奇,就是王家族长王朝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满脸的狐疑。 “你可看清了?来人是宁容的徒弟?” “回老爷,小的看的真真的,的确是宁容的徒弟,小的那日见过他,还有县尊大人,也在府门外等着呢!” “……这可就怪了!宁容这是搞哪一出啊?” 王朝肥肥的脸庞杵着肚子,狐疑的看着低头哈腰的仆役。 第一百二十二章 高调的送礼 第一百二十二章 高调的送礼 “老爷,老爷……” 门外一阵急促的叫喊,王朝斜着眼望了过去。 是自己的管家,王福。 “何事?”王朝清清嗓子,装作淡定的模样,抿口茶问道。 “回……回老爷,县尊大人求见,说,说是曹将军给你送礼来了!”王福兴高采烈的瞅着自家老爷。 咦? 这表情……好奇怪! 王朝突然愣住了,撇了眼旁边的仆人,又看了眼管家王福。 前脚刚刚来说县尊和宁容的徒弟来了,后脚就说他们来送礼? “你……你说什么?”王朝怀疑的又问道。 “回老爷,曹将军派人给老爷送礼了,外面好大阵仗,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嘿嘿……这下子老爷就是最有威望的人啦!” 王福急不可耐的,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说起来甭提多么提气了,看着老爷一脸淡然,宠辱不惊的模样,王福暗自佩服着,不愧是能够让曹将军送礼的人! 王朝傻傻的端着茶杯,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给自己送礼?开玩笑呢吧! 自己可是拒绝了他们要求,自己还担心这匹夫一怒之下会兴兵问罪呢,怎么?怎么送礼了!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诡计? 王朝暗自嘀咕着,不知怎么的,脑海中总是回荡着那个宁容,宁先生的笑脸。 干净,爽朗,阳光! 可越是这般,他越是担心,蠢笨不堪的他见过,满脸阴谋诡计的他也不怕,最担心的就是这种冲你笑的人,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外面人称自己是笑脸翁,可是自己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东西。 如今……这宁容的笑,竟然比自己还是真,还有纯,这就不得不让他心里打鼓了。 “老爷~~” 看着傻傻的王朝,王福轻声唤了一句。 哦? “哦!快!大开中门!开门迎客!” 王朝吩咐着,自己当先走了出去,不管来者何意,他却不能拒人千里之外。 …… 王府门口。 陆逊手捧一方锦盒,被涂抹上一层金粉,阳光下更是显得金光闪闪,耀耀生辉,贵气直逼人的双眸,锦盒上面还包裹着华丽的红绸,整个装扮闪亮夺目。 陆逊虽然不解师傅的含义,可是话中的意思却是听明白了,看着四周百姓惊艳的目光,他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可是……谁又知道,如此华贵的锦盒内,竟然是几文钱的破刀一把! 曹安和县尊二人,自觉的站着陆逊两侧,陆逊抬头打量着王府,半开玩笑似的说道:“县尊大人,这王府修建的可比你那县衙还要气派呢!” “呃?陆郎君说的是,说的是……”县尊尴尬的挤出一抹笑意。 看的出来,这县尊在谷城做的并不如意,也对!任谁的治下有这么几个霸王,自己的权威也不可能施展开来。 更何况……胆小怕事的县尊大人呢! 他也听师傅说过,这谷城县尊虽然不是迂腐之人,可也不是勇敢之人,在这谷城也就是充当和事佬的角色,若不是看他还有几分为民之心,早就把他拿下了。 嗯!陆逊暗自点头,窥其一可知全貌。 …… 哒哒哒…… 来了! 陆逊精神一阵,只见漆黑的大门叮叮作响,被从里面打开。 一个胖乎乎的老头,满脸和蔼的快步小跑了出来。 王朝!北城王家家主,陆逊若是见过。 “哎呀!真是老夫之过也,教导无方,竟让县尊大人在外等候,真是罪过,罪过啊!” 王朝满面春风,热情洋溢的对着县尊就是拱手施礼。 县尊只是淡淡的回礼,陆逊却是眼眸一亮,暗自叹道,果然是老狐狸,明明知道自己是来送礼的,却装作不知,淡淡的两句话,就把主动权抓到自己手里了。 而且……明明自己就站在中间位置,作为一家之主的王朝,也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主事之人,可他偏偏佯装不知! 呵呵……有趣!有趣! “后辈小子陆逊拜见王家主!” 陆逊转身对着王朝就是郑重的一礼。 “这位……是?”王朝假装疑惑的看着县尊。 “宁门弟子,后学末进陆伯言,奉曹将军之命,前来送礼!”陆逊不卑不亢的说道。 陆逊身为宁容的大弟子,因为宁容没有学派,又因为为长者讳,他只能折中的提及自己是宁门弟子。 “哦?陆小郎君原来是宁先生的高徒?”王朝恍然大悟的拍拍额头,继续道:“哎呀!真是少年风采,宁先生大才,陆小郎君能够师从宁先生,定然也是满腹才华啊……” “陆逊不才,资质愚钝,不堪造就,但有所得全赖师傅教导之恩,王家主过奖了!” 陆逊谦虚的拱手说道,有理有节的模样,让他又高看了宁容一眼。 弟子如此,师傅岂能差! “王家主身为谷城翘楚,数年如一日的修桥铺路,造福一方百姓,将军听闻甚是佩服家主德行高洁,特遣小子前来送礼,一谓曹公的爱民之心,二谓将军的敬佩之心,三谓家师的勉励之情!望王家主收下!” 陆逊说着,高高举起锦盒,诚恳的低着头。 这个…… 陆逊一番诚恳的语言,打了王朝个措手不及,听他把曹操都搬出来了,这礼自己若是不收,的确说不过去,更何况……周边这么多人看着呢。 王朝微微愣神,又笑着反应了过来,伸出双手接过了锦盒,眼神一瞟,什么东西,还有些分量! “将军厚爱,王某不敢居功,愿再接再厉,造福谷城百姓!” “呵呵……”陆逊想着宁容的交代,若无其事的撇了眼锦盒,莞尔一笑,这一幕却恰巧被王朝看着心中,不由心中咯噔了下。 看到王朝沉思的模样,陆逊对于师傅料事如神的手段更加佩服了。 老谋深算的王朝果然被自己一个眼神弄的想入非非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眼神中的含义。 “王家主请便,陆逊告辞了!”说着话,不等王朝反应过来,陆逊浅浅一笑,转身就走了,曹安对着身后军卒一抬手。 咚咚锵!咚咚锵! 一时间鼓声大作,他们又奔向下一个目的地,同样的场景,这一天陆逊上演了十多慕。 第一百二十三章 破刀的深意 第一百二十三章 破刀的深意 夜晚。 谷城百姓还沉浸在今日的热闹场面当中,凡是被陆逊送到礼物的人家,在这一夜,都成为了别人羡慕的对象。 可是…… 有些人却不这么想! 这一夜,注定不能安稳了。 北城王府,影影绰绰的一辆辆的马车驶入后门。 “王管家,王老爷可在?” “吆!原来是石家主,怎么你也来找老爷?”王福转身望去,见怪不怪的问道。 “怎么?还有谁来了?”石家家主闻言一愣,难道还有人不成? “呵呵,石老爷请往西跨院看……”王福自豪的笑笑,伸手指引道。 嗯? 马车! “唉!看来,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石家家主感慨的叹口气,那里停着七八辆马车,借着满天的星光,他还是能够认出这些马车的主人的。 张家家主,陈家家主,周家家主……世居于此的石吟岂能会不认识这些家主的标志。 “石老爷这边请,老爷早有吩咐,书房见客!” 嗯! 石吟急匆匆的随着王福穿过回廊,奔着后院走去。 …… “王兄,这曹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啊!这……这敲锣打鼓的,就是为了这么一把破刀!” “哼!依某看,这厮定然是嘲笑我等!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不错!陈兄说你有道理,定然是上次那宁容提议借兵被我等所拒,这才大张旗鼓的送刀,这……是在告诫咱们,屠刀出鞘,见血封喉吗?” “周兄分析的顾盼有理,可……这么把破刀岂能杀人?杀鸡都不够用吧!”张家家主长着小胡子,狐疑的问道。 “哼!这才是宁容这厮的可恶之处,这是说咱们这些家族不如鸡!”石吟愤恨的推门而入,听到众人的言语也是气的不轻。 “嘭!” 石吟把怀中的锦盒生气的摔在桌案上,一把锈迹斑斑,缺少牙口的残刀映入众人眼睑。 “这……” 其他几人看着突然闯入的石吟,彼此对望一眼,沉吟的点点头。 “王兄,说吧!这宁容到底何意,咱们又是什么章程,这屋子里的可都是自己人,你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吧!” 石吟就是个暴脾气,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说什么,看着王朝一直闭目养神,直接给戳破了。 王朝缓缓的睁开眼,撇了眼石吟,莫名的笑了,道:“石兄你这脾气还是要改改,遇事要冷静些才是!” “嗤!改不了,也不改了,石家可不比你王府,家大业大的,石家人还要吃饭呢,可不敢慢了!”石吟毫不客气的顶撞了回去。 其他几家家主看着凶猛的石吟,皆是佩服的不行,不过,他们也只有羡慕的份。 眼前之人是谁? 王朝! 王家的家主,谷城的第一人,据说和冀州的甄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说句不好听的,谷城所有商家的命脉都掐在人家手中呢! 多少年来,王家的话比县衙的教令还是管用。 无他!手掌财路尔! 如此人物,岂是寻常人可以顶撞的!就算是同为王姓的南城王府家主,王郎!谷城的第二人,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的顶撞他。 不过…… 石吟就敢! 而且还不是第一次,这些年他们早就习惯了,可还是每次忍不住佩服。 说来也怪,这么多年过去了,石家一直活的好好的,钱不少赚,力不多出,好像王朝根本不在乎石吟的冒犯。 后来……大家才慢慢的反应过来,也许,王朝就是喜欢石吟这性子吧! 众人暗自撇嘴,真不知道王朝怎么想的。 果然,王朝的举动仿佛再次验证了众人心中所想。 “你啊你!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算人家高喊着,杀鸡焉用宰牛刀,你又能奈何!”王朝毫不遮拦的撇嘴笑了笑。 石吟愤恨的瞪着宁容送来的继续,那把残破的刀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王朝沉吟片刻,这才缓缓道:“诸位!谷城是生咱们,养咱们的地方,这么多年过去了,谷城一直都是你我的天下,就是刘岱当政如何?他的手又岂能盖过你我?” 想起往日的荣光,众人皆是兴奋的点点头。 “现在,有人把屠刀架在咱们的脖子之上,难道你我只能引颈待戮,不!咱们要告诉宁容,谷城是谁的天下!” 王朝掷地有声的说道言语充满了蛊惑之力。 “对!灭了他!”石吟攥拳道。 灭他?灭谁? 众人一副看白痴的模样看着石吟,兄弟,你是猴子派来的逗逼吗? 对方可是精兵三千,咱们有多少?加起来不足一万,凭借这些乌合之众,去攻打三千精锐曹军? 更何况…… “唉!不得莽撞,南府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呢?更何况,李家和孙家一直都是墙头草,也不可不妨!” 众人心有灵犀的点点头,谷城有两个王家,却不和睦,可以说两者简直就是形同陌路。 在大家心中北城的王家是大王家族,南城的王家是小王家族,可是……却没人敢对着王郎喊出来。 所以,大家便把住在南城的王家称作南府,而住在北城的王家称作北府。 “咚咚!” 敲门声,让众人脸色一禀。 “老爷~~” 是王福! “进来!”王朝示意大家安心。 “老爷,这是县衙刚刚送来的消息,现在县衙那边已经戒严。”王福低眉顺眼的来到王朝身边,把手中的腊丸递了过去,头也不抬的退了出去,由始至终仿佛没有看到书房中的其他人。 王朝捏碎腊丸,摊开字条一看,脸色瞬间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来。 石吟等人一愣,不解的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找不到答案。 “王兄,怎么……” 王朝深深呼吸了口气,把字条递给了石吟,阴狠的道:“怪才宁容,素闻此人心狠手辣,银山一战,烧死黄巾万余贼众,却不想……这次竟然想让谷城为他陪葬!” “这……是真的?”石吟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盯着王朝,直到得到他的肯定,犹自不敢相信。 “那……那这刀……”石吟迟疑的指着桌案上的残破钢刀。 “欲,盖,弥,彰!”王朝空洞洞的说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眠夜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眠夜 “不错!好一招假痴不癫之计,怪不得今日大张旗鼓,原来是想要迷惑我等!”张家家主抚摸着小胡子,仿佛张良再生,看破一切计谋似的。 “张胡子,啥意思?”石吟喊着张家家主的外号问道。 “呵呵……石兄,只怕这才是宁容的真实目的,”张家家主对于他的态度也不以为怵,指着那破刀说道:“明面上,是想威胁我等,暗地里,只怕是想告诫咱们,等到黄巾贼军一到,这把刀就是你我最后的倚仗!” “靠他?去杀敌?那不是自找死路!”石吟撇撇嘴,不屑道。 “石兄说的不错!他就是想说,让咱们与谷城同归于尽!” 王朝接过话继续说道,神色凝重的把字条点燃了,真没想到这厮竟然如此恨! …… 南府,王家。 同样幽深的院落,护卫层层把守,一座客厅灯光通红,几道人影若隐若现。 王郎面色清减,是个三十多岁的人,自从在父亲手中接过家业,便整日里不苟言笑,为人严谨,做事也是雷厉风行,往往都是乾纲独断,以至于许多人都害怕触其眉头。 王郎看着左右两侧各家的家主,老字号的掌柜,同样是面色凝重。 “诸位,曹军的动向已经打探明白了,他们真的在收拾东西,看样子是要离开谷城了!” “王家主,曹军这些日子在谷城东,南,北三门,大修土木,整顿军事,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怎么说撤退就撤退了?” “各位都有自己的商道,黄巾贼的消息就不用某叙述了吧?三十万黄巾军,你觉得三千曹军,能够守住这小小谷城?”王郎不屑的撇撇嘴。 “那……” “哼!还不是王老狐狸鼠目寸光,断了宁容的念头,这才让他想萌生了逃命的念头!” “可是,曹军走了,咱们谷城又该何去何从?那黄巾贼劫掠成性,一旦城破之日,那咱们……”有人担忧的摊开双手,神色黯然道。 是啊! 到那时,几十年经营的一切,都将一切化为尘土。 “怪才!宁容!难道你就如此心狠手辣?哼!某到要会你一会!”王郎猛地站起身来,抓起那把锈迹斑斑的破刀,满脸刚毅的环视左右,向外走去。 “王家主,你去何处?”众人急忙问道。 “县衙!”王郎头也不回道。 “县……不可!若是……”话未说完,王郎就把话接了过去。 “若是一去不还,那就一去不还!诸位在此等候,谷城不能亡!” 王郎声音不高,语气却格外坚强,转身大步流星踏出。 众人彼此四目相对,敬畏的瞅着王郎的背影,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壮烈。 …… 与此同时,某个隐秘的酒楼,一名身穿富贵百纳衣的员外郎,正在陪着一名黑衣老者盘膝而坐,手中握着那残破的钢刀竟然在烤肉。 烤肉滋滋发出声响,泛着金黄色的热油顺着纹路不断的流淌,可没到快要嘀嗒到火炉之上时,老者总能恰到好处的转动钢刀上的烤肉,把那点热油继续烤进羊肉中。 “热了?”老者不动声色的说道。 “没!不热!”富贵员外郎擦擦额头的汗水,专心的烤着手中的羊肉。 “老喽,身子骨比不上你们年轻人了,只有烤烤火才知道自己还活着,呵呵……”苍老的声音,意味深长的说着。 “呵呵,孙老您说笑了,您的身子骨可硬朗的很呢!” “是吗?”孙老突然抬头问了一句,眼眸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 呃? 李强一愣,自己只是顺嘴一说,被孙老这一问,突然有些迷糊了。 “当然!”旋即,李强就肯定的点点头。 孙老摇摇头,苍老的声音继续响起,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热吗?” 李强摸摸额头,突然感觉好像并没有那么热了。 “呵呵……你呀!还和小时候一样,什么事情都表现在脸上,这不好!”孙老慈眉善目的眯着眼睛教导道。 “是,孙老教诲的是,父亲去世之时,就曾嘱咐过强,遇事不决问您老人家。” 你父亲? 孙老脸色突然露出了怀念的味道,“李老头也是个倔犟家伙,当年啊……嘿!不说了!不说了!说吧,你小子不会只是陪老夫烤肉的吧!” 李强嘿嘿一笑,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老人家,这些年谷城北府的势力不断削弱,南府却迅速崛起与其并驾齐驱,这都是您老的手笔吧? 嘿嘿,现在谷城人都知道,二王排第一,孙李排第二,第三,孙老就不想争一下那第一的位置?” “……”孙老淡淡的看了眼李强,并没有说话,专注的烤着羊肉。 “孙伯伯,你放心,强没有那雄心壮志,只是……现在这谷城却透着一股诡异,小侄有些看不清了,还望伯伯指点!”李强并不尴尬,而是心悦诚服的求教道。 他只是不明白,以他对孙老的认识,要手段有手段,要能力有能力,为什么会甘愿屈居第二,把谷城的话语权让给王家呢? 当年他父亲也是如此,他曾经问过,父亲只是笑笑不答,如今……孙老也是如此! “宁容此人,你如何看!”孙老开门见山的问道。 “嗯……怪才宁容!”李强沉吟片刻,回道:“这是曹孟德对此人的评论,观其行事也的确透着怪异,可……其心狠手辣却是有目共睹,这次……” 李强摇摇头,道:“小侄不知道他的用意,若是他真的撤退,那咱们这些家族可就如同破影,化为乌有了!” “你待如何?” “若是曹军撤退,谷城必定会被黄巾贼踏为平地,不如……不如撤!”李强咬着牙说道,目不转睛的盯着孙老。 “撤?呵呵……谁都能走,唯独咱们这些人不能走!一旦离开此地,你我将是无根之木,无水之源,唯有死路一条!” 这…… 李强迷茫的看着孙老,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让他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许多。 是了! 百姓可以走!他们这些人却不能!一旦走出这座城门,他们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了!到那时……他们将会成为各方待宰的羔羊! “那该如何是好?”李强焦急的问道。 第一百二十五章 弃城 第一百二十五章 弃城 “泰山之高,巍巍乎状若苍茫!” 孙老感慨的念叨着,李强却是眼眸一亮,不敢置信的问道:“这……宁容真的如此?” “禁言!”孙老厉声喝道。 “是!是!是!”李强百爪挠心的焦躁不安,事情竟然到了这一步? “那……那咱们要不要?” 孙老摇摇头,道:“等!” “等?” “不错!等待时机!出头鸟可不好做!懂吗?” “您是说……”李强指指南边的方向,突然笑了。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理解父亲和孙老了,为什么不做谷城第一,为什么屈居第二,只怕就是为了给自己家族穿上一层铠甲吧! “强子,最近这粮价长的有些高了,对吗?”孙老不动声色的说道。 “那是自然!”李强心中一禀,瞬间凝重了起来,断然道:“孙伯伯放心,李家从没有哄抬粮价,皆是本想本土百姓,李家从来都是乐善好施的!” “呵呵……去吧!” 孙老不置可否的指指门口。 “是!小侄告退!”李强恭敬的拿着手中的烤肉站起身来。 “孙伯伯,您……您为什么喜欢烤肉?不对!您从不吃烤肉,那您为什么喜欢烤火?”李强止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好奇的问道。 “心焦如焚,是因为身体太冷了,烤烤火,身体热糊了,心也就不那么热了!” 李强暗自思索着,不由的肃然起敬,对着老者深深躬身,退了出去,孙伯伯还是那个足智多谋的孙黄河! “唉……心太大,容易上火,距离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呢……” 望着李强的离去,孙老慢悠悠的说着,却恰巧被李强听到耳中,身体一僵,又神色如常的走了出去。 …… 院中,又走进一人,估摸着和李强年纪差不多,却是一身黑色汉服,很是素静。 “父亲,李家这几日和北府走的有些近!”来人轻声说道。 “他不会的,今夜过后,孙家和李家还是盟友!” “是!” 虽然他不懂父亲的意思,可是既然父亲发话,那从明天开始,他就要去摆放李强,传递出一个消息,相信,明日定然有个愉快的谈话。 “……父亲,泰山和当前的局势有关系?为何李强听到您的话,就不在提撤退之事了?” 老者感慨的摇摇头,真是羡慕李老头生了个好儿子。 “唉!清泉啊,这就是你不如他的地方,为父只能说,曹军就是泰山!”老者摆摆手,把烤肉递了过去,“喏!晚餐加上这道烤羊肉吧!” …… 县衙门外,王郎面色难看的回头再一次撇了眼那对石狮子。 冷哼一声,满脸不爽的走了! 世人都说心慈不掌兵,为将者皆是心狠手辣之辈。 现在看来,这些谋士也不是什么好鸟。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不惮于做最阴险,最卑鄙的事情。 他们射出无形的冷箭,就能随便葬送一支精锐之兵。 他们随意说出的话仿佛冰针一般,把所有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在他们眼中,所有的人都能成为棋子,有用则用,无用则弃。 想起宁容那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王郎就气的发抖! 谷城五六万百姓,如此多的人命竟然比不过他睡觉重要! 阖城百姓的生死存亡,就然被他一句轻飘飘的“保存实力,以图后进”给盖过去了。 好一个宁容!好一个怪才!真是进则雷霆万钧,退则釜底抽薪。 “哼!某不耻也!” 王郎啐口骂道,一直监视他的曹安,面色阴沉的狠狠瞪了几眼,好几次他都要冲出去杀了这个家伙。 可想到将军和先生的命令,他只得一忍再忍。 …… …… “如何?容没说错吧!”宁容哈气连天的揉揉自己的脸蛋,有些困倦的缩成一团。 曹洪陪坐在一侧,想着方才曹安的话,心中还是有些不好受。 杀人?他不在乎! 可是……就这般把谷城拱手送给黄巾贼,他心里很难接受。 更何况,还是因为自己之故,这才把黄巾贼引到此地的!此时若是拍拍手就走了,他…… 唉! “致远,今日某又去查看城门外的阵地了,这可是你的心血,难道你就不想看看此阵的威力?” 宁容揉揉惺忪的睡眼,没好气的说道:“行啦!这激将法对我没用,子廉想说什么尽管说,容还要去睡觉呢!” “致远!”曹洪猛然起身,负手而立,冷淡道:“洪有自信能够阻敌二十天左右,根据你布下的各种机关巧阵,莫说黄巾贼,就是洪也是叹为观止,那各种匪夷所思的机关……” “停!”宁容俏脸一红,被他吹嘘的有些不好意思,“你只有三千兵马,真的可以守住二十日?” “某誓与此城共存亡!”宁容质疑的口气,瞬间激起了曹洪的胆气。 屁! 你死了,曹操能够放过自己? 说话都不带脑子的吗? 宁容无语的翻翻白眼,把头撇向一边。 “你……” 曹洪踱步走到宁容眼前,又是一番说教,宁容又把身子转到另一边,曹洪仍然不放弃的转到他跟前,喋喋不休的表示自己可以努力。 …… “哈欠!” 打了个哈欠,宁容揉揉鼻子,这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唉!看来容不说明白,今夜这觉是睡不好了!” 宁容很无奈的挥挥手,示意曹洪附耳过来,然后对着他一阵低语。 曹洪眼眸越来越亮,激动的搓着手,满脸涨红,看的宁容不断鄙视,激动个屁,又不是娶媳妇! “致远莫要诓俺!” “嘘!” 宁容脸色一变,抬眼撇向外面,示意曹洪注意隔墙有耳。 “你真的以为这县衙很干净吗?”宁容似笑非笑的看着曹洪。 “好了!此事不得声张,快去休息吧,我都困死了!” 宁容不难烦的把曹洪赶了出去,哈气连天的返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曹洪得意的一笑,转身离开,随手把门关上,转身的瞬间脸色阴沉了下来。 “曹瑞何在!今夜让他守在此地!”曹洪冷冷的撇过守门的卫士,不带感情的命令道。 “喏!” 卫士抱拳传令而去,曹洪叹息的看了眼明亮的月色,萧瑟的走入黑暗当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动情的演讲 第一百二十六章 动情的演讲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 宁容慵懒的蜷缩着身子,抱着毛毯,小鼻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搐着,睡着香甜。 “哐哐哐……” 门外,一阵急促的砸门声,宁容闭着眼睛,不爽的皱着眉头,谁啊?大清早的饶人清梦。 咦? 刚才自己梦到的美女长啥模样来?大长腿,罥烟眉,前凸后翘最是喜人,尤其是那似喜非喜的含情目,真是勾魂夺魄啊! 宁容闭着眼,努力的回想着,还差一点点,还差一点点,自己只要在矜持那么一下,美女再主动那么一分,自己就好事成双啦! 嘿嘿…… 宁容正在努力的构想着那美梦的模样,突然又是一阵敲门声。 “哐哐哐……师傅,弟子陆逊拜见!师傅……” 宁容猛地做起身,面露杀气的撇了过去。 靠! 全完了!哥的美女呢!你赔我的美梦! “谁啊?烦不烦!” 宁容一声怒吼,陆逊咯噔一下,脸色一变,坏了,怎么忘记师傅的脾气了,刚起床的时候是最不爽的。 “师傅……是伯言……”明显声音小了很多。 陆逊? 宁容暗自嘀咕着,这下子搞什么!打扰自己谁觉。 满脸寒气的穿上衣服,提上鞋子,走向房门。 咯吱…… 门开了,只见陆逊满脸焦急的瞪着自己,喊道:“师傅,师傅……” 再来句‘师傅大事不好了’,宁容冷冷的撇着他。 呃? 完蛋了,打扰师傅好事了,陆逊赶紧低下头,装出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二师兄被妖怪抓走了?”宁容猛不丁的蹦出一句话,把陆逊听懵了。 “啊?二……二师兄在家呢?师傅……想曹昂了?”陆逊试探的问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宁容不爽的挥挥手,二师兄没被妖怪抓走!你这么急火火的干嘛? “说!什么事!” 陆逊一愣神,这才想起还有正事没说呢,赶紧着说道:“啊?哦哦!谷城人造反了,他们冲击县衙,曹将军正带兵和他们对峙呢!” 冲击县衙? 宁容上眉毛一挑,快速冲了出去,可千万不要发生流血冲突,坏了自己的计策。 陆逊也是急匆匆紧跟其后。 …… “放俺们进去~~” “让姓宁的出来!让姓宁的那厮出来!” “对!不能放他们走,要死一块死!” “要死一块死……” “往后退!过界者杀!” “都他妈的活腻歪了,竟然敢冲击县衙,谋反之罪,罪在九族!”曹洪很是嚣张的舞动着大朴刀,骂骂咧咧的叫嚷道。 “诸位静一静,大家听我说,千万不要做傻事啊!”谷城县尊急的额头冒汗,不断安抚着众人,本来睡觉好好的,却不想大清早的碰到这事。 攻击县衙?活捉宁容? 妈呀!吓得他脸色发白,也顾不得梳洗,穿上衣服就跑了过来。 吱…… 大门开了,宁容拍拍身上的尘土,若无其事的走了出来,不去理会乱哄哄的人群,站在台阶之上,刚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自己身上。 暖烘烘的,很是舒服,宁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紧张的气氛中,他那副淡然平和的模样,到显得别人小题大做了,仿佛他那副表情才是应该有的, “他就是宁容!” 人群中不知谁大吼了一声,瞬间沉寂的人群再次爆发出狂怒的吼叫。 众人义愤填膺的叫嚣着,要宁容给他们个交代。 要不然大家鱼死网破! 一阵阵的声浪拍案而来,看着众心成城的模样,陆逊吓的倒退两步,脸色有些难看。 这一刻,宁容仿佛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斜了眼陆逊,暗自忖度,毕竟还不是后世那个经历风雨的白衣秀才。 此刻的陆逊还是稚嫩的!看来,自己是时候让他知道什么是残酷了。 宁容温和的笑着,看着不断向前冲击的谷城百姓。 “诸位乡亲们,你们难道要造反不成?” 宁容诛心的问道。 “俺们只要你给个交代!” 嘈杂的声音继续想起。 “呵呵!交代?怎么交代?你们如此多人聚集县衙,不断叫嚣,难道不知已经犯了汉家条律?” “是你把黄巾贼招来的,现在你跑了,俺们的家在这里,俺们怎么办!” “对!你们要留下来,打退黄巾!” 宁容面色一变,冷眼蔑视众人,道:“谁?谁说的我们要走?站出来!散播谣言者,斩!” “哼!你不用装了,俺们都知道,军营早就收拾好了行装。”人群中又是一声起哄,宁容迅速看去却被人潮所挡。 “……”宁容阴沉着脸,死死的盯着众人,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 良久……宁容呼出一口浊气,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脊梁。 “呼……是!乡亲们,事已至此,某也不骗你们!我也想与你们同生共死,可是那黄巾贼三十余万,而我们呢? 我们只有三千精兵,就这点人还不够塞牙缝的呢!难道只有你们知道黄巾贼的可怕!我们就不知道吗? 不!你们错了!黄巾贼所过之地,鸡犬不留,多少人饿死荒野,多少人无家可归,多少人做梦也想回到家乡,我们知道,我们都知道! 我见过那白骨骨皑皑的惨状,我见过那客死他乡的惨景,我同情你们,可是……你们看看这些士兵,他们也是人,他们也有家人,我怎么能让他们白白送死!” 宁容动情的说着,想起那些惨死之人,双目流下了混浊的泪水, 低下鸦雀无声,宁容说的惨状不断回荡在他们脑海中,看看身边的妻儿老小,他们绝对不能同意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汉子们紧紧攥着拳头,暗自发誓道。 曹兵们也是戚戚然,不知不觉间,双方各自后退了几步,彼此看着对方,双方都是可怜人呢! “这位老农说的对!是我们连累了大家,可是……当时的情况你们见到了,曹公派我们出来剿灭黄巾,我们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更多百姓, 可那裴元绍在银山下杀死我们数千兄弟们,这才不得已跑到了谷城歇歇脚,哪里想到,黄巾贼竟然契而不舍的又来围攻! 宁某恨啊!恨不能拥兵数万,灭掉贼寇!” 第一百二十七章 骗民心 第一百二十七章 骗民心 宁容仰天长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伤感的气氛不断蔓延。 陆逊傻傻看着师傅,眨眨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见过伤心难过的,可从来没有一边为对方伤心难过,一边还振振有词的要抛弃对方的人。 他…他真的没有见过如此~~之人,打死他都不要说出那两个字。 “傻了吧!学着点!这就是宁容!”曹洪不知何时来到身边,推了陆逊一下,低声说道。 “将军,当时情况是这样的吗?裴元绍真的要把咱们杀之而后快?陆逊怎么感觉,好怪异啊!” 陆逊傻傻的问道。 “嘿!谁知道呢!反正咱们丧失了一片士卒不假!至于是黄巾贼自己要来的,还是你师傅邀请来的,那……恐怕只有老天知道喽!” 陆逊抬头望了下天,沉重的点头,他觉得曹洪说道有道理。 师傅真是…… 宁容擦擦眼泪,伤感的说道:“没办法,贼军势大,咱们是挡不住的,还是……各自逃命去吧。” “谷城虽小,却坚硬如铁;曹军虽少,却有五万百姓!难道还不能抵挡黄巾!只要坚守足够时间,等待曹公大军一到,胜利将属于我们的!”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清冷而坚定的声音,众人寻声望去,却见一白发老翁,身披黑衣,老态龙钟的走了过来。 “是孙老太爷!” “他老人家来了!” “后面那不是李家家主吗?” 众人窃窃私语,宁容转身望着当先的孙老太爷,白发疏拢的规规整整,衣服打理的干干净净,苍老的脸颊长着双精明的眸子,这是个聪明人! “宁先生!” “见过宁先生!” 宁容避让一旁,把孙老太爷让了上台,不敢接他的礼,而是执晚辈之礼。 “曹公帐下从事,宁容见过孙老太爷!” “呵呵……宁从事少年英俊,不知,好风凭借力,送你青云如何?” “哦?”宁容脸上挂着招牌似的笑容,嘴角一动,“老太爷若是鲲鹏展翅,晚辈自然要随风扶摇而上了!” “呵呵……后生可畏啊!”孙老太爷突然笑了起来。 宁容也是嘴角上扬,露出了清风般笑容,看着架势孙家和李家应该是知道了自己的如意算盘了。 …… “哈哈,孙老都来了,那晚辈自然不能落后!” 王朝带着石吟等各位家主,气场十足的踏阶而来。 “曹将军,宁先生,谷城虽小却有五万生灵,还请先生留下,助我等一臂之力!王家愿与此城共存亡!” 王朝说道大义凛然,宁容暗自翻着白眼,靠!你早这么痛快,何须如此! “这个……” 宁容迟疑着,面露为难之色,却听一阵冰冷声从南而来。 “宁先生,昨夜是王郎冒犯了,还望你宽宏大量,王家不才,愿守南门!与百姓共卫家园!” 王郎同样带着几个人,施施然最后出场道。 “将军,你看这……”宁容一脸为难的模样,转身看着曹洪。 “嗯……” …… “恳请将军留下,与我等共御黄贼!” 孙老太爷人老,心不老,瞬间拱手请求道。 “恳请将军留下,与我等共御黄贼!”王郎和王朝紧随其后。 “恳请将军留下,与我等共御黄贼!”其他小家族也是齐声呐喊。 哗啦啦一片响动,宁容打眼看去,只见台下百姓纷纷跪地请求道:“恳请将军留下,与我等共御黄贼!” 曹洪得到宁容的暗自,上前一步,高举兵器,喝道:“众将士?” “共御黄贼!共御黄贼!” 曹军纷纷举起兵器,疯狂叫喊,到最后,众人整齐划一,狂呼呐喊,一浪高过一浪,声势浩大,地动山摇,听得人热血澎湃。 “好!” 曹洪大叫一声。 …… 同仇敌忾!士气可用! 接下来,宁容邀请众位家主进县衙商量对策,陆逊陪同县尊不断的安抚百姓,挑选壮汉,又取出县衙府库仅有的披甲和武器发放给众人。 王郎提议由他们家族的护卫和百姓共同守卫南门。 王朝当仁不让的把北门的守卫权攥在了手中。 孙老太爷和李强表示,他们可以拿出千石粮草犒劳众军,为大军后勤之时做好准备。 其余一些小家族凑齐了一千多的护院,被曹洪分配到了西门,那里是最不可能被攻打的地方。 人数虽然有了,可是这些人毕竟都是百姓,并没有上过战场,曹洪可不敢让他们独守一门。 于是,曹洪毫不客气的拿走了指挥权,他把麾下三千精兵一分为三,东门,南门,北门,三关各自驻扎一千人作为主力,有本部军侯指挥,至于那些百姓组成的杂牌军作为辅兵,由各家主派人为副将,统一听从将令! 而且,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特意抽掉自己身边一百亲军,派到西门,以防黄巾贼偷袭。 曹洪指挥得当,众人也都心服口服。 “诸位!既然战争即将来到,那本将就丑话说到前头,此次所有人听从本将统一调令,所有违抗军令者,斩!” “将军所言甚是!”孙老太爷当先表态,其余众人紧随其后,曹洪凝重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 “将军,宁先生,那老夫就先去准备了!” “告辞了,将军!” “……” 宁容一一回礼,把众人送出府衙。 …… 安排大军守备城池,是件很繁琐的事情,曹洪领着这些杂牌军详细查看了各自分管的范围,又把那些稀奇古怪的布阵带着他们走了一遍。 这一番忙碌下来,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曹洪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各部仅仅有条的熟悉军用器械,心里放松了不少。 “子廉,共有多少人?”宁容静悄悄的来到他身边,苍茫的夜色下,看着黑压压的人头,只是感觉人很多的样子。 “呵呵……这次多亏了林县尊,若不是他对这谷城熟络,只怕咱们有的忙了!” 曹洪底气十足的看着宛若长龙的火把,道:“这三门各有五千人把守,某把他们分成两班,交替守卫!” “师傅,本来人数还是很多的,只是将军说兵在精不在多,便把剩余之人安排成了杂物兵,帮忙运送石头,木桩之类的。” 陆逊看着师傅皱眉,以为是嫌弃人少,出言解释道。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备战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备战 第三日傍晚,宁容刚刚吃过晚饭,陆逊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一进门,抬手拉着宁容就往外走,就连最起码的礼仪都被他忘记了。 “干什么啊!”宁容一边走着,一边皱着眉头说道。 “黄……黄巾贼到了!”陆逊有些慌乱,还做不到后世面对八百里连营,谈笑退敌的风范。 “慌什么!来了也就来了!”宁容心中也很是激动,可是表面却异乎寻常的平静,平静的让他自己都难以相信,也正因为如此,他可以训斥陆逊,“看你慌慌张张的样子,成何体统,若被守城将士看到,岂不坏了军心!” 陆逊一愣,深深的呼吸了口气,平稳了下心情,道:“师傅教诲的是,是徒弟孟浪了!请师傅恕罪!” “黄巾贼攻城了?”宁容嘴角勾动,仿佛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战争,冷兵器时代的交战,上次他都是躲在大营中,未上过前线战场,多多少少的心中有些紧张。 “那倒不是……”陆逊对着宁容躬身行礼,表示自己的鲁莽歉意。 “听曹洪将军派遣的斥候说,黄巾贼距离谷城不足十里地,人数众多,可……他们还像并不着急,照这脚程来看,还需一个时辰才能到。” “这也太慢了!”宁容垂下眉头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陆逊顿时叫道。 宁容暗自点头,的确是怪哉,难道……周仓在等着与其他几路黄巾汇合? “哦!对了!师傅,曹将军还有件事情让告诉你,东门外来了许多百姓,他们要求进城避难!” 陆逊好似刚刚想起来,急忙问道:“现如今正在城下,不知如何处置?” “百姓?” 宁容眉头一挑,暗自惊呼一声,坏了! 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谷城县百姓并不是都住在城内的,还有许多人是住在谷城周边的村落的。 只怕,他们也是昨夜刚刚得到消息吧。 “走!去城头!”宁容自责的咒骂两句,反手拉着陆逊跑了出去。 风风火火的模样,到比方才陆逊更加着急。 陆逊傻眼了,师傅,这……这就是你的淡定? 说好的从容呢? 说好的谈笑退敌呢? 想起方才之言犹在耳边萦绕,陆逊嘴巴一咧,就想嚎啕大哭。 娘啊,他骗俺…… 可惜,嘴巴刚刚张开,一阵东北风猛地灌了进去,陆逊憋的脸色通红,识趣的闭上嘴巴,跟在宁容后面。 …… 东门。 曹洪手持大刀,宛如定海神针一般,虎背熊腰稳如泰山,双眸闪动精光,沉脸直视城门外。 那里正有一群人,三三两两的聚拢在一起,挎着篮子,背着包袱,推着小车,上面装满了大包小包,妇女怀抱着幼儿,儿子搀扶着老人,半大的童子怯生生的依偎在母亲身旁,含着手指头望着城楼上的黑甲精兵,很是害怕。 足足上千余人,步履阑珊,灰头土脑的渴望着那座城门。 “子廉,情况如何?” 宁容气喘吁吁的跑到城头上,不理会众人的行礼,探身向下跳跃目光,看着那些凄凄惨惨的百姓,急忙问道。 “这些人说是谷城百姓,听闻黄巾贼前来,要求进城中避难!” “你想怎么做?”宁容开门见山的问道。 “……”曹洪尚未答话,只见身后一人,穿着黄皮甲胄,腰跨宝剑,直接说道:“先生,若是放这千余人进城,只怕其中夹杂着黄巾贼的奸细。” 哦? 宁容知道曹洪也是这个顾虑,只是他不便说,这个人……对了!是王朝的护卫头子,王三。 没想到,王朝竟然把他派来协助守城,倒还真是大方……这城墙上的守军,多数都认识这个王三。 “能确定是谷城百姓吗?” “卑职不能全部确定!”王三如实道。 宁容点点头,环顾左右士兵,看他们指指点点的模样,显然是认识其中的人,或者说,有些人和他们存在着某种关系。 “此事多怪宁某考虑不周,竟然忘记了城外之人,可若是对这些人不管不顾,岂不是害了他们?”宁容自责道。 看着众人的目光望了过来,宁容清清嗓子,喊道:“诸位,我等留在此地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嗯?” “是为了保护谷城,保护身后的亲人!现如今,外面这些人既然是谷城的百姓,我们就不能把他们推上绝路,你们想想,若是他们被黄巾贼抓住,用来攻城,你们……能够下得去手吗!” 众人面面向觎,那里面有自己的大舅,有自己出嫁的姐姐,这……这怎么杀? “来人!放他们进城!林县尊,麻烦你把他们单独安排一处空地,搭些遮风避雨的帐篷,再派人维持秩序,告诉他们,与谷城同舟共济者,生;搅扰滋事者,死!” 宁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看向忧虑的林县尊,这是个老好人,看他为难的模样,宁容不得不加重语气道:“县尊大人,乱世当用重典!咱们的敌人在外,不在内,若是里面乱起来,谷城就真的完了!” 林县尊脸色变幻,咬牙道:“喏!下官明白!” “子廉,将士们士气不高啊?”宁容有些忧愁,指望这些面露惧色,握着兵器都涩涩发抖的家伙,真的能够守卫谷城? 摇摇头,宁容表示怀疑。 曹洪竟然笑了!笑得很开心! “呵呵,致远太过苛求了,黄巾贼众声势浩大,黄巾力士更是悍不畏死,他们胆怯也是应该的!五千人很多,可你看看他们手中的兵器,身上的铠甲,就知道这是一群怎样的军队!” 是啊!乌合之众! 宁容对着曹洪暗自抛了个眼神,曹洪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曹洪左右回顾,大刀猛地一顿,咔嚓一声,舌绽如雷,“众将士何在!” “在!”曹军呼喊道。 曹洪站在城门之上,望着低下左右的将士,哩哩啦啦的声音,怒然吼道:“……你们看看这里!” 左右的将士莫名其妙,随后才明白过来曹洪指的是谷城,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曹洪何意。 第一百二十九章 士气 第一百二十九章 士气 “这里是家!” “是你们亲人世世代代生活的家!” “黄巾军是很可怕!黄巾力士悍不畏死!黄巾贼众三十万!”这话一说陆逊顿时有些慌了,怎么这个时候将军还说这个呢?看看下面躁动不安的将士,他心里暗暗焦急。 “死也很可怕!” “但是死却不是最可怕的事!” “想想吧,人活着总要做些什么!正如这群曹军,他们为什么死守谷城,因为他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必须去做!” “你们是男人!顶天立地的男人!他们能够顶起大汉这片天,难道你们,就顶不起谷城这片天!” “告诉本将,你们能不能!”曹洪疯狂的怒号道。 “能!” “我们能!” 谷城守备军看了眼气势如虹的曹军,满脸骄傲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服气。 靠!都是带把的! 凭什么你们比俺们牛逼?不行!不能被比下去。 “能!能!能!”嘈杂的声音化为整齐的心声。 曹洪并不满意,伸手指着谷城,“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是汉土,岂容逆贼猖狂乎!” “谷城若破!想想你们的妻子,儿女,想想孤苦伶仃的他们,又会受到怎么样的凌辱!” 底下的将士们顿时呼吸急促了,谷城的强壮汉子尽数在此,他们的妻儿老小都在谷城,要是谷城被攻陷,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人固有一死!今日本将与你们同在!”曹洪大声喊着,“那就让天地鉴证,那就让黄巾贼看看,你我皆是大好男儿,不为江山,不为帝王!只为了……身后我们心爱的妻儿,敬爱的父母!” “将士们,拿起你们的武器!武装你们的牙齿,你们将是他们最后一道保障,谷城若亡,你们便是城池!” “战!站到最后一刻!站到最后一人,虽死无憾!” 曹洪话音刚落,谷城上下的将士杀意越来越浓厚,陆逊眼光放亮,偷偷的往下一看,我的乖乖!好家伙……看这些杀气腾腾的家伙。 宁容适时的高喊道:“天地鉴证!死战不退!” “天地为鉴!死战不退!” “天地为鉴!死战不退!” “天地为鉴!死战不退!” 狂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不断向远方传去,到最后,谷城内的老人和小孩皆是振臂高呼,天地为鉴,死战不退! 此刻!天地间只有一个声音! 此时!天地间只有一个念头! 宁容脸色涨红,一遍又一遍的疯狂怒吼着,这一刻,他终于知道什么是,敢把日月换青天了! 声震苍穹,直插云霄,天地变色! 曹洪目瞪口呆的看着底下士气高昂的将士,再看看宁容,瞬间明白了他的话,什么兵最强大?不是训练有素的军队,也不是不动如山的军队,更不是装备精良的军队,而是他们! 是这群有信仰,明知去死,也有死的有价值的人! 身后的家人,就是他们的信仰! 不怕死?也许很多人都会做到,可这群人,死也要捅破这片天! 这……就是一群疯子! 曹洪突然在他们身上看到了黄巾力士的影子。 “众将士听令!”曹洪振臂一呼。 “喏!”众将士声震九霄。 “打开城门,进入防御壕沟!今日,血战谷城!” “喏!” 众将士鼓动胸膛,在各自牙门将的率领下,雄赳赳,气昂昂的跨过城门而去,每个士卒在经过城门后,都会深情的最后望一眼那座熟悉的城门。 那里,是他们的家! 此去,抱必死之决心! …… 今日必然有一场血战,曹洪知道,宁容也知道。 这一战是士气之战! 曹洪独自留下两千士卒守城,派出三千精兵,分别分布在城外的阵地之上,他把所有的精兵都派了出去,这一战事关重大。 收拢百姓,排兵布阵,厚重的城门缓缓关闭,紧张的众将士手握刀柄,躲在城门之后。 传说中的黄巾贼终于来了,看着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黄巾贼,宁容死死的抓着城墙上的石头,手上一片青白…… …… 黄巾贼,这支农民组成的军队,他们没有良好的装备,也从没有受过军事训练,手握着粪叉,钢刀,矛头,穿着破旧的短打浩浩荡荡的投身进了这股洪流。 宁容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黄巾贼,绵延十里,旌旗招展,目之所及,全部都是头戴黄巾的人。 人心! 这就是人心啊!汉庭昏庸无能,现在终于见识到这群草芥的力量了吧! 从辉煌走向末路,可他们仍然顽强的活着,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只怕要归功与那位神秘的圣女了。 张月!张角之女,从黄巾贼起义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是百万贼众的女神。 张角战死之后,手下最得力的两个亲卫,周仓和裴元绍保护着她逃出了汉军的包围,前去投奔张梁。 可是……紧接着张梁也被杀的噩耗传来,随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的去世,小小年纪的张月在战火和悲痛中长大了。 从来,人们经常可以看到,当年那个圣洁的圣女,现在经常一袭黑色紧身袍服,作男子打扮的出入军营之中。 张月是一代奇女子,她一路逃亡,一路收拢战败的黄巾贼,终于在青州和青州渠帅管亥汇合,数百万之众的黄巾铺天盖地劫掠青州。 这次,出兵兖州,张月和管亥兵分两路,管亥南下任城郡,山阳郡,而她则率领麾下最信任的将领周仓,裴元绍等人控制东平国,济北国境内。 张月骑着战马,远远的打量着谷城,指着那些壕沟,拒马桩问道:“那是何物?” “看来谷城早有准备!”周仓沉声,看着壕沟内影影绰绰的人影道。 “嗤~~”裴元绍阴晴不定的直接越过了阵地,在城墙上不断搜索着什么人,经过这段时间修养,他的身体终究是恢复了,不过……他的恨意却是丝毫不减。 “是他!” 裴元绍眼睛猛地瞪的溜圆,死死的盯着那个天青色的身影,在一群黑甲士兵中显得尤为瞩目。 死死的攥着拳头,恨不得冲上去把他碎尸万段,那道身影仿佛成了他的噩梦,每次夜里都能梦到那温和的笑脸,可是下一刻,就是一把大刀砍在自己头上。 第一百三十章 前戏 第一百三十章 前戏 “嗯!” 裴元绍眉头一皱,双眸无神的转身看着周仓,只见他紧紧钳住自己的手腕。 “裴弟,莫要冲动!你的仇就是为兄的仇,如今咱们三十万大军不断集结,就算曹军在骁勇,也难逃败亡之日,莫忘记寿张的曹操,到那时……这群人随你处置!” 周仓保证的对着裴元绍说道,裴元绍恨恨的瞪着宁容,泛着青筋的手慢慢松开了。 “圣女,观阵地布置应该是宁容的手笔,那拒马桩很明显是防备咱们的攻城阑车,至于那……难道是伏兵?” 李先生作为黄巾中最了解宁容的人,沉吟道。 上次银山大败,张月并没有怪罪于他,仍然把他当做心腹看待,礼遇有加,他也就慢慢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伏兵?哼!可怜这些人,死到临头竟然还不知!”雷公似笑非笑的撇了眼裴元绍,脸上露着特殊的味道。 “这就是怪才的计谋?嗤!只怕这也只能对付些头脑简单的家伙吧!啊~~哈哈……”杨凤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 听着雷公和杨凤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嘲讽,刚刚安静下来的裴元绍瞬间怒了。 “贼子,安敢辱俺,找死!” 裴元绍一言不合就动手,提着狼牙棒就要冲上去。 “切!”雷公不屑的攥着练子锤吼道,“有能耐把谷城攻下再说,败军之将还敢大放厥词!” “你……你……”裴元绍气的急促的呼吸着,双眼通红的盯着雷公,猛然转身请命:“公子,俺请命为先锋,誓要攻下东门!” 张月俏眉上挑,面露迟疑,裴元绍抢先道:“愿立军令状,项上人头担保!” 张月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裴元绍坚决的面孔,不动声色的撇了眼看好戏的雷公和杨凤,嘴角勾动,命令道:“既如此,雷公,杨凤听令,命你二人率领五万人马攻打北门,浮云,裴元绍你率领五牙人马攻打南门,周仓率本部十万攻打东门……本公子坐镇中军!” “公子!”裴元绍驱马上前,焦急的喊道:“为何……” “勿要着急,谷城城坚墙厚,两侧傍山而依,南门和北门当防御最坚,反倒是东门……”张月指着远处道,“看他军容虽盛,却也不过万人,而且……观其军卒甲胄,可知此地多为临时拉来的壮丁,不足为惧!” 远远望去,只见城头之上身穿各种样式铠甲的士卒都有,而自己熟悉的曹军黑甲精兵,竟然只有寥寥数人。 想起裴元绍告诉自己的话,在两相映证一下,周仓哪能不明白张月的用心,她这是不想让裴元绍和宁容对上。 “公子所言甚是!” 周仓急忙插嘴,一锤定音道:“雷公,杨凤,浮云,裴元绍尔等还不速去!” “喏!遵渠帅令!” 四将各自整顿军马,浩浩荡荡的奔着南北杀将而去,说起五万人,可等到真正行动之时,却又七八万之多,这也是黄巾贼的一大特色,青壮年为兵,拖家带口的作为辅助兵。 “李先生,这次恐怕还是要麻烦你走一遭了,只怕某那兄弟冲动!” 周仓为难的看着李先生,想让他去南门帮助自家兄弟。 李先生看了眼张月,见她同意了,拱手道:“既如此,某遵命!” ……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黄巾贼的四方十六帅不断指挥麾下伐木搭营,埋锅造饭,几十万人的营寨绵延数十里,一眼看不到尽头。 直到今日,宁容方知冷兵器时代的壮烈,为什么每每读起来总让人荡气回肠,热血沸腾。 无他! 太他妈的壮观了。 也怪不得将领们傲慢无礼,任谁麾下有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军队,都有狂傲的资格。 宁容死死的压抑着心中的兴奋与担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矛盾的心情。 曹洪等人皆是一脸的肃穆,满脸愤怒的表情,宁容自然不好表现的太过明显,也努力装作严肃起来。 陆逊明显的看到师傅的腮帮子不断抽搐,双眼冒光,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师傅,真非常人也! 面对几十万贼众,竟然面不改色,还能笑得出来! 就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泰然,就够自己受用终生了! “贼子,竟如此嚣张!”曹方双眼喷火的怒视道。 张辽不在,曹安和曹瑞被曹洪分别派到南门和北门统领众军去了,而曹方就是代替曹安位置的人。 看着这个面色魁梧,阳刚之气强烈如斯的家伙,宁容更加确信了曹洪的用人标准……必须长的和自己一样魁梧。 浓眉大眼,络腮胡须,双目一瞪,如铜铃,大嘴一张,如打雷! 黄巾贼肆无忌惮的在众军眼皮子底下安营寨扎,埋锅造饭,更有甚至,最近的军营都快放到谷城底下了。 众将士,纷纷怒吼,表示趁其不备杀他个人仰马翻。 看到对方如此轻敌,宁容反问大喜,这可是好事! 张月并不傻,她始终留下一千多黄巾军游荡在大军的周围,暗中防备着曹军的偷袭。 嗤! 周仓冷哼一声,很是不屑,枉费自己害怕曹军偷袭,亲自领兵防备,却不想谷城上半点动静没有,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安营寨扎。 元绍不是说这宁容阴险狡诈,李先生不是说此人智绝无双吗? 怎会……放弃如此大好机会? …… 谷城城墙之上,众将士也很奇怪,陆逊见闭目养神的曹洪,出言训斥道:“急什么!岂不闻,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 王三神游太虚,不满一竖子妄言,不过……宁容没说什么,他也只好忍了。 …… 城下。 周仓驱马前来,带着五百黄巾力士,挥刀直指城头之上喝道:“谷城鼠辈!本将不欺汝兵少,特遣五百子戏于城下,尔等可敢应战!” 周仓一挥手,五百黄巾力士,猛地向前踏步。 “咚!” “吼~~” 王三面色一变,这……这些人刚刚干完活,竟然还有如此气势! 那……那三十多万人若是一起攻城,自己真的能够守住? 第一百三十一章 襄公之仁 第一百三十一章 襄公之仁 周仓在城下叫嚣,宁容突然露出奇怪的笑容。 “伯言,过来!” 宁容招呼陆逊来到身边,附耳对他嘱托着。 “呃?真……真的这么说?”陆逊迟疑的擦擦额头的冷汗,师傅,你确定不是开玩笑? “废什么话!快点!”宁容低声呵斥道,看着陆逊扭扭捏捏的模样,摇头嘀咕道,“就你不起眼,你不去?谁去!” 扑通! 陆逊面色一红,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幽怨的看着师傅。 您老人家还能再直白点不? 宁容仿佛没看到,挥挥手催促他速去。 “唉!这么重要的任务,舍我其谁呢?”陆逊转头对着一个不认识的士兵说着,全然不顾对方的黑脸。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师傅的话,俺可是听到了。 “喂!低下叫周仓的家伙听着,我谷城乃是泱泱大城,甲利城厚,岂是尔等毛贼可以撒野的地方!识相的快快投降,若不然……哼哼!”陆逊满腔的不爽全发泄到了周仓身上了。 周仓听此狂言勃然大怒,待看到只是一小孩,又疑惑了。 “尔是何人?叫你家大人答话!” “嗤!你还不配,若不是二师兄不在!这种丢人的事情,怎么可能让小爷来干!”陆逊拽的给个八百万似的,浓浓的不屑跃然脸上,完全没看到周仓的黑脸,继续叫嚷道:“二师兄虽说蠢笨了些,可也不知愿不愿意打理你这毛贼,咦……弄不好,他会让二娃来对付你的!” 满城墙的人傻眼的看着陆逊,难道这就是这个文质彬彬,谦逊有礼少年的真实面目? “二娃?某没记错的话,那丫头才八岁吧?”曹洪嘴角上扬,撇了眼宁容道。 宁容嘴角一抽,这个欠揍的陆逊,自己竟然学会加戏了。 “二娃?”周仓紧紧的咬紧牙关,好几次想张弓搭箭把这嘴贱的毛孩干掉,可他总能啥到时机的藏在城墙的石头后。 “是啊!二娃那丫头,都八岁了,烧个火都烧不好,她的身份和你对话,还差不多!” 陆逊很是委屈,一直觉得自己应该是文雅与智慧的化身,可……唉!一言难尽呐! 城下,周仓感觉自己都快气炸了,恨不得生撕了这个臭小子,那一张嘴喷出的全然毒液。 “废话少说!可敢一战!” “哼!有何不敢!”陆逊仿佛看白痴似的瞪着周仓,“小爷不欺负人,看他们灰尘扑扑,一脸饥饿的模样,速去吃饱饭后,咱们再决一死战,趁人之危可不是君子所为!” 陆逊背手而立,一脸正气,学着宁容的模样,微笑着挥手……得!自己没扇子! 此言一出,不但城墙之上的士卒傻傻的看着陆逊,就是周仓也是目瞪口呆,搞不清对方的用意,莫非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诡计,还是说对方是个庸才?谷城上的人是迂腐之人? 想了半天,周仓也没想出对方用意,回身望着自己的黄巾力士,的确面露饥饿之色,抬头问道:“小儿,你是何人?” “我……”陆逊一时语诘,看了眼宁容的模样狠狠心,丢人就丢人吧,冲着下面吼道:“小爷乃是宁门弟子,陆逊,陆伯言!贼子可敢一战!” “有何不敢!” 周仓怒哼一声,带着五百黄巾力士回去吃饭去了。 …… 陆逊长舒口气,回头对着那士卒骄傲道,“看到没!一言退敌军,陆逊是也!” 扑哧…… 看,看到了! 终于知道这家伙为何不要脸了,原来……这是有师门传承的啊! 宁容面色一抽,瞪了眼陆逊的鬼把戏,佯装不知。 …… 周仓一头雾水回到大营,张月命人端上可口香甜的饭菜,让那五百黄巾力士先行吃饱。 “公子,这陆逊啥意思?” “不是陆逊!是宁容!”张月智珠在握的纠正道,“没有宁容授意,他岂敢大放厥词!” “那……”周仓就更不明白了,不是说怪才宁容吗?这……怎么看都像是蠢才宁容。 “君,子!”张月单单抓住这两个字,沉眉一拧,计上心头,“原来如此,怪才在怪,也是读书之人!” “读书之人,皆是自视甚高之辈,常常标榜自己君子之德!想来这宁容也不能免俗,所以……才会有半渡而击的蠢货!” 张月越解释,周仓越糊涂了,读书人看不清他这个大老粗,他知道,可……这和什么半渡而击啥关系? 唉! 张月悲哀的看着周仓,黄巾之败,大概就是如此吧!无奈下,她把宋襄公半渡而击的事情讲了一遍。 “切不可做襄公之仁!”末了,还不忘嘱咐道。 …… 一柱香,五百黄巾力士吃饱喝足,对面被挑拣出来的曹军,饥肠辘辘的握着长枪,复杂的瞪着那些黄巾贼,他们也饿了半天了,若不是这群贼子,现在他们正在老婆孩子热坑头呢! 曹方率领五百杂牌军出列,对方五百黄巾力士,红光满面,双眼放光,气势汹汹的握着大砍刀。 陆逊暗自焦急,自己这方不但气势,体力不如对方,就连军队也是杂牌军,前面二百是精锐的曹军,身着黑甲,后面的三百却是谷城的青壮新兵。 曹洪也是心中暗自叫苦,莫非致远只会运筹帷幄,却不能临战指挥军阵? “杀!” “吼!” 仇恨的目光一闪而过,黄巾力士猛然动了,仿佛五百头下山猛虎,呼啸着奔向曹方率领的五百军卒。 曹方牢记宁容的命令,沉重的慢慢拉开阵型,不得向前冲锋,看着对方越往前冲,气势越强大,曹方就暗自叫苦。 不冲锋,哪来的气势! 远处,周仓和张月对视一眼,皆是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曹军窃战!五百人宛如待宰羔羊!” “看到了吗!这就是迂腐的下场……”周仓自觉学了新典故,得意洋洋的对着麾下的将领显摆着。 …… 曹洪紧紧手中长刀,转身对着王三命令道:“准备!命令第一防线的士卒准备救援!” 城外五道壕沟,纵横交错,形成五条防线,却不想一个试探,就损失了一条防线。 “喏!” 王三轻蔑的撇了眼宁容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 屠杀 第一百三十二章 屠杀 天意如刀,刀刀催人命。 宁容突然戏虐的笑了,笑得很开心。 刚才还气势如虹的黄巾力士,来到曹方面前百步的距离,突然衰竭了下来,速度竟然放慢了。 “擂鼓!” 宁容猛地一声大喝,赶走擂鼓之人,自己奋力敲了起来。 “咚!咚!咚!” 鼓声如雨点,越来越急促,敲打在曹方的心头。 猛地抬头,正见宁容肆意汪洋的疯狂敲鼓。 曹方心头一震,是时候了吗? 紧紧手中的长枪,曹方转身大喝一声,“众将士,虽某冲!让这些贼子尝尝你们的厉害!” 话音刚落,双方已经短兵相接,曹方二话不说,手执长枪猛地刺了过去,锋芒带着寒风,直逼黄巾贼的面部,却发现那黄巾贼面露痛苦之色,竟然没有躲避,长枪径直穿透头颅,带出一抹脑浆。 咦? 曹方一愣,下一刻他抽出长枪,来不及细想,望着两个近身的黄巾力士,长枪上撩刺中敌人的咽喉,回手大力甩出,粗重的枪杆砸倒一个黄巾力士。 这下子,曹方狐疑了,看着黄巾贼的痛苦表情,竟然和方才那个大同小异,急忙转身看向别处,却发现自己的兄弟们正在手起枪落,带走一抹嫣红。 “杀!” 曹方古怪的看着那些新兵蛋子,满脸热血,正在英勇无敌向前杀去,一个个的黄巾力士宛如待宰的羔羊,痛苦的躬着身子。 怎么感觉自己才是攻无不克的精兵?曹方有些好笑的杀了过去。 跟在曹军后面的三百新兵本来紧张的要死,突然发现黄巾力士好像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悍不畏死,一个个的跟个软件虾似的,竟然一枪一个,霎时间,杀声震天,士气大振。 五百黄巾力士奋力的挥出一刀,面色惨白的捂着肚子,被曹军杀的节节败退,呈现了一边倒的局势。 “将……将军……”王三一副见鬼的模样,结结巴巴的瞪着城下。 这……是自己看错了吧! 曹洪也是满脸呆萌,以他为首,各个都是张大嘴巴,瞪着眼珠子,爬在城墙上往下看。 啥时侯邻居葛二狗这么牛叉啦?杀黄巾贼如屠狗! 见鬼了!那张麻子向来胆小如鼠,十个他都不是自己的对手,怎么现在……像换了个人似的! 这一幕,在许多新兵脑海中回荡着,宁容轻轻的咳嗽一声,对着陆逊挤眉弄眼的,很是可爱。 同时…… 周仓和张月傻傻的看着这一幕,这……打开的方式不对吧! 难道自己看错了?使劲的揉揉眼,瞪着战场之上,却发现头戴黄巾的人已经全部躺在地下了。 “不好!上当了!”张月面色瞬变,惊叫道。 周仓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黄巾力士竟然被对方的杂牌军,宛如杀鸡屠狗似的,杀戮干净。 “陆逊狗贼!安敢欺我!”周仓愤恨吼道,挥舞大刀,骑着战马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身后的黄巾贼也是一拥而上。 听到对方喊自己的名字,陆逊心中委屈的要死。 见鬼了! 又不是我耍的诡计好不! 自己也……不知道呐! 陆逊斜眼看着宁容的坏笑,暗自惊咦一声,道:“……咦?不对啊!师傅用地何等手法?黄巾贼军怎么莫名其妙就力竭了呢?亏自己刚才还怀疑老师!”顿时看向宁容的眼神更加炙热了。 曹方正在收拢已方将士的尸首,瞥见黄巾贼众一拥而上,顿时有些慌了,“快!撤入壕沟……” 不到五百人杂牌军赶紧带着战友的遗体撤入壕沟,不少曹兵竟然还熟练的割了那些黄巾力士的首级,挂在腰间以作军功。 曹洪望着大胜而归的曹方,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宁容,刚才还在怀疑这家伙不懂临战对敌,现在看来,一个运筹帷幄的人,还是不能小嘘的! “戒备!”宁容大喝一声,城墙上的将士纷纷拉弓举弩。 曹洪瞬间清醒了过来,看着疯子一样的周仓,瞬间下令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天色早就暗淡了下来,城墙之上点满了火把,城外阵地却是模糊不清,等到张月回过神来,想要叫住周仓却是已经晚了。 “鸣金收兵!” 张月一声令下,跳望着宁容不真切的模样,脸上竟然露出了冷笑,之前的战斗都太没意思了,希望你能让自己发挥出真正的才智! 急促的鸣金之声,让周仓瞬间清醒了不少,回身看着四处黑洞洞的模样,惊出一声冷汗,拒马桩间那坑坑洼洼的地带,有的连成一片,有的连成一条线,虽然搞不懂这古怪的东西有啥用处! 可是里面影影绰绰藏着上千曹军的事情,他可没有忘记。 本来还以为宁容是个迂腐之人,心中有些轻视此人,可是经过方才的教训,周仓谨慎了许多,他策马驻足在壕沟之前,盯着那些隐藏曹军的壕沟琢磨了一会,却是也不了解。 为了小心起见,周仓派遣几百人上前,试探进攻。 可是…… 还不等他们靠近壕沟,只见里面突然站起一排曹军,张弓搭箭,纷纷射了过来,只听一片哀嚎之声,只有几十人仓皇失措的逃了回来。 周仓不是裴元绍,能当上大哥的人,自然有脑子,黄巾军的攻击是人海战术!武器自然也就是靠缴获而来,而弓箭和弩箭之类的东西,都属于消耗武器,所以他们装备很少。 以命换命,近距离攻击,才是黄巾军的拿手好戏,所谓猛虎架不住群狼呐! 周仓皱皱眉头,挥手传令让黄巾军撤退,又调来了一千人的弓箭手。 “放!”周仓亲自指挥。 一千只弓,一千之箭,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足以下起一场箭雨。 密密麻麻的箭矢向着曹军头顶上招呼,若是在其他地方,这群谷城守备军,早就吓得抱头鼠窜了,他们那里见过这种阵势。 不过,现在嘛?整个人缩在壕沟之内,紧紧贴着土壁,满天的箭矢大多落空了,只有极少数倒霉蛋不知道躲避被弓箭射中。 周仓恍然大悟,心道,我到是小巧你们了!哼哼! “叮叮叮……” 第一百三十三章 醒悟的有些晚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醒悟的有些晚了 又是一阵急促的鸣金之声,张月怕周仓有失,连续下命令催促他撤兵。 周仓看着天色自然有心撤兵,可是……看到身后黄巾军的凄迷的神色,他知道,若是如此撤兵,必然打击自己一方的势气。 于是乎…… 周仓猛地大喝一声,装做愤怒地模样,道:”陆逊竖子听着,你周爷爷必杀你,以泄某心头只恨!明日城破之时,某若抓到你,必将你碎尸万段!” “杀!” “杀!杀!杀!” 周仓身后的黄巾军个个眼露红光,杀气冲天,单是那气势,就令众人心头胆颤不已,宁容也是紧皱眉头。 不愧是黄巾……人多势众!不是自己这些杂牌军可以比的。 曹洪脸色很难看,宁容也是沉着张脸,气氛诡异的静了下来。 谷城的守备军就这样看着嚣张的周仓缓缓撤兵了。 “儿郎们!咱们走!就让这谷城鼠辈再多活一日,明日吃饱喝足,再来取其狗头!”周仓无比风骚的夹着马腹,一步三回头的得瑟着回营寨了。 宁容叹口气,看着身边将士们胆怯的模样,有些着急,好不容易碰到自寻死路的黄巾力士,本以为可以胜一筹提升些士气呢! 现在看来?完蛋啦! 损兵折将的黄巾贼气势高昂的撤退了! 取得胜利的守备军面露惧色的吓趴了! 事情的发展不可能都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 诡异的气氛,让那些取得黄巾力士头颅的精兵也纷纷扔掉了头颅,不知所措的看着曹洪。 曹洪肃穆的瞅着夜色,暗自叹息,一直没有胆气的军队,和一群乌合之众又有什么区别! 将为兵之胆! 就连曹洪都不看好,士兵的底气可想而知了。 突然! “哈哈哈……哈哈哈……” 寂寞的夜色,昏暗的火光,宁容的笑声盖过悲寂的气氛,在夜色下响亮着回荡着,就连城下壕沟的守备军也听到清清楚楚。 众人傻傻的看着这位神秘兮兮的宁先生,不知道他又抽哪门子疯。 底气都如此低沉了,他……还笑的出来? “师傅……”陆逊看着莫名其妙的宁容,怯懦着喊道。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宁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转身指着远处大笑道:“今日黄巾贼打了败仗,竟然是想让咱们多活一夜,却不知明日他攻不下谷城,又该找什么理由呢?” “嘿!明日……”陆逊随口说道:“只怕会说,今日某家没吃饱,改日再取尔等狗头吧!” “嗤!真是可笑至极,这世间竟然有如此恬不知耻之人,好的很!明日黄巾贼会说,昨夜未睡好,改日再战!”王三自顾自的说着风凉话。 宁容暗自一笑,赞赏的看了眼陆逊,没想到陆逊这小子还真聪明,竟然会配合自己,至于王三……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 宁容小家子气的揣测着,徒弟当然还是自家的好! 有陆逊和王三打趣,众人慢慢的活络了过来,也对!是生是死,但看明日。 “哈哈哈……既然黄巾贼如此嚣张,那今夜就不用睡觉了!”宁容坏坏一笑,挤眉弄眼的对着曹洪。 “哦?师傅计将安出?”陆逊想起方才那战场上古怪的一幕,上前好奇道。 “嘿嘿……今夜只需如此!如此!” 宁容不怀好意的低声耳语着,一副奸计得逞的鬼脸,听得陆逊眼睛发亮,嘎嘎的笑了起来,师傅真坏啊~~ “好了!子廉乃是沙场宿将,这城防之事,就交给你了!容去北门和南门瞧瞧,也不知那边如何了!” 另外三门没有来传递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说明,城防还在自己手中。 陆逊陪着宁容一同前往,曹洪把人送到城下,突然想起了入夜宵禁的重要性。 “致远,依某看,还是由你传下口令吧!” “口令?” 宁容一愣,紧接着恍然大悟的模样,到是自己疏忽了,这年代没有身份证,的确需要个口令,辨认是自己人。 “鸡肋!”宁容脑海中瞬间蹦出这个最传奇的口令。 “鸡……肋?”曹洪疑惑的嘀咕着,啥东西?他自然不会知道,这是曹丞相最著名的一个口令。 “师傅,伯言有个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陆逊得意的仰着脸,却偏偏装出一副谦虚的模样。 “说吧!当不当说的都是当说道,可不可行的都是可行的!”宁容强者着踹他的冲动,这小子也学会卖乖了! “不如分为两个口令,把……” “不错!小陆子此言大善!”曹洪眸子一亮,好不吝啬的拍着他的肩膀,陆逊咧着嘴闪到一旁,幽怨的看着曹洪。 宁容没有理会这对活宝,沉吟片刻道:“芝麻开花……节节高!”直接把歇后语拿来当口令了,丢下捣鼓的曹洪,转身带着陆逊奔北门而去。 …… “坏了!中计了!” 王朝目送宁容离去,眼色瞬间大变,惊呼道。 “中计?中什么计?”石吟眨眨眼,迷茫的问道。 “中了宁容这厮的奸计了!”王朝脸色很差,精明的眸子泛着阴狠的光芒。 宁容? 这怎么可能! 石吟和其他家主对视一眼,看了眼士气高涨的守备军,觉得宁容没毛病啊? “怪才?哼!这厮把咱们都耍了?他根本没想离开谷城,好深的计谋,竟然把咱们都套在了谷城!” “王兄你是说……他给咱们下了套?”石吟一语道破了天机。 …… 同样的一幕,南门同样在上演着。 挥手和曹安告别,宁容惬意的蹦哒着返回内城。 现在才知道吗?哈哈,已经太晚啦! “家主,这厮莫不是失心疯了?” “哼!废物!他要是失心疯,咱们早就是傻子了!” 王郎怒气勃张,死死的盯着那道天青色的身影。 他竟然骗过了所有人,可怜谷城百姓还恳求他留下御敌,却不知,正是此人葬送了大家最后出逃的时机。 “宁容吗?这个亏本家主认了!可是……千万不要让某抓住机会!” 王郎眺望远处,忽然眉心一动,暗自忖度,“孙家那个老狐狸,只怕早就知道此事了吧……” …… 宁容也许不会知道,孤傲的人受到欺骗,总是想找回场子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夜袭黄巾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夜袭黄巾 是夜。 张月盘膝坐在黄巾大营中,昏暗的灯火下,手中捧着一卷竹简,紧紧的揉揉眉头,叹口气,却是有些担忧。 黄巾军起义至今,形势越发的岌岌可危,黄天当立的那一天,更加是遥遥无期了,这让张月看不到一点的希望。 以往,他们活动在大山之中,依仗着山中险峻的地势和官兵捉迷藏,倒也活的其乐融融,可是现在的青州疲惫,民生凋零,他们的粮食问题越来越严峻,生存的空间被不断的压榨。 百般无奈之下,这才做出了就食它州的决定,去岁,他们对着冀州和幽州等地发动了大规模的攻击,河北之地物富民丰,对他们的吸引力远远大过兖州。 可是…… 公孙瓒军容强盛,装备精良,尤其是白马义从更是让人胆颤心惊,清一色的白马,白袍,张弓搭箭,上万人急驰而过,宛如一片鹅毛般的大雪,目之所及哪里都是白色。 哒哒的马蹄声,地动山摇,风驰电掣的携带雷霆万钧之势,分三路大军,一头撞进了黄巾贼的大军之中。 中路大军挥舞斩马刀,毫不恋战,化作一根利箭,直接穿透整个黄巾军阵型,凿穿而过。 左右两侧白马义从,一人配双马,几十石的大弓,不要钱的向着黄巾军射箭,密密麻麻的箭头化作狂风暴雨,倒下一片哀嚎的黄巾贼众。 一个回合,黄巾军败的一塌涂地! 中原大地之上,骑兵就是噩梦一般的存在,没有强大的步卒,是不可能抵挡住这支白秏噩梦的。 更何况,自己麾下的黄巾军虽然人数众多,可多是百姓投靠而来,就是刀枪武器尚不能发全,更不可能打造强甲重装步卒了。 黄巾力士…… 唉…… 张月想起白日那枉死的五百黄巾力士,心头一阵绞痛,父亲给自己留下的勇士越来越少了。 每一个黄巾力士都是父亲的心血,她知道,等到黄巾力士绝迹历史之中后,黄巾军就真正的变成了流寇。 “公子,你不要太难过了,大良贤师在天上保佑着咱们呢!谷城必须拿下,也一定会拿下的!” 周仓进帐安慰道,圣女也在迷茫黄巾军的前路吗? “周叔来了?做吧!”张月放下竹简,瘦弱的小脸晒得有些发黑,“兄弟们要吃饭,咱们就必须经略兖州,曹操没有骑兵,不足为惧,只是这宁容占据谷城,就像一颗钉子必须拔出!若不然……咱们这大好的形势,只怕会被这颗老鼠屎坏了大事!” “不错!” 看张月想明白了,周仓粗狂沉稳的脸色露出了赞许之色。 要想吃的安稳,就必须重兵压境,以摧枯拉朽之力彻底剿灭曹军最后的希望。 …… “敌袭!敌袭!” 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了大营的寂静,霎时间整个黄巾大营鼓噪了起来 张月快速撇过周仓,周仓脸色一怒,猛然站起身来。 “哼!贼子安敢袭营!来人,唤醒诸将,虽某家迎敌!” 周仓的威信很高,一声令下,刚刚睡下没多久的黄巾贼鱼贯而出,全部聚集在中军大帐,等候周仓命令。 周仓急冲冲的跑出营帐,一看,大呼一声,上当了!除了远处几顶帐篷被火箭射中,哪里有半个人影! “谷城鼠辈!”周仓恨恨的骂道。 众人见曹军并没有来袭击,又各自回营睡觉去了。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周仓正要劝张月回去休息,却猛地又是一阵鼓噪传来。 外面喊杀声成片,隐隐约约看到一片火光。 “鼠辈安敢放肆!” 周仓提着大刀,第一个冲出营寨,横刀立握,怒斥前方。 可是……外面却没有一个曹军。 “鼠辈!”恨恨的咒骂一声,周仓看着睡眼朦胧的黄巾军,松松垮垮的回去睡觉,心里瞬间咯噔一下。 莫非…… 周仓静静的等待着,待听到第三次谷城方向传来的喊杀声,他确定了心中所想。 疲敌之计! “周叔,让兄弟们打起精神,三次过后只怕曹军就会袭营了!”张月不放心的走来,嘱咐道。 周仓凝重的点点头,这也的确是他所担心的。 突然…… 远处飘来一阵火光,周仓瞬间来了精神,不屑的招呼众人前去迎敌。 “哈哈,老子早就等着你呢!”周仓一声令下,数千埋伏的黄巾军猛然从阴暗中蹿了出来。 霎时间,火把通明,照的黑夜宛如白昼! 咦? 人呢! 周仓傻眼的看着空荡荡的营寨外面,竟然没有一人。 张月远远眺望,右眼跳动了两下,神色有股说不出的担忧。 第四次,曹军仍然不见踪影! …… 第五次,曹军仍然不见踪影! …… 早就疲惫不堪的黄巾贼倒头就睡,张月一个人躺在床上,黑洞洞的眸子瞪着帐篷,却满是担忧。 周仓怕有意外,留下来陪着值夜的军士,瞅着天上的启明星,心里默默的盘算着。 “还有两三个时辰天就大亮了,鼠辈的狗头……哼!” 周仓咬牙切齿的说道。 咚!杀啊! 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黄巾军瞬间警醒了,转头看着自家渠帅。 周仓眯着眼睛,不为所动,料定这必是虚张声势。 果然…… 英明的周仓再次算准了曹军的脉络,几声鼓噪之后,曹军自己就掩息旗鼓了。 第六次…… 第七次…… 第八次…… 昏暗的黑夜露出一丝亮光,周仓闭目眼神,周边的黄巾军被折腾了一夜,也困的不行。 “杀啊……” 还来! 周仓无奈的眯着眼睛,只见几个身影突然降临了营寨。 真的来偷营? 周仓瞬间清醒了许多,提着大刀就要站起身来迎敌,却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一个踉跄,身后的黄巾贼赶忙把他扶住。 “快!唤醒兄弟们,迎敌!” 周仓一声大喝,提着大刀当先迎了上去,可是……时间哪里来的急,折腾一夜的黄巾贼睡得和死猪似的。 曹方提着长枪,眼似寒星,瞬间刺到了几名昏昏欲睡的黄巾贼,伸出舌头甜甜嘴角的鲜血,诡异的笑了。 周仓看着嚣张的曹方,怒喝一声,舍弃曹军,直奔曹方而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火烧贼营 第一百三十五章 火烧贼营 周仓本领不俗,在宁容的印象中是可以排进二流武将行列的,虽然是在末端,可是……曹方的实力顶破天也就和裴元绍一个行列的。 不过…… 很显然,曹方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对手,武功是何等的不俗,看着对面贼将踉跄着步伐,提着大刀向自己杀来, 不屑的冷哼一声,眼光寒星点点,紧紧抓住长枪,飞身而起,枪出如龙,直刺周仓的面部。 刁钻古怪的攻击让周仓下意识的就想侧身,随手给对方来一记铁锁横江。 “呵!” 口吐寒气,周仓毫不迟疑的避过曹方的必杀一击,灵活的身子吓了曹方一跳。 这……是个高手! 曹方心底打鼓,再次正眼看周仓却发现对方竟然后继无力,一副萎靡的模样,瞬间精神大震,又是一枪猛地刺入过去。 周仓一夜未睡,又被曹军折腾的精神脆弱,这会眼前一阵犯晕,堪堪避过前面一击,眼看又是一杆铁枪头直冲自己而来! 哀叹一声,吾命休矣! “呃!” 咦?不疼? 周仓睁眼瞬间,只见自己的护卫挡在了身前,整个身躯被曹方贯穿,口中鲜血疯狂涌出。 “兄弟!兄弟!” “渠……渠帅……快……走!” “兄弟啊~~”周仓怒目撕裂,怒气冲天,一脚踹开曹方,挥舞大刀就想杀了曹方。 “啊……狗贼,找死!” 曹军一拥而上,护住了曹方,不断杀戮着向前推进。 周仓的护卫一看大事不好,死命的拽着周仓向前营撤退。 “狗贼,爷爷攻下谷城,灭你三族……”周仓语无伦次的不断叫骂着。 曹方不断率领着曹军向前推进,至于周仓的话?全当做放屁了。 “将军,你看!” 曹方扭头看着左边一群庞然大物,堆积在一起,猛然面色大喜,坚定这必然是黄巾贼的粮草。 “快!给老子把它烧了!” 曹方振奋精神,挥舞一杆长枪,组成锋失阵,自己站在最前端,英勇无畏的左突右挡,全然不顾前营越来越近的黄巾贼众。 “火油!快!” 没想到这东西还真用上了,“咔嚓”声不绝于耳,远处周仓脸色大变,猛然想起来了,那里可是放着攻城的器械的,这…… 一支火箭射中! 轰…… 大火瞬间拔起三尺长的火苗,曹方脸色大定,看着越来越多的黄巾贼,急忙率曹军撤退。 烧毁了贼众的粮草,也算大功一件!曹方根本不知道自己烧的是什么东西,只是凭感觉下达命令的。 熊熊火焰回答了周仓的焦急,“快!快救火!” 很多黄巾贼迷迷瞪瞪的提着兵器出来,连个曹军人影都没看到,以为又是吓唬自己呢,却突然听到渠帅气急败坏的嘶喊声。 嚯~ 火……好大的火…… …… 陆逊坐城门之上观火景,耳听到城外乱纷纷。 曹方带着一千曹军,嘻嘻哈哈,满脸喜悦的冲着城楼之上高喊。 “陆公子,兄弟们回来了,哈哈……黄巾贼的粮草被咱一把火给烧了!” “哦?粮草!” 陆逊震惊的望着远处乱糟糟的黄巾贼营,滚滚烈火冒着黑乎乎的狼烟,直冲天际。 难道……真的把粮草烧了? “这可真是个意外之喜!”陆逊没有理会城下的曹方,扭头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王三不乐意的撇撇嘴,“切!有什么了不起,若不是前面俺们弟兄去袭营,他能立上这大功!” “喂!你他妈还有脸说,就你这胆小的废物,隔着一里地喊了两嗓子就跑回来的家伙,还敢说俺们方哥,怂样儿!”有和曹方熟悉的老兵不干了,直接反驳道。 “你……”王三被说的面红耳赤,却是无力反驳,昨夜他们的确害怕被黄巾包饺子,不敢深入。 “诸位冷静!冷静!” 陆逊站出来摆摆手,眼圈的困倦的不行,折腾了一夜黄巾贼,他自己也没睡好,随口的安慰了两句,看到曹洪龙行虎步,气宇轩昂的走来,他急忙上前两步,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将军!伯言先回去把这消息告诉师傅了!” “嗯!辛苦你小子了!不错,没辜负致远的一片苦心!” …… 县衙。 宁容难得的起了个大早,正坐在胡床之上凝神书写,陆逊不敢打扰,静静的在一旁等待着。 宁容握着硬笔,一笔一划的写着,看着满满的黑体字,很有沉浸感的咧嘴笑了。 “咦?伯言来了?嗯!这一夜却是辛苦了!” 没精打采的陆逊,强忍着哈欠,疲惫的脸颊上眼珠子贼亮。 呵! 看来是有好消息要告诉自己了,这孩子脸色藏不住事。 “昨夜黄巾贼被折腾了一夜,谷城又有短暂的安宁了,说吧!有什么好事?” “师傅你知道?” “看你那样,大惊小怪的样,这是把周仓杀了,还是把人家粮草烧了啊……”宁容漫不经心的啜一口茶水 咕咚! 喉咙不争气的咽了口气,陆逊震惊的瞪着宁容,这……这也知道?师傅你不会是神仙转世吧! 嗯? 半天听不到动静,宁容抬起眼皮瞅了眼陆逊,正在傻傻的看着自己,心中慕然一动,整个人腾的人站了起来,声音陡然拔高,不可置信的问道。 “不……不会,真把粮草烧了?” 炙热的眼眸让陆逊招架不住,悄悄避开宁容的视线,原来师傅是猜的啊! 那就好!那就好! 陆逊拍拍小心脏,一阵后怕,这才是活着的师傅,要不然……那聪明的有些让人恐怖了。 陆逊回过神来,马上绘声绘色的把事情讲了一遍,按照曹方所言烧的东西,堆积如山,周仓悔恨交加的指挥救火,想来应该是粮草了。 看他手舞足蹈,兴奋的小脸蛋,宁容慢慢的坐了回去,暗自摇头,烧毁的定然不是粮草,张月可不会傻到把粮草堆积在前营,想来也是重要的东西。 只是……是什么东西呢? 宁容沉思片刻,抬头关切道:“伯言,你一夜未睡,先去休息吧!今日应该能有半天的安宁,之后……只怕才是真正的暴风雨啊……” 陆逊兴奋的心情也冷静了下来,的确,这一场血战是势在必行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谷城死战(一) 第一百三十六章 谷城死战(一) 整整一上午,黄巾贼众纹丝不动,整座城外静的可怕,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曹洪也加紧安排人手,布置防御工事,林县尊也紧紧忙忙的组织民众把各种器械运送到城下,分门别类的安放好,还把青壮年专门分成若干小队,有运送箭矢的,有运送火油的,有抬治伤员的…… 东门如此,曹安所在的南门如此,曹瑞所在的北门亦如此,就连那仿佛被敌我双方忽视的西门也紧张了起来。 整座谷城霎时间被血雨腥风笼罩了起来。 ……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午时已到,黄巾军动了,浩浩荡荡的黄巾军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在一排运粮小车的掩护下,一步一步的向谷城逼近。 黑压压的一片人群,曹方作为第一道的壕沟的领队,死死的趴在壕沟内,紧紧的握着长枪,警惕的看着对面铺天盖地的黄巾贼。 第一道壕沟内,全部都是精锐的黑甲曹军,这是曹洪有意为之,这群经过战火洗礼的老兵,才能压住阵脚。 “攻城!”周仓骑着战马,疯狂怒吼道,连续两次交战,莫名的失去了上千兄弟,虽然人不多,可这让他十分恼火。 太岁头上动土,找死! “吼!吼!吼!” 黄巾贼一步一吼,以排山倒海之势压来,站在城头之上,就能感觉一阵地动山摇,碎石灰土噗簌簌的纷纷落下,守备军的脸色吓得苍白。 这气势,可比昨日壮大多了! “呔!让陆逊小儿出来见某!” 周仓大刀斜指城头,怒声呼喊道。 小陆子? 找他做什么? 曹洪回身示意左右,却不得答案,早有伶俐的传令兵前去报信。 …… 陆逊正睡的香甜,却被人从被窝里拽了起来,心情老大不乐意了,待听到城外黄巾贼攻城,瞬间没了睡意。 “什么?你说周仓找我?” 陆逊一副见鬼的模样,快速收拾了一番,来到县衙前院才知道,师傅已经过去了,急匆匆的跑步而去, “呼……” “师傅!将军!”陆逊一口气爬上城楼,喘息了两口,这才整整衣服,款款失礼,宁容看着礼数周到的陆逊很满意。 虽然他自己不在意,可是……他不想自己的徒弟让人说没教养,更何况……在你没有成为大佬之前,一定要学会礼貌! 宁容深信这条处事法则,肆无忌惮的时候都在后面呢。 …… “喂?陆逊小儿何在!” 陆逊纳闷的问道:“陆伯言在此!不知周渠帅有何贵干!” 风度!嗯!时刻保持风度,陆逊对着自己的迷之笑容很满意。 “呔!狗贼!躲在后面使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下来与本渠帅单挑!” 周仓一看陆逊那笑脸就来气,这狗贼连使两计,让自己损兵折将,就连自己也差点一命归西,此刻见到如何不怒。 单……单挑? 陆逊傻眼的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在看看周仓那浓眉大眼,强壮的大刀,实在搞不懂这厮哪来的恨意。 这都是师傅的主意好不!怎么这厮全怪到自己头上了。 “咳咳!”陆逊委屈的撇了眼宁容,那意思仿佛在说,师傅,弟子这可是为你顶雷呢! “嘿嘿……”宁容摸摸鼻子,玩味的瞪着周仓,这家伙脑袋秀逗了吧! “喂!周渠帅威名赫赫,难道都是欺负孩童得来的?再说了!某学的乃是韬略智谋,岂是你一介武夫可比的!嗤……” “哈哈……” 陆逊一番话,引起众人哈哈大笑,站前紧张的气氛为之一空。 “你……你……”周仓气的嘴唇直哆嗦,猛地挥手,大吼命令道:“攻城!” “吼!吼!吼!” “攻城~~” “吼!吼!吼!” 声盖天,气震地,随着周仓一声令下,黄巾贼大军缓缓动了。 曹洪眼神霎时间凝重了起来,众将士也是紧紧的攥着兵器,死死的盯着城下的壕沟,那里,是谷城的第一道防线。 曹方提着长枪,趴在壕沟之内,清楚的感觉到整个大地在颤抖。 与此同时,北门和西门为了配合东门,在雷公和裴元绍的率领下,也向谷城发功了猛烈的攻击。 数万大军浩浩荡荡躲在运粮车的后面,排山倒海般狂呼而来。 “师傅……黄巾贼这是……” 望着城头下,漫山遍野的黄巾,陆逊小脸有些惨白,额头冒着冷汗,紧紧的攥着拳头。 一辆辆运粮车前面固定高高的木板,排成长长的一列纵队,黄巾贼躲在后面压向东门。 宁容目不斜移,面色不变,只是眼眸有些凝重和担忧,他能够感觉的出来,城头之上,许多人都是注视自己。 这个时候,万万不能露怯! 宁容没有说话,因为下一刻,曹方就给出了答案。 曹方,沉稳的算着黄巾贼距自己的距离,弓箭覆盖的范围。 二百步! 近了…… 几个呼吸之间,又近了! 一百五十步! “呼……兄弟们!” 曹方深吸一口气,满脸涨红的猛地吼道:“黄巾贼残暴不仁,谷城就是你我的家,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第一排防线,壕沟内众将士死死的抓着弓箭,疯狂的吼叫,仿佛要把心中的胆怯吼掉。 一百步! “准备!” 数千人迅速拉弓射箭,精锐的黑甲曹军满眼的兴奋,有壕沟做掩体,他们有信心可以打退第一波攻击。 六十步……五十步……轰隆,轰隆…… 曹方张弓搭箭,射出第一支箭。 “射!” 嗖…… 弓如霹雳,箭如虹,带着响尾猛地窜入上空,紧接着想起划破空气刺耳的声音,冲着敌阵飞去。 曹洪紧紧的盯着令箭,宁容瞅着箭矢的抛物线,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坏了! 这些粮车…… 不用他说,紧接着众人也都发现了这个问题。 上千只箭矢随着响尾箭疯狂的射向黄巾贼。 密密麻麻,铺天盖地,一阵箭雨…… “叮!叮!” “叮!叮!叮!” 巨大的穿透力,重重的定在粮车的挡板之上,不断的颤抖,却无法破开木板的阻挡,所有的箭矢全部被运粮车挡住了。 周仓猛然哈哈大笑,道:“哈哈……区区小计,本渠帅破之,易如反掌!” 第一百三十七章 谷城死战(二) 第一百三十七章 谷城死战(二) 这…… 众人傻眼了,没想到昨日尚能依靠壕沟的防护杀敌的曹军,今日竟然被黄巾贼找到了破绽。 所有的箭矢全部被运粮车给挡住了,只有零星脱力的箭矢,还没射到敌阵就掉落地下。 曹方脸色阴沉的可怕,周边的将士更是不知所措的瞪着大军压境的黄巾贼。 五十步…… 四十步…… 距离越来越近,曹军手足无措的傻傻的瞪着蝗虫铺天盖地的铺来。 曹洪脸色异常的难看,为了对付黄巾贼,这五道壕沟内的军卒主要武器就是弓箭,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敌人进攻谷城。 可是现在……黄巾贼步步紧逼,一旦短兵相接,缺少近战兵器的曹军,势必会被黄巾贼屠杀殆尽,更何况……贼众本来就人多势众。 “撤……”曹洪极其不甘心的挥手命令道,与其葬送城外,不如保存实力守备谷城。 宁容面色焦急,看到战况如此的东门,让他突然想到了北门和南门,也不知道曹安和曹瑞能不能抵挡住黄巾贼的攻击。 这二人的指挥才能和曹洪可是没办法比的,若是这两个二愣子一股脑的决一死战,那谷城可就彻底完蛋了~ 很明显,曹洪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脸色难看的看着宁容,正要派传令兵前去传令,却被宁容猛然制止了。 “慢!” 自己真是笨!南北两侧有山,地势高,自然可以把箭矢射入黄巾军中,难道平坦的东门就不可以? 宁容暗自自责道。 危机迫在眉急,城下敌军不足三十步之遥,周仓咧嘴大笑,仿佛看到了自己踏平谷城,活捉陆逊的情景。 “致远……”曹洪不解的瞪着他,只见宁容一把抓过身边士卒的弓箭,张弓搭箭朝天射了出去。 “我……” 宁容双臂一用力,脸色憋的通红,靠!这弓这么重? 曹洪吓了一跳,看着气势非凡的宁容,难道致远深藏不露? 这是……箭射周仓? 陆逊也是敬佩的看着师傅,师傅原来是文武双全之人呐! “噗!” 箭矢脱弓而出,软绵绵的飞了两丈远,扑棱棱的掉落城下。 这……失手了? 曹洪一阵古怪的看着宁容,陆逊也是傻呵呵的搞不懂师傅啥意思。 宁容强忍着尴尬,严肃道:“子廉,快传令,抛射!” 抛射? 曹洪不愧是名将,眼眸一亮,瞬间琢磨了个明白,猛地挥手,传令击鼓。 …… 曹方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正在进退两难之际,猛地听城头上一阵急促的鼓声传来,这是……将军的紧急将鼓令! 不可思议的回头望去,正见曹洪张弓搭箭,斜身向天,猛地一箭射了出去。 弓箭在空中划过一段弧线,冲着黄巾贼众飞去。 “啊!”一声惨叫,箭矢正中贼军,宁容上下打量着曹洪,羡慕的看着他那一身的疙瘩肉。 武将就是武将,射的就是远…… “抛射!”曹洪挥手冲着曹方喊道,陆逊赶紧呼吁众将士一起呐喊。 抛射? 什么鬼东西? 周仓看着距离曹军不足二十余步的大军,不断的调动攻城军队,扛着长梯时刻准备着。 曹方却是明白了曹洪的命令,看着张皇失措的众军,猛地呐吼道:“兄弟们,抛射!快!抛射!” 曹方一边下令,一边带头斜四十五度角的冲着天上射箭。 训练有素的曹军自然紧随其后,霎时间又是一阵箭雨,铺天盖地的飞了过来。 有了方才的事情,黄巾贼自然无所顾忌的继续向前。 他们相信,有圣女法力加持的运粮车可以抵挡这些凡兵利器的。 可是……下一刻…… “呃……” 还没来的急惨叫,一人就被天上掉下来到箭矢射中而亡,紧接着,所有的箭矢纷纷掉落在黄巾贼阵营,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弓箭仿佛长了眼睛,纷纷跳过运粮车,射向躲在后面的黄巾贼。 守备军一看这什么抛射竟然真的有奇效,瞬间丢掉了迷茫,狂欢着在各自百人将的命令下,张弓搭箭,几个呼吸之间,上万支箭纷纷射向对面。 “啊……” “救命啊……” 密密麻麻的箭矢,让人窒息的空气,仿佛一层死气笼罩着黄巾贼众,让人无处可逃,成千上万的黄巾贼倒在血泊之中。 霎时间,整个天地为之一静,双方皆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为之一空的场地。 密密麻麻的身体,身上插满了箭矢,曹方没想到抛射竟然有如此威力。 身前百步之内,竟然没有一人能够站立!百步开外的黄巾贼也是傻傻的站着,不敢前进。 事实,他并不知道,能够有如此大的伤亡,巧合的缘故占了大部分缘故,没有练习过抛射的曹军,自然会努力的用力射箭,这样箭矢自然覆盖百步左右的敌军。 而后面的守备军因为胆怯,害怕,不熟练等原因,射箭自然是比着葫芦画瓢,能够覆盖五十步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就是因为开始的耽误,黄巾贼距离曹军不足二十余步,本来眨眼间就可以短兵相接的黄巾贼,竟然正好在守备兵的射程之内。 “哈哈……黄巾贼不足为惧,兄弟们……咱们赢了……咱们赢了……” “吼……吼……万胜~~” “万胜~” 曹洪脸色缓缓松弛下来,听着远处传来的呐吼,撇了眼宁容,正见他对着自己挤眉弄眼呢。 呃? 你听!宁容示意曹洪听听北边和南边。 “万胜~~万胜~~”压抑太久的感情,终于让他们宣泄了出来,北门和南门也传来了狂呼之声。 …… 周仓身子打了个摆子,差点在战马上摔下来,眼看胜利就要到来,攻城的梯队已经准备就绪,竟然……竟然…… 看着眼前的一幕,周仓恶向胆边生,愤怒的喷着白气。 陆逊!这个小贼!就是他,若不是他乱叫唤,也不会有如此伤亡。 抛射? 对! “呀!呀!呀!陆逊小儿,城破之时,本渠帅必拿你头颅祭奠某家兄弟!” 周仓青筋迸发,挥舞大刀指着城头上喝骂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谷城死战(三) 第一百三十八章 谷城死战(三) 陆逊又一次躺枪了,委屈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自己招谁惹谁了,怎么每次受伤的总是自己。 师傅啊…… 泪眼汪汪的看着宁容,伸手指着城外的周仓,悲愤的喊道:“师傅,他……他欺负人……” “咳咳!” 宁容眼带笑意,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安慰道:“莫怕!看师傅为你出气!” “哦!” 陆逊不高兴的撇过小脸,师傅才是欺负自己的坏人,自己给谁说理去啊! 曹洪抽搐着腮帮子,想笑又不能笑,忍得很是辛苦。 “喂!众军准备迎敌!” 远处,周仓悲愤交加的,又派出一排黄巾贼,前排运粮车阻挡弓箭,头顶举着大木板防备着从天而降的弓箭,不断吼着号子又一次进攻东门。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苍天已死,岁在甲子!” “……” 宁容紧紧的攥着城墙上的石头,死死的盯着黄巾贼,事到如今,一场硬战在所难免了,仗打到这份上前什么阴谋诡计都不管用,只有人! “呸!” 曹方狠狠的吐了口恶痰,抓着长枪低声吩咐道:“撤入第二道壕沟,准备战斗!” “快!第二队冲上前去!”周仓急忙催促道,远远的看到曹方想要撤退,马上命令第二队冲上前。 这一队黄巾贼没有兵器,没有防护,他们一直藏在运粮车的后面,被黄巾军包围着,周仓一声令下,两侧的黄巾贼迅速的让出一条道路,这些推着小车的人疯狂填了上去。 城头之上,宁容暗道不好!这黄巾贼竟然想用土填出一条道路来。 不要看这横纵交叉,密密麻麻的壕沟连成一片,可是,黄巾贼根本不用全部填满,他们只需要填出一条道路,把大军不断向前推进即可。 只能进攻!进攻! 必须拿下东门! 张月看到周仓的行动,立刻传令北门和南门,让其用同样的方式,用土填出一条道路,顿时,三门一片动乱,到处都是临死前的哀嚎。 曹方率领曹军还没有撤完,就被周仓抓住了机会,黄巾贼很快就把第一道壕沟填平了,看着手无寸铁的曹军,猛地扑了上去。 疯狂的黄巾贼挥舞锄头和镰刀,宛如疯狼一样,对着落后的曹军一顿杀戮。 曹方赫然转身,挺身救援,长枪挥舞不断,口中大喝连连,朵朵梨花喷出,带走一条条人命。 可是……黄巾贼实在是太多了,曹军也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般勇猛。 壕沟中的守备军两个人竟然抵挡不住一个凶狠的黄巾贼? 每个受重伤的黄巾贼都会猛地飞起,扑向一人,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黄巾贼悍不畏死的模样让人汗毛直立,黄巾贼竟然恐怖至斯? 数百名的守备军被黄巾贼杀戮一地,给谷城造成了极大的损失,关键是他们的死亡,吓得后面的守备军不断倒退,双腿发软不敢与之匹敌。 昨天不是这样子的!昨天的黄巾贼不是这样子的! 疯狂的黄巾贼让守军心生畏惧,丧失了抵抗的勇气。 “将军,快撤!” 曹方生猛的奋力厮杀,身边的曹军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第二道壕沟内的曹军跳出壕沟,接应着曹方等人撤退。 曹方纵身一跳,跳入壕沟,掀起一阵灰尘。 “呸!” 狠狠的吐口吐沫,看着近在咫尺的黄巾贼,转身对着周遭的士卒点点头。 “按计划行动!” 第二道壕沟的军队多是谷城临时组成的守备军,凶狠的黄巾贼早就吓得他们脸色惨白,不知所措。 听到曹方的命令,马上活络了过来,只见众人在壕沟的内侧掀起一块木板,足有半人多大,木板后竟然露出了一个黑洞口。 守备军有条不乱的钻入洞中,回身又把木板挡在了原处。 黄巾贼势如破竹的一阵冲杀,后面的推土车不要命的往壕沟内填土,等填了一半,突然发现情形有些不对啊! “咦?人呢?” 黄巾贼傻眼的打量着干干净净的壕沟,周仓率军杀来,也是一阵迷惑,明明看到曹军退到第二道壕沟内,怎么人……不见了! 城头上,宁容看着曹方按照计划撤进地道,悄悄的舒了口气,玩味的看着傻眼的周仓。 “兄弟们!杀!” 周仓想的明白,管他人死哪里去了,指着第三道壕沟,挥舞战刀指挥战斗。 只要爬上谷城城头,曹军就是自己的刀下亡魂。 …… 曹方等人顺着火把的方向,走在幽暗的地道之中,向着城外的方向而去,不时的有一个小孔从外面射进明亮的光线。 “将士们!想想身后的谷城,想想你们的家人,此战……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守备军手握长矛,斗志昂扬的呐喊道,密密麻麻的地道回荡着他们的决心。 周仓耳朵一动,目光一凝,不对!这声音?来自地下!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杆长枪猛地从地下穿出,直接洞穿了黄巾贼的脚掌。 “啊……” 一声惨烈的叫声,黄巾贼扔掉兵器,一屁股坐在地下,颤抖着抱着自己的脚丫,鲜血流淌一地。 “啊……疼……” 黄巾贼前一秒还抱着自己的脚丫,下一秒猛地蹿了起来,双手捂着自己的屁股。 周仓汗毛倒立,看的清楚,只见那长枪又快速的抽出,再一次出击,猛地扎在了那黄巾贼的屁股之上。 曹方手握长枪,阴冷的抬头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黄巾贼在自己头顶路过,不断的向上刺去,鲜血顺着枪头流入地下通道。 “这些通道……是相连的!” 周仓并不傻,眼角发狠,挥舞大刀猛地劈向那黄巾贼受伤的地方,巨大的刀头,携带着周仓的愤怒,咔嚓一声,直接劈进地下。 曹方在地道内,快速闪躲到一边的掩体之内,不屑的冷笑一声,早就料到黄巾贼会用这一招,当初将军修建这片地下通道时,都是两路并进,一路距离地面很近,留有缝隙,方便刺杀上面的贼人,另一路却是联络通道,距离地面五十公分左右,作为掩体使用。 “哈哈……将士们,看到没?只有咱们杀贼的份,记住,一枪刺出,快速变换位置!” “杀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 谷城死战(四) 第一百三十九章 谷城死战(四) 一时间,守备军在地道内像打了鸡血似的,疯狂的向地面刺出长矛,有的落空,有的带回一缕鲜血。 地面上,黄巾贼惶惶然乱做一团,数千杆长矛分布在黄巾贼几万大军的头上,虽然不多,可是……架不住这危险来自地下。 本来你在地面走的好好的,突然,脚下一杆长矛刺出,心惊胆颤的黄巾贼突然小心翼翼的不敢向前。 长矛杀不死人,可却能让人失去战斗力,最先受伤的就是脚掌,这……神出鬼没的长矛,瞬间打乱了黄巾贼的阵型。 同样一幕,在北门和南门不断的上演,巨大的攻城器械被拒马挡住去路,气急败坏的裴元绍再一次组织黄巾贼强攻南门。 城头上,曹洪敬佩的看了眼宁容,当初致远让自己修建这夸张七八糟,错综复杂的地道,他还有些不明白,如今看着黄巾贼数万大军乱成一团,他才知道,宁容那句话是何等的明智。 最可怕的是引而不发的利箭!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它会在何时,何地,对着何人射出! 力量,最强大的就是威慑力量! 曹方率领的地道长矛队就是这股威慑力量,杀伤力并不大,可是……这突然的剧痛还是让人胆颤心惊。 “来人!命第三壕沟射箭!” 曹洪快速的命令道,现如今黄巾贼阵型已乱,正是弓箭建功立业之时。 三通传令鼓下,密密麻麻的箭矢,铺天盖地的奔着黄巾贼而去。 天上弓箭,地下长矛,一时间,黄巾贼惨叫声一片,呼天唤地的哀嚎声让人心有戚戚然。 周仓挥动大刀,拨开几只利箭,看着哀嚎一片的黄巾贼,又看了眼远处那打开的城门,生怕曹军趁机大军杀出。 周仓正要下命撤退。 突然…… 只听后方传来一阵进军鼓声。 周仓猛地回头望去,只见战马上一袭黑衣的张月,明媚皓齿的率领数万大军而来。 最前方,是一群身披重甲,手持大刀,头戴黄巾的魁梧大汉。 黄巾力士! 数千黄巾力士狂呼着口号,目露狂热的光芒,视死如归的踏着鼓声而来。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公子这是要……决一死战? 周仓眼神一缩,眼睁睁的看着黄巾力士头前开路,地下的长矛刺穿他们的脚掌,他们眉头不皱,旁若无事,继续大踏步的向前冲去。 仿佛……那长矛伤害的不是自己的脚掌一般。 这是数千黄巾力士,视死如归,疯狂呐吼,其余的黄巾贼敬畏的望着这群天兵天将,自觉的加入他们的队伍,也跟着疯狂吼叫起来。 本来已经凌乱,有了败退迹象的黄巾贼,竟然又气势如虹的杀将而来。 城头上…… 曹洪凝重的看着浩浩荡荡的黄巾贼,知道一场硬仗就要来了。 黄巾力士毫无畏惧地下的长矛,踏着鲜血直流的脚掌,很快冲进了第三道壕沟之内。 身后的黄巾贼踏着同伴的尸体,同样头脑发热的冲了上来。 上万黄巾贼瞬间淹没了第三道壕沟。 “杀……” 手起刀落,悍不畏死的冲锋重重的撞击在一起,往往曹军一刀劈在黄巾力士身上,黄巾力士全然不躲不避,挥手就是一刀还了过去。 这种一命换命的打法,对曹军心理造成了重大的冲击,倒吸一口凉气,看着这群面目狰狞,狂热的疯子,曹军第一次生出了不可与之匹敌的念头。 太猛了! “信仰的力量,竟然强悍如斯!” 宁容也是倒吸一口凉气,喃喃自语道。 “不畏疼痛!不畏生死!只为了信仰而战!若是黄巾力士上万,谷城旦日间可破啊!” “子廉,壕沟对他们是没有用的!”摇摇头,宁容对着曹洪说道。 “嗯……” 曹洪沉吟片刻,望着节节败退的曹军,士气低沉的众人,猛然回身命令道:“致远,你帮某观敌料阵!待本将下去冲杀!” “子……” 宁容刚想拒绝,可看他凝重的神色,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郑重点点头。 “好!” 曹洪提着大朴刀噔噔几步窜下城楼,宁容探身看着城门方向,只听几声咯吱,咯吱的开门声。 曹洪骑着绝影,率领五百骑兵,大喝一声冲着远处黄巾力士杀去。 “杀!” 曹洪大吼一声,也不废话,黑须凛然炸响,纵身挺跃,胯下绝影与之心意相通,也是纵身一跃,跨过壕沟。 喝! 一把几十斤重的大刀高高举起,下一刻,整个人跟随扑刀甩出。 力劈华山! 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哗!” 一名身体魁梧的黄巾力士眼见情况不妙,知道这一刀劈在身上,绝对有死无生,快速架起大刀阻挡。 噹! 铿锵一声,双刀交错! 曹洪含怒一击,上百斤的巨力,顺势劈开黄巾力士的大刀,朴刀势不可挡,毫无停顿之意,自上而下,一刀把此人劈成了两半。 哗啦…… 肠子,鲜血霎时间流淌一地,黄巾力士被劈成了两半,死的不能再死了。 嚯! 两侧的将士皆被曹洪吓了一跳,不乱是黄巾贼,还是曹军,都被曹洪生猛无敌的架势吓得后退两步。 “杀!” 曹洪冷酷无情的挥刀杀向下一个黄巾力士,身后的骑兵看着自家将军如此骁勇无敌,心中热血不断燃烧沸腾,挥舞战刀杀了过去。 黄巾力士虽然不怕死,可不是不会死! 就连周仓都不是曹洪的一合之敌,更何况这些士卒。 曹洪掌中朴刀上下翻飞,几十斤的重量,如同鹅毛在手,每一次出击必然带走一个黄巾力士的性命,身后的骑兵随即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有了曹洪的加入,曹军总算稳住了心神,开始慢慢反击黄巾贼,知道黄巾力士难斗,守备军四五个人不要命的扑倒他们身上,抱住贼军四肢,奋力的砍下他们的头疼。 身后就是家园,虽死无憾! “将军!俺去也!”守备军狂热的大叫一声,和黄巾贼同归于尽了。 “二子!杀吧!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咱们赚啦!”一人凄惨的大吼一声,留恋的望了眼谷城的方向,猛地抱住黄巾贼的双腿,把人扑倒在地,没有武器,就用牙齿狠狠的咬着。 第一百四十章 谷城死战(五) 第一百四十章 谷城死战(五) “三哥~~”瘦小的守备军,擦去眼中的热泪,举起长矛刺中了黄巾贼的喉咙,猛地扑倒地下,看着三哥血肉模糊的后背,悲切的怒吼一声。 “哥啊……二子给你报仇啦……呃……”二子身体一震,艰难的回身看去,只感觉腰身处一阵酸痒。 “刺啦……”痛苦的抬眼看了眼狞笑的黄巾贼,他的身子被人拦腰截断了。 “三……三哥……二子,来,来陪你……”二子倒在了三哥的身上。 杀戮……杀戮…… 城外,到处都在杀戮,疯狂的曹军终于激起守备军的血气,悍不畏死的举动深深的刺激到了这群血性的汉子。 黄巾贼高喊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疯狂的向曹军进攻。 谷城守备军留恋的望了望谷城,毅然决然的疯狂的狠狠撞了上去。 杀戮的气氛越来越浓,疯子撞见了疯子,整个战场喊杀声不绝于耳。 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怕!眼中只有敌人,脑袋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 杀!活着就要杀! 死了也要杀! …… 陆逊自诩见识过于禁的残酷无情,对于死人有一定的抵抗力,可是看到下面这修罗场一般的状况,小脸还是苍白的吓人,只是他死死的攥着拳头,不让自己的怯弱表现出来。 宁容环顾左右,就连胆小的王三也满脸涨红,死死的盯着黄巾贼,恨不得自己冲下去杀戮一番。 “传令!撤出曹方所部,接应曹洪将军回城!” 战况,已经到了白热化,守备军纵然是悍不畏死的冲锋,可架不住黄巾贼人数众多,周仓敢拿人命去堆积胜利,宁容却不敢把这些人葬送在城下。 这些人,可是守城的关键!数千人的冲锋在黄巾贼的数万大军中,只是沧海一粟罢了! 这一战,打的就是胆气! 曹洪率领骑兵左突右冲,所到之处鬼神辟易,悍不畏死的黄巾力士被屠杀大半,这已经是很大的胜利了。 王三不解其意,明明我方军士奋勇杀敌,杀的黄巾贼节节败退,为什么要收兵? 不过,他看宁容严峻的神色,也不敢怠慢,曹洪早有交代,这里宁容负责,他只得传令而去。 …… 城下,曹方率领长矛部队疯狂的在黄巾贼的阵营中刺杀,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发现,黄巾贼好像不受影响了。 “将军,上面都是黄巾贼的尸体,他们踏着尸体前进,咱们很难阻挡贼军了~~” 曹方暗自叹口气,看来又要舍弃这个阵地了。 直到宁容的将令传来,他这才率领本部长矛队,绕到第四道壕沟内,冲了出来。 “众将士!虽本将杀啊……” 曹方左右顾盼,远远的就看到了曹洪所在,挥军冲杀了过去。 一个个的黄巾力士倒下,看到张月一阵肉疼,周仓也早就注意到了战场上的突发情况。 黑色战马!大朴刀!来将身材魁梧,竟然比裴弟还要粗壮几分。 此人……大概就是曹洪了吧! 周仓凝眉暗道,能够两招生擒裴元绍的武将,自然不是鼠辈! “尔等保护公子!你们几个,虽本渠帅会会来将!” 周仓打的好算盘,曹洪挥舞的朴刀一看就是几十斤的重量,这会应该力有不逮了,自己几人一同上前,想来应该能留下曹洪。 想到这,周仓提起大喝一声,挥舞大刀就冲了上去,左右几个黄巾部将手持各式武器跟了上去。 “曹贼!拿命来!” 一声大喝,猛然间在曹洪耳边炸响,曹洪一刀挑飞一个黄巾贼,猛然扭头望去,只见远处几骑战将向自己飞奔而来。 周仓! 横眉冷对,曹洪铁青的脸色勾动一丝不屑。 “废物胆敢送死!某家成全与你!” 曹洪脚下用力,绝影腾空而起,跳跃满地的尸体,冲着周仓冲杀过去。 只见战场上掀起一道黑影,卷起一股尘烟,哒哒的马蹄声,敲在周仓的心头。 “呔!贼子授首!” 猛然间一声炸喝,宛如天雷滚滚,浩浩荡荡,盖过周仓的声音,传遍整个战场,霎时间天地为之一静,双方士卒不约而同的转身望去。 哒哒! 哒哒! 曹洪一绝黑影,朴刀前钩,挂着一段血肠,沉稳凝重的扑了过去,仿佛浩瀚的大海,一往无前的锐气。 周仓心底暗道一声苦也!本想在气势上压倒此人,却不想失算了,对方竟然勇猛如斯,力气丝毫不减! “曹贼,拿命来!” 输人不输阵,周仓提气怒喝,挥舞大刀迎了上去。 近了! 更近了! 曹洪右手持刀来了一招揽月斩,周仓见势不妙侧身躲避,挥舞大刀迎了上去。 “……” 气势汹汹的两刀相交,眼见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铿锵之声。 周仓一声冷笑,贼子上当也! 哼哼! 纵然你是一头猛虎,也架不住群狼并起。 周仓这一招旨在消耗曹洪的力气,待到他二人错马而过,后面的部将就能趁曹洪缓气的功夫将其杀气。 …… “坏了!” 宁容脸色一变,看出了周仓的险恶用心。 …… “将军小心……” 曹方躲过一匹战马,飞身挺跃,急忙追去。 …… “贼子卑鄙!以多欺少!” 陆逊恶狠狠的咬牙切齿道。 …… “周叔一举定乾坤也!” 张月老神在在的露出了微笑。 …… “哈哈哈……周渠帅有勇有谋,俺等佩服!” 黄巾贼各方渠帅不断的恭维道。 …… 战场上,电石火花之间,只见曹洪凛然不惧,趁着绝影拱身的瞬间,纵身一跃,跳离了马背,避过了周仓的大刀。 咦? 空了! 周仓一愣神,战马急驰而过,等他再回首,却听见两声淬不及防的惨叫。 只见两具无头尸体在战马之上狂奔,没了主人的约束,很快跌落战马。 曹洪手提两个六阳魁首,折马回身,傲然而立。 “吼!吼~” 待到众人看清之后,曹军却是疯狂呐喊叫好! 黄巾贼却是面面向觎,畏惧的瞪着曹洪那高大的身影,就连渠帅都不是这人的对手? 将军威猛如此,战士势气高昂。 原来曹洪前面的揽月斩是虚招,在他落马的瞬间,朴刀右手换到左手,堪堪避过后面二人的杀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趁其不备砍下两名战将的头颅。 此事,说起来简单,可要在极速运动中做到,不但要对自身的武艺充分的自信,还要有精确的判断力。 曹洪一刀回旋,两名敌将陨落,周仓恨恨难平,怒目而视。 第一百四十一章 谷城死战 (六) 第一百四十一章 谷城死战 (六) “曹贼,尔敢!” 周仓眼眶撕裂,悲愤怒吼,自己的部将就这样被斩了? 他怒?曹洪更怒! 曹贼……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啊~~周仓小儿,拿命来!” 曹洪猛地挥手,把两颗头颅抛向上空挥舞朴刀,唰唰几声,头颅四分五裂,脑浆淋湿了盔甲。 残忍狰狞的面目,众人不寒而栗! 要知道,在这个死者为大的年代,鬼神的说法还是很有市场的,人们相信入土为安,能够转世为人。 最悲怆的莫过于客死他乡,身首异处!曹操在鮑信死后,重金悬赏他的尸身,就是为了拳朋友之义,让他来世为人,不至于做那孤魂野鬼。 可现在! 曹洪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把敌将的头颅劈成几瓣,众人傻傻的瞪着他,曹洪却毫不迟疑的催马上前。 “呔!曹贼,还俺兄弟命来!” 不等周仓怒斥,只见和周仓一同前来的部将中,猛地窜出一人,长长的下巴,长着一头蒜头鼻子,窝瓜脸,黝黑的面目煞是丑陋。 “方将军不可!”周仓大惊呵斥道。 另一边,曹洪跨在绝影之上,慕然转睛望去,吓了一跳,就连绝影都撇过脸不愿细看来人。 丑!丑死啦! 吓死本宝宝了,回去要告诉豆芽,下次离这人可要远远的。 绝影忽闪着大眼睛,暗自琢磨着。 “丑鬼该死!竟然敢出来吓唬本将的战马!” 曹洪舔了下嘴角的脑浆,拍马呵斥道。 噗~~ 宁容抿嘴一乐,这家伙跟着自己学坏了。 众将士也是傻傻的瞪着方将军,这……只见方将军脸色由青转红,由红转白……羞愧难当的哇哇大叫。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他是长的丑了些,可那是天赋异禀之像,道士早就说过,自己可是有王侯之命的人!岂是这种凡夫俗子可羞辱的。 “呀呀呀……看锤!” 一双五花锤,被对方舞动的呼呼作响,凛然的杀气隔着老远都吹的皮肤生疼,众将士无不骇然的看着方将军。 丑将军发怒了,只见他不断催促战马,杀气凛然的奔着曹洪杀去。 曹洪看着一副三江四海仇,五湖六海恨的敌将,整个人瞬间愣住了。 吁~~ 绝影慢慢的停了下来,曹洪坐在战马之上,就连手中的战刀都垂了下来。 这是…… 曹洪被吓傻了! 周仓不明所以的瞪着曹洪,他自信自己并不是曹洪的对手,可是……这方将军也并不是自己的对手。 按理说,曹洪不应该害怕才是,可是……这家伙竟然呆呆的抬起头,望着天空的白云,一脸陷入了回忆的神色。 上一次坑人……是在哪里呢?曹洪暗自嘀咕着。 方将军在战马上也是一愣,这家伙莫非是被自己的霸气吓住了? 哼! 现在怕了?晚了! “跳梁小丑,不外如是!”方将军傲娇的拽出两句词,睥睨曹洪,目无余子,五花锤的寒芒更近了。 “哼!自天公将军起兵以来,本将纵横沙场百余战,所斩头颅不下千人,何人是某的对手!何人又能奈我何!” 曹洪一副引颈待死的模样,越发的让他狂傲了起来。 至于刚才被杀的两人,他全当做那是曹洪的偷袭之功。 五花锤带着一股凛冽的寒风,冲着曹洪的脑袋砸了过去,方将军得意的哈哈大笑,他仿佛看到了曹洪的脑袋被自己咂成肉饼的惨状。 曹洪回过神,不屑的冷笑连连,仿佛看傻子似的看着来人。 “方将军,小心身后!”突然,周仓眼眸炸现,急忙提醒道。 小心? 哼! 已经晚了!方将军看着不敢反抗的曹洪,猖狂的哈哈大笑。 “哈哈……本将身具王侯之命,何人能杀某!” “我能!” 身后,慕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吼声,曹方急驰而过,电石火花之间,趁着众人把注意力放在曹洪身上时,猛然加速。 手中红缨枪呼呼作响,携带巨大的冲击力,由后至前,猛地贯穿方将军的喉咙,飙出一朵艳丽的桃花,散落马下。 “呃~~” 方将军双锤举起,停在半空之中,剧痛的喉咙让他一阵眩晕,艰难的低头看去,不可置信的瞪着那抹鲜红的红缨枪头。 “原……原来……渠帅是让……让自己小心……噗……” 呜咽着喉咙仿佛破皮的鼓风皮箱,沙哑的声音震震剧痛,每说一个字都是一口鲜血喷出。 “死来!” 曹方策马而过,一把抽出长枪,方将军眼神迅速涣散,灰乌的眸子闪烁最后一丝亮光。 老……老道骗了俺! …… 突然出现的曹方,瞬手杀了敌将,待到一双巨锤砸在地上,众将士这才反应过来。 “兄弟们一起上,杀了曹贼!” 周仓振臂一呼,勃然大怒,自己一方连损三名大将,敌将却毫发未损! “好小子!不错!不错!” 曹洪赞赏的咧嘴一笑,对着曹方会心一笑。 不愧是自己培养出来的家伙,坑人的手段果然炉火纯青! “嘿嘿!都是将军教导有方!”曹方腼腆傻笑,全然没有方才的英武之气。慕然,他脸色一禀,想起了重要的事情,道:“将军!宁先生让撤退回城!” 曹洪环顾左右,越来越多的黄巾贼包围而来,纵是守备军抵抗在顽强,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为今之计,只有固守城池! 想明白了这些,曹洪豪情万丈的挥刀喝道:“周仓小儿,以多欺少,曹某岂会惧哉!来!让本将送尔等去见张角那厮!” 话未说完,黄巾贼众将勃然大怒,不要命的冲了过来,张角在他们心中那可是神一样的存在,岂能容人亵渎。 曹方佩服的看着自家将军,这一张嘴,果然是毒舌,生猛的毒液不要钱的往外撒,这仇恨值……乖乖!看这些人不要命的架势,让人后背发麻。 周仓率领三名敌将,联合来战曹洪,曹洪凛然不惧,侧身悄然命令道:“且战且退!向东门退去!某来牵制他们!” “喏!”曹方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暗自吩咐麾下将士。 周仓的目标是曹洪,对于曹方的离开不予理会,数万的黄巾军围了上来,他不相信曹方能够折腾出天。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三段射问世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三段射问世 “杀!” 曹洪也不废话,挺马提刀,杀了上去。 锵! 嘭! 兵器相交,火花飞溅。 周仓四人把曹洪围在中间,长刀,长枪,铁棒不断的向曹洪身上招呼。 曹洪眼疾手快,手中朴刀被他耍的是梨花带雨,上挡下撩,还能主动攻击敌将。 一时间,五人胶着的战在一起,刀光剑影,势均力敌,几人谁也奈何不了谁! “哼!曹贼,看枪!” “曹贼!看刀!” “俺来也!”奸耳猴塞之人,奋然举起千钧棒,照着曹洪头顶砸去。 曹洪斜眼撇了下曹方,见他已经移动到东门旁,回身心中一动,紧紧手中长刀,侧身避过周仓的杀招,长刀猛的劈向拿枪的敌将,对方措手不及,只得回枪急防。 曹洪却是虚晃一刀,暗中蓄力,朴刀在半空中画了个弧,策马奔着铁棒而去。 “噹~~” 长刀和铁棒猛烈的撞击在一起。 刺啦一声巨响,巨大的力道震得敌将倒退数步,这才稳住身形。 曹洪眼眸一亮,脚下一动,绝影心有灵犀的掉头往缺口处冲去。 “驾!” 绝影掀起一阵狂风,四蹄飞动,飞奔东门而去。 “休要放走了曹贼,拦住他!” 周仓急忙策马狂追,却不是绝影的对手,眼睁睁的看着曹洪身影远去。 黄巾贼听到他的命令纷纷向着曹洪杀来,试图阻挡他的步伐。 可……这些人哪里是曹洪的对手,他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巨大的朴刀不断的拍击两侧的敌军,生生的护住了战马绝影,不让它受到一丝伤害。 战马疾驰,曹洪额头上冒出许多汗水,动作也变的缓慢了许多,长时间的消耗,让他体力损耗很大。 “噗!” 黄巾贼射出几支利箭飞来,曹洪用战马拨动箭矢,护住绝影,却不防备自己的肩头被一箭射中。 “快!曹贼受伤了!”周仓看着摇摇欲坠的曹洪,面色大喜。 曹洪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东门,只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刀芒袭来。 是周仓! 他终究还是赶到了,曹洪努力的举起自己的手臂,想去抵挡,可肩膀处阵阵撕裂的痛疼让他行动缓慢,手中的大刀沉甸甸的,竟然举不起来了。 苦涩的一笑,没想到还是没能进入城门。 “子廉……” 城头上,宁容看的真切,焦急的趴在城头向下喊道 “快!快去救人!” 急迫的宁容,带着哭腔悲愤的吩咐着。 “致远?” 曹洪艰难的抬起头,看着城头上焦急的宁容,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喊声,眼眶湿润着闭上了眼睛。 别了!致远! 周仓狞笑着挥刀砍去,噗嗤一声,刀芒入肉的声音,溅起一片血花。 “咦?” 曹洪脱力的趴在绝影背上,左手死死的拖着朴刀,右手摸着脸上的鲜血,疑惑的看着那手指处的鲜血。 不疼? “将……将军快……快走……俺,俺的老婆孩子还在城里呢……” 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名谷城本地的守备军猛地扑了过去,挡住了周仓的大刀,替曹洪挡下了致命一击。 弥留之际,他的目光死死的瞪着东门,那里是他的牵挂,他的家人都在那里呢! “贼子住手,曹方来也!” 曹方见势不妙,又率领五百骑兵杀出城门,前来接应曹洪。 “将军!快走!我等断后!” 曹方一枪抽在绝影屁股上,吃痛的绝影使出吃奶的劲,驮着曹洪猛地蹿了出去。 “撤!” 曹方看着安然无恙的曹洪,挥手飞奔而去,仅仅留下几名精锐的黑甲骑兵,阻挡了黄巾贼的退路。 “咔嚓!咔嚓!” 东门重重的关上了,那些留在外面的士卒终究是被黄巾贼杀害你。 宁容看着英勇就义的曹军,混浊的泪水模糊了双眼。 “射箭!快!射死他们!” 傻眼的守备军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冲着城下射箭,中箭的黄巾贼应声而倒,很快,城门口清出一片空地。 …… 呜呜……呜呜…… 沉重的号角声响起,张月指挥着黄巾贼很快填平了五道壕沟,攻城队伍扛着长梯不断向着城下进攻。 周仓恨恨难平的粹了两口吐沫,躲出了城头箭矢的射击范围。 “备战!” “弓箭手!放!” 王三望着地下密密麻麻的黄巾贼,踩踏着尸体一波又一波的往上冲,疯狂的指挥着守城的将士射箭。 曹洪拔掉肩膀的箭头,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和宁容并肩站在城头之上,挺直的腰身,刚毅的脸色不怒自威。 只是那苍白的脸色让人很是担心。 宁容知道,他这是失血过多,劳累过多,体力不支所致,看他手握大长朴刀,手腕青筋直冒,就知道他用了很大的力。 他在依靠长刀的力量,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挺拔的身影是他努力做出来的样子,他现在恐怕连个小兵都打不过了。 “子廉,你……” “无妨!本将必须站在这里面,与众将士共同守卫城池。” 曹洪轻飘飘的一句话,把宁容的担心噎回了肚子里。 将为兵胆! 可是…… 宁容低头看着络绎不绝的黄巾贼,方才那一番杀戮,好像并没有给对方造成多大的伤感。 只是几个时辰的交锋,五道壕沟全部失守,五千人的守备军,损失了数千人之多,现如今城头之上,只怕也就三千多人了。 三千多只箭,怎么可能抵挡住黄巾贼的攻势,每当守备军换箭的时刻,他们总是趁着空荡向前突进。 长此以往,曹洪的身体必跨,东门必失! 宁容紧紧的锁着双眉,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呢! 看着黄巾贼一波一波,仿佛潮水似的,连绵不绝的奔东门而来,宁容双眼一亮。 有了! 三段射! “自己真是笨蛋!怎么把云南沐府的经典战阵给忘记了!” “林县尊何在?”宁容凛然提名道。 “下官在!”谷城县尊听到自己的名字,一路小跑的跑了过来。 “林县尊,你马上命令城下运输小队上城,填补防御空缺,另外,发动城中男女老幼,帮忙运送箭矢等器械!” 宁容当仁不让的代替曹洪指挥道。 “伯言,你来!”宁容对着陆逊一阵耳语,“速去布置!” “三段射……喏!”陆逊嘀咕着,敬佩的领命而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疯狂的杀戮 第一百四十三章 疯狂的杀戮 曹洪身体挺拔,如渊如峙,浩瀚沉重般扎根在城头之上,虎目微簇凝视远处潮水般的黄巾贼。 宁容担忧的撇了眼他苍白的面色,肩头处隐隐渗出血迹,哒哒的脚步声,陆逊神色匆忙的跑了回来。 “师傅,弟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布置妥当!” 宁容淡然点头,面对外面数万的黄巾贼,泰然处之,坚定的看着守城的将士们。 “将士们!人在城在!城亡人亡!后面是你们的家,前面就是你们的敌人。 战斗吧!不为天!不为地!只为了你的家人!只为了你的家!” 宁容声音不高,有些沙哑,可却透露出一股坚定不移的决心! “人在城在!人亡城亡!”陆逊适时的高声呐喊道。 “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守备军将士们热血沸腾的狂呼呐喊,整个身体都在激动的颤抖。 陆逊悄悄的看去,我的乖乖!这气势汹汹,全然盖过了城外上万黄巾贼了啊! 濡慕的把宁容的身影纳入自己的眼眶,陆逊心中一阵动容。 这就是自己的师傅,瘦弱的师傅,强大的心! 家的感觉又回来了~~ 宁容不知道陆逊的心思,但他知道守备军的念头。 血性,他们不缺! 勇敢!他们不缺! 底气!才是他们所缺少的! 他们很害怕,害怕谷城会被攻破,他们很担心,担心自己的家人惨遭徒手! 眼中自责一闪而过,宁容下一刻,又恢复了冷淡的笑容。 是自己欺骗他们,把他们留在此地的,是自己断了他们的后路,算计他们与谷城共存亡! 可是……他没有选择! 世家大族不能跑,其实他宁容就更不能跑!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是荡平兖州最快的捷径。 走捷径,必然会又付出! 一个个的倒下的人命,就是他要付出的代价! 自己难过!自己并不后悔! 银山一战,正是自己的大意,盲目自信,这才造成于禁损失了五百余人的曹军,血淋淋的惨状,让宁容明白了一件事情。 宁容双手抓着城头上的石块,看着一波又一波的黄巾贼,暗自叹息道。 “温水煮青蛙,那也要确保青蛙不会跳出池塘才行!” …… “第一队,射!” 手握令旗的百人将,挥动令旗,指挥着一排守备军射箭。 霎时间,一片箭雨飞奔城头之下,惨叫声不绝于耳,云梯之上的黄巾贼应声而倒,跌落城下。 “第二队上前,射!” 又是一声令下,第二队迅速上前,第三队的士兵快速填补第二队的空缺,第一队侧身跑到最后,张弓搭箭,做好准备。 “第三队,上前!” 百人将扯着嗓门不断的重复指挥着,三千多人的军卒,机械般的重复着一个动作,箭矢不要命的向城下射去。 箭雨密密麻麻的覆盖着整片城下百米范围内,黄巾贼纷纷倒在前进的道路上。 “公子,曹军变阵了!”周仓脸色难看的看着成片成片倒下的黄巾军。 张月一袭黑衣骑在战马之上,很是低调,她也发现了,曹军的箭矢不要命的往下撒,竟然没有了停顿的时间。 之前尚可借着空荡时间,快速向前突进,现在却暴露在曹军的射程范围之内。 “传令下去!收集盾牌于中营,集中兄弟们掩护黄巾力士攻城,必须把云梯搭建起来!” 张月沉吟片刻,断然命令道。 “喏!” 亲卫兵传令而去,张月坚韧的看着远处谷城的东门,战争打到这份上,必须继续下去! …… “吼!吼!吼!” 黄巾贼头顶盾牌,木板等一切挡箭的东西,悍不畏死的怒吼着,一路畅通无阻的踏着黄巾贼的尸体来到城下。 黄巾力士躲在他们身后扛着云梯,紧随其后,架起了云梯。 “撞门!” 合抱粗的木桩,前面被削尖,被包裹上铁皮,被几十个强壮的大块头抱着,狠狠的向着东门撞去。 “咚!” “喝!” “咚!” 韵律感十足的撞击声,不断轰击着曹军的心脏。 城门后,几百曹军带领数千谷城百姓,用粗壮的木栓别住两扇大门,死死的阻挡着城门被不断的攻击,每次撞击都震的城门两侧瑟瑟发抖,不断有灰尘落下。 “致远,准备滚石木,黄巾贼就要攻上来了!” 突然,曹洪转身对着宁容说道,陆逊狐疑的看着两侧的城墙,并没有发现有爬上城头的黄巾贼。 鬼使神差的上前两步,探身就要往下探视敌情。 “回来!” 曹洪和宁容二人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一把伸手把人拽了回来。 “锵!” 紧随其后,墙外一把大刀狠狠的砍在陆逊方才探头的位置。 一个黄巾力士猛的拽住城墙的空隙,透出了半个身子,面色狰狞的举刀就砍。 曹洪冷哼不声,右脚一动,提起长刀,一刀劈了过去。 咔嚓! 一声响,黄巾力士身体断成两半,鲜血淋淋,撒了一地。 陆逊小脸吓得苍白,一阵后怕的拍着胸口看着那城头上的缺口,差一点,差一点自己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 “王三,滚石木,给本将砸!” 早就准备的妥当的谷城壮年,纷纷抱着石头,两人抬着狼牙滚木,向着城外砸去。 咚! 啊! 十几驾云梯勾住城头,黄巾贼嘴中咬着刀,不要命的往上爬,眼见一块巨石滚落,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叫声,自己和滚石同归于尽了,后面的黄巾贼继续往上爬! 喊杀声! 怒吼声! 鲜血纷飞,支离破碎的身体,挂满了云梯,洒落一地。 城头上的三段射,压制着黄巾贼的进攻速度,滚石木疯狂砸向黄巾贼,一时间双方胶着在一起。 曹洪打不退黄巾贼,黄巾贼也攻不上城头。 …… “擂鼓!” 张月发狠的命令道。 “胜利就在眼前,告诉兄弟们,城头上的滚石木总有用完的一刻,到那时……就是咱们破城之时!” 周仓扬刀怒吼:“城破之日,老规矩!三日封刀,杀尽一切地主恶霸!” “吼……” ……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以命换命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以命换命 “师傅,黄巾贼又增加了一方军队!” 陆逊眼尖的看着城外旗帜的变化,只见大约五六千人又加入了战场。 “看来周仓是想耗死咱们呐!” 宁容叹声说道。 “不错!谷城三面被围!城中物资得不到补充,等到咱们没有滚石木之后,就是最后的决战之时!” 曹洪环视左右,看着额头冒汗,行动明显迟缓的壮年,滚石木的杀伤力虽然巨大,可是太过笨重,有的需要好几个人一起才能抱动。 “只怕到那时,也就是谷城破城之时,白刃战,咱们不是黄巾贼的对手,他们……人太多了!” 宁容暗自忖度着摇摇头,这是下策,最后的无奈之举。 可是…… 用什么能够阻挡黄巾贼攻城呢? “咦?不对啊!黄巾贼为什么只用云梯?用云梯攻城就是用人命来填!张月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宁容有些疑惑的嘀咕道。 好巧不巧,陆逊却是听到了心里,眨眨眼睛看着宁容,一副我知道答案,快来问我的得意模样。 宁容暗自好笑,翘着下巴装作不知道问道:“伯言可知原因?” “呵呵!黄巾贼到是想用!可是……还是师傅英明,”陆逊一副得意的模样,略微停顿片刻,看着曹洪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这才指着外面那些拒马,道:“这些错综复杂的拒马,被将军固定在地下,澜井怎么可能过的来!” 嗯? 是了! 曹洪点点头,的确,自己怎么把这些拒马给忘记了,从交战到如今,四五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太阳都偏西了。 可是……黄巾贼竟然没有动用澜井,若是架起澜井,用弓箭压制城头的攻势,就能为云梯分担压力。 “不对!若真是如此,那张月难道不会摧毁拒马?可是你看,她何曾有过理会过这些障碍!” 宁容摇摇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许是她知道拒马坚固,索性直接放弃了呢?”陆逊挣扎的提议道。 “是这样?” 宁容低头沉思,阴狠一笑,若是如此,那就不要怪自己了! …… “将军,先生!南门和北门的黄巾贼势头强盛,已经连续发功了四次攻击,皆被曹安和曹瑞阻挡回去了,只是滚石木不多了!” 曹方风尘仆仆的回来了,神色严峻的禀报道。 曹方接应曹洪回到城中,就被宁容派到南门和北门视察状况去了,东门这边打到现在是难舍难分,对于另外两门,他很不放心。 听到曹方带回来的消息,宁容和曹洪对视一眼,对王家在谷城的影响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北门,曹瑞为主将,北王家族族长王朝率领自己家的奴客数千人,充分利用曹洪修建的地道,出其不意的杀的黄巾贼大败,甚至还组织了一次返攻,战况算是最好的。 南门,曹安和王郎采取诱敌深入借住小王山平缓的坡度问题,成功的杀退了裴元绍的进攻。 而裴元绍这次可是发了狠的的要攻进谷城,报仇雪恨,所以他打的是异常的顽强,全然不顾浮云和李军师的劝解,玩命的向前冲,也因此南门的守军损失最惨,三千多人阵亡,其中就包括宁容带来的精锐曹军六百余人! “裴,元,绍!” 宁容一字一顿的念着这个名字。 “致远……”曹洪轻声呼唤道,对着走神的宁容。 嗯? 宁容一愣,看了眼急迫的曹方,回身望着城外不断的喊杀声,再看看城头上原来堆积如山的石木,已经所剩无几了。 远处,几个黄巾贼已经爬上了城头,和曹军交战在了一起。 情况危急,迫在眉睫! “子廉,用火油!”宁容阴沉的建议道。 “火油?好!” 曹洪毫不迟疑的命令道:“来人倒火油,把云梯给本将烧了!另,传令下去,架起大锅,把火油烧的滚烫,烫死这些杂碎!” “喏!” 曹方领命,马上前去安排,宁容看了眼即将落山的太阳,暗自盘算着,黄巾贼应该很快就会撤退了。 “子廉,这应该是黄巾贼最后一次攻击了,只要打退这波黄巾贼,夜幕降临,黄巾贼势必会收兵!” “嗯!” 曹洪手指微微颤抖,脸色惨白的吓人,有气无力的点头应承着。 “将军……你……” 就连陆逊也看出了曹洪的不对劲,担忧的说着,若是他倒下去,这城头的军心势必会损失惨重。 “子廉坚持住!”宁容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不可能让他回去休息,城上城下,双方士兵展开了激烈的杀戮。 ……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一股冲天大火,冒着黑烟滚滚而起,无数的黄巾贼身上着起大火,一架云梯轰然倒塌。 咔嚓~~ 滚烫的热油,被守备军狰狞的顺着云梯灌了下去,双手被烫的起满了大包,全然没有一点感觉,每次听到黄巾贼凄厉的参加,他们仿佛浑身充满了劲头,倒油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宁容看着一驾云梯倒下,很快黄巾贼又搭建了一架新的,火油虽然可以阻挡,可也会有用完的时刻! 那就……用水! 宁容暗自决定,这可是他最后的杀手锏了! …… “老伯你下去休息吧!这里有俺们呢!” 一个谷城百姓气喘吁吁的握着自己的手臂,刚才他在搬运石头,被冲上来的黄巾贼砍伤了手臂,虽然被曹军救了一命,可他一条胳膊也废了。 “嘿~嘿~小哥不要管俺,快……快去杀敌!” 老汉贴着城楼墙慢慢的站起身,步履蹒跚的向着远处走去,那里正是下城的地方。 唉! 老汉孤苦无依的,只是可伶俺那大孙子没了阿爹…… “嗯?黄布!” 老汉浑浊的眼眸瞪着冒头的黄巾贼,左右寻找兵器就要冲上去。 “嘎嘎……死吧!” 黄巾贼猛地蹿了上来,狞笑着挥刀奔着老汉砍去。 “呼!呼!贼子!老汉和你拼了!” 必死无疑的老汉,气喘吁吁的猛地冲上去,抱住那人的腰,抓着一架云梯,毅然的跳下了城头。 “啊……” 几声惊恐的惨叫,瞬间被厮杀声掩盖,老汉的举动刺激了那些受伤的守备军,纷纷有样学样的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推开云梯跳下了城头。 第一百四十五章 属于胜利者的欢呼 第一百四十五章 属于胜利者的欢呼 “呕~~” 不断的有军士趴在一边呕吐。 宁容叹了口气,想当初自己初次见到死人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 人命如草芥! 这就是乱世啊! 天空中飘荡着一阵烤肉的味道,宁容轻轻嗅了一口,很香,他决定,三个月不在吃肉了。 守备军城头之上火把通明,激战了整个下午的谷城终于迎来了短暂的休息。 杀人之时,满脑子只有这你死我亡的念头,等到这一停下来,杀人后的反应不断涌上心头。 恶心! 迷茫! 胆怯! …… 夜幕降临,谷城并没有如愿的被黄巾贼拿下,张月理智的选择了撤兵,深夜攻城,他们的伤亡只会更大。 “哈哈……兄弟们,咱们赢了!咱们赢了!” 宁容看着城外堆积如山的尸体,扭头对着士气低沉的众将士喊道。 守备军双眼迷茫,麻木的看着宁容,天青色的衣服躲进了黑夜,只有一双眼睛明亮的吓人。 “兄弟们!不要悲伤,人生总有一死,他们的死是珍贵的,他们的死是为了谷城,为了自己的家园! 也许明天,倒在这里的是你,是我!”宁容猛然拔高声音呐喊道:“但,那并不是可怕的!千年之后,这片大地之上,将回荡着你我的英灵!纵是一死,也要化作厉鬼,守卫自己的家园!” “将士们!欢呼吧!让那些杂碎胆寒!让他们知道,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宁容扯着沙哑的嗓子,疯狂的呐喊着。 守备军紧紧的攥着拳头,热血的感染力,让他心情澎湃,也跟着狂呼。 “吼!吼!” 一传十,十传百,上万守备军最后一起疯狂的呐喊。 我们胜利啦! …… 远处,张月面无表情,差一点!就差一点!他们就攻上了城头。 黄巾兄弟都是好样的,他们不怕敌人的弓箭,不怕滚烫的火油,他们冒着熊熊大火,不断向上攀登。 可是……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那群懦弱的百姓,竟然选择了同归于尽,几十个人争先恐后的抱着云梯跳下城头。 仿佛,来晚了,就抢不到了! 他们被摔倒粉身碎骨,可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疯狂。 张月不怕! 云梯倒了,可以再驾,曹军死了,就真的死了! 可是最后……她害怕了! 那群不要命的疯子,竟然全部都是该死之人,要么就是缺胳膊少腿之人,要么就是年老体衰的老年之人。 以往见到黄巾军视如救星的苦寒之人,现在竟然是最想让他们死的人。 周仓脸色铁青的听着部下的伤亡统计,两万四千多人!仅仅一个谷城,竟然损失了如此多的兄弟。 “公子,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周仓诅咒发誓般的说道。 张月出奇的冷静,挥挥手,“周叔!谷城无罪!此战只怪那宁容诡计多端!” “嗯!这次大部分的损失都是南门和北门,那边两座土坡,攻击城门本就处于劣势,那些地道下的曹军,防不胜防!” 周仓想想就心痛,黄巾贼很多人都是穿的草鞋,根本就抵挡不住神出鬼没的地下刀兵。 更何况还是裴元绍太过冲动了,虽然打的顽强,可南门毕竟只是配合攻击,牵制敌人的兵力罢了! 他到好!一味的往前冲,在那种地势下,点燃的圆木带着狼牙利刃,一翻滚动之后,成片的黄巾军倒在血泊之中,杀伤力太过强大。 “周叔,黄巾力士伤亡如何?” 张月最关心的还是这群信仰道兵,他们才是黄巾军最后的支柱。 “唉!能战者不足四百人!”周仓看了眼心焦的公子,深沉的低声悲怆道。 “……可恨攻城器械被曹军烧毁,若不然……” 张月眼眸中带着伤痛,紧接着,周仓义愤填膺的转移目标咒骂道。 …… 谷城方向。 “王将军,麻烦你率部下清点伤员,整顿军务,记录战功,编制花名册,以备黄巾贼夜袭!” “喏!”王三恭敬的领命而去。 宁容疑惑的撇了眼王三的背影,暗自思索着,这家伙怎么转性子了? 摇摇头,对着林县尊道:“还要麻烦县尊大人,救治伤员,为他们准备食物和饮水,另外,让百姓们在忙碌一下,把军需器械送往各个城门。” “下官明白!” 林县尊是个务实的人,知道谷城危在旦夕。 “子廉,城防就交给容吧,你先去县衙休息。” 宁容把事情安排妥当,不容分说的把曹方拉过来,让他保护曹洪回县衙修养身体,他的伤势虽然不重,可是这两三个时辰没有休息,也没有妥善的处理伤口,他真怕会引起破伤风之类的。 “曹方,派人去请郎中,把将军的伤口仔细清理一下!” 宁容不放心的嘱咐道。 “先生放下吧!” 曹方扶着孱弱的曹洪,一步一步,沉稳的走下城楼,望着他坚强的背影,宁容眼眶有些湿润,他知道,曹洪不想让将士们担心,明天,那个勇冠三军的曹洪,就会回道这里,与他们并肩作战! “呼……” 宁容不动声色的擦去眼角的泪痕,听着陆逊的传话,心中莫名的心痛。 自己和主公分开时,率领大军四千余人,银山折损了六百余人,此战又折损了一千七百余人,能战者竟然不足两千! 两千啊! 面对二十多万的黄巾贼,只怕是杯水车薪啊! 文则!现在你应该在返回的路上吧! 宁容默默的看着夜色,眼眸不断的拉长,眺望远方。 “传令下去,收拢将士骸骨,火化后妆殓起来,不能让他们客死他乡!” 宁容暗自盘算着,这还只是曹军的伤亡,只怕谷城守备军的伤亡会更大,这群热血的汉子! “报~~” 突然,一声悠长的声音,打断了宁容的沉思。 “启禀先生,城下有一黄巾使者,求见将军!” 哦?黄巾使者? 宁容眼眸深缩,眉头上挑,有些好奇,难道想要讲和不成? 不可能! 目之所及,黄巾军伤亡虽然惨重,可也不会超过两万之数,相对于二十多万的黄巾贼来说,还未到伤筋动骨之时! “带他去县衙等侯!” 宁容沉吟片刻,吩咐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言不合的尴尬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言不合的尴尬 宁容本来想直接把人带上城楼,一问究竟的,可转念一想,这样破不妥当 他还只是想想,陆逊直接说了出来。 “师傅,黄巾贼竟然敢派遣使者前来,想必会窥探我军虚实,不如安排重甲精锐军卒,杀杀对方的锐气!” 看着跃跃欲试的陆逊,宁容知趣的继续问道:“然后呢?” 陆逊小脸亢奋,昂声道:“不如在县衙大堂外架上一口铜鼎,里面烧出滚烫的热水,也好壮壮咱们的威风!” “哦?呵呵……” 宁容看着一脸认真的陆逊,莫名的笑了,以前只在书籍上看过,说某某在两军交战之际,勇闯敌营,全然无视对方的刀枪剑戟,一副滚刀肉的模样,全然而退,最终成就了自己的威名。 就像汉高祖刘邦赴鸿门宴之时,大将樊哙不正是一副肝胆,生啖其肉,大碗喝酒,豪迈之风名传千古。 宁容摇摇头,算啦!还是不废手脚了,万一来个胆肥的,吓唬不成,反而丢脸。 陆逊虽然没有违背宁容的话,可还是自作主张的找来曹方,调来几十名五大三粗的曹军,漆黑精甲手持利刃,精光闪烁,杀气腾腾,分布在大堂两侧。 宁容端坐县尊宝座之上,曹方和陆逊分侍左右,虎视眈眈的盯着大堂下站立之人。 “你来所谓何事?” 宁容住在主位,自然掌握了话语的主动权。 来人头戴黄巾,看着两侧的曹军,有些惊奇,抬头一看,正要搭话,却被曹方恶狠狠的眼神吓了一跳。 这人……不正是刀劈丑将军之人! 宁容暗自好笑,咳嗽一声,提醒那人。 来人到也不惧怕曹方,竟然努力的瞪了眼曹方,这才把目光转移到宁容的身上。 “呃?”黄巾贼迟疑片刻,问道,“阁下就是陆逊?某家渠帅有命,要把这封书信交给陆伯言!” “我?”陆逊指指自己有些莫名其妙,看了眼宁容,这才走下案桌,接过一封黄布包裹的竹简。 “咦?那此人又是谁?” 来人看着十多岁的陆逊,暗自嘀咕着,渠帅念念不忘的陆逊,竟然是他!那……上面那青衣之人就是怪才宁容喽? 看这人脸色清秀,目光分明,嘴角勾动扯出一抹动人心魄的笑容,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好像并不是裴将军所说的那般,是个坏人啊! 陆逊接是接了,不过看信这活还是要交给了自己的师傅宁容,于是陆逊把竹简在黄布中取出,交到了宁容的手中。 宁容随意的打开书信一看,里面只有寥寥数句,看着这狗爬一样的字,宁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终于有赶不上自己的了! 书信的大体意思,周仓到是说的明白,他想要把城外战场之上的尸体要回去,希望曹军主将能够答应,两军暂且休战,后面的话,都是些不伦不类的,什么通晓民族大意呢,什么死者为大啊之类的套话,宁容随即笑着念了出来。 “哼!”宁容冷哼一声,讥讽道,“吆喝,此贼现在到是知道占着名分大义了?那之前攻打谷城,怎么不见这厮明白什么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能同室操戈啊?” “嗤!算了!”宁容叹息的挥挥手,道,“宁某体谅上天之意,死者虽各为其主,确都是我大汉子民,就让你们带回去吧!” “师傅胸怀宽广,弟子佩服!”陆逊笑着说道,“就这样摆在城外,被肆意的践踏,却是不太妥当,人死了,灵魂总不能不得安生吧!” 宁容和陆逊一言一语的,听得那黄巾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感觉极其的羞辱,脸色很是难看! 谁践踏死者的尸体了?还不是自己人,攻城的时候踏着自家兄弟尸体进攻的! “这样!”宁容沉思片刻,对着那堂下的黄巾说道,“你回去告诉周仓,让他派五百人前来收尸吧,不许携带兵器!” “这……”黄巾迟疑的瞪着宁容,心说,若是你们出尔反尔,那这五百人岂不是成了刀下之鬼了? 陆逊一看他不相信,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师傅说话向来算数,虽然有时候计谋诡异了一些,可答应的事情,却从未失言过。 “罢了!城外尚有一些我方的军士,你我双刀各出五百人,身不披甲胄,手不携兵刃,各自寻回己方的尸首,至于周仓……你回去且告诉他,我宁容说不落井下石,必然不会反悔!另外……告诉张月,就说容心悦之,愿与她化干戈为玉帛,共剪西窗烛!” 黄巾使者暗自琢磨着宁容的话,前半句他到是听的明白,可后面又是啥意思?他要和圣女干啥? 陆逊扑哧一笑,玩味的看着师傅,这就是赤裸裸的调戏黄巾圣女? 陆逊贼眉鼠眼的笑容,直觉告诉那人,这话准没好事,顿时说道:“你的话可算数?” “自然!”宁容断然回道。 “好!某告辞!”黄巾使者又在心中腹议了几句话,转身便走,还真有几分气魄。 宁容心道,难道此人也是一方名人? “且慢!” “唔?阁下莫非想返回不成?”黄巾使者讥讽的嘲笑道,脸色没有半分畏惧。 这份气度,更加坚信了宁容的思虑,弄不好,这还真是被历史遗忘的能人呢!f “非也!”宁容摇摇头,“容观阁下神态淡定,举止大方,只身来此,竟无半点惧色,若是不留下姓名,名传后世,岂不遗憾!” 那黄巾使者错愕的瞪着宁容,犹豫了半天,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某姓徐名洋,字文圭……因小时患过荨麻疹,半边脸面瘫,所以……告辞!” 呃! 宁容一愣,傻傻的瞪着来人,嘴角不断的抽搐。 丢人!太他妈的丢人了! 一个面瘫,被自己看成了气度非凡? 陆逊和曹方对视一眼,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满眼都是笑意。 哈哈哈……笑死啦!真是笑死了,这就是将军常说,宁先生眼光有独到之处呢! “不送!” 宁容闹了个大红脸,气愤的哼哼唧唧的摆手说道。 第一百四十七章 休战 第一百四十七章 休战 夜已深,谷城经过一天的腥红血雨,终于寂静了下来,家家户户的百姓躲在自己的房中默默的舔着伤痛。 这一天,不知道多少家人支离破碎,走在城中的街道之上,悲寂的气氛慢慢爬到上空,只有来来回回不断巡视街道的守备军,才能让人真切的感受到肃杀的气氛。 城头之上火把通明,宁容在陆逊和曹方的陪同下来到了城头。 曹方是不同意宁容出来的,本来他建议让宁容和曹洪一样,就在县衙中休息,等到明日也好有精神对敌不是! 只是,宁容实在放心不下城外,黄巾贼周仓等人都是些直肠子的莽汉,他倒是并不担心,唯独那个圣女,让他放心不下。 漂亮的女人让男人喜欢,可美貌与智慧并重,心机深沉的张月,却让宁容不得不防备。 …… 黄巾军大营。 张月和周仓在大营等待消息,今天这一战,周仓很是恼火,三座城门同时进攻,十几万的兄弟,没有攻下万人守城的谷城不说,竟然还损失了两万多弟兄。 陆逊! 周仓固执的恨恨嘀咕着,他当然明白,这一切的鬼主意很可能是那个唤作宁容的怪才想出来的。 可是…… 从银山大败,到昨天的五百黄巾力士被屠杀,再到昨夜的曹军袭营,如今到了今日,黄巾军又是惨败! 这三番五次的失利,每一次总能听到这个黄毛小子的名字,现在想想,仍然让他暴跳如雷,胸中掀起熊熊怒火,恨不得今夜就把谷城屠杀殆尽。 张月年纪不大,眼眉处稚嫩的绒毛被一丝疲惫所掩盖,但仍然可以看出,她比宁容年龄略微小点。 她并没有像周仓那般愤怒,黄巾军的战败仿佛无法引起她的波澜,可黄巾力士的牺牲才真的让她痛心。 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了当年父亲的理想,推翻腐朽无能的政权,建立一个百姓自己的国度。 依稀记得当年的盛况,父亲登高,振臂一呼,天下响应,那时……她真的认为父亲就是天! 可是……看着摇曳的烛火,飘摇在寒风之中,随时一副陷入黑暗的模样,让她联想到了今天的黄巾军。 “周叔,盛名之下无虚士,怪才宁容之谋,今日你也看到了,这谷城……只怕是不好取啊!” “难道就看他逍遥自在不成?”周仓瞬间炸雷般响起怒容。 “……” 张月挥挥手,示意他坐下说话,虽然只有仅仅两日的接触,她却对宁容有了一定的认识。 “宁容此人是个智谋出群之人,而且行事怪异,从不循规蹈矩,看他战阵上的诡异布局,就可见一斑。” “哼!咱们人多!耗也要耗死他!” 周仓不满意的冷哼道。 打消耗战? 唉! 张月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这种僵持的局面,谷城人少,可他们黄巾军虽多,每天的消耗也大,更何况这不到三十万的士卒,拖家带口的足足六七十万人,每日的粮食耗损就是个天文数字,他们的粮食只能给支持十多天的用度。 唉! 本想一鼓作气拿下谷城的,如今……只能看看再说了! 张月正在思量着有什么破敌良策呢!只见送信的护卫徐洋,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周仓急忙催促道:“如何?陆逊那厮可答应了?” 徐洋犹豫片刻,回道:“答应是答应了,只是……” “什么?快说!” “只是那宁容说只允许五百人前往,而且还不能携带兵器,穿戴盔甲!”徐洋缓缓说道。 “呃?宁容!”周仓眉头一皱,“可还有其他话?” “宁容承诺会同样派五百人着变装出城,不攻击我们!” 徐洋抽动嘴唇,看了眼默默思索的圣女,心里一直记得宁容的话。 张月又问了些谷城内部的守备情况,他派徐洋前往,就是因为这个面瘫的汉子,能够查探出一些谷城情况。 听他说着曹军军容整齐,防守森严,整个谷城透漏着一股铁血肃杀的味道,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慌乱。 唉! 张月暗自摇头,看来这谷城真的不好攻打了! “咦?徐洋,那宁容还有什么话?直接说!”张月撇了过他的神色,端正身体,正襟危坐道。 “回圣女,那宁容……他,他说对圣女心悦之,想和你化干戈为玉帛,共剪西窗烛!” 嗯? 周仓眉头一皱,怒气瞬间涨红了脸。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这厮竟然妄自尊大,出言不逊!看某明日不踏平谷城!为公子出气!” 张月没有理会周仓的叫嚣,挥手让徐洋退出军中大帐。 美瞳泛着一汪秋水,玩味的咀嚼着宁容的话。 化干戈为玉帛? 共剪西窗烛! 剪断烛火…… “这是对自己的调戏吗?”张月抿嘴浅笑,并没有被侮辱的感觉,她反而从这话听出了别的意思。 营帐慢慢的静了下来,周仓狐疑的看着张月。 文人相轻,最是自负!若是自己不用点计策,倒叫他看轻了自己。 想通了这个问题,张月自信满满的嘀咕道:“那就看看谁的谋略更胜一筹吧!宁容,这世间可不只有你会用计!” 这个表情? 周仓赶紧擦擦眼珠子,死死的盯着那张脸蛋。 心中暗道,公子有主意了! 张月回过神来,对着周仓莞尔一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周叔,还要麻烦你走一趟,把兄弟们的尸骨取回来!” “明白!” 周仓心领神会的颔首,对着张月拱拱手,大踏步的走出了营帐。 …… 宁容站在城门楼之上,眺望城外的黄巾军,影影绰绰的他也不知道具体数目,不过自己这边到切切实实的是五百人,由此类推的话,看这人影晃动,到也差不多。 周仓率领五百多人来到东门远处,前去收回黄巾军的骸骨,本来还是有些犹豫的,但看到城头上的守备军只是趴着,并没有攻击的架势。 更何况,同时,东门外也走出来一群人,他们已经开始翻捡尸体了。顿时,周仓一狠心,带着人就过去了。 守备军虽然受了宁容的命令,不得随意攻击,可是看着城外一地的尸体,嘴上却是不饶人。 第一百四十八章 周仓定计 第一百四十八章 周仓定计 “兀那贼子,若不早早罢兵投降,这些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哈哈哈……黄巾贼子还是早早的洗干净脖子,等着爷爷的大刀吧!” “哼!小爷的大刀早就饥渴难耐了!” “……” 叫骂声不绝于耳,各种恶毒的语言,随风飘向远处。 宁容只是默默的看着那五百人的动向,对于守备军的叫骂并不约束,能让他们发泄一下,也是黄巾贼的作用。 周仓心中有气,愤怒难当,但是形势比人强,他也只能狠狠的压下自己的火气,默不作声的指挥黄巾军收回骸骨,黄巾军看着同伴们惨烈的死状,心有戚戚然。 守备军看着做缩头乌龟的黄巾贼,叫骂了几句,也觉得没意思,嘟嘟囔囔的又碎嘴了两声,也就不在言语了。 周仓暗自打量着谷城的地形,南北两侧各自有个小土坡,周边亦没有什么树林,只有西门有条小清河,只是那里门户狭小不易进攻。 突然,只见远处那群收拢骸骨的守备军竟然绕着城墙奔南门而去,忽上忽下的火把闪动了几下,周仓算算时间,心中隐隐的有了主意。 随后撇了眼东门,只见城门缓缓关闭,周仓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中,却是冷笑不已,哼!谷城?咱们走着瞧! 两万多具骸骨,五百多个黄巾贼,就是累死他们,这一夜之内也搬运不完,周仓特地调来了几十辆大车,五百人一组,众人轮流休息,整整搬运到翌日午后,这才把战场打扫干净。 当然,这都是后话。 …… 是夜,周仓分配好军务,就秘密的回到自己的营帐。 却见里面灯火闪烁,隐隐有人在讲话,听声音像是个陌生的男子,转身打量着,只见周围几十米范围内竟然空无一人。 周仓眉头一皱,心中有些不悦,这细作真是不懂规矩,竟然不等召唤,竟敢擅自闯入自己的帅帐。 掀起帐篷,周仓胡须张扬,怒声呵斥道:“你为何而来?” 咦? 话未说完,只见两双眼睛正静静的盯着自己。 诡异的画面让周仓一愣,却见自己的主位之上坐着的竟然是张月,细作正在一旁悄声诉说着什么,怪不得这细作如此胆大,原来是公子在此! “渠帅恕罪,某有要事前来禀告!” 细作穿着一身黑衣,披头散发的跪倒在地。 “罢了!且不说这个,来时可有人跟踪?” “没有!某很谨慎!”细作颇为自信道。 周仓看了眼熟悉又陌生面孔,也不认识这人,想来这就是之前公子秘密派往谷城的密探了。 他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因为怕人多嘴杂,泄露了风声,具体人员只有张月一人得知,而他周仓只是知道约定的信号而已。 周仓转念一想,怪不得公子让自己去收拾骸骨,难道公子知道今夜细作会来? “公子,你……” 周仓说这话,用眼神示意,那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张月如此聪慧之人,又岂会不懂他的意思。 “周叔请坐!”张月神态自若的指着旁边的床榻,“我只是以防万一罢了,却不想今夜竟然真的有些收获!” “哦?” 周仓脸上露出几分欣喜,转身问道,“难道那陆逊有什么阴谋诡计?” 陆逊? 张月以手扶额,有些无奈,周叔被这个名字弄得都魔咒了。 细作一愣,否认道:“回渠帅,陆逊乃是那宁容的徒弟,现如今谷城的领兵大将乃是曹洪,魔鬼于禁不知所踪,城外的拒马桩,壕沟,箭楼,地道阵,皆是宁容所布置的!” “宁容?”周仓琢磨着宁容的名字,摇摇头,继续问道,“那宁容派出五百余人前往南门做什么?” 细作回道:“不知!今夜那王三突然来到军营,说要选五百身强体壮之人,出城搬运尸体,某便趁机混入其中,特地前来报信,让渠帅早做准备!” “哦?” “只是,城外曹军尸体并不多,我们搬运了两三次,那军侯突然拿出令箭,带着大家绕城墙向南门方向而去,却是不知为何!”细作如实回复道。 “嗯~~”周仓沉思道。 “渠帅,圣女,某不便久留,若是追不上他们,泄露了行踪……”细作提醒道。 张月撇了眼想入非非的周仓,接过话茬问道,“嗯!那谷城可还有其他事情?” “……”细作细想了一番,不确定的说道,“只是听说,北王家族族长王朝和宁容有些嫌疑,好像他们是被宁容诓骗留在谷城的,至于其他的……哦!对了,谷城缺少木材,只怕过两日就连烧火之柴都将用尽!” 木材? “好!一切小心为上!你去吧!”张月凝眉嘱咐道。 “喏!” 细作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了。 周仓眉头有些松弛,“公子,这宁容搞什么鬼主意,五百人去南门做什么?偷袭裴元绍的大营?” 不对! 摇摇头,周仓自己也觉得不可能,五百个手无寸铁,衣不着甲的人,除非是自寻死路。 “周叔!现在这已经不是最主要的了!谷城本就不大,现如今为了防备我们进攻,势必会消耗大量木材制造箭矢和弓弩等武器,一旦被我们围困几日,想必他城中只能拆门取火了!” 听到张月的话,周仓粗狂的脸颊会心一笑,眼中很是得意,公子的计谋竟然和自己的不谋而合。 “那明日?” “午后攻城!传令南门和北门,明日三门佯攻,加快谷城器械损耗的速度!” 张月肯定的回道。 “某明白!适当的松懈,即能瓦解谷城众志成城的抵抗决心,迷惑他们的提防之心,还能造成他们生活的困难,到那时,只怕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周仓双眼放光,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兵不血刃的拿下了谷城。 文人狡猾狡猾的! 第一次,他感觉计谋真他妈的是个好东西! 以前都是别人算计自己,让他们损失惨重,很是窝火,这次终于轮到自己算计别人了,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宁容悲泣忏悔的表情。 哈哈哈…… 张月和周仓对视一眼,慢慢的激情。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人战不如心战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人战不如心战 深夜。 宁容迷糊着眼睛有些饿了,他把曹方留下坐镇东门,自己回到县衙之后,唤过仆役让他给自己准备些吃食,若不然,饿着肚子的他睡不着觉。 进门却见曹洪竟然坐在那里喝水,看他这模样像是等了自己一会儿了,他不是在睡觉休息吗?怎么起来了。 “子廉,不是将养身体吗?怎么又醒了?” 宁容好奇的问道,径直做到他的对面。 曹洪脸色轻松的笑了下,有些憨厚的模样,脸色不似白天那般惨白,灯光下有些红润,宁容放心的点头,终于有些血色了。 “呵!某都睡了四五个时辰了,肚子空空的,有些饥饿,询问仆役才知道,原来你也没吃呢,想来你也饿了,就让他们多准备了一份!” “哦?” 宁容眼睛一亮,这真是瞌睡虫送枕头,想什么来什么。 很快,仆役把食物断了上来,宁容闻着淡淡的香味,一些热腾腾的胡饼,两盘子野草,搅动碗中的米粥,哑然道,刚刚说完不吃肉的,晚上竟然就吃上了。 “吆喝!这林县尊真是体贴入微呐,喏!还是鸡丝米粥呢!” 曹洪许是真饿了,咕咚,咕咚的大半碗粥装进了肚子里。 呵呵…… 宁容一笑,拿着胡饼,泡进米粥里,捣鼓捣鼓,一起吃了起来。 往常,他最不耐烦吃这胡饼的,硬帮帮的,吃到嘴里粗糙的很难下咽,总感觉在扎嗓子,可这会也不是挑剔的时候。 “师傅~~师傅~~” 哐当一声,陆逊风风火火的推门而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呼~呼~” 宁容撇了眼双手扶着膝盖喘气的陆逊,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吃着。 “呃……师傅?”陆逊小心翼翼的试唤道。 “伯言呐!淡定!风度呢?难道天还能塌下来不成!”宁容无语的放下碗筷,不厌其烦的教诲道。 前世做到丞相的陆伯言,难道小时候就是这副德性吗? “师傅,有动静了!”陆逊悄悄的说了一句。 “什么?”宁容腾的一声站了起来,咣当一声,屁股用力太大,凳子摔倒在地。 宁容火热的盯着陆逊,陆逊小脸傻乎乎的看着他。 师傅,说好的淡定呢? 说好的风度呢! 曹洪哧溜一声,心满意足的喝完最后一口粥,抬头撇了眼这对师徒活宝,玩味的看着他们。 活宝师傅带着活宝徒弟! 嘿嘿……真是难得,致远竟然没有尴尬的模样! 曹洪暗自忖度,脸皮厚的人难道都是这般? “咳咳!来!坐下说!” 曹洪招呼两人坐下,天大的事情也要吃饭啊! 陆逊回过神,帮着师傅把凳子摆好,等到宁容坐下,这才紧跟着坐在了旁边。 “师傅,果然如你所料,那五百人中有黄巾贼的细作,吴军侯传回消息,他们在行进中途,有三个人去如厕,耽误了一盏茶的时间!” 陆逊显得很兴奋,他一直等待消息传回,这才急忙跑回来的。 宁容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然后呢?” “没了!”陆逊两手一摊,一脸的苦瓜相,其实他根本就闹不懂师傅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明知这些人不可靠,还是要派出城去呢? 为什么明知有黄巾贼的细作,还要故意安排他们向东绕南门呢? “致远你这是何意?如此一来岂不是泄露了谷城的真实情况?” 曹洪听完陆逊对整个事情道描述,也是不解的问道。 宁容悠哉悠哉的吃了口菜,苦涩的味道让他难以下咽,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唉!今日一战,黄巾贼没有讨到便宜,可是……若是明日,后日,谁能保证谷城不破?” 宁容放下筷子,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这也是无奈之举。 “所以说,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开辟一个战场!” “开辟新的战场?”曹洪越听越糊涂了,谷城只有三门被围,难道要在西门做手脚? “是!黄巾贼人数众多,也许赌上全部的身家性命可以阻挡他们十天半月,可是……那并不是容想要的! 我之所以提议双方不穿甲胄,不带兵器,为的就是给细作机会,让他去告诉张月,谷城缺人,缺物,如此一来,张月为了减少伤亡,必然会采用计谋,而非强攻!这就为咱们赢得了时间!” “怪不得师傅对那黄巾使者如此要求,原来是为了后面的计划?”陆逊恍然大悟的说道。 “若不然你以为就那五百人,还能翻出天去?”宁容嘴角上扬,微微一笑。 曹洪略微明悟的问道:“致远是想……让黄巾贼丢弃人海战术,选择用计谋来决胜?那他们一定会围城不攻!想让咱们不战而败!” “一语中的!” 宁容伸出大拇指,欣慰的赞扬道。 比人数,自己耗不过她! 可是比计谋?那就要试试看了! 哼哼! “可是,若黄巾贼还是打算强攻怎么办?”陆逊迟疑着。 曹洪和陆逊眼巴巴的盯着宁容,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其实在张月心中有一杆大秤,左端是用人命强攻,右边就是计谋奇兵!现在,我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增加右边的砝码,让她心中的那杆秤不断偏移!” 宁容竖起中指,认真的解释道,“要知道,一旦用计谋巧取谷城,就势必会花费一定的时间,而现在咱们最缺的就是时间,这叫做用有限的时间,换取无限的时间!” “哦!” 陆逊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师傅是想和张月斗智! “更重要的是,这五百人只是第一步而已!”宁容神秘一笑,挑动眉头对着二人眨眨眼睛。 熟悉他的两人对视一眼,心想,致远又要使坏了! “你那五百人到底做什么去了?”曹洪很好奇的问道。 “想知道?”宁容诡异一笑,双手一摊,“我也不知道!” “你?” 曹洪不信他的鬼话,陆逊却是双眼冒光,“师傅高明!既然您都不知道,那黄巾贼更加不知道,这样的话,那这五百人就是一根刺!让她们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嘿嘿!”宁容不置可否,斜了眼曹洪,道,“这第一只砝码已经抛出,至于第二只吗?却要等明日之后了!” “致远放心!某明白!”曹洪郑重的点点头。 第一百五十章 假戏真做 第一百五十章 假戏真做 黄巾围城第三天。 经过昨日的战火洗礼,一夜之间,站在城头上的守备军更加沉稳成熟了。 昨日的胆怯,昨日的疯狂,换来的是今日的巍巍如山。 静! 有条不紊的准备着,毫不慌张的盯着远方的黄巾连营。 风雨欲来的压抑,让众人喘不过气来。 曹洪暗自点头,军心可用! 这让他想起了宁容的三等军队论,他还记得,宁容曾经说过,最差的军队仿佛一盘散沙,一触即溃,全无战斗力,也就能打打顺风仗。 其次的军队,将士们皆是势气高昂,喊杀声震慑天地,这种军队能够打胜仗。 可最厉害的一种军队,却是不动如山,侵袭如火,几十万的大军往那里一站,黑压压的一片,鸦雀无声,几十万双眼睛盯着你,锋芒全部收敛与身。 主将登高台,长剑所指,众将士锋芒毕露,杀气凛然,整个大军如同臂使,一举一动皆是山呼海啸! 曹洪憧憬的想着,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够指挥那样一种军队! 守备军,正在向骄兵悍将蜕变! …… “嚯!黄巾贼还在搬运尸体呢?” 宁容双手放在眼睑之上,眯着眼望着城门外的黄巾贼。 “师傅,这些人忙碌了一夜,看这样子足足上万具呢!”陆逊颇为自豪的扬声说道。 “不过,没了这些尸体阻挡道路,黄巾贼攻城的速度势必会增快!” 曹洪有些忧虑的看着那五道壕沟的位置,却发现全部都被土给填平了。 “呵呵……这一夜真是幸苦周仓了,不但要搬运尸体,还要偷偷摸摸的把暗道上铺上厚土,他这是怕咱们故计重施啊!哈哈……” 宁容觉得很有意思,开怀大笑三声,环顾左右,却是愣住了。 呃? 只见众人都在忧虑的看着自己。 “喂,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愁眉苦脸的!”宁容一副你们有病的模样,深深的刺激到了众人。 我们……愁眉苦脸? 愁眉你一嘴!苦脸你妹啊!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壕沟虽然不能用,但那些暗道还是可以阻挠黄巾的进攻势头的。 现在好了! 人家黄巾贼特意把那些洞口处,用土给砸实在了,你就算是再想偷袭,也偷袭不成了! 王三就很不乐意,看着宁容那清秀的笑脸,想起昨夜家主的话,现在看香他更是不顺眼,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原来大家都被宁容这厮给骗了,他根本就没打算撤出谷城,他来到谷城是早就计划好的! 换句话说,谷城遭遇这场大难,纯粹是宁容给大家带来的。 王家两千多的仆从一夜间,倒在了城门之上,整个北王家族的势力一夜之间,缩水了两成之多,就连他的小弟王四,都不幸被黄巾贼的弓箭射杀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王三愤恨的看着宁容,悄悄的低下头,不让众人看到。 “致远,没了那些暗道,城头的阻力就会增大!若是黄巾贼一拥而上……”曹洪的话没有说完,可那满脸的担忧宁容岂能不知。 “哈哈~容当什么事情呢!原来只是黄巾贼!”宁容豪气冲天的不屑一顾的说道,“区区黄巾贼有何惧哉!你我有城墙在手,贼子敢来,弓箭招呼!准备火油,用火箭!” 自己还当多么大点事呢,不就是黄巾贼攻城门! 万箭齐发! 难道还不能把他们射成筛子?笑话! 曹洪纠结的看着宁容,吞吞吐吐的想要说什么,又担心的看了眼身旁的众人,很明显这是怕人多口杂,有些话不敢明说。 曹洪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林县尊看着宁容那轻敌的模样,实在是忍不住的脱口而出。 “宁先生此言差矣!” 林县尊郑重的拱拱手道,“黄巾贼声势浩大,昨日连番苦战,差点攻下东门,若不是日落西山,那黄巾贼渠帅恐夜深有失,想来也不会轻易撤兵!如今大战在即,还望宁先生莫要轻敌!” 林县尊语气不善,铿锵有力的话语,颇有点教训宁容的味道,曹洪一愣,眨眨眼疑惑的看着他,又看了眼宁容。 怎么,这是你安排好的? 宁容耸耸肩,挤动眉毛,好似再说,怎么可能?难道这不是你提前授意的? 曹洪眉毛上挑,轻轻的摇摇头,不是洪安排的! 哦? 呵呵……宁容心中暗乐,没想到这胆小的林县尊竟然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也好!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让容拿来一用吧! 想到这,宁容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 “怎么?林县尊是在怀疑宁某的能力?还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王三嘴角闪过一丝不屑,少年轻狂!还以为你能装多久呢!这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林县尊全然无视宁容不善的语气,他昨日可是见识到了黄巾贼的厉害,也亲自参与了守城,心中自然满是担忧,这会见宁容竟然如此轻敌,神情高傲的模样,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慨。 “宁先生智谋无双,亲设五道壕沟,杀敌无数,下官不敢妄自菲薄!但是……若没有将士们奋力杀贼,火油,箭矢,滚石木等器械在手,敢问先生又如何阻止黄巾贼攻城!” 宁容甩动袖袍,面色一变,怒道:“哼!黄贼敢来,自有将士用命!为大军准备防备器械,是你这个县尊之责!若是你敢贻误战机,宁某必斩你项上人头!” 森然的语气,吓得众人悄悄避开了宁容的视线。 “下官无能!请先生现在就取某项上人头,以正军法!” 林县尊梗着脖子,毫不退却的反驳道。 “吆喝?宁某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敢顶撞本官!” 宁容阴狠的神色不断在他的脖颈上打量,仿佛在琢磨如何下口。 “哼!林某吃了老虎胆了!”林县尊毅然决然的高声顶撞道。 林县尊恶语相向,全然不给宁容一丝面子,气的宁容满脸涨红,喘息着粗气。 “好!好!”宁容恶狠狠的指着林县尊,怒声呵斥道,“来人!此人敢乱我军心,推出去斩了!” “喏!” 两名曹军推搡着林县尊就要去执行军令。 王三傻傻的看着林县尊,犹自不敢相信,这个胆小如鼠的县尊真的是吃了老虎胆了,今天竟然敢反抗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废物利用 第一百五十一章 废物利用 王三偷偷打量了眼宁容,看到他阴谋得逞的模样,心中一禀。 直觉告诉他,林县尊死了,准没有好事!自己和他都是本地人,难保下一个不是自己。 宁容意味深长扯出一丝笑容,撇了眼林县尊,又若有若无的扫过王三,严肃的表情让众人生畏。 不行! 王三背脊发凉,紧紧拳头。 “慢!” 王三制止了行刑的军卒,拱手抱拳道:“宁先生,曹将军,还请刀下留人,林县尊久居谷城,在百姓之中深有威望,对谷城的情况更是了如指掌,现在大敌当前,不如留他一命,让其戴罪立功!” “嗯?是吗?” 宁容阴不阴,阳不阳的幽幽的吐出一句话。 这是? 王三抬眼看了一般宁容,正撞见她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 低下头,暗自舒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赌对了! “回先生,林县尊自开战以来,轮输转运,安抚百姓,激励士气,不辞辛苦,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将军,先生绕过他这一遭吧!” 曹洪得到宁容的暗示,知道还自己出场了。 “罢了!本将做主,这次权且绕过你!回来吧!” 主将发话了,宁容就算再是不甘,也只能认了。 “林县尊,本将问你,谷城真如你说的如此匮乏?”曹洪凝重的看着林县尊。 “禀将军,谷城本就城小,人少,为了抵御黄巾贼入侵,两侧的树木早就砍伐一空,造成各种器械,昨日虽然打退了黄巾贼,可城中箭矢损失已然过半,只怕今日过后……唉!” “这样啊……” 林县尊不卑不亢的话,曹洪自然是信了,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可就真的麻烦了。 唉! 也不知道致远又想起了什么轨计! 罢了,这场戏还是要唱完的。 “致远?” 曹洪满脸担忧的看着宁容,道,“这……可如何是好?短兵相接无异于自寻死路!” 哼~~ 宁容微微一哼,鼻孔出气,仰头望天。 “这有何难!箭矢随少,就省着用!要知道……把敌人消灭在战争的道路之上,才是最佳的选择!” “消灭在道路上?” 陆逊听到有些糊涂了,暗自嘀咕着。 “致远的意思是?”曹洪不确定的看着宁容,心中暗自嘀咕着,之前好像没有说这一段吧! “喏!来了!” 宁容伸手一指,只见远处周仓施施然而来。 …… “宁容何在?”周仓难得的不找陆逊的麻烦了。 “周渠帅别来无恙啊!” 宁容笑容可掬的问候对方,看模样就像两个多年的好友,不知情况的人,绝对想不到这是两个欲置对方于死地的人。 “哈哈……公子常言怪才宁容计谋无双,却不想今日得见,却只是白面书生罢了!” 周仓畅快的哈哈大笑,可以看出他真的很开心。 笑!哼!等会就让你笑不出来! 宁容暗自嘲笑道。 “宁先生通晓大义,允许我等搬回兄弟们的骸骨,周某先行谢过了!” 只见周仓诡异一笑,突然得意道,“不过……还要谢谢宁先生的迂腐,给周某机会,还让兄弟们把这些暗道全部堵死!哈哈……” 周仓不由鄙视的瞪着那道天青色的身影,又是一阵为自己的英明睿智感到高兴。 “哈哈哈……” 黄巾贼一阵轰然大笑,如今尸体搬运完成,整个进攻的道路也被清理了出来,接下来,就该尝试咱们的怒火了。 城头之上。 所有人都看着宁容,不知道他为何会做这等不智的事情。 宁容始终面带微笑的等着,等着周仓笑够了。 “呵呵,周渠帅不用感谢宁某,说不定……在下还要感谢你呢!这城外坑坑洼洼的,还要多谢黄巾兄弟们帮忙平整干净了!” 咦? 什么意思! 周仓狐疑的瞪着宁容,却是看不真切他的面目,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周仓一颗心又提了起来,警惕的盯着四周,却没看到什么陷阱诡计的迹象。 转念一想,周仓心头浮上了笑意。 “哼!死到临头了,还死鸭子嘴硬!且让你猖狂一时,走!” 周仓撂下一句狠话,率领五百黄巾军,推着最后几十车的尸体返回了大营。 …… “林县尊,你马上去准备滚石木,火油,等到下午,黄巾贼势必攻城!” “可是……”林县尊很是为难,虽然他不爽宁容的态度,可也知道轻重缓急,只是这木头往哪里去弄啊! “嗯……这样!你带领一千守备军,挨家挨户把门板全部给我拆了!只留下大门即可!另外……把所有的火油收集起来,实在不够,就把百姓家的食用油也取来!这一次!一定要把黄巾贼烧死在城下!” “还有!征集一切可以烧的,可以砸的物事,全部搬运到东门,南门,北门三门,对了,一定要做好记录,战后,宁某会补偿他们的!”宁容神色凝重的吩咐道。 “……喏!” 林县尊神色变幻多次,终究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知道,这是没办法的办法,相信谷城的百姓会理解的。 可是……今日过后,明日又该如何呢? 唉! 叹口气,林县尊匆匆而去。 …… 日头一点一点的爬上半空,整个谷城的人们又一次忙碌了起来。 黄巾贼攻城了! 奇怪的是,他们好像并没有多少攻城器械。 只有小股部队,不断的骚扰城门,做出一副挑衅的模样。 “将军,这黄巾贼在耍什么把戏?”曹方有些疑惑。 “……”曹洪也搞不懂,沉思良久,道,“吩咐下去,火油箭,火木,石头等全部准备好,黄巾贼敢来,必须迎头痛击!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这许是贼子的疲敌之计!” 哼!只要你们爬不上城头,胜利就是属于谷城的! …… 张月和周仓远远的望着谷城。 “周叔,吩咐下去,让于毒率本部兵马攻城!” “这……只有他那几千人,是攻不下东门的!” “呵呵……”张月不以为意的撇嘴道,“你没发现吗?曹军已经发现了咱们的目的,真真假假,才能消耗他们的箭矢!去吧!” 周仓看着张月阴狠的眼光,脸色一禀,心中明白了,公子这是让于毒去送死啊! “于毒早有异心,只是废物利用罢了!”张月仿佛看出了周仓的心思,冷声说道。 第一百五十二章 挖坑 第一百五十二章 挖坑 谷城外,喊杀震天,惨叫声不绝于耳,老远都能够感觉到那肃杀惨烈的气氛。 谷城内,热火朝天,男女老幼喊着号子,正在挖沟,干的是热水朝天的,一派忙碌的景象,仿佛外面的厮杀声和他们没有关系似的。 宁容撩起前襟塞入腰带内,拿着一把锄头不断挥舞,高高举起,重重落下,倒退着身子,挖一块土后退一步。 马上后面就有一群十多岁的孩童拿着各式各样的木筐子往里面装土。 “喝!嘿!” 宁容擦擦额头的热汗,喊了口号子,又是一阵埋头挖掘,土不断的被他松软。 长长的街道由西向东,两侧布满了人龙,两条沟渠由两队人分段齐头并进开挖,老李头看了眼干活有模有样的宁容,咧开大嘴嘿嘿一笑。 低头吆喝自己的儿子,“瓜娃子,快点,把这土掏出去,看看人家宁先生连抓鸡的力气都没有,不也是挖土吗!快点!” 宁容哭笑不得的撇撇嘴,自己啥时候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书生了。 得!摇摇头,继续刨坑,全当做没听见。 挖沟的人群看着宁容干活有模有样,低头开始训斥那些偷懒耍滑的后辈子弟,人家贵人说了,这谷城为什么把黄巾贼招惹来了?那是破坏了风水! 祖祖辈辈生活在谷城,不注重污水的排放,浑浊之气太重,本来山明水秀的谷城却浊气太重。 这才招惹了黄巾贼! 宁先生可是说了,西门外的小清河就是谷城的宝藏,小清河连接着三条蛟龙,东奔大海而去。 那小清河岂不是成了龙子了? 先生还说,要用清河之水洗涤谷城,荡尽邪魔,引天地之正气,庇护谷城百年之生灵。 还说什么……老李头挠挠头,却是想不起来了。 看看! 整个谷城连个什么…… “先生说了,那是下水道!”机灵的瓜娃子看着老爹挠爪,忍俊不禁的提醒道。 “对!就是下水道!” 老刘头赞赏的看了眼瓜娃子,“老李哥,你家这三小子就是机灵,俺看那,是个读书的料,好好干!宁先生可是说了,等打退了黄巾贼,要办个学堂的,谁这次表现好,是要读书的!” 读书? 老李头偷偷看了眼宁容,浑浊的眼眸闪过一丝火热的光芒,这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读书那是富贵人家的事情,老天爷早就把命定好了,你什么出身就是什么命。 想要认字?做梦! 李强大官人可是说了,要不这次黄巾贼攻城,宁先生看各家各户的损失惨重,怎么会传授学问。 这叫什么……机缘呐! 俺老李家几辈子都是土坑里刨食的人,没想到还能出来个先生,扭头看了眼东门的方向,他家的大小子和二小子,就在那里打仗! 嗯! 老李头转身瞪着瓜娃子,怒斥道:“还偷懒!快点,咱老李家啥时候干活比不过别家了,这次可是咱老李家的机会,从今往后,就是先生啦!” 瓜娃子咕噜着眼珠子,喜滋滋的问道,“阿爹,什么是先生?当了先生比地保家还有肉吗?” “傻小子!那算啥!以后啊你就要向宁先生那样的,识文断字,再也不是土哈哈了,到时候,你就有吃不完的肉了!” 老李头一阵向往的说道,心中暗自叹息,老大,老二,爹只能对不起你们了,好好杀敌!咱们老李家谁都可以死,就是瓜娃子要活着,这是根呐! 老刘头羡慕的撇了眼老李头,他家三个闺女,没有适合读书的人。 东汉,能够认识字,那在老百姓眼里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每当听到那些读书人之乎者也的说话,他们都谦谨的躬身退让。 这些都是文曲星老爷,不是能冲撞的。 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 这就自春秋有史以来的话,在这片大地上传承了数百年。 宁容来到这个时代才知道,什么叫做世家大族。 世家大族不是比谁家有钱!有钱的那是商贾,是贱业,是被人瞧不起的。 徐州糜家商贾钱粮百万巨,奴仆上万,可在徐州上层官僚之中,仅仅是个从事,还经常被世家大族瞧不起。 这也是后来糜家为什么散尽钱财帮助刘备的缘故,他们想要借住皇叔之名,走上宦官仕途,达到士那个层次。 可是有多少人像糜家那般有钱? 大概整个东汉时期一个巴掌数的过来! 后来,听到郭嘉对自己的抱怨,他这才明白寒门子弟为什么和世家子弟天生是对立的了。 世家大族的底蕴是书籍,谁家的藏书多,谁家就是诗礼传家之人,那么他家族的后代势必会受到良好的教育。 如此,世家大族一代人一代人的把持文化传承,那么他们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人上人。而老百姓只能听天由命的种地。 可寒门子弟都是心志坚硬,奋力求学而不得之人,他们通过种种途径,偷学知识,在整个求学过程中,受尽了白眼和屈辱。 更何况,官场被世家大族把持着,所想当官首先要看出身和名望,那寒门子弟只能转头隐于山林了。 世家子弟看不起寒门子弟的出身! 寒门子弟看不起世家子弟的骄横! 宁容神情笃定,自己这个学堂是一定要开起来的! 这次谷城人为了自己的私心,抛头颅洒热血,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也算是给他们的补偿。 更何况……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理由,想来能够避开那些世家大族敏感的神经。 宁容早就想好了,他要把六岁到十二岁的少年集中起来,教他们读书写字。 这个时期的少年就像一张白纸,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放把火! 伟人不是说过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等到燎原的那一天,自己就可以偷着乐了。 …… 老李头干活很卖命,为了让瓜娃子脱颖而出,他家分包的地段一直遥遥领先。 其他人也都抱着和他同样的想法,玩命的挖水渠。 为了不落后于人,这家挖两尺深,那家就挖三尺深,有个二愣子竟然挖到五尺深! 这可不行!只是挖条下水道而已,又不是挖河! 最后,宁容定下的标准,水渠以街道两侧为边界,宽五十公分,深一米,全部统一标准。 第一百五十三章 读书的诱惑 第一百五十三章 读书的诱惑 宁容最终定下了规矩,谁家挖的最快,最符合标准,自己建立学堂后,他们家的娃娃可以优先读书! 就这一条! 整个谷城男女老幼全家齐上阵,玩命的挖坑,就为了读书! 若是此时从天上往下看,就会发现整个谷城自西向东,密密麻麻的小人仿佛蚂蚁搬家一样,不断的向东门方向聚集。 …… “师傅……师傅……” 宁容跳出土堆,喘息口气望了眼风尘仆仆的陆逊。 “怎么?黄巾军攻城了?” 听着师傅直截了当的说出自己来的目的,陆逊紧紧的平复了下心情,并没有傻乎乎的去问师傅是怎么知道的。 现在他早就学乖了,对师傅知道自己将要说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到惊奇。 这会宁容若是说黄巾贼马上就要失败了,估摸着陆逊也信。 无他! 看看这群热火朝天的老百姓,不遗余力的挖坑,陆逊就知道师傅坑死人不偿命。 什么风水不好,需要活水冲刷!陆逊是不相信师傅骗人的鬼话的。 不过…… 他也不知道师傅在干什么,整个谷城东西纵横八条主干道,每一条主干道的两侧都在开挖水渠。 十九条水渠~~不知师傅打算做什么。 难道……真的是修建排水沟?可这个时间也敢的太不好了! “师傅,黄巾贼甚是奇怪,一直虚张声势,主力军队不曾攻城,可就在刚刚,黄巾渠帅于毒率领本部五千余人猛攻东门!” 陆逊言简意赅的直接把话说完了,两眼闪光的盯着师傅。 “哦?” 宁容侧耳倾听,东门出阵阵喊杀声,的确比刚才激烈了。 不过……只有五千人! “呵呵,无妨!有子廉指挥守备军,区区五千贼子定然是铩羽而归!” 宁容一脸淡然的说道,陆逊点点头,曹将军也是这么告诉他的,让他告诉师傅,不用为东门担忧。 看来……自己这一趟是白跑了! “哦,对了!南门和北门方才也送来了消息,所以,为师料定此乃黄巾圣女张月之计也!” “何计?”陆逊小脸上扬,来了兴趣。 “疲敌之计,张月这是想消耗我军将士的精力和箭矢等撇着!”宁容上眼睑一挑,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陆逊瞬间反应了过来,暗自想道,“这不就是师傅早就谋划的计策吗?没想到张月真的被师傅带上了不归路!” 师傅昨夜刚说要把张月拉到智慧比赛的擂台上,没想到今天张月就跳了进了。 陆逊露出佩服的神色,看着宁容,他仿佛看到了黄巾贼损兵折将的惨状,犹如银山之战的裴元绍。 无数次的证明,和师傅比智慧,纯属找虐,所以张月输定了! 陆逊坚信! 记得师傅说过,聪明人有个通病,叫做不信邪! 每个聪明人都是相当的自负,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总是觉得那是别人太蠢笨,若是换了自己,定然能够成功。 张月是个聪明人! “伯言,你要记住,谎话说一万遍就成真的了!当所有人都在夸你英明神武,你就会真的以为自己是圣人再世,冠绝天下了! 到那时,刚愎自用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所以,谨守本心,认识自己,才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宁容想到了什么就直接说了出来,陆逊是个很聪慧的人,举一反三,心领神会这是他的家常便饭。 这种人不能死读书,只有行万里路,随时随地的因材施教才是最好的选择办法。 枯燥乏味的学堂,只会让聪明孩子产生反感。 “是!师傅!弟子谨记师傅教诲!” 陆逊脸色一禀,直棱着耳朵,默默的记住师傅的话。 “恩!” 宁容对于自己的两个弟子都很满意,大徒弟陆逊聪慧灵动,却又不失稳重,二徒弟曹昂身为曹操长子,资质虽然差些,可也是中人之资,胜在勤奋努力,听话好学,为人也是谦和有礼,心地善良。 “师傅,那……既然张月想虚张声势,又为何派于毒猛攻东门?”陆逊不解的问道。 宁容知道,这个问题也是曹洪想知道的,若不然怎么会让陆逊专程来送信。 宁容沉吟片刻,摇头笑笑,“原因有二,其一,就是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实实虚虚,方能迷惑敌人,黄巾军数次虚张声势佯攻东门,将士们必然会心生懈怠,箭矢消耗速度自然变缓慢,那么张月的打算就落空了!所以,此时若是派遣一军,猛烈攻击,势必会有意想不到的成果!” “哦!弟子明白了,怪不得曹将军方才下令,集中火箭,滚石木往下砸,如此一来谷城器械越发的不足了!” 陆逊恍然大悟道。 “是啊!子廉做的并没有错!这是阳谋,不得不做,可对于于毒来说,那就倒霉了,他现在已经成为了张月的一枚弃子!” 弃子? 听到师傅的话,陆逊一阵愣神,师傅为何如此说呢? 张月手下渠帅众多,又为何偏偏院中他? 陆逊心中一动,眼眸露出一丝坏笑,学着宁容的模样,嘴角上扬像只小狐狸似的狡猾的笑了着。 “师傅!那这于毒却是命不该绝!弄不好,他比裴元绍的作用还大哩!” 陆逊知道,师傅一直想招降黄巾贼,奈何敌方势力强大,不能硬碰硬,所以师傅对裴元绍是三擒三放! 哦? 宁容眼睛亮了! 好小子,懂的转嫁矛盾了! 不错!不错! 孺子可教也! “伯言,放手去做!师傅支持你!” 宁容明确态度,既然于毒被张月放弃了,那就说明两人之间并不融洽,可张月又不能直接处置他,只能借刀杀人! 那是不是说,于毒为人谨慎,牵扯众多呢? 若是如此,那这次必须狠狠的打,打到于毒损失惨重,伤筋动骨,然后再把于毒放回去,这样……于毒势必会把满腔的怒火转嫁到张月的身上。 是你!让弟兄们去送死的! “是!师傅!” 陆逊答应了一声,脚下生风,喜滋滋的跑了回去,这可是自己想到的好主意,他要快点回去告诉曹洪。 可千万不要把于毒给弄死啊!这可是一枚好棋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双钩轻羽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双钩轻羽箭 东门外。 数千黄巾贼一波又一波的架着云梯,不断向城头发起猛攻。 曹洪指挥守备军,不要命的把火油往下倒,但见城下是一片火海,烤肉的香味阵阵弥漫而来,凄惨的痛苦声让人汗毛倒立。 不管于毒如何玩命的攻城,他这五千多人是断然攻不上城头的,相比昨天的狼狈,今日守备军却是冷静了许多。 “渠帅!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单靠咱们这些人是不可能攻下东门的,现在弟兄们伤亡惨重,反到是城头上的曹军压着咱们打!” 前阵脚处,几骑战马压住阵脚,指挥黄巾军不断进攻。 居中之人正是这支黄巾军的渠帅于毒,身穿银制盔甲,面色苍黄,半边脸有一条狰狞的疤痕。 “哼!张月想让本将去死!本将岂会不知!” 于毒面色阴狠的瞪着远方的黄巾贼,只见又一个黄巾贼在半空摔落下来。 “呸!本将纵横天下之时,她还是个黄毛丫头,现在到是学会夺权了!”于毒摸摸脸上的疤痕,不爽的说道,“沙场征伐,岂是她一个毛丫头能懂的!本将多少次死里逃生,岂能听一妇孺命令!” “渠帅!你看这……”身旁瘦弱的偏将鬼鬼祟祟的指指远处。 周仓和张月正在一颗大树之下乘凉,于毒面色不善的撇了眼过去。 “大良贤师仙去之后,太平道的大业早就灰飞烟灭了,黑山军张燕渠帅乃是张牛角之子,可如今如何?还不是另立门户!” 于毒神色飘然,看到通透,“可笑这些人竟然听从一毛丫头的命令,还妄图恢复太平黄天,真是可笑至极!” “渠帅说的是,当年十三州郡起义是何等风光,如今却只得龟缩青兖二州之地,前年北上冀州,被袁绍,公孙瓒打的大败,去岁又攻徐州,想夺取粮草,却又被陶潜老贼赶回青州…… 唉!听说这东郡曹操不比前兖州刺史刘岱,是个极其那对付之人,只怕这次……” 偏将察言观色,时刻注意着于毒的表情,见他神情凝重,马上闭上嘴巴。 “嗯~~本将听说,从银山回来的兄弟们在传,曹操想要招降,还说什么不计前嫌,愿意求皇帝赦免咱们?” 于毒有意无意的悠悠的叹息道。 呃? 两旁众将一愣,有些拿不准于毒的心意。 最终,一个个的眼观鼻,鼻观心,全部把目光放到了那偏将身上。 “嗯,听说是这么回事,那怪才宁容活捉了裴元绍三次,都被放了回来……” “哦……” 于毒面色不变,嘴角噙着冷笑,嗯!死的也差不多了! 哼!真以为本将好欺不成!你想借刀杀人,难道本将就不会顺势推舟! 桀桀……谁又知道,这些人可是和本将有二心之人!没想到往日的忍耐,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哈哈…… 于毒内心狂笑不止,脸色却是阴沉了下来。 “呔!曹贼欺辱太甚,众将士冲啊!” 于毒高声呐喊,对着左右悄悄示意,挥舞战刀奔城门而去。 东门城外掀起几道狼烟,黄巾贼看自己渠帅如此骁勇,悍不畏死,一时间打了鸡血玩命的冲杀。 “呔!曹将可敢一战!” 气势滚滚而来,豪迈之情令三军侧目。 曹洪矗立城头,但见远处几骑杀来,尘烟滚滚,领头的挥舞战刀,面色狰狞,身后跟着抗旗大将,上书一个硕大的‘于’字。 曹洪眼神一缩,此贼就是于毒了巴! “将军,末将愿前往斩来将首级!”曹方看不惯对方的嚣张,请战道。 “曹方将军且慢,师傅说此人有用!不若搓搓他的锐气即可!”陆逊狐假虎威的搬出了宁容。 嗯? 曹洪沉吟片刻,伸手命令道,“来人!取弓箭!” “喏!” 曹方接过弓箭递给了曹洪,曹洪伸手一搭,约莫着弓箭有半石之力,嗯……虽然轻了些,却也足够了。 曹洪张弓搭箭,右脚后扯,双箭略平,倾斜成一水平面,张弓如满月,猛然间瞄准了来将。 “锵!” 一声尖锐破空之声,只见一支漆黑如墨的利箭划破空气,引起一阵啵啵的气裂之声,速度之快眨眼间便消失众人视线当中。 于毒疾驰狂奔,猛然间听到一阵弓弦之声,急忙抬眼略去,只见远处两点寒芒散发凛冽的杀机直奔自己而来。 坏了! 双钩轻羽箭! 于毒心里咯噔一下,面色大变,这箭矢他是知道的,只因此箭威名太胜! 当年大良贤师之弟地公将军张宝,夸示武功,目无余子。 在面临皇普奇大军之时,竟敢单枪匹马前去叫阵,左右劝阻他莫要靠前,以免中敌军冷箭。 哪知张宝毫不在意,凛然不惧的说道,此地距敌军五百步开外,谅他冷箭也到不了自己身前。 汉军愤怒贼军猖狂,纷纷暗射冷箭,却皆是脱力落地,只有二百步开外的距离以为最远。 如此,张宝更是毫无畏惧,狂妄讽刺汉军诸将。 就在此时,皇普奇取出一根漆黑如墨的箭矢,箭羽尾部分向两侧,中间乃是乌木而制,唯有箭头倒生的双钩乃是精铁铸造。 当时,很多将领皆是怀疑,就连金吾禁军的狼牙箭皆不能射敌与阵前,难道这轻飘飘的木箭就可以。 可接下来……皇普奇是沉默不语,张弓搭箭,但见弓如满月,箭如霹雳,直奔张宝冷面而去。 噗! 一声破开皮肉之声,下一刻,张宝来不及呻吟,额头中箭,当场死亡。 五百步! 一箭取命! 三军将士皆震惊,汉军势气大涨,趁势掩杀黄巾十余里。 事后,有人问此乃何箭? 皇普奇笑道,双钩轻羽箭! 双钩轻羽一箭双钩,从此成为黄巾军噩梦般的存在。 于毒没想到,曹将竟然会射出此箭,急忙躲避,却是躲避不及。 “咚!” 一声巨响,震得他耳朵发懵。 “啊呀!”于毒亡魂大冒,冷汗直流,大叫一声跌落战马。 左右将军刚忙上前搭救,只见于毒跌坐在地,狼狈不堪,面露惧色,头盔之上被一支双钩箭洞穿,急促的呼吸,让他秘意识到自己捡回来了一条性命。 他……不想杀我? 于毒心头猛然间冒出一个念头! 第一百五十五章 泰安,国泰民安 第一百五十五章 泰安,国泰民安 曹洪一箭命中敌将,守备军士气大振,反观黄巾贼士气衰落。 东门久攻不下,本就士气不振,好不容易看到渠帅大显神威,却不想被曹将一箭射倒在地。 心中最后一颗稻草抽走了,黄巾贼攻城的气势为之一缓。 于毒抬头望着城头之上射箭之人冷面凝神,一身漆黑的盔甲,漆黑的披风,铠甲两肩各有一只饕餮兽头狰狞四顾,端的是威风凛凛。 曹洪! 曹军主将! 于毒识得此人,昨日正是此人,连杀三将,在众人的包围下,堂而皇之的撤回谷城。 曹洪一箭射出,凝视于毒,正和于毒四目相对,若不其事的扬了下手中弓箭,随手递给了曹方。 于毒心中一颤,脸色耐人寻味的低下了头,曹洪果然是有意放自己一命。 …… “渠帅,渠帅,你没事吧!” “渠帅……” 于毒再次抬起头,瞬间变色,装出一脸的后怕,仓皇失措的大声叫嚷着。 “撤!快撤!” “撤!快!护送渠帅回营!” 众将也被双钩轻羽箭吓得不轻,保护着于毒扯出了阵战。 他这一走!黄巾军大势已去! 张月一看这情况,无奈之下,只得下令鸣金收兵。 此时,距离太阳下山还有一个时辰。 …… “公子,于毒这是……”周仓有些看不明白了。 这厮不是一直要保存自己的实力,不愿攻城打仗吗? 怎么这会到是不要命的攻城了! 张月看了眼茶水中的树叶,抬手把水泼了。 “唉!一杯水算是废了!” 张月望着被抬走的于毒,感叹的说道。 攻城? 哼!有见过骑马攻城的吗?真以为你骑的飞马,可以飞过城头! 这厮是做给自己看的啊! 张月明白,可有些话不能和周仓说。 黄巾军并不是铁板一块,从他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是一盘散沙。 张角为了暗中积蓄力量,只得招揽人才分别派往各地组织黄巾信众。 大汉十三州,相隔万水千山,张角不可能亲自统领,只得委派信任之人,分管各州郡。 如此,黄巾军在八州百郡之地建立大方,以渠帅之职责统领,又在各方下建立小方,有将军统领。 当时各个山头有黄巾军数十万,因为他们多数是流民,又或者山贼出身,衣食无靠,生死不知,所以悉数听从各渠帅之令。 后来,黄巾军起义被告发,朝廷得知真相,不得已张角只得仓促起兵,这时的他,根本没有把黄巾军整合在一起,各地皆是各自为战。 只是由于黄巾对张角的个人崇拜,以及他们的出身,和对腐败汉朝的痛恨,这才使得黄巾军作战异常凶猛。 初时他们声势浩大,攻城夺邑,焚烧官府,扫荡豪强地主坞堡,取得了很大胜利。 可是后来张角病死军中,群龙无首之下,黄巾贼迅速衰弱,各部黄巾也是跟随自家渠帅各自为战,其中黑山军张燕就是例子。 张月因为在周仓和裴元绍的护卫下,借着自己的圣女名头,收拢了一些散部这才不断做大,后来又在青州和管亥汇合,这才声势大壮。 可是……她和管亥的关系虽然名义上是上下,可实际却是平等关系。 若不然,攻下兖州后,管亥也不会率领自己的亲信南下,很明显,一方面为了扩大地盘,另一方面,他不想受自己的约束。 …… 同一时间,宁容来到了城头之上,看着撤退的黄巾贼笑了。 “呵呵,黄巾贼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宁容幸灾乐祸的说道,“这下子,有张月头疼的时候喽……” “师傅,你是说他们聚集在这杆大旗下,只是因为共同的利益?”陆逊有些听明白了,不确定的问道。 “那是自然,张角顶着大良贤师的名头,都没有把他们整合起来,难道他的女儿就能顶着圣女的名头整合黄巾贼? 呵!别开玩笑了!若不是这些人为了生存,怎么可能聚拢到一起,顺风仗自然可以一起打,可若是大难临头呢……嘿嘿!” 呃? 曹洪愣神的瞅着远处,缓缓退后的黄巾贼,突然有些同情张月了。 他是领兵大将,最明白将军的心理,一旦手握兵权过久,势必会心生杂念,放不下手中的权力。 因为他们怕!怕失去现在的一切! “伯言,你替我写一份书信,让人给张月送去,问她要不要把尸体收回去,另外告诉她,等到日落西山之后,我就会后悔了!”宁容老神在在的吩咐道。 陆逊狐疑着小脸,不明白师傅到底搞什么鬼,扭头看了眼曹洪,却见二人诡异的笑了起来。 “致远是打算把那些东西派上用场了?” “是啊!时间差不多了,算算日子,咱们停留谷城有半个多月了,文则也该回来了!” “那些东西……真的有用?” 嗯? 哈! 曹洪挑动眉头,询问着什么,宁容坏笑着摸摸鼻子,算是给了答复。 两人最后不约而同的望着前面那一片空地,爽朗的笑了起来。 只留下迷糊的陆逊,一步三回头的回县衙写信去了。 …… 谷城的危机暂时得到了缓解,却说于禁,自从那日得到宁容的吩咐,他是日夜兼程,不敢怠慢,若不是考虑到自己的战马,他只怕连休息的时间都要用来赶路。 饶是如此,在路上他已经跑废了两匹战马了,这最后一匹是他最后的希望。 于禁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来之前宁容说的明白,三千多曹军的性命,以及整个兖州百姓的未来,可都托付在自己身上了。 终于……在几天前,于禁牵着战马,来到了泰山郡下泰安县。 泰安自春秋战国以来,独享华夏大地之尊崇。 南至僚戎,北达狄夷,东起滨海,西至大漠,无不以泰安为天下为重! 泰安之南便是儒家孔圣之故乡曲阜,是以此地数百年深受儒家思想教诲,民风纯朴,安居乐业,百姓外表谦和有礼,内心却又勇猛无比,所以泰山兵和徐州治下丹阳兵一样,皆是世间最强大步卒劲旅。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于禁的思量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于禁的思量 然而,于禁来到城中看到却是另一番面目。 脏! 乱! 这便是于禁进城后的第一个感觉,大街之上除了几个步履阑珊的乞丐,竟然没有几个行人,两侧的铺子也都是大门禁闭,一副萧条的模样,地面之上的血渍清晰可见,几只苍蝇乱哄哄的乱叫。 “这还是国泰民安的泰安?” 于禁心情有些糟糕,风尘仆仆的赶路,好不容易来到泰山,原本想着能够饱餐一顿,洗去尘埃,好好的休息一夜,等到翌日在去泰山。 可现在…… 眼前的一切,萧条的景象让他诧异非凡,就算是黄巾贼当初进攻兖州之时,也是从济北国起兵,有意无意的避开了泰安。 于禁搞不懂泰安发生了什么,一边牵着战马,一边打量着街道两旁的客栈,来到前门拐角之处,只见一家客栈虚掩着大门。 “泰和楼!” 嗯!进去吃点东西,顺便打听下消息。 于禁摘下战马一侧的兵器,单手提着推门而入。 …… 大堂很大,很空旷。 诺大的酒楼只有几个疲惫的人在大快朵颐,看样子应该是和自己一样的行路人。 “小二,小儿……” 于禁进了门半天,却不见有人招呼自己,冲着里面喊道。 良久,却没有人回应。 “喂,这位将军,莫要呼唤了,这家的老板在后堂准备吃食,是听不到的!” “哦?” 于禁转身,看向里侧靠墙的案桌之前,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脸色苍白略显疲惫,端酒杯的右手食指微微凹凸,正对自己微笑。 “这位仁兄,在下有礼了!” “请坐!” 两人也没有客套,于禁把兵器放在身侧,抬头问道,“看仁兄谈吐不凡,举止从容,定然不是寻常之人,且容文则拜过!” “唉!将军客气,同是乱世飘零之人,何必在乎这些虚礼,”中年男子不愿透漏身份,温言转移话题道,“某观将军形色匆忙,想来是为这泰山大战而来吧!” “泰山大战?” 于禁闻言,愣了一下,瞬间又恢复到了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样。 “怎么?将军不知!” 这下轮到中年男子诧异了,撇了眼于禁的兵器,自顾自的喝了口酒。 “这位仁兄,在下记得泰安不是这般景象的,却不知可否告知,此地发生了何事?” “呵呵……告诉你也无妨,就算某不说,出了这个门,将军随意打听一下也是知道的!”中年人略微停顿,继续说道,“不知将军可知泰山贼乎?” 泰山贼臧霸? 于禁心里咯噔一下,这正是自己来此地的目的,此时突然听人提及泰山贼,隐隐中他有种不好的感觉。 “略有耳闻,听闻泰山兵统领臧霸,少年任侠,每每行事多重情义,后天下大乱,他聚集家乡子弟,组建泰山兵,反抗朝廷,反抗黄巾贼,保卫泰山一郡之地的安宁!” 中年人不置可否,对于于禁的态度并没有什么抵触。 “呵呵,泰山贼臧霸聚众十万精兵,呼啸泰山之上,手下更有四大将领,孙观,吴敦,尹礼,昌豨以为助力。 泰山郡为主的兖州,以及青、徐两州的山海地带,本就是一个特殊地区。 而作为此地的豪族代表臧霸,仗泰山天险,据险自守,他既反抗官府,又抄掠百姓,还曾跟随徐州陶恭祖镇压黄巾贼,将军你说,他们是不是贼呢?” 中年人自顾自的说着,看着沉默不语的于禁,会心一笑,仿佛并不在意他的看法。 于禁沉默了,臧霸此人他的确听过,这次宁先生让自己前来寻求他们的帮助,就是因为泰山精兵冠绝天下。 他当然知道,臧霸对外宣称自己有精兵十万,多少有水分在里面的,可于禁相信五万泰山兵还是有的。 这五万人能够帮助自己,也是一种不小的助力。 只是……臧霸的为人如何,他却是不知道,现在听这中年人之话,突然感觉自己此番前来,好像并不顺畅。 “泰山臧霸是否为贼,在下不好评断,可是……某家先生曾言,乱世之中,能够保一方百姓平安之人,皆是深明大义之人!” 于禁缓缓开口,郑重的说出来自己的看法。 在众人眼中反抗朝廷就是贼,劫掠百姓也是贼,可臧霸并没有一味的敲诈百姓,于禁觉得,能够让泰山兵拥护的臧霸,应该并么有那么糟糕。 “……唉!将军可知泰安城为何如此萧条?”中年男子叹口气,陡然又转回到了原来的话题。 “……”于禁静静的看着他。 “徐州刺史陶恭祖派遣大军前来剿贼!” 中年男子话音刚落,于禁整个人震惊的站了起了。 什……什么! 徐州军进攻泰山了! 于禁大吃一惊!陶谦怎么会来攻打泰山? 呼…… 怪不得泰安如此萧条,泰山就在泰安县境内,若想攻打泰山,泰安势必会遭受战火的蹂躏,只怕这里已经发生过战斗了吧! 于禁默默的坐了回去,真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发生这种事情。 徐州军进攻泰山,臧霸怎么可能援助自己,那……先生他们岂不危矣! “那此地?” “唉!此地向南几十里就是泰山,臧霸为了扩充兵力,补充粮草,泰安城自然是遭殃了!” 中年男子说起这事,面露愠色,看样子是对臧霸的所作所为很不感冒。 “老板,快拿些吃食来!” 泰山发生了这等事情,于禁的心情跌倒了谷底,逮住泰和楼老板,急忙催促道。 唉! 诺大的泰和楼,连个跑堂的伙计都没有,只有一个掌柜的跑来跑去。 …… 于禁心情不爽,匆匆的吃罢午饭,提着兵器,牵着战马,直奔城门泰山而去。 行走在半路之上,于禁突然回过味来了,那中年男子说话的口音正是泰山口音,这其中就有些古怪了。 泰山大战在即,所有人都躲避战火出走,唯有不知情的过路人会借宿泰和楼,可他一个泰山人,又怎么会在此地? 唉! 算啦!于禁摇摇头,暗自想到,且不去管他,当务之急还是要赶到泰山。 也不知徐州带来了多少兵马,又是何人带兵打仗。 若是自己帮他们退去敌兵,臧霸会不会跟随自己前往谷城呢? 于禁思绪杂乱,快马加鞭的消失在茫茫官道之上。 第一百五十七章 马踏联营 第一百五十七章 马踏联营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岱宗者,泰山也! 泰山。 天下第一山。 被古人认为是最接近天地之上,上可达九霄仙宫,下可至九幽冥界。 自齐桓公封禅泰山,祭拜天地以来,泰山之雄伟,冠绝天下。 后代王侯将相莫不以登泰山为荣,直到秦始皇统一六国,上尊号皇帝之后,天下五岳之尊,以泰山为最!算是把泰山推崇到了极致的顶峰。 后来,历代皇帝莫不把封泰山当做自己威望的煊赫! 正所谓:魂雄气壮九州东,一敞天门旭日升。百代帝王趋受命,万方处士向蓬瀛。 于禁满脑子胡思乱想,他还来不及欣赏泰山的雄伟壮阔,却听到一阵喊杀之声。 悄然勒住马缰,于禁轻轻的驱动战马,晃晃悠悠的向着前面一处高地走去。 站在土坡之上,于禁打眼往下一看,嚯!只见徐州军队正在操练阵战,硕大的军旗迎风招展,旗下数千铁甲精兵喊杀声不断,肃杀之气迎面扑来,将士们踏步上前,变阵翻身,整齐划一的动作,严明的纪律,皆是让于禁赞赏不已。 自己真是小嘘天下英豪啊!想必这就是闻名天下的徐州精兵,丹阳步卒了! 咦? 那边是…… 一支身穿皮甲的军队,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秩序井然的把守东门。 让于禁眼光一亮,这支军队虽然不如丹阳兵强壮,可这沉稳的气度却让人刮目相看。 他们的营盘…… 于禁余光扫过角落里,突然愣了一下,只见那里有几处连营,比起徐州这数里连营,东西两侧望不到边的声势,那孤零零的几座营盘和徐州军是泾渭分明,甚是不起眼。 真是怪哉! 难道这些人不是徐州兵马? 于禁用韩信点兵之法,打眼扫过,只见那支军队不足千人,也就八百余人。 再看将旗! 太史? 还是个复姓!于禁沉吟思索着,没听过徐州有此姓氏的大将啊! 再回首看向进前西门这边,曹字大旗迎风飘荡。 曹豹! 嗤! 于禁沉稳的脸上撇撇嘴,忍不住露出轻蔑的笑容。 既然有胆量堵在泰山之下,想必这丹阳兵有几分能耐,好!今日于某就在此而过。 于禁深深的看了眼丹阳军阵,紧紧身上的铠甲,取出短矛插入后背嚢中,默默的擦拭了下三尖两刃刀,纵马一跃跳下土坡。 于禁无疑是骄傲的,柿子当然是捡硬的捏,那复姓太史的乃是无名之辈,况且只有八百军卒,他自然要从西门闯营了。 “呔!来者何人!此乃军营重地,识相的赶紧滚蛋,惹怒了爷爷,要了你的小命!”守门的丹阳兵发现了于禁,很是嚣张的叫道。 靠! 于禁嘴角一撇,眼角一寒,又是好笑,又是脑怒。 自己一身戎装,难道是来相亲的?真是蠢才! 说那迟那时快,于禁根本就没和他废话,右手猛然暴起,只见一条毒龙闪烁着寒芒直奔小兵咽喉。 咔嚓! 喉骨粉碎! 三尖两刃刀刀头嘤嘤作响,滴下几点鲜血。 突然的变故,徐州军一下子全部围了上来,各个拿枪指着于禁,恶狠狠的瞪着他。 “滚开!我乃曹公帐下于禁,前往山上送信,不想死的,都给这把路让开!”面对数千丹阳劲卒,于禁凛然不惧,催马直奔营盘而去。 “贼子猖狂,弟兄们杀啊!” 徐州军长枪挺进,纷纷向于禁刺来。 于禁一杆长刀上下翻飞,上护其身,下护其马,三刃枪头闪过寒芒,仿佛三条银蛇,每次吐舌都带走一条人命。 此时,早有人报告给了曹环,只把曹环惊的是一身冷汗。 曹环是曹操的族侄,最是了解自己叔父的秉性,这丹阳兵可是他的命根子,这次来到泰山,外人看来是为了攻打袁绍,而被泰山贼拦截与此,可是他是知道内情的。 刺史大人和叔父大人,根本就是暗渡陈仓,只是以泰山贼为借口罢了! 曹豹早就有严令,不得和泰山兵浪战,最好是相互对峙,保存实力。 本以为是泰山贼突袭而来,现在猛然听到是一小将闯营。 瞬间怒了! 妈的!曹操不敢惹!袁绍不敢打!就连泰山贼都不能攻!曹环心中本就一肚子火。 现在竟然来了个无名小将,竟然也敢欺负自己,哼!东门你不走,偏偏走西门,真是找死! 曹环愤怒的摔破酒杯,拿起盔甲都来不及戴,冲入营帐却追了出去。 “前方贼子,休走!”曹环连追带赶的骑在马背上,远远见到一路疾驰而过的于禁,疯狂喝道。 于禁也是艺高人胆大,一回身,只见一青年将领威风凛凛的追赶自己,两根冲天红缨子迎风摆动,身披蜀锦红袍纳百花,倒提簪金大砍刀,甚是耀眼。 这装扮? 于禁调转马头,眼睛一迷,暗道,到是和吕布有几分想象! 曹环气喘吁吁的赶到进前,见对方打量自己的甲胄,很是得意。 听闻天下第一战将吕布,就是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手持方天画戟甚是英武不凡! 自己这番打扮当初可是花了好大的心思的,既要和吕布有几分想像,又要有那么几处不同,如今见这没开过眼的小将诧异的神情,曹环暗爽。 “兀那贼子,汝乃何人,竟敢闯我曹环大营,不知死字怎么写吗?”曹环得意的叫嚣道。 “你……不是曹豹?”于禁一愣,诧异问道,原来徐州军中姓曹的不只是曹豹啊! “叔父尊命岂是你这贼子提的,看刀!”曹环勃然大怒,挥刀砍了过去, 于禁也懒得和他废话,立马在前,只等曹环袭来,手起刀落,挑曹环于马下! 一个照面,秒杀曹环。 “嗤!披着狼皮就不是羊了?” 于禁暗自嘟囔一声,转身疾驰而去,众将士见先锋大将被来人一刀斩落马下,吓得不敢进前,四散逃命。 于禁催促战马飞奔,马踏连营而过,一路上拦截他的徐州军众多,皆被他一刀割断喉咙,偶有战将来袭,他也不与之纠缠,奋然爆发,务必求的一招克敌。 连营之中,于禁仿佛旋风一般侵掠而过,回身射箭,百发百中,骇的众将士不敢进前,披风飘荡,更显其勇猛如狮。 第一百五十八章 泰山兵 第一百五十八章 泰山兵 兵贵乎神速! 于禁沙场悍将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等到曹豹和太史慈赶到阵前之时,于禁已经窜上二道梁子,来到泰山兵山营之外。 曹豹悲痛欲绝,收敛了自己侄子的尸身,回到军中妆殓起来,太史慈独自留下查看伤亡情况,瞅着那些死去丹阳兵脖颈处的伤痕,干净利索,一气呵成,太史慈整个人不由的肃然而起。 来将是个高手! …… 于禁勒住战马举目四望,只见半山腰处隐隐绰绰的浮出无数营盘,营盘以草木,巨石为根基,浑然天成,却又连成一片,远远望去给人一股厚重的感觉。 “臧霸非常人也!” 于禁暗自感慨一句。 山下的动乱,在山上观敌料阵的泰山兵早就看到了,突然见到这位单骑塔营的好汉,众将士皆是侧目而视,敬佩不已。 “喂!本将曹公帐下于禁,特来拜见臧将军!” 于禁在营寨门外不断叫喊,守卫的泰山兵看着浑身是血的于禁,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连忙把此事禀告给了臧霸。 “谁?你说谁马踏军营而来?”臧霸一听于禁的名字就是一愣。 来将竟然勇猛如斯?臧霸环视左右四大心腹爱将,抚摸着自己的手臂,仍然是心有余悸的不敢相信。 于禁是谁?他没有听说过! 可是对于太史慈这个名字,在场的五人却是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恐怖! 那一把诡异的六棱梅花枪舞起来翩若惊鸿,娇若游龙,密不透风的枪针散发着凛冽的寒芒。 奈何臧霸一把大刀力盖世,舞动起来也是虎虎生风,可进入太史慈的枪风之中,却仿佛泥牛入海,深沉不能自拔,十成的力气竟用不出七成。 最让臧霸恐怖的是,本以为这太史慈走的是阴柔的枪风,可下刻,让他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太史慈枪风陡然转变,变成了大开大合之势,一杆包铜大铁枪散发着闪烁黄光,富贵之气直逼人眼,猛然的高高举起,顺势砸了下去。 一力降十会! 臧霸抡刀硬抗,猛然一股巨力传来,震的他虎口开裂,手臂发麻,心有余悸的掉头就跑。 想到这,臧霸就心有戚戚然,想当年他和陶谦也是同盟军,一块攻击黄巾贼,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陶谦会好端端的来攻击他! 曹豹的五千丹阳兵他还没放在眼里,可是那太史慈的一杆长枪却让他心头生畏。 纵然对陶谦恨的牙根痒痒,可他就是不敢出战! 现在突然有个人告诉他,山下来了一人,竟然马踏连营而过,这如何不让他惊奇。 难道说此人比太史慈还有生猛? 臧霸和众兄弟对视一眼,马上传令召见于禁。 “诸位,有谁听过于禁的名字?” 臧霸环视左右,孙观,吴敦,尹礼,昌豨皆是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虽然于禁在银山之战时,初露锋芒,可此时交通信息并不发达,所以众人不知倒也是常事。 命令传递下去了,臧霸心中隐隐的升起一种期待。 没过多久,传令兵带着一名浑身是血的人来到帐中,只见对方血染了战袍,模样虽看不真切,可于禁虎背熊腰的气势,还是让孙观等人为之侧目。 唯有臧霸,不由的疑惑着暗自摇头。 “曹公帐下于禁,见过将军!”于禁抱拳,铿锵有力的行礼,行的却是同辈之礼。 “于禁将军?”臧霸不确定的看着于禁,转念又觉得不可能,“听闻于禁将军马踏徐州军连营而来,不知可曾与那太史慈交手?” 嗯? 于禁当先一愣,这是什么鬼! 一见面不问来由,却问什么太史慈!太史慈又是何人? 咦? 于禁抬头望去,又是一阵惊讶,心中哑然,面色不变,只听臧霸说起‘太史慈’三个字时,帐中气氛为之一沉,两侧将领皆是火热的盯着自己。 太史……慈? 难道是?于禁心中一动,想起了自己看到东门边角处的一处旗帜,上面正是‘太史’二字! “不曾!于某从西门盘口处杀入,斩了曹环,来到将军营中!”于禁沉稳道。 “哦~~” 一听没有和太史慈交战,臧霸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心说,这就对了!自己都打不过太史慈,此人又怎么可能! 孙观等人也是常常的呼吸了一口气,看向于禁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不似方才那般好奇,敬重,而是一副理应如此的模样。 于禁彻底被这些人搞糊涂了,沉默不语,静待其变。 “咳!” 臧霸看着自己麾下诸将的德性,一个个的如释重负的模样,有些尴尬的轻咳两声。 “于将军,不知你来我泰山有何贵干!”臧霸单刀直入问道。 “臧将军,于某奉军师宁先生之名,前来结交将军!”于禁为人诚恳,说话铿锵有力,一副老实人的模样,很容易让人相信,这也是宁容让他来的原因。 “宁先生?”臧霸想一万个理由,也不会想到是这么个事情,曹操帐下军师竟然来结交自己? “不错!原兖州刺史刘岱被黄巾贼杀害,现如今曹公代兖州牧,正在扫荡境内蛾贼,宁先生乃曹公谋士,特遣于某而来!” 于禁是照本宣科,把宁容的嘱咐说了一遍。 哦! 原来如此啊! 臧霸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曹操是来劝降的,泰山郡本就是兖州治下郡县,多年来被自己控制,现在曹操恐怕是想收回泰山郡了。 “哼!本将看来,于将军是来下战书的吧!”想通了其中关节,臧霸冷哼一声,脸色阴沉道。 于禁一看臧霸变脸,暗道,先生果然说的没错! “将军误会了!”于禁摇摇头,“曹公与宁先生从未打过泰山郡的主意,而且……日后曹公执掌兖州时,这泰山之主仍然是臧将军你!” “此言当真?”臧霸狐疑的看着于禁。 “当真!” 于禁坚定点头应道,很是确定。 孙观等人打量着于禁,见他说话不似作伪,又是个实诚人,想来不会撒谎。 臧霸心中的怒气一闪而过,玩味道:“既然如此,不知你家先生拿什么结交本将军呐?”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再踏联营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再踏联营 “十万石粮草!” 于禁伸出一只手平静的说道。 轻飘飘的五个字,仿佛一块巨石投入了河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什……什么?” 臧霸惊的直接站起身来,双手扶案,不可思议的瞪着于禁。 “十……十万石粮草?你……你确定没有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 十万石粮食,够他这十万大军三个多月吃的了。 这可是粮草,尤其是在这个战乱,饥荒的年代,粮食就是命哪! 孙观,吴敦四人相互对视一眼,也是感觉很是诧异。 当初希望陶谦念在同盟军的份上,向他皆五万石粮草,都被徐州拒绝了,而且如今竟然还派来了军队。 反倒是从未有过交情的曹军,开口就是十万石粮草,这怎么能不让臧霸震惊。 “呼……” 臧霸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终究不是傻子,可不会相信天上掉馅饼之事。 于禁赞赏的看了眼臧霸,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恢复了清明。 “说吧!宁先生让本将做什么?” “将军可知黄巾贼张月,周仓等人,已经率百万贼众攻击谷城?”于禁并不着急,反问道。 “嗯~此事本将略有所闻,不过,黄巾贼众虽多,却多是老弱妇孺,能战之士不足三十万,况且……他们怎么会是装备精良的曹军的对手!”臧霸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黄巾贼的实力他很清楚,他们交手不是一两次了,若不然张月等人为何过泰山而不入! “当然!宁先生与曹洪将军早已率领五万精锐铁甲勇士驻守谷城,对外谎称只有两千余人,目的就是引黄巾贼来攻!”于禁睁着眼说瞎话,沉着脸没有表情。 “哦?吸引黄巾贼?”孙观眉毛一动,插嘴道,“只怕这是你家军师之计吧!黄巾贼一盘散沙,最擅逃跑,宁军师恐怕是想以自己为诱饵,吸引黄巾贼众,最后一举定乾坤吧!” “嗯?”于禁装出诧异的神色,看了眼孙观,脸色瞬间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孙观一直观察他的表情,见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对着臧霸眨眨眼,两人相当默契的传递消息。 “臧将军,现如今济北国,东平国境内的黄巾贼主力全部前往谷城,而肥城,卢县,蛇丘,平阴,东平等县城却囤积着大量粮草,若是将军出兵,自然可以手到擒来!” 于禁终于说出来宁容的目的,能不能成功就看臧霸是否动心,只要他出兵劫掠各县城粮草,谷城下的黄巾贼马上就会瓦解。 到那时……胜利就是属于自己的了! “哈哈哈……还说什么送粮草,原来是想本将军派兵援助尔等!”臧霸哈哈大笑,一语道破了实情。 于禁毫无畏惧,仍然是那副沉稳的模样,等到臧霸笑够了,他才缓缓说道,“将军说成援救也无不可!宁先生说起送粮草也并无过错,如今粮草就堆积在这些空城之内,将军想取难道还不是手到擒来!” 不错! 这话臧霸信,说他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这黄巾贼搜刮兖州时日已久,囤积下来的粮草,财货必然众多,若是这么白白的放过他又甘心。 “将军,只怕此时黄巾贼已经攻破谷城,回军各郡县!”孙观看着迟疑的臧霸,出言提醒道。 “不错!若是那曹军抵挡不住黄巾贼,咱们岂不是做了冤大头!”昌豨奸诈的叫嚣道。 臧霸沉默点点头,犹豫道,“于将军,你怎么说?” “呵!将军行军不用斥候乎?若情况有变,难道不会撤军!” 于禁轻哼一声,犹自看傻子似的撇了眼昌豨。 这种白痴的问题也问,宁先生果然料事如神! “将军,情况紧急,若是黄巾贼发现中计,只怕这粮草就……” 臧霸沉吟片刻道,“十万石太少,二十万石!” “……”于禁摇摇头。 “十五石?”臧霸盯着于禁试探道,心中却暗自嘀咕着,哼!到时候抢到的粮草都是自己的! 讨价还价,这是要试探自己吗?难道还怕自己骗他不成! “好!希望将军信守承诺!”于禁咬牙答应道。 “泰山为证!” …… “启禀将军,山下徐州军尚在,我军又如何出山?”昌豨试图阻止臧霸,粮食虽然重要,可他并不想冒险。 “嘶……” 臧霸一听这个,又是一阵头疼,只顾着粮草了,却是忘记了山下还有个太史慈。 “嘿嘿~~” 昌豨一看臧霸迟疑了,暗自欣喜,眼珠子转动又是一条毒计。 只见他假模假样的拱手道,“回将军,于将军单枪匹马,马踏连营,武艺自然是绝顶非凡,不若请于将军自东门杀出,吸引徐州军注意力,然后,我军在从西门掩杀而出,如此,岂不两全其美!” 呃? 两全其美?美你个鬼! 还要不要点脸了! 这种话也能大鸣大放的说出? 于禁暗自撇嘴,撇了眼昌豨,没想到这家伙是个无耻之徒。 孙观等人也是尴尬的撇了眼昌豨,低头看地,仿佛没听到似的,一副和这人不熟悉的模样。 “那个……”臧霸摆摆手,就想要拒绝,虽然他想要渔翁之利,可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他还做不出来。 “好!” 于禁挺身上前,直接答应了下来。 “啊?” “你?” 众人一惊,昌豨一副阴谋得逞的模样,哼!等你死了,一切也就不作数了! “于将军,那太史慈……”臧霸有心劝诫一下,昌豨生怕他反悔,抢先道,“于将军武功盖世,难道还怕那太史慈不成?” 激将法? 嗤! 于禁嗤之以鼻,若不是先生重任在身,他又岂会跳坑! “请臧将军为于某补充些箭矢!” 于禁毫无畏惧的朗声说道。 臧霸深深望了眼于禁,对他的感官大有改变,只觉得此人是个汉子! “好!孙观,吴敦何在!” “末将在!”二将抱拳应喏。 “命你二人,点齐五万精兵,虽本将兖州抢粮!” “喏!” 臧霸撇了眼昌豨,沉声命令道:“昌豨,尹礼,泰山大营就交付你二人了,切记,不得擅自出战,坚守营寨即可!” “末将遵命!” 昌豨和尹礼出列应命。 第一百六十章 于禁之威 第一百六十章 于禁之威 于禁马踏连营面见臧霸,这中间大半天的时间可就过去了,现在出了泰山兵的军营,再次来到山脚下,却发现天色有些擦黑了。 臧霸带着孙观,吴敦,尹礼,昌豨四将,跟随在于禁身后,见他跨上战马,紧紧身上的束甲,挥动三尖两刃刀猛地冲出了营寨门口。 臧霸等人望着于禁凛然不惧的勇气,一时间佩服的看着他,眼中充满了敬意。 “于禁真大丈夫是也!” 臧霸由衷的赞叹道。 “嗤!末将看来,这厮是不识的东莱太史慈的厉害,只怕这一去不复返喽……”昌豨对于于禁找死的行为,并不看好,说话都带着刺,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孙观等人虽然听的有些刺耳,却难得的没有反驳。 太史慈! 对于这个人,他们是印象深刻极了。 “快看!于禁闯营了!” 吴敦伸手一指,只见于禁已经闯入了徐州军的大营盘口。 “嗤……太史慈降旗在东门,只怕这于禁打算趁着无人之际偷偷穿过东门吧!” 对于吴敦等人的重视,昌豨嗤之以鼻的轻哼一声。 …… “呔!曹公帐下于禁来也!” 一声惊雷,于禁黝黑的脸色猛然炸开,狂吼之中驾马绕过前营被东门而去, 于禁挥舞战刀上挡下撩,丹阳兵又岂是他的对手,霎时间,残肢乱飞,血脉喷张,整个徐州营乱做一团。 …… 山上,昌豨话音未落,于禁的滚滚吼声当先传来,到嘴边的话又让他给生生咽了回去。 呃! 这……这厮不要命了! 昌豨一句话噎住了,脖子涨的通红,满脸的尴尬。 孙观撇了眼昌豨,眼皮上挑,和吴敦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昌豨悔恨交加的望着于禁远去的身影,羞愧的恨恨难平。 妈的! 这脸打的?真他妈的丢人! 自己刚刚说完他会偷袭而过,这厮马上就大声吆喝的冲了过去。 “哼!找死!” 昌豨不忿的怒斥道。 …… 找死? 的确是找死! 于禁一闯营,就有人马上报告给了曹豹,曹豹闻言,瞬间怒了! 什么? 还敢来! “贼将找死!气煞我也!” 曹豹抓起武器,气的哇哇大叫,愤怒的冲出了大帐! 丹阳兵这会也是愤怒不已! 丹阳步卒甲天下,他们何曾受过如此的漠视! 这贼将是全然不把自己当回事啊! 你第一次闯营,俺们不曾防备,俺们技不如人,俺们也就偷偷的认下了。 可你又跑来闯营,这就不让人尴尬了,这简直就是对俺们的羞辱吗! “来人!传本将军令,列阵!调集三百弓弩手,结成纵深五队,各队保持七尺间隔,待贼将接近五百步,立刻射杀!” 曹豹没有丝毫的犹豫,冷眼望着远处踏着血海而来的于禁,直接下令要把来人穿成窟窿。 曹环是他的族侄,于禁一刀斩了曹环,让曹豹伤心难过,可是……他自己明白,自己许不是于禁的对手。 哼哼! 看看是你能打!还是本将强弩厉害! 曹豹发狠了,直接把强弩兵布置在于禁的来路之上,他还犹自不放心的调来了一百长矛兵,一百盾牌兵,盾牌兵列阵最前,组成铜墙铁壁,用来阻挡于禁的冲击。 长矛兵交叉在后,透过两盾牌之间的缝隙伸了出去,明亮亮的长矛铁头,闪烁这寒芒,手臂粗的长矛,直接洞穿整个战马。 这些长矛可都是长达丈余的粗矛,足有人手臂般粗壮,一般都是攻城之时,大黄弩所用的弩箭,钉在城墙之上,将士们可以抓着攀登的。 而且……这种军中利器,对付战马骑兵最有奇效,任你宝马良驹,还是奔驰中携带的雷霆之怒,都不可能撞过这些盾牌长矛兵。 丹阳兵双手合力抬着长矛,整个矛杆被架在前排士卒的肩膀之上,斜插向上,杀气凛冽! 曹豹这样排阵完全是防御的架势。如果不出意外这样的阵势下,于禁的一骑之力,根本就无法冲过去。 “哼!贼子,你的死期到了!” …… 军中冲阵,讲究的是一鼓作气,借着战马的高速奔跑之力,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彻底凿穿敌方的阵型。 一旦被对方大军围困,陷入死战,丧失了战马的机动性,那你就危险了,除非你是常山赵子龙,能够无视百万大军,用枪如神心如臂使,武艺高到绝顶之上,才能杀出重围。 于禁自然明白自己接下来的处境,老远他就看到了曹豹的军阵变动。 可于禁却毫无惧色,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催胯下战马,手中三尖两刃刀疯狂的转动起来,仿佛螺旋龙卷风,带着凛冽的杀气刺向曹豹。 盾牌兵顿时大喝一声,地动山摇,长矛兵踏前一动,长矛如蛟龙出水挡住于禁的去路。 于禁抬手之间,只见对面无数支弩箭纷纷射来,匆忙之间挥舞战刀不断护住自身和战马。 “叮叮当当……” 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于禁被数百支箭矢包围。 “嘶!” 一声惨痛的叫声,于禁低头一看,胯下战马被三支弩箭射中,剧烈的疼痛让战马前蹄嘭的一声,跪倒在地。 情况危矣! 曹豹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战马一失,看你能耐我何! 山上营寨门口,臧霸等人一直关注着战局的变化,虽然离着远,有些看不真切面目,可战马痛苦的哀鸣之声,以及那猝然间的跌倒,他们看到真切。 “于将军危矣!”孙观喝道。 “哼!太史慈尚未出战,于禁就殒命与此,可见那谷城曹军怯懦,不去也罢!”昌豨露出一副预料之中的模样,冷笑连连。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于禁整个人纵身一跃,双脚点在马背之上,紧接着他整个身子借力往上一跃,腾空而上直奔曹豹而去。 百忙之中,于禁挥舞手中三尖两刃刀,削去长矛的矛尖,一个翻身落在长矛兵的身后,左手从背后抽出手戟,奋力砍杀。 于禁深陷弓弩阵之中,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双方一旦短兵相接,长矛兵和弓弩手也就失去了作用,长兵器回转不及,只能任由于禁的手戟屠戮。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于禁初见太史慈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于禁初见太史慈 于禁右手战马护住身体,不断格挡,右手的手戟一时之间上下翻飞,不断刺入拔出,长矛兵和弓弩手人头乱滚,死伤惨重。 而一旁的曹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五百精锐步卒,由于自己判断失误而陷入危机,不由得神情有些恍惚。 于禁冲到近前,哪管这许多事情,趁着曹豹愣神之际,奋力掷出手戟,干掉一个倒霉徐州军将领,抢了匹战马,直奔东门而去。 “咦?怎么无人把守!” 于禁快马奔驰,来到东门处,只见一杆光秃秃的大旗,上书“太史”二字,可是人影却一个没有。 嘿! 算了!先冲出去再说吧!于禁催促战马,掀起一阵风。 …… “啊……” “嘶哑……” 满地的狼藉,一片哀鸿遍野的惨叫声把曹豹给惊醒了。 “追!快给本将追!” 气急败坏的曹豹大声怒斥着徐州众军。 “曹将军莫忧!本将去追!” 突然,只听苍茫的远处,传来一声大喝,紧接着,只见数十骑战马打着‘太史’将旗,冲出了东门,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将军,是太史慈!”影影绰绰只见那打头之人穿着银白色的盔甲,挥舞一杆长枪,有将军模样打扮的人,对着曹豹说道。 “是他?” 曹豹点点头,神色难明的挥挥手,吩咐众将打扫营地,一个人默默的看着远处,本来对于这个北海孔融麾下的将领,他并不是很看重。 甚至有些轻视,八百没有战场经验的郡兵要来何用! 可是……接下来的几天,他对太史慈的感觉彻底变了。 这是个猛将,绝世猛将! 现在他去追贼将,他觉得比自己去还能令自己放心。 …… “将军,太史慈追于禁于东门外,现在徐州军不曾防备,若是一鼓作气……”昌豨眼珠子乱转,不怀好意的建议道。 不得不说,昌豨的眼光毒辣,山下的五千丹阳兵,一天之内经历了两次踏营的事情,而且……还是被同一个人! 此时,更是刚刚经历了战乱,若是这事率领五万泰山兵围剿,大获全胜是一定的,弄不好还能全歼五千徐州军。 臧霸捋着胡须,沉声片刻,最终还是摇摇头。 “不妥!本将总感觉这徐州军来意蹊跷,他们围山数十日,也只是叫骂斗将了两次,后来却只是防备咱们突袭,好像……好像并没有要开战的意思!” 这些日子,臧霸也觉得这事情很是蹊跷,搞不好那陶恭祖意欲何为! “将军,此时正是出山的好时机!”孙观急忙催促道。 战机不等人,臧霸沉声断喝道,“众将听令,虽某杀出西门!” “喏!”孙观等将拱手应喝。 …… 咚……咚……咚…… 军卒上万,没边没沿! 军卒过万,扯天连地! 五万大军猛若群狼下山,浩浩荡荡的杀将而去。 声势浩大,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将……将军……泰山贼来啦……泰山贼来了……” 哭天喊地的哀嚎之声,远远飞奔而来,把曹豹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什么!泰山贼来攻?” 曹豹一愣,猛然催动战马奔往前营,心瞬间沉了下来。 这……陈老狐狸害人不浅呐! 这都出的什么馊主意,泰山贼也不是好欺负的啊! 曹豹现在哭的心都有,不敢得罪曹操,不敢惹袁术,可这臧霸也不是好欺负的啊! “将……将军,怎么办?” 副将满脸惧怕,更何况其他军卒。 …… “徐州军听着,本将下山觅食,敢挡路者,死!” “徐州军听着,本将下山觅食,敢挡路者,死!” “……”泰山兵一路狂奔,一边呐喊大叫。 臧霸一马当先,砍掉几个跃跃欲试的丹阳兵,直冲西营门而去。 …… “传令!众军撤退!” 曹豹死里逃生,极不情愿的吩咐道,神情很是复杂。 看来臧霸这厮并不想与自己发生冲突!可是……你妹啊!你没吃的好好说不行!非搞这么大阵仗干嘛! 靠! 给自己难看! 曹豹很憋屈,这他妈叫什么事!在这里喝西北风,还不如回家呢! 不行! 回徐州! 军令如山,曹豹拿定主意,明日班师回家,至于太史慈……笑话,谁知道谁啊! 徐州军忙活了一下午,又渴又累的,正不想打仗呢! 诡异的一幕在面前上演了,五千丹阳兵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敌人,在自己眼皮子低下冲出西门而去。 …… 却说于禁他正在纳闷呢,猛然间发现前面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正骑在战马之上驻足而立! “吁……” 赶紧愣住马缰绳,于禁慢悠悠的催促战马来到那人身前。 双马对峙而立,于禁终于看清了此人的面目。 下一刻,于禁整个人瞬间戒备了起来,全身感官调动起来,如临大敌的警惕着身前之人。 刚毅神俊的脸颊,一双虎目迫人心寒,单是骑在战马之上,就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袭来,对面之人身高在七尺之上,一双短胡须很是俊美,双手粗壮有力,后背短戟斜插过肩,战马一侧挎着精致的宝雕弓,一杆诡异的长枪握着手中。 这枪……六棱梅花枪! 于禁瞳孔瞬间放大,这枪他听臧霸说过, 那这人? “你就是,太……史……慈!” 于禁一字一顿的紧紧盯着太史慈,心头热血不断沸腾。 这是个高手! 是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高手! 于禁有种直觉,此人是他不可战胜的,以往总听说吕布天下第一,那他与吕布又如何? 这一刻,于禁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真正的高手,就单单站在那里就有股压迫感让人抬不起头来。 “接某一招!”太史慈也不废话,驱马上前,平平淡淡的一枪刺出。 枪看起来很慢,软绵绵的平淡无奇,可于禁却猛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精神压迫。 难道…… 下一刻,于禁汗毛倒立,挥舞三尖两刃刀,使出平生所学,奋力的削了过去。 “刺啦……” 一阵尖锐的刺耳声,带起刺眼的火花,两人同时收起了兵器,平静的看着对方, 于禁的眼中有些凝重,太史慈看向于禁却有些赞赏。 第一百六十二章 忽悠太史慈 第一百六十二章 忽悠太史慈 赞赏? 于禁虽然性格沉稳,不善言语,可是身为武将,他却是相当的自傲! 若不然,在斩杀黄巾贼之时,也不会用如此残酷之手段,腰斩,竖劈,这种死法最为痛苦。 宁容知道,人被腰斩后,并不是马上死去,他们能够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肠子,鲜血…… 也许,于禁也知道!可是他仍然改不了他暴虐的秉性,他不说话,可是他的三尖两刃刀却替他说话! 魔鬼……黄巾贼对他的惧怕! 可现在……竟然被人赞赏了! 若是以往,于禁必然当做生平耻辱,誓要敌人鲜血挽回颜面。 可现在……他却并没有动怒! 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个人,有资格这样对他! “原来你是精,气,神三宝合一的绝顶高手!” 于禁神色凝重,黝黑的脸色露出一丝向往,那个境界他听说过,可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吧! 太史慈闻言一愣,露出笑意,“于将军难道见过此类人?” “没有!”于禁诚实的摇摇头。 太史慈相信,他不会撒谎,因为到了他们这个层次的武将,是不屑撒谎的。 “可是……某曾听人谈过!当今世上有十大绝顶高手,每个皆是精气神合一,蓄养出与自己契合的‘势’的高手!” 于禁看出来太史慈的疑惑的转而解释道。 “势!” 太史慈一愣,这是什么东西,他还是第一次听到! 自己的势! 嗯? 看他的反应,于禁也愣了,这……不可能啊!看他的表情好像不知道什么是‘势’! “敢问将军尊姓大名?”于禁沉声问道,心中却暗自思索着,难道自己猜错了,此人并不是宁容若说的那个太史慈? “东莱太史慈!” 太史慈不解其意,但还是直截了当的报名。 “可是太史子义?”于禁紧接着追问道,心说对啊!是这个人。 “不错!” “咦?那就错不了了!”于禁有些迷惑的摇摇头,名字也对!武功也对!难道说……他还没有凝结出属于自己的‘势’? 嗯~~有可能! 于禁这么一想却是明白了,因为宁容曾言,十大绝顶高手之中,东莱太史慈排最末!如此就说的通了! “于将军认识在下?”太史慈被他搞得有些纳闷。 于禁点点头,道:“听过太史将军的大名,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因为……有人曾经说过,将军乃是天下十大绝顶高手之一,屈居最末!” 啊? 太史慈一愣,有些哭笑不得。 心说,这于禁将军还真是实诚之人!前面听着像是在夸自己,可后面来了个……最末! 倒第一吗? 呵呵…太史慈无语的笑了。 于禁怕他不信,便把当日宁容对曹洪所言,细细的对他说了一遍。 太史慈初始还不在意,可听着最后,心下却是当真了。 吕布! 赵云! …… 关羽! 张飞! …… 每一个人都是有名有姓,就连出生何地,使用何等武器,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其他人他没见过,可是说起自己,他却是知道,对方并没有瞎话。 东莱太史慈,字子义,为人纯孝,从辽东学艺归来,因母亲深受北海孔融馈赠,虽为见过孔融,却听从母亲之命,前往北海助孔融一臂之力。 太史慈听着这些话,心中愣住了,这事外人怎么可能知道! 当时只有母亲与自己,难道是母亲大人告诉了什么人! 可那人却说的头头是道,很显然是见过这些高手,又或者此人也是个武艺绝顶之人,可……为何他认识自己,自己不认识他呢? 太史慈浮想联翩,却是一头雾水,“于将军,敢问这位排榜高人可在这十人之内?” 宁先生吗? 于禁摇摇头,道:“不在!” “也对!能够对这些高手如数家珍,还能懂的武艺之诀窍,那定然是超脱的存在了!可惜,如此大能,太史子义竟然无缘一见啊!” 太史慈有些感慨道,按照他的想法,能够说出这些高手的人,武功也定然是登峰造极之辈。 “呵呵呵……太史将军若是想见,也不无不可!”于禁心中一动,想起谷城的危机,若是有这等武将助力,定能事半功倍。 “哦?在何处!” “谷城!”于禁朗声说道,“宁先生现正在谷城,对抗百万黄巾,于某来此却正是寻求泰山兵帮助的!” “宁先生?”太史慈的心思都放在了宁容的身上,沉思良久,猛然抬头道,“于将军,如此高人,太史子义理应拜见,不知在下可否与将军同行?” “太史将军若亲临谷城,宁先生必然喜出望外!” “……” …… 远处,哒哒的马蹄声,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传来。 “将军……” 太史慈远眺望去,原来是北海军的几个副将。 “将军,你……” 副将话未说完,不等太史慈有何反应,十多个骑兵蜂拥而上,瞬间把于禁给围了起来。 “退下!” 太史慈呵斥道。 “将军……”副将不解的问道。 太史慈挥手打断道副将的话语,“你们率军回去向孔北海复命吧!本将要随于禁将军前往谷城,拜见宁先生!” 说起宁容,太史慈难有的敬意,在他心中宁容一定是位冠绝天下的高手。 他是抱着切磋武艺,学习的态度去的! 于禁沉默寡言的撇了眼太史慈,也不去解释! 反正自己没说宁容会武功! 嗯……于禁又把方才的对话想了一遍,发现并没有不对的地方,这才安心的点点头。 …… “将军,那泰山贼……”副将等人一愣,怎么好好的就要让回北海了呢? 计划不是这样的啊! “无妨!”太史慈无所谓的挥手,说道,“曹豹并不是傻子,今日之后必然会回徐州,尔等在停留在此地,却也徒劳无功,不如早些归去吧!” 这些日子,太史慈也看的透彻,说什么去攻打袁绍,全然扯蛋! 泰山贼号称十万之众,就这五千人来做什么? 过家家吗! 正因为如此,他才提前来到于禁必经之路上,想试探一下于禁的伸手,二来吗?也好确定自己下一步的打算! 他只是帮助孔融,并没有拜其为主公,他还是自由身。 第一百六十三章 宁容的砝码 第一百六十三章 宁容的砝码 宁容不知道,于禁将会给他带来一个巨大的惊喜。 此时,谷城已经夜了,站在城楼之上,望着谷城城池之内,无数的老百姓正在玩命的挑灯夜战。 一排排的火红的火把宛如长龙一般,由西向东蜿蜒而来,最终汇集到东门城门两侧的瓮墙之内。 张月终究还是来了,城外黄巾贼的尸体她不能不管,更何况……陆逊这鬼小子特意嘱咐送信的人,一路之上大张旗鼓的吆喝着,书信还没到张月手中呢,半个黄巾大营都知道,曹军派来了使者,愿意停战一夜,同意他们搬回自家兄弟的尸体。 张月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咬着牙认栽,吩咐于毒率领惨部搬运尸体,有了昨夜的第一炮,黄巾军再次来到城下,倒也没有那么多忌惮了。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力量,白天攻城,晚上收尸,双方竟然有些诡异的默契感觉,听到曹洪的话,让宁容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见鬼了! 你死我亡的生死大敌,竟然还玩起了惺惺相惜? 切! 宁容可不管这些,望着城墙下巨大的沟槽,他贼贼的笑了起来。 “师傅?”陆逊忽闪着眼眸,紧紧缩着身子,感觉师傅这表情有些吓人。 东门如此,南门和北门亦是如此,宁容想着明日黄巾贼大吃一惊,无可奈何的模样,露出傻傻的得意笑容。 嘿嘿…… 也不知道奉孝那边怎么样了!自己这边可是快要大功告成了啊! 只要明日过后,战局将会向着自己预料的方向进行。 至于最后的收成吗?宁容并不为这个担心,早早的他就布下了局,能不能成功也只能看天意了。 不过…… 想到郭嘉和曹操那边,宁容的心也就放下了,历史上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他们不照应把兖州给收拾的干干净净。 虽然用的时间久了一些,直到今年年底他们才收服了青州,可好歹也把兖州给打了下来,建立了革命根据地。 嗯~~ 宁容陷入沉思中,自己可不能浪费时间,还是早早的收拾完了黄巾,也好睡个懒觉啊!想到家,突然想起了大娃和二娃兄妹,也不知道这两个小屁孩过的咋样,嗯……还有三胖,有他照顾着,应该没问题。 陆逊小脸绷得紧紧的,有些尴尬的拉拉宁容的袖子,师傅傻笑的模样,口水都流下来了,这城楼上的人可都看着呢。 “咳咳……师傅!形象,您老人家英明神武的形象啊!” 陆逊凑到宁容身前,低声的提醒道。 “啊?你说什么?为师方才有些走神了!”宁容回过神,茫然的对着陆逊问道。 这? 曹洪哭笑不得的瞪了眼宁容,转身望着身后诸将窃窃私语的模样,暗自摇头,这个致远总是没个正行! “师傅,将军很是担忧,明日若黄巾贼再次攻城,只怕这谷城坚持不了两三天了!”陆逊抽搐了下嘴角,还是强忍着重复了一遍,师傅这得有多么不着调啊! 别人都是担惊受怕啊,就师傅自己还有心思想入非非,看那顽皮的笑容,不经意间的口水…… 唉!自己可真是遇人不淑啊! “哦!” 宁容擦了下嘴角的口水,面色一阵抽搐,丢人!真是太丢人了! 咳咳!轻声咳了两声,宁容不动声色的挥动衣袖,把嘴角擦拭干净,脚步轻盈向前一步,避过众人的视线。 只见他仰身远眺,神情从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身影瞬间高大了起来。 众人看的一愣,良久,只听宁容悲天悯人的说道。 “容有一计,可御敌于城下!” 嗯? 有计谋!众人一喜,不等上前询问,又听道。 “唉!成败非我愿,只愿无杀伐!” 一副悲天悯人的情怀从宁容身上散发而出,一层层的光芒仿佛从他身上闪烁,众人下意识的低下了头颅。 面对高洁如此的人,只让人自行惭愧!曹洪和陆逊对视一眼,嘴角一抽,强忍着没笑出声。 嗤! 对于这样的宁容,曹洪实在是太熟悉了,当初他第一次见宁容,就被他这副高人模样给欺骗了,以至于事后…… 陆逊却是在宁容身边跟的长了,知道师傅最不耐烦这怀古伤今的做法,徒劳无功,白白的伤神。 扑哧! 宁容快速的回身,狠狠的瞪了眼曹洪,眼中警告的意味十足。 自己好不容易找了个台阶,把大家的视线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可不能让他给破坏了。 流口水这种没形象的事情,怎么能让他们知道。 装高人,宁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很熟络的! 咳咳! 曹洪立马正襟危立,目不斜视的模样。 “伯言呐,你来,为师有个重任要交付于你!这可是关乎到整个谷城的生死存亡,你……可敢担负?” 宁容转身回头,凝重的对着陆逊问道。 陆逊诧异神色一闪而过,看着师傅少有的严肃,心中一禀,小脸也紧张了起来,清脆的回道:“师傅,弟子愿意一试!” 宁容摇摇头,撇了眼城外的黑夜,坚定的说道,“不是一试!是一定要做到!懂吗?” 曹洪一愣,就是当初在银山之时,也不见他语气如此强烈,难道他要把那事交给陆小子? “致远……”一想起此事事关重大,曹洪就有些担心。 宁容断然摆手,双目不离开陆逊的眼眸中紧紧的盯着他,逼问道,“伯言,如何?” 呼呼~~ 陆逊呼吸有些急促,师傅和曹洪将军的神色已经告诉他了,接下来的事情必然万分重要。 良久,望着师傅期望的神色,陆逊郑重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弟子必不负师傅所托!” “好!” 宁容朗声笑了出来,有自信,有底气这是好事,可实际操作他还是要亲自传授的。宁容要的只是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意志。 “来!附耳过来!” 宁容对着陆逊一阵耳语,另一边的曹洪却是感慨了一声,陆小子能够拜致远为师,何其幸哉啊! 虽然在外人眼里,宁容经常做些不着调的事情,总是莫名的发呆看起来傻乎乎的,可是他曹洪自信不会看错人。 他总感觉宁容风轻云淡的外表下是深不可测的大海,只要一朵小小的浪花,就可以应付眼前的困境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诡异的陆逊 第一百六十四章 诡异的陆逊 只是…… 可惜了自己的大侄子曹昂。 看宁容这副教徒的模样,在加上小陆子本就机灵,只怕将来有一个宁容喽。 主公这次失算啦! 曹洪暗自嘀咕着,他自然知道战争中成长是最快的。 夜已经深了下来,曹洪把城防交给陆逊,就被宁容拉着回城里了。 宁容亲自视察了每个城门处的防备情况,鼓励了百姓们辛勤劳动的成果,最终再一次的向他们强调了自己的承诺,开办学堂,读书写字改变他们娃娃的命运。 一直忙到后半夜,城里的火把才逐渐熄灭,只是在几个特别的地方,偶尔闪烁着几下火把的光亮。 宁容说过要引小清河的水冲洗整座谷城,可是……现在小清河挖通了,看着缓缓而来的清水,宁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老百姓的神色也放松了不少。 忙碌到半夜,终于做完了。 林县尊有些担忧,站在西门城墙之下,望着欢快的流水在排水沟内流淌,心情却没有那般欢快。 “将军,若是黄巾贼在沟渠中偷袭进入,又该如何?” “这……”曹洪被他问的傻眼了,站起身看着宁容正在和清凉的河水玩耍。 “哗啦……哗啦……” 宁容捧起一捧河水,凉凉的感觉很是舒服。 “无妨!还要劳烦县尊,找几家铁匠,打造一张巨大的铁网,固定在这里,如此贼人就不可能进入谷城了!” 宁容拍拍手站了起来,替曹洪回答了这个问题,“哦,对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为了谨慎小心,还是派兵在此守卫比较好,依宁某来看,每条沟渠安排四个人即可。” 有了办法,林县尊也就不忧愁了,敬佩的拱拱手,就去准备铁网去了。 “咱们也走吧!” 宁容伸了个懒腰,有些疲惫的转身走了。 …… 同样的一幕,城外黄巾大营,同样在上演。 周仓忧虑的在营帐内踱步,走来走去的让人看着心烦意乱,张月侧身跪坐在桌案之后,右手拖着香腮,明亮的眸子,百无聊赖的摆弄着火苗。 “公子,你说这宁容到底什么意思?” 张月心不在焉的摇摇头,仿佛没听到周仓的焦急。 “这都火烧眉毛了,他还有心挖什么排水沟?” 周仓皱着眉头,有些迷惑,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挖坑,排水?”张月暗自嘀咕着,微微轻喘了一声,“周叔,探子说,宁容挖了十多条水沟?” “是来!他们把西门都挖通了,说什么引小清河的水,冲刷谷城……” 周仓急不可耐的又重复了一遍,等着张月做出判断。 小清河! 谷城的地势是西高东低! 水? 难道是!张月猛然间心中一动,明亮的火苗被她掐了个半死。 “周叔,宁容这是要用水淹之计!” 看着突然正襟危坐的张月,周仓也是一愣,转念间有明白了过来。 不错!不错!据探子来报,他们把水沟挖到了东门城下,这是要放水冲营呐! “咦?不对!”不理会周仓的脸色,张月又摇摇头,疑惑着,“小清河的水虽多,可若想水淹大营,却是不可能!空荡荡的平地,水势缓慢,不可能存住水!” “那……”周仓心想,公子说的也对,水淹黄巾大营那的确不可能。 ‘嘭!’ 突然一声巨响,吓了周仓一跳,赶紧望去。 只见张月思索片刻,猛地一拍桌案,站了起来,“对了!虽不能水演,却可阻敌!” “……”周仓傻傻的看着她。 “周叔你想,若是这水流出东门,城墙下的土地势必会变的泥泞不堪,这对于攻城自然会起的羁绊的作用!” 张月分析的有理有据,周仓也放下了担忧,就这种疲敌之计,难道还能挡住自己的大军。 “哼!怪才宁容计穷矣!” 张月一双动人心魄的眼眸,散发着噬人的光芒。 “周叔,你马上去安排,在距离城门五百步外的距离,挖上一条浅沟,若是水流过多时,也好分水而流!” “好!某这就去!” 周仓急忙转身往外走,挖沟这小事对于黄巾军来说,那真是轻而易举,打仗也许他们不在行,可这事……那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等等,还要通知北门和南门,这两侧城门地势较高,最为危险!” 张月叫住周仓,又嘱咐了一句,看着周仓答应着远去的身影,张月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他不怕宁容用计!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计谋只能起一部分作用! 一个真正的名将或者谋士,会选择在最关键时刻使用,计谋有时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 “可惜啊,稻草不但能够压死敌人,有时……也能够压死自己!” 张月俏脸盈盈的自言自语道,想明白了宁容的鬼伎俩,她越发的轻松了。 能够想到用水来阻挡黄巾军的攻城,不得不说,怪才宁容果然有几分才智。 “只是……你却不知道,这也恰恰暴露了你的胆怯与无奈!” “呵呵……谷城的器械就快承受不住啦!” 张月这一夜过的很轻松,就像宁容一样,呼呼大睡,两人都在等待着明日的较量。 …… 翌日。 天蒙蒙亮,黄巾军的号角声把宁容催促了起来, 揉着稀松的睡眼,宁容一脸困倦的瞅着城外的黄巾大旗凛凛作响,军营很是强大。 “哈欠!” 宁容哈气连天的打了个哈欠,转身就想回去再睡个安稳觉,却被曹洪给拉住了。 “喂,致远,你做什么去?” “啊?”宁容迷迷糊糊的看着曹洪。 “陆小子呢?”曹洪叹口气,问道。 “伯言?” 宁容眨眨眼睛,嘀咕一声,瞬间清醒了不少。 鬼使神差向前两步,望着城楼之上,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咦? 宁容诡异的模样,引起了众人的好奇,纷纷抬头望着城楼顶上,看着那熟悉的面容众人皆是一愣。 “这……这不是陆小郎君吗?” “咦?他是宁先生的徒弟,怎么这身打扮呐?” “……” 众将士皆是好奇的打量着,城楼上诡异的一幕,引起了黄巾军的注意。 第一百六十五章 麒麟降世 第一百六十五章 麒麟降世 当众人抬头望向城楼之上的陆逊时,所有的人全都被陆逊怪异的打扮吓得愣住了。 陆逊此时身穿九宫八卦道袍,道袍之上装饰着繁星点点,日月星辰,裙摆处是锦绣山泽,山河社稷地理乾坤裙。 再看他的头顶,往日里随性的发髻此时竟然全部散开,挽成一个疙瘩纽扣的道髻形式,用一根古铜色的桃木叉子斜插入顶,一股古朴的意味迎面扑来。 “喂!陆小子,你搞什么鬼,还不快下来,上面太危险啦!” 曹洪冲着城楼盯着呼唤着,众将士也是好奇的盯着他,满是好奇的看他。 陆逊满脸严肃,小脸紧绷,脊背挺直,盘膝而坐,双目微闭,肃然的模样让众人下意识的静了下来。 良久…… 只见陆逊缓缓的站起身来,也不理会曹洪,只是眼角的余光撇了眼宁容,宁容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陆逊一颗颤抖的心这才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陆逊这一动,瞬间牵动了无数人的心声,他要做什么? …… 远处,城下,张月和周仓疑惑的对视一眼,不明所以的盯着陆逊。 “公子,这……是要开坛做法?” 周仓揣测着说道,这一幕对他门黄巾来说并不陌生,他们经常开坛讲道,传播教义的。 “……嗯~~”张月沉吟片刻,摇摇头,示意周仓继续看。 …… 城楼之上。 陆逊猛然挥动袖袍,右手出现一柄拂尘,遥指远处的黄巾贼喝道。 “本尊乃太上道祖座下,麒麟童子是也!尔等触犯天规,妄动杀戮,如今张角魂归九幽,难道尔等还执迷不悟乎!” 清脆的声音,竟然充斥着一种威严,寂静的东门之外,只见陆逊高深莫测的迎风而立,道袍被吹得飘飘起舞,一口鉴言猛然在天地之间绽放。 “退!” “退~” “退~~” 一个字,不断回荡在天地之间,巨大的声音滚滚而去,仿佛滚雷一般,响彻天地,就连远处的黄巾军也听的真真切切。 无形中,陆逊的声音竟然蒙上一股飘渺威严的味道。 一瞬间,所有人皆是面面相觑,不可思议的彼此对视一眼。 这……这是万里传音? 这是神仙才有的法术啊! 难道……他真的是麒麟童子? 黄巾贼最信任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这突然间在耳边炸响的声音,让他们心中不断颤抖。 也有人觉得是陆逊装神弄鬼,可是那巨大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天之上,却不是一个孩童能够发出来的。 “呔!无耻小贼,装神弄鬼之辈!” 周仓得到张月的指示,看着自己一方低沉的气势,猛然间指着远处的陆续赫然骂道。 “唉~~事到如今,尔等犹自妄造杀孽,那天岂能容你!” 陆逊悲天悯人的感慨一声,一双清澈的眸子充满了伤感,旋即,沉心冷面,左手挥动之间,猛然一阵白烟腾空而起。 ‘腾……’ 炽热的白光看的众人眼前一黑,待到他们睁开眼再看去,只见城楼顶上一片白烟笼罩看不真切。 威风吹动,众人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紧紧的盯着,白烟缓缓散去,只见此时的城楼顶上,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竟然突然竖起了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面大旗,每面旗下燃烧着汹汹火焰的火盘,一时间黑色的烟雾笼罩,颇有些让人感觉到庄严与肃穆。 这一下,众人更是不敢出声了。 陆逊仿佛的没有看到众人的脸色,不知何时出现的香案,摆在陆逊的身前。 一身九宫八卦道袍的陆逊,,脸色虽然有些惨白,可是那空荡荡的蓝白想见的七星道袍却在风中不断摇曳着,竟然让人感觉到他有一种出尘的仙气。 王三等人凝视着陆逊,模样有些骇然的张着嘴巴,一时间神情有些恐惧的瞪着陆逊。 他……他怎么做到的? 他就站在城楼之上,是距离城楼顶最近的一批人,可饶是如此他仍然没有看到这一幕是怎么发生的。 就好像…… 好像突然间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香案,四方圣兽旗帜,火盆,这些东西,是不可能趁着空荡时间摆放好的! 时间太短!白光一闪,白烟紧跟着弥漫整个楼顶,紧接着风吹过,这诡异的一幕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张月和周仓虎视眈眈的盯着陆逊,他们都是装神弄鬼的行家,自然能够看出,这绝对不是短短时间能够做出来的。 可是…… 守备军和黄巾贼都是一群没有文化的老百姓,他们不会想那么多,在他们眼中,陆逊此刻就是麒麟童子在世,挥挥袖袍就是一阵仙气升腾,摆摆衣袖四方圣兽来聚会。 诡异的场景,众人都不敢出声了。 宁容偷偷打量了下城墙低下,看到一股股的清水不断涌出,而其他人的目光却都被陆逊吸引了过去,心里喜滋滋的笑了。 陆逊这小子不愧是天才儿童,做的不错!装的也是有模有样的。 好! 看师傅给你加把火! 宁容赶紧揉揉脸庞,把表情调整到最佳的状态,一脸的骇然被吓得不轻,一时间神情有些肃穆地看向陆逊。 宁容抱拳说道:“伯言……你……” 陆逊双眸微睁,当下微微而笑,侧身一步抱拳,左手抱右手掐太极子午印。 左手在上,右手母指掐住左手的无名指之根部,左手母指与右手的中指指尖相接。 这样打好以后,从外表看来,就像一个太极图。 中间有曲线,两边是阴阳鱼,煞是神秘莫测,看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陆逊却是心中叫苦,额头的冷汗都流了下来,昨夜师傅教给自己后,被他练习了无数次,可是刚才右手微微停顿了一下,却是忘记了下一步的姿势。 唉! 也不知道能不能唬住这些。 陆逊生怕被人看出破绽,稽首说道:“宁先生,贫道这厢有礼了。” 昨夜演练了无数次的陆逊,现在拿捏起来也是恰到好处,表演起麒麟童子时,十分的逼真。 两人的对话自然落入众人的耳中,这下子众人更加敬畏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水淹? 第一百六十六章 水淹? “这……这是什么情况,宁先生给陆逊行礼,他……他不是宁先生的徒弟吗?” “喂!你知道个屁,没听陆小郎君说吗,他现在是麒麟童子,是神仙呢!给他行礼是应该的!” “这个陆逊不会是黄巾军的余孽吧?可是不对啊……听他的话,那是和黄巾军对着干的人啊!”众人心中不由地想到。 宁容装的恍然大悟的模样,很快回过神来,还礼说道:“敢问仙童,所为何来啊……” 陆逊笑着退后香案以后,挥动拂尘指着远处的黄巾贼,说道:“道祖感念上天有好生之德,知你在谷城有难,特派贫道前来相助!” 说着,只见他用手拿过旁边的三柱清香,然后用手拿着香往下一合,抬手的一瞬间,那三柱清香已经点着了。 众人又被他这一手被吓得不轻,好厉害……他真是神仙啊? 陆逊将点着的香插进早已准备好的香炉之内,然后装模作样的对这上天一阵祈祷。 “三清上圣,诸天高真,一切大神,悯念垂慈,鉴纳祈祷: 愿赐惠泽,普佑世人,愿赐恩光,拯危救苦。天灾永消,人祸不兴,国境清平,物阜年丰; 元首吉庆,黎庶康宁,凶恶化贤,邪魔归正,谅解包容,永葆熙洽清宁,共享太平繁荣。 为国捐躯,因灾殒命,饿殍饥鬼,含怨冤魂,愿藉神光力,一切得解脱,藉此胜会因……” 拗口的祷告词被陆逊生生的背了出来,宁容很是满意的暗自点头,这段词可是陆逊自己强行加上去的。 果然,清冷的声音,神秘的天言,一切的一切都是诡异的模样,众人早就被陆逊布置的香案和身上的穿着,加上方才点香的手法弄得有些懵了,此刻早就将陆逊认成会法术的仙人了。 守备军信以为真,真的把陆逊当做了上天派来的童子。 一时间神情亢奋,双眼冒光的盯着陆逊,哈哈哈……老子身边可是有仙童保佑的,黄巾贼焉有不败之理! 黄巾贼也是面面相觑止步不前,各自看着自己的头领,眼中的退却之情毫不遮拦的表现了出来。 周报一看,自己这边势气低落,众人怯怯私欲的竟有了退意。 心中大急之外,愤力的抽打了战马一鞭子,战马吃痛,鸣叫着冲了出去。 “呔!陆逊小儿,休要妖言惑众,既然你是仙童,想必定然会仙家法术,爷爷我也不欺负你,移山倒海的就免了,有本事你来个撒豆成兵!” 咦? 对啊! 守备军一听,双眼放光,彼此对视一眼,只觉得有道理! 这仗打的为何如此艰难?还不是没人给闹的! 撒豆成兵,变出个百万大军出来,岂不是能够灭了这几十万的黄巾贼啦! 陆逊淡然一笑,这处事不惊的模样到和宁容学了个十足。 “周仓,本尊知你是贫困农户出身,亦知你帐下的黄巾都是善良的百姓,召唤天兵将世杀伐之气太重, ……也罢!既如此,待本尊施法,冻住这片大地,阻止你攻城,也是功德一件!” 陆逊小脸绷得紧紧的,抑扬顿挫的声音传遍了整个东门。 “哈哈哈……冻住这片大地,笑话,这六月天,岂能结冰!陆逊小儿,你休要诓骗于某!” 周仓猛地哈哈大笑,下巴下的胡子不断的颤抖着。 “急急如律令!冰封术!将!” 陆逊也不废话,拂尘指天,手掐捻诀,一副做法的样子。 …… 周仓不以为然的抬头望着天,只见远处太阳正在升起,温暖的阳光很快就会照射到这片大地之上。 结冰? 哼! “水!好多的水啊!” “快看!东门那里有水淌过来了!” 突然,一阵喧闹之声传入周仓的耳朵里,有眼尖的黄巾贼,惊恐的指着远处。 只见东门处猛然间涌出许多的白花花的水,仿佛白浪一般,一滚一滚的不断向着黄巾阵营涌动而去。 水的速度很快,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已经把东门的外的平地淹没了。 惊恐的黄巾贼不知道事情的实情,还以为是陆逊作法招来的水,一个个的不断后退,惊恐的盯着城楼顶上那道身影。 周仓回身望了望张月,得意的脸上扬起了不屑的冷笑。 “哼!陆逊小儿,这就是你装神弄鬼的把戏吗?哈哈……本渠帅早就得到了密报,你在城里挖了许多条水沟,这水是西边小清河的水吧!” 周仓一语道破了关键所在,回身对着惊恐的黄巾军喝道:“兄弟们莫怕!此乃陆逊小儿的鬼把戏,不足为惧!” …… 城楼上。 宁容看着那些水按照自己的规划把东门包裹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猛然间听到周仓的话瞬间愣住了,艰难的回身望着曹洪,却见曹洪也在看自己。 周仓竟然知道城内挖水沟?宁容眨眨眼睛,对着曹洪暗示道。 曹洪不动声色的撇了眼众将,摇摇头,密报?这城里有黄巾贼的奸细,你又不是不知道! 呃?宁容尴尬的摸摸鼻子,那些百姓里面的确有,可是……这还不是他最怕的! …… 守备军也是狐疑的望着陆逊,难道陆小郎君真的是在装腔作势? 这水别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知道吗!城墙低下的水沟还是他们打通的。 …… “陆逊小儿,你想水淹军营,哈哈……本渠帅早有准备!兄弟们!动手!” 周仓一声令下,只见一排黄巾贼猛然向前奔去,来到东门五百步的距离,全部低下身抓起一根绳索跑了回去。 这是…… 很快,一条沟渠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宁容这才明白周仓嚣张的本钱。 原来这是早做准备了! “哈哈哈……哈哈哈……” “嗤!” 宁容玩味的看着得意的周仓。 …… 水不断的流淌着,来到距离东门三百多步的距离竟然被挡住了。 一条不到二十公分高的土坝,缓缓的把水圈在了一个范围之内。 “渠帅,你看!” 不用人提醒,周仓也注意到了,那道不太起眼的去坝。 “这是何意?”周仓迷惑的瞪着那越来越多的水,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水洼。 张月这会也是凝眉打量着宁容,暗自揣测着,怪才……他到底要做什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 结冰! 第一百六十七章 结冰! 啵! 一声清脆的声音,仿佛气泡破灭发出的响声。 那一声仿佛是信号一般,紧接着整个深不过膝的清水仿佛被煮开了一般。 咕咚…… 咕咚……咕咚…… 声音越来越响,范围越来越广,到最后整个东门外,所有的水竟然沸腾了起来,一阵白烟不断升腾。 诡异的场景看的众人目瞪口呆,黄巾贼傻傻的看着那水洼,前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竟然被煮熟了,仿佛……那里面有什么妖怪随时都会冒出来一样。 再次看向陆逊的眼神,敬畏中充满了恐惧。 他……真的是仙童下凡啊! 周仓骑在战马之上,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惊的战马长嘶吼叫,不断的后退。 怎么?连你也感觉到危险了? 周仓抚摸着战马,神色凝重的嘀咕着。 …… 城楼顶上,陆逊的声音越来越大,旭日东升,红彤彤的阳光笼罩在他的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霞彩,光晕遮住了身形,众人看到越发的模糊了。 “冰!是冰啊!”一黄巾贼颤抖的指着那些清水,不断哆嗦着。 “结……结冰啦……”惊恐的声音响起,又一黄巾贼跌坐在地,激动的不断向后爬。 噼里啪啦的声音越来越大,百十米的方圆之内,蒸腾起一阵云雾,紧接着,孕育散去,白晶晶的冰面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六月天,结冰啦? 黄巾贼和城楼上的守备军全部吓傻了,这……这怎么办到的! 难道……陆郎君真是麒麟童子下凡呐! 与此同时,得到宁容暗示的陆逊默然而动。 “冰封术……令!”陆逊挥动拂尘,又是一声清冷的命令道。 仿佛最后一颗稻草,黄巾贼你看我,我看你,胆小的黄巾贼突然扔掉兵器跪倒在地,不断的忏悔道: “仙师饶命啊!仙师饶命啊!” ‘啪!’ 有人带头接下来又有许多的黄巾贼扔掉粪叉锄头,跪倒在地。 周仓眉头深皱,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恐,不断呵斥道。 “起来!都给我起来!” “这是曹贼的奸计!快给本渠帅滚起来!” 黄巾贼都是一群没有见识的农民,他们当年跟随张角起义,很多都是被黄巾传道者的仙家法术忽悠来的。 如今……大良贤师已去,会仙术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可今天……就在他们眼前,曹军竟然有仙家童子下凡! 这让他们惊恐不已,以前仙师是站在自己身后的,如今去站在了曹军背后。 …… “哈哈哈……周仓,尔等助纣为虐,祸乱天下,如今在仙童面前,还不下马投降!” 宁容一看时机成熟,深吸一口气,一脸正义的对着周仓呵斥道。 “吼!吼!吼!” 守备军一时间气势如虹,疯狂大吼,自己身后可是有仙童助阵的。 区区贼子,还怕他个鸟! “投降!投降!投降!” 守备军挥舞兵器疯狂怒吼,强大的气势不断压迫着黄巾贼。 …… 同一时间,南门和北门也是出现了诡异的情况。 南门,裴元绍,浮云,李先生三人立足大旗之下,之间山坡之上河水滚滚而来,本以为曹军是用水淹之计。 昨夜他们就得到了张月的密令早就在半山腰处挖了一条沟,想把水引到两旁,如今看到曹军果然如此。 裴元绍咧嘴大笑,曹贼计穷也! 可是…… 下一幕,他瞬间傻眼了。 水的确按照他的想法,没有冲击自己的大营,可是……那水竟然在山坡之上冻住了。 一层亮晶晶的冰,足有二十公分后,覆盖了整个山坡。 “这……怎么回事?” 陆逊在东门做法,裴元绍等人不知情,李先生胡须扭断了几根,疼得呲牙咧嘴,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六月结冰?这冰滑不溜手,如何攻城?” 浮云沉默寡言,望着疯狂大叫的曹军,沉声说道。 “投降……投降……” 突然,东门的声音传来,南门上的守备军也是一阵疯狂吼叫,曹安望着城楼下的冰层,露出了敬佩的笑容。 宁先生的硝石原来有如此妙用!真是神了! 很快……李先生派去的传信兵跑了回来,把东门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裴元绍,裴元绍等人倒吸一口凉气,瞳孔放大,不敢置信的瞪着山坡上的冰。 “仙术?” 李先生看到这一幕,突然想起了银山下夜袭曹营的那一幕。 嗯~~ 他皱着眉头,狐疑的摇摇头,感觉这里面充满了古怪,宁容的身影不断的在自己眼前晃荡! …… 东门外! 黄巾贼被骇的不轻,许多人跪倒叩头,全然没有了斗志,不管周仓如何呵斥,他们就是不敢起来。 张月看着面色苍白的黄巾军,瞬间阴沉了下来,恐怖的氛围不断蔓延,一旦波及到整个大军,曹军趁势攻击,自己必然损失惨重,大败而归。 “来人,把这些妖言惑众者就地斩首!” 黄巾力士时刻守卫在张月身旁,得令后二话不说,抱着大砍刀把那些跪地求饶的黄巾军的脑袋砍了下来。 噗通!噗通! 霎时间,几百颗人头滚落一地,刺鼻的血腥味惊醒了众人。 黄巾贼傻傻的看着张月,又惊恐的回身望着远处的陆逊,再看看那些向自己走来的黄巾力士。 最终,死亡的恐惧战胜了未知的恐惧,有些黄巾贼悄悄的站起身,躲到了一旁,张月也假装没有看到。 “公子,这……如何是好?”周仓提着血淋淋的战刀来到近前,方才他杀了几个试图反抗的家伙,这才震慑住乱糟糟的阵营。 张月眉头上挑,目测了下结冰的范围道,“撤兵!当务之急,就是要搞清楚这冰是怎么回事!军心不安,恐成大祸!” “嗯!” 周仓凝重的点点头,下令撤兵,现在只是震慑住了他们,若是不能拿出办法安定军心,只怕会出现炸营的噩梦。 黄巾贼在长长的号角声中仿佛退潮的海浪,缓缓的撤退。 城头上,守备军望着败退的黄巾贼,奋力的狂欢了起来。 “吼!吼!” “大胜!大胜!大胜!” 第一百六十八章 柴木尽矣 第一百六十八章 柴木尽矣 周仓回到大营,独自坐在主帅之位上,默然无语,心中很是气愤,想起今日之事,胸口仿佛堵了块大石头,恨恨难平。 张月踏进中军大帐,看到周仓独自一人在生着闷气,暗自叹了口气,今日之事却是她失算了。 本以为再熬上一两日,等到曹军无利器可守,他们就能够冲上城楼,杀进谷城,一举平定兖州这口锅里的老鼠屎。 可是…… 却被一个个好端端的陆逊给搞砸了,她心里明白,什么仙童下凡,冰封之术,全都是骗人的把戏,只是她一时间还搞不清这里面的门道罢了! 唉! 暗自伤神,徒劳无功,张月揉揉自己的脸蛋,强打起精神,即是心中再如何后悔,可也只能强行咽下这枚苦果,谁叫人家形势比人强呢! “周叔叔,还在为方才的事情烦恼?” 张月径直走去,坐在周仓的右手边,平静的笑道。 “公子?”周仓听到声音,抬头望去,脸色懊恼极了,“唉!都怪某争强好胜,中了陆逊小儿的拖延之计,若是一上来就攻城,不去理睬他,说不定此时早就拿下谷城了!” 周仓说的这些,张月又何尝不知,很明显那冰封之术是需要时间的,陆逊在城楼顶上搞这么一出,无非就是拖延时间罢了! 可话又说回来了,这事碰到谁,只怕都会主动往坑里面跳吧! 关键是陆逊在城楼顶上那那一手也太过唬人了,突然冒出的白烟,白烟过后,空无一物的城楼顶上竟然多出一副香案。 想到这,张月开口劝慰道,“周叔叔莫要自责,这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 “不过,话说回来,这宁容不愧有怪才之称,他到底怎么做到的呢?” 周仓盯着张月的俏脸,眼眸不断闪烁,“公子莫慌!管他怎么做的!那冰层不过二百步,可恨攻城器械被曹方那厮烧毁了,若不是架起阑车,对着谷城射箭压制曹军,谷城照样可破!” 啊? 张月一愣,狐疑的撇了眼周仓,听他信誓旦旦的言语,心中纠结的不行。 不是! 咱俩到底谁慌了?谁想不开啊! 不是自己在安慰你吗!怎么……听这话的意思,反而是自己需要安慰了? 张月翻着白眼,看着周仓诚挚的模样,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动。 自己这个暴脾气啊! 呼呼~~ 深深的吸了口气,张月袖袍下粉嫩的小手紧紧攥着拳头。 “进来!”转身一声清脆的低喝,只见门外暗处走进一人,浓眉大眼,换身破烂不堪的衣服,额头还有黑乎乎的灰尘,一双脚穿着草鞋,一副农民的模样。 这是? 周仓急忙转身望去,只见来人模样,眉头一皱,自己却是不认识此人。 撇了眼张月,见来人对着张月行礼,周仓突然明白了,这人和那夜的黑衣人一般,都是公子派进谷城的细作。 “见过圣女,将军!” “罢了!我且问你,城内之事可打听清楚了?那冰封之事,你可知缘由?” 张月挥手打断,急忙催问道。 “回圣女,昨日宁容发动谷城百姓挖沟引水,这东门外的水都是小清河过来的,南门和北门那边也是如此!” 周仓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欣喜,这和他昨日得到的消息是一样的,可转念一想他的脸又阴沉了下来。 “可是谷城诡计作祟?” 细作拱手道:“渠帅英明,昨夜宁容曾在城楼之上,对着陆逊一番耳语,言道,今日有御敌之计,当夜,小人长了个心眼,买通了王家的一个仆从,听他说,陆逊带着曹兵连夜往城门外运送东西,有十几袋麻袋,不知装的什么!” “麻袋?然后呢?”张月心中一动。 “然后小人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是什么东西撒在地下,这事陆逊做的很隐秘,是北门的统领曹瑞亲自指挥的,谷城的临时兵根本就不得而知!” 张月默默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看陆逊这么紧张的模样,定然是这麻袋中的东西,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只是……那里面到底撞了什么?竟然能够把水变成冰? “哦!这么说了,这陆逊小儿的鬼把戏就可以拆穿啦!”周仓欣喜道。 “将军!小人还有下情禀报!”细作小声提醒道。 “你说!”周仓回过神来,扬扬手吩咐道。 细作转身对着张月说道:“圣女,谷城在咱们来到之前,收拢了许多百姓,这您是知道的,可近日来我军攻城凶猛,城中又是大祸做饭,损耗木材更是不计其数,现如今家家户户把门都给拆了,谷城中的百姓已经没有柴火可以做饭了,小人这才联合几十个兄弟,忽悠百姓出城寻找柴火!这才得以出来了。” “柴火没了……”张月沉吟一下,问道,“那可知谷城粮食如何”,随即又自嘲的笑笑,“谷城城小,人多,想来这粮食也是不足了,呵呵……自己真是糊涂了!” 细作摇摇头,道:“圣女圣明,谷城粮价已然涨到一贯钱一石的价格了,许多百姓家中已经断粮,可是……城中的李家和孙家却是慷慨的很,拿出粮食补给大军食用!” “猫哭耗子假慈悲,地主豪强没一个好东西,该杀!” 周仓愤恨的骂道,也不知道他说的是李家和孙家,还是那些哄抬粮价的人家。 转念间,周仓又高兴了起来,“把门都拆除你?哈哈……” 那细作也不答话,只是说道,“圣女,小人不能久留……” “恩!”张月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我会好生考虑,你且回去,莫要露出破绽!待到拿下谷城,不会亏待兄弟们的!” “是!”那细作退了出去。 …… “公子,你的计策成功了,昨日一战谷城果然已经掏空了家底,现如今还是要尽快拿下谷城才是,咱们的粮草也已不足,运粮车到现在都没回来, 只有拿下谷城,杀林地主豪强咱们才有粮食养活这百万张嘴啊!” 细作一走,周仓急忙建议道。 张月沉吟片刻没有说话,暗自思索者。 “公子,若是时间久了,粮食被城里人吃没了,咱们就亏了!”周仓着急的催促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 张月定计 第一百六十九章 张月定计 张月突然抬起头,笑语嫣然的对着周仓笑了起来,眼中异样的精光闪烁,看的周仓心中打鼓,暗自大呼,公子这是被打击的犯神经了? “周叔叔~~” 甜美的声音仿佛一阵春风,吓得周仓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啊?” 周仓迷糊着眼睛下意识的答应着。 “你方才说,有阑车就可以压制城头的曹军了,可对?” 呃? 周仓小眼神一愣,心说,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架起阑车,士兵爬到上面,对着城头射箭,自然会为云梯减少阻力啊! “对!是这样说的!” 周仓不敢怠慢,急忙点头应道。 “那就好!那就好!”张月自信的笑了起来,吩咐道,“周叔叔,你马上召集裴元绍,雷公,浮云,杨凤等四方十六帅前来营帐听令!” “升帐点将?” “对!升帐点将!”张月肯定道。 “那……所谓何事?”周仓问道。 这话,算是问道张月的心尖上了,顿时,让她心花怒放,好不得意。 哼!怪才宁容,都传你足智多谋,诡异莫测,这几日小女子到是领教了不少你的手段! 以逸待劳,屠杀我黄巾力士! 修壕沟,筑碉堡! 打通地下暗道! 今日又是水中结冰! 这每一件,每一桩都让自己吃尽了苦头! 可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如今你城中柴木不足,粮草不兴,哼……接下来就是你该领教本姑娘手段的时候了。 “公子?公子!” 周仓看着陷入傻笑的张月,擦擦额头的冷汗,出言提醒道,这个样子被外面人看到,哪里还是平日足智多谋,胜券在握的圣女模样! “啊?哦~~” 张月回过神来,道,“周叔,我方才想起一计,可取谷城!” “哦?何计?”周仓来了兴趣。 “谷城既然柴火不足,不如通知城中细作,让他们明日鼓动更多的百姓出来捡柴木,然后……” “把他们杀了!” 周仓眉头一动,伸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歌喉的动作。 呃? 你就知道杀! 张月不满他打断自己的话,对着周仓翻了个白眼,周仓悻悻的嘿嘿一笑,也知道自己领会错了意思。 “你明日暗中选取可靠之人,把他们混在砍柴人中间,一同返回谷城,然后……”张月伸手比划了一下,目光灼灼的盯着周仓。 “公子的意思是……半夜打开城门,迎大军入城?” 周仓身体向前,神情亢奋的低头说道。 “然也~~” 张月心满意足的点点头,身体放松又坐了回去。 “不错!不错!好计策!好计策啊!”周仓看到张月也是这个意思,心中甚是高兴,没想到自己也能想出如此绝佳的计策。 张月看着兴奋不已的周仓,彻底放下心来了。 暗自叹道,宁容啊宁容,这次就让你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周叔,你马上召集诸将,吩咐下去,让他们去寻林伐木,建造攻城器械!” “啊?不是……”周仓愣神问道。 张月摇头阻止他继续问下去,说道:“此乃迷惑曹军之计也!” 哦~~ 周仓拉着长音,不由佩服的望着张月,公子果然是公子,想的果然周到啊! “好!公子稍作!待某升帐点将!” “咳咳!” 周仓轻轻嗓子,正襟危坐,沉声喝道:“来人,擂鼓聚将!” 很快,鼓声大作,传令兵飞奔而去。 …… 县衙。 宁容舒了口气,和曹洪对案而坐,桌案之上摆着一壶香茗。 黄巾撤兵了,有了城门外那层冰,黄巾贼就算要攻城,那也要用人命往上堆,更何况……看今日黄巾贼的状态,想必短时间内是不敢攻城了。 想到这,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天气温暖,随着日头的上升,那层冰早晚会化掉,可是二十公分后的冰,就算全部熔化也到夜里了,到那时,自己大可以再次撒上硝石,引水结冰。 不过……宁容还是低估了张月在黄巾贼中的地位,她圣女的名头并不是白叫的,忠于她的黄巾贼大有人在。 “致远,陆小子今日算是立了头功了!”曹洪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宁容轻轻的戳了一口茶水,一脸享受的模样,半天这才放下茶杯,苦笑的摇摇头。 “唉!子廉呐!你这不是品茶!你这是牛饮啊!” “嘿嘿……某喝茶就是这样,痛快!”曹洪大大咧咧的叫道。 “得!对牛弹琴了!容唤你前来,是想让你陪容饮茶的,你这倒好……唉!” 宁容无语的撇撇嘴,只感觉味同嚼蜡,美好的感觉都没了。 “喂……某可是武将,这文绉绉的这一套,你去找郭奉孝去!不过……嘿嘿……”曹洪说到一半,坏笑了起来,“只怕奉孝更喜欢致远的梅花醉吧!” “啊?哈哈哈……”宁容一愣,也笑了起来,细想起来,郭奉孝还真有可能做出来。 自从黄巾贼攻城以来,两人还从未如此轻松的笑过,等到曹洪看到宁容笑得差不多了,这才转而问道。 “致远,陆小子在城楼顶上的那白光白烟怎么回事?还有那香案,圣兽旗帜又是如何布置的!” 曹洪很是好奇,硝石制冰这件事情,在没出发前,他就已经知道了,当时宁容为了知道硝石和水比例问题,做了许多次实验,还是他找来的硝石,调来亲卫守卫这个秘密的。 当时,眼睁睁的看着一盆水在自己眼前化为一盆冰,震惊的他下巴都快掉了下来,事后考虑到这是宁容的杰作,他这才回过神来。 两人喝了一壶冰镇酒,那感觉,透心凉,很是爽快! 现在想想,曹洪还是舔舔嘴唇,回味无穷。 “无他!只是障眼法而已!那些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利用人视觉的误差,再加上陆逊那身行头,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这才没有被发现而已!” 宁容轻轻一笑,想起今日陆逊的表现,满意的点点头。 还别说,这小子装个神棍还不错,也许等到天下太平了,没准能混个国师当当呢! 第一百七十章 谋 第一百七十章 谋 “师傅……”门外传来一声急促的声音。 宁容正陶醉在自己的发呆之中,猛然来的声音,迅速把他从幻想世界拉了回来。 曹洪撇了眼宁容,小声嘀咕着,刚刚说起这小子,怎么马上就来了! 宁容深深吸口气,直直的盯着门口,这说曹操,曹操到;会不会变成,说陆逊,陆逊到! “师傅……”陆逊的身影果然从门外挤了进来,看他一路小跑,很是急迫的模样,好像有天塌了似的! 再来句师傅不好了!宁容斜眼撇了陆逊一下,默不作声。 “师傅……”陆逊急忙喘息了两口气,正要说话,看到宁容的脸色,却是突然一愣,难道又打扰师傅的好事了?想到这,陆逊心中有些慌乱。 “师傅……”陆逊轻声唤了一句,低头行礼,突然发现地下还坐着一个人,哎呀,是曹洪将军。 “呀!曹将军也在啊!”陆逊一副刚看到的模样,赶忙行礼问好。 曹洪嘴角一抽,撇了撇嘴没有说话,感情自己这么大个人,竟然没被人发现! “伯言啊!这一幕熟悉吗?”宁容盘膝做回席子之上,伸手给自己又倒了杯茶水。 “不敢劳烦师傅……谢过师傅,”陆逊慌忙说着,伸手取过茶杯一饮而尽,看的宁容一愣一愣的。 陆逊喝了一杯暖茶,顿时觉得身体舒服多了,干渴的喉咙仿佛逢了甘霖,浑身上下满是熨帖。 曹洪抬头看了眼傻傻的宁容,再撇了眼犹自不知觉的陆逊,玩味的低头笑了出来,真是什么师傅什么徒弟。 一对活宝啊! 宁容的徒弟,才智必然是过人的,这一点曹洪从来不怀疑,可是这秉性……太懒散随性了些。 咦! 曹洪突然心中一动。 怪不得致远方才说,这一幕还真是熟悉呢! 上次黄巾贼来到谷城之时,也是陆小子慌慌张张的来报信。 难道……黄巾贼又来了! 宁容没好气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陆逊这才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再看看宁容。 “说啊!什么事?” “哦哦!”陆逊放下手中的茶杯,疑惑的说道,“师傅,今日午时,东门聚集了许多百姓,他们吵吵闹闹的说自家没有柴木生火,非要出城捡柴!” “嗯?曹方呢?”曹洪一听这话,急忙问道。 “回将军,曹方将军拗不过百姓,放他们出城了!”陆逊实话实说。 ‘嘭!’ 曹洪脸色一沉,猛地把茶杯扔到桌案之上,大骂一声道。 “蠢才!” 宁容摆摆手,示意曹洪先不要生气,继续问道:“然后呢?” “哦!然后,听回来的人说,他们看到黄巾贼正在伐木制造攻城器械,好像要图谋谷城!” “你觉得可信?” “呃?”陆逊被宁容这突然的反问问住了,瞪着眼睛看着宁容的表情,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这才说道,“师傅,你也觉得此乃黄巾的诡计?” “废话!” 宁容指指茶杯,示意陆逊给自己倒满,陆逊这会到是灵利,不但给宁容倒满茶水,顺带着还把曹洪的杯子倒满了。 “黄巾贼征集平阴,卢县,肥城,蛇丘,东平等十多座城池,百万人口来攻打谷城,每日所需粮草岂是小数,况且,黄巾来此时日不短,哪里还有时间制造器械攻城!” “师傅高明啊!”陆逊赞美的雀跃道。 宁容听到陆逊的赞美,看他也顺眼了一些,问道:“城外的拒马桩,荆棘刺桩有被破坏吗?” “没有!”陆逊直接说道,他刚从东门而来,说道很可肯定。 “那不就得了!你觉的黄巾的攻城器械能够推到城下吗?” 宁容悠然自得的喝口茶水,“此乃黄巾欲盖弥彰之计也!” “哦~~弟子明白了,怪不得那些拒马从未被破坏过,想来曹方将军那夜烧的并不是粮草,而是攻城器械!”陆逊恍然大悟的说道,佩服的看着师傅,怪不得师傅从来不担心,原来早就知道了结果。 “伯言啊,捡柴回来的百姓可有伤亡?”宁容吹了吹茶水,开始显摆自己的智商了。 “回师傅,百姓并没有伤亡,那黄巾贼倒也真是仗义,竟然没有对他们下手!” “仗义?呵呵!”宁容耸耸肩膀,无语的撇撇嘴,还有说黄巾贼仗义的,“伯言,你还没看出来吗?此乃黄巾之计,制造攻城器械是为了迷惑我等,实际上却是想里应外合,速战速决!” “师傅高见!弟子佩服!”陆续仔细思量了一会,瞬间明白了黄巾的真谛,只怕那百姓中又混进了不少的黄巾。 宁容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张月能够出此计谋,已经被自己给带偏了,从直接杀伐转移到了智谋的比拼。 可是……宁容虽然自负看到多,听得多,见识自然也多,可对于行军打仗,却真的是第一次。 以往有郭奉孝这个牛人在,他可以随心所欲的发表意见,可是如今,到了关键时刻,他不得不谨慎。 银山之战,自己理想型的计谋虽然没有失败,可也是损失了不少士卒,若不是于禁勇冠三军,杀的黄巾胆寒,只怕胜负还未定呢! 这一战!决定着未来兖州的走向! 咳咳…… 喝口茶水,让自己平静下来,淡淡的微笑适时的挂在脸上,宁容做好了准备。 “伯言!你来说说,黄巾会如何里应外合?” 陆逊心中一禀,师傅的模样让他知道,这是认真了,他也神色郑重了起来,“师傅弟子也考虑了这件事情,黄巾贼里应外合,莫过于外面进入城中的那些百姓,里面恐怕藏着不少黄巾贼!” 嗯! 宁容暗自点头,这点他早就知道了!若不是黄巾会好心的放过他们。 可是…… 想到那些捡柴火的百姓,宁容摇摇头,“呵呵……此言不差,可那些细作太少不成气候,若不然,又何必多此一举,鼓动百姓出去捡柴!” “这……”陆逊犹豫了一下,想起那些人大多数是来自安置营的百姓,心中明白了过来,师傅说的不错,黄巾贼在往城内运兵。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石三鸟?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石三鸟? “师傅所言甚是,如此以来,他们是想通过这种办法把黄巾贼带入城中,然后……半夜夺门!”陆逊沉思良久,稚嫩的脸庞闪烁着坚定的眸子。 咦?不错!不错! 宁容和曹洪对视一眼,都觉得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嗯!”宁容点头,问道,“近来夜里可还宁静?” 陆逊立刻知晓他的用意,道:“回师傅,曹方将军说夜里一切安好,派往安民营的密探也说没有奇特的地方!不过……学生还是心忧黄巾的诡计!” 撇了眼陆逊,想起这家伙可是智商八十往上的人精,宁容就想听听他的主意。 “你怎么想的?” 宁容看了眼陆逊,心想,还是集思广益的好!万一自己成了纸上谈兵的赵括,那不就名垂千古了? 算啦! 这反面教材,自己才疏学浅,还是不做了! 陆逊以为宁容在考教他的所学,顿时盘膝端坐一旁,说道:“师傅,依弟子之见,不妨将计就计,引诱黄巾取城,然后趁乱攻之,必能大胜!” “……”宁容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失望,怎么这套路和自己想的差不多啊!这种套路在后世他看的多了,都快被玩烂了好吗!万一黄巾攻进城中,你杀不过又该如何?失望啊失望! 陆逊见师傅不说话,曹洪又是一副认可的模样,还以为他们都在思考自己的计策,心里顿时有些欢喜,说起话来都轻飘飘的带着喜意,“黄巾贼半夜取城,必然有暗号,当时候咱们就伏击在城内,等到黄巾贼骗取城门之后,瞬间从黑暗中杀出,贼军必然会望风而逃,到时候在率军攻击黄巾余部,必然大获全胜,重重的打击黄巾贼的势气!” 听陆逊说道声情并茂,宁容暗呼一口气。 呼! 还好!这家伙没一口气让自己率领这一万多杂牌军,灭了黄巾贼的百万杂牌军。 “……”宁容无语的摸摸鼻子,试探道,“举火为号?” 陆逊多少眼前一亮,伸手赞扬道,“师傅大才!逊不及也!” 呃? 这就大才了? 宁容心中好笑,撇撇嘴,举个火把都是大才,那这三国的人才可真不值钱!也不知三国里的将军们都怎么想的,动不动的就是三更天,举火为号!难道……就不怕被人发现? “师傅,弟子还有一事忧虑不安,咱们不知黄巾细作具体在何处,是谁!具体多少人,这万一打草惊蛇,反而不美了……” 看着陆逊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宁容实在不知该如何了。 曹洪则放下茶杯,认真的盯着宁容,方才他听明白了,曹方干了蠢事,把黄巾贼放了进来。 呃? 看我?都看着自己做什么! 宁容摸摸鼓鼓的肚子,撇嘴道,“既然有一件事令你不安,想必还有第二件,说,都说出来吧!” “哎呀!”陆逊惊叫一声,“师傅你都知道了?弟子还真有一事要说呢,师傅每夜都会传下口令,不知这几夜里可否传下两分口令,一份说与城中的百姓,一份说与守城将士们,如此一来,可保万无一失!” “咦?” 宁容有些诧异,自己这徒弟变聪明了,知道对症下药了?不错!不错!有些见识了!看来这些日子的历练还是有用的。 “如此甚好!等会来我房中取口令!” “是,师傅!” 自己的建议得到了采纳,陆逊兴奋的涨红小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行礼。 …… “致远,这蛾贼之事?” 曹洪见说了半天,没提黄巾贼细作的事情,忍不住提醒道。 “嗯!子廉放心!” 宁容沉吟片刻,吩咐道:“伯言,你去通知曹方,让他点三百部曲,身带一件百姓之衣,今夜便出城而去,待到远去之后,换上百姓的衣服,待到明日随城中百姓一起捡柴归来,回道谷城后,把他们和那些百姓安置在一处!” “是!” “还有,另外你去通知林县尊,让他把安民营不动声色的调整一下,做好未雨绸缪的工作,务必做的自然!不着痕迹!”宁容继续嘱咐道。 “喂,致远啊,咱们还有一队人在城外南城门附近吧?”曹洪听到宁容的安排,想起了前夜出去的人,用那些人不就可以吗?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宁容笑而不答,望着曹洪疑惑的神色,只是傻笑:“嘻嘻……” 那五百多人虽然不多,可他却有大用,等到该死的都死了,他们将会前往北门附近待命。 “喏!” 宁容伸手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了曹洪,曹洪接过枝条就要打开,却被宁容阻止了。 “且慢!子廉,等夜深人静之时,你自己独自一人看,看完后马上烧毁,懂吗?” 曹洪攥着纸条,怔怔的看着宁容的神色,只见其眼眸中闪烁着玩味的笑容,他瞬间悟了。 这是要坑人啊! 陆逊也很好奇,但他知道不该问的不问,对着宁容敬佩道,“弟子明白!师傅这是一石三鸟之计!” 嗯? 一石三鸟?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宁容不动声色的想到,自己只是想安插些自己的人,好掌握他们的动向罢了! “咳!你且说来听听!”宁容低头把玩着茶杯,示意陆逊说说。 陆逊不知道宁容的意思,他以为是在教导自己呢,连忙说道:“第一,混淆视听!城中细作知道我们派出一军,却不知为何,有了前例以后,黄巾贼总会心生疑虑,想办法把事情告诉城下贼子,如此,可趁机抓获,拷问军情!” “……”宁容继续把玩茶杯。 “第二,明日将士们回城,混入百姓中,与城内蛾贼交谈,探其口风,掌握敌我动向!便于师傅布局,一举捉获所为蛾贼!” “……”宁容仍然不言,仿佛那茶杯长花,装作细心的把玩的模样。 “第三,只要黄巾贼有点风吹草动,将士们就会速来报告消息,到那时……主动权就掌握在了师傅手中……” 擦! 宁容暗暗擦了擦额头冷汗,这小子总算是说道点子上了。 不得不说,自己这徒弟果然厉害,这举一反三,发散思维的思考方式,这么快就被他玩的如此纯熟。 第一百七十二章 暗流涌动的谷城 第一百七十二章 暗流涌动的谷城 可惜啊! 宁容暗自长叹一声,伯言的大局观还是差了些,深度的考虑有些,可是纵向的呢?还是不足! 你把张月想的太简单啦!圣女张月,能够发展到今天,可不是吃干饭的。 “行了!既然你都一二三的给师傅数了一遍,那就快去准备,记得做事仔细些!”宁容挥挥手,打发陆逊离开。 陆逊恭敬行礼,起身去寻找曹方安排师傅的吩咐去了。 “子廉,最近城中粮价如何?” 宁容若有所思的抬眉问道。 “一贯钱!” 曹洪伸出一根手指,恶狠狠的说道,说起这个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恨不得挥兵灭了那些地主豪强。 明明一个个的有许多粮食,却偏偏装作一副尽心尽力的模样,哄抬粮价,大发横财若不是孙家和李家等小家族支撑着,只怕不用黄巾贼攻城,这谷城自己就乱了。 “呵呵……人性自私,为富不仁!”宁容轻蔑的笑道,望了眼北边,无奈的摇摇头。 “你且稍作,容去孙李二家借些粮食回来!”宁容说着,站起身来,直接向外走去。 “他们……还有粮?”曹洪愣愣的问道,北王家族王朝率领家仆守护北城,南王家族的王郎率领家仆守护南城,这些日子也是尽心尽力,曹瑞和曹安私下里早就向他汇报过了,若不然,怎么可能放任他们至今。 至于孙家和李家,从战争一开始,这两家就慷慨解囊,各自联络城中大户人家,完全是一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姿态。 现在他们还有粮食? “呵!多新鲜哪!狡兔尚有三窟呢,没点私房钱谁信啊!” 宁容笑嘻嘻的转身撇了眼曹洪,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走了。 …… 孙家大院。 当宁容来到这里时,看到院内的众人不由的微微一愣,紧接着露出倾城的笑容。 “哎呦呦!原来大家都在呢!这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诸位是知道容要来此地,特地再次迎接的吧?” 宁容笑容可掬的捧手,热切的与各个乡绅土豪见礼。 “宁大人……” “宁先生……” “先生……” 众人傻傻的瞪着宁容,彼此四目相对,暗道,他怎么会来这里? 下一刻,恍过神来的诸人,赶紧回礼,乱七八糟的问候声,听的宁容心情愉悦。 自己来的可真是时候,看他们面色疾苦,不敢置信的模样,宁容就知道自己来对了! 这些日子他们定然是损失惨重,这是来找孙老太爷拿主意的吧? 呵呵…… 宁容无良的笑了,“怎么?诸位为何不进去,走!走!进屋说话!” 他倒是不客气,一副主人的架势,可众人嘴上答应,身体却未动。 “宁大人请,大人先请!” “呃……好吧!” 宁容摇摇头,径直向里走去,恰好看到从里面走出的李强。 “宁先生,草民有礼了!”李强迎着宁容躬身行礼。 “李家族?你也在!那真是太好了!”宁容装出一副惊诧的模样,要多假有多假,看到李强嘴角不断抽搐。 “孙老太爷身体不适,听闻先生进府,特命草民前来迎接!”李强直接把话挑明了。 哦? 这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吧? 这里是孙家,不是你李家!就算孙老太爷病了,那也应该由他的儿子出来迎客,你一个李家家族,跑出来又算怎么回事? 宣告主权,说自己是孙家人,和孙家穿一条裤子? 呵呵…… 这是给自己表明态度,要战队啊!也好!既然你这么听孙家的话,那搞定孙家也省得自己多费功夫。 转瞬间,宁容已经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绕。 宁容恬适的笑着,看着李强,给人一如沐春风的感觉。 可是李强,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的,总感觉自己那小算盘给对方看到清清楚楚的。 “呵呵……请!”李强陪着笑脸,做了个请的姿势。 “孙老太爷身体无恙吧?”宁容马上露出一副关切的嘴脸,仿佛没看到李强的手势。 这个过程可不能省去,这可是表示后辈诚心之时,在孝道为重的汉朝,一个目无长辈,不懂礼数的帽子扣下了,自己也就不用混了! 士林之中尤重风气,‘举孝廉’在当时都是一种步入官场的途径,由此可见,品德是很有市场的。 “多谢宁先生费心,老太爷只是年老体衰,这几日有些劳累,并无大碍!”提起孙老太爷的身体,李强面容郑重,一丝不苟的回答道。 “如此,容也就放心了,这些日子却是辛苦老太爷稳定大局了,走!容去探视下老太爷!” “先生,请!” 两人说这话也就进入了后院,独留下谷城一众小商贩,小地主面面向觎。 …… 孙老太爷真的没有大碍,他只是嫌外面那些人吵吵闹闹的有些心烦,这才闭门不纳,谎称身体不适的。 来到后院,宁容就看到穿戴整齐的孙老太爷在等候自己,赶忙快走了两步,两人一番客套下来,这才来到屋中。 “老太爷,您德高望重,在这谷城影响颇深,在下也就有话直说了!如今市面粮价居高不下,百姓隐有断炊之危,一旦城中不稳,谷城势必祸起萧墙,所以,晚辈恳请老太爷开仓借粮!” 和老狐狸说话,单刀直入有时比打马虎眼更有效果。 “咦?” 孙老太爷混浊的眼眸闪过一丝精光,诧异的看了眼宁容,又马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宁容借着低头喝茶的功夫,瞥见他的诧异表情,嘴角上扬,轻轻的吹了口热气。 “宁大人严重了,老夫世代居于此地,何来借粮一说,自当为谷城奔波劳碌,不敢怠慢!” 靠!老狐狸!竟然转移话题!宁容看着不动声色的老人,心里暗骂。 这是不接自己话茬啊? 得! 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老太爷!咱明人不说暗话,在下知道,外面那些人都以你马首是瞻,而且……您们的存粮也不会太少,一句话,把粮食借给在下,以后这谷城就是你们的!”宁容掷地有声的说道。 什么? 谷城就是你们的! 李强瞳孔放大,脸露喜色,目光炯炯的看着宁容。 这……这是要重新洗牌的节奏啊! 第一百七十三章 来自后堂的声音 第一百七十三章 来自后堂的声音 李强对于谷城的情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早就对二王家族的势力充满了羡慕,这次若是帮助曹军取得胜利,战后论功行赏,那李家还不成为谷城的第一梯队! 火热的目光盯着孙老太爷希望他能够答应下来。 甚至,他还期望着,有一天能够走出谷城,走向兖州。 河北甄家,徐州糜家的强势,压的他都喘不过气来。 然而,孙老太爷一张嘴,李强的心就凉了半截。 “宁大人此言差矣,谷城是朝廷的,是曹将军的,小民怎么感舔为此地之主!” 宁容脸色有些波动,撇了眼孙老太爷,暗自思索着,这是拒绝?还是讨价还价? 咳! “老太爷所言甚是!”宁容挥动衣袖,嘴角上扬,契而不舍的道,“今日宁某来此,来意想必您老也知道,希望您给外面那些人吃颗定心丸,战后,容可以保证,不会亏待诸位家族!” 宁容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来找孙家商量对策的,无非就是黄巾贼围城数日,眼看着城中器械损耗一空,谷城能不能保住还是问题。 他们却每日的出人出力出钱,当初的确抱有战后分一杯羹的打算,可如今……却有些退却了。 “这个……”孙老太爷迟疑片刻,端起茶杯,久久不往嘴边送,他也正为这件事烦恼呢,他看不透未来,他不敢轻易的下决心,若是宁容这艘破船真的沉了,他们也没必要跟着送死吧!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蠢货! 宁容当然知道,商人最重要的还是权衡利弊。 他没打扰他,就这么默默的等着,良久,才见老太爷放下茶杯。 “宁大人……谷城……” “咳咳!咳咳!” 突然,后堂传来两声清脆的咳嗽之声,宁容明显看到,孙老太爷想说的话,又咽回到了肚子里。 李强的面色微变,整个人颤抖了一下,赶忙说道:“宁大人放心,谷城百姓皆是我等兄弟,断然没有看着他们饿死的道理,李家尚有几个粮仓,愿奉献给先生!” 奉献? 宁容哑然的看着李强真挚的模样,暗自撇了眼屏风后,听着清脆的声音,到是年纪不大! 可是……为何会让李家乖乖听话呢,还有这孙老狐狸…… “老太爷,你看~~”宁容试探的问道。 “哈哈哈……宁先生之意,正是老夫所想,请放心,外面那些人老夫会安抚妥当,断然没有前面将士流血,后面商贾喝血的道理!”豪迈的声音,充满了底气,仿佛刚才那个沉思不定的人,不是他自己似的。 “好!既如此,那就有劳了,宁某告辞!” “如此,那老夫就不留先生了!”孙老太爷站起身笑眯眯的说道。 “来,在下送宁大人!”李强快走两步,头前带路。 宁容笑呵呵的点点头,也不好拨了他的面子,临出门前,他有意无意的撇了眼屏风后,玩味的笑了。 有趣!真是有趣!没想到这谷城竟然还有如此人物。 …… 是夜。 孙李两家准备的粮草如数的交给了前来交接的林县尊,望着堆积如山的粮草,林县尊心中苦涩着泛着酸水。 自己这些年的县尊当的,真是窝囊啊!这些大户人家都该杀头,他们的钱财都该充公! 仇富心里作祟的县尊大人,第一次眼红了。 同一时间,陆逊站在东门处,望着三百人趁着黑夜出城,这三百多人说不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转头瞥了眼远处墙角处给黑乎乎的方向,陆逊的脸色露出了笑容,那里正是通往安民营的方向。 城门缓缓关闭,陆逊和曹方低声说了几句。 曹方点点头,目光炯炯有神,他今日下午看着那些捡柴回来的百姓,就感觉有些奇怪,如今听陆逊如此说,他这才想明白,原来这是黄巾贼之计啊! 三百多曹军,每个人都带着一个包裹,内有百姓的破烂衣服一套,他们出了城特地奔着城北绕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悄悄来到今日百姓捡柴的地方。 他们麻利的换上衣服,又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短刀和盔甲包裹起来,找个地方埋藏了起来,暗暗作下记号,等待以后来取。 …… 这一夜,宁容睡得像头死猪,舒服极了!可是得到消息的张月心里却沉甸甸的。 上次曹军就派出五百人搬运尸体,后来他们石沉大海,竟然没了消息,就连那夜前来送信的细作,再也没有出现过。 今夜,曹军竟然又派出三百人远去,看方向是找那五百人去了,如此算下来,就有八百人了,这宁容到底想做什么? 和周仓讨论了半夜,也没有个结果,最后一致得出结论,这是宁容的扰乱军心之计,可以不予理会。 …… 翌日,天大亮。 守备军紧紧的盯着对面的黄巾贼大营,可是直到日上三竿,他们仍然没有出来,营门口还挂着免战牌! 得! 黄巾贼不来攻城,他们也乐的清闲。 曹方和陆逊站在城头不远处,目光如炬的扫视着各个街道。 咦? 来了! 曹方身材挺拔,看的远些,只见几个百姓正在挨家挨户的串联。 “去告诉先生,某在这阻挡他们片刻!”曹方狞笑着说道。 陆逊点点头,匆匆忙忙的向县衙跑去,气喘吁吁的来到府衙门口,想起前两日被师傅教训,陆逊这才学聪明了。 停下脚步,缓缓的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慢慢的静下来,这才步履沉稳的向院内走去。 今天宁容起的有点早,等到陆逊来禀告东门变故之时,他正在闲着无聊翻越春秋,这书是从林县尊那里找来的。 这年代,文化人都有个藏书的习惯,而这春秋却是最廉价的一本,想到关公夜读春秋,知晓春秋大义,从中悟出春秋刀法,宁容灵机一动,也想看看此事。 他一直觉得自己根骨奇佳,也是练武的奇才,作为穿越者的一员,说不定悟性也是出类拔萃的,能够悟出深奥的武功。 嗯!外家功夫还是算了,练起来又累又疼,还是内家功夫好,最好是像九阳神功那样,一天就能成为绝世高手的那种。 第一百七十四章 撒网 第一百七十四章 撒网 宁容不断的幻想着,两眼涣散,盯着春秋傻乐。 能够看春秋看成臆症的,大概也只有他了。 宁容托着下巴坐在桌边,一手支着下巴,一人举着春秋,,忽然间听到有人走进来的脚步声,宁容偷偷的撇了眼,看是陆逊,顿时他扔下书本。 “师傅!”陆逊先是行礼。 宁容挥挥手,对他的涵养很满意,“如何?东门可有动静?” “好叫老师得知,弟子已经准备妥当,百姓们要出城砍柴,弟子前来询问,不知师傅是否有其他嘱咐?”陆逊说着,看了眼桌子上的书,心中一凛,师傅这样博学之人尚不忘读书,自己可要更加努力了。 “那就好!我这里没有要嘱咐的,你去城外监守吧!最好……要知道有多少百姓出城,这样等他们回来,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陆逊一愣随即明白了宁容的意思,顿时说道,“弟子这就前往,请师傅放心!” 宁容点点头,看着陆逊离开的身影,一边用手敲着桌面,一边苦苦思索着自己的计划,看看还有没有漏洞。 陆逊走了不大一会,曹瑞悄悄出现在了宁容身旁。 “宁先生……曹瑞见过先生!” 曹瑞悄声见礼,宁容回过神面露喜色,抓着曹瑞就往后堂走去, “哎呀!你可算是来了!走走!与我说说,北门的情况。” 宁容急忙催促着,两人来到后堂,关上房门。 “曹瑞,北门如何?” “回先生,自从接到你的吩咐,瑞日夜监视,城门方向风平浪静,竟然没有一个百姓出城,就连安民营也是异常的安稳祥和!” “哦?还有呢!” “先生高见,王朝的护卫头子王三,昨夜曾前去北门寻找王朝,事后,两人一同回到王府。”曹瑞敬佩的看了眼宁容,自己守卫北门尚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先生竟然早就料到了难民之事,让自己监视王家。 “王三守卫东门以来,虽然脾气孤傲了一些,可还算是谨守职责,这是他第一次去北门吧?”宁容默默推测着,眼皮上撩,意味深长的问道。 “是!” “是这样啊……” 宁容陷入沉思,张月这么做难道不觉得太明显了吗? 唯有在东门搞事,北门没有,就连南门也没有,曹安早就对自己提出了疑问。 嗯~~ 莫非她想行那瞒天过海之事,所以不敢引起自己注意! 曹瑞看着宁容沉思,也不敢打扰,默默的坐着,只等宁容回过神,两人又是一番密谈。 …… “三百四十五……”陆逊站在城楼之上,冷眼旁观的默默数着,“七百五十……” “一千六百三十一……” 等他看到总共有近两千的百姓进门,下意识的看了眼身旁的曹方,这个数字真是太吓人了,这还只是东门,也不知南门和北门那边又会如何。 不过,转念间想起师傅之前说的话,百姓最喜欢盲目跟从,也就不奇怪了。 “如何?”曹方悄声问道。 “将近多了一千余人!”陆逊远远看着进城的百姓,各个肩膀扛着木柴,有的甚至拉着小车,拖家带口的往里走。 “哼!黄巾贼真是胆大包天!走!下去看看!” 曹方冷清着脸色,低声咒骂一声,转身下城而去,陆逊唯恐他泄露天机,赶紧追了上去, “怎么回事?这人怎么托家带口的!”曹方指着年幼的孩童,对着守卫的将士问道。 “回将军,这些人有些是附近的村民,家里遭了黄巾贼的掠夺,活不下去了,要来城里避难,卑职想着上次大将军也同意放行了,这次也就没有查问!” “哼!蛾贼有这么好心?没有杀了他们!”曹方不屑一顾的鼻腔冷哼一声,随意翻捡了几个包裹,冷眼撇着他们进城。 陆逊被曹方吓了一跳,赶紧上前,随意应付了几句,让他去安民营报道,就把曹方悄悄的拉了回来。 曹方脸色很差,直到看到三三两两结伴而来的熟悉面孔,他的神情有些愕然,这怎么回事?这些家伙哪来的老弱妇女呐? 陆逊嘿嘿一笑,他早就吩咐好了,让他们扮作各式各样人,最好是在路上找些百姓妇孺一块进城,这样也不容易看出蹊跷。 而且,在他们出发前他就了解过这三百精壮之前是做啥的,有的种地,有的是猎户,有的是樵夫……为了装的像一些,有些人可是本色出演呢! “行了!行了!进城后,那些蛾贼自然不敢伤害你们,但是……在城内,必须遵守纪律,若不是,军棍之下,十死无生!”曹方危言恫吓着众人。 被骂成蛾贼,那些黄巾贼假扮的百姓,眼角闪过一丝怒意,却只能强忍着,生怕被曹军发现了异样,低头哈腰的加快了速度, “哼哼!还挺能忍!” 曹方暗自冷笑。 …… “哒哒哒……” 一匹战马疾驰而来,眼看冲进人群了,那骑兵翻身下马。 “吁……” 战马一声长嘶,前蹄抬起,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将军……” 骑兵快速来到曹方跟前,悄声说了一句,曹方脸色一变。 “将军,宁先生唤你与陆郎君回府衙!”骑兵躬身禀报道。 “好!” 曹方没有怠慢,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就要往回跑。 陆逊急忙挥手,喊道,“曹方将军,曹方将军,等等我啊……” “呃?” 曹方一着急,却是把陆逊给忘记了,俯身弯腰,一手抄起陆逊,给抱到了马上。 “驾!” 一声长鸣,战马四蹄蹿动,直奔县衙而去。 原来是昨夜陆逊发现的黄巾细作被曹洪被抓住了,曹洪特意等到他把消息传出去以后,为了不打草惊蛇,直到那厮落单后,这才把他逮住。 本来还怕惊动其他黄巾贼呢,可经过一番严酷的审问,那细作说了实话,他是最早一批潜入谷城的密探,只隶属了圣女张月,根本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看着细作招出的消息,曹洪大惊失色之余,也不免对宁容充满了信任。 这一切,宁容早就猜到了,只是有些东西需要通过他的口确认罢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一纸千斤重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一纸千斤重 曹方和陆逊离开了,把东城门口那些人交给了林县尊,可是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前往安民营的路上,有两个衣衫褴褛的之人,悄悄的掉队了,转了个弯他们走入一条小巷子。 这二人一个看起来是五十余岁的老翁,虽然已过壮年,可此人却是身材挺拔,顾盼生辉,尤其是那双眼眸,刚毅而精明,根本不像是一个即将年老人所拥有的。 他旁边跟随的是个三十左右的壮汉,虽说不上是五大三粗,可宽阔的后背以及那虎口磨了老茧,定然是一个习武之人,此人背着个包袱跟在后面。 找到一个没人的小院,二人钻了进去,默不作声的打开包袱,取出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换在了身上。 嚯! 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再次看去两人的气质油然而生。 老者一身深褐色的便装,波澜起伏的华贵面料,透着贵气,到是和他的沉稳气质相得益彰。 “父亲,咱们为何来谷城?此地危险重重,这……”年轻人服侍老者穿戴好衣服,又把自己的衣服换了一下,不解的问道。 “武儿,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老者笑了笑,整理了下衣袖。 “父亲身冒危险,孩儿以为不智!”武儿咬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呵呵……” 老者笑了笑,眼眸中闪烁精光,道,“你却有所不知!曹公曾亲笔写信与为父,邀我出山建功立业,荀文若也来信相权,为父也是静极思动,不甘寂寞啊……哈哈哈……” 看的出来,父亲心情很不错,年轻人心里也就松了口气,只是还是有些不解。 “父亲,前番兖州刺史刘岱大人也曾请您出山,您却以身体抱恙为由给拒绝了,此番曹操入主兖州,您为何……如此痛快的就答应了?” “这个嘛……呵呵……不可说!不可说啊!”老者嘴里荡起一层水波。 “那也不该来这里……曹公也不在此地!”武儿小声嘟囔了句,知道父亲即将投奔曹操,说话间也用上了敬称。 “唉……这个却是为父另有打算,如今曹公那里有郭奉孝在,任城,山阳等地的黄巾被他耍的团团转,为父自然放心! 可是这谷城,却只有一个曹洪,一个宁容,他们面对数百万的黄巾,谨守谷城,岂不闻久守必失! 正好!咱们潜入谷城一探究竟,若是能帮他退去黄巾,也不枉曹公的敬重之心!” “哦……不过那宁容真是古怪的很,竟然能够在春天生出冰啦?莫非他真有鬼神之能不成?” 老者摇摇头,眼角皱起一丝纹路,两人说着话,出了院落,走在街道之上。 …… 县衙。 曹洪,宁容,陆逊,曹方,皆在大堂之上,其他人都被曹洪给打发走了。 曹洪把自己审问的结果和大家说了一遍,宁容看着义愤填膺的二人,暗自点头。 “曹方,伯言,今夜黄巾贼就会夺城而入,东门关系到谷城的存亡,我和子廉,就把东门交给你们二人了如何?” 宁容脸色凝重,掷地有声的说道。 陆逊和曹方对视一眼,双双抱拳,道:“喏!” “好!有信心是好事!但是一定要记住,此事必须保密,守备军人多眼杂,有些人不用通知他们,懂吗?”宁容脸上闪过一丝冷酷。 陆逊和曹方二人心中凛然,师傅这是准备好了牺牲一部分人的性命了。 陆逊明白,此事太过重大,一旦有漏消息,那真有可能赔了谷城又折兵,因此为了成功,该牺牲掉的必须牺牲。 “弟子明白!请师傅放心!”陆逊神色庄重的躬身道。 “末将尊令!”曹方干脆利索的抱拳。 “嗯!去吧!”宁容把早就准备好的计策递给了陆逊,陆逊恭恭敬敬的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白纸,却仿佛有千斤重一般。 这张纸在今夜,将会砸死无数人! …… 曹洪叹了口气,撇着宁容,嘴角噙着笑容。 这陆小子真是有福气了,最近连续处理了好几件大事,如今做的是越来越熟练了,致远这番历练真是见效了。 “喂!看什么呢!” 宁容白了眼曹洪,避过他炙热的眼神,两个大男人你侬我侬的,被人误会可就不好了! 你倒是有老婆了,自己还要保留着名声娶老婆呢! 咳咳! 曹洪撇了眼搞怪的宁容,也不生气,他了解的宁容就是这样,有时候聪明冷静的让人害怕。有时候顽皮的又像个孩子。 “致远,你对陆小子真是没话说!一个十多岁的孩童,如今做起事来四平八稳的,长大了,又是一个妖孽喽!” 说起陆逊,也是最近宁容最高兴的事情,不愧是智商八十以上的家伙,学习起来还真是快啊! 自己本来是试探着让他去处理一些琐碎的事情,如今看来,干的还不错!若不然,他也不敢把东门交给这二人,相信等此战过后,陆逊能够更加沉稳的。 “滋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致远你不是最讨厌死人的吗?怎么今夜……” “你是说那些守备军吗?”宁容脸色不变,接过他的话茬,直接说道,“能不能活命就看他们的造化了,但是……为了能够早日结束战乱,容不介意亲自谋命!” 宁容说的理所当然,虽然声音不大,可却充满了坚定不移,不容抗拒的威严!这些日子,陆逊在成长,他宁容更在成长,只不过,他的不足是心性! 这里的道德和律法并不能约束每一个人,比起后世人命更加的不值钱,更何况于这里还是乱世。 盛况之下总有贵族豪强庇护下的阴暗面,这是宁容学到的生存法则。 ……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小跑,曹洪和宁容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去,只见守门的将士飞奔而来。 “启禀将军,先生,门外有人求见!”军士抱拳回道。 “哦?可知是何人?”曹洪当先问道。 “回将军,不知!” “那……可有拜贴?”宁容一想,难道不是谷城之人,若不然守卫应该认识才对。 “回先生,没有!来人共有两人,一老一少!” 这样啊? 宁容撇了眼曹洪,曹洪也撇了眼宁容,这个节骨眼上,会是谁呢? “去!让他进来吧!” 宁容决定还是要见上一见。 第一百七十六章 程昱的推断 第一百七十六章 程昱的推断 一老一少,两父子! 看到面前之人,这是宁容的第一感觉,褐色老者走路沉稳,面露宽色,进了大堂不发一言,身后跟着的也是随意打量,毫无惧色。 这不是一般人呐! “在下宁容,不知贵父子二人来县衙所为何事?” 宁容按下想发怒的曹洪,起身抱拳问道。 ‘父子’二字一出口,宁容明显看到后面三十左右的人眼神一缩,露出诧异的神色,到是前面这位,养气功夫十足,全然不为所动,仿佛并没有值得大惊小怪的。 “无他!恰巧路过此地,特来救尔等性命!” 老者上下打量了眼宁容,不动声色的说道,样子极度的无理。 “哦?” 宁容听这话到是来人兴趣,以往都是自己诓骗他人,没想到今日有人走到自己头上了。 呵呵……真是有趣! “愿闻其详!”宁容做了个请的手势,曹洪脸色阴沉的难看,死死的盯着,哼哼!若是有半点虚言爷爷就让你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谷城被黄巾围困多日,柴木用尽,兵甲寡少,可以说,已经是待宰的羔羊!到是黄巾百万之众,伐木造械,气势汹汹,如此,难道还不能说明尔等的困境?” 嗯? 有道理! “不错!有点意思,然后呢?”宁容心想,这事尽人皆知,只有有点眼力劲的都可以得知! “嗯……可惜啊……尔等虽然身处险境,却有一线生机,”老者一派高人风范,扫过宁容和曹洪,道,“黄巾军若是全力攻城,谷城自然是难逃破城之运,然而……黄巾竟然用计!如此,谷城若是应对得当!自然可以免于灾难!” 老者单手背后右手抚摸着胡须,一派智者千虑的模样,仿佛早就看透了一切。 他的儿子也是敬仰的望着父亲,父亲的智慧一直是他虽仰望的。 宁容眨眨眼,看了眼曹洪,曹洪却是轻蔑的笑了起来。 嗤! 什么玩意! 自己还当是什么妙计,原来都是致远玩剩下的啊! “行啦!你这老翁能够看出此事已经实属不易,本将就饶你一次,快走吧!”曹洪挥挥手打发二人离开。 呃? 咦? 父子二人对视一眼,这情况不对啊!以往这样,早就被人恭请上座了,今日怎么…… “呵……先生何必欺我!实不相瞒,战况走到今天,皆是容所计算之中,如今黄巾贼在在伐木,不过是为了迷惑我,然后~好趁夜夺城……” “致远,你……”曹洪着急的拉了宁容一把,怎么把如此机密之事说了出来。 宁容笑笑,示意不打紧,“先生既然来到此地,想必不会是寻常之人,不才请教先生大名!” 宁容这会也转了过来,此时此刻,能够来到自己面前说出这番话的,定然是那些隐世不出的谋臣,这套路都是谋臣一贯的伎俩,可惜……自己前世看的太多了。 初次见面,说的话都是云里雾里,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你觉得他是个世外高人,还不是为了得到重视吗?其中玩的最溜的当属诸葛孔明了,三顾茅庐的佳话传唱了千年。 可惜喽……刘皇叔此时还在平原县玩泥巴呢! 哦? 宁容此言一出,目光迅速的聚集在他的身上。 “你就是怪才宁容?”老者沉吟片刻,点点头,“荀文若之言果然不虚,没想到宁致远还是一少年英雄!佩服!” 宁容一愣,暗自猜道。 认识荀彧? 这个年纪! 还有如此见识。 该不会是…… 宁容恍然大悟的瞪着来人,道:“先生该不会就是程公仲德吧?” “程昱,程仲德!”老者拱手道。 “在下程武,家父长子!”年轻人紧接着表明身份。 程昱? 真的是他! 宁容双眼冒精光,这可是一个牛人呐!是和荀彧一样的牛人! 历史上,曹操麾下最著名的四大谋士,荀彧,荀攸,郭嘉,程昱!这四人跟随曹操最早,建功立业,扬名四海。 而且,程昱和荀彧,郭嘉还有点不同!郭嘉的主要谋略是军事谋略,战场上的奇思妙想,荀彧更多的是大局观和政务方面的谋略。 可是程昱,却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发出自己的声音,然后事实证明,他总是对的! 例如,曹操征徐州时,吕布偷袭兖州成功,兖州下属郡县望风而降,唯程昱守卫的鄄城、范、东阿没有投降。 在陈宫即将亲自来征讨的情况了,为稳住被吕布抓住了父母妻子和弟弟的范城县令勒允,程昱曾说:“夫布,粗中少亲,刚而无礼,匹夫之雄耳。宫等以势假合,不能相君也。兵虽众,终必无成。曹使君智略不世出,殆天所授!君必固范,我守东阿,则田单之功可立也。孰与违忠从恶而母于俱亡乎?唯君详虑之!” 后来,果然曹操收回兖州,曾激动的握住程昱的手,说,微子之力,吾无所归矣。 再例如,刘备徐州新败,前来投靠曹操,程昱就曾劝说曹操,刘备蛟龙之姿,现在只是龙潜于滩,他日龙归大海,便是滕飞九天之时,不如早早杀掉,可以曹操不听,后终酿成大患。 宁容只记得曹操是在兖州招来的程昱,只是没想到,今日程昱竟然来到自己面前! “程公请上座!” 宁容赶紧着把程昱请到上座,自己恭恭敬敬的对他行礼,道:“小子平原宁容,胡言乱语,不知进退,还望程公雅量汪涵!” 曹洪跟着宁容后面,铿锵有力道,“得罪!” “不可不可!” 程昱慌忙起身,亲自搀扶起宁容和曹洪,“宁先生,曹将军,且莫如此!快快请起!昱不请自来,却是班门弄斧了!呵呵……” “哪里!哪里!程公之才犹如日月之光,容相差甚远!” 这话倒不是宁容谦虚,实在是这位爷总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最正确的判断,这点自己可要好好学习一下。 两人客套了一番,宁容心想,正好向他请教下谷城的应战策略。 程昱来此却也为了此事,听宁容问起,倒也正合他心意。 “嗯……东门既然安排妥当,不知这西门可有安排?” 西门? 曹洪一愣,撇了眼宁容,沉默不语。 第一百七十七章 芝麻开门 第一百七十七章 芝麻开门 明白了,全都明白了!宁容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和果敢善断的程昱相遇。 刘岱邀请他出山,被他拒绝了,曹操一封书信,程昱二话不说,直接跑了出来,中途听到谷城的事情,竟然又跑到了这里。 原因说起来,简单极了,身无寸功,如何对得起曹公知遇之恩? 程昱之谋,洞若观火! 既然他发现了黄巾贼的阴谋诡计,宁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牛人。 有他在,自己就更加放心做自己的事情了。 瞌睡虫送枕头来的正好! 宁容笑了,笑得开心极了,“程公睿智,容有一事要拜托程公,正所谓一事不劳二主!” 哦? 程武眼前一亮,若有所思的笑了,“宁先生的意思,莫非是让家父守卫西门?” 嚯! 这话到是让宁容惊讶的掠过程武,看着这个壮实的汉子,本以为只是一介武夫,却不想还有如此灵敏的反应。 不愧是程昱的儿子! “不错!西门,自开战以来便不受重视,只因此地位置独特,不利于大军作战,可……听程公一席话,却让容茅塞顿开,若是黄巾贼选择在此门偷袭,却是最合适不过了!还望程公助我!” 宁容动情的躬身行礼,恳求程昱的帮助。 “宁从事……” “程公客气了,唤容表字即可!”宁容赶紧打断道。 “嗯……致远,既如此,那老夫就当前去视察西门的防备情况!” “正是应有之意!” 宁容说着,转身对着曹洪使了个眼色,曹洪何等聪明之人,岂能听不明白两人的对话,取过令箭交给了宁容。 “程公,西门的防御就全权交由您处理了!” “嗯……” 程昱点点头,站起身向外走去,程武上前,接过令箭,也跟了出去。 这雷厉风行的作风让宁容很是喜欢,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敷衍客套。 “致远……你就这么放心把西门交给他?” 曹洪贯彻自己一贯的骄傲,对于任何人都是看不起的,若不是宁容在此,管他什么贤才,咸菜呢!直接轰走! “西门有他在,你我才可放开手脚,去陪张月玩耍!呵呵……” 宁容玩味的笑容让曹洪打了个寒颤,想起昨夜那张纸条的内容,再看看远去的程昱,曹洪突然发现,又一个被忽悠着跳进坑里的家伙。 “致远啊……你就真的忽略了西门!”曹洪若无其事的随口问道。 “谁知道呢!”宁容漫不经心的笑了。 看他这副模样,曹洪哪能还不明白,哼!信你才有鬼呢! …… 深夜。 谷城静了下来,家家户户的进入了梦香,整个城池进入了一片黑暗,街道之上只有打更的人敲着锣,东门处更是人烟罕至,只有巡逻兵不断的来回巡视。 曹方靠着城墙一个角落里坐着,带着困意打了几个哈欠,撇了眼身旁昏昏欲睡的曹兵,揉揉了稀松的睡眼,暗自忖度着,这可恶的黄巾贼怎么还不来夺城?今夜不会不来了吧! 抬头望了望城楼之上通明的火把,又免不了多疑,莫非是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被黄巾贼察觉了? 曹方有些心烦的站起身,唤醒了身边的几名曹兵,皱着眉头看了眼漆黑的街道,那里正是通往安民营的方向,狠狠心,他提着长枪就走了过去。 “铛铛……”打更声传来,子时了。 曹方走后,守在东门的守备军厌恶的咒骂了一声,该死的打更声,打扰自己睡觉。 “嗯……将军,你听?” 有个守备军耳朵一动,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打骂声,隐约间还有女人哭泣的声音,就在不远处的转角处。 领头的副将被守备军唤醒,静静的听了一下,慕然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眸,精光闪烁哪里还有一点困意,曹将军告诉自己,黄巾贼今夜会趁机来攻东门,难道……他们真的来了! 想起自家主将王三,副将暗自粹了口唾沫,自己跑回去睡觉,把这苦差事留给自己,真是个该死的家伙。 “将军……” “嘘……” 副将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出声,悄悄的叫醒两个守备军,三个守备军人趁着月色摸黑向着转弯处走了过去。 副将紧紧的盯着三人远去的身影,手握长枪,时刻提防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 嗯?怎么还不回来?副将猛地站起身来,狐疑的盯着那个转角处,就要唤人走过去,却猛然看到三个身影又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这是他们王家特有的盔甲制式,副将一眼就认了出来。 副将提着的心又放了下去,笑呵呵的走了过去,“兔崽子,平时办事不是挺利索的吗?怎么这么磨叽,不会又管人家的闲事了?” 三名守备军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笑了笑,摇摇头。 “怎么?又捡到油水了?小心点!现在可是关键时刻,被曹兵知道了,小心你的皮!”副将哪能不明白他们的小心意,无非是借机敲诈了点钱财。 咦? 不对! 副将回身走着,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有些不对劲,那个方向好像不是传来声音的方向,猛地回头要问那三名守备军,却忽然听到附近一阵脚步声。 “谁?出来!” 副将猛然呵斥道,这脚步声一打岔,他也就忙里询问自己的疑虑了。 顿时,副将身边的士卒张弓搭箭,对准了黑暗的角落。 “将……将军……”只见几个破衣烂衫的百姓哆哆嗦嗦的走了出来,双手高高举过头顶,可怜兮兮的道,“别杀俺们……别杀俺们……俺们是安民营的百姓,迷……迷路了……” “迷路了?深更半夜出来做甚!不知道宵禁吗?” 副将怒声斥道,看他们低眉顺眼的模样,挥挥手,让士卒放下弓箭,道,“口令!” “口令?”百姓迟疑了一下,张口说道,“芝麻开花!” 嗯! 副将听到熟悉的口令,严厉的表情顿时放松了许多,但还是装作凶恶的模样,“这次就不追究你们的罪责了,快些回去!若是被当做……”皱着眉头,副将没有在说下去。 “啥?”百姓没有听清,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第一百七十八章 偷城 第一百七十八章 偷城 “没什么!快回……”副将挥手示意让他们快些离开,忽然感到腰间一通,错愕的转身,竟然看到那刚才回来的守备军正狰狞的把短刀狠狠的刺入他的身体。 “你……”副将惊恐万状的瞪大了眼眸,这……这不是守备军。 一只手迅速的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叫出来,那人快速的转动短刀,短短时间内,连续三刀捅了下去,副将双眼上翻身子软塌塌的倒了下来。 “动手!”领头的百姓一声低喝,几个百姓迅速扑了上去,几个守备军还没搞清状况呢,就被几人捂住嘴巴,给干掉了。 解决了守备军,领头的的百姓迅速冲着后面一招手,转角处跑出十几个百姓,快速的拖着守备军的尸体躲进了黑暗之处。 就这样……黄巾贼以有备打无备,很快就弄到了几十套守备军的皮甲和王家的特殊铠甲。 “谁?谁在那边?” 这边的动静终于惊动了那边的巡逻兵,举着长枪走了过来。 领头的百姓穿着王家的铠甲,生怕他们发现地下的血迹,快步迎了上去。 “嘿!几个不懂规矩的刁民,大半夜的乱窜,将军去管闲事去了!” 管闲事? 哦……巡逻兵拖着长声,贼贼的笑了一下。 两波人走在一起,并肩向着前面走去,领头的百姓很是机灵,一看那巡逻兵好像有话说,抢先一步问道,“对了!还没问你们口令呢!口令!” “呃?”巡逻兵一愣神,“嗨!兄弟你也太小心了,哥几个可是巡逻兵,怎么可能是黄巾贼喽!” 领头的百姓低着头,眼角闪过一丝阴狠,猛地扑了过去,早有准备的黄巾贼霎时间展开了一场屠杀,几十人的巡逻小队就这样被干掉了。 “呸!你不是!老子我是!” 领头的黄巾狠狠的踹了脚地下的尸体,吐了口唾沫。 同一时刻,这一幕在东城附近不断的上演,等到数百人的黄巾贼穿着守备军各式各样的铠甲聚集在一起,领头的黄巾贼这才松了口气。 这些人,足够干掉守门的曹军,打开城门,坚持到渠帅进城了。 时间……随着明月偏转,黄巾贼估摸着换防的时间到了,率领自己的弟兄施施然的走向了东城门。 还没等他们走到东门,只听一阵刺耳的弓弩之声传来。 “谁?止步!” 一声恫吓,月光下森然的利箭全部对准了黄巾贼,可把领头的吓了一跳。 “兄弟,是我!是我啊!” “你?你是谁?”曹兵吼道,“老子又不知道你是谁!” “换防来了!换防来了!”黄巾贼头领赶紧喊了出来,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迟疑片刻,而被曹军给干掉,那今晚的计划可就彻底泡汤了。 说这话,黄巾贼的头领带着百十多少,出现在了曹兵的视野范围之内,看他们身上的铠甲,手里的兵器,曹兵这才放下心中的警惕,不爽的瞪着他们,“靠!来这么早做甚,吓老子一跳,还不到时间呢!” “嘿嘿!知道!知道!宁先生知道各位兄弟辛苦了,让弟兄们送来点酒水,给弟兄们打打牙祭!”黄巾贼头领装作自来熟的模样,指着身后大几坛子酒水,满脸笑盈盈的说道。 嗯? 一看酒水,曹兵刚刚放下的心骤然提了起来,警惕的神色快速划过,打量着这群人,心中有了计较。 “唉!大半夜的守在这里,真是他妈的晦气,还不是让那些狗屁的蛾贼闹得!这帮狗日的玩意,早晚送他们归西!” 曹兵骂的酣畅淋漓的,黄巾贼的头领死死的握着拳头,控制着自己暴躁的脾气,哼!等着吧!过了今夜,爷爷送你归西! 看着不动声色的黄巾贼,曹兵心中一阵冷笑,吆喝,还挺能装啊! 谁不知道宁先生和将军最痛恨的就是值守时,做乱七八糟的事情,按照宁先生的话说,平日里你们好吃好喝的,他都不管,甚至还会帮助你们改善伙食,可是在执行任务之时,就是尿尿,也要给我尿到裤子里,任何不相关的事情,谁敢碰,直接斩! 他们的吃的喝的都是曹方将军亲自派熟络的兄弟来送,外人送来的东西,就是渴死,他们也不会喝一点水的,谁知道这酒干不干净啊! “嘿!不说了!老子也困了,兄弟们准备换防了,咦!看俺!竟然忘记了,这个口令兄弟你还没说呢,这个可不能免,俺可不想吃军棍啊!”曹兵漫不经心的问道, “无妨,无妨,将军治军严谨,应该的,口令,芝麻开花!”黄巾贼头领说的很溜,玩了一夜了,对于口令他熟悉的很,他很自信,自己不会穿帮,因为这口令是经过巡逻兵验证过的。 “呵呵……”曹兵表面上微笑,心中却是冷笑连连,这下可以确定这些人就是黄巾贼的细作了,自己的兄弟谁不知道,那口令只是对百姓和守备军使用的,他们这些守门的军卒可是还有下一句的。 哼!饶你奸似鬼,还不是被宁先生耍的团团转。 “嗯!不错!”曹兵点点头,转身对着身旁的将士说道,“对了,小徐啊,你去通知下城墙上的兄弟,告诉他们,咱们要换防了!” 曹兵重重的拍打着小徐的肩膀,催促着他赶紧去。 小徐猛地感觉肩膀一沉,再看队率的模样,凛冽的眼神充满了冷酷,心中抖了个激灵,瞬间明白了,他刚才还觉得奇怪呢,这守门的军士的口令,他听着怎么似乎少了点,此刻再一见队率的模样,哪还能不明白! 顿时,小徐呵呵的笑了,说道:“嘿嘿……我知道啦,这就给他们通报一声,对了老大,你们可要等我回来,别抢了我的酒!” 小徐一副不放心的模样,一步三回头的嘱咐了几句,这才跑了出去, “知道了!臭小子!什么好事也落不下你!”曹兵有些欣慰的笑骂着,这个聪明伶俐的小伙子,总算是没有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毛没长齐呢,就知道喝酒了!”曹兵笑着和黄巾贼打趣道。 “呵呵……”黄巾贼配合着干笑了两声。 第一百七十九章 演戏的曹兵 第一百七十九章 演戏的曹兵 很快,小徐跑了回来,曹兵队率笑呵呵的和黄巾贼头领摆摆手,道,“对了!有没有给城楼上的兄弟们带些酒啊?他们最是可怜了,要守一晚上哩,这下半夜,没有个酒提神,怎么熬啊!” 啊? 城楼上的曹兵不走? 黄巾贼头领一愣,艰难的撇了眼曹兵,试探道:“要不?现在去买一些?” 哼哼!买一些?这大半夜的是去抢吧!再说了你就算送上去,他们也不喝啊! 曹兵队率心中冷笑不止,仿佛看死人似的撇了眼黄巾贼。 “算啦!算啦!这大半夜的,兄弟们!走啦!换防!” 曹兵队率招呼着自己麾下百十人,干净利索的走了。 转弯来到不远处的黑暗角落里,曹兵的队率脸色瞬间变的凝重了起来,立刻转身按照原定计划开始分配任务,让他们去通知隐藏在城内各位的精锐军队。 而他自己慌忙的看准一条路,冲着小巷子里的一间房舍跑去,前往通知陆逊。 陆逊正在一座偏僻的院落内等候着黄巾军的到来,为了应付今夜的变局,他特地寻曹洪要了一把宝剑。 剑鞘很精致,比普通的长剑短了许多,在得知陆逊的来意后,曹洪就把自己随身珍藏的袖珍宝剑送给了陆逊。 战场上,最可信的是自己手中的兵器!没有人比曹洪更明白今夜的残酷。 陆逊正闭目养神,等待着,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响动,一个人冲了进来,陆逊握着宝剑仔细辨认了一下,见是东门守卫的队率,学着宁容的样子,沉声喝道:“何事如此慌张!可是黄巾贼诈城了?” “报陆郎君,就在方才,城内的黄巾贼串联了一百多人,想骗某离开东门……” “哦?”陆逊眼眸划过一道精光,脸带喜意的道,“曹方将军可在?是否按计划进行?你且细细说来!” 曹兵队率遂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陆逊讲了一遍,还着重强调了自己如何智勇双全的识破了黄巾贼的奸计,又是如何虚以委蛇的让黄巾贼放松警惕。 “好!做的好!等某为你请功!” 陆逊抚掌大叫道,重重点点头,转身唤道,“来人,点军!” “喏!” 只听一声响亮的应答,顿时从院落两旁的房间内跑出了数百人的守备军,皆是长枪在手,腰跨战刀,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出发!”陆逊脸色一变,冷酷无情的下达命令临出门之前又对那曹兵队率吩咐大的,“速去县衙,把此时告诉我师傅!” “是!”那曹兵队率匆匆跑了出去。 黄巾贼?终于来了! 陆逊冷笑一声,冥冥之中,他仿佛看到了黄巾贼的哀嚎。 里应外合吗? 且让你尝尝我陆逊的请君入翁之计! 以前只是听师傅说起过,这次是自己亲自实践的时刻了! 女诸葛,张月? 哼! 师傅说的射雕英雄传里,有个唤作诸葛神侯的人,乃是郭将军的军师,每每听到那动人心魄,取回婉转的计策,都让他激动不已! 这也更加坚定了他成为一个谋士的心!可是……你张月一介女流之辈,何德何能让师傅称作女诸葛! 哼! 今夜,自己就要告诉师傅,她不配! 从来没有向这一刻似的,陆逊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 却说东门,黄巾贼看到曹兵队率带着人洒脱的走了,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可是……抬头望了眼高大厚重的墙壁,他却又有些担心了,城楼位置空旷,一眼就能看到下面的动静,若是自己这边打开城门,被上面的曹兵发现,而渠帅又不能抢先一步冲击来,那岂不是错失良机了! 黄巾贼头领深思片刻,抬头看了眼月色,估摸着离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 不行! 时不我待! 黄巾贼把心一横,决定冒着被拆穿的风险上去看看,等他来到城楼之上,却是一阵暗乐。 城楼上,只见数百名的曹兵正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围着篝火坐相互低声取笑逗乐,仅仅有几个曹兵依靠着城墙边缘不时的扫过城外的状况。 “喂,三子,去拿些木材来,这大半夜的篝火不能灭!这可是宁先生吩咐的,黄巾贼子若是敢来,就烧死他们!” 一个年老的曹兵,坐在一处即将熄灭的篝火旁,对着旁边的曹兵吩咐道。 那年轻的曹兵撇了眼篝火,嘟囔着嘴很不情愿,正在拒绝,却看的老曹兵从怀里掏出一个皮囊,自己打开喝了一口。 “哈!老哥哥,你还有酒咧!”年轻曹兵眼睛一亮,嘴馋的吧嗒着嘴巴。 “去!捡些柴木来,老汉给你喝一口!” “好嘞!” 听着有酒喝,年轻曹兵忙不迭地跑了过去,抱着一大抱的柴木气喘吁吁的扔在地上,劈手躲过皮囊给自己灌了两口。 “滋滋……啊……舒服啊!” 年轻曹兵一脸陶醉的享受的模样,看曹兵瞪了他一眼。 “出息!” 自己一口一口的慢慢的喝着,一股酒香慢慢的飘荡在城楼上。 “嘿!老张头,你这酒好香咧,给俺也喝口呗!”只见旁边站岗的曹兵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娘希匹的,你们在这里玩火喝酒,老子在呢看星星,鬼了!” 说着,几个站岗的曹兵都跑了过来,围着篝火做了下来,一把夺过皮囊对着嘴就喝,然后深吸一口气,吐出了一圈的酒气。 “呼……舒服!困死老子了!喏,你也来点!嘿!要不然这狗日的黄巾贼,这时候搂着婆娘睡觉呢!还用受这个罪!” “是啊!” “谁说不是哩,都怪黄巾贼那帮的龟儿子!” 他们……在喝酒? 黄巾贼头领偷看了一会,想起刚才那个队率的话,心中一阵暗喜。 “不行了,酒有点上头,我先睡一会,你们先玩着,对了!如果将军来了,一定要叫醒我!”其中一个曹兵说道。 “你?”另一个曹兵不乐意了,不满的说道,“我还想睡觉呢!” “嘿嘿……你们都睡!都睡去吧!将军没来,黄巾贼来了,你们这颗六阳魁首也就不用要了!”又一名曹兵贼贼的讽刺道。 “呃?这倒也是……”几人狐疑的对视着。 第一百八十章 掉坑里了 第一百八十章 掉坑里了 咦? 只见方才说话的曹兵竟然当先躺下了,“喂!你怎么躺下了,不要脑袋了!” “嘿嘿……你们真是蠢货!不会轮流睡觉!”那人贼贼的说了身,翻个身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对啊! 自己怎么这么笨! “大家快躺下,最后十个值夜!”有一个曹兵大声吆喝一声,快速躺在地下。 噗通! 噗通! 连续不断的摔地身,仿佛下饺子似的,全部躺在地下装死。 最后十个曹兵正要躺下呢,却猛然听到一阵咳嗽声。 “喂!狗蛋,你给老子滚起来,老子看的清楚,你是最后十个,起来守夜!” 动作比人慢的十个曹兵晦气的对视了一眼,神情有些沮丧,想不认帐可在众人恶狠狠的眼眸下,还是败下阵来。 那十名被选出的曹兵自然也不乐意,随意的看了眼城外,又聚拢到一起说笑去了…… 哼!这就是精锐曹军……也不过如此! 黄巾贼头领目睹了整个过程,不屑的撇了眼众人,反身下楼去了,心里暗自想着,这真是大良贤师保佑啊! 他却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下城楼的瞬间,那些眯着眼的曹兵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他在的方向。 笑话!早在他上来之前,众人早就知道了他们是黄巾贼假扮的了。 “将军,怎么样,弟兄们装的还可以吧!”那个掏出皮囊的老曹兵腆着脸嘿嘿直乐。 随着他话问出,只见在另一个旮旯里,曹方的身影走了出来。 “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便宜你个狗日的了!” 曹方摇摇那空荡荡的皮囊,没好气的笑骂道。 “将军啊,你说这酒咋这么好喝哩,也不知道宁先生怎么造出来的,够劲!这才是咱们军旅人该喝的酒!”小三子讨好的眯缝着眼睛,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你小子,还和我耍机灵,得了!今夜兄弟们打起精神来,等会黄巾贼攻城,能不能胜利,就看咱们这些人的了!记住!我一声令下迅速抢占城门,不能放黄巾贼进来太多!懂吗?”曹方凝重命令道。 “喏!”小三子耍宝似的拱手行礼。 “放心!今夜过后,在场每一个人奖赏一坛子三宝佳酿!”曹方又扔出一个炸弹。 “真的?将军不能骗人的?” 众人一听,瞬间炸了,那可是三宝佳酿啊,据说这是宁先生特意制造出来的仙酿,最便宜的时候还卖十贯钱一坛子呢! 那可是十贯钱啊,够他们一家三口省吃俭用,两年的嚼头了! 小三子激动的八爪挠心,死死的盯着曹方。 “嘿!便宜你们这帮家伙了,宁先生亲自发话了,这还能作假!今夜杀敌算双倍军攻,狗日的!连老子都嫉妒你们了!” 曹方翻着白眼,没好气的给他们吃了个定心丸。 “嘿嘿……嘿嘿……” 得到想要的答案,众人傻笑了起来,有的决定要自己珍藏着慢慢喝,有的已经盘算着到时候换了银钱送回家里。 “喂!弟兄们!今夜能不能拿到赏赐,就看咱们的了!” 一根大棒一个甜枣,这一手曹方和曹洪学到贼溜。 “将军,放心……” “嘘!”曹方耳朵一动,立马做了个禁声的姿势。 众人都是老兵油子,岂能不明白这点道理,马上翻身起来,检查各自的武器装备,每人一把弓弩,被他们擦的锃亮。 …… 黄巾贼头领悄悄的下了城楼之上对着众人低声吩咐了几句,几个人抬着木桩子,轻轻的把城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名黄巾快速跑到城下,点起手中的火把,不断的挥舞了几下,随即又是藏在身后,然后又举起来挥舞了几下…… 如此,黄巾贼把信号传递给了早已埋伏在外的于毒。 “成功了?”远处,于毒看到城门口位置的火把信号,心头一阵狂喜,一挥手,低声吼道,“人禁声,马衔枚……出发!” 于毒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能够从黄巾起义活到现在,他最大的功劳就是得益于自己的不盲从,换句话说,他经常挑肥拣瘦的拒绝去执行一些命令,也因为这件事情,和张月闹得不愉快。 今夜,张月安排他们夜袭东门,说实话,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按照周仓和张月的话,如今东门内已经潜入自家兄弟数百人,只需打开城门杀将进去,胜利就是他们的! 对于这件事情,于毒自然不会怀疑,曹兵能够活到现在,就是倚仗着城坚兵甲,可一旦黄巾进城,那几万的曹兵在数十万的黄巾中,怎么可能翻起浪花。 这是好事! 这是夺城之功,于毒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落到自己头上。 可是…… 怪事还真发生了,张月竟然同意自己来攻打东门! 这就让他怀疑了……莫非…… 随后,听到周仓又安排自己的亲兄弟裴元绍去攻打西门,他的心放了下来,也许……是自己误会她了,张月是个真正的圣女,是个为大局的人。 来到东门潜伏着,秉承着他一贯谨慎小心的性格,直到看到东门真的开来了一条缝隙,他的心这才彻底放进了肚子里。 黄巾细作成功了! 谷城东门大开,于毒喜出望外,挥马杀进了城中,“儿郎们,杀进谷城!活捉曹贼!” 与此同时,西门,黄巾贼的细作赚开城门,裴元绍在看到火把之后,指挥着众人跳出小船,一拥而上的冲进了谷城。 东门这边,黄巾贼的头领看到自己渠帅顺利的冲进了谷城,一颗心也放了下来,胜利已经是属于他们的了! 抬头望了望城楼,想起那些散漫的曹兵,头领狞笑着抽出战刀,带着几百人奔上了城头,他要先解决那些疲惫的曹兵,可等到他来到城楼一看! 傻眼了! 几百人的黄巾贼大眼瞪小眼的不敢往前,只见前面一排黑甲曹兵,面色冷酷的瞪着嗜血的眸子,玩味的看着他们,人手一架弓弩直愣愣对准着他们。 森然的箭头散发着凛冽的寒芒,黄巾头领霎时间亡魂大冒。 吾命休矣! …… 第一百八十一章 悲催的于毒 第一百八十一章 悲催的于毒 “杀!” 于毒嗜血的怒吼一声,策马杀进了东门内,随后黄巾贼也是举着战刀和长矛纷纷大喝。 为了增强自己的战斗力,于毒早就做了准备,今夜攻城的黄巾贼皆是年轻力壮的军中好手,就连武器配备也是集中了整个渠的武器,来装备这些人。 可想而知,于毒的决心是一鼓作气干掉宁容等人。 可是…… 马蹄的咚咚声,战士们的喊杀声,早就喧闹无比,按道理说,谷城的百姓早就被惊醒了才对! 然而……东城却是一片的寂静,于毒谨慎的勒住战马,黑夜下他努力的扫视着左右,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不好!”于毒猛地大叫一声,后背瞬间被汗水打湿了,自己中计了! 紧接着,不等他做出反应,只听一声巨大的鼓声,仿佛是一个信号,下一刻鼓声大作,无数的曹兵和守备兵从四面八方杀了过来。 领先一人正是陆逊,他在曹兵的拥护之下,将那些黄巾贼遥遥围住。 “嗯?一个小娃娃!”于毒冷眼看着四周,眼眸中闪过忌惮的神色,不动声色的撇了眼后面城门的方向,打算冲出东门逃走。 然而下一刻,他的心彻底的沉入谷底,只听背后传来一阵惨叫,于毒急忙回头,却见城楼的两侧猛然出现了数百名弓弩手,凛冽的箭矢呼啸而过,对准黄巾内就是一阵乱射。 弓弩是机括组成,使用起来比弓箭方便了许多,只需要把箭矢卡在箭槽中,扣动扳机就可以发出箭矢。 弓弩的特点就是穿透力很大,能够一箭穿心,杀伤力不比绝世猛将差,缺点就是射程较短,制作起来不易,造价较高。 还有杀伤力巨大,能够贯穿城墙的一种,叫做大黄弩,大黄弩可以射杀百步开外的战马,是对付骑兵的绝佳武器,可是由于体型巨大,操作不便,每次都是十几个人操作一架。 而曹方率领的弓弩手都是短弩,密密麻麻短弩不要钱一样的射向黄巾贼,根本就不用瞄准,城门处的黄巾贼全部倒在了地下。 曹兵趁势占领了东门,看着城门慢慢的合拢,守备军不断的填充进来,被彻底包围的黄巾贼又惊又慌左右张望不知所措。 “哼!无耻小儿,你必是陆逊无疑!” 于毒面色阴沉,暗自悔恨,扬鞭喝骂道。 “呃?” 陆逊还来不及高兴呢,神情就是一僵! 这厮说的什么话? 自己咋就无耻了? 为啥无耻的就一定是自己! “哼!于毒,于渠帅,难道这就是你黄巾的礼数,你不感谢陆某的救命之恩也就罢了!竟然还出口伤人!” 什么? 是他! 于毒瞳孔一缩,脑海中又回忆起了那让自己冷汗直冒的一箭! 双钩轻羽箭! “是你?”于毒眉头深锁。 “自然!于渠帅乃是人中翘楚,前辈英雄,死也要死在战场之上,而不是死在别人的算计之中!”陆逊意味深长的冷笑道。 于毒心中一惊,深深的打量着陆逊,他怎么会知道张月的心思。 “哈哈哈……”突然一阵大笑,于毒笑了起来, “陆逊小贼,莫要挑拔离间!某家今夜未能攻城!唯有死战!” “死战!” “死战! 看着同仇敌忾的黄巾兄弟们,于毒得意的嘲讽着陆逊。 然而,下一句话,却让于毒目瞪口呆,“怎么?渠帅不会还在想,夜袭东门是张月送给你的功劳吧?” “……”于毒阴晴不定的看了西边,暗自想到,难道……那贱婢出卖了自己,为裴元绍引开了注意力! 陆逊一记冷笑打了过去,“怎么?想明白了?” “某不信!” “是吗?张月可曾告诉你,为什么要伐木?”陆逊直视着于毒,不放过他的退却,“好了!你不用回答了,你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了!” “你们的圣女想用伐木造械来迷惑我们,为了以防万一,她又让你来攻打东门,为了就是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为攻打西门的裴元绍提供机会……滋滋……可惜啊……可惜你们这群人成为了弃子!” 诱饵? 自己等人是诱饵? 黄巾贼听得明明白白,圣女出卖了他们!他们只是鱼饵而已! 急忙转身瞪着战马上的于毒,他们不相信,他们想要听到渠帅亲口告诉他们! 于毒直愣愣的看着陆逊,良久叹了口气,整个身体垮了下来,仿佛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于毒不相信,陆逊能够看穿张月的整个计划,可是……陆逊说你不错!陆逊说的正是张月告诉他的机密事情。 张月说过,此事只有他们三人得知! 可现在……对面的陆逊竟然毫无忌惮的说了出来! 那就只能有一种解释……有人出卖了他们! 唉! “我……”于毒张合着嘴巴,却是说不出话来。 “渠帅,这都是曹贼的奸计,圣女深谋远虑,等咱们拿下谷城,还是咱们说了算!” 突然,于毒身边的一名黄巾贼将领,出言叫道。 谁啊! 这他妈的是谁! 陆逊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仿佛吃了苍蝇似的恶心。 自己马上就要把于毒忽悠瘸了,这家伙那个旮旯里蹦出来的。 “嗯?”于毒阴晴不定,狐疑的看着陆逊,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喝!” 哒哒的马蹄声,曹方手持长枪轻喝一声,走进了阵营。 “困兽之斗!愚不可及!” 曹方持枪骂道,“想死的尽管上来!尔等如今深陷死局,难道某还骗你不成!” “曹贼住口!看刀!”黄巾阵营猛然冲出一将,正是那方才提醒于毒之人,只见来人张牙舞爪的挥舞着窝瓜锤砸了过来。 曹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全然无视对方凶猛的气势,手中长枪豁然出手,咔嚓一声,点在了地上。 “找死!”一看曹方如此自大,来将越发愤怒的催促战马。 哈! 呼…… 凛冽的风,夹杂着血腥的味道,直奔曹方而来,霎时间,只见那杆长枪动了,一枪宛如毒蛇向后一缩,猛地向前探头,一下子咬住了战马的前腿。 “嘶……” 战马吃痛嘶吼大叫,硕大的眼眸留下斗大的泪水,前蹄猛地抬起,贼将一个不防备,身子一歪,眼看就要摔下战马。 曹方猛地上前两步,一枪刺出,趁其不备,贯穿了贼将的胸口,鲜血淋淋顺着枪杆染红了曹方的甲胄。 “去!” 奋力摔出,贼将猛地被扔回了黄巾阵营,鲜血空中洒了一地。 “将军……”黄巾贼七手八脚的上前,那将怒瞪的双眸,死死的盯着曹方,死不瞑目。 一枪出!斩杀来将! 黑夜下,众人并没有看到曹方对战马斜刺里那一枪,只见飙出的鲜血侵染一地,骇的不敢向前。 …… 第一百八十二章 群殴才是好汉 第一百八十二章 群殴才是好汉 “大胆!”于毒狂然大叫,催马就是上前来战,却被陆逊一句话震的清醒了过来,“于渠帅!此人乃是张月的人,难道你不明白!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四周,你插翅难飞!” “你敢威胁我?”于毒恶狠狠的咬牙切齿道。 陆逊撇了眼于毒,侧耳倾听了片刻,觉得西门的事情也应该结束了,眨眨眼睛撇着于毒。 他感觉出来了! 于毒不想死! 想到这个,陆逊就放心了,“渠帅莫不是以为西门已经被攻破?” “……你!” “圣女的计谋不错!”陆逊乐呵呵的笑了,“不过陆某的师傅更加高明,早就看穿了她的计谋,所以……你们很快就能见到裴元绍了!” “放下武器者!免死!” 曹方适时的挥动长枪,无数只弓弩直指黄巾。 “咚!”死亡威胁下,许多黄巾扔掉了兵器,看着自己麾下的情形,于毒任命般的扔掉了长矛。 东门已降! 西门? 这个一直被忽略的出口,宁容怎么可能会忘掉,一直没有提起只是他另有打算,可是……好巧不巧的程昱来到了谷城,而且还对西门的位置表现出来了担忧。 宁容顺水推舟就请他去守卫西门去了。 裴元绍对于宁容的感情很复杂,即是恨得牙根痒痒,心里又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他有时想杀掉宁容,有时又从心底佩服宁容。 黑夜之中,冥冥有股强烈的感觉,裴元绍骑在战马之上,悄无声息的进入了西城,咕咕的流水清晰可闻。 宁容……俺不会杀你!俺要让你看看,胜利到底是属于谁的! 裴元绍在幻想着,自己现在桌案之后,而宁容被捆绑在地。 自己大手一挥,放他走!下次再被擒,杀无赦! 哈哈哈……夜枭一样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大街之上。 寂静的深夜,突然传来一阵夜枭似的刺耳声音,黄巾军全都傻眼了。 心说,渠帅啊!咱是来夜袭的,你这笑声只怕把鬼都招来了吧! 咦…… 什么情况? 一片火光,猛然出现在裴元绍身旁,下一刻,裴元绍吓得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只见无数间房舍的房顶之上,架起了密密麻麻的火把,无数只的弓弩引而不发。 被包围了! 程武一直不屑的撇撇嘴,他一直在关注着裴元绍,枉费自己如此小心。 原来也是个蠢货! “呔!贼将还不下马投降!”程武腰握长剑,大义凛然的呵斥道。 投降? 奶奶个熊的,爷爷这辈子只剩下投降了! 听到这两字,裴元绍就怒从心头升,这曹贼一个个的是不是都想俘虏自己啊! 于禁那魔鬼就算了!自己打不过! 曹洪那牲口不是人,自己躲着他! 这哪来的无名小将,也敢吓唬自己。 “哼!曹贼拿命来!” 裴元绍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去就要厮打。 程武吓了一跳,看着疯子似的裴元绍,暗自狐疑,这尼玛套路不对吧? “来啊!射马!射马!” 看着裴元绍骑着战马嚣张跋扈的模样,程武明智的选择了群殴。 噗!噗!噗! 嘶…… 吼…… 战马的痛苦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万箭穿身而死了。 跌落在地的裴元绍被众人一拥而上,按在地下,死死的捆绑了起来。 这可是擒将的大功劳啊?守备军皆是喜滋滋的推搡着裴元绍。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还不等黄巾贼反应过来,裴元绍已经被活捉了,有些聪明的调头就要逃跑。 却忘记了,西门的特殊地形,狭小的城门瞬间被人山堵在了那里,城外也是小清河,程武特地把弓箭手,弓弩手排成一字长蛇阵,不断压迫众军。 投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更何况,跟着二当家的投降也不是第一次了,弄不好,还有鸡肉吃呢! …… 县衙。 “什么?你说师傅不在?”陆逊惊呼道。 “是!” 那报信的曹兵队率低头回禀道,他一路小跑不敢耽误,可来到县衙之后,却发现只有林县尊坐镇府衙,陆先生和曹洪将军竟然都不在。 他有重要军情回禀,问县尊大人,他也不知道宁容去了哪里,无奈只是只得在这里焦急的等待着。 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踪影,却见曹方和陆逊二人押着于毒来到了县衙。 “县尊,也不知道师傅在何处?莫不是在西门?”陆逊推测道,想来想去,这个关键时刻,也只能去西门了。 “陆小郎君莫急,宁先生和曹将军是在你们离开后,悄悄离去的,下官也是不知他们在何地!”林县尊苦笑道。 什么? 还是悄悄离开? 这下,陆逊更迷惑,撇了眼曹方,看他们茫然的样子,想来和自己一样,摸不着头脑。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猛然从门外传来,陆逊面色一喜,转身冲了出去,师傅回来了! “咦?你是宁先生派人迎接某的吧?看!黄巾贼将已被某捉来了!” “嗯?你是!”陆逊脸色一顿,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裴,元,绍!” 转头,望着被捆绑成粽子的贼将,陆逊小脸亮了起来。 熟人呐! 林县尊和曹方也紧跟着走了出来,程昱父子的到来,陆逊二人并不知道,只有林县尊了解情形,本来是他在西门埋伏的,可后来程昱父子来了,他询问宁容后,这才知道二人的来历。 现在见他们果然建功,把裴元绍活捉了回来,心里对宁容的料事如神更加佩服了。 “程先生,辛苦了!” 程昱稳重的摆摆手,这点小事,还不需要他亲自出马,稍微提点下儿子,就可以了。 “林县尊,这是~”陆逊指着二人疑惑道。 “哦……是这样……” 林县尊恍然的拍拍额头,赶忙为双方互相引荐了一下。 宁容的徒弟~陆逊! 师傅口中的大才……程昱! 想到师傅的识人之明,陆逊先给二人见礼,然后这才旧话重提,师傅去哪里了? 程昱抚摸着胡须,闻言一愣,智慧的光芒一闪而过。 宁容不在此处? 那他…… …… “嘿嘿……”裴元绍看见于毒和自己同样被捆成粽子,突然笑了起来。 “呸!”于毒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出来,为了这废物,张月竟然出卖了自己,如今裴元绍也被活捉了。 该! 活该! 于毒解恨的瞪着裴元绍,裴元绍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喂!老毒物,你也被捉了?” “哼!” “嘿嘿……莫着急,莫着急!”裴元绍神神叨叨的沉吟片刻,笑得很猖狂,“这谷城早晚是咱们的!” “闭嘴!大言不惭!”程武毫不客气的怒斥道,一个手下败将,竟然如此放肆! “呸!你算个什么东西!群殴不算好汉!”裴元绍鄙夷的斜了眼程武,“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大难临头了竟然还不知道!哈哈……” “说!你什么意思!”曹方上前抓住他,审问道。 “哼!告诉你也无妨!公子亲自指挥,此时北城早就是俺们的天下了!”裴元绍得意的叫嚣道。 第一百八十三章 真相就在北门 第一百八十三章 真相就在北门 “不可能!南城和北城地势较缓,又有坚冰阻敌,当最难攻克!”陆逊当先反驳道。 “是吗?嘎嘎嘎……”看到陆逊不相信的模样,裴元绍就越发的开心了,他就是喜欢看到人绝望的样子,就是要打破他的希望。 “南城当然不可能,可如果是北城呢?”裴元绍眯着小眼睛,挑衅道。 北城? 程昱面色一变,又迅速的回复了正常,露出佩服的模样。 陆逊紧接着脸色难看了起来,是他!王朝! 嗯?林县尊紧紧思索着,发现陆逊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心中突然一突,难道……王家叛变了! 这样一想,吓得他瞬间惊恐的捂住了嘴巴,王家家族王朝被宁容算计,被逼无奈下这才防守谷城,早就对他不满,真的有可能…… 林县尊已经吓的不敢想下去了,若是北门被攻破,那这谷城…… 唉! 曹方傻傻的看着几人,这都怎么了?怎么脸色的他难看了起来,方才不是都挺高兴的吗? 后知后觉的曹方这才看到陆逊满脸杀机的瞪着裴元绍。 现在已经晚了……不用想也知道,就在自己等人沾沾自喜的时候,张月命人对北门发动了攻击。 …… “咦,伯言呐,你这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宁容摇着折扇,在一队将士的护卫下,走进了县衙。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众人身体一震,艰难的回身看向门口,只见宁容一袭青衣,长发飘飘,剑眉星目,闪烁精芒,儒雅俊俏的脸上带着几条刚毅的线条,更胜江南文人三分风采,也更加耐看。 “师傅啊……”陆逊整个人都扑了过去,焦急的喊道,“师傅,出事了,北门被王家打开了城门……” “莫急!莫急!” 宁容嘴角噙着笑意,当先对着程昱拱手施礼,“今夜劳烦程公费心了,小徒鲁莽让您见笑了!” “呵呵……宁从事智珠在握,料敌于先,白天到是昱猛浪了,”程昱对宁容认可着点点头,转而道,“佳徒孩童之年有勇有谋,擒获黄巾贼将,至于心急之事,那也是事态使然!” “呵呵~” 宁容知道,程昱这番话传达的信号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开始把自己当做同辈人看待了。 “裴元绍,咱们这可是第三次见面了吧?怎么样?”宁容笑嘻嘻的摇着扇子。 “哼!俺不投降!要杀要剐随便!”裴元绍冷哼一声,梗着脖子硬气道。 “嘿嘿……你现在到是硬气了,可惜!宁某也不想留你了,来人!押下去,严加看管!” “喏!”两名曹兵推搡着裴元绍进入了地牢。 …… “师傅,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唉!此事可就说来话长喽……来!进屋说吧!”宁容撇了眼于毒,示意把他也带上,众人一起进了府衙大堂。 随着宁容娓娓道来,众人心情也是此起彼伏的面面相觑,真是好不惊险那! 原来,从张月开始打消耗战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走上了宁容设下的圈套,正所谓斗智不斗力,正是宁容所期盼的情形。 后来,黄巾贼伐木造械,这就更加让宁容肯定了内心的想法,张月是想要行瞒天过海之计,所以他也是这样安排陆逊曹方守东门,林县尊他们守西门的原因。 可是……直到那天夜里,在曹兵混进安民营,打听到情报之后,曹洪果断出手,活捉了一名奸细,严加审问之后,终于明白了张月的部署。 于毒率军攻打东门! 完了!就这么简单!那名奸细直到死的那一刻,也就知道这么一条有用的消息。 于是……宁容脑海中灵光,暗想若是自己要夜袭谷城,怎么也不可能让于毒攻东门,而其他三门皆没有动静!毕竟,于毒早就被张月放弃了。 那么……也许只有一种可能,这名奸细是故意暴露的,他的目的就是用自己的死来传递假的信息,或者说不全面的信息。 如果真是这样,那……于毒就是用来迷惑自己的,为了证实这个消息,宁容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让曹瑞暗中派人通知那些潜伏在城外的六百多人,让他们悄悄的活动起来,做出围堵东门的假象! 如果张月真的想攻打东门,那她势必会停止行动,可是,从那些潜入城中的黄巾力士来看,她好像真的要攻打! 这个情况一经判定,宁容马上就想到了张月的真实目的! 北门! 东门是个幌子,西门夜袭成果不大,北门和南门又最难偷袭。 可是……宁容了解张月,她十数日的功夫不可能只打西门,因为西门易守难攻,失败的可能性最大。 想到这里,宁容立刻通知曹安和曹瑞,让他们密切监视这些谷城的世家大族,果然……就在白天,曹瑞来了! 宁容说到这,感觉有些口干舌燥,稍微停顿了一下,陆逊正听的入神,赶紧端过一杯茶让师傅解渴。 宁容笑着撇了眼陆逊希冀的眼神,他知道,这种层层套连环,曲折婉转的计谋这孩子是最喜欢听的,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是最有眼力劲的。 “然后呢?师傅!” 咳咳…… “然后,曹瑞告诉我,王朝这两日有些不正常,以往他总是同甘共苦的装样子,可这两天竟然出奇的回家休息了,就连王三也回到了王家。 整个人心事重重的,曹瑞拿不准,就来告诉了我! 我让他装作不知,按兵不动!可是……就在你们走后,我与子廉悄悄潜出县衙,秘密的调动李家,孙家的护卫家仆,又把军营内留守的曹兵全部调出,秘密的包围了王家和北门! 等到这一切安排就绪,就等张月上钩了!” 宁容的语气缓慢而寻常,可听到众人的耳朵却仿佛天雷滚滚,皆是一副紧张凝重的模样,这圣女张月用心不可谓不巧,用计不可谓不妙,这连环计一出又一出,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让人分不清楚。 可惜啊…… 唉! 众人看了眼宁容安然的坐在这里,再加上刚才裴元绍的话,不用想也明白了,圣女张月注定要悲剧了。 于毒目光怔怔的看着宁容,眼中的惊恐无以言表。 这……这他妈还是人吗! 一个个的都是人精啊! 可怜自己还整日与张月作对,不是人家不想杀自己,而是……废物利用罢了! 想起陆逊说这句话时那平淡轻蔑的语气,于毒的心就哇凉哇凉的! 然而……他现在才发现,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自己竟然落入了他的手中!这个比张月更狡猾如狐的怪才手中! 怪才宁容! 以往他总是不屑一顾,今日方知此人的恐怖。 宁容摇摇头,无意中撇了眼于毒,正撞上于毒的目光。 咯噔一声!于毒吓得赶紧低下了头! 他怕死!可他更怕这糊里糊涂的死!现在他突然觉得死了,比落在宁容手里强,说不定哪天又会被他废物利用呢! 第一百八十四章 拉清单 第一百八十四章 拉清单 翌日。 晨曦挥洒到这片土地之上,柔软的光芒照射在满地的鲜血之上,猩红的污秽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道,谷城的百姓悄悄打开家门伸出头探望了几眼。 一队队的巡逻的守备军趾高气昂的目不斜视,仿佛一只只骄傲的开屏的孔雀似的,满面红光的与有荣焉。 “喂!你听说了吗?宁先生识破了黄巾贼的奸计,将计就计,大败蛾贼,听说……还抓了一个贼将呢!” “宁先生?谁啊?他比王家族还是厉害吗?” “嗤!你……你连宁先生都不知道?滋滋……你这些天都他娘的趴到女人肚皮上没下来吧!” “就是!还王家呢!俺可是得到消息了,听说大王家勾结黄巾贼,被宁先生识破,现在王家被曹军抓了起来!” “嘶……真的?” “那是自然,嘿嘿……俺刚从北城过来,王家都封了,听说啊……张家,周家,陈家也都受到了牵连呢!” “该杀!这些日子就他们几家粮食买的贵!宁先生就是星宿下凡,来搭救咱们的,俺看!黄巾贼早晚被宁先生收拾了!” “嘿!谁说不是呢!你们是不知道,俺可是听俺小舅子说了,昨夜宁先生捉了两个贼将,还杀了一个贼将,叫什么……雷公的!” “哼哼!这名字一看就是个该死的!不过啊……听说宁先生放走了一个贼将!也不知道先生怎么想的!” “就是啊!干脆都杀了得了!” “这些蛾贼没一个好东西!”一个老头颤颤巍巍的撇嘴说道,引得众人不断点头。 宁容出名了! 拿水清扫街道的谷城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不断的传诵着宁容的大名。 于毒脸色很差,满脸的不甘夹杂着羞愧的模样,暗溜溜的垂着脑袋,一步一步的向着城外走去。 没错! 他就是老百姓口中那个该死的贼将! 可现在,宁容把他放了回来! 能够逃的一命,于毒本来该是高兴的,可是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被吓到了! 昨夜,他辗转反侧没有睡好,疲惫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走向何处…… 然而,今早,宁容来到他的住处,交给他了一封信,把他放了回去。 把信交给张月,你就可以活了! 于毒紧紧手中的书信,想起宁容那平淡的口气,他就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越是无所谓的态度,于毒越感觉到害怕。 对于自己的生死,好像……不在宁容的考虑范围之内。 于毒很尴尬,自己好歹也是一方渠帅,可是在人家眼里,自己竟然比不上一个该死的裴元绍。 可是,他不敢发怒,就是现在,他很想看看书信中的内容,可是他却不敢去看! 刚刚升起这个念头,吓得他赶紧打消了,回头望了眼周围洋溢着笑脸的百姓。 于毒总感觉后面有几十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仿佛看到了那些人嘲弄的嘴脸,好像再说,快打开啊!快偷看书信呐! 颤抖的打了个寒颤,于毒紧紧衣服,脚下加快了步伐,一口气的冲出了东门,滑溜的冰块一连摔了十多个跟头,他仍然不敢回头。 直到……走过那层诡异的冰层,于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望了望那熟悉的城池,现在却感觉很是陌生。 以往在他眼中只是一个不足为惧的小城池而已,可是现在……却有种面对泰山的感觉,巍巍乎不可逾越。 突然,于毒心中一动! 嗯! 冥冥中他恍惚有了决断,也许……这才是自己应该走的路! 于毒整理了狼狈不堪的自己,冲着对面的黄巾大营而去。 …… 而此时,被谷城百姓传诵的宁容却在揉着额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胆战心惊的众人。 县衙的后花园,丫鬟仆从穿花引蝶般的忙碌个不停,各色的珍馐美味,瓜果桃李摆了满满的十多张桌案。 一大群衣着华贵的乡绅被桌案围在中间,双眼仿佛没有看到那些让人垂涎三尺的美味,彼此对视一眼,皆是担忧的模样。 “致远,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置!”曹洪站在长廊的转角处,撇了眼那些心事重重的商贾乡绅,鄙夷道。 陆逊知道现在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可看到这些人,他还是忍不住插嘴道:“哼!如今黄巾贼大败而去,这些人囤积居奇,哄抬粮价,死不足惜!” 曹洪赞同的点点头,按照他的想法,最好是把这些人全部杀掉,在把他们的家财全部查收,也不枉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们。 “唉!这些……有三四十个人吧?谷城大半的乡绅都聚集在此地了,若是都杀了只怕会动摇谷城的根基,可是不杀?” 宁容揉着额头,想着那日对李家等人的承诺,承诺他会去做,可是他也不会谷城出现第二个王家出现。 “走吧!事情总要解决的!” 宁容说着,当先向前一步,走了过去,曹洪和陆逊对视一眼,也跟着进入了宴会场所。 “哈哈哈……”宁容人未到,语先启,爽朗的笑声打断了众人的窃窃私语。 “见过宁先生,曹将军!” 众人赶忙低头行礼,生怕落后别人半拍,惹得宁容不高兴。 眼前的一幕是多么的熟悉,十多天前,宁容初来乍到,想要寻求这些人的帮助之时,也是在这里,宁容招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宴会。 不同于他们的分案而食,这是宁容从前世带来的,吃的喝的全部摆放在两侧的桌案之上,周围有丫鬟端着酒壶,不断的添加食府。 一场精心的准备,换来的是一场如梦的泡影。 今天,当宁容携大胜之威再次来到此地,看着这些恭顺有加的人,他突然觉得没有了兴趣。 一个个仿佛待宰的羔羊,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一双双眼眸渴望般祈求着自己,宁容脑海中快速闪过了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咳!诸位无须多礼!” 宁容往那里一站,更何宴会场所鸦雀无声,齐刷刷的眼眸盯着他。 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他们是吃不下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宴无好宴 第一百八十五章 宴无好宴 “诸位,谷城是曹公的谷城!是你们的谷城!与宁某无关!与曹将军无关!” “现在,我与将军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你们站在这里,是因为谷城是你们的家!是你们祖祖辈辈的安息之地!” 宁容面无表情的说着,众人凝神望着宁容,紧张的等待这审判。 “但是!” 宁容语气一加重,众人心里瞬间咯噔一声,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胆小的甚至倒退了两步。 宁容厌恶的撇了眼这群损人利己的小人,“总有那么一些人,为了个人的生死,不顾谷城的安危!你们说!这种人还有何面目活在谷城!还有何脸面面对外面的父老乡亲!” 宁容越说越气氛,想起昨日的惊险,他就恨不得把这群人拉出去斩首示众。 “王家!王朝!暗通黄巾,私开北门,试图把谷城拱手相让,这种上愧天,下愧民的举动,诸位以为应当如何啊?” 宁容阴恻恻的声音仿佛炸雷般响彻整个后花园。 众人紧紧的低头不语,不敢接话,生怕惹火烧身! 这…… 一看这些人装哑巴,曹洪勃然大怒,昨夜若不是他斩了雷公,震慑三军,再加上提前谋划,北门还真有可能被黄巾贼攻下! 嗯…… 宁容上前一步,阻挡住想要发火的曹洪,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说话! 以为自己就没办法了? 呵! 凛冽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宁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王家之罪!其罪在天!必死无疑!可是你们呢?难道就没有个失察之罪?” “同为谷城的商贾乡绅,同为谷城的百姓,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王家包藏祸心!” “你们都想想!若不是宁某发现王朝的险恶用心!你们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吗!” 宁容手指上下翻动,冲着他们发发脾气,一个个的训斥的不敢抬头。 咦? 突然间,有几个头脑灵活的乡绅眼神一动,又活了过来。 什么?方才宁先生说道是……失察之罪! 失察之罪! 生怕自己听错了,赶紧抬起头望着宁容,却听宁容又是一阵呵斥! 说的什么他们没有在意!可是那四个字他们却是听得真真的。 失察之罪! 对!自己等人又没有勾结黄巾,只是没有提前发现王朝那老东西的险恶用心罢了! 想到这,他们又活络了起来,看来宁先生并不想杀他们啊! “宁先生教训的对!我等身为同乡,监督不力!险些坏了大事!还望先生恕罪!” 突然,人群中冒出一声认错的声音,众人纷纷侧目。 宁容望着那人,脸上有了笑容,不枉自己的苦心,终于醒悟了过来。 “你……可是石家家主石吟?” “正是!” “嗯!不错!你这个态度就很好!就是因为你们的一点倏忽,差点葬送了整个谷城,说!你们难道就不该罚吗?难道就不该犒劳下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吗?”宁容循循诱导的说道。 “回先生!应该!应该!逼人泰丰号,愿意犒劳将士们,捐赠二百石粮食!”不等石吟发话,又一人赶紧接过话茬道。 二百石? 宁容沉默不语的望着那个大肚子粮商,暗自琢磨着泰丰号的规模,伸手握了一下拳头,意味深长的瞪着那人。 这…… 泰丰号老板脸色瞬间变了,一副死了孩子的悲泣,这……这也太狠了吧! 怜悯的望着宁容,希望他手下留情,可是……宁容不为所动。 罢了! 活着总比死了强! 咬咬牙,泰丰号老板点点头,“不是!不是!宁先生许是听错了,小民说的是两千石粮食!” “两千?”宁容装作哑然的模样,叹口气,“罢了!宁某就代替那些将士们谢谢泰丰号了!” 呼~~ 泰丰号老板赶紧擦擦额头的冷汗,这宁容真是太狠了,这一嘴下去,就咬了自己大半个家业! 众人都是认识泰丰号的,一个锅里掏食吃,他家的家底,大家也都知道,损失了这两千石粮食,他家的粮号瞬间跌倒四五线之外了。 不等大家震惊过来,石吟抬头坚定道,“五千石粮食!四十匹娟!” 什么! 他……他疯了! 众人纷纷望去,只见石吟面色从容,全然没有肉疼的感觉。 “好!石家主高风亮节,宁某佩服,伯言呐!你把这些都登记下来交给林县尊!让他找人刻碑,把这些良善人家的贡献全部刻录其上,立在县衙门口,以供百姓瞻观!” 宁容笑着答应了下来,转身对着陆逊吩咐道。 什么? 刻石立碑! 这……这可是扬名的好事!要是自己家的名字在上面,那以后自己家就是铁打的善良人家了。 听到这个,众人有些活络了。 …… 不过,这世间总是不乏聪明人的存在,比如钱庄的老板钱老板,就是难得少有的精明人。 “嗤!说的好听,还不是想掠夺我们的家财!” 钱老板鄙夷的口气,看透一切的眼神,尤其是那股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气势,真是太醒目了。 宁容被人家戳穿了用心,却一点都不着恼,反而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听闻张家,陈家,周家和王朝的关系非同寻常!宁某看啊!这三家也必然是祸害乡里的恶狼,你们觉得呢?”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随着宁容的话刚落,曹洪猛然一挥手,一阵铁甲撞击的铿锵之声,紧接着曹方率领一队黑甲曹兵从花园门口踏步而来。 “走!” 曹方早就锁定了这三家的家主,命令曹兵锁了这三人,就要向外走。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快放开我!”小胡子张家主吵闹不停,激烈的挣扎着。 宁容脸色瞬间绿了,阴沉的撇着乱糟糟的场面。 曹洪眼角一动,撇了眼宁容,冲着曹方就骂了过去。 “蠢货!” 铿锵有力的声音杀气腾腾,吓得众人赶紧和他们三人拉开了距离。 曹方脸色一白,他知道这是将军在骂自己。 看着折腾不休的张家家主,曹方脸色发狠,上前一脚重重的踢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拿钱卖命 第一百八十六章 拿钱卖命 啊…… 一声惨烈的惊叫,张家主一百多斤的身子在空中飞舞着,下一刻眼看就要摔落到地下,众人都下意识的堵住耳朵,不想听到杀猪般的惨叫。 曹方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挥舞长枪劈了过去。 刺啦…… 鲜血,内脏留了一地,张家主当场击毙,临死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一言不合,杀! 天地暗淡,众人失色。 曹方回身看了眼曹洪,只见将军正在满意的对自己点头。 呼…… 暗自出了一口气,曹方没有理会那些被吓得脸色惨白的呆头鹅,提溜着剩下的两人大踏步的走出了花园。 天地为之一静!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那些蠕动的内脏却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咳咳!诸位!你们意下如何?”宁容轻咳两声,笑嘻嘻的问道。 直到宁容的话把他们惊醒,这才一个个的提着心,忙不迭地点头,生怕再惹怒了这个怪才。 “钱老板,你觉得……” 钱老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刚才那一幕对他冲击很大,吓得他整个汗毛倒立,后背打湿了一片。 “我……”钱老板刚刚张嘴,还来不及说话,只听一声怒喝。 “闭嘴!”一个老头子看着笑嘻嘻的宁容,总感觉里面蕴藏着疯狂的杀意,这个时候傻子都知道他的意思了。 他们曾经站错了队,做错了事情,如今曹军赢了,他们不想家破人亡,就必须破财!而王家,陈家,周家,张家就是他们的榜样。 看看石家,同样的和王家关系亲密,就是因为最先表态,这才免于一死,若不然只怕刚才就是四家家主被杀了。 不过,这怪才宁容倒也顾全他们的脸面,对外说是捐赠! 都是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他这一张嘴,害死三个家族。 老头子哪里还敢让他开口顶撞宁容,飞起一脚踹在了钱老板的肚子上。 “老头子打死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他娘的不想活,老头子还没活够呢!” 钱老板一个不防备,脚下一歪,坐在了地下,也不知道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哪来的力气。 周围的人这会也明白过来了,宁容这是杀鸡给猴看呢,他也不和自己等人解释,只是听到他不想听到的声音,那就开始拉清单! 都是这个祸害! 终于有了出气的地方了,众人骂骂咧咧的,你一脚我一脚的使劲的踢钱老板,可不敢让这个自作聪明的蠢货说话了。 这他娘的简直比鸿门宴还鸿门宴呢! 地下,钱老板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脑袋,不断的哀嚎着。 擦!停手快停手! 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自己只是想说捐钱可不可以啊!他经营的是钱庄,不是粮行。 这……这怎么都揍自己呐! …… 呵呵…… 陆逊抿嘴一笑,经历过惨烈的谷城攻防战,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看到尸体都想吐的少年了。 宁容撇了眼陆逊,满意的点点头,虽然他不嗜杀,可对于这些死不悔改的家伙,他并不介意去杀几个。 “伯言,这就是自作聪明的下场,难道其他人不明白吗?呵呵……” 宁容说着瞥见了远处的林县尊,招招手,就把唤了过来。 “子廉,你派人让林县尊带路,按着这份名单,把他们的家财全部收公!” 曹洪接过一份名单,惊咦了一声,却是看着很是熟悉,“这不是?” “唉!”宁容转过身去脚步一顿,讽刺的笑到,“不错!这份名单就是当初曹方收集的谷城各商贾,这上面的人都是哄抬粮价,囤积居奇的好手啊……呵呵……” 宁容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有这份名单在手,谷城势必会发生一场重大的震荡。 …… 午后,宁容慵懒的靠在书案之上,忽闪着眼眸有些困了。 一卷春秋在手中变成了瞌睡虫,随着他有下没下的点头。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宁容略微抬起眼皮。 “启禀先生,黄巾使者送来一封回信!”军卒抱拳行礼道。 “哦?黄巾人呢?”宁容没想到张月反应这么快就把信送来了,想来是顾及裴元绍的性命。 “回先生,信是让一个孩子送来的,黄巾贼未曾露面!” “好了!你下去吧!”宁容嗤笑一声,无语的撇撇嘴,挥手吩咐道。 什么时候黄巾贼的胆子这么小了,竟然连送信都不敢亲自显身,还需要人代送的吗? “喏!”军卒把书信递了过去,悄悄的瞅了眼宁容,默不作声的退下了。 宁容信手打开一个包裹,看着一张白纸放在愣了一下,什么时候黄巾贼也开始用白纸写信了?以往不都是写在帛上的吗? 呵…… 看完这封书信,宁容洒然一笑,黄巾贼也开始讲道理了? 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奇! 张月给宁容的回信竟然说,他们曹兵其实和黄巾是一伙的,本不用相互攻伐的,希望宁容可以把裴元绍放掉,他们愿意退出谷城境内,把整个济北国送给宁容,从此守望互助,共享肉食。 呵呵…… 宁容连续看了两遍,无语的把书信丢在了书案之上。 张月写信也知道拉关系了吗? 宁容当然知道她说道什么事情,曹操在年少之时曾任洛阳北部尉,不但制五色大棒维护洛阳的法纪,而且还利用职责所在,把境内的所有邪神庙宇全部捣毁,只留下了孔圣人的庙。 按照张月的想法,曹操是宁容的主公,曹操的思想宁容自然是要听得,可是……曹操捣毁那些庙宇和黄巾起义敢换苍天是一回事吗? “看来,她还是没有接到消息,竟然还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哼……这可要不得!” 宁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抬头望了眼院内的杨柳,青丝壮的柳条随风波动,明媚的阳光让人心情大好。 呼……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宁容舒了口气,疲惫的揉揉眼睛,暗自估摸着,这个时候谷城的百姓应该都知道了王,陈,周等家族的恶行了吧!自己答应的事情也该实现了。 而且…… 她也应该现身了…… 想起那娴静如娇花照月,行动如母老虎的人儿,宁容灿烂的笑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西游记为媒 第一百八十七章 西游记为媒 出门之前,宁容底气十足,摇着自己特有的白骨折扇,自诩风流潇洒的来到大街之上。 可是出门之后,宁容又踌躇了起来,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轻松的笑容,他那副表情显得更加怪异了。 去? 还是不去! 去? 还是不去! …… 他可没有谷城百姓这么有信心,徘徊着犹豫不决。 “宁先生?” 一声惊呼,打断了宁容的思绪,转身望去。 “吆?石家主?怎么!你也有闲心逛街?” 宁容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碰上了石吟,这个传说中石头似的愣子。 “是啊!没想到竟然能够碰到宁先生,”石吟搓着手,有些拘束的模样,“不知道宁先生可否赏脸,去前面的酒楼喝杯酒?” 啊? 这么直接! 宁容的宝石眼眸闪亮的盯着石吟打量了一阵,心想,还是跟他去吧!战后的事情还需要他们来善后,况且,自己也没准备妥当…… 想明白了这些,宁容心情放松了不少,示意石吟头前带路。 石吟明显的松了口气,有种完成艰难任务的感觉,宁容狐疑的瞅了眼他,暗自嘀咕着,心石头真是奇怪。 酒楼不大,也不够豪华,可是胜在安静,宁容没想到石吟会带自己来这种地方,不过,看他和掌柜的打声招呼,直接奔向二楼的雅间,宁容就知道了,石吟定然是此地的常客。 “宁先生,到了,你请进!” 一路上,不曾说话的石吟,停到一扇门之前,神神秘秘的左右回顾了两眼,这才挤出一丝笑容,请道。 “嗯……” 宁容点点头,心中的狐疑更胜了,抬头撇了眼房间的牌子,三个小字‘莲花居’映入眼帘,另外两侧分别是‘牡丹居’和‘菊花居’,房门禁闭想来是没有人。 静悄悄的走廊,宁容的心也随之静了下来,疑心道,这一切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难道…石吟有什么隐秘的事情? “好!”宁容斜了眼石吟推门而入,他倒要看看这愣石头想要做什么。 石吟随后跟着宁容迈进了房间,可下一刻,只见石吟伸手抓着两扇门,快速的退了出去,顺便又把门给关上了。 “噹……” 宁容的心瞬间跳了起来,难道石吟想害自己? 下一刻,宁容一个跨步移动到门的一侧,警惕的打量着房间。 “怎么?智谋诡谲的怪才就是这么胆小的吗?” 清脆调戏的声音,婉转动人的身影,宁容整个人都愣住了,傻傻的看着屏风后的人。 看着宁容的傻样,那人得意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明媚皓齿更胜三分晓月。 “怎么?感觉很意外对吗?”女子蹲坐在桌案之后,娇笑着像个调皮取得胜利的孩子似的,“嘻嘻……能够让怪才吃惊,小女子三生有幸哦~~” “啪!”的一声,宁容收了了折扇,没找到纠结了一下午,最终却是这样见到了她!这会见到了,反而安静了下来。 宁容很自在的坐到了对面,看着桌上放着几个精致的小菜,一壶酒,当先拿起酒壶给糜贞倒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 “你来了?”宁容平静的说道。 “你知道我在谷城吗?”糜贞有些得意,她就想看到惊讶的宁容。 可惜,宁容的反应让她失望了,“后来知道的!不过……那时顾不上你,我想……你也不会出来!其实这样也好,几天前的谷城凶险万分,还是低调点的好!” 宁容自言自语的说着,举杯喝了一口,淡淡的辛辣让他头脑越发的清醒了。 “石家的靠山就是你们糜家吗?怪不得孙老头那么淡定呢!呵呵……” 宁容说着摇摇头,有几分自嘲,有几分轻松。 …… 糜贞看着宁容,她本以外她们不会在有任何的交集,她以为从此他们只会在他人的口中听到彼此的名字。 可是…… 当她回家的那夜,她失眠了,掏出宁容递给自己的包袱,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糜家作为百万贯巨商之家,什么珍奇异宝没见过。 几张白纸? 嗤! 随手扔在了床榻之上,几张白纸下却是密密麻麻写满蝇头小字的纸张。 这字很怪异,透着一股清秀,一股洒脱,就像他的名字一样的简单。 从没有那么一刻,她看着那些字是如此的舒服,原来……那个风华绝代的白衣少年是这样的人。 西游记! 糜贞不陌生,翻开第一页,她的心就已经满了。 原来……他知道自己的好奇心呐! 宁容一夜的成果她看了一夜,那一夜她沉浸在了西游的世界里,脑袋里却是明月下,一袭白衣的宁容伏案疾书的模样。 第二天,她整日不曾离开自己的小院,这对于整日胡闹的她可是个很大的改变,就连她的兄长糜兰都以为小妹转性了,老怀大慰的去祠堂告慰父母去了。 然而,当夜,糜贞收拾好行装,换了身百姓的衣服,骑马逃出了徐州。 终于,她经过多方打听来到了谷城,两日后,黄巾贼就把谷城团团包围了。 …… “你……累了?”糜贞说完这句话,自己都很诧异。 “累?也许吧!” 宁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潇洒的温暖一笑,带着几分的落寞,看的糜贞心中隐隐作痛。 “你……你智计百出打败了黄巾,谷城百姓都会感激你的!”糜贞沉吟了良久,温柔的劝慰道。 “我知道!”宁容端起酒杯,示意她也喝,“只是这些日子不敢清闲,忙碌起来也就忘记了许多,现在安静了,又烦躁了,其实……我并不喜欢死人,也不喜欢杀人!更不喜欢玩弄这些阴谋诡计!可是……我还是去做了!” 宁容嘲讽的撇了撇嘴,不知道是嘲笑自己的软弱,还是嘲笑自己的矛盾心态,嘴里说着不喜,可外面成千上万的人,却都是死在他的手中的。 “这双手?看起来好干净啊!” 摊开自己的双手,望着洁白无瑕,纤细柔顺的双手,宁容带着几分醉意说道。 “你醉了!来,我扶你休息吧!等你醒了,一切都会过去的!” 糜贞扶着半醉的宁容走向床榻,细心的帮他脱掉靴子,盖上毛毯,慢慢的退了出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迷离后的安宁 第一百八十八章 迷离后的安宁 锦绣铅华,温软如玉,宁容闻着淡淡的幽香做了个好梦。 直到太阳落山,天际变的昏暗,他才悠悠的醒了过来,慢慢的坐起身来,四下打量了下,精致典雅的布局,轻轻嗅了一下,温暖的毛毯透着一个清幽的芬芳,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是了! 自己这是见到糜贞了。 “嗯~~” 宁容微微哼了一声,有些头晕的揉揉太阳穴,自己……这是喝多了! 掀开罗帐,宁容穿着自己的的靴子,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噼里啪啦的声响,宁容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呼……真是好久没睡得这般舒服了!呵呵……” “醒了?” 听到动静的糜贞莺莺的走了进来,翘着宁容的气色还不错,自己脸色也笑了起来。 “是啊!这房间的布置还算雅致,嗯……不错!是个静心的好地方!” “静心的是家,又不是这里!”糜贞意有所指的瞅着宁容。 懵懵懂懂的宁容突然想起来了,急忙问道,“对了!现在什么时辰了?伯言,子廉他们该着急了。” 糜贞白了他一眼,瞬间变脸,不忿的嘀咕着,“忘恩负义的家伙,枉费本姑娘照顾了,早知道这样,渴死你算了!哼!” “你说什么?”宁容没有听清,看着糜贞一个人在那碎碎念。 “你!” 糜贞气的一转身,向外走去,嘴中喊道,“喂!臭小子,你师傅醒了!” 紧接着,宁容就见陆逊焦急的脸色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师傅!” “你怎么找来的?” “回师傅,是……是糜大家派人去县衙通知的。”陆逊犹豫了一下,撇了眼糜贞,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哦~~ 宁容这会也清醒过来了,想来是自己许久未归,曹洪和陆逊有些着急,糜贞自然也想到了这点,便派人通知了一声。 可是…… “伯言,县衙那边有事?” “呃?”陆逊一愣,诧异的打量了眼宁容,转念间想到师傅的能耐,佩服道,“师傅一语中的,料事如神,是于将军传来了消息!”说到最后,陆逊凑到宁容很前,压抑不住的喜悦的喊道。 于禁来了! 听着这个消息,宁容嘴巴裂开了花,一连说了三声好。 “好!好!好!” “啪!”的一声,宁容取起桌案上的折扇,重重的敲打在自己的手掌之上。 成败在此一举! “走!回县衙!” 宁容嘴角噙着笑意,坚定的喝道。 “是!”陆逊欢快的答应了一声,快步来到门前,余光撇了眼糜贞,突然停了下来,赶紧拉拉宁容的衣袖,示意他往后看, “师傅……嗯……” “啊?”宁容迷惑的回头一看,瞬间表情僵住了,有些尴尬的笑着。 “嘿嘿……那个……” 宁容搓着手,傻傻的瞪着糜贞,只见糜贞撅着小嘴,明亮的眼眸中喷着愤怒的火焰,一脸不善的恶狠狠盯着宁容。 哼! 竟然敢无视自己! 真是岂有此理!竟然敢无视自己! 浓浓的火药味不断充斥着莲花居,陆逊一看情况不对,偷偷的挪动脚步,趁着两人不防备走了出去。 “呼……呼……吓死了!吓死了!师傅你可不要怪罪徒弟啊!” “这姑奶奶的傲娇脾气,弟子还是躲着远远的。” 一副死里逃生的模样,陆逊一脸后怕的拍着胸腹,不忍心看到师傅被蹂躏。 …… “那个……嘿……糜姑娘,容身有急事,就先行告退了!” “哼!你走!你走啊!脚在你身上,本姑娘也没拉着你不是!”糜贞气呼呼的坐在凳子上,扭过头不去看他。 这个…… 宁容急得百爪挠心,看着她这副不冷不淡的模样,不知如何是好。 见不到总是想见一面,见到了可这傲娇的大小姐,真让自己没有办法。 “那个……糜姑娘,你……西游记看完了吗?”宁容试探道。 “没有!”糜贞杏眼一瞪,更添了几分英气,看的宁容不争气的咽了下口水。 呼! 努力的深呼吸一口气,宁容提起胆子,大踏步地走了过去,也不理会糜贞,霸道的抓起她的手腕,牵着就往外走。 呃? 糜贞愣了一下,迷惑的瞅着宁容不动声色的脸,傻乎乎的跟着走了出去。 宁容趁其不备,偷偷的斜了眼糜贞,见她没有生气,暗自送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这招还真管用!宁容心中暗乐,脸色没有表情。 “喂……你,你要做什么?”糜贞声音有些小。 “跟我走!去县衙!”宁容斩钉截铁发现。 “为……” 糜贞话没问完,宁容猛地止住了身形,糜贞一个不防备,差点撞了上去。 “你在这,我不放心!”宁容郑重的盯着糜贞的眼眸,一字一句的说道。 啊? 糜贞俏脸一红,情不自禁的低下头,不敢看宁容,芳心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可……” “没有可是!西游记的故事,只有我知道!让容为你讲故事吧!” 宁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抓着她的手不曾放开,转身推门而去。 “哐当!” 门打开了,陆逊猛地被惊了一跳,扭头忙去,瞬间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看错了!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师傅竟然牵着糜大家的手,走了! 哎呦呦,这是给自己找师母的节奏啊! 使劲揉揉眼睛,陆逊再三确定,那的确是自己的师傅无疑。 “还愣着做什么!走了!” 宁容来到楼下,瞥见陆逊还在那傻傻的站着,招呼了一句。 “哦哦!来了!师傅!来了!” 陆逊答应着跑了下来。 …… 县衙,曹洪正在焦急的徘徊着,程昱父子和林县尊坐在两旁闭目眼神,曹方,曹安,曹瑞几人守在门口,不停的张望。 直到宁容的身影映入眼睑,瞬间惊叫了起来。 “来了!将军,宁先生回来了!” 听到动静的曹洪,飞快的跑了出去,不无责怪道,“哎呀,致远,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这……” 呃! “……” 回过神来的曹洪,这才看到宁容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正是他认识的糜家糜贞。 这是……她怎么在谷城?曹洪有些迷惑的瞅着二人。 “见过曹将军!”糜贞不卑不亢的施礼,看的宁容鼻子一抽,这妮子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大家闺秀的模样,从不暴露自己的刁蛮任性。 第一百八十九章 最后一役 第一百八十九章 最后一役 “无须多礼!无须多礼!”曹洪两只眼珠子乱转,在宁容和糜贞身上不断的打量着,作为过来人,直觉告诉他,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事。 “子廉,不是有事情吗?”宁容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 “啊?哦!对!对!有紧急事情!” 经他一提醒,曹洪按下心中的八卦,赶忙拉着宁容向大堂走去。 “伯言,你先带糜姑娘去后衙休息!”宁容对着陆逊吩咐一声,脚下生风,被曹洪拉进了大堂。 “程公!” “宁从事!” 宁容和程昱两人互相拱手行礼,其余众人也是跟着站起身,一通礼数过后,众人这才分左右坐下。 曹洪掏出怀中的急报递给了宁容,端坐在主位之上,众人敛息秉气目不斜视,这是升帐点将的模样。 “唔~~甚好!” 宁容之前只是听陆逊说过,现在亲眼看到于禁的消息,大喜过望,于禁来的正是时候。 于禁说,他按照宁容的嘱咐,成功的把泰山兵减霸给拉拢来了,减霸亲自带着五万大军下山抢粮。 如今他们在距离谷城四十里外安营寨扎,只等和谷城约定好时间,就可以对黄巾贼发动最后的攻击了。 “喏!程公请!”宁容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把密信递给了程昱。 程昱抚摸着山羊胡,倒也没有推辞,直接接了过去,这两日以来,他越发的觉得这位宁从事深谋远虑,总是能够在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提前布局,仿佛羚羊挂角一般,无迹可寻。 嘶…… 深邃的眸子一亮,程昱看着那面的内容,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来自己所想不差!这宁容心机之深不可度量。 “宁从事用计如神,昱敬佩之!”程昱老神神在在的夸了两句,宁容笑了笑,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黄巾贼鏖战谷城多日,损失惨重无有寸功,更甚者其势气低下不足为战,如今……于将军率军断其后路,劫其粮草,明日一战,可定乾坤!” 曹洪满脸喜色,强忍着激动的心情,这些日子自己担惊受怕,唯恐辜负了曹操的重托,如今……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明日过后,自己将是平定兖州最大的功臣! 哈哈…… 曹洪心情畅快无比,转头看了眼宁容,在征求他的意见。 宁容不动声色点点头,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一切阴谋诡计都不如全军出击,光明正大来的管用! “好!本将命令,今夜杀鸡宰牛,犒赏三军,明日辰时,驱逐黄巾!” “喏!” 众人起身应道。 “致远,这谷城就交给你了!”曹洪满意的点点头,走下主位拉着宁容的手深情道。 呃? 看着深情款款的曹洪,宁容浑身颤抖,一身的鸡皮疙瘩,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双手,撇嘴暗道,两个大老爷们,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子廉放心,有程公在此!谷城必然会安然无恙!” 宁容知道,客气话还是要说的,是说给外面三军将士们听得。 “容和林县尊会准备好庆功宴,等将士们回来胜饮!” “对了!子廉,你要连夜派人把消息送到于禁大营,约定好明日的时间,还有啊!明日大战,你要身先士卒,鼓舞士气……” 宁容絮絮叨叨的说着,曹洪不断的点头,他是武将,这些本就是他该做的。 “嗯,还有啊……”宁容看了眼凝重的曹洪,悄悄的凑到他耳边说道,“两军交战之时,不妨散播谣言……扰乱蛾贼的军心!” 宁容说的有些啰嗦,不过,曹洪暗自考虑了一下,也觉得宁容的办法好,如此自己的胜算就多了一筹。 “致远放心!洪会按你交代的去做!” “唉!我这跑了一天了,有些累了,没事我就回去睡觉了,剩下的事情,就麻烦诸位了!”宁容看曹洪听明白了,眉开眼笑的说道。 他说完,便打着哈欠走出了大堂。 众人看着随意的宁容皆是一愣,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别人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知,明明在客栈睡了一下午,怎么就……就劳累了一天。 再说了,明日大军征战,今夜调配军械,发放食物,还要分派守城之人,这一件件,一桩桩的哪一个不需要去做啊! 大战前夕,正是忙碌之时! 看着宁容这个样子,曹洪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他已经慢慢的习惯了宁容这个样子,这个看起来随和善良的少年,却是懒惰的很,只要能偷懒绝对不会去干活。 不过……想起他那神鬼莫测的计谋,曹洪突然间想起了听到的一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郭嘉曾经告诉自己,宁容这人不能以常理推断,别人那提前看三步,他却总是不经意间在十步以外挖好了坑。 曹洪想到于禁当时离开时的模样,在看看今日的情况,也就放心下来了,致远几十天前就布好的局,也合该黄巾贼战败! …… 翌日。 曹洪的动员大会开得相当成功,有过开诉苦大会经验的陆逊,在他的帮助下,又在军队中安排了几个曹洪的亲兵。 每次说到黄巾反贼怎么样屠城,怎么样奸杀妇女,怎么样掘人祖坟的时候,他们都大声声讨,搞得每一个士兵都激愤不已。 最后曹洪还现身说法,拉出早就准备好的本地守备军,一排的残疾人灰头土脸的很是狼狈,听他们说起自己的兄弟姐妹,丧失在黄巾贼的毒手之中,众将士同仇敌忾的狂呼不止。 “诸位,黄巾贼围困谷城,狼子野心罪不容诛!今日本将将与大家共同上阵杀敌,保卫家园,誓要将这群土匪赶出我们兖州,为了我们的家人,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大家齐心戮力,共赴沙场!”曹洪最后郑重地看着众人说道。 场下众人激愤地叫道: “赶走黄巾贼!” “保我谷城家园!” “护卫我谷城百姓!” …… 在宁容的睡梦中,曹洪斩杀十几名黄巾贼祭旗,亲率一万大军倾巢而出,浩浩荡荡的奔着东门的黄巾贼杀去。 第一百九十章 于禁也坑人 第一百九十章 于禁也坑人 富城境外,回到昨夜。 荒凉的田地里,喊杀声震天动地,数百里连营成扇形一字排开,声势浩大,蔚为壮观。 “哈哈哈哈……” 夜枭一样的笑声整夜的徘徊在大营的上空,来来回回的士兵不时侧目望去,眉角中也全是笑意。 “于将军,哈哈哈……这次臧霸可真要好好感谢一下宁先生了!哈哈哈……” 臧霸三句话,两句话在笑,于禁默不作声的看着兴奋的模样,自从曹洪派人把密信送到,他来到臧霸的大营后,这种状况已经持续一个时辰了。 “哈哈哈……宁先生够意思!知道不!三十万石粮食,哈哈哈……这还是净剩下的,那些财宝太多了,多的都数不过来了……” 臧霸想起这事就觉得自己太他妈的英明神武了,这年头果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他率五万泰山兵下了泰山,和于禁,太史慈汇合之后,一路向西进了济北国境内的第一座城池,肥城! 一路之上他小心谨慎,斥候撒出去三十里,深怕陷入黄巾贼的苦战之中。 可是……等他来到肥城之后,才知道自己错了!错的相当严重。 诺大的城池只有几千老弱残兵守卫,城头上的旗帜到是铺天盖地的,可是……你他妹的吓唬谁啊! 正在臧霸踌躇之际,太史慈跃马上前,张弓搭箭,只听一阵霹雳弦声,城头上的贼兵应声而倒,黄巾大旗咔嚓一声被折断。 太史慈是来一个杀一个,只要那面大旗立起,他的箭矢保准会射到那里, 看着豪气冲天的太史慈,不甘示弱的于禁也是张弓搭箭,对着城头之上的黄巾贼不断点射。 臧霸老脸一红,自己这大军主帅,竟然躲在人家后面!这怎么行!虽然干不过太史慈,难道还怕这黄巾贼不成! “攻城!” 恼羞成怒之下,臧霸挥手下令。 然而……下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肥城的大门竟然打开了,黄巾贼投降了! 臧霸傻眼了! 这好像不是自己认识的黄巾贼! 谨慎起见,孙观派人进城一探究竟,这一看才知道,城内竟然只有几千老弱残兵,原来张月把精壮的汉子都带走了,只留下他们虚张声势,守卫肥城! 没说的! 抢吧! 臧霸也是泰山贼出身,哪里会客气,肥城果然肥,望着堆积如山的粮草,闪亮亮的金银珠宝,臧霸差点夹不住尿了出来。 太有钱了! 这些蛾贼抢了多少土财主啊! “哈哈哈……” 吃了甜头的臧霸,已经开始不满足了,他想得到更多。 于禁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他知道,从此刻起臧霸已经跳进了宁先生的坑里了,于是乎,为了臧霸着想,于禁建议,不妨分兵抢夺,有道是兵贵神速! 财宝动人心! 臧霸同意了! 果断分兵五路,每路一万人马,由孙观率领第一路大军北上卢县,由吴敦率领第二路大军西上平阴,由于禁和太史慈率领第三路,第四路大军南下蛇丘与东平,为了保险起见他又为二人派了副将,而他自己则率领亲卫作为第五路大军直插富城! 五路大军浩浩荡荡的对济北国,东平国境内的黄巾贼根据地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抢粮运动。 留守的黄巾贼怎么可能是精锐的泰山兵的对手,许多城池是一触即溃,更有甚者是望风而逃,没有张月等将领的指挥,这群散兵游勇就是一群农民。 最后,五路大军在富城外安营寨扎汇合,向臧霸回报抢粮运动的成果。 也许,臧霸没有注意到,此时的五路泰山兵已经对谷城形成了合围之势。 “臧将军,这些钱财是不是太多了?”于禁觉得有必要给他提个醒。 “什么意思?”臧霸瞬间警惕道。 “将军怕是忘记了!当初宁先生只是答应这个数的粮食!”于禁伸出两根手指头在他眼前一阵晃动。 嗯…… 臧霸瞬间沉下了脸,阴沉的瞪着于禁,若是之前他自然答应,可是现在……那些金银财宝都进了自己的口袋,怎么可能在掏出去! 黄巾贼空守着金山银山得不到粮食,那是他们太蠢!可是自己没关系,他可以用这些钱财与其他商贾交易,换取武器,盔甲,粮食,壮大自己的泰山兵。 “哼!”臧霸冷哼一声,撇了眼于禁阴沉不定的。 钱财他不想丢失,可是为了自己的名声他也不想失言。 “将军乃是世间英豪……吾等七尺男儿,顶天立地,征兆沙场,从不畏死,难道将军要食言而肥!让人耻笑不成?”于禁正义凛然道,他本就沉默寡言,面色黝黑,这一正经起来,更是威严赫然。 “……”臧霸阴晴不定,拿不定主意。 “难道本将帮你们截断黄巾贼的后路,还不算有功与曹军吗?”良久,只听臧霸悠悠的说道。 “此地距谷城四十里,将军应该不会不知道,黄巾贼数次攻打谷城皆是损兵折将,如今他们士气低沉,只待城中军卒杀出,定然大获全胜!” 于禁的言外之意是,没有你们黄巾贼还是难逃一死,你们的功劳还不足以获取那些财富。 “这……”臧霸迟疑了,斥候早就把战报禀告给了他,他知道于禁此言不假,可是…… 咦? 突然,他眼睛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 “于将军,如今我泰山兵距谷城不足四十里,不如……你我共同夹击黄巾贼,也算是本将的一份功劳如何?” 臧霸越说越觉得可行,反正黄巾贼已经掉进了井里,那自己在扔快石头好了! “这个……”于禁脸色露出了迟疑,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不枉自己诱导了一番,看了眼期待的臧霸,最终,于禁咬咬牙,“也罢!就如将军所言!” “好!”臧霸大声叫到,“哈哈哈……于将军痛快!是条汉子!” 呃? 于禁嘴角一抽,看着喜出望外的臧霸,不由的为他悲哀,这一切只是宁先生早就算计好的罢了! “那不知……” “以免夜长梦多,明日辰时,五路大军围攻黄巾大营,于某现在就回去写信给曹将军,宁先生,让他们也按时出发!”于禁不等他说完,断然道。 “好!” 臧霸不疑有他,能够熊掌与鱼兼得,他很是高兴。 于禁怀揣着曹洪的密信,想着上面约定的时间,不动声色的退出了臧霸的营帐,待到没人处,深深的吸口气。 唉! 这坑人的事真是不好做啊! 幸亏臧霸没有细问,要不然自己可就露馅了,还好!还好!总算完成先生交代的任务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巧合未免太多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巧合未免太多了 曹洪率大军倾巢而出,张月作为黄巾贼的圣女,手下掌握着不为人知的密探,自然不会遗漏这个重大的消息。 只是…… 中军大帐中,张月盘膝坐在帅座之位,周仓紧紧的皱着眉头,深深的川字满是担忧。 “公子,元绍昨夜陷入了谷城,这……这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呐!” “不会!于毒今日不是说过了吗?裴元绍只是被关押了起来,看样子……宁容并不想伤害他!”张月蹙眉摇摇头。 “那他……”周仓疑惑道。 “周叔,你怎么还不明白!他这是想招降咱们呐!”张月伤神的揉揉太阳穴,只感觉一阵力不从心。 宁容这招真是太狠了!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她才恍然明白过来,自己中计了! 从一开始,她就跳进了对方的坑里! 唉…… 看着茫然无知的周仓,张月有些心灰意冷的叹口气,黄巾还会有明天吗? “他痴心妄想!虽然夜袭失败!可咱们还有二十万大军,岂能惧怕他的一万人马!公子莫愁!某这就去点将升帐!” 周仓雷厉风行,说着就要冲出帐外,让人敲点将鼓。 “周叔!” 张月猛地站起身,拦住了冲动的周仓,把手机攥着的密信交给了他。 “这是什么……”周仓信手打开,下一刻,怒火中烧,“哼!曹贼找死!竟然敢主动进攻!” “曹贼明日若敢来!某必让他有来无回!” 听着周仓信誓旦旦的诅咒,张月疑惑的摇头,暗自思量了半日也是不得其果,不由的觉得有些头晕, “公子,你下去休息吧!身体要紧啊!”周仓赶紧扶住张月,劝慰道。 “无妨!”张月定了定神道,“周叔,你不觉得这事透着诡异吗?宁容的风格我们是知道的,走一步看三步,定一计谋三策,不足以说明他的聪慧,可……他为何要强攻我们呢?” 咦? 周仓这会也静了下来,揪断几根胡子,这才不确定的说道,“莫非~他还有什么后手?” 嗯! 张月的眼眸瞬间亮了,周仓不经意间的一句话,让她想明白了。 是了!他定然有自己不知道的后手! …… 天色将明未明之际,树林中十几个人影,头戴黄巾,身穿皮甲,紧紧身上的包袱,又摸了把土擦在脸上,做出一副狼狈的模样。 “兄弟们!时间差不多了!大将军的大军马上就要出动了,成与不成就看咱们演的像不像了!” “嘿!头,你就倾好吧!”瘦弱的汉子翻身上了一匹劣马,奔着黄巾大营冲了过去。 “报~~” “报………” “让开!快让开!泰山贼来啦……” “泰山贼来了……” 几人扯着嗓子,一路嚎叫着冲进了黄巾大营,掀起了一阵灰尘,看到黄巾贼面面相觑。 什么泰山贼来了? 泰山贼怎么来谷城了! “兄弟们!让开!快让开!泰山贼抢了咱们的粮食,捉了咱们的家人啊……” “兄弟们,让开!十万火急……” 又是几匹马,飞奔而过,惊慌失措的大声喊道。 十多个假扮的黄巾,分批冲击了黄巾大营,不断的散播着后方的噩耗,本就士气低沉的黄巾,这下更是乱糟糟的乱成了一团。 …… 张月和周仓两人商量到大半夜,也没想出宁容有什么后手,无奈下只得去休息,养好精神应付明天的事情。 可是,突然听到帐外一阵喧哗,力士来报后,张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让他们进来!” 很快,十多个疲惫不堪,满身伤痕的黄巾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噗通! “将军,大事不好了!” “圣女,咱们的粮食都被泰山贼给抢了!” “将军啊……” 乱糟糟的几人哭泣着,哀嚎着,悲伤的模样让人听着落泪,闻着伤心。 “什么!”张月整个身体踉跄了两步,艰难的俯身等着跪在地下的几人。 “怎么回事!说清楚!”张月咬着牙,尖细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冲了出来。 是!是!是! 几个假扮的黄巾贼按照宁容的吩咐,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什么……泰山兵五万精兵冲下泰山抢粮食! 什么五路大军扫荡了整个济北国,东平国! 什么粮食啊~财宝啊……全部被掠夺一空呐! 平阴! 蛇丘! 东平! 卢县! 肥城! 富城! 每听到一个城池被攻破,张月就踉跄着后退一步,等听到泰山贼就在距谷城四十里外,张月脸色再无半点月色,失神的跌坐到地下。 “出去!” 周仓急忙扶住张月,把那些传令兵哄了出去。 “……公子……” “完了!全完了!到头来却为他人做了嫁衣!”张月失魂落魄的摇着头。 “该死的泰山贼!咱们不找他们麻烦,他们竟然敢趁火打劫!”周仓恶狠狠的咒骂道。 泰山贼? 张月心事重重的嘀咕着,直到传令兵退出营帐,清晨的阳光好巧不巧的射在她的脸上,她还是心事重重的,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 这泰山贼到底要做什么?莫非真的因为那些粮食,那些财宝不成?不对,不对,肯定不是这样的? 这时间也太巧合了!太巧合了!可……那会是什么样子呢? 泰山贼……不对!是宁容! 张月激动的捉着周仓,双眼放光的盯着他。 “是了!是宁容!这就是他的后手!周叔,快!快!快去整军备战!” 看着疯疯癫癫的张月,周仓心里很不是滋味,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圣女吗?智珠在握的公子? 现在却更像是一个疯子了! “公子,你太累了,好好休息吧!”周仓忍者鼻子的酸楚道。 “周叔!快!曹军来了!泰山贼来了!他们把怎么合围了!咱们已经没有粮食了,快啊……”看着周仓不相信自己的话,张月死死的抓着他,说道最后,张月已经带上了哭腔。 “好!好!我去!我这就去!”周仓安慰着张月把她扶了起来。 …… 十几个假扮的黄巾,出了大营,不断的对着那些巡营的黄巾散播泰山贼的状举。 摸摸空荡荡的肚子,他们的确有两天没有吃饱饭了,之前还不觉得,现在却恍然信了几分,怪不得运粮的兄弟们好多天不曾看到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荡平黄巾 第一百九十二章 荡平黄巾 带着疑问和恐惧,张三巡视了一周后,看着天快要亮了,交给下一班的兄弟,自己这才回营,刚刚躺下才要睡着,便听大营外急迫的叫,“走水啦……走水啦……曹军袭营啦……” “曹贼劫营了……曹贼劫营了……” “粮草被烧了……” “快!快!曹贼杀进来了!” 张三整个人蹦跶起来,暗暗叫苦,这个曹贼果然厉害,竟然选着天快亮的时候来劫营,每次都是这样,让自己睡不够…… 这与此同时,周仓提着大刀冲出了营帐,怒目圆睁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公子说对了!曹贼真的来了! 整个大营乱糟糟的响成一片,冲天的火焰噼里啪啦的燃烧着,黄巾贼就像是没头苍蝇似的乱跑。 “兄弟们!坚持住!杀!杀!” 周仓奋起反抗,砍到了两个曹兵。 然而,一个曹兵倒下,有无数个曹兵站了起来,一个黑脸曹兵拿着刀大声叫道:“兄弟们,冲啊,杀啊……杀了这群强盗……” 守备军的弟兄们不甘示弱,“杀啊……保护我们家园,曹将军说了,杀一个敌军赏一贯钱,杀两个赏两贯……那就是中军大帐,大营里就是那个张月女匪首的营帐!咱们冲进去杀女匪首,拿头功……” “杀啊!” “杀啊!” 可怜那些黄巾兵本就饿着肚子,没有力气,这会还没有醒呢,便被人来劫营,一个两个还在梦中,营帐就被烧了,稀里糊涂地烧死在了火种,就算逃得出来的,也是来不及拿兵器,穿盔甲,慌里慌张的,哪里够这群如狼如虎的曹军! 曹洪率大军而来,但见黄巾营着火,二话不说,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曹安等人紧随其后,也指挥着本部人马杀了过去。 黄巾的西大营很快就被曹军给攻破了,无数的溃军涌入中军营,张月这会也披甲上阵,不断的组织黄巾反抗。 黄巾贼太多了,不到三十万大军,上百万的人口,乌鸦鸦的大营拥挤在一块,占地足有百里开外。 西大营受到了袭击,东大营根本还不知情。 等到雷公,杨凤等四方十四帅反应过来,早就准备就绪的泰山贼,仿佛猛虎下山一般,瞪着猩红的眼眸,冲进整个黄巾大营就是一顿砍杀。 于禁,孙观,吴敦,太史慈,臧霸,再加上曹洪,六路大军,合计六万余人,从他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杀来。 这些黄巾贼怎么可能是太史慈等人的对手,一杆长枪不用什么技巧,一顿挥动,那是粘着死,磕着亡,根本就不用第二招。 各位大军在领兵大将的鼓舞下,玩命的向前冲,不断压缩黄巾贼的生存空间。 “弟兄们!杀!” 于禁三尖两刃刀挥动,抡起一具尸体扔了过去,不由多看了一眼,这家伙还算是强壮,竟然让自己用了第二招? 不过! 也就是比其他人强壮点罢了! “妈呀!雷公渠帅被杀啦……” 尸体砸到一片,于禁马蹄黄巾贼而去,浑身浴血,越战越猛。 曹兵和泰山兵杀红了眼,对着黄巾贼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大屠杀。 …… “周叔~”张月惊呼一声,周仓捂着手臂的伤,退到了她的身边。 “公子!快走!某保护你!快跑!” “周叔!”张月死死的摇头。 “快!泰山贼来也!曹贼来了!咱们被包围了!快跑!大良贤师的重担就在你的身上了!” 周仓又砍刀一个曹兵,保护着张月向着东南角杀出。 他刚才看到了那边的领军大将是个自己不认识的无名小辈,不足为惧! 他有信心,能够拦住那将军,让张月逃跑。 太史慈带着一万泰山兵走的正是东平这条路,从东南方向一路杀来,想着于禁敬佩的宁先生就在谷城,他就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拿个见面礼,去拜见宁容呢。 可是…… 这乱糟糟的黄巾,他一路杀来,根本不知道哪个有些分量。 这时,只听一个曹军喊道,“张月被杀了……” 不一会,又有人喊道,“哈哈哈!周仓被杀了!黄巾贼完蛋了,杀啊~” “杀啊……” 曹方得到曹洪的指示,骑着战马在整个战场上不断呦呵,“众黄巾贼听着,周仓已死,张月被擒,尔等还不投降!投降着不杀!” “降者不杀!周仓已死!降者不杀!” “……” 一时之间火光四起,到处都是杀戮,谁分得清楚哪里是真哪里是假,见主帅营帐着火,曹方扛着黄巾贼的大旗,又听众人这样说,当下还真有不少人跪下求饶。 周仓岂能不明白曹贼的险恶用心,气的吐了一口血。 “曹贼猖狂!你周爷爷在此!” “哎呀!真是渠帅!”有眼尖的黄巾贼慢慢的向周仓靠拢。 …… 太史慈眼前一亮,呦呵!原来这个抗大刀的汉子就是周仓? 那骑马的这个……女人? 哈哈哈…… 必是张月无疑! 太史慈得意的哈哈大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呔!周仓听着!东莱太史慈来也!” 太史慈不想偷袭,大喝一声,催动战马冲了过去。 “嗤!无名小将!也敢……” “噹!” 周仓话未说完,太史慈挥动长枪直接挑飞了周仓的大刀,反身一枪刺了过去。 “不要啊……”张月吓得大叫一声。 嗯? 千钧一发之际,太史慈心中一动,也对!活着的礼物总比死的好! 想到这,该刺为抽,一枪把周仓抽飞出十步远。 “来人!把他绑了!” 太史慈嘴上说话,手里可没闲着,骑马上前抓住张月,提溜了起来。 “驾!” “张月被擒!降者不杀!” “张月被擒,降者不杀!” 几十骑兵随着太史慈狂呼,太史慈单手提着张月招摇过市的,在空中不断抖动着,骚的张月满脸通红,自杀的心都有了。 “圣……圣女……” 看着自家崇拜的圣女,被人家当做纸鸢一样,任谁也不好受。 “投降!我们投降!” 于毒不知在哪个角落冲了出来,带着自己的部曲跪倒在地。 他早就想要投降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这会瞅准机会,马上冲了出来。 第一百九十三章 黄巾投降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黄巾投降了 有人带头,黄巾贼纷纷的丢掉兵器,跪在地下等着自己未来的命运。 一场激战过后,曹洪会同泰山兵,速战速决,以迅雷不及掩耳偷袭了敌营,以六万杀十万,俘虏了八十余万黄巾贼,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可怜的张月和周仓被捆绑住,带到了谷城县衙。 …… 宁容正在和程昱商量着战后的事情,只听到门外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脸色一变,两人对视一眼,笑容浮上眉头。 陆逊喜滋滋的冲了进来,“师傅……师傅……赢了!咱们赢了!杀了十万黄巾,俘虏了八十多万人呢!” “子廉呢?”宁容心中大定 “师傅,曹将军押着张月和周仓进城了。”陆逊急不可耐的说道,绘声绘色的把讲起了大战,仿佛他亲眼所见似的。 赢了! 宁容笑的很开心,脑海中并没有听到陆逊在说什么。 赢了!这就够了! 这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做成了一件事情。 谋划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陆逊并不知道,这对宁容来说,何等的意义重大。 战争的洗礼是最快的,从这一刻起,他宁容才真正的适应了这个纷乱杀伐的时代。 “宁从事,此战你为功啊!”程昱真心实意的恭贺道,别人理解不了,可是他通过这两日的了解,算是明白了宁容对兖州的苦心孤诣。 谋士的付出,也许只有身为谋士的自己知道。 “呵呵……程公过誉了!若不是外面那些人用命,你我怎么可能站在这里谈笑风生!”宁容随意的摆摆手道。 程昱能够看的出来,宁容说的是真心话,他是真的没有把这天大的功劳看在眼里,不由的赞赏的看了两眼,就冲这份淡泊明志,足够让自己和你同辈论交。 宁容和程昱正在说话,张月和周仓被曹洪押了进来。 周仓冷哼一声,撇了眼宁容,“呸!” 张月只是冷眼看着两人,最终把眼光放在了宁容身上。 宁容对着曹洪示意了一下,径直对着张月走了过去,从头到尾打量了她好久,然后装出调笑的模样道。 “你就是黄巾的圣女张月?滋滋……往日里隔着很远的距离看不真切,今日一见,怎么这么狼狈啊!” “哼!狗贼!”周仓看到张月受辱,恶狠狠的骂道。 “你……”曹洪顿时就怒了,一个阶下囚也敢猖狂! “子廉,不要动怒!不要动怒!”宁容赶紧拦住曹洪暴躁的脾气,这位爷傲起来,那可是目无余子,除了曹操谁都不放在眼里的主。 “师傅……”陆逊善解人意的咬耳朵,把太史慈的事情说了一遍。 什么?张月被太史慈放风筝了? “真的?”宁容愣住了,这……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曹将军也看到了!”陆逊不明就里的肯定道。 张月眼带寒星,装!继续装!成王败寇罢了! 她觉得宁容是故意羞辱自己。 “他……他真是太史慈?太史子义!”宁容激动的抓着曹洪。 啊? 众人一愣?感情……重点不是张月啊! “听于禁说,应该差不了!东莱太史慈!”程昱等人不知道宁容又抽什么疯,曹洪看着他的模样,却猛然记起来了。 “致远……你是说……他来了?” 曹洪的眼睛亮了! 十大绝世高手! 排名第十的东莱太史慈! 宁容点点头,饶是他见过许多的名人,可听到这个太史慈,仍是感到一阵喜悦!这可是绝世猛将啊! “好!” 曹洪大喝一声,转身而去。 “呃?呵呵呵……”宁容尴尬的摸摸鼻子,怎么忘记这个时代武将的德性了,不用说,指定是比武去了。 张月这会才明白过来,感情这怪才在乎的是那抓着自己的武将,而不是自己。 心里突然酸酸的,难道自己就比不过那个武夫。 哼! 宁容这才回过神来,马上装出一副疑惑的模样,要多假有多假,偏偏他还不知。 “嗯!张月!你说你真是的!好好的姑娘家,没事秀秀花,读读书,多好!偏偏做这杀头的买卖!你说你心肠怎么就这么歹毒呢!你好歹也读过书,也知道点孔孟之道吧!你怎么能这么祸害百姓呢!” “看看这兖州,十室九空,六月啊,多么美好的季节,偏偏在这里打打杀杀的,真是浪费了大好青春!说吧!你该怎么补偿我啊!” 宁容装作急赤白脸义愤填膺的模样,狠狠的训斥了张月几句,未了,双手抱胸,一副我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模样,抬头望天空,做出一副高冷的样子。 程昱早就看傻了?这……什么鬼!捉住俘虏不是应该痛责一番,然后劝降的吗? 可你这……责到是责了,可怎么看,都像是在玩笑。 陆逊捂住嘴巴,悄悄的别过头去,不去看师傅,师傅又抽风了。 张月早就做好了准备,士可杀不可辱,可是……悄悄的和周仓对视一眼,两人皆是迷茫。 难道……怪才是个傻子? “喂!我问你话呢!” 宁容等了半天,也没听她说话,这就不满意了。 “有点礼貌好不好!你是我的阶下囚,不要摆圣女的架子了,快说吧!” 张月疑惑道:“说……说什么?” “说你从不……咳咳!那个啥,说你降不降我!” “降!” “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黄巾军都投降了,你应该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你应该降……啊?你说……你投降了?”宁容正准备苦口婆心的劝解一番呢。 “对!”张月平静道。 “呃?这就降了?”宁容不满意的撇撇嘴,“太没意思了,这也太简单了,不好玩!” 宁容嘟囔着走了!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这……怎么还不愿意呢? 投降不好吗? 程昱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古怪之人,想起陆逊是宁容的徒弟,马上转身看着他,希望能听他解释一下。 “嘿!嘿!那个……啥,晚辈也不知的!”陆逊尴尬的说道。 程昱摸着自己的山羊胡,眼神犀利的紧缩眉头,望着远去的宁容,暗自揣测。 第一百九十四章 张月的妥协 第一百九十四章 张月的妥协 “公子,你……” 周仓没想到张月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是……没想到情况却出现了戏曲化转折。 圣女都投降了!那自己这些人还坚持个什么劲! “周叔,你不用说了,这些年我也累了!背负着父亲留下的重担,行走在黑夜之中,明知没有希望,却还是要带着大家一路走到黑!” 张月缓缓的松了口气,如今投降了她反而感觉轻松了,没人知道她的压力有多大。 明知没有结果的事情,她真的不想拿人命去填了。 这些话周仓不懂,也许宁容能够懂自己吧! “咳!周叔,你说……如果咱俩真能逃跑,下次能战胜宁容吗?”张月无视陆逊的存在,很自然的问道。 陆逊小脸气的够呛,喂!也太不把小孩当回事了吧! “这个……不能!”周仓很想反驳,可想到这几日的种种,仿佛雾里看花,到现在他还没有全明白宁容的诡计,总觉得自己身边迷雾重重的看不真切,等到该战败的那一天,也就战败了! 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他心有不甘,却也承认自愧不如。 “那就是了!走!我们去找宁容!”张月平静的转身离开。 “啊?找他做什么?”周仓傻眼了,咱们可是阶下囚啊,能随意的走动吗? “喂!陆逊是吗?带我找你师傅去!”张月扭头撇了眼陆逊,吩咐道。 “你……” 陆逊气的不轻,到底咱俩谁说俘虏啊!有这么肆无忌惮的俘虏的吗! “你找我师傅做什么!”陆逊没好气的顶了回去。 “找他……自然是帮他忙喽……”张月神色有些迷茫,有些萧索,转头间又恢复了那人畜无害的模样。 “你……” “伯言,带他们去吧!” 陆逊刚要讥讽二人,一旁的程昱却是只老狐狸,看穿了张月的心思,开口讲道。 陆逊虽然无奈,可也知道这程昱是师傅尊敬的人,不敢有违,答应了一声就带着两人出了门。 …… 夕阳西下,阳光洒在了大地上,将整个大地染成一片血红色。晚风拂面,带来阵阵的血腥刺鼻的味道。 谷城东门外,黄巾大营的营地之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残兵游勇,每个人都像是被烟熏火燎过似的,垂头丧气的盯着夕阳,在他们脸上看不到一丝的生气,眼里竟然绝望的神色。 到处都是破肢残体,面无血色的黄巾军躺在血泊之中,嘤嘤的哭泣声音,充满了悲凉和凄苦。 “唉!这就是战场啊!” 宁容心里暗自摇头,却是一言不发的看着,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眼眶中湿润的泪珠不断转圈,却始终没有留下。 死的都是汉人!都是被自己害死的人! 可是……他的眼泪不能就给他们!身后千千万的曹兵看着呢! 自己悲伤的泪水是对他们的不敬! 曹洪知道宁容的性格,有时他都觉得,如果是和平年代,宁容一定生活的有滋有味的。 “致远,战争就是这样,只有你死我亡的打过,才能消停下来!”曹洪来到宁容的身边,开口劝解道。 “呼……放心吧!我没事!”宁容转眼一笑,如果连这点事情都想不通,他也就不是宁容了。 “对了,这群人没有生事吧?”望着眼前这人山人海的黄巾贼,被曹兵切割成若干个方阵,宁容还真有些担心这群人哗变呢。 自己只有一万人,加上泰山贼的五万,也只有六万人,可眼前这些,据不完全统计足有八十万之多。 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宁容摇摇头,不敢去想。 “致远放心,这些人一听说是主公招降,都没有闹事,甚至有些人还期盼着投降呢!说什么主公能够让他们吃饱饭!” 哦……那就好!那就好!这也不枉费自己又是烤鸡,又是美酒的给他们开诉苦大会! 民心呐!这才是最重要的! 宁容悠悠的想着,猛然间一愣神。 “咦?她怎么来了?” 远处,陆逊带着张月由远及近的走了过来。 张月苦涩着看向众人,这些跟着她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这些愿意跟着她抛头颅洒热血的兄弟们,如今一个个的渴望的看着她。 “圣女……” “圣女……” 张月的到来引起一阵扰乱,可是在曹兵的兵锋之下,只得把头缩了回去。 “怎么样?感触颇深吧!” 难得有个伤心人,宁容心情好了许多。 “怪才就是这样变化无常的吗?方才是谁在这里伤感的流泪,现在又为何嘲笑与人呢!” 看着言辞犀利的张月,宁容笑了,摇摇头,“不一样的!方才他们在我眼中是大汉子民,现在你来了,他们就是黄巾反贼!” “……” 张月没有反驳,看着哀鸿遍野的黄巾,难道的露出恳求,“我会帮你收降这些人,可是……你要善待他们!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宁容深深的看着张月,张月也毫不退宿的直视他,良久,宁容同意的点头。 “好!你可以放心!现在兖州土地荒芜,人畜不兴,只要他们能够安分守己,我宁容可以保证他们安居乐业!” 宁容停顿了一片,转身间语气严厉了起来,“但是!你应该明白,这些人良莠不齐,若是有人敢借机闹事,不归王化!那就不要怪我! 相信我,我虽然不如子廉勇武,可要杀掉这些人,我会很多种办法,让他们后悔莫及!” “当然,怪才宁容的威胁,张月不敢不信!” 两人达成了共识,张月心里的愧疚感减轻了不少,宁容也乐的清闲,有黄巾圣女帮忙收拢人心,那再好不过了。 突然从黄巾阵营冲出一人,满身的污垢,大声嚷嚷道, “喂!宁先生,宁先生,是我,我是于毒啊!是我带领兄弟们投降的啊!” 宁容巧妙的避开于毒脏兮兮的手,回身望了眼曹洪,迟疑道: “这是……” 曹洪点点头,示意的确有这么回事,于毒算是压死黄巾贼最后的一颗稻草了。 “这样啊~”宁容摸着鼻子,沉思着,感到有些为难。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太史慈很失望·····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太史慈很失望····· 这群黄巾贼中根本就没有什么能征善战的大将,按照宁容的计划,把里面那些头领,渠帅之类的,全部干掉! 没有了领头羊的黄巾贼,才能屈服在曹兵的刀枪之下。 很不幸,于毒就是领头羊之一,他们烧杀抢掠,野性难驯,还是杀了干净。 “嗯……”张月转身又回来了,厌恶的撇了眼于毒。 “宁先生,希望你能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 “呃?”宁容瞬间不高兴了,瞪着张月很是不悦,还学会得寸进尺了是吧! “最后一个!”张月毫不退宿! “方才,你最后一个已经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让宁先生失望了,张月只是小女子罢了!” “你!”宁容拿手指着有恃无恐的张月,冷哼一声,“说!” “杀了他!”张月袖手一指,双眸冷若冰霜。 于毒? 果然是弃子! “既然是圣女的命令,那,周仓你去吧!” 宁容悄悄后退两步,示意士卒给周仓松绑,周仓也不含糊,接过大刀就冲着于毒走了过去。 “啊?不要啊!宁先生,饶命啊!将军,将军,圣女,圣女,饶命啊!” “嘿嘿!去死吧!” 周仓桀桀怪笑一声,抡起大刀,咔嚓一声,砍断了于毒的脖子,满足的笑了“嘿嘿……好一颗六阳魁首啊!” 于毒死了,张月满意的走了,周仓紧随其后,只有宁容对于眼前的血腥无动于衷,“子廉啊!圣女竟然觉得于毒他们该死,那就没有理由活下来,你去看看,还有没有圣女觉得该死的,都杀了吧!” “啊?” 曹洪一愣,撇了眼宁容意味深长的眼神,暗自思索着。 “将军,师傅的意思是,不妨借张月的名头,把那些十恶不赦的领头人全部杀掉!” 陆逊学着宁容的模样,耸耸肩膀,坏笑着双手一摊,走了! 咦? 脑海中精光一闪,曹洪悟了! “这个小鬼头!人不大鬼主意不少!呵呵……” 曹洪笑骂了一句,转身去安排接收战俘的事情去了。 …… 宁容在前,陆逊在后,慢悠悠的向谷城走去。 老远的就看到于禁领着两人好像在等候自己。 这二人一个三十岁左右,身着白袍银甲,身长七尺有余,美须髯,一双手臂宛如猿猴修长,背跨宝雕弓,手握六棱梅花枪,眉宇之间隐隐透着正气,想必此人此时太史慈无疑了! 而另一人面色粗狂,身强体壮,膀大腰圆,满脸的威武之气,许是长途跋涉的缘故,面色有些发灰,约莫四十岁左右,想来这就是泰山大佬臧霸了! 想到这,宁容快步走了过去。 “哈哈哈……文则,容可算又见到你了!哈哈哈……”宁容欢喜不已的抓着于禁的两条手臂,使劲的摇晃了两下,“还好!还好!总算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先生……禁……也是挂念先生呐!”于禁愣是憋了半天,满脸通红才憋出一句话。 能够让不假颜色的于禁说出这煽情的话,也是难得了。 “先生,末将给你介绍……这两位是……” “不要!” 宁容摆手阻止道,笑嘻嘻的挑动眉头道:“这二位将军的大名,容怎么会陌生,泰山诸将之首,臧霸,字宣高,少年时曾因其父被诬陷下狱,召集食客数十人杀死太守,救出父亲,此后与父亲逃亡东海郡,孝烈勇名遍闻乡野。 后因黄巾作乱,为保护乡里,召集乡勇独上泰山,收服了孙观,吴敦,尹礼,昌豨等势力,一统泰山!威猛之名扬传久已!” 臧霸没想到还有人对自己的勇烈之事如此清楚,一番话把他说的脸面冒光,热血沸腾。 “至于这位!东莱太史慈,常有古人之风,虽气勇有胆烈,然非纵横之人。其心有士谟,志经道义,贵重然诺,一以意许知己,死亡不相负。 平生最重孝义二字,为报母恩,甘愿被孔融千里驱使,征战泰山!实乃是容平生之楷模也!” 说起太史慈,宁容激动的打量着这位历史上昙花一现的绝世猛将,如今终于落到自己碗里了! 哈哈哈…… 宁容在打量太史慈的同时,太史慈自然也在打量他。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宁先生! 那位武功卓绝的高人? 可是…… 太史慈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看错,在他的眼中宁容四肢轻浮,腰下无力,不要说是绝世高手了,就是普通的小毛贼都能轻易制服他。 “你……是宁先生?” 太史慈迟疑的问道,他知道这样很没礼貌,可这和于禁说的对不上啊! 于禁嘴角上扬,若无其事的侧过身和臧霸低声的交谈了起来。 “呃?” 宁容一愣,怎么这神色有些失望?什么鬼?觉得自己不够帅! “咳咳!” 宁容袖袍一抖,白玉骨扇瞬间出现下手中,很是拉风的扇了两下。 “不错!在下平原宁容,宁致远,许多人都是称呼容为宁先生!” “哦~~”太史慈拉着失望的声音打量了眼宁容,遗憾的摇摇头。 “太史将军,容观你眉角间似有淡淡的愁容,可是心头有难解之事?”宁容决定问清楚。 “这个……宁先生,不知你可听过当世十大绝世猛将的排名?”太史慈试探道。 “当然!这还是容告诉子廉,文则的,怎么……太史将军觉得有出入吗?” “没有!某本以为能够排出此榜者乃是绝顶高手,却不想……”太史慈有些尴尬的看着宁容。 “却不想只是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宁容接过他的话,玩味的笑道。 “宁先生莫怪!太史子义断然没有轻薄之意!”太史慈赶紧拱手解释道。 “无妨!” 宁容大度的摆摆手,他还想要把太史慈拉入曹营呢,又怎么会在这细枝末节上惹人生厌。 更何况……这根本就不叫事! “呵呵……太史将军弓马娴熟,勇猛如狮,容听子廉说起,此役能够大败黄巾,迫其投降,多亏了将军你呐!” 宁容不动声色的撇了眼太史慈,看他没有反应,暗自叹口气,这是……在寻思什么呢?只见太史慈双眉紧促纠结在一起,全然无视宁容的话外之音。 第一百九十六章 后果不严重···· 第一百九十六章 后果不严重···· 好吧! 武将都是傲娇的! 宁容嘴角上扬,划过优美的弧度,继续说道,“早就听闻太史将军武艺高强,抬手间山崩地裂,挥枪间河水倒流,马踏军营仿佛天神下凡,虎目一瞪敌将就肝胆欲碎……” 呃? 啊! 于禁,臧霸,太史慈听着宁容满嘴里跑火车,不禁的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疑惑不解的瞅着他。 于禁大为惊奇,自己认识的宁先生虽然有时不太正经,可……节操还是有的啊!怎么这会……尴尬的他低下了头。 臧霸正在低头和于禁聊着利益分配问题呢,突然发现宁容正在滔滔不绝的拍马屁,不屑的冷笑了起来,自己原当他是什么厉害人物!怎么行径如此不堪。 太史慈有些后悔,自己千里奔驰而来,本以为能够见识到绝顶高手,了解下‘势’的问题,可是……这会他正失望呢! “呃!宁先生玩笑了!玩笑了!”太史慈听到满头大汗,赶忙回应着,这话他敢说,自己也不敢听啊,自己脸皮还没那么厚吧! 宁容斜了眼太史慈,笑了,“嘿嘿!太史将军还真是文武双全,就连容的玩笑之语都能分辨出来!难道……是自己的表情不够真挚?” 宁容说这话,摸摸自己的脸,试图摆出一个更加真诚的模样。 众人无语的看着宁容,搞不懂他这会是真的还是假的。 太史慈眼光灼灼的盯着他,不断猜想着,这就是怪才?果然行事古怪,不能以常理推断,他见过温文尔雅谈笑春风的,也见过神色郑重冷酷无情的,更是见过儒家重臣的一举一动…… 可是……看到宁容,他才发现这个人时而一本正经,时而放浪形骸,一时间到有些摸不透他的真意了。 “咳咳!” 宁容轻轻咳嗽一声,看到自己的要的效果达到了,这才正正神色。 “太史将军,说实话,能够看到你,容很是高兴!不为别的,就为了你是这世间数一数二的高手,就为了你这份天下无双的孝义, 如今天下并不太平,大丈夫建功立业,志在四方!不如咱俩打开天窗说亮话,容诚挚的邀请你,加入曹公的阵营,一起还这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宁容没有花言巧语,也没有什么动之以情,就是把自己的真实目的摆放在台面上,静静的看着太史慈。 “原来他想要招降自己!” 太史慈这会才明白宁容的意思,本来他早该想到的,可宁容反复无常的言语让他拿不准。 不过……能够被一个人重视的感觉,太史慈觉得还是很舒服的。 太史慈眯着眼睛。 曹操? 东郡太守! 在兖州群龙无首的情况下,被兖州官僚迎进了兖州。 如今,济北国和东平国境内的黄巾贼算是被宁容扫平了。 至于南面的几个郡,太史慈相信荡平黄巾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换句话说,曹操很快就是一州之主!自己去了的确又发展的舞台。 而且,曹操刺杀董卓亡命天涯,足见他的不畏死的果断。 后又发布诏书,起义兵讨伐董卓,可见他的大义之心。 如此人物,当的上是天下英雄,可为自己之主! 太史慈淡淡的点点头,在心里琢磨了几个圈,有了计较。 宁容面色一喜,看着太史慈神色缓和,有些意动的模样,暗道,此事有门! “宁先生,招揽文臣武将皆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却不知你为何如此直接?” 宁容笑了,笑的很真诚!就知道你会问,清清嗓子,道:“呵呵!太史将军是什么样的人物?嗯!这还需要容大声的宣扬吗!不需要!相信太史将军对于自己的本领也是充满了自信,不愁建功立业,所缺的只是个机会罢了! 既如此,那容又何必废言赘述呢?倒不如坦诚相待!毕竟日后身为同僚,也好见面不是?” 陆逊小脸绷得紧紧的,他怕自己笑出来!师傅口口声声说真诚!可……这话里话外自己怎么听着还是动之以情呢? 套路啊! 这会看着太史慈意动的模样,陆逊终于理解了师傅的教诲。 嗯嗯! 太史慈微微点头,很是感动,抱拳道,“宁先生既然坦诚相待!那子义也不相瞒,扬州刺史与在下早有约定,子义曾答应陈刺史,待到报了孔北海的恩情,就去投奔与他!” …… 静! 气氛瞬间沉静了下来。 太史慈抱拳对着宁容行礼,宁容傻傻的看着太史慈。 一旁的于禁,臧霸,陆逊等人也是瞠目结舌的傻了。 这…… 这难道就是套路与反套路! 不是! 宁容心中狂呼不止,你不是感动了吗!你不是有意向了吗!怎么一开口……你丫的拿错剧本了吧! “咳咳!” 好半天,宁容才缓过劲来,看着宁容一脸无奈的模样,太史慈还有几分不好意思,毕竟人家是真诚实意的! “好!” 突然一声叫好,惊的众人面面相觑,狐疑的瞅着宁容。 宁容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铿锵有力道:“太史将军重情重义!容又焉能让你做那背信弃义之人!大丈夫一诺千金!答应他人之事,就算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嗯嗯! 太史慈双眼发光,不断的点头,只感觉宁容每一句话,每一字都说到了自己心里。 方才他是感动,现在却是有种知己的感觉! 一诺千金!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太史慈不断嘀咕着,这些话太对他胃口了。 不错!大丈夫当如是! 画风陡然一转,其他人早就傻眼了!怎么两人又变成惺惺相惜了? 臧霸和于禁早就傻眼了,表示自己的智商已经跟不上了。到是陆逊,眯缝着小眼盯着宁容,在他的脑海里,师傅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果然,听到下面的句话,陆逊小脸洋溢着笑容。 “子义啊!唉!”忽然,宁容自来熟的拍拍太史慈的肩膀,伤感的叹息了一声。 “先生你……” “子义,有件事情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声,也好让你提前有个准备!毕竟……毕竟你我相识一场!”宁容一副为你好的表情,让太史慈大为受用的同时,也感到有些迷惑。 到底什么事情?这么严肃!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又是夜观天象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又是夜观天象 “子义,你老实的告诉我,你和陈刺史有没有约定具体的时间?”宁容郑重的盯着他的双眸问道。 “呃?”太史慈被他问的有些发愣,但还是摇头,“没有!” “呼……” 宁容如释重负的点点头,看向太史慈的目光变了,凝重中带着几分庆幸,几分羡慕。 “子义福泽深厚,自有天意庇护!甚幸!甚幸呐!” 宁容缓了口气,这才解释道,“若是子义信的过宁容!那就请你宁耐一时,等到明年再决断是否投奔陈刺史!如果事有不怠,容希望能够和子义成为同僚!” “却是为何?”太史慈不解问道,他本就打算回到北海,安排好了母亲,就去投奔扬州刺史陈温的。 “……”宁容有些萧瑟的抬头瞟了眼上空,不知何时夜幕降临,满天的星斗闪过光华,此刻在宁容的眼中却是催命符般的存在,“不瞒子义,自从跟随曹公以后,容每晚都是夜观星象,推演天下大势的走向,可是就在十几日之前扬州上空的大星晦暗不明,一颗流星仿若苍龙逐日,不断吞吐干星之精华!因此,容断定!陈刺史只怕要亡于这颗苍龙星之手了!” 什么? 太史慈震惊的瞪着宁容,随着他的视线撇向满天的星斗。 于禁和臧霸却是旁观者,觉得宁容是胡说八道,忽悠太史慈。 陆逊的笑意更浓厚了,忍不住在心中狂呼,自己就知道!自己就知道!师傅怎么可能放过如此猛将! 什么干星晦暗,陈温陨落!这些话陆逊是一句都不信。 君不见东郡府衙之时,宁容的一席话!也是那番推测奠定了宁容怪才之名。 容夜观天象,发现东方上空,大星晦暗不明,此乃重臣陨落之相。果然,后来兖州刺史刘岱死了! “苍,龙,星!”太史慈一字一顿的重复着,满脸的凝重,这年代凡是和龙扯上关系的总是让人感觉神秘。 更何况……还是苍龙! 天子是真龙!那这苍龙又是谁? “先生口中的苍龙难道是……曹公?”太史慈脸色很难看。 “不是!” 宁容断然否定道,在这件事情上他不能有一丁点的犹豫。 “那是……”太史慈脸色舒缓了一下,迟疑道。 “天机不可泄露!”宁容为难的摇摇头,“子义,天机之事,最是难测,若有泄露,只怕会折损阳寿,还望子义莫怪!” “哦……先生多虑了,子义明白!” 太史慈赶紧摇摇头,宁容都把性命牵扯进来来,他也的确没什么好怪罪的。 “子义啊……这件事情还望你能保密,”宁容摇摇头有些伤感,“嗯!不如这样吧!容拜托你一件事情,也好静待天下大势如何?” “……”太史慈抿嘴瞅着宁容,良久缓缓点头,“可以!不过,希望先生答应子义一件事情!” 宁容眼眸一亮,笑着摇摇头,“子义不用说!我答应了!放心!我不会加害陈刺史,若是有可能,定然会救他一命!如何?”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啪!” 两人击掌为誓,太史慈也放下心来了,说实话他真的有点担心宁容搞鬼,毕竟怪才宁容的大名他也听过。 “喏!” 不等太史慈询问,宁容直接从怀中掏出两个早已准备好的锦囊,仔细辨认了一下,把其中一个红色的递给了太史慈,另外一个又装了回去。 “拿着这个锦囊,等你到达后打开即可!”宁容悄悄的凑到太史慈耳前,低声细语了一番,听的太史慈脸色不断变化,最终点点头。 咦? 锦囊! 陆逊和于禁对视一眼,双眸贼亮亮的吓人,眼中的八卦之火不断的燃烧着,又是锦囊! 这锦囊里面到底写着什么呢?陆逊很想抢过来看看。 因为师傅每次掏出锦囊,都会有人倒霉了,这是陆逊总结出来的经验。 于禁也是认可的点点头,他有时都怀疑,这宁先生到底装着多少锦囊啊,莫非真是料事如神不成?每次等他们无计可施之时,总能看到先生掏出一个锦囊或者是一张早就折叠好的纸。 …… 搞定了太史慈,宁容心里踏实了不少! 至于臧霸…… 宁容笑吟吟的眼神望了过去,臧霸也赶紧威武雄壮的抖擞精神,暗自提醒自己。 切莫听信他的花言巧语,能够得到粮食和财宝才是最主要的。 十万多张嘴等着吃饭呢! “宁先生,你不会也想招降本将吧!”臧霸得瑟着问道,他拿定主意了,宁容说破大天,他也不听。 宁容笑了,看着眼神充满戏虐的臧霸无良的笑了。 “不会!”宁容很干脆的摇摇头,看到臧霸明显一阵错愕,暗自嘀咕着,哼!你……小爷还有大用呢!你想归顺,小爷还不要呢! “臧将军拥兵十万,占据泰山天险,麾下四大战将更是声名赫赫之辈!容有自知之明,现在还没有招纳将军的实力!” 嗯…… 宁容如此说,臧霸很满意,很自傲,腆着肚子睥睨四方。 自己可不是太史慈那般的孤家寡人,武力值自己是打不过他,可也不是曹操这大猫小猫两三只可以招揽的。 谷城有多少兵? 他现在也知道了,加上那些百姓组成的守备军也才一万出头,曹兵仅有三千而已!可想而知,南下的曹操又有多少兵! 望着苍茫夜色下的五万大军,臧霸底气十足。 “那不知宁先生答应的事情……是否算数?” “哈哈……那是自然!所有的粮草,财宝全部归你,不论多少!”宁容毫不停顿的大手一挥,黄巾贼所有的积蓄全部落入了臧霸手中。 “先生!”于禁脸色一变,那可是上百万石粮食,上百车的金银财宝。 宁容摇摇头,示意于禁不必多言他知道他要说什么。 只是……现在形势比人强,他可不想引狼入室! “臧将军,钱可以给你!粮食容也可以不要!不过……你必须答应容一件事情!否则,一切免谈!” 宁容的声音不高,可却充斥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恰巧,曹洪和张月等人也走了过来,静静的看着宁容。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个声音,一面旗帜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一个声音,一面旗帜 “……”臧霸眉头一皱,暗自思索着。 “你们都知道,济北国,东平国两郡之地的黄巾已经归降了!而唯一剩下的就是山阳郡,任城郡两地的管亥部,不过……容相信,此刻此刻!管亥定然是亡命天涯去了! 所以……兖州接下来将会进入安定祥和的发展时期,而我主曹公自然会就位兖州刺史之位!” 宁容撇了眼曹洪,对他点点头,他相信郭嘉,正如郭嘉相信他可以战胜张月所部一样。 稍微停顿片刻,给他们消化的时间,宁容凝重的说道,“臧将军,容希望你能明白!从今天开始,兖州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曹公的声音!兖州只能有一面旗帜,那就是这面曹字大旗!兖州如胆敢出现任何杂音,宁容不管他势力多么强大,誓灭之!” “誓灭之!”曹洪听得面红耳赤,热血沸腾,嗡声喝道。 “誓灭之!”于禁攥着三尖两刃刀,眼眸闪烁寒星,他不会允许有些破坏他们的战绩! “誓灭之!”陆逊紧跟着喊道。 …… 臧霸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听着宁容这又是威胁,又是恫吓的言语,整张脸纠结在了一起。 他不傻! 他能够听的出来,这是宁容在警告他,不要仗着自己兵多就胡来,这就是你的自信吗?就像灭掉几十万的黄巾贼一样? 看着宁容,臧霸脸色阴沉着,却死死的压抑着不敢发作。 “当然!宁某并不是想要吞并泰山!”宁容话音一转,口风瞬间变了,“这样吧,容请曹公奏请天子,请臧霸,臧宣高为泰山郡郡守,破虏将军,镇守泰山!如何?” 臧霸翻翻白眼,什么奏请天子! 天子还在洛阳吃风喝烟呢! 还不是听从曹操的招呼! 不过……有些话不能说明了,宁容的意思他却是明白了。 说白,泰山郡是名义上是曹操的,实际上是他臧霸的! 泰山郡相对与兖州,就是国中国的存在! “永不攻伐?”臧霸试探道。 宁容摇摇头,更是恰当的形容了这种关系,“听调不听宣!” “好!本将答应了!”臧霸一锤定音! “好!走,走!进城去……开宴!哈哈哈……” 宁容很高兴的拉着臧霸的手,当先走在前面,众人相视一笑,紧随其后,只有张月和周仓心情比较复杂。 …… 酒宴。 杀鸡宰羊,犒劳三军。 一筐筐的胡饼抬进军营,一坛坛的烈酒揭开盖子,浓郁的酒香飘荡在整个谷城,一堆堆的篝火热气腾腾的烤着羊腿。 宁容很大方,他把谷城收集的所有酒肉都搬了出来,就连战场上战死的战马也没有放过,全部剥皮,大砍刀剁成一大块一大块的,加上盐巴,放进大祸里就是一顿乱炖。 早就望眼欲穿的大军死死的盯着高台上那个位置,直到宁容和曹洪等人联袂而来,望着热火朝天的盛大场景,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宁容悄然回头对着曹洪问道,“子廉,守城的军士安排好了吗?” “致远放心!” 那就好!宁容点点头,他可不想体验下乐极生悲的感觉,撇了眼不是滋味的张月等人,宁容终究还是硬不下心肠。 “子廉,让厨子准备些吃的,喝的,给城外的黄巾军送去吧!没有理由让他们饿肚子的!” “好!”曹洪答应了一声,转身吩咐曹方去安排去了。 张月感激的看了眼宁容,周仓也瞄了眼他,对他们的感官好了许多,暗自嘀咕着,这厮也并不是那么可恶! “众将士!今夜胜利属于你们!骄傲属于你们!废话不多说!不醉不归!开吃!” 曹洪在宁容的示意下,故作丹田气,轰然炸开,大声宣布道。 “喏!” 众军轰然应喏。 “哈哈哈……” “好酒啊……” “他奶奶个腿的,多少年没闻到肉味了……吃啊兄弟们!” “来,来,二狗子,吃个鸡腿!” …… 喧闹声,轰笑声,不绝于耳。 …… 宁容今日也是心情大好,搞定了太史慈和臧霸,是他来谷城的又一大收获,看着臧霸的脸也热切了起来,话也就多了起来。 “宣高啊!其实现在这乱世啊,什么最珍贵?粮食!有了粮食你就可以养活大军了,对不?” “那些珍宝,钱财什么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又不能当饭吃,你说对吗?” “是吧!宁某把你当朋友,朋友有难自然会鼎立相助!不如这样可好,我帮你把钱财换成其他的物资可好?” “哦?什么东西……”臧霸抱着一个酒坛子,和于禁碰了一下,转头问道。 “粮食!布匹!盐巴!”宁容打了个酒嗝道。 “真的?”臧霸贼眼亮晶晶,这些东西的确是他所需要的。 “那是当然!徐州糜家知道不?他们家南来北往可是最大的商家之一,他家的大小姐就在县衙,放心!宁某和他们很是熟络,这事就包在宁某身上了!”宁容眼神迷离的叫嚷着。 “好好……”臧霸大声的应和着。 “子廉……子廉呐?你……你陪他们喝酒,容有些醉了,先去休息……休息片刻!” 宁容胡乱的抓着,把曹洪摁在那里,自己脚步踉跄的走出了军营,陆逊赶紧扶着师傅,生怕他摔倒。 曹安作为曹洪的头好马仔,眼力劲还是有的,押着张月,周仓,顺便保护着宁容向县衙走去。 张月乃是黄巾军的圣女,地位崇高不说,就是号召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 所以,曹操在宁容出发前,曾亲自交给曹洪了一个秘密任务,那就是活捉张月。如今张月投降了,曹洪自然要严加看管。 月色下。 宁容叹口气,摇着折扇一步一步的走的很慢,清明的眼眸闪烁着琥珀般的光芒,哪里还有半点的醉意。 回头撇了眼张月,宁容就叹口气!如此年轻的女诸葛,交给曹操不是糟蹋了吗? 无奈的撇撇嘴,曹操不告诉自己,只怕是难于启齿吧? 可是……曹洪那个大嘴巴怎么可能瞒得住自己?看他这么热切的模样,傻子都知道他重视张月,比重视黄巾贼的多。 第一百九十九章 寝室密谈 第一百九十九章 寝室密谈 再回头看一眼张月,张月眨眨眼,有些迷茫的瞪着宁容。 这家伙难道对自己有意思?这一晚都看了自己十多眼了! 想到这,张月狠狠的瞪了宁容一眼,宁容尴尬的摸摸鼻子,撇了眼难为情的陆逊,瞬间不高兴了。 “啪!” 师傅都没难为情呢!你不好意思个鬼啊! “师傅……”陆逊挠挠头,有些委屈。 “人小鬼大!” 宁容轻哼一声,暗自琢磨着自己的计划,也许……这样真的可行呢! 咳! 管他呢!就这么办,月下悠闲我落子,他日开花我摘果。 “师傅……你为什么要帮助那臧霸?看他那样,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敬畏之心!” 陆逊对于臧霸仗势欺人的模样很是反感,不就是自己兵强马壮吗?至于这么肆无忌惮的吗! “呵呵……他啊?”宁容意味深长的说道,“要想马儿跑,难能不给他草!吃吧!现在不吃,以后可就没机会了!再说了,吃的在肥的猪,到最后还不是你我的盘中餐吗?” 宁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闻不可闻。 猪? 陆逊悄悄的瞅了眼师傅,师傅刚才是把臧霸比做作了吧? …… “曹安……过来!” 宁容冲着身后的曹安招招手。 “先生,你吩咐!”曹安赶紧跑过来笑嘻嘻的问道。 他是曹洪的护卫头子,自然明白自家主人对宁容的态度,更何况,银山一役以后,宁容对于他来说,就是神明般的存在! 尤其是这次保卫了谷城,收降了黄巾,宁容对于他来说,简直成了智慧的化身,每次看到宁容,他总感觉自己面对的是巍巍高山,汪洋大海。 就连自己的主人都是对他都是言听计从,他更加不敢怠慢了。 “嗯!你把张月带到我的卧室去,我有话要与她说!”宁容指指身后的张月说道。 “啊?” 曹安吓得惊叫一声,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闪烁着眼睛看着宁容,这个……不靠谱吧! 陆逊也歪着小脑袋瓜,傻傻的瞪着师傅,这也太直接了吧! “这个……先生……这个……”曹安很想拒绝,可是鉴于宁容以往的威望,他又不知道如何拒绝,“先生……要不然…末将去找个更漂亮的给你暖床?” 暖床? 宁容淡淡的点头,突然愣住了,呃!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啊! 不是,你丫的几个意思啊! 宁容抬手就想教训一下曹安,可是……看到张月双眸喷火,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他突然又停下了。 也罢! 就让他们误会吧! “不行!必须是她!快点!”宁容恶狠狠的瞪了曹安一眼,撇了眼周仓铜铃大的眼珠子,嘴角划出一抹坏笑,“对了!还有他!也一并送过去!” 呃! 他?周仓! 曹安悄悄的退后一步,擦擦额头的冷汗,隐晦的撇了眼宁容,赶紧答应了下来。 太吓人了! 宁先生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伯言,你来!”宁容拽过傻眼的陆逊,不理会他复杂的模样,在他耳边细语一番,“速去!不得有误!” “是!师傅!” 陆逊答应了一声,赶紧去找人去了,抬头看了眼师傅,暗自羞愧,自己真是……唉! …… 不管张月多么愤恨,还是被蛮横的士兵推进了宁容的卧室。 “周叔……这……”张月俏生生的站在卧室内,脑怒的脸蛋荡漾着羞耻的绯红。 “公子莫慌!这狗贼若是敢非礼你,某家就是拼了命也要弄死他!”周仓气喘吁吁,呼哧呼哧的冷冷叫嚷道。 …… “哒哒哒……” 脚步声传来,张月紧张的站了起来,缩成一团。 周仓低着头,抿着嘴,眼皮上翻,警惕的盯着那扇门。 “咯吱……”门开了。 “进去!” 只听一声呵斥,两个人影踉跄着走进了卧室。 “哐当!”门又关了。 “狗贼……”周仓奋然起身,就要先下手为强,毕竟他的双手被捆绑在一起,武艺大打折扣。 “住手!”张月娇喝一声。 “呃?”周仓一愣,疑惑的看着来人,“李先生?元绍?怎么是你俩!” 裴元绍和李先生大半夜的正要休息,却被粗鲁的曹兵,不由分说的拽了起来,然后就七转八转的来到此地。 他俩这也正迷茫呢!这炸然看到周仓和张月也是愣住了。 “公子!渠帅!” “大哥啊……”裴元绍很高兴,能够看到周仓让他很高兴,至于被俘虏?咳!自己早就习惯了。 …… 时间不多,房门,再次被推开了。 “伯言,你在外面帮师傅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懂吗?” “是!” 外面凝重的声音传来,张月等人紧紧的盯着房门。 “咯吱……”宁容和糜兰联袂而来,反身关上门的宁容,回过神来笑了。 “来!来!都坐下吧!不要这般如临大敌的,不知道还以为宁容是个十恶不赦的淫贼呢!” 宁容自嘲的笑了下,回身对着糜兰使眼色,糜兰翻了个白眼,悄声道,“你正经点!” “呃?嘿嘿……逗他们玩!”宁容摸摸鼻子,上前解开几人的绳索。 “你好歹也是个女诸葛,遇事不冷静,这可就不对了!作为谋士,一双眼睛很关键!别人让你看到的东西,和你的能力能够让自己看到什么,这很重要!有时候,眼睛也会欺骗你的!” 宁容絮絮叨叨的给张月松绑,糜兰陪着她做在床榻之上。 “还有你!黄巾军渠帅!几十万大军在你手中能够活到现在,不得不说,你们的命真大!” 周仓眉头挤成一道川,撇了眼糜兰,知道是自己误会他了。 宁容再怎么无耻,也不可能带着其他女人也侵犯公子的。 宁容白了眼周仓,什么脑子,若不是为了保密,哥们能让你误会?蠢货! “诸位!深夜把大家叫来,是有件事情想说,当然了……这件事情主要关系到你们的圣女,张月,张姑娘!”宁容说着话,就把目光转向了张月。 “哦?宁先生有话直说吧!”张月这会也冷静了下来。 第二百章 不安宁的夜 第二百章 不安宁的夜 “好!实话告诉你,曹公给曹洪下了密令,要把你抓回去,懂吗?曹安是曹洪的护卫头子,现在被用来保护你,这其中的意味,我不说,你也应该能懂!” 听着宁容的话,张月脸色阴沉的很难看,俘虏的命运向来都是坎坷的,更何况是身为女子的自己,她又不是皇宫内长大的公主,世态炎凉她早就看的透透的了。 撇了眼懵懂无知的裴元绍,宁容当下决定,这个无脑的人还是不用指望了。 “宁先生的意思……”张月试探的望着宁容,脸上虽然面不改色,可是眼中充满了希冀的目光,仿佛等待判刑的犯人一样。 “放你走!”宁容开门见山道。 嗯? 啊~~ 这话说出来,周仓和裴元绍瞬间长大了嘴巴,目光从张月和宁容的身上不断变化着,满脸你不敢相信。 张月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虽然早就猜到了答案,可亲耳听到才是让她最放心的,至于李先生,嘴角噙着笑意,始终不言不语,这些人里,若说谁对宁容比较熟悉,他当之无愧! 毕竟他曾经作为宁容的手下败将,对他那羚羊挂角,不拘一格的思维谋略早就领教过了。 有人以正制奇!有人以奇制正!正奇结合往往能够大杀四方。 可是……他认识的宁容是个怪胎! 他用兵,正如他用计,一个怪字,道尽了一切。 正兵,奇兵皆是有脉络可循的,可是怪兵却是最让人头疼。 他们往往都是闲处落字,随心所欲的挥洒笔墨,一步步压着大势向前走,等到杀阵一起,敌人必败无疑。 在李先生眼中,宁容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却是困难无比,首先他们必须对大势的把握达到一定的准确度,其次能够洞察先机抢先一步,最后还要熟悉自己的对手! 他和宁容交手了几个回合,每个回合他都是似懂非懂,颓然的无力感让他深刻明白了,这人是怪物! 也许……自己的冤情就要落在他的身上了! 想到这,李先生看向宁容的眼神亮了!复杂的神色让宁容若有所悟的撇了他一眼,那个眼神私有无限的疯狂,无限的恨意,又有无限的希望! 果然是个有故事的人! 宁容暗自嘀咕着,回过神来却被身前的两货吓了一跳。 “咚!咚!” 周仓和裴元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下,咚咚的磕头声,听到宁容一阵牙疼。 “停!停!你俩这是……”宁容赶紧止住俩人自残的行为,就这一会额头上已经侵出了血。 “先生……”周仓当先抬头,恳求的说道,“如果你能够救出公子,某下辈子结草衔环也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的!” “俺……俺老裴说话算话,做牛做马都可以的!”裴元绍紧随其后。 宁容一听是这事,就为难了,撇了眼紧张的张月,无奈摇摇头,“张姑娘,你们几位可是黄巾军的首脑,宁某……的确不能把你们全部放掉!第一,你们走出谷城,振臂一呼,兖州将会继续大乱,第二,曹军的主将是曹洪,曹军的主帅是曹操,而我只是和谋士!宁某身为人臣,不能做危害主公之事!” 张月有些失望的点点头,不过他却也理解宁容,敌军的首脑怎么可能一句话全部放掉。 “先生,你误会某了!”周仓一愣,赶紧表明态度,没想到自己的话让宁容误会了,“只要公子能够安稳的过日子,周某这条命,你们随便砍杀!” “对!对!”裴元绍不断应和着。 “哦……”宁容翻了白眼,白让自己紧张了一下,“周仓,没有人想要砍你的脑袋,放心吧!只要你真心投降,宁某会向主公举荐二位的!” “咚咚!” 周仓拉着裴元绍磕了两个头,这才站起身,“但凭先生吩咐!” 宁容点点头,不想和他俩磨叽,他最看重的只有张月和那位李先生。 “张姑娘,宁某给你找了一个安身之所希望你能够喜欢!”宁容说着从怀中掏出第二个锦囊,递了过去,“益州!巴蜀之地,沃野千里,民风纯朴,刺史刘璋性格怯弱,与民休养生息,不知张姑娘觉得如何?” 张月伸手接过锦囊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绣锦梅花独上枝头,金死掐线锁喉扣,巴掌大小精致异常。 “锦囊都准备好了!想必本姑娘就算是不去也不可以吧?” 张月把玩着锦囊说道,宁容嘿嘿一笑,全无被看穿的尴尬表情,“锦囊妙计一出,天下风云变动!呵呵……也罢!早就听闻怪才宁容的锦囊妙计诡异莫测,今日既然有幸领到一个锦囊,那益州就是我的故乡了!” “张姑娘……这锦囊……” “我知道!锦囊吗!当然是到了益州之后再打开喽……不过……我还真想现在就看看呢!”张月顽皮一笑,看着宁容僵硬的表情,兴高采烈的笑了。 也许是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也许是抛弃了命运的枷锁,张月彻底放开了,说话间竟然露出了小女儿的模样。 轻松! 周仓能够看的出来,那个快乐的小公主又回来了! “周叔,益州远离中原纷争,确实是个好地方,我只是担心你们……”张月看着周仓三人,突然惆怅感慨道,“多少年了,咱们一同走过山山水水,如今却要分开了,这些年,我算是认识到了什么是人心险恶。 宁容这人虽然手段狠辣,诡异莫测,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他的心始终有柔软的一面,我希望你们能跟随他,从龙不如从虎,从龙之功太危险了,你们的智慧不足以应付,倒不如跟着这只没牙的老虎安全些!” 听着张月毫不避讳的说着自己的坏话,宁容不断的翻白眼,她到是真的放下了,不过这话……到底是夸自己呢?还是夸自己呢? 这一夜,注定不会安稳。 这一夜,注定不会宁静。 可是……谁都不会想到,这一夜只是暴风雨的前奏罢了! 第二百零一章 李先生的故事 第二百零一章 李先生的故事 细微的风声夹杂着咸味的海水,不断的在大汉这片天空上凝结着,也许等到它真的来临的那一天,世人才会见识到它的恐怖。 明月偏西,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喧闹的大宴安静了下来,寂静如墨的谷城难得的如此安详。 今夜,众人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当然,城外的黄巾军也可以倒头呼呼大睡,不用担心曹兵再来扰人清梦了。 宁容站在东城门外,身边陪伴的是李先生,两人就那么望着一望无际的黄巾大营,不时的有点点火光闪烁。 “这恐怕才是宁先生真正的目的吧!”良久,一脸方正的李先生感叹道。 “呵呵!”宁容回应道。 “宁先生,这八十万众黄巾的人心尽在你手中,只要你稍加用些手段,整个兖州的主人将会是你!” 李先生说这话,目光灼灼的瞪着宁容,宁容能够感觉到一股灼烧的感觉,这还是那个枯寂的落魄书生? “呵呵!你也不用试探我!封侯非我愿,但愿人长在,若是能够安安乐乐的过日子,谁愿跑到这里喝西北风!”宁容翻腾着白眼,撇了下身边人道。 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必须全部堵死,曹操的性格他还是了解的,敢于用人处事果断,可是……事后总会多疑! “……” 看着周仓和裴元绍小心翼翼的叫醒一个个的黄巾贼,李先生沉默良久。 “宁先生的智谋非常人所能及,走一步看三步不足以形容你的奇谲诡异,可是圣女自小颠沛流离,受尽了磨难,希望你能够大人大量,让她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吧!” “哦?”宁容撇了眼他没有说话。 “益州远离中原,是躲避战乱的好地方,可是……虽然某猜不出先生要做什么,可是某知道,你不会给圣女宁静的生活,李某只希望先生能够不要拉她入局了!” “是吗?”宁容淡淡的反问道。 “先生布局,在下自然不敢多嘴,只是……还望先生看在裴元绍和周仓二人的份上,能够放过她吧!” ‘噗通’一声,李先生跪倒在宁容的身前,恳切的请求道。 “周仓?裴元绍?呵呵!” 宁容双手背手,眺望着远处的身影,神色少有的冰冷,冷酷的眸子充满了智慧的光芒,仿佛闪电在其中,噼里啪啦的不断作响,甚是吓人。 李先生跪在地下,沉默的空气让他感觉一阵冰冷,双手青筋暴起,后背一阵虚脱,无力感充斥着整个身心。 宁容的强大气场让他连呼吸都在控制着声音,生怕打扰到这个诡异的少年,此时此刻,他感觉面前这具少年的皮囊下仿佛藏着一个绝世的老妖。 那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他此刻已经失去了攀登的勇气。 冷! 更冷! 他敢发誓,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可怕的人。 他就像是一把宝剑,平平静静的站在那里。 冰冷中透着一丝的情义,荒凉中透着一丝的生机,黑暗中仿佛有一死的光亮。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淡漠? 对! 就是这样! 他重视这天下苍生,可仿佛这天下苍生对他而言只是过客。 他在俯视!俯视这整个大地!有兴趣了也许他会出手,没兴趣了那这些人死活就不在他的心上了。 “他是个矛盾的人……” 李先生暗自想到,额头上的冷汗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唉……” 良久,回过神来到宁容悠悠的叹了口气,也罢!张月就随她去吧!他却不知道,就在方才的转瞬之间,一个人被他种下的心魔。 呼…… 深夜的寒风吹过,李先生颤抖了身体,后背已经全部打湿了。 “来!起来吧!” 宁容脸色淡然的虚扶了他一下,示意他起来,可是他却仍然跪着。 “李先生,你应该知道,从银山到此刻,宁某一步步走来,并不是为了他们二人!”宁容摇摇头,撇了眼李先生。 “是!”李先生小声回应着,也不知道宁容有没有听到。 “确切的说,宁某是为了这些枯燥的心!”宁容伸手指着黄巾大营,停顿片刻,“是为了圣女张月,是为了李先生……你!” “啊?我?” 听着前面他不断点头,可是这第三个竟然是自己? “这?”抬头迷惑的看着宁容。 “当然是你!周仓是个忠义之人,视死如归;裴元绍虽是个粗狂之人,勇猛好斗;可他们却都没有脑子!” 宁容突然笑了起来,“而你却不一样,有学问,有修养,只要你那颗心活过来,是个绝佳的管家人选!” “……啊!管……管家?”李先生前面听到宁容的赞美之词还有点欣喜,可听到后面……突然愣住了! 苦涩的摇摇头,得!合着说了半天,自己这黄巾军头号军师,就只适合做个管家? 不过…… 想起这话是眼前这位说的,他突然又赞同的点点头。 没错!以这位的智谋才略,以及将来的地位,能够成为宁府的管家,也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 “李先生,周仓和裴元绍都把自己的心腹之人挑选了出来,不知你可否有心腹之人?也去一并挑选了吧!” 宁容望着遥遥远去的周仓和张月等人,突然蹲下身,对着他说道。 “多谢先生好意,李某承蒙圣女收留,可是已经心如死灰,在黄巾军中也只是出出主意罢了!更何况……那些人看不起在下!” 嗯? 宁容眉头一皱,暗自忖度,原来如此,一群莽夫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些书生了吧! 宁容点点头,“说吧!你的故事!” “……”李先生震惊的瞪着宁容,双眸侵染着血丝。 “不用这么看我!在卧室的时候,你不是已经做好了打算吗?说吧!说出你的仇恨!这样……你也可以放心的做我宁府的管家了?不是吗?”宁容嘴角上扬,春风化雨般的柔和,让他一阵错觉,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宁容了。 李先生沉思良久,终于还是不甘心就这样背负着故事过一辈子,咬咬牙悄声的对着宁容一一道来。 第二百零二章 明月下的誓言 第二百零二章 明月下的誓言 什么? 易子相食! 吃仁! 宁容面色铁青,眉头上挑,愤恨的一拳砸在了地下。 “嘭!” 真是岂有此理! 自己能够容忍杀人!可是……如此惨无人道的死法,简直令人发指,更可恨着还有这推波助澜之人! 真是该死! 宁容不怀疑他的撒谎,看他那副恨不得与仇人同归于尽的模样,真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背负着如此仇恨活过来的。 若是自己…… 只怕已经疯了! 更何况,这事情一查便知,宁容不相信他会拿自己的家人开玩笑! “宁容对明月发誓!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在万民的唾弃中,在天下的背弃中,忏悔自己的一生!” 宁容单膝跪地,神色庄严而肃穆的盟誓,这是他来到汉朝,正在想做,又必须去做成的一件事情。 “你……你相信我?”李先生颤抖着说着,宁容一言不合直接起誓,突然让他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慨。 “李先生!不管你是觉得宁某收买人心也好!还是觉得宁容是真心实意的!宁某都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一句,就算是一个素不相识之人,说出你这番话,容也必当实现自己的诺言!”宁容严肃的转身对着他说道。 “李某相信!” 李先生郑重的点点头,望着宁容清澈的眸子,有些担忧,“在下也曾雇人去刺杀仇人!可是均已失败,先生若想让他死?在下相信一定会做到!若想让他身败名裂?虽然很难,但在下还是相信先生可以做到!可是……先生想过没有,动了他?宁家的后世子孙又如何!” “哼哼!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更何况……我宁家子孙,还不是他们可以平判的!” 一声不屑的冷哼,宁容前所未有的自信,那嗤之以鼻的神情,恍然间又让他想到了方才那个冷酷无情的剑! 李先生重重点点,自己信他! “咚!咚!咚!” 不由分说,李先生诚心诚意的磕了三个响头。 “先生,在下相信你!从今日起,李某这条命就是先生的!” 说完话,不等宁容有何反应,又是三声响头。 “咚!咚!咚!” 李先生抬头抱拳道,“主公在上,请容臣下拜见!” “咚!咚!咚!” 又是三声响头,宁容瞬间一呆,三跪九叩?这……这是拜见天子之礼!他可不认为他不懂这些礼节。 “你……你这是……” “呵呵!”李先生洒然一笑,伸手掏出一把匕首,刺啦一声划破自己的胳膊,悲寂又坚决的喊道。 “苍天在上,明月为证,臣下盟誓,即日起,宁容就是某的天!宁家就是李家的王朝!李家后世子孙生生世世永为宁家之人!若为此誓,天诛地灭!人神共愤!李家断子绝孙!” 宁容已经懵了! 毒誓! 这是发下大毒誓啊! 就算是在后世的科学年代,也没有人敢拿后代开玩笑,更何况是两千年前,这个敬重鬼神的年代。 “你……你疯了!”宁容瞠目结舌的瞪着李先生,他只是想找个聪明点的管家帮自己处理些事情,可是从为想过要整个家族来卖命吧,“若是宁家后代子孙……” 不等宁容说完,李先生抢先表明了态度。 “主公!没有你臣下早完一死,李家也终归烟消云散!” 宁容叹了口气,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上责任又重大了。 “唉!随你吧!只是有一样,这个称呼还是改改的好!听你主公,主公的叫着,搞得自己好像要称王称霸似的!”宁容挠挠头,他可不想让曹操误会。 “这个……”李先生迟疑片刻,不明白这和称王称霸有什么关系。 “咦?对了!大娃,二娃,三胖都是唤我少爷,李先生若是不嫌弃,也随着吧!”宁容有些苦恼的沉思着,突然眼睛一亮,洋洋得意的说着。 看着像孩子模样的宁容,一脸兴高采烈的,仿佛再说,快来夸我啊!看我多聪明了!李先生实在难把他和那个运筹帷幄,智胜黄巾的宁先生放到一块。 “少爷!” “嗯~~咦?李先生,容还不知你的姓名和字,不知可否告知?”宁容突然想起来了,认识这么久,只知道他姓李,可是其他的一概不知。 “回少爷,在下现在是宁府的管家,按理应该改姓宁,由少爷赐名,”李先生停顿着看了眼宁容,见他没有怪罪,继续道,“可是家族大愁未报,又不能连累少爷,不如……取个折中之法如何?” “哦?说来听听?”宁容感兴趣的问道。 “取少爷之姓氏为名,以全忠心!”李先生铿锵有力的说道。 “我的姓氏……宁!那你就是……李宁?”宁容声音陡然拉长,一副见鬼的模样,“呃……这……也不知安踏会不会来?呵呵!” “少爷……你……有何不妥吗?”新出炉的李宁不解的问道,不明白少爷怎么这么大反应。 “呃?没有!没有!你开心就好!”宁容摆摆手,撇着嘴一阵抽搐,自己怎么可能给你讲明白呢? 安踏? 谁啊? 李宁挠挠头,转眼道,“还请少爷赐字!” “……字?自己是宁致远……你要不唤作李淡泊?不好听!”宁容摸摸鼻子,感觉起名字真是个大工程,仰着脖子想了半天,迟疑道,“天赐!如何?李先生乃是上天赐予容的魁宝,而且,今夜你我二人皆是对天发誓!正合此意!” “甚好!那在下以后就是李宁,李天赐了!多谢少爷!”李宁方正刚毅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那颗枯寂多年的心又活了过来。 李宁看着自己割破的手腕半天,也不见宁容有什么动静,悄悄的把手腕藏在了袖袍下,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叹息了一声。 唉!终究还是没有被少爷彻底接纳,不过也对!自己刚刚投降,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取得信任,成为宁家的家臣。 不怕!时间久了,总有少爷承认自己的一天。 可惜,李宁不知道,他的糊涂少爷宁容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东西,直到后来郭嘉告诉他,他才明白血誓的含义,那是接纳家臣的仪式。 如果家主同意,会划破自己的手腕,和家臣溶血,这叫做溶血盟誓! 一旦盟誓,生命息息相连! 第二百零三章 乱乾坤 第二百零三章 乱乾坤 家臣和奴仆不一样,那些丫鬟,护卫之类的人都是家里的奴仆,是主人的私有财产,包括他们的生死,所以奴仆是没有地位可言的,好坏全凭主家的心地善良,大难临头的背叛出卖都是常有的。 可家臣就不一样了,他们是一个家族举足轻重的人物,是这个家族的半个主人,他们家族的命运和主家早就绑在了一起,可以说他们就是家主的第二条命!真到了大难临头的那一天,家臣是陪着家主死亡的!就算是造反,他们也会义无反顾的跟随。 所以,李宁才会把宁容视为自己的天,把宁家视为他李家的王朝,在他眼中,皇帝的命都不如家主重要!这就是家臣的恐怖! 一个贵族的标志,很多时候就是封地和家臣! 可惜啊…… 宁容不知道!李宁也就白纠结了。 …… “少爷……少爷……” 远处,裴元绍带着一队黄巾军跑了过来,宁容和李宁对视一眼,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少爷!”裴元绍来到进前躬身行礼,抬头却愣了一下,“咦!李先生你的头磕着了?” “天太黑,在城门那里撞了一下!”李宁淡淡的一笑,遮掩过去了。 “哦……”裴元绍挠挠头,铜铃大的眼睛信以为真的点点头。 “元绍,这些人就是你的亲信了?”宁容越过裴元绍扫视着后面那些精壮的汉子,虽然不及黄巾力士强大,却都是难得的精锐。 “快!给少爷磕头!” 裴元绍一句话,众人稀里哗啦的跪地磕头,宁容暗自忖度,看看裴元绍的威信力十足。 “少爷,这些人都是无家可归的苦命人,是俺老裴的兄弟,当年俺占山为王的时候,就是过命的交情了,后来跟随大良贤师,如今死的死,走的走,还剩下三百五十六个人!还望少爷收留!”裴元绍说着话,也跪了下去。 自己这些兄弟出生不好,都是穷苦人家的苦哈哈,十多岁就出来讨生活,十多年的亡命天涯,到如今还是孤家寡人。 宁容嘴角微微愣神,他能够看的出来,这些人都是杀人的好手,土匪,黄巾,哪一样没有保命的本事也活不到现在。 只是……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兵,更像是土匪!一个个的乱糟糟的,毫无章法。 不过,也没关系,让曹洪帮忙好好调教一下,这些人就有军人的精神面貌了。 “你们可有家人?” “回少爷,有些有过,有些没有,至于家乡,却是联系不上了。”裴元绍苦涩着说着。 呃? 也就是说,这三百五十六个汉子,有的二十多岁,有的三十多岁,竟然都是孤家寡人? 撇了眼李宁,宁容突然觉得自己的压力任重而道远啊! “你们都仔细的听着,能够活着就是幸福!既然想成为宁某的部曲,那成家立业之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不过!有一句铁的禁忌一定要谨记,若有违背,立即驱逐!”宁容说到最后,脸色骤然严肃了起来。 李宁转身跪倒在地,当先秉神道,“请家主训!” “请家主训!”裴元绍紧随其后道。 “请家主训!”三百五十六个声音,怎一个乱字了得。 “堂堂正正做人!正正经经做事!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杀人!” “喏!” “好!都起来吧!”宁容看着他们坚定的神色,淡淡点头,“李先生,他们这些衣服该扔掉了,从今夜开始他们不再是黄巾军,明天你去置办下甲胄,武器,衣服!” “喏!”李宁答应道。 …… 转身,宁容当先回城了,众人紧随其后,李宁和裴元绍一左一右的跟随着。 “少爷,大哥带着走一千多人,护卫公子去益州了!”裴元绍一边走着,一边小声的报告道。 “嗯!”宁容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什么表示。 “少爷,最后的黄巾力士还有一百多人,他们跟随公子走了!”裴元绍小心的瞅着宁容,慢慢说道。 “嗯!”宁容仍然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这事他还没放在心上。 “对了,今夜就让他们先去那小院将就一晚吧!”走过那座陆逊当初埋伏的小院,宁容吩咐道。 裴元绍答应了一声,去安排兄弟们的住宿问题去了,宁容在李宁的陪伴下,走去了县衙。 直到宁容走进卧室,李宁那句话都一直憋在这里。 周仓带走了一千多人,在八十万大军中仿佛一朵水花,不会惹人注目,只是……他难道就不怕这一千人不回来吗? 唉! 想不明白! 李宁摇摇头,独自走进了黑暗。 …… 翌日,天蒙蒙亮。 “咚!咚!咚!” 急促的砸门声,把宁容吵醒了,昨夜忙活到半夜才睡,蹂躏着毛毯,宁容躺在穿上不想动,转身嘀咕着,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致远!致远开门!”曹洪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门没关!”宁容嘟囔了一声,缩在床上不起来。 “哐当!”一声,曹洪愤怒的砸开房门,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呼……呼……” 曹洪喘息着粗气,本就不悦的他此刻看到宁容这副无所谓的模样,火冒三丈,恨不得把他拎起来爆揍一顿。 “致远……” 刺耳的磨牙声,让宁容不断翻白眼,“至于吗!不就是放走了几个人吗?大惊小怪的!” “什么?几个人!你知不知道你放走的是谁啊!张月,周仓,裴元绍,还有那李书生,这都是黄巾贼的头脑!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呐!”曹洪的嗓门陡然间拔高,愤怒的吼着,没了张月,自己怎么向曹操交差! 曹洪不断的咆哮着,宁容紧紧的捂住耳朵,直到他安静下来。 “致远,你知不知道,周仓那些人放了也就放了!某可以帮你遮掩过去,可是这张月……她是主公……”曹洪回头撇了眼房门,压低声音冲着宁容低吼道,关切的神色让宁容心中一暖。 曹洪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他只是怕曹操会记恨自己罢了!对于他,宁容不想隐瞒。 “你来……”宁容勾勾手指悄声道。 “真的?”曹洪蹙眉道。 “放心,主公那,我会解释的!”宁容坦言道。 “你……小心点!”曹洪说完就走了。 “等等!看你闲着蛋疼,帮我训练下裴元绍那帮人,这可是宁家的护卫,一身匪气算怎么回事啊!好走!不送!” 宁容翻了个身,决定在睡个回笼觉。 “喂!太阳晒屁股了,还睡?”曹洪来到门口,感觉有些不爽,哦!合着自己是白操心了。 “你知道什么,不睡懒觉怎么用脑子!”宁容头也不回的反驳道。 “嘶~~”曹洪倒吸一口气,咬牙问道,“你还想坑谁!还又想做什么!” 宁容伸手拉过毛毯给自己盖上,鬼魅一笑,双眸明亮道: “乱乾坤!” 第二百零四章 天下诸侯 第二百零四章 天下诸侯 阵斩十万!谷城大捷! 阵斩十万!谷城大捷! 振聋发聩的消息在大地春风的回荡中,吹遍了整个大地。 一时间! 谷城!宁容!黄巾! 三个字眼成为了众人口中的谈资。 怪才宁容,以身为饵诱百万黄巾来攻,浑水摸鱼,六月降冰,谍影重重巧布局。 勇将曹洪,仅用三千精兵,上万妇孺,对抗黄巾坚持旬月,重创黄巾之军心。 猛将于禁,马踏连营,三尖两刃刀扬名泰山,降伏泰山兵来助阵。 三千精兵对百万黄巾,阵斩十万,收降八十余万,一举荡平两郡之地! 谷城胜利的消息,仿佛一个晴天霹雳,狠狠的煽了天下诸侯一个嘴巴! …… 幽州。 公孙瓒听到谷城大胜的消息,转身对身旁的白袍小将,斗志昂扬道:“怪才宁容三千对百万尚能大胜,今日吾手握数万铁骑,岂惧袁绍乎!来人!擂鼓聚将!” “喏!”白袍小将剑眉星目,雄姿飒爽轰然领命而去,心道,豪情万丈的主公终于又回来了! 回头望向北方,白袍小将疑惑的沉思道,宁容?大概是重名吧!想起那个沉默寡言的跟屁虫,他莫名的笑了。 …… 冀州。 袁绍最近很高兴,自从和公孙瓒交战以来,已经反被动为主动,收复了失地,听闻许攸的消息,爽朗大笑不已,“哈哈哈……曹阿瞒有如此人助!倒也有些本事!不错!不错!” “主公,南阳密探传来消息……”沮授慌乱的冲进大帐,全然不顾礼仪的对着袁绍一阵耳语,心中大为惊恐,还真被田丰说中了,这竟然曹操的计谋。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戏志才出使袁术的消息,终究还是传到了袁绍的耳中。 ‘哐当’一声。袁绍手握酒杯,愤怒的砸了出去,咬牙切齿道:“曹阿瞒安敢如此!” “擂鼓聚将!兵发兖州!” “主公,那公孙瓒……”许攸撇了眼惊慌失措的沮授,试探道。 “去!告诉公孙瓒,吾愿罢兵言和,重归旧好!”袁绍满脸铁青命令道。 “喏!”两人看袁绍心意已决,领命退了出去,虽然现在攻打曹操不是时候,可沮授哼不想招惹公孙瓒这头老虎。 …… 长安。 面黄肌瘦,枯瘦如材的汉献帝舔舔舌头,看着空荡荡的器皿,悲寂的流下了眼泪,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尝到肉味了吗? “陛下,大喜,大喜啊!兖州传来消息,镇东将军曹孟德阵斩十万黄巾,收降百万黄巾,哈哈……大汉江山恢复有望啊!” 王允摸着花白的胡子,中气十足的哈哈大笑道,董卓已死,黄巾被灭,只待自己收拾了西凉众贼,大汉将会再次中兴。 “爱卿何意?”汉献帝没有力气的抿嘴问道。 “启奏陛下,兖州刺史刘岱战死,如今正是交好曹孟德之时,不如顺势而为,封其为兖州牧,镇东将军,提调兖州一切军政要务!”王允老谋深算般说道。 “朕……准了……”汉献帝无所谓的摇摇头,一把抓住离去的王允,羞愧的撅着嘴,“爱卿,明日……可…可有肉汤?朕已经多年没吃肉了!” 王允悲从心来,老泪纵横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有!有!老臣愧对列祖列宗啊!” 谁能想到堂堂的大汉天子,张嘴却是为吃肉发愁,汉献帝听到有肉吃?脸色立刻喜形于色。 …… 南阳, 袁术脸色阴沉的可怕,陶谦和孔融惧怕曹操暗中苟合,出工不出力,公孙瓒又被袁绍打的节节败退,自己的心腹大将孙坚又死于宵小之辈! 转了一圈,曹阿瞒得了兖州,自己损兵折将,落得一身骚,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留下众臣面面向觎。 闫象暗自叹息一声,无奈的摇头离开了,唉!悔不听自己之言! …… 荆州城外连营。 孙字大旗下一片缟素,全军披麻戴孝,静默无声。 军帐内,一少年身披重孝,悲泣跪倒棺椁之前,手中死死的攥着一张皱皱的纸条。 “父亲!您……”孙策悲泣的哽咽不成声,低头展开那字条,逢林莫入,生死两难,血光之灾,将军慎重! 父亲,你本不该死的!不该死的啊!十六个字在他眼中仿佛在滴血。 恨呐! 他恨刘表!更更黄祖,却最恨自己!是自己没有劝阻父亲。 “怪才宁容……我会去找你问明白的!”孙策郑重的把字条放入胸口,重重的磕头。 …… 宁容不知道,千里之外的孙策正在念叨他! 此刻他却是毫无形象的趴在桌案之上昏昏欲睡,还用桌案上的书简垒成一堵墙,挡住自己。 在外面看,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他埋身于案牍之中,废寝忘食的努力处理公务呢!可是…… 程昱无奈的摇摇头,撇了眼正襟危坐的陆逊,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聪慧的少年的勤劳赢得了他的好感。 可是他的师傅,这位怪才宁容,如此大好的日子里,竟然在睡觉?懒惰的简直令人发指! 如此荒废时间的行为,他还振振有词的说什么神交圣人,正在探讨治国的方略! “喂!喂!醒醒!”程昱起身管道。 宁容闭着眼,舔舔嘴唇,不舒服的换个姿势,不为所动。 “致远?晌午了,该下班了!”程昱悄悄凑到他耳边,诡异一笑。 “啊?下班啦……”宁容立马坐了起来,揉揉眼睛,稀松的扫量着周边。 看着程昱似笑非笑的眼神,陆逊憋着小嘴忍者发笑。 “程公,你打扰容休息也就罢了!可你竟然打扰圣人论道,你啊!唉~罪莫大焉!”宁容翻着白眼,哪还不明白程昱在逗他。 圣人! 你还有脸说圣人! 程昱气的胡子颤抖,自己这些日子彻夜不眠的忙碌着,几十万黄巾的安排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曹洪也是整日里忙着处理军务,前脚跟着后脚,不得空闲。 只有他!什么事情交代一声,就撒手不管了,最是清闲,现在竟然还拿圣人遮掩? “圣人?”程昱有意逗弄一下宁容,伸手捡起一个竹简递了过去,“喏!自己看看吧!圣人有没有告诉你办法?” 第二百零五章 总是吃不饱 第二百零五章 总是吃不饱 对于宁容的感官,程昱可以说是一日一变。 第一天,程昱原以为是个徒有虚名的人,孤身涉险来到谷城,一番交谈过后,心底收起了轻视之心。 第二天,望着侃侃而谈的宁容,听着他娓娓道来的事情经过,饶是他这种老江湖,也是一头冷汗,心底对他重视了起来。 第三天,宁容的所作所为,让他深刻了领会了一句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私自放走了贼首!这种白痴的行为,心底中他越发的迷惑了。 第四天,八十万的黄巾被他独断专行,强行命令济北国,东平国两郡之地的府衙,迁移人口,补充各地荒凉的景象,全然不顾曹操的想法,这种越权取死之道,心底中他是越发的怀疑了。 …… 第十天,孙坚的消息传来,程昱第一次见到宁容发脾气,把自己关在房间一天没有出门,嘴里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什么大势不可该,什么蝴蝶效应…… …… 后来,宁容活了过来,只是整日消极怠工,睡觉是他最长做的事情。 程昱虽然不知宁容为何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发脾气,可是他多年练就的相面本事,不会欺骗自己,他确定宁容的确被孙坚的死深受打击! “哦……圣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方才那可是地涌金莲,天降祥瑞,容听的如痴如醉……” 宁容死鸭子嘴硬,调戏的抖动眼皮,接过程昱递过来到公文。 “这……真的?粮食不够吃了?”宁容瞬间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瞪着程昱,“怎么可能!二百万石粮食,这就完了?猪吧!” 谷城的胜利不但收降了黄巾贼,顺带着宁容把谷城来了个大清洗,许多大家族,大地主多年的积累都被曹洪的屠刀挖了出来。 那些新空出来的商铺,作坊,也被宁容折中的卖给了站队及时的李家,孙家等谷城新兴的地主。 臧霸带走了一些粮食,可是那些金银财宝却都留了下来,被宁容打了个折扣卖给了糜兰,糜家的商道四通八达,购买各地粮食,食盐,铁器运送到泰山,宁容两面赚取差价,又是赚了一些粮食。 八十万人口,二百万石粮食,这才半个月的光景吧! 这就吃完了? 宁容目光灼灼的盯着程昱,那眼神满是怀疑,你丫的不会自己吃了吧! “猪?哼哼!”程昱没好气的白了宁容一眼,转身对着李宁道,“你来告诉你的糊涂少爷吧!” 鄙视的撇了眼宁容,踱步走了出去,眼不见心不烦,宁容傻傻的瞪着程昱傲然的背影撇了眼李宁尴尬的模样,暗自思索道,难道……真是自己的锅? 看着宁容吃瘪的模样,程昱没由来的一阵开心,心情很是舒畅,原来怪才宁容并不善长内政! 一直以来,宁容给人的感觉很恐怖,恐怖的让人害怕,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住他,没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善于谋略! 攻于心计! 长于大势! 如今……自己终于可以放心了,原来他也是人! …… “李先生,怎么回事?”宁容狐疑的问道。 李宁起身施礼,道:“少爷,二百万石粮食没有用完,可是若按这个速度只怕旬月之内就会告罄!” “哦?” “是这样的,少爷仁慈,心底善良,谷城守卫中,守备军伤亡惨重,所以对于伤亡的抚恤增加了三倍,而且少爷曾说,乱世之中,粮食最重要,所以,这次发放的抚恤全都是粮食! 而且,现在已经是六月,错过了农耕的时令,济北国和东平国荒凉无人,虽然增加了人口,可是口粮却是从大军之中支出的……” 李宁说的很委婉,宁容看着曾经的黄巾军师,现在自己的管家,却是听明白了。 哦…… 该死的黄巾! 怪不得程昱是那副口气,当初自己嘲笑他小气之时,他不以为然,原来是早就料到了今日的局面。 能够大败黄巾,谷城人民功不可没!宁容对他们赏赐厚一些,也是无可厚非。 八十万黄巾滞留在谷城外,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为了以防万一,所以他先斩后奏,强行把人口迁移到济北国,东平国境内,一方面补充当地人口,另一方面也是分化黄巾军的势力。 可是,兖州被黄巾肆虐已久,哪里有粮食养活这些多余的人口,所以宁容为了政策能够执行下去,又给他们发放了三个月的口粮。 “唉!真是烦人!那么多的粮食竟然这么快就分完了?” 宁容愁眉苦脸的双手支撑着下巴,开始有些怀念荀彧了,往日里看他大笔一挥,就解决了各种问题,很有种杀伐果断的风采,让他很是佩服。 现在轮到自己了,才知道什么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 陆逊突然抽动鼻子,转头望着大堂之外,这味道,好香啊! 这是……肉的味道! 陆逊眼珠子一转,喜上眉梢,这些日子天天喝粥了,终于有肉吃了! 宁容正在愁眉苦脸,李宁也是一副紧锁眉头,陆逊这笑脸就显得尤为突出了。 好巧不巧的被宁容撞了个正着,嗯?这臭小子!竟然敢幸灾乐祸? “伯言,你为何发笑啊?”宁容板着脸,突然问道。 陆逊一愣,转身望着师傅不善的模样,瞬间醒悟了过来,完蛋啦!自己这顿肉又吃不上了。 他知道自己的师傅,平日里性格洒脱,可在他烦恼的时候,最讨厌看到别人嬉笑颜开,自己又撞枪口上了。 “回师傅的话,徒儿好久没有吃到肉了,方才一阵肉香飘过,不经意间被肉味所吸引,都是弟子定力不够,请师傅责罚!”陆逊可怜兮兮的,一脸无辜的模样。 “肉?” 宁容轻轻嗅了一下,突然心中一动,脸上露出了笑容。 对啊! 粮食不够可以吃肉啊! 自己真是笨得可以! 多吃蔬菜和肉食,那粮食自然就吃的少了! 黄巾军整日里不事生产,坐吃等死的也不是个事,倒不如让曹洪派他们去围猎,一来可以补充些食物,二来,也可以起到练兵的作用! 哈哈…… 一举两得! 自己真是聪明的可以啊! 宁容自恋的摸摸鼻子,随口交代了两句,满脸得意的出门找曹洪去了。 第二百零六章 论运动战和游击战的精髓 第二百零六章 论运动战和游击战的精髓 宁容对于自己的聪明才智颇为不好意思,心里却是想着郭嘉,若是奉孝在此定然会夸奖自己的。 可惜…… 回头撇了眼寸步不离的裴元绍,这里只有一个榆木疙瘩,他根本就不能领会自己的才智。 唉…… 高手寂寞啊! 宁容很是臭屁的摇着折扇,不疾不徐的走着,来来往往的人热情洋溢的对着宁容问好,他们都认识这位智勇双全的宁先生。 就是他…… 慧眼识破了王家,李家等家族的奸计,用智生擒了黄巾贼的首领。 看到没!现在那个跫然大汉就是黄巾贼的首领,那凶恶的模样据说能生撕猛虎,现在还不是被宁先生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谷城的百姓走出城都是昂首挺胸的模样,随意撇了眼黄巾军的大营,高傲的哼一声,鼻孔出气,眼睛都放到头顶上去了,恶狼还不是被自己打趴下了! 哼! 若不是宁先生心善,才不给你们吃的呢!饿死你们!活该! 骄傲的谷城人有底气鄙视黄巾军,宁容有礼貌的对着每一个人回礼。 “元绍,你不用跟着我,在这谷城,难道还有人谋害我不成!”宁容回身看了眼警惕的裴元绍道。 “不可!俺裴元绍说话算话,少爷捉了俺三次,俺的命就是少爷的了!李先生早有交代,现在俺是少爷的护卫,就应该寸步不离的!”裴元绍义正言辞的拒绝道。 呃? 宁容看了眼不为所动的裴元绍,无奈的摇摇头,就你那两下子,真要碰上刺客,只是多个尸体罢了。 得了!愿跟着就跟着吧! 裴元绍虽然是三流武将的前列,可用来当保镖,宁容还是觉得不牢靠。 不过,自己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 …… 甄城。 宁容心心念念的郭嘉,此刻却是满脸愁容,荀彧好奇的撇了眼郭嘉,有些纳闷。 这个浪子竟然也会忧愁? 这可引起了荀彧的兴趣。 要知道,自从郭嘉辅佐曹操在山阳和任城二郡荡平黄巾管亥部之后,曹操对于郭嘉越发的看重了。 这也导致了郭嘉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每日里酒壶不离手,行事也是越发的轻佻,全然不遵礼法。 同僚虽然看不惯他这副浪子形骸的模样,可是郭嘉实打实的战功无一不让他们为之侧目。 郭嘉依靠大泽湖有利的地势,谨守巨野之城,又建议曹操把大军分成十多路小队,分别在各曲的军侯带领下,对着山阳,任城二郡展开了侵染式的袭击。 游击战! 游而不击! 敌众我寡的情况下,郭嘉想到了宁容曾经告诉他的经典战役,几十个军侯不断绕着巨野,对着山阳境内进行掠夺失攻击。 黄巾贼缺少粮食,曹军装备精良,机动性比黄巾强,郭嘉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优势,所以在他的建议下,管亥提前两千年尝到了游击战的苦头。 各路军侯谨记郭嘉的嘱咐,游而不击!专门挑拣那些运粮的黄巾军,比自己若得黄巾军下手,每次都是打一枪掉头就跑。 等到管亥调动大军来追击,曹军仗着自己的机动性走就跑的不知所踪了。 一时间,整个山阳郡,任城郡都曹军搅扰的惴惴不安,管亥对于曹操这种山贼的做派很是无奈。 游击战的胜利,让曹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可是……这样小打小闹终究不是办法,许多人都在憋着劲的想要和黄巾贼来场决战。 直到宁容在谷城大败黄巾的消息传来,夏侯渊,曹仁,曹纯,乐进,李典等将更是纷纷请战。 没有道理,曹洪,于禁,宁容能够率四千人战胜八十万黄巾,而自己这边将多兵精打不过二十多万的管亥所部。 曹操深谙用兵之道,知道将士们的气势可鼓不可泄,在夏侯渊等人第三次请战之时,曹操断然下令,决战管亥! 运动战! 当郭嘉吐出你的三个字时,望着一头雾水的将军们,自信的笑容浮上了脸颊。 曹操等人尚且不知,那管亥就更加不可能会知道。 游击战,游而不击!主要的目的就是侵染,袭击黄巾贼的小股部队,给黄巾贼造成困扰,就像只蜜蜂一样,死死的盯住。 运动战,运动中寻找时机干掉敌人,它和游击战的主要区别就在于,它的目的是打击敌人的有效力量。 郭嘉还记得宁容给他说起这两个战略时的得意,游击战后运动战,没有道理不能成功。 果然…… 管亥被侵染的烦不胜烦,而自己的粮草又被曹军毁掉无数,不得已只得带领大军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山阳郡。 他这一动,曹操的机会就来了,无数的小股部队按照约定的时间,迅速的汇集在一起,对着黄巾贼的后军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等到管亥调转马头,回身营救之后,早就在前面等待的曹军,又迅速的对着黄巾军的前头部队展开了屠杀。 夏侯渊率领骑兵宛如一头苍鹰,狠狠的插在黄巾贼的腰眼上,被打的晕头转向的管亥,无奈之下只得撤军。 然而,等他回到任城郡,却发现曹操早就率领曹仁等人占领了城池,郭嘉快速的组织当地百姓上城守卫。 前有强敌,后有追兵,管亥率领黄巾军只得仓皇的撤退到徐州境内。 大胜在即,焉有不乘胜追击的道理,曹操汇集各路大军,又在当地郡兵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吊在管亥的后面。 管亥有苦说不出,悔恨交加,本怪自己大意,若不是被诱惑出城,也不至于丢了任城郡。 然而,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管亥好巧不巧的撞上了从泰山回来的曹豹。 好吗! 在泰山受了一肚子气,在这里竟然看到了蛾贼! 没说的! 杀! 士气如虹的丹阳兵冲入疲惫不堪的黄巾贼之中,砍瓜切菜似的展开了一场大屠杀,曹操可不会放弃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管亥死里逃生,带着自己的残部逃到了北海。 曹操和曹豹很有默契的彼此对视一眼,掉头向着两个方向走去,陈登本是找宁容的,可惜宁容去了济北国,无奈下陈登随着曹豹返回了徐州。 第二百零七章 君与臣 第二百零七章 君与臣 “咳咳!” 荀彧轻轻咳嗽一声,轻身来到郭嘉的身前。 愣神的郭嘉狐疑的抬头撇了眼荀彧,无奈的抖抖手中的几张纸,露出一丝苦笑。 “这个致远啊……真会给自己找麻烦!唉……” 宁容? 荀彧眼角噙着笑意,说起来他还真有点想念那个傻傻的怪才,有他在,总是多些趣事。 “致远又怎么了?你们这对兄弟,最近可是风头正盛呢!你陪同主公收服了山阳郡任城郡,致远在北面收服了济北国,东平国,如今兖州正式纳入了主公手中,些许小事主公不会在意的!” 荀彧很是随便的说道,他虽和宁容接触不多,可也算是熟络,他觉得宁容更像是个身具奇才的孩子。 一个孩子,能惹什么麻烦! “文若!这事你可要帮我!”郭嘉眼神一动,不容分说的拉住荀彧,把那几张纸递了过去。 “哦……”荀彧看着古怪的郭嘉,打眼接过纸张一看,脸色瞬间愣住了,瞠目结舌呃瞪着郭嘉。 “这……他真敢这么干?” “呵!多新鲜呐!”郭嘉无语的撇撇嘴。 荀彧还是不太相信,那么明智的一个人,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 私自招募军队二十万! 私自下令郡衙迁移人口! 私自把数十万石粮食送给了臧霸不算,竟然还把泰山郡给了臧霸! 私自把缴获的金银财宝卖给了糜家! 私自放走了身后张月! …… 望着这一条条的所作所为,荀彧脑袋一晕,差点摔倒在地。 什么? 还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我去! 这话孙武说说也就罢了!你怎么还来这么一处! 更何况,你这……你这和孙武的情况一样吗? 黄巾贼都投降了,你难道不应该请示下曹操的吗? “奉孝,这……这真是致远做的?”荀彧仍是抱着自己听错的念头。 “嗯……”郭嘉也很无奈,这个宁致远看着挺聪明的,怎么做如此糊涂之事。 宁容做的对吗?对!郭嘉从不否认这一点,除去私自放走张月那一条,其他的他都觉得应该做。 郭嘉仔细看过了,兖州新收,正是修养之时,宁容的做法没有错的,可是……就是因为你没有错,做的太全面了,这才是最错的事情! 手握二十万大军,孤悬在外,曹洪和于禁等将领对其是言听计从,这已经有了称王称霸的资本。 荀彧叹口气,揉揉额头,他并不想让曹操误会宁容。 “唉!走吧!此事还是要看看主公怎么说!” “嗯!”郭嘉答应着两人前去找曹操回报此事去了,郭嘉可不相信曹操会不知道宁容的所作所为。 …… 兖州刺史府,后堂。 曹操正在处理紧急军务,阴晴不定的看着眼前的情报,听到郭嘉和荀彧联袂而来,赶紧把竹简放在了桌案最下面。 “拜见主公!”荀彧一丝不苟的行礼道。 “主公~”郭嘉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随意的打个招呼。 曹操黝黑的脸色添加了几丝威仪,淡淡一笑,遮掩过心头的不悦。 “吆!奉孝也来了?这可是难得可贵了,”曹操打趣了一声,转声问道,“文若,有何事?” “喏!主公请看!”荀彧把那几张纸交给了曹操,就默默的退了回去。 曹操怔怔的看着上面的一条条内容,那独特的瘦细硬笔字正是宁容亲自所写。 “哦?怎么了?致远做的很好!这次能够荡平黄巾,收服兖州,他居功至伟。”曹操不痛不痒的说了两句话,不置可否的反问道。 荀彧和郭嘉不说话,就是想看看曹操对这件事的态度,可是如今,曹操竟然反客为主的打了个太极。 “主公,致远行事太过鲁莽了,那臧霸常年占据泰山,不除早晚是个祸患,而且,听说致远在谷城搞了个大清洗,把世家清掉一半之多,此实属不智!”荀彧当先开口道。 曹操深深的打量着荀彧,对于他避重就轻的话有些不悦,脸上却是没有表现,“文若多虑了,袁绍已经得知是咱们鼓动的袁术,如今正和公孙瓒罢兵言和,试图攻打我兖州,这些……致远临行前早就预料到了,现在黄巾贼被致远收降,青州为之一空,可不就应了致远的话!想必臧霸就是一枚制约青州的棋子吧!” 郭嘉醉醺醺的抿抿嘴,听着曹操不咸不淡的话,知道荀彧的开脱之词没有被他听进去。 “主公英明!青州除去北海,已然十室九空,若是把一个空荡荡的青州送给袁绍,他必然会不明就里的欣喜接纳,现在也确实不是得罪袁绍之时! 不过……宁致远在谷城的所作所为真是太糊涂了,嘉恳求主公把致远调回甄城,让嘉严加管教!” 哦? 调回来? 曹操心中一动,他也想把宁容叫回来,一支二十万的大军不受自己控制,这如何能够让他放心! 更何况……本来被自己看好的曹洪,竟然对宁容言听计从,若是两军对峙时期,这到是不为过,可如今,谷城已无战事。 当然,对于曹洪的忠心,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也是当初为什么他挑曹洪随宁容远征济北的原因。 可是……曹洪太笨了! 曹操摇摇头,想起那张无拘无束,随心所欲的脸,当初宁容云里雾里的话,现在却一一变成了现实。 是的! 宁容太聪明了! 曹操并不放心! “文若,你觉得如何?” 王佐之才荀彧怎么可能是傻子看着曹操意动的模样,免不了心中有些悲凉,虽然他觉得宁容做的有些过,可是……他也是身为臣子的人! 不被主公信任,这确实让人不舒服的事情。 可是,转念一想,曹操的多疑也是应有之意,一个傻子是不可能带领文武两班臣子中兴大汉的。 罢了! 为了能够匡扶汉室! 荀彧在心底默默的告诉自己,脸上轻松了许多。 “回主公,奉孝所言甚是,致远虽精通谋略,却不善内政,如今的谷城更需要妥善协调各方关系!请主公令选良臣前去处理战后事宜!”荀彧拱手回道。 “嗯……”曹操迟疑片刻,爽朗笑道,“也罢!致远,子廉等人劳苦功高,却是应该回来休息一下,更何况,操对于致远很是思念呐!” 第二百零八章 蒸馒头 第二百零八章 蒸馒头 谷城。 泣血残阳笼罩着一片肃杀的气氛,县衙内的后灶房门,此刻正被紧紧的关闭着,裴元绍率领五百护卫紧紧的围绕着房间,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裴元绍手握狼牙棒,立在门口之前,左右撇了眼自己的兄弟们,精黑皮甲紧紧束身,身跨弓箭,背负箭嚢,手握环刀,凛然的杀气,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一看就是百炼精兵。 “咦……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些兄弟们?”裴元绍摇摇头,狐疑着嘀咕着,“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嗯~ 呵,是了!这些脏兮兮的家伙们变干净了。 裴元绍眼睛一亮,佩服的撇了眼曹洪,不愧是能够打败自己的人,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把这群散沙调教成了精兵。 想到这,裴元绍抖擞精神,昂首挺胸的做威武状,自己好歹是这帮人的头,不能堕了少爷的面子。 …… “咳!致远进去已经有一天了吧?”曹洪等到很焦急。 “确切的说,少爷从昨日就开始准备,之前还能听到里面传来声音,这半天到是安稳了下来。”李宁揣测着解释道。 “你说……曹公的命令致远知道吗?”程昱老神在在的扔出一句话,众人纷纷侧目,为之一愣。 这个……众人面面向觎,不知如何做答。 宁容不可能不知道,当时大家都在大堂,曹操的公函他们都听听的清清楚楚。 众人还记得,当时宁容只是默然的撇撇嘴,什么也没说,就带着陆逊出了县衙。 现在突然听到程昱旧话重提,众人好像明白了什么。 传令之人是夏侯渊,号称是曹军中‘三日五百,六日一千,’行军速度最快的典军校尉。 夏侯渊得到曹操的命令,率领两千骑兵,日夜兼程,第五天晌午就杀到了谷城,然后当众宣布了曹操的命令。 宁容等人谷城一役中劳苦功高,黄巾已平,兖州已定,此正值安定内政之时,曹洪等人不通谋略,即可启程,返回甄城。 夏侯渊宣布完新任兖州牧曹操的刺史大令,直接接过了军权,严厉的拒绝了曹洪的邀请,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军营之中。 意思很明显,夏侯渊来此,就是控制这二十万军队的。 至于说宁容等人不通内政,全是屁话,难道夏侯渊比宁容等人更有文臣风范? 想起这事,曹洪就是一阵烦躁,气急败坏的来回走动。 孟德这是搞什么!难道还担心致远会叛乱不成! 难道就连自己都不相信了? 曹洪有些心烦意乱,现如今夏侯渊掌管大营,就连他都进不去。 “喂,陆小子,你师傅昨天去做什么了?那些古怪的东西是什么?” 压抑的气氛让曹洪很难受,撇了眼陆逊,烦躁的问道。 “……”陆逊小脸皱成一团,不知道该不该说。 糜兰俏脸盈盈,双眸中暗藏秋水,有些担忧的望着房门。 “伯言,裴元绍是个木头脑袋,你有话就说吧,万一你师傅想不开……” “这……”陆逊转身看了眼糜兰,在她鼓励的神色下,终究决定还是说出来,毕竟糜兰和曹洪不一样,“其实……伯言也不知师傅在房内做什么……” 陆逊一口气把事情交代了个底朝天,若不是糜兰问他,他自己也快忍受不住了。 一天了! 整整一天! 曹洪,于禁,糜兰,程昱,李宁众人就这么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这帮人时不时的想要冲进去瞧瞧。 裴大傻到是痛快,狼牙棒一横,斩钉截铁的道,没有少爷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陆逊当时就想骂人! 你妹啊,就你那点武功,也就是吓唬下糜大家和程老先生罢了! 曹洪将军,于禁将军,随便一个人,都不是他能拦的住的。 可是……裴大傻还偏偏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众人看着宁容的面上,也不敢欺负他。 好吧!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 “木匠?制作一个圆圆的东西?”曹洪嘀咕着,“下半圈浑源周正上半截微微隆起,这是什么东西?” “箍子,木筐,竹篾……”于禁感觉像听天书似的,疑惑道,“莫非……先生在制造杀人利器?” 嗯? 曹洪一愣,和于禁对视一眼,想起宁容那造冰的手段,下意识的点点头,也许真是如此! 那……先生想自立! 众人彼此对视,警惕的打量着四周,气氛越发的诡异了。 程昱轻轻嗓子,打破了沉默,“莫要胡言,伯言不是说还有一袋麦粉吗?难道五谷也可用来杀人!” 对! 是啊! 众人一听这话,却又恍然大悟,是了,的确是自己糊涂了。 陆逊看着众人脸色缓和了下来,自己的小脸却瞬间吓得煞白。 “喂,伯言,你怎么了……” 他这副模样,不想让人不注意到,都是个难事,糜兰心细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可是……可是师傅说过,在一个密闭的空间,粉尘过多的话,却时有可能发生爆炸的!” 呃! 众人傻眼了! …… 宁容舔舔嘴唇,感觉有些渴了,望着蒸笼上冒出的白气,双眼充满了期待。 曹操的命令他不怎么放在心上,他相信一代枭雄不会拿他怎么样! 毕竟,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曹操还不至于蠢到做自毁长城的事情。 自己这次试探的结果,还是很满意的,狡兔死走狗烹的典故他又岂会不知,他只是想看看曹操能忍受到哪一步。 夏侯渊来了,说明他只是不放心那些黄巾军,不过也好!这烂摊子还是让别人来收拾吧。 宁容望着蒸笼,他只是想在离开前,把这馒头的做法留下。 曹洪率领大军猎杀了许多野兽,各种风干的肉都被保存了起来,可是粮食才是行军打仗的主要粮食。 胡饼,米粥……他早就吃厌了,死面饼很硬不好克化。 宁容提着一袋子麦粉,自己和面,把和好的面放进一个陶瓷器皿中,又盖了两层厚麻布,把它们捂的严严实实的。 然后……他美美的睡了一觉,等到面发开后,这才蒸馒头,烧火…… 等闻到馒头特有的麦香,宁容咽了口唾沫,欣喜的打量着。 第二百零九章 吃馒头 第二百零九章 吃馒头 “嘶……” 灭了火,打开笼屉,望着一排馒头,宁容迫不及待的伸手抓了一个,烫的龇牙咧嘴的。 “呼呼……” 吹了两口热气,宁容狠狠的咬了一口气蓬松的满头,越是咀嚼越有味道,淡淡的甜味,尝到那久违的味道,宁容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 馒头! 活面馒头! 老子终于在东汉末年吃到你了! 吃到肚子里,满满的熨帖,那舒服的感觉,让他禁不住呻吟出声。 “嗯!嗯!虽然看起来灰球球的,可是这才是健康的馒头!” 宁容满足了,虽然没有后世的白面馒头好看,可他觉得这样的馒头更有营养,因为小麦脱皮很费劲,许多面粉都是这个颜色。 五谷杂粮最健康,想起那狗日的厨子,宁容就气不打一出来,说什么这杂粮馒头一只给领导吃。 屁! 现在老子也是官了,老子随便吃! …… “不行!某要进去看看!致远一天不吃不喝的困在里面,某不放心!” 曹洪消磨掉了最后一点耐心,嘟囔一声就要往里闯。 “将军,少爷吩咐过,不任何人不准入内!”裴元绍一步拦住了曹洪。 “裴元绍,老子在这等一天是给致远面子,滚开!”曹洪瞬间火了上来了,声音隆隆的炸开,听的人眼晕耳鸣的。 裴元绍手握狼牙棒,上前阻拦。 “哎呦呦!既然你找死,那本将就送你去死!” 竟然敢和自己动手,曹洪抽出随身宝剑,就要劈了裴元绍。 “哎呀!子廉你这火爆脾气啊!劈了他,谁给我看门啊!” 咯吱一声,宁容笑嘻嘻的打开了房门,看着众人齐聚门前,很是没形象的调皮道。 “呦呵!元绍,这护卫怎么又多了?”宁容随意打量了眼两旁的护卫道。 裴元绍收了狼牙棒,拱手道,“少爷!曹将军……” “致远,是某给你补充了一百多人,五百人正好是一曲之数!你可是怪才宁容,俺可要把你保护好了!” 不等裴元绍说完,曹洪抢先一步走了过去,解释道。 嗯? 宁容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曹洪,“呵呵……如此还要谢谢主公的厚爱了!” “好了!好了?就你怪话多!”曹洪有些尴尬,挥手不耐烦的进了门,不敢和宁容对视。 “好香呐!” 曹洪一声怪叫传出,众人这才闻见一阵麦香的甜味,这会肚子突然感觉到饿了,咕咕的叫了起来。 “哈哈哈……吃个馒头喽……” 宁容招呼一声,转身走了进去,曹洪正想问这些热气腾腾,散发着香味的东西是什么东西,只见宁容带着众人走了进来。 “来,来!尝尝!” 宁容捡起一个馒头递给了曹洪,又回身给每个人发了一个馒头。 “这……什么东西,灰溜溜的能吃吗?”曹洪捏在手里,感觉很软,很舒服,可这个颜色…… “呜呜呜……”裴元绍接过宁容递给他的馒头,没有问什么,直接一口咬了下去,常年为了吃饱肚子拼搏的他,对于吃的总是很执着。 “好吃!好吃!”裴元绍两三口就吞了一个,又软又香的馒头,大口的咀嚼着,只感觉太好吃了,呃?没了?有些失望的舔舔嘴唇。 抬头趁着宁容不防备,双手其下,直接抓了三个馒头,狼吞虎咽的大口咀嚼着,奶奶个腿的,少爷做的这是什么啊? 太好吃了!皇帝老儿都不一定吃过的好东西,自己太幸福了,吃吧!吃吧!撑死也值得了。 裴元绍毫没形象的吧唧嘴,曹洪等人撇了眼他吃的香甜的模样,也咬了下去。 嗯? 好软啊! 好吃? 曹洪没说话,只是下手的速度越来越快,三两下就是一个馒头。 宁容笑嘻嘻的打量着众人,嘿嘿……现在知道馒头的魅力了吧! 起初,他还抱着玩笑的模样,他倒要看看曹洪能够吃几个,知道七个馒头下肚,他还想下手,宁容就忍不住了。 这东西好是好,可也不能这么吃吧!要是噎死一个,那才是史上最大的笑话呢。 “好了,好了!”宁容赶紧阻止大家,把笼屉给盖了起来,众人意犹未尽的翻着白眼,就连糜兰都气呼呼的撅着嘴,一副没吃够的模样。 “哎哟喂,这东西虽然是好东西,可也不是这个吃法,暴饮暴食可没好事!” 宁容无奈的解释着,伸脚踢了下裴元绍,“别吃了,去,把这些馒头给外面的兄弟发下去让他们也尝尝!” “哎!”裴元绍嘴里叼着半个馒头,赶紧抱起蒸笼跑了出去,跟着少爷就是好,能够吃到这个叫做馒头的东西。 程昱慢条斯理的把最后一口馒头吃下肚,只感觉这才是他该吃的饭食,柔软,又好吃。 “致远,你把自己关在这里一天,就是为了这个?”程昱摇摇头,“这个唤作馒头的食物虽然好吃,想必制作不易,战乱年代还是节省些才是!” 曹洪撇撇嘴,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不就是废些粮食吗?那自家的酒坊消耗的更多,再说了,刚才也没见你少吃。 宁容微笑着道:“呵呵,程公误会了,容虽不才,可也知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大家可不要小看这馒头,虽然只是区区面食,可知道几十万大军的粮食供给就全靠它了!” 这话就说的很离谱了,虽然这馒头很好吃,能够当做军粮发给士卒,可若是指望它养活几十万大军,程昱摇摇头表示不信。 曹洪不管其他,对着宁容伸出个大拇指,先不管他成不成,最起码有个说法。 “也对!你们不相信也很正常,方才那一笼屉有三十个馒头,差不多共有六斤重,程公可知容用了几斤麦粉?” “几斤?”程昱下意识问道。 “四斤!”宁容伸出四个手指头,笑嘻嘻的晃动着。 什么? 多出了两斤? 众人猛然一惊,看着剩下的麦粉,知道宁容没说假话,可是……这怎么多了……再看向宁容,仿佛望见了鬼魅。 “师傅……这……这是什么手段?”陆逊激动的拉着宁容的袖子。 第二百一十章 试探和成交 第二百一十章 试探和成交 凭空多出了两斤食物,这可是了不得的成就。 若是上百万石粮食,那……众人想想,就感觉一阵兴奋。 这得可以多养活多少大军啊! 宁容笑语盈盈的看着众人浮想联翩,这就是发面技术的重要,记得在三国后期这门技术才慢慢的出现的,在这之前,任凭你是达官贵族,还是王公皇帝,都只能啃死面饼。 更重要的是,这可是一项划时代的食物革命,宁容从不怀疑华夏子孙的聪明才智,相信不用多久,各种糕点,面食就会随之而来。 “人,动物,植物生长于天地之间,不断吸收日月之精华,每一个都蕴藏着无限的宝藏,只不过有多有少而已! 而我只是把麦粉蕴藏的精华发掘出来了而已,这就像一个士兵,经过训练可以拉三石弓,舞动六十斤狼牙棒一样。” 此刻的宁容就像一个神魂,侃侃而谈,“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这就是一个发掘潜能的方法,和氏璧价值连城,可若是不被秦始皇雕琢成传国玉玺,那他的价值也就是几座城池,现在呢?却是一个国家! 再比如伯言你,天生聪慧,乃是一块难得的璞玉,可是若没有后天的教育,又怎么可能成长为国之栋梁? 教书育人是发掘人的潜能,工匠雕刻是发掘玉的潜质,而这馒头,就是发掘麦粉的潜力!” “哈哈哈,宁先生大才,这壮面之法不下百万大军之功!且容昱为江山黎民拜谢先生!”程昱整理衣冠,抓住宁容的手,兴奋的说道,有此方法,他的宏源就可以实现了。 宁容赶忙搀扶起程昱,不动声色的挣脱开自己的双手。 “程公放宽心,这法子简单明了,是个人都可以学会!”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程昱连声叫好,引得众人纷纷钦佩的望着他。 就这悲天悯人的情怀,就值得自己尊重!就值得自己学习。 李宁,陆逊敬仰的望着程昱,一颗为天下黎民的心,总是能够得到大家爱戴的。 这一瞬间,宁容仿佛看到了程老头头顶散发着光圈。 宁容揉揉眼睛,撇嘴摇头想着。 什么啊! 明明自己是主角好吗?怎么搞得程昱像个主角似的。 哦!就因为他会站在道德之上,说出这高山仰止的话? 宁容古怪的撇了眼程昱,暗自想着,原来名士都是这样说话的,嗯……看来自己也学习一下才是。 既然要扮个谋士,那就要装扮的像一些。 这瞬间宁容悟了,名士第二法则……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时刻把自己放在天下大义的一面,时刻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这才是抢戏的不二法门。 …… “致远,此法为了稳妥,还是选择军中的伙头兵传授的好!若是流传出去,只怕各路诸侯实力大增。”曹洪突然忧心忡忡的建议道,他实在是怕了,宁容太能折腾了,虽然都是对的,可是曹操那里不好交代啊! “随你吧!” 听他提起这个,宁容有些意兴阑珊,不过他也知道曹洪的话不假。 更何况,他当初的目的就是为了大军节省军粮才做出来的。 宁容当先走出了房门,脚步一顿,脸色平静道。 “李先生,你去吩咐一下,明日启程回甄城!” “是,少爷!”李宁躬身回应道。 宁容点点头走了!曹洪暗自叹口气,也没有方才的喜悦。 …… 翌日。 于禁率领三千曹兵为先锋大将,挥舞战刀拍马出发,浩浩荡荡的旌旗绵延数十里,奔着甄城而去。 曹洪率领新收的黄巾军为中军,此时的黄巾除去头顶的黄布,改头换面打上了曹兵的大旗。 宁容主动请命统领后军,吊在大军最后面,在陆逊,李宁,糜兰,等人的陪同下,裴元绍率领五百亲卫随护左右。 有些事情,他要想想。 宁容没想到曹操既然让曹洪率领大军回甄城。 十万大军! 这是曹操对曹洪的密令! 黄巾投降,宁容收降了二十万黄巾军,曹操没有理由放任这二十万大军孤悬于外!夏侯渊和曹洪虽然一样的忠诚,可是……军队不握在自己手中,他不会放心的。 曹操爱才!惜才!疑才! 宁容早就对自己这位主公明白了,胸怀宽广,腹有谋略,爱惜人才,曹操当的上是雄才大略的霸主。 可是,人无完人,疑心病也是曹操最被人诟病的地方! 不过,这也的确怨不得曹操,上位者没有疑心,早就被臣子干掉了。 但是,对于真正的人才,曹操永远是矛盾的。 例如司马懿,他明明知道这是一个鹰狼之人,可最终因为他的才华,而没有舍得杀他! 自己又没有司马懿那样的伟大抱负,相信未来的日子不会很差的。 宁容胡思乱想的摸摸鼻子,豆芽悠哉悠哉的摇晃着尾巴,驮着宁容,仿佛感受到了宁容的沉重心思,豆芽打了个响鼻。 “噗……” 豆芽闪烁着大眼眸,回头撇了眼宁容,宁容回过神来,看着豆芽关切的模样,只感觉心里暖暖的。 “好啦!好啦!不用担心我,只是随便想想罢了!”宁容揉着豆芽的头颅,低声解释着。 “噗……” 宁容笑着点点头,承诺着,“放心吧!我若是走了,一定会带着你的,不过啊……跟着曹公有肉吃,放心啦!” 陆逊是见怪不怪,对着豆芽能够听懂人话,他一点都不怀疑。 糜兰却是第一次见到,笑吟吟的看着宁容,上次见到豆芽时她满身的狼狈,这次到是第一次见它如此模样。 好一匹有灵性的马! “哎呦呦,豆芽最乖巧了,上次喂他块小青菜就记住人了,可不像某些人,帮了那么大的忙,竟然无动于衷的模样!唉!世风日下啊!” 糜兰撇了眼宁容,上眼皮上翻,有些吃味的说着怪话。 陆逊抿嘴一笑,小眼在师傅和糜兰身上滴溜溜乱转。 “糜大小姐的恩情,宁某哪敢忘记啊!放心好了,西游记免费讲五回?如何?”宁容拍拍豆芽,心情好了许多。 “十回!”糜兰小眼一亮,断然道。 “十回?太多了!最多六回!”宁容摇头拒绝道。 糜兰有些焦急道,“不行!八回!不能在少了!” 看着一副跃跃欲试,时刻准备扑上来咬自己的糜兰,宁容最终妥协了。 “成交!” 第二百一十一章 来自郭嘉的心有灵犀 第二百一十一章 来自郭嘉的心有灵犀 十万大军随行,一路上自然是安稳的很,宁容可不相信有哪个不长眼的山贼敢打劫自己。 浩浩荡荡,日出而行,日落而息,曹洪身负重任,谨慎的带着大军行走,生怕出现半点波澜。 宁容一伙人到是过的异常的逍遥,西游记的故事被他生拉硬套的增加了无数的情节,若不然,就那几个妖怪,早就被糜兰给吃完了。 到最后,唐三藏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难,说好的九九八十一难早就被宁容丢到爪洼国去了。 甄城! 熟悉的场景又出现在了宁容的面前,宁容望着远处高高的城池,黑乎乎的兵甲排满了整个城头,凛冽作响的黑色大旗一片肃杀之气。 “呼……终于回来了!”宁容深深的吐了口气感慨道。 “是呢,也不知道大娃,二娃他们怎么样了,还有子脩,也不知他过的如何?”陆逊小脸暖暖的向往着。 “这就是甄城?”李宁和裴元绍等人打量着远处的城池,这里就是自己少爷生活的地方? “报……启禀宁先生,主公前来迎接,将军有请!”斥候兵飞马来报,单膝跪地。 曹操来了? 宁容目光一凝,那岂不是说,郭嘉那家伙也来了? “你们随大军入城,我先去拜见主公!”宁容交代一声,骑马冲出来阵型。 “子廉,文则,主公在前面等候,不可怠慢,走!” 宁容喊了一嗓子,三人骑马飞奔,直冲城门而去。 …… 远远的,曹操带领一众文武官员等候着,三人赶紧下马,疾走两步。 “主公……奉孝……” “拜见主公……” 曹操眼疾手快,劈手扶起宁容,不让他施礼。 “哈哈哈……致远,操可是把你盼回来你!哈哈哈……好!好啊!一计定兖州,一战平兖州,怪才宁容国士无双乎!”曹操黝黑的脸,咧嘴哈哈大笑。 看着曹操真切的笑容,宁容也是有些感动! “嘿嘿!主公谬赞了,国士无双这四个字,容可不敢当!淮阴侯将百万兵,容怎么敢和他相提并论!”宁容撇嘴一笑,看着郭嘉挤眉弄眼的模样,翻着白眼转而道,“再说了!容还想活的长长的,淮阴侯不作也罢!主公倒不如赏赐丰厚些来的实在呢!” 呃! 明目张胆的反驳曹操的话! 公然向曹操要赏赐?这是恃宠而骄啊! 曹操身后众人一愣,下意识的瞪着宁容,一副活见鬼的模样,心道,这厮也太胆大了吧! 曹操的霸道这些日子,他们可是早有领教。 说一不二,一言九鼎! 也就是郭嘉,荀彧等人敢和他开个玩笑,其他人……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 怪才宁容? 呵! 这些日子,这个名字听的他们耳朵都起茧了。 今日一见……不提也罢! 很多人,在心底把宁容打入了蠢才的行列。 然而,下一幕,却让众人跌破了眼睛。 曹操目光一凝,眉头一皱,深深的打量了着宁容。 宁容没心没肺的笑嘻嘻的看着曹操,毫不畏惧的盯着。 “哈哈哈……能出常人不出之言,果然是致远,吾之怪才了!” 曹操猛然大笑,眉开眼笑的盯着宁容,看着宁容回来,他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宁容没有丝毫犹豫,接到命令干净利索的回来了,听说就连答应谷城的学堂还没来得及做,就毫不迟疑的上路了。 不过,没关系! 只要宁容回来!不要说一座学堂,就是十座,百座,他曹操也可以去做。 “致远劳苦功高,这下子回来,操身边又多了个良师益友!”曹操动情的说着。 “嘿嘿,主公这话可是说错了,容这次回来可是打算过日子的,有文若在,哪里需要容?对吧?奉孝!”宁容撇了眼郭嘉,挤眉道。 “是及!是及!主公麾下皆是大才!唯独嘉和致远不堪驱使,依嘉来看,还是喝酒来的快哉!” “正是如此!万万不敢耽误主公大业!”宁容一本正经的推辞责任。 “你……你们啊……”曹操苦笑不得的指着两人,头疼的摇摇头, 奇才戏志才,鬼才郭嘉,怪才宁容,世人都羡慕自己麾下三才,皆是国士无双,满腹锦纶的大才。 可是……就这两人的性格,只怕这世间也就自己能够忍受了吧。 一个是放浪形骸,不拘礼法。 一个是内敛洒脱,不识礼术。 总结一个字,懒! 曹操苦涩的想着,不过,转念间他又高兴了起来,放眼天下,还有谁能忍受这二人的古怪?袁绍?袁术?刘表?公孙瓒?都不能! 如此,他们也就只能跟着自己混了!想到这,曹操又高兴了起来, 荀彧穿的是整整齐齐,只是笑着摇头,这就是宁致远。 “文若,此去经年,别来无恙乎?”宁容调皮的拱手道。 “致远又胡闹?此去数月尚不足,何来经年?”荀彧笑着摇摇头,不过还是技术十足的欢迎宁容回来。 “子廉,文则!你二人辛苦了!”曹操搀扶起曹洪和于禁,动情的叙说着两人的功劳,宁容闪在一边,看着曹操身边的两座大山,意味深长的笑了。 没想到,他俩也来了! 这算不算是改变了历史的诡计呢? 宁容笑嘻嘻的想着,典韦私有察觉的回头瞪了眼宁容,铜铃大的眼眸闪烁着虎狼般的精光。 “嘿嘿……” 宁容做了个鬼脸,典韦面无表情的撇过头,警惕的扫视着左右。 “喂!致远何故如此?” 郭嘉抿了口小酒,悄悄的凑到宁容身边,好奇的问道。 “就你贼!这都被你看到了?”宁容没好气的白了眼郭嘉,“喂!这两位可是典韦,许褚?” “你知道?”郭嘉一惊,惊奇的瞪着宁容,眼中的狐疑之色更甚了,典韦和许褚可是来投不久,按理说宁容是不可能知道的。 可是…… “想知道原因吗?”宁容嘴角上扬,诱惑道。 “嗯嗯!”郭嘉满脸好奇的凑了过去。 “我呀……不告诉你!”宁容拖着悠长的声音,调皮的笑了。 “你……宁!致!远!” 郭嘉一愣,声音陡然拔高,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哎呀!主公,救命啊!”宁容撒腿就跑,郭嘉挥舞着酒壶芦就追。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天下十绝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天下十绝 “呃?这是……” 曹操一愣,回头示意荀彧,荀彧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他方才只顾着看曹操和曹洪,于禁二人煽情了,没注意到宁容和郭嘉的悄悄话。 典韦虎目放光,盯着宁容眼中闪过狐疑之色,他可是武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瞒不住他。 方才宁容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他正好听着清楚。 说实话,他也疑惑,这宁容好像对自己挺熟悉的。 典韦心肠耿直,转身对着曹操,把方才宁容的话讲述了一遍。 “哦?恶来可是认识致远?”曹操的第一反应,也是想到这二人许是认识。 “回主公,末将不识!”典韦干脆利索道。 “咦……”曹操也疑惑了。 曹洪就在曹操身边,典韦的话自然听清楚了,只见他目光炯炯,不可思议的和于禁对视一眼,双目燃起了熊熊烈火。 两人浓烈的战意,典韦和许褚自然感受到了。 一时间,四目相对!气氛诡异莫测。 “身高八尺,腰大十围,容貌雄毅,镔铁大刀!你就是虎痴许褚!天下第八!”于禁目光如炬,想起太史慈,只感觉宁容的话果然不假,他隐隐的感觉一股危险的味道。 “你又是何人?”许褚手握镔铁大刀,声音如雷,嗡嗡作响。 “于禁,于文则!某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总有一天,某会打败你!”于禁紧紧三尖两刃刀,发誓般凝重道。 “……”许褚没有说话。 另一边,曹洪却是不客气,于禁和太史慈交过手,他还没来得及感受天下十绝,宁容就把太史慈骗去了长安。 “相貌魁伟,臂力过人!不用说,你就是排名天下第六的四陈留典韦喽?一双铁戟八十斤!” 无怪乎曹洪如此说,实在是典韦和许褚太好认了,论粗壮,典韦比许褚要粗大一圈,尤其是那双臂,就像两根树干一般,刚劲有力!论身高,许褚比典韦略高半头有余,这两座大山站在曹操身后,就是想忽略掉都不容易。 “某家正是典韦!”典韦豪放回道。 “好!可敢一战!”曹洪一见他承认了,磨拳擦掌就要讨教几招。 “停!” 曹操听得迷迷糊糊的,看着四人跃跃欲试的模样,赶紧叫停。 不是在说宁容吗?这四个人怎么又对上眼了? 什么第六,第八的! 撇了眼曹洪,曹操沉声道,“子廉,究竟怎么回事,你认识恶来,仲康?” 曹洪摇摇头,“回主公,不认识!不过,曾听致远提起过,想来不会有错!” 宁容? 曹操凝眉沉思,怎么又是致远? “说!致远说什么了?” “主公,在征战黄巾途中,致远曾论天下武者,说天下武将,单论武功高低,可分三流高手,二流高手,一流高手,洪与于禁将军就在这一流高手之列,妙才更是排名第一位!” “妙才?夏侯渊?”曹操一愣,回想着夏侯渊的武功,不禁摇摇头,虽然自己这位族兄的武功高超,可还排不到第一,吕布的勇武他可是亲眼所见。 其他有见识的人,也是不禁摇摇头,眼中不无泛着鄙视的目光。 天下第一,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虎牢关一战,天下尽人皆知! 夏侯渊的武功他们没见过,可想来也高不过吕布吧?这宁容竟然把夏侯渊排在第一这明显就是在拍曹操的马匹。 不过,还真是拍的巧妙呢!和夏侯兄弟,曹家兄弟搞好关系,那曹操自然也就关系亲近了。 曹洪一看众人误会了,赶紧又道,“然而,致远还曾言,在这一流高手之上,尚有超绝高手,他们被称为天下十绝!” “哦?十绝?你且道来!”曹操一听,也来了兴趣,他到是想听听宁容的见解了。 “嗯!天下第一,温侯吕布!” 曹操点点头,想起了那团火焰,不禁有些心动。 “天下第二,白袍将军,赵云!” 赵云?没听过!曹操摇摇头, 曹洪没有停顿,把这些人的来历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 “其中排名第六的就是典韦,第八的是许褚!” 曹洪说完话,目光灼热的盯着二人,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再次看到十绝高手。 “十绝?” 曹操回身打量着典韦和许褚,他只知道这两人武力非凡,又是一根筋的脑袋,这才把他们作为自己的亲卫统领。 没想到,自己还真捡到宝贝了! 第六!第八! 不过,想起刘备,他就不高兴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天下第三和第四就是他的两位兄弟吧! “他是第八?” “他是第六?” 典韦和许褚互相对视一眼,两人私下里也曾较力多次,却一直未分胜负! “主公!这里风大,不如先回府衙,改日再切磋不迟!”荀彧看着出神的曹操,出声提醒道。 “哦……对!恶来,仲康皆是忠勇之士,日后有的是机会!走!进城,为凯旋的将士接风!” 曹操一锤定音,拉着众人返回城中,留下曹仁去接收那十万大军。 …… “好啦,好啦!累死我了!”宁容回身望了望身后,赶紧制止住郭嘉。 “呼呼……致远,你……呼……你……”郭嘉喘息粗气,不断的扇动折扇。 “嘿嘿!奉孝果然深知我意!走!喝酒去!” “醉仙楼如何?”郭嘉撇撇嘴道, “咦?这里有醉仙楼?”宁容惊奇道, “呵!多新鲜啊!曹洪家的生意,谁敢不给面子!再说了,你给他家想的那些主意,足够醉仙楼独占鳌头了,而且还有三宝佳酿坐镇,就是不红火都不可能!” 嗯!也对! 听着郭嘉的话,宁容认可的点点头,那些高度数的蒸馏酒的诱惑,的确不是世人可以抵抗的,更何况,醉仙楼的布置可是自己模仿前世的酒家做出的。 高端大气上档次! 低调奢华有内涵! “致远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当初设计的八仙桌,太师椅,现在已经风靡天下了!” “是啊!”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来到了醉仙楼。 第二百一十三章 知识产权的怨念 第二百一十三章 知识产权的怨念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豪气的醉仙楼,独霸十字落口最佳的地理位置! “怎么样?看着自己的诗词被挂在这里展览,什么感觉?”郭嘉打趣道。 “不行!亏了!”宁容点点头,断然道。 “啊?” “钱啊!钱呐?子廉家的酒楼用我的诗词,还没给钱呢!” 看着义愤填膺的宁容,郭嘉鼻子抽动,当先走了进去。 宁容脸色有些不好看,进了店横挑鼻子竖挑眼,一副欠他二百万的模样。 “郭先生!” 掌柜的看到郭嘉,赶紧迎了出来,谁不知道,这位是曹公帐下第一人,自己家主的同僚。 郭嘉笑着点点头,撇了眼身后的宁容,示意掌柜的去招呼。 掌柜的疑惑的往后一看,心里咯噔了一声。 哎呀妈呀,这是咋啦?看着阴沉的脸,也太可怕了。 赶紧上前招待,这位更是得罪不起,如今威名最盛的就是这位怪才了! 更何况,这位和自家老爷的关系,那可是非比寻常啊。 “哎呦,是宁先生大驾光临呐,这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你认识我?”宁容看着陌生的掌柜问道。 掌柜的笑脸不变,“宁先生贵人多忘事,小的曾在酒坊管理酒窖,先生曾来过两次指导酿酒的事宜,这不……如今家里人手紧张,夫人就把小的派到这里做个掌柜的!” “哦!这是高升了?好啊!”宁容打量了眼掌柜,霸气的吩咐道,“去吧!把好吃的,好喝的都端上来,先说好了!不付钱!让曹洪自己结账!” “呵呵……” “怎么?不敢!”宁容看着站着不动的掌柜,气就不打一处来,“告诉你!你家老爷还欠我钱呢!快滚!” “呵呵……宁先生误会了,小的孝敬你还来不及,只是这里是大堂,人多嘈杂,还是去二楼雅间吧!” “嗯!不错!有钱途!” 宁容摇摇头,转身向着二楼走去。 “郭先生,宁先生这是……”掌柜的小心翼翼的问道。 “嘿嘿,你呀?别问!这事你家老爷知道!快去!听说你这有种新酒,梅花醉?快去拿来尝尝!” “得来!郭先生请!”掌柜的很痛快的吆喝了一声,转身跑去了后厨,楼上那位可是吃饭的行家,这醉仙楼一半的菜都是他想出来的,自己可不敢触他的霉头。 …… 酒菜很快端了上来,两人没有说话,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看着这些熟悉的菜,宁容吃的眼泪都快留下来了。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望着满盘的狼藉,宁容感慨的擦擦嘴,郭嘉一直静静的陪着他。 “想明白了?” “明白了!” “觉得如何?” “无所谓!” “这就对了!打算如何?” “睡觉!” …… 郭嘉问一句,宁容回一句,两人一句话,一口酒,四目相对,不约而同的笑了。 有些事情郭嘉不能直接问,也不能问! 有些事情宁容不能直接说,也不能说! 两人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笑,一切都在一杯酒中。 “致远,这件事情你做的有些孟浪了!”郭嘉砸吧砸吧嘴道。 “我知道!张月必须放走!若不然你应该知道,她的下场!”宁容无所谓的说着, “主公的酒宴你不去了?”郭嘉摇摇头问道。 “你不是也没去吗?”宁容反问道,撇了眼郭嘉,摇头道,“有什么好去的!该见的自然会见到。” “呵呵……陈宫走了!”郭嘉突然说道,紧紧的盯着宁容,想看看他的反应。 陈宫走了? 宁容端着酒杯一饮而尽,没有丝毫的波澜,历史的车轮还是按照自己的惯性在不断前进着。 “边让死了?” “你知道了?”郭嘉又是一惊,虽然认识宁容许久,对于他的能力自己是深信不疑,可这突然的惊讶,他却是总是无法接受。 郭嘉深深的直视着宁容的眼眸,想看出点线索。 他不知道,为什么宁容总能提前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进城就感觉到了,肃杀血腥的味道,几个学子的议论,你当我是傻子不成?”宁容睁着眼说瞎话,“边让定然是不满主公执掌兖州,骂主公是宦官之后,主公那火爆脾气,不为自己所用,自然是直接杀了!好吗!这下子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郭嘉叹息道:“是啊!边让是名士,杀了他!天下的名士自然会鄙夷主公,陈宫就是因为如此,骂主公是蛇蝎心肠,宛如狼豺,最终弃官而去!” “走就走吧!这家伙虽有才,却非急才,更兼此人心胸狭窄,不能容人,奉孝莫非还怕他不成?” 宁容无所谓的摇摇头,当初散播谣言的就是他,本来陈宫是曹操的首席谋士,可自己和郭嘉的到来,威胁到了他的位置。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致远玩笑了!别人不知,嘉还不知吗?只怕陈宫早就成为你的棋子了吧?”郭嘉双眸一瞪,划过一道精光。 “呵呵……喝酒!” 宁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现在的兖州虽然被曹操占了! 可是,曹操只是占领了兖州的土,占领了兖州的民。 而那些世家名士,他们的心只怕不会站在曹操这边的。 这是个看脸的时代,小鲜肉才是最好混的,可惜,曹操长的太黑了,他的基因不太好,不管他多么努力,宦官之后的人,总是被那些世家所诟病。 袁绍,袁术虽然年纪大了,可架不住他们曾经是小鲜肉,人家出身世家名门,单是四世三公的名头,就能压死一大片人。 “致远,计将安出啊?” 这也是郭嘉头疼的问题,他能够想出的办法,无非只有两条。 第一,杀光不服从者! 第二,与世家共治兖州。 宁容摇摇头,“不可!主公若是再杀下去,只是这些文人名士就真的跑了,不管如何,寒门子弟终究是太少!” “那致远的意思是……第二条?”郭嘉沉思着点点头,目前为止,这也的确是最可行的办法你。 宁容暗自点头,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不是不可以,不过……并不是这群中饱私囊,自私自利的世家。 想到这,宁容抬头望着郭嘉,一字一顿的道出了心声。 “奉孝可知……招贤榜!” 第二百一十四章 拍袁绍的马屁 第二百一十四章 拍袁绍的马屁 夕阳洒下余辉,安静祥和的甄城透漏着一丝满足。 静…… 心满意足的安静。 兖州又回到了那个安宁的时代,老百姓又可以日出而行,日落而归了。 望着热火朝天,推杯换盏,喧闹不已的场面,曹操志得意满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威仪的虎目扫过帐下群臣,暗自感叹道,自己终于不再是那个帐下大猫小猫三两只的东郡太守了。 虽然距离谋士如雨,猛将如云还有一段距离,可自己终究是有了自己的班底。 只是…… 想到袁绍,曹操有些头疼的沉下了脸,他得到了可靠消息,袁绍在北边和公孙瓒握手言和,重新划定了边界,如今,袁绍脑怒自己,正整备三十万大军,南下兖州。 冀州土地辽阔,物阜民丰,兵甲强盛,还不是兖州一偶之地可以抵抗的。 况且,现在也确实不是和袁绍撕破脸皮的时候。 “主公可是担忧袁绍来犯?”荀彧看到通透,悄声问道。 曹操看了眼荀彧,点点头,这事的确没什么好隐瞒的。 “不知主公是否记得致远之谋?”荀彧笑了笑,老神在在的反问道。 致远? 曹操的眼神有些迷离了,回想短短数月的光景,好像宁致远所料没有不准的,当初……他说要把青州送给袁绍! 咦! 对了! 宁容和郭嘉呢? 曹操恍然间又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从开宴到如今,这两人好像都没出现过。 眼神示意荀彧,荀彧摇摇头,他也是满头的疑惑,本来以为曹操早就知道了,原来他也不知情。 这两人……又跑哪里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放到了曹洪身上。 “子廉,致远何在啊?” 曹操换个姿势,声音飘渺的对着曹洪问了过去。 曹洪直棱着耳朵,大快朵颐,心里正在盘算着致远留给自己的任务呢。 听到曹操呼唤自己,赶紧放下手中的的肥鸡,说道,“主公,致远和郭先生饮酒去了!” “哦?”曹操眉头一皱。 饮酒? 难道这二人有什么事情要谈?此地人多眼杂的不方便? “主公,这是致远让末将交给你的!”曹洪不知道他的心思,捡起座下的包袱递了过去,未了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放在了上面。看的曹操一愣一愣的。 脏兮兮的粗布包裹着厚厚的一摞东西,不知道是何物,到是那锦囊让曹操眼睛充满了好奇。 “锦囊?这就是致远的锦囊妙计!” 曹操好奇的把玩着锦囊,蛮有兴趣的撇着曹洪。 怪才宁容,锦囊妙计,神鬼莫测。 这些日子,关于宁容的锦囊妙计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曹操可没少听到,如今看到自己面前的锦囊,到是勾起了他的好奇。 “这就是锦囊一出,胜负已定的妙计?” 荀彧也是好奇的盯着那个锦囊,他更关心的是,宁容料事如神的本事。 “回主公,这包裹里是青州六郡的军民土地本册,以及六郡联合请降的万言书!” “哦?” 听曹洪如此说,这下曹操更加来了兴趣,拆开锦囊,只见里面放着两张写满字的白纸,随手取出,抖动展开。 曹操定眼一看,表情一阵怪异,看到最后,脸色越发的欣喜了。 荀彧等人很是奇怪,不知道宁容写了什么东西,竟然让曹操这副模样。 “咳咳咳……文若也看看吧!真是没想到,致远还有这等……这等文采呢!”曹操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实在不想说出那句话。 哦? 荀彧接过白纸,默默的念了出来: 天生蒸民,必有司牧,当今为牧,非子而谁! 愚弟身无大志,惟望苟活于世,愿不及兄。 欣载大兄,攀鳞附翼,早膺图箓,以宁兆民。 宗盟之长,为籍见容,复附于兖,斯荣足矣。 殪商辛于牧野,所不忍言;执子婴于咸阳,未敢闻命。汾晋左右,尚须安辑,他日之会,未暇卜期。 …… 荀彧满脸古怪,伸手指着白纸,又看着曹操,“这……这是致远所写?” 曹操抖动眉毛,眉开眼笑,撇了眼曹洪,点点头。 “呵……呵呵……”荀彧干笑了两声,“这个宁致远,这马匹拍的……不过,主公若是如此写信给袁绍,必然会免除一场战争!” “然也!” 曹操肯定的点点头,意气风发的打开那些军民土地本册,全无方才的阴沉感觉。 袁本初此人,他太了解不过了,整日里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常常把自己比做周公。 可是他的内心是何等的骄傲自大,从来没有看得起那些出身寒门的子弟,宁容这篇文章正中他的下怀。 相信,只要自己把青州献上,表现出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自恋的袁绍绝对会欣然接受自己的善意。 城下之盟? 哼! 曹操想到袁绍得意的模样,目光露出坚定的神色。 等着吧! 总有一天,我的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 “子廉,青州真的有这些人?” 曹操突然拿起身边的本册问道。 “嘿嘿……致远说了,之前是有的,现在吗……”曹洪贱贱的笑了。 八十万黄巾都投降了,只怕宁容早就把青州搬空了吧! 荀彧和曹操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好大的一个坑啊! …… 宁容! 曹操口中的宁容,此时正在大呼小叫的分派任务。 “喂,大娃,你去烧火!快点把水烧开了!” “三胖,看你包的这饺子,像个拳头,等会你自己吃!”宁容没好气的瞪了眼三胖,包饺子都不会。 “嘿嘿……还是二娃聪明,一学就会!”郭嘉默默二娃的头,赞扬的说着。 二娃洋溢着红彤彤的小脸,煞是可爱,小眼紧紧的盯着那些水饺。 “你还好意思说,就知道喝!等会你也不用吃了!” 郭嘉本来听说宁容要回家包饺子,满有兴趣的包了两个,突然又觉得无聊,就这么扔下不管了。 “嘿嘿,回家的饺子,滚蛋的面!致远既然说了,那这饺子嘉还是要吃一个的,不过,没关系,墨书包的就很不错!” 撇了眼墨书那奇形怪状的饺子,打死宁容都不会吃一个。 第二百一十五章 镇东将军府 第二百一十五章 镇东将军府 镇东将军府。 两对石狮子傲骨临风,一排铁戟横插两侧,飘荡的红缨散发着凛然的杀气,几十排的栓马桩横跨半条街。 宁容打了个哈欠,揉揉朦朦胧胧的眼睛,昨夜和郭嘉对月当歌,畅谈兖州的事情,一直闹腾到半夜,终究是没有吃上饺子,就醉了过去。 “嚯!主公升官了?镇东将军?” 宁容抬头望着那块崭新的牌匾,欣喜的冲着郭嘉问道。 “嗯!天子念主公扫平黄巾有功!晋升兖州牧,镇东将军!”郭嘉紧紧的攥着拳头,双眸充满了奋斗的火焰。 兖州牧虽然掌管兖州一州的军政大权,可还没有被郭嘉放在心上。 他在乎的是镇东将军!这可是一个很高的职位,关键是镇东将军拥有开府建衙的权力! 换句话说,可以任命自己的官僚,相当于拥有了自己的小衙门,可以光明正大的组建自己的班底。 如此以来,有些事情也就方便做了! 听了郭嘉的解释,宁容这才明白,原来镇东将军有这么大的权力。 汉朝的将军名号繁多,分为六个品级,近乎六百余种称号,如此多的将军自然就不值钱了。 宁容听着郭嘉一个一个将军的名号,早就晕了过去。 抬头看了眼天,无语感慨道,大汉不亡都没天理了。 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领导,不要说老百姓,就是自己听着就烦,难道皇帝不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宁容不耐烦的翻白眼,心中越发肯定了,一定是建议曹操,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将军都给去了。 “怎么?记不住了吧?”郭嘉调戏的撇了眼宁容,“嘿嘿……其实,嘉也记不住这繁杂的将军,不过……有几个将军是最为贵重的!” “哦?什么?镇东将军?” “大汉将军虽多,其中显赫的却是寥寥无几,一品者乃是大将军,位列三公之上,二品者乃是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等同与三公之位,其次就是,上将军,左将军,右将军,前将军,后将军,位在三公之下,然后才是,四征,四镇,四平,四安,杂号将军,中郎将,偏将军,校尉等职!” 嗯嗯! 宁容默默的听着,这可是关系到未来大事,还是要了解一下的。 “奉孝,也就是说,主公现在是镇东将军,下面只能出面四平,四安将军?” “非也!四平,四安乃是朝廷授予,主公只能封赏杂号将军等!”郭嘉摇摇头,当先拉着宁容走进来新出炉的镇东将军府。 …… 呃? 这样啊! 那杂号将军这么多,出现了紧急事情,应该听谁的呢。 宁容好奇的琢磨着,不过看郭嘉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想来这里面应该还有自己不了解的东西。 唉! 算啦! 转念一想,宁容又不操心了,没有自己的历史,曹操都可以统领百万大军伐吴,更何况还有郭嘉在这里呢。 “咦,奉孝,议事堂应该在前院吧?” 宁容突然发现郭嘉带着自己绕过了前院,直奔中院而去。 “是啊!”郭嘉不明所以答应了一句,继续向前走去。 “那这是……”宁容有些疑惑,看看日头,这个点应该议事了啊! “哦!致远莫急,主公有事寻你我二人,先去主公书房!”郭嘉随口应付了一句。 曹操找自己? 宁容一愣,面色有些变化,暗自琢磨着,到底什么事,让曹操这么急不可耐的找自己。难道是算后帐? 不对! 曹操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那曹操这么着急的唤自己前去,难道袁绍打来了? 也不对! 宁容还是很自信的,袁绍现在不会对曹操开战的。 到底是为什么呢? 宁容跟着郭嘉,独自思索着,两人越过匆匆小路,看着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护卫,越往里走,戒备越是森严。 直到看到典韦和许褚一左一右,全部武装的立在门口,直觉告诉宁容,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典将军,许将军,主公召我与致远前来议事!” 宁容刚想直接上前,推门而入,却被郭嘉快速的拽住了,而是对着典韦,许褚二人禀报了一声。 咦? 啥时候见曹操也需要禀报了? 以往不都是直接进去的吗? 宁容狐疑的瞪着郭嘉。 “稍后!”典韦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转身进去禀报去了,许褚虎视眈眈的盯着宁容,仿佛他看见宁容想闯进去。 “不是,仲康啊,你这眼神可不对,容这小胳膊小腿的,难道还能伤害主公不成?” 宁容装作严肃的模样,一副不讲理的口吻说道。 “先生勿怪!某职责所在!”许褚难得的解释了一句,就不在说话了。 “致远……” 郭嘉拉了下宁容,悄悄的摇摇头。 “呵呵……” 宁容突然对着许褚做了个鬼脸,惊的许褚一副见鬼的模样,搞不明白这人是不是傻了。 “恶来,致远和奉孝不是外人,快快请进来!” 房内,突然传来训斥的声音,宁容和郭嘉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点点头。 咯吱! 典韦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等到宁容和郭嘉进去,又化作了一座大山,静默的矗立在门口。 宁容能够听得出来,曹操对于典韦的态度很是满意。 也是! 能够在梦中杀人的曹操,怎么可能不防备自己被遇刺。 …… “呦呵……大家都在啊!” 书房很大,一进门,宁容就笑了,曹操坐在主位之上,荀彧等人分坐两侧,好多熟悉的面孔。 “主公!”宁容随意的抱拳,对着曹操施礼。 “主公!”郭嘉跟着宁容,很是随意。 曹操看到两人联袂而来,面露欣喜,赶紧从座位上走了下来。 “来来来!致远,奉孝,快坐!快坐!” 曹操拉着两人的手,亲自把他们放在右手边靠近曹操最近的位置。 房内众人心中一动,曹操这个动作,就是在表明这些人各自的位置。 宁容看了眼对面,坐在第一位的是荀彧,第二位的竟然是个没见过的中年人,第三才是自己熟悉的程昱,而自己这边,只有郭嘉和自己,若是戏志才在此,想来正好可以三对三了。 “致远,这是第一次齐聚,程仲德你是认识的,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文若的族侄荀攸,荀公达!” 宁容眼睛一亮,看着对面之人,他就是荀攸! 第二百一十六章 谋主荀攸 第二百一十六章 谋主荀攸 荀攸! 曹操称其为“谋主”。 宁容脸色徜徉着笑意,朴素的儒服低调的一塌糊涂,正如他这个人一般。 若不是荀攸那双不时划过精光的眸子,举止间灵动飘逸的的风度,只怕放在人群中很难被发现。 饶是见惯了这个时代的绝世猛将,王佐之才,可是见到荀攸,宁容还是从心底升起一份敬意。 荀攸相貌虽然平淡,不突出,可是他这一辈子的丰功伟绩,却是不下于郭嘉等人,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人物。 可是……就如他的人一样,低调!低调的仿佛没有存在感。 一生十二策,策策力挽狂澜! 前世的他在曹魏集团中位列五大谋士之间,王佐之才的荀彧,鬼才郭嘉,毒士贾诩,老谋深算程昱,每个人都是响彻中原大地,流传千古的人物。 只有他!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宁容知道,这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他的一生被荀彧的光芒所笼罩,他的许多计策都被安在了荀彧的身上。 而唯一知道他功劳的钟繇,本来是打算写一本《荀攸与曹操二三事》或者《荀攸十二策》的书籍流传后世。 可惜,不知什么原因,直到钟繇去世,都没有为荀攸扬名,就这样,荀攸在传记中被忽视了。 宁容看着荀攸,突然想到了三国末年的钟会,那个和邓艾一起灭了蜀国的少年天才!他的用计风格和荀攸何其的相似。 一生用计最擅灵活多变,敢用其险! 也许……钟会的计谋就是在他父亲钟繇那里学到的……《荀攸十二策》。 然而…… 宁容最佩服荀攸的并不是他的谋略,而且他的眼光。 同是荀家的后人,荀彧是忠君爱国的典范,一生都为了汉家天下奔波,可荀攸却看的透彻。 这一点,宁容很喜欢! 管他谁家天下!天下太平为重! 想到这,宁容赶紧起身,神情肃然的整理服侍,对着荀攸施礼道:“平原宁容,宁致远,见过荀先生!” 看着宁容这凝重庄严的神色,曹操等人一阵错愕。 啊? 什么鬼? 众人纷纷一愣。 这……是怪才宁容吗? 在坐的诸人,曹操,郭嘉,荀彧,程昱都是熟悉宁容的。 不拘小节,恢度洒脱,整日里是玩世不恭的模样。 懒的出奇! 就是拜见曹操,都不见他如此有礼,怎么这会变性了? 荀攸是第一次见到宁容,以往只是听过他的名头,自己的便宜族叔也没少给他说宁容的趣事。 因此,在他的感官里,宁容应该是个恃才傲物的少年谋士。 现在见对方突然见施大礼,荀攸微微愣神,眨眼间就恢复了平静。 “荀攸,荀公达见过宁先生!” 看着荀攸起坐间那行云流水般优雅的姿势,宁容不得不感慨,不愧是荀子的后人。 就这礼节让人看的如沐春风,断然不是自己这乡下小子所能比的。 “致远为何对公达另眼相看?”荀彧捻着胡须,笑盈盈的问道。 宁容撇了眼郭嘉,曹操等人好奇的神色,坦然一笑,“公达先生乃是世间少有的玲珑剔透之人!容虽拙略,然而对于美好的品德总是向往的。” “……”荀攸平静的坐着,淡淡点头,没有高兴,也没有反驳。 “看人家!学着点!”宁容悄悄竖起大拇指,侧身对着郭嘉撇撇嘴,“这就是高士的风度!” 郭嘉两腮泛红,迷离着醉眼,打了个酒嗝,没好气的白了眼宁容,“致远就不要羡慕了,咱俩都不是高士,就凑合着过吧!” “呃?” 宁容摸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 “哈哈哈……大家都莫要妄自菲薄,操能得诸位相助,扫平动乱,收拾河山,指日可待!” 曹操爽朗的哈哈大笑,一句话把所有的事情拦到了自己身上。 宁容佩服的看着曹操,这就是一代枭雄的霸气!这样的人天生就是领导的命!人家总能在恰当的时候,让自己成为主角。 宁容有自知自明,脖子往后一缩,学着荀攸的模样,低调了起来。 …… “文若,公达,仲德,奉孝,致远,尔等皆是举世无双的大才,操邀天之幸,能够得到诸位的辅佐,相信今日之谈必能传为一段佳话,然操所遗憾者,唯独今日少了一人尔,若是此人在,则堪称完美!” 曹操神色有些动容,看着在场的诸人,心情有些激荡,这些人将来就是自己腾龙的资本。 现在的他,再也不是东郡太守了,再也不是帐下大猫小猫三两只,武将只有夏侯曹的局面了。 兖州之主! 镇东将军! “主公所言可是戏志才乎?”荀彧作为文臣之首,当先开口。 “然也!志才与元让尚在防备袁术,”曹操话音一顿,转而道,“不过,相信太平盛世到来那一天,大家很快将会齐聚一堂!” “喏!愿跟随主公,荡平寰宇!”荀彧当先表态道。 “愿跟随主公,荡平寰宇!”众人紧接着起身,齐声表态。 宁容低着头,暗自感慨,这些人就是曹操集团里的核心成员了,没想到自己来到这乱世,终究还是走上了这一步。 宁容相信,这一天将会是历史革命性的一天,日后无数次重大的决定,都将是这个小团体在主导一切。 看看和自己并列的这些人,无一不是智谋超群的老狐狸,宁容暗暗握紧拳头,自己一定要早做准备才是。 “诸位请坐!” 曹操意气风发的挥挥手,曹操集团的第一次党员大会正式开始了。 “诸位,如今兖州虽定,然而却是疲惫不堪,百姓流离失所,庄稼颗粒无收,山贼强盗肆虐境内,周边诸阵亦是虎视眈眈,操最近是忙的焦头烂额,没有头绪,不知诸位何以教我?” 曹操略显疲惫的问道,这些日子接收了刘岱留下的烂摊子,他还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百废待兴,却不知如何下手。 众人沉思片刻,荀彧扫视众人,望着曹操殷切的神色,当先开口道:“主公,兖州人口凋零,田地无收,多是黄巾之乱,彧听闻致远在谷城强迁黄巾以补郡县,以为此法甚妙!” 第二百一十七章 谋士的重要性 第二百一十七章 谋士的重要性 “哦?细细讲来!” 曹操浓眉大眼,盯着荀彧问道,宁容在谷城干的事他都知道, 宁容撇了眼荀彧,暗自嘀咕着,这个荀文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郭嘉惬意的靠在太师椅上,毫无形象的邋遢着身子,拍拍两边的抚圈,很是感叹,真不知道致远的脑袋怎么长的,这太师椅坐着就是舒服! 荀彧停顿片刻,继续讲道:“据彧所知,这妙处有二。 其一,分散黄巾与各郡县,可以瓦解他们的势力,形单影只的黄巾势必会安分守己,不敢生事。 其二,黄巾多为青州之人,兖州本地百姓必然对他们保持戒心,如此二者相互监督,也可保境内安宁。 而当务之急,就是派遣官员奔赴兖州境内的陈留郡,济阴郡,山阳郡,任城郡,东郡,东平国,济北国等各郡县,恢复吏治,安抚百姓,协和诸民,劝课农桑,使各郡县尽快安定下来。” 听着荀彧的分析,宁容不得不感叹,荀彧不愧是有王佐之才的名头,对于处理政务的熟练,老辣,正是自己应该学习的地方。 宁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大的方面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若是真让他去做?只怕他治下百姓,一年就民不聊生,三年就揭竿起义,第四年…… “嗯!文若此言大善!”曹操赞同的点点头,想起宁容之前告诉自己的,打仗打的就是人,打的就是人心。 没有人,又何来的人心! 荀攸默默的坐着,只等曹操示意他发言,这才轻飘飘的说道,“回主公,在下以为,兖州乃是四略征战之地,纵横南北的要塞所在,兖州就像是一条玉带,东连青徐二州,西挂司隶关中,北靠河北冀州,南接豫州,视野开阔,无险可守,不可为王霸之根基,因此,当务之急就是囤积粮草,整顿军马,以备再战!” 荀攸的话轻飘飘的,可是听到众人耳中却是振聋发聩,恍如黄钟大吕,敲醒了得意忘形的曹操。 曹操深深的打量了眼荀攸,慢慢的点点头,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 宁容知道,曹操听进去了!也难怪曹操会有些飘飘然,他本是一个东郡太守,兵不过万,如今仅仅是用了三四个月的时间,骤然拥有了一州之地,拥兵二十余万! 这可比历史上节省了半年的时间,莫要小看半年时间,这段时间他们可以用来囤积粮草,秣兵历马,努力蜷缩起爪牙,等到再亮相之时,定然又是一方霸主。 郭嘉撇了眼曹操,又晃荡了下酒葫芦,无言的对着宁容笑了。 荀彧和荀攸分别从军政两个方面,为曹操定下了发展战略。 可是……这并不是重点! “仲德,你可有要教操的吗?”曹操继续问道。 程昱老谋深算,听到曹操的声音,就知道前面两位并没有说到他心中去。 迟疑片刻,程昱缓缓说道:“回主公,在下也没有头绪,只是昱这些年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如今主公添为兖州牧,镇东将军,发号施令,自然是畅通无阻才对!” 咦? 宁容眼睛一亮,玩味的看着程昱,果然是老谋深算的程昱。 听起来这番话仿佛什么都没说,可是细细想来就明白了,兖州虽乱,可都不足为惧,只要源头畅通,下面自然能够安定。 而曹操就是源头,镇东将军府就是源头,只有把将军府的官僚衙署安排妥当,兖州下各郡县自然能够有样学样,慢慢的安定下来。 说白了,程昱的话很简单,就是让曹操开府建衙! 在场的都是人精,又岂会不明白程昱的意思。 “这个……” 曹操有些迟疑了,他自然明白镇东将军拥有开府建衙的权力,而这也正是他最在乎的事情。 对于曹操来说开府建衙就意味着能够光明正大的任命自己的官员,培养自己的班底,能够早日实现自己的抱负。 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个权力过大,他才不得不慎重。 宁容知道曹操为什么迟疑,因为他的麾下人太多,太乱。 是的! 之前,他管理东郡,麾下就那么点人,根据以往的旧制就可以安排。 可是现在,却不能那般随意了!要知道刘岱虽然死了,可他还留着一大批兖州的官员,更何况还有兖州的世家,豪强,这些人都在眼巴巴的等着分蛋糕呢。 而曹操呢?自然不想用那些人,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怎么会放心把那些错综复杂的世家子弟分配到各郡县。 到那时……兖州是他曹操的兖州,还是世家的兖州呢? 更何况,前面边让就不满曹操,被满门抄斩,陈宫这个肱骨老臣也一气之下离开了曹操。 在这种情况下,曹操自然是进退两难! 郭嘉吐了口酒气,悠悠的说道,“主公可记得汉高祖?当断不断,反受其害!更何况,开府建衙势在必行!” 嗯? 曹操慕然一惊,撇了眼郭嘉,恰巧对上郭嘉那迷离的醉眼,闪烁着精锐的光芒。 心下一突! 是了! 不管如何,这一步必须要走出去!若不然,只会让跟随自己的将士心寒。 若是传出去,天下能人异士还以为曹操是楚霸王项羽呢!不舍得分封自己的功臣。 …… “仲德,你意下如何?”曹操拿定主意,转头对着程昱问道。 “开府建衙事关重大,不但关乎主公日后的进取,更关乎到镇东将军府,兖州刺史府的颜面!” 程昱斟酌着说道:“我大汉中央乃是三公九卿,主公占据兖州一地,不如依旧制,变三公为司空,司徒,国相,另设九卿,二十四台。” “嗯!”曹操点点头,觉得可行,关键是这都是现成的,不费脑子,拿过来就能用。 “不错!主公,仲德之言可行!”郭嘉摇晃着酒葫芦,“前朝封国之地不如兖州广阔,尚有国相之职,今日主公占据兖州,自然可行!” “嗯,既如此,那就……”曹操看着麾下两大谋士认可了,就要决定,突然,只听一声急促的声音打断了自己的话。 “不妥!” “嗯?” 众人一愣,纷纷侧目而视。 第二百一十八章 改祖制,正乾坤 第二百一十八章 改祖制,正乾坤 宁容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涨红脸的荀彧狠狠的瞪了眼郭嘉,猛然站起了身子,躬身对着曹操行礼。 呃? 眨眨眼,宁容撇撇嘴! 自己怎么就把他忘记了! 荀彧可是忠诚于汉朝的死忠分子,记得前世他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最后和曹操分手的,二十年的风风雨雨,曹操都没把他那颗汉心给捂热了。 唉! 想起荀彧老年凄惨的下场,宁容暗自叹口气! 不行! 自己日后一定要给他讲讲道理!让他明白皇帝这个物种的来历。 “主公,奉孝之言謬也,兖州怎么能说是主公占据的!”荀彧纠正郭嘉的错误,转而继续说道,“兖州牧,镇东将军,乃是当今天子册封主公所有,主公自然应当提鸿鹄之志,展胸中大略,秣兵历马,早日兵发长安,解救天子于危难之中!” 荀彧喘口气,继续滔滔不绝的教导着曹操。 “且!镇东将军秩不过三品,又岂可私自设立朝廷,三公九卿乃国之根本,不可妄动! 况,此例一开,朝廷面目何在!天子面目何在!事情传到各路诸侯耳中,主公岂不是要背上王莽的骂名!” 荀彧一番话振振有词,说的是铿锵有力,听得众人是形色各异。 荀攸默不作声的看了眼自己这位小族叔,无语的低下头。他虽然不赞同荀彧的话,却也不会去反驳。 郭嘉无奈的撅着嘴,程昱一副漠不关心的盯着曹操。 曹操嗔目结舌,脸色一阵红一阵黑的下不来台。 听听! 王莽都出来了! 他曹操就算有天大的心思,也不敢去做啊!更何况,此时的曹操根本就没有篡汉的心思。 宁容一双眼在众人身上游走而过,看着曹操吃瘪脸色,荀彧刚强坚毅的模样,不觉有些头疼。 麾下第一人和自己唱反调,这感觉……滋滋…… 气氛一时间凝固了下来。 宁容双眸转动,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坏笑。 “咳咳……” 轻轻的一声咳嗽,打破了凝固的气氛,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主公!容赞同文若所言!奉孝这家伙说话从来都是不经大脑,还望主公恕罪!” 啊? 呃? 宁容一开口,众人更是傻了。 曹操艰难的转过头去,直愣愣的瞪着宁容。 这是几个意思啊? 荀彧说出那番话,他一点都不奇怪,若是其他人帮助荀彧说话,他也能理解。 可是……唯独宁容说这话,曹操是一百个不解,他自信很了解这个怪才。 当初第一个表示出轻视皇权的是他!第一个扇动黄巾的是他!第一个让天子背黑锅的是他!第一个公开发表意见颠覆大汉的更是他! 可是就是这么个人,竟然维护其天子来了? 荀彧早就做好了孤军奋战的准备,却不想最不可能帮自己的人,竟然旗帜鲜明的站在自己这边。 “致远,莫要胡闹!”郭嘉吓了一跳,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晚了,赶紧拉了下宁容,低声警告他。 “奉孝,你喝多了!容很清醒!”宁容摸摸鼻子,似笑非笑的撇了眼郭嘉,一步越过荀彧,郑重的抱拳。 啊? 郭嘉眼眸一亮,看着宁容摸鼻子的小动作,刚升起的担心瞬间化为乌有了。 身体蜷缩在太师椅之中,饶有兴趣的盯着宁容,他太熟悉宁容了,每次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就是这副模样。 …… “主公,容有话说!” 曹操一张黑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只见他摆摆手,不带感情的扔出两个字。 “讲来!” 宁容点点头,对着曹操拱拱手,又转身对着荀彧施礼,弄的不明所以的荀彧还了一礼。 “主公!自十常侍霍乱朝纲,董卓胁迫天子以来,大汉江山分崩离析,一片混沌景象,有志之士无不想重拾旧山河,朝天阙! 然而,各路诸侯群龙无首,各自为政,这才让天子蒙难,社稷崩溃。 司徒王允虽巧设连环计杀害董卓,又仗着奋威将军吕布的勇武把持朝纲,发布诏令,然而,此人心思太杂,必然会弄巧成拙,引起兵灾,到那时,天子势必会落入西凉军手中。 此正是主公奋发图强,报答皇恩之时,所以,为了能够早日解救天子,容恳请主公改祖制,正乾坤!” 宁容一边胡天海地的说着,曹操默不作声的听着,是越听越糊涂。 这论调,怎么和荀彧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直到最后,改祖制,正乾坤六个字,仿佛拨动了曹操的心弦。 眉毛上挑,深深的盯着宁容,宁容笑吟吟的看着曹操。 宁容说的动情,众人听得认真,想起天子蒙难,社稷分崩离析,荀彧不由的有些戚戚然。 “文若,天子苦啊!”宁容突然回头对着荀彧感慨道。 “是啊!”荀彧动情的点点头。 “为了能够早日解救天子,容愿意承担骂名,变法以图自强!”宁容紧接着,坚定的说道。 看着一副大义凛然的宁容,荀彧有些动容,虽然宁容平日里言语对皇权多有不敬,可那都是少年心性,教育不够的原因。 “致远此言大善!荀彧不才,愿附之尾翼,只为早日解救天子!” “不错!” 宁容郑重的点点头,转身对着曹操一礼,“恳请主公为天子,敢行万难之事!” 荀彧又是一脸坚毅的躬身,“恳请主公为天子,敢行万难之事!” 曹操狐疑的瞪着两人,突然有些搞不懂宁容到底在搞什么。 郭嘉看着无辜的宁容,死死的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他此刻肚子里早就乐开花了。 哈哈哈…… 荀文若啊荀文若,你真是太小看了致远你。 为了天子?嗯!为了天子,好大的帽子啊! 改祖制?正乾坤? 怎么改?怎么正?宁容一句都没说,郭嘉可以打包票,一旦宁容说出,荀彧定然是哑巴吃黄连。 没办法! 是你自己恳请曹操行万难之事的! 一看曹操有些犹豫,郭嘉赶紧站起来,这个时候可不能让致远的计划落空,赶紧说道:“主公,恳请为了天子,敢行万难之事!” 程昱和荀攸对视一眼,突然明白了什么,紧跟着躬身行礼。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三省六部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三省六部 曹操望着众志成城的五人,一时间也拿不准到底该如何去做。 可是,出于对宁容的信心,他最终还是同意了。 “诸位快快请起!操答应就是,只是不知需要操做什么?” 曹操赶紧起身,做出搀扶的姿势,让众人起身。 荀彧,荀攸,程昱,郭嘉,四个人同时把目光放到了宁容的身上。 那意思很明确了,这一幕是你搞出来的,你来说吧。 “文若,容说了?”宁容小声的询问道。 “嗯!为了天子!为了大汉!”荀彧真诚的答应道。 “好!” 宁容一转身,“主公,此事说难,难如登天,说简单,那是易如反掌,所需者仅是主公的勇气和决心罢了!” 宁容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要知道在封建王朝,祖宗定制不可乱改! 违背祖宗礼法就是大不孝,是受士林诟病的。 尤其是在以孝治国的大汉朝,此时虽然是东汉末年,可是汉家江山四百年,积威慎重,虽然被董卓折腾了一伙,可在天下人心中,刘家天下仍然是正统。 君不见,袁术称帝之后,全天下人群起而攻之!直到百年之后,曹丕才篡汉称帝! 这就是汉家江山积累的威望! “致远放心!但凡是为了江山社稷,操虽万死亦犹未悔!” 曹操紧紧的盯着宁容,霸气的宣布道。 呃?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宁容狐疑的挠挠头,看着荀文若等人敬佩的模样,又看了眼曹操意味深长的模样,突然有些明白了。 这话是自己第一个说的! 曹操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宁容心底暗自想着,脸上却是不显,上前两步,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慢慢的放在你曹操面前的书案上,又缓缓的退了回来。 众人一愣! 又是锦囊? 郭嘉狐疑的撇了眼宁容平平的胸,暗自琢磨着,这家伙到底藏了多少锦囊啊?怎么总能在何时的时间掏出来啊? 能想到这一节的并不只有郭嘉,宁容这个动作,让众人瞬间明悟了,原来宁容早有准备。 难道……他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曹操看了眼宁容,暗自想到,伸手打开了锦囊,抽出一张薄薄的纸。 宁容偷偷的上前,捡起那空荡荡的锦囊,又装回了胸口处。 “呃?致远这是?” “嘿嘿!主公不知,这锦囊可是蜀绣缝制的,花了容好些银子呢,能省一个就省一个吧!主公不知道,豆芽最近吃的有些多!”宁容嘿嘿一笑,心安理得的拿回了锦囊,全然没有尴尬,未了还一副感慨的模样。 呃? 他这副模样弄得曹操到是尴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这主公当的很小气,不让属下吃饱饭呢。 然而这些日子他可是知道宁容挣了大钱,就那些美酒的收入就是养一百头豆芽就够了好吧! 虽然不知道具体数目,可看着丁氏每个月几十口大箱子的银子抬往后宅,他就知道,曹洪和宁容这两人没少挣钱。 郭嘉嗤嗤一笑,好奇的瞪着曹操手中的纸张。 那上面到底写了啥? 曹操打开一看,脸色瞬间一愣,紧接着就是一喜。 这……这是一套新的官僚制度! 是致远的杰作吗? 只见最上端,中间写着几个大字,是用硬笔写成的,一看就是宁容的笔迹。 三省六部制! 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 中书省起草诏令,门下省掌封驳审议,经主公裁定交尚书省贯彻。 尚书省下辖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六部分理各种征政事物,每部各领四司,计二十四司。 后面就是一些详解,每个部门各自的职责都写的清清楚楚。 曹操一眼就看出了这套制度的高明之处,也是他最喜欢的一点。 分相权! 宁容给自己的这份制度,不但严密周全,而且正对他的心思,而且这套制度根本就是一个王朝适行的制度。以后只要以此类推,即可! “喏!文若,你们看看吧!”曹操挥手递了过去。 荀彧接过一看,瞳孔放大,满脸震惊,这……这怎么可能! 如此严密周全的制度,宁容是怎么想出来的,若按照他写的这般,直接拿过来用就可以你。 而且,他还看出这套制度比三公九卿的高明之处,那就是效率! 曹操满意的看着荀彧的模样,他方才看的时候,心里的震惊并不比他差。 郭嘉看着魂不守舍的荀彧,接过纸张看了一遍,久久不语。 他突然想到了和宁容初次相遇的那天夜里,那天夜里他们说了很多。 有句话,他一直记得,宁容说过,他不是在打天下,他是在建设天下,建设一个万世太平的天下。 看着这张轻飘飘的白纸,往日的一幕幕不断划过心头。 致远……你已经开始行动了吗? …… 良久,曹操接过程昱递过来白纸,笑问道。 “诸位,致远这套制度,如何?” “致远大才!三省六部制结构严密!分工明确,可为王朝之基石。”郭嘉当先开口道。 “三省六部即继承了三公九卿,又有所修改,不能算越权!”程昱更加直接的堵死了所有后路。 荀彧苦涩的摇摇头,他能够看出来这套三省六部制度,比之前的三公九卿更加合理,可是……这正是他担心的。 他本想给曹操一个芝麻,汉献帝抱着个桃子,这样主次明确。 可是……宁容直接给曹操个西瓜,竟然比天下的都要大,都要好!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套制度根本就是为建国准备的! 吏部掌管官吏的任免、考察、升降、调动等事务。 户部掌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 礼部掌管典章法度、祭祀、学校、科举、接待外宾等事务。 兵部掌管武将选用、兵籍、军械、军令等事务。 刑部掌管法律、刑狱事务。 工部掌管山泽、屯田、工匠、水利、交通、各项工程等等。 “致远啊!你这套三省六部还是有些不全面的地方啊?”荀彧不无责怪的撇了眼宁容,酸溜溜的说道,如今他是有苦难言了。 第二百二十章 犯二的宁容 第二百二十章 犯二的宁容 啊? 不全面? “致远难道不知道,光武帝不但完善了三公九卿,还设有二十四台?”荀彧看着如获至宝的曹操,有些担心。 “咦?” 宁容一愣,仿佛想起了什么,径直上前,嘴里还不断嘀咕着,“不可能啊!明明很全的,唐朝不就是这么搞的吗!三省六部和九寺五监。” “主公,你是不是藏起来一张纸?”宁容傻乎乎的对着曹操问道。 啊? 郭嘉翻翻白眼,无语的扶着额头,这个致远又犯傻了。 啥? 曹操愣了一下,看着宁容迷茫的模样,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我藏起来? 我去! 这话你也能说! 宁容一副丟东西的模样,在曹操跟前的书案上翻来覆去的找了一遍,却是没有找到。 “致远,你这是……”曹操有些糊涂了。 “主公没看到第二张纸吗?九寺五监制度,那可是和三省六部配合使用的呢!” 宁容一脸坦然的问道,两只眼睛不时的扫过曹操的袖口,桌上没有,那就是被他藏了起来。 宁容一副看贼的模样,让曹操老脸一抽,这个宁容又犯傻了。 “致远呐!什么九寺五监,操并没看到!”曹操感觉很无奈,被属下当面怀疑偷东西,这事情就是纵观史册也没有记载吧! “真的?”好死不死的,宁容竟然反问了一句。 “真的!”曹操拖着长音,拉着黑脸,感觉自己都快哭了,怎么和个孩子似的,难道自己还能骗你不成! “不对啊,我明明记得放到里面了啊!”宁容悄声嘀咕着,全然没有看到众人异样的模样,又翻出锦囊,伸手摸索了一遍。 “嘿……嘿嘿……”宁容突然乐了,看着曹操黑黝黝模样,又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嘴里不无责怪的说道,“主公,你太不仔细了,竟然遗漏了一张。” 呃? 曹操嘴角一抽,看着宁容一副认真的模样,强忍着揍人的冲动,接过那张白纸,自己和谁说理去啊! 明明是你装进了怀里,怎么到成了自己的错了! 唉! 都羡慕自己麾下奇才,鬼才,怪才皆是略不世出的大才,可是谁又知道自己苦楚。 除了个奇才正常点,鬼才整日里是醉意昂然,不修边幅,一副浪子的模样,自己不知操了多少心。 而怪才就更是让自己头疼了,说起谋略来那是智珠在握,仿佛留侯在世,可是一旦做起事情来,总是奇奇怪怪的,有时看他懵懂无知的模样,自己都怀疑这是不是同一个人。 呼…… 深深吸口气,曹操决定不和傻乎乎的宁容计较,无数次的事实证明,用正常思维和他交流,自己能够被噎死。 静下心,看着九寺五监的内容,曹操越发的肯定了宁容的用意。 这的确是为建立王朝的准备的。 未雨绸缪,难道致远就这么看好自己? 他哪里来的信心啊! 曹操暗自感慨着,六部之外又有九寺五监。 其中九寺包括了…… 太常寺掌祭祀、礼仪, 光禄寺专掌酒礼膳馐之事, 卫尉寺专管武器和仪仗帐幕, 太仆寺掌一般马政, 大理寺,掌审讯刑狱, 鸿胪寺掌赞助礼仪, 司农寺掌仓库之事, 宗正寺管皇帝的诸项事宜; 太府寺为新设,掌金帛府藏。 其中五监包括了…… 国子监、少府监、将作监、军器监和都水监,分掌学校教育以及国家和宫廷手工业制造,宫殿、城郭、官衙的修建等。 曹操默不作声的看完,郑重的折叠好,放入了怀中。 这些东西现在还不应该问世! …… “咳咳!既然诸位对致远的建议没有意见,那……操决定,开府建衙,就用这套三省六部制。” 曹操虎目射出精光,浑身充满了斗智,一扫之前的颓废之气。 紧紧握着那张仿佛万斤重的纸,动情的打量了眼宁容,内心很是感动。 自己绝对不能辜负致远对自己的信心。 沉吟片刻,想着三省六部各自的职责,和自己麾下的重臣。 曹操缓缓开口道:“中书省起草诏令,总揽正要,中书令一职不可谓不重,致远……你任此职如何?” 转头笑容可掬的看着宁容,在他的心中最为亲近的还是郭嘉和宁容,更何况宁容之才,他感觉仿佛汪洋大海,看不透!用不尽,关键是,他对自己的心。 这也算是曹操对宁容的一种报答。 然而,这并不是宁容想要的。 宁容摇摇头,叫苦连天的道,“主公你这可是在害容啊,容才疏学浅,不谙民事,而中书令又是负责制定法令的重责,依容看,还是算了吧,这个位置非老成稳重,阅历丰富者不可任!” “嗯……有道理……”曹操思索着点点头,觉得宁容说的有道理。 郭嘉悄悄的拉了下宁容,贼眉鼠眼的调戏道,“喂,是不是还有后半句话?” “嗯?”宁容眉毛抖动,警惕的瞪着郭嘉。 “中书令事物繁杂,多累啊,还是偷懒更重要。” “呃?” 宁容哑然的露出几分得意,竟然被郭嘉看穿了心思,这的确是他推辞曹操的最重要原因。 曹操坐在首位,把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虽然听不清两人说什么,可一看他俩的表情,自己是何等的熟悉,瞬间想到了当初宁容拒绝自己做秘书的事情。 嘴角一抽,曹操狠狠的瞪了宁容一眼,这个家伙懒得快天怒人怨了。 宁容冲着曹操嘿嘿一笑默不作声。 “公达,你精通谋略,又对政务有独特见解,依操看,你就任中书令一职吧!” “喏!”荀攸不悲不喜的拱手领命。 “尚书省总揽州郡大权,下辖六部所在,权势最重,因为……仆射的人选,文若当之无愧!” 曹操嘴上说着抬头看了眼荀彧,虽然荀彧忠于汉室,可他还是愿意相信这位是自己的好伙伴。 “喏!”荀彧恭恭敬敬的领命道。 看着荀彧答应了下来,曹操心底松了你口气,宁容看着荀彧儒雅的模样,暗自嘀咕着,曹魏帐下第一人,也只能非他莫属了。 “如此,文若为左仆射,仲德为右仆射,望二位不辞劳苦,早日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喏!”程昱有些感动的回应着,他没想到曹操竟然把如此重任交到自己手上,右仆射虽然位居左仆射之下,可那也是第二把手,相信随着曹操的地盘不断扩大,他这个位置将是宰相的位置。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人才啊!你在哪里?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人才啊!你在哪里? 把程昱和荀彧放到一起,宁容的表情瞬间亮了。 曹老大果然是曹老大! 王佐之才的荀彧,老谋深算的程昱,这两个人到一起,可以想象的到,尚书省将会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工作状态。 宁容可不相信有谁能够在这两人手低下耍花样。 这两个人单独拎出一个来,都是做宰相的料,现在这二人同事处理政务,且只管理一州之地,宁容突然为某些人感觉到有些悲哀了。 不过,这都不是最重要,看着曹操精明的神色,宁容瞬间想到了更深一层的意义。 一个忠于汉室,一个忠于天下。 嘿嘿…… 这下有好戏看喽…… 噗嗤…… 宁容想到美妙的场景,突然笑出了声。 “嗯?致远,操的安排很好笑吗?”曹操拉着大黑脸问道。 众人也被都他吸引了过来,郭嘉看傻子似的看着宁容,这个宁致远到底在搞什么,没看到曹操一脸得意的模样吗? 你还玩味的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你丫的到底几个意思啊! “回主公!容只是想到,兖州在主公的治理下,将会很快出现上古大同世界般的景象,路不拾遗,民富州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这才欣喜而出声。” 宁容马上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义正言辞的模样。 郭嘉眼眸猩红,佩服的点点头,这份睁眼说假话的本事,自己不及也! 曹操也只是做做样子,明知道宁容胡说八道,他也捏着鼻子认了。 “好吧!既然致远也为将来而欣喜,那这门下省的侍中一职,就有你来担任吧!” 啊? 宁容瞬间傻眼了,直愣愣的瞪着曹操,这……算不算是自己坑了自己? 哼哼!小样!我曹某人还治不了你!既然你想偷懒,那我就偏偏不让你如愿,曹操很是享受宁容吃瘪的模样。 “噗嗤!” 郭嘉笑了,哈哈哈……太好笑了,真是太好笑了,宁致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啦…… “嗯……”宁容快速撇了眼幸灾乐祸的郭嘉,“主公,奉孝对你的任命很有微词,你应该惩罚他!对!就是惩罚他!让他做这个侍中!” “这……” “主公,奉孝也笑了!你不能厚此薄彼吧!”宁容赶紧强调道。 “致远此言差矣!嘉只是为了能够加官晋爵感到高兴!何来微闭不满之说!”郭嘉撇嘴反驳道。 宁容:“不是!你就是不满!” 郭嘉:“不是!嘉是高兴!” 宁容提高嗓门道:“不满~” 郭嘉毫不示弱:“高兴!” “……” 两人越演越烈,众人纷纷退后两步,把中间的位置留给了郭嘉和宁容二人,等会打起来,可不要殃及池鱼。 看着两人为了推辞当官而争的面红耳赤的模样,曹操的脸色布满了阴云。 别人都是嫌官小。他俩到好,嫌官大! 头疼的揉揉太阳穴,曹操猛地一拍桌案,“啪”的一声。 “致远,奉孝,莫要吵闹!你们说,你不做!他不做!到底谁做!”曹操很是无奈的瞪着这对活宝。 “咦?” 听着曹操的话,宁容和郭嘉瞬间静了下来,气呼呼的瞪着对方。 “哼!” 不约而同的转头看着曹操。 “戏志才!” “戏志才!” 异口同声的声音,听的众人一愣,狐疑的瞪着这二人。 曹操也傻眼了,这……不会是提前商量好的吧? 不过,接下来,曹操知道自己想多了。 “喂,你为什么学我!” “嗤!嘉是向主公举荐人才!” “明明是容先说的!你这个不算!” “是嘉先提出的!”郭嘉瞪着猩红的眸子,毫不示弱的吼道。 “是我!” “是我!” …… 战争一触即发! “停!” 曹操头昏眼花的大声叫停,怎么又开始了啊! 还能不能让人活了! “好好好!就让戏志才来任侍中!”曹操无语的叹口气。 “主公英明!” “主公英明!” 郭嘉和宁容面色一喜,转身就拜。 呃? 又是异口同声的场面话。 “哼!” 郭嘉和宁容对哼一声,各自做回了自己的位置。 …… “文若,六部尚书你可有人选?”曹操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荀彧更靠谱一些。 “回主公,钟繇,钟元常,曾被举孝廉,历任尚书郎,黄门侍郎,德性节操为一时之人选,可为礼部尚书!” “……钟繇,书法大家,确实合适!”曹操对这个老头有些影响。 看着曹操同意了,荀彧继续开口道:“崔琰,毛阶,此二人清贫自守,品德高洁,从无私心,可为吏部尚书,考核官员过失,最为公正!” “莲君子恰如其分!”曹操说着撇了眼宁容,对于崔琰,宁容早有评价。 “满宠,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执法森严,可为刑部尚书!”宁容转头对着曹操建议道。 “不错,伯宁直臣也,堪当此任!”曹操认可的说道,转而望着沉默的众人,问道,“户部,工部,兵部,可有人选?” “这个……” “……嗯……” 五人沉吟片刻,不约而同的摇摇头,虽然曹操帐下还有许多文臣,可是他们还不足以委托重任。 “这样啊!”曹操一看众人的表情焉有不明白的道理,肚子感叹道,“人才!人才啊!” 郭嘉眼眸转动,想起昨夜宁容的话,突然有了主意,“主公,世家名士虽多,然多被其他诸侯牵绊,不如招纳寒门子弟,据嘉所知许多贤才皆是出身寒门,隐于山野,若是能够把这些人为主公所用!定然可以弥补兖州的短板!” 有句话郭嘉没说,曹操却是明白,许多世家大族不屑于曹操的出身,因此不愿来投。 寒门? 在场的众人对视一眼,皆是没有说话,宁容和郭嘉就是寒门的代表。 曹操心中一动,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宁容知道,历史上的曹操就对世家子弟没有好感,第一个弄出招贤令的人正是曹操。 此时郭嘉的话正中曹操下怀,急不可耐的问道:“奉孝可有办法?” “千金买马骨!主公不妨学青玉案之旧事,筑文华阁,发布招贤令!” 第二百二十二章 招贤令 第二百二十二章 招贤令 郭嘉面带微笑,一手按在自己的太师椅上站起身来,满脸的酒气一扫而空,慵懒的模样难得的严肃起来。 “请主公下招贤令,铸文华阁,广招天下贤才,不论出身,只问贤能!” 宁容被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就要拉住郭嘉的衣袖,这个主意虽然是他昨日告诉郭嘉的,可他并不希望这句话从他的嘴中说出来。 不是宁容小气,害怕郭嘉抢了自己的计谋,在曹操面前献功。 相反! 郭嘉是在为自己当枪!宁容明白这件事情一旦传扬出去,将会出现怎样的震撼! 自商周以来,能够做官的皆是世家大族,不但皇帝是世袭制,就连臣子也是世袭制,这是一个世家大族的荣耀, 比如,你父亲是司空,等到将来你就是司空,换句话说,从你出声那一刻起,你的命运就一定决定好了! 而这就是周朝的礼,后来许多的姓氏,例如,司空,司徒,司马等等,这些姓氏皆是因为这个家族长年把持一个官职,而直接以此来冠姓氏的。 这种现象直接持续到秦朝,秦始皇雄才大略,借煌煌之威,横扫六合,最终把这种制度罢黜,改地方为郡县制,所有官员必须有自己亲自任命。 然而,好景不长,秦始皇一死,各地又是纷纷起义,许多世家大族开始推波助澜,汉高祖刘邦定鼎天下后,为了缓和和世家大族的矛盾,改为郡国制。 而对于做官的制度,也改为了举孝廉!世家大族可以举荐各州郡的品德高尚的人士做官,这种制度直接持续了四百年。 可想而知,这四百年来世家大族长期把持着举荐制度,也因此造成了文化礼仪不下庶人的情况。 读书成为了世家大族的特权。 这也是袁绍和曹操的差别,人家袁绍出生在四世三公袁家,多年来门生故旧遍及天下,登高一呼,群雄并投,就连冀州牧韩馥都是主动让位。 曹操呢?东郡太守,只是个宦官之后!若不是族兄帮衬着,能不能坐稳还两说着呢!打个兖州还折腾了三四个月,如今治理兖州的人才,更是捉襟见肘。 鉴于这种情况,曹操为了立威,首先杀掉了边让全家,接下来世家的反弹就更厉害了,陈宫的出走更是雪上加霜。 郭嘉提出的招贤令,正是对症下药,然而,一旦曹操真的这么做了,势必会打破世家举荐的制度,到那时,作为始作俑者的郭嘉必然会被世家大族所被弃,也会因此违反世俗道德而被天下共弃。 宁容苦笑着看着郭嘉,内心却是满满的感动,人生能够得一知己足矣! 郭嘉眼眸明亮,对着宁容微微一笑,很是平静,在他的心中宁容更像是自己的弟弟,自己的好友,自己有责任保护他! 他总是觉得宁容很聪明,很有谋略,可有的时候太过任性,就像是个孩子似的,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智商无限下降。 不行! 宁容紧紧拳头,这本是自己惹得祸,自己不能让奉孝一人承担,况且,荀彧等人就在身旁。 宁容紧接着站了起来,拱手微笑着说道:“主公,不如东西两侧各铸就一座阁楼,西边文华阁,招揽天下贤才,东边武英殿,诚邀天下猛将!” 曹操双眸斗射精光,黝黑的脸色大为震动,奉孝和致远不枉自己的信任和爱护!竟然说出来自己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 这个命令他能下吗?一旦下令,郭嘉和宁容势必会毁誉参半!不过,看着二人坚毅的表情,曹操知道,此事非做不可! 看了眼默不作声的荀彧,荀攸,程昱三人,曹操倒也没有怪罪!他们毕竟是世家出生。 “好!我曹操就做第一个广招天下贤才之人!” 曹操终究还是狠下决心说道,一代枭雄的气魄非常人所能比。 “嘻嘻……” 宁容松了口气,玩笑道:“主公可不是第一人!当年秦孝公招贤纳士,商鞅变法虽败,可他的法却一扫七百年天下混乱,赳赳老秦也因此而壮大,其重要不言而喻! 第二个这么做的便是奉孝所言的燕昭王,青玉案广纳天下贤士,唯才是举,然后……咳咳!” 宁容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有些尴尬的舔舔嘴唇,回头拉了下旁边的郭嘉。 众人正听他这侃侃而谈呢,怎么没动静了? 曹操寻思着望向宁容,只见他正一脸尴尬的对着郭嘉使眼色,郭嘉坏笑对其挤眉弄眼。 咦? 怎么回事? 郭嘉暗自发笑,接过宁容的话继续说道:“咳咳!主公应该知道当年的齐国是何等的强大,燕国曾经一度被齐国灭掉!而正是燕昭王想改国家之形势,可是,天下贤才此时借出入稷下学宫而不留燕,燕昭王无奈之下筑台广邀天下贤士,后来才有了郭隗献计千金买马骨,自此天下人认可了燕王的诚意。于是乎,乐毅,邹衍,剧辛皆往燕国而去!之后的事情想来诸位也都知道了。” 郭嘉对于这些历史典故可谓是信手拈来,无论是朝代或者是人名无一错误,宁容佩服的竖起大拇指,自己也就能记住个开头,还有一些有趣的故事!至于乐毅与邹衍是谁?那只有鬼知道了! 后来齐国被乐毅直接占领了,稷下学宫的名人雅士在多,终究是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若不是化齐之策过于缓慢,又遭了昭王的儿子恵王的忌惮,之后又被田单的火牛阵打破燕军,可以说齐国早就灭了…… 郭嘉对着曹操深深一礼,道:“请主公下令!” 宁容同样站起身来对着曹操深深一礼,道:“请主公下令!” 程昱眉头微动,也起身道:“请主公下令!” 荀彧和荀彧对视一眼,也站起身来,看在天子蒙难的份上,异口同声道:“请主公下令!” 没办法,这个时候为了国家大义,家族的私事只得抛诸脑后。 初平三年七月初,镇东将军曹操下令,不问出身只问才德,广晓天下贤能异士,凡自认才高八斗,勇武超群者,皆可来兖州甄城刺史府!自燕昭王后五百年,第二卷招贤令重现江湖。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天下贤才 (上)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天下贤才 (上) 刘晔游走在庐江城内,暗自感慨着来自袁术的压力,扬州终究不是久留之地,刘勋也不是霸主之资。 “咦?福安,怎么不走了?” “老爷,老爷你快过来看啊!”福安激动的指着光秃秃的墙面上的那张告示。 刘晔怔怔的看着那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招贤令! “哈哈……终于有人敢这么干了!好!曹操希望你不要让某失望!” 刘晔摸着自己的胡须,转头往家走去,伸手摸摸胸口的位置,感觉心里暖洋洋的,一想到又能见到那张扑克脸,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那里有一封信,是他的好朋友满宠,满伯宁写给他的。 满宠来信说荀彧邀请他们前往兖州投靠曹操,说曹操是当世难得的霸主,而他自己这几个月也是偷偷的加入他曹营,暗中观察了曹操好好几个月的时间,也觉得曹操这人还不错,的确是当世少有的英主。 总而言之,满宠在曹操那里过的很快乐,虽然没有什么朋友,可是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曹操大力支持的。 一句话,哥在这里过着舒服,你丫的快点给我过来。 刘晔本来正在犹豫不决,可是看到这份招贤令,迅速下定了决心,就去投靠曹操了! “唉!宗人府那些废物也不知道怎么搞得!这乱世当中竟然没有一个光武帝那样的人才,真是瞎了眼了!可怜汉家江山,就这样完蛋啦!” 刘晔本是汉室宗亲,是宗人府记录在安的,可不是刘备那种整日嘴上说的那种,一说就是中山靖王几百年前的事情。 “老爷……”福安震惊的看着自己老爷,这大逆不道之言,怎么好在大街上说。 “福安!变卖家产,咱们去兖州!”刘晔下定决心道。 “是,老爷!”福安虽然惊骇于刘晔的决定,不过却没有提出疑问。 刘晔看的明白,这年头汉室衰微,这天下的诸侯不可能一心一意辅佐汉献帝,若想扫平寰宇,就要掌握兵权,可是一旦功成之日那天到来,又有哪个诸侯敢把兵权交给皇帝? 没有! 绝对没有! 刘晔是汉室宗亲,了解一些汉室的内幕,当年汉高祖的所作所为,不管有任何理由,都在世家大族心里留下一根刺! 淮阴侯那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不知牵扯到所有人的心。 他比荀彧看的明白,天下最后的诸侯,无外乎成为周公或者王莽! 可是成为周公是要把生死寄托在皇帝的手上,刘晔相信,厮杀半生的诸侯没有一个是傻蛋。 那么……唯一的结果……唉!只是可惜了汉献帝。 咦?汉献帝是谁?关我屁事! 刘晔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铺开薄绢挥斥方遒,洋洋洒洒的很快写满了字,折叠好递给了福安。 “福安,素派人把这封信交到兖州甄城满宠的手上!嘿嘿……好朋友来了!你就准备好接驾吧!”刘晔很高兴的说道。 对于宅男刘晔来说,他没有什么朋友,而整天板着扑克脸的满宠就是他的最好的朋友,最铁的兄弟。 虽然满宠整日里冷着一张脸,一副别人欠他八百万似的模样,但是他俩就是关系好!没有说的就是好。 而满宠这家伙更是没朋友,认识他的人十个有九个赞扬他们才华,还有一个敬佩他刚正不阿的品德,可是却都畏惧他的威严。 满宠的爱好就是钻研法律,整天抱着大汉条律独,到最后律法就成了他的伙伴,他更是把律法奉为金科玉律,不但要求自己,还要求别人也这样去做!时间久了,他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请勿靠近的气息,路人见了都会绕到走,简直就是天煞孤星! 谁愿意和这铁面无私的人交朋友?咦!刘晔就不怕满宠的扑克脸,反而总是拉着他聊天,郊游,天长地久有时尽的,满宠总算是捞到了一个朋友,如今自己大志得伸,满宠就想起了刘晔。 这也是为啥满宠在曹操那里看到前途后,快点告诉刘晔的原因,好兄弟,有发财的机会自然一起上! …… 扶风县令看着自己县衙墙上贴的那张告示,傲娇的瞪着老天爷,一副天老大地老二,自己老三的模样,骄傲的一塌糊涂, 法正随手脱下官袍扔给身旁的县尉,豪气冲天的说道,“小爷我不干了,去兖州跟着曹老大混去!我就不信了,有魄力发招贤令还会怕世家?” 说完,纽身就走,干了三个月的破县令,法正早就怒了,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年轻气盛之时,根本不给领导面子。 小爷满腹经纶,才大气粗,你丫的能拿我何? 听说曹操那里正缺人手,关键是他才刚刚占据了兖州,麾下定然都是些无能之辈,要不然怎么会如何渴望自己这个大才呢? 瞧瞧!招贤令都贴到家门口了,这不就是想让自己去辅佐他吗? 哼哼!等到自己到了兖州,先把那些庸才教训一顿,也好让那曹操不敢小瞧自己,然后自己会被曹操奉为上宾!再然后……自己挥斥方遒,灭袁绍!灭袁术!灭陶谦!灭…… “阿嚏!” 法正正在美美的想着,一个喷嚏打扰了自己的美梦。 小爷的…… 不满的咒骂了一句,冥冥中兖州仿佛有个明灯,法正充满你斗志。 …… 长安,一座荒凉的酒馆。 灰衣人手里拿着刚刚撕下来的招贤令,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滋滋……二蛋,你这酒差点味,掌柜的又往里兑水了吧?” 面色削瘦,有些惨白的贾诩百无聊赖的问道。 “嘿嘿,贾先生您喝出来了……”二蛋赶紧跑过来,轻车熟路的给他又倒上一杯酒,叹口气道,“先生,你也知道,这长安城是混不下去喽……董相国被吕布害了,吕布又被郭李两位将军打败了,乱啊……掌柜的进不来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唉!多多少少的,喝个怀念吧!” 二蛋轻飘飘的几句话,竟然把兑水的事情给遮掩过去了,贾诩也没有怪罪他的意思,都是熟人,这些日子,他隔三差五的就来喝上一杯酒。 更何况,二蛋说的也是实情,看着长安城这个样子,贾诩消瘦的模样露出一丝愧疚,很快又遮掩过去了。 若不是自己,郭祀,李確二人只怕早就被王允干掉了,那样的话,这长安城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乱糟糟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天下贤才 (下)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天下贤才 (下) “唉!这长安城是没法待了!”贾诩还是原来那副样子,什么表情都没有,“二蛋,你怎么不离开长安呢?听说那兖州能喝到不兑水的三宝佳酿?” “唉!先生大才,走到哪里都能出人头地,俺就是一粗人,这些年跟着掌柜的东奔西走的,做个跑堂的,本以为长安天子脚下,能够安稳的活着呢,嘿!现在看啊……去哪啊?去哪里不打仗啊!兖州有酒不假,可那里也是是非地!搞不好那天被抓去当兵,不就完了!”二蛋嘟嘟囔囔的抱怨着这个乱世,苟且的活着吧。 贾诩摇摇头,失去了说话的兴趣,暗自忖度着。 “燕昭王筑台招贤,不知道这次他曹孟德会建一个什么呢?嘿!看来自己又该跑路了,郭祀和李確早晚会打起来,这战乱的长安和自己半文钱关系没有!” 最近郭祀和李確经常暗地里拉拢他,贾诩又不是傻子,岂会不明白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 玩味着酒杯,贾诩默默思索着瞒天过海的计策。 …… 长安某处偏远的小院,李儒默默的将手上的文书扔在地下,双眼无神的盯着房梁。 “仲颖你终究还是死了,不知道你现在后不后悔,王允一个美人计就让你们父子反目成仇,呵呵……真是够讽刺的!我李某人玩了大半辈子的计谋,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强大的西凉军分崩离析。 不过啊……你也可以放心了,郭祀和李確又杀进了长安,王允就是个废物,死了也是活该!三姓家奴?哼哼!他到是逃的够快! 唉……曹孟德啊……仲颖真希望当年的你还在!招贤令!自己这样一个臭名昭著的人还是苟且的活着吧!”李儒脸上浮现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谁又能够想到,董卓的首席谋士就藏在长安附近呢?”李儒自言自语的嘲讽道。 “哐当!” 重重的一声,房门被猛地推开一阵强光猛然照进屋内,李儒面色一变,心底咯噔一下,眯着眼睛努力看情门口站立之人。 “你是……” 来人一身便服,手握一把诡异的长枪,枪尖点点鲜血淋淋。 “李先生有礼!某家东莱太史慈!”太史慈风尘仆仆的冷眼打量着李儒。 一个多月,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徘徊在长安城附近,好几次他都想放弃这个荒谬的约定。 可是最终,他坚持了下来,他不相信宁容会骗他,更不能让自己的德行有亏!答应别人的事情,他太史慈必须做到! 宁容给他的锦囊说,让他来长安寻找两个人,如今李儒被找到了,他相信贾诩也逃不出他手心。 “太史慈?你是来杀我的?”李儒惊奇的问道。 “不是!”太史慈摇摇头。 “哦……那就是来抓我的?”李儒猛地直起身来,咳嗽了两声,脸色出现一阵潮红,一脸的病态。 “李先生还是跟某走吧!你……逃不掉的!”太史慈打量了眼李儒,直接说道。 “太史慈,天下十绝第十!只是不知道谁能驱使你呢?”李儒不无嘲讽的反问道。 太史慈笑了! 想起锦囊所写的话,又看了眼李儒,伸出把那锦囊掏了出来,随手递给了李儒。 “这是……锦囊妙计!是怪才宁容?”李儒眼神一缩,不可思议的瞪着太史慈! 李儒想过会被抓住,也想过李確,郭祀,也曾想过王允,甚至他都考虑过袁绍,可是……唯独没有想到会是宁容,那个怪才来抓他! “宁先生说过,如果你认识某!就让某把这个锦囊交给你!” “哦?” “一个不甘于平庸,一个随时观察天下动向的李儒,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这是先生的原话,”太史慈对着吃惊的李儒道,“宁先生交代过,李先生和贾先生,必须活着带回去,万般无奈之下,死的……也可以!” 李儒一目扫过锦囊内的内容,随手又递给了太史慈,那是宁容交代给太史慈的任务,上面明明记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李儒和贾诩二人必然在长安附近,让太史慈把这二人带回去。 太史慈没有说谎! 李儒撇了眼太史慈粗大的手掌,就知道这些线条优美的字迹不是出于他的手。 不过让他惊讶的是,怪才宁容好像对他知之甚祥,而他对于宁容,却只知道他被称作怪才!谷城一战中大败了百万黄巾!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的锦囊妙计! 现在街头已经出现了很多段子,怪才宁容仿佛天神一般的人物,每当关键时刻总能拿出一个锦囊,这个锦囊里总会有打败敌人的计谋! 不知道是谁,把它称作锦囊妙计! 李儒起初并不相信,可是现在……他竟然有些动摇了? “宁先生的锦囊妙计号称洞察秋毫,不知道他找李某何干?”李儒沉思道。 太史慈深深的打量了李儒几眼,再三确定后,方才深沉开口道。 “宁先生说,天下谋士繁多,犹如过江鲤鲫,不可胜数!然,能乱天下者唯独李儒,贾诩二人!若让此二人逍遥天下,我心不安!” 李儒突然疯狂的大笑了起来,笑得有些歇斯底里。 “哈哈哈哈哈……真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我李儒的知己竟然远在兖州……哈哈……怪才宁容,真是好大的口气!不知道是嗨说你狂妄,还是说你自负呢?” “走吧!某不想用强!” “多谢!” 李儒知道自己逃不掉,干脆利索的转身向外走去。 “对了,宁容唯独担心某与贾文合!难道他的才智已经凌驾天下众人之上?”李儒突然转身问道。 这个…… 太史慈回忆了一下,斟酌着说道,“宁先生的才智如何?某知之不详!可是对于你和贾诩,先生到是说过,天下有能力搅动风云的不在少数,可能够乱天下的唯独你二人。因为乱天下不但需要能力,还需要冷酷无情的心,恰巧,李先生和毒士贾诩二者皆有!” “毒士?” “是,宁先生是这么说的!”太史慈肯定道。 第二百二十五 宁容教徒(上) 第二百二十五 宁容教徒(上) “哈哈哈……贾文合,你的克星来喽……”李儒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抬头望着阳光,他突然感慨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也许去见见怪才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太史慈沉吟片刻,终究还是问了出来,“李先生,你既然和贾诩如此熟络,可知他在何处?” “知道!”李儒点点头。 啊? 太史慈一愣,紧接着面色一喜,他竟然真的知道? “不知道先生可否告知他的下落?”太史慈急忙催促问道。 “不可!”李儒断然拒绝道,看着太史慈难看的脸色,忽然玩味的笑了,“既然怪才的锦囊妙计能够未卜先知?你何不去问他?哈哈哈……” “你……” 太史慈望着李儒的背影,狠狠的跺跺脚。 …… 同样的时间,襄阳。 黄忠握着战刀,手里提着一包草药,看着墙上的招贤令叹了口气,自家儿子的病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狠狠的撕下告示,转身向家走去。 难道俺老黄家就此断了传承?想到自己一辈子努力拼搏,努力学习武艺,好不容易贯通了刀法,练成了神箭之术,结果自己的儿子竟然病了!而且一病不起! 看着儿子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黄忠那颗封侯拜相的心又熄灭了。 …… 这一天,天下为之震动,这一天天下贤能在希望与失望中度过。 曹孟德一篇招贤令,掀动了天下多少人的心,无数的世家大肆抨击,什么宦官之后,什么跳梁小丑,什么违背祖制,不忠不孝,仿佛曹操成了个十恶不赦的坏蛋。 同时无数的寒门子弟欢欣鼓舞,纷纷打包走人,星夜兼程的奔着兖州而来,听说那里有片土地,叫做兖州!听说那里的土地无人治理!听说那里的曹孟德迫切的需要自己这样的贤能人士。 如果不知情的人在这一天出门,他们会听到两个截然不同的曹孟德,一个坏的脚底流脓,一个好的周公再世。 一时间,始作俑者,鬼才郭嘉,怪才宁容的大名又一次在中原大地上传诵着。 然而,很快,又一个重磅消息,亮瞎了所有的人的眼睛。 …… 昏昏暗暗的大汉王朝,又一次在黎民的曙光中陷入了黑暗中。 初平三年六月,董卓的旧部李確,郭祀等人率领西凉铁骑杀入长安,打着为董卓报仇的旗号,誓要杀死司徒王允。 十万西凉铁骑把长安城团团围困,吕布的并州兵不敌李確,郭祀,被杀的仓皇大败,眼看长安沦陷,大势已去,纵然吕布是天下第一武将,奈何终究是凡人之躯,最终仅率领两三万残兵败将出逃武关,前往南阳投靠袁术而去。 而司徒王允在最后关头终究是悔恨交加,为时已晚,对着汉献帝三跪九叩,大喊着有心杀贼无力回天,哐当一声,跳下城头摔了个粉身碎骨。 大汉中兴的希望就此破灭了! 长安城再一次沦落到残暴的西凉铁骑手中,李確和郭祀的大名又一次出现在了各路诸侯的书案之上。 …… 宁容笑吟吟的望着自己麾下济济一堂的人才,很是感慨啊! 没想到自己也成为了钟鸣鼎食之家……哈哈哈~~ 李宁,裴元绍,陆逊,曹昂,大娃,二娃,还有一个三胖。 今天宁容请假了! 荀彧那无可奈何的表情,想起来宁容就感觉很爽。 没办法! 曹操并没有正式任命宁容官职,他现在还是从事一职。 而且,宁容请假的理由也是相当的奇葩,只是因为曹操送他的房子太大了,他想去看看! 顺带着,他把曹昂给领回了家,顺带着考教下他们的学问。 看着曹昂紧张的模样,宁容宽慰的点点头,说道:“子脩,不错!听丁夫人说这段时间你很用功,三胖也都告诉为师了,四则运算你现在已经能够熟练应用了!这很好!不过,算学再好也不能贪多,累了就去看看那些典籍文章?懂吗?” 宁容知道曹昂担心什么,他还只是个孩子,都都怪曹洪那个大嘴巴,整日里说陆逊跟着自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说陆逊在谷城如何如何……无形中给了曹昂很多的压力。 曹昂今年满打满算也才十岁,放在自己前世还在玩泥巴呢! 丁夫人对他管教很严,宁容离开的这段时间,她不但监督曹昂学会宁容留下的四则运算法则,还要让曹昂读《史记》,真正的是向满腹经纶的节奏发展。 宁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那些历史上典籍,史记,他根本就一概不知,除了一些有趣的故事,其他的诗词根本就不是他所特长的。 “是,师傅!子脩定然会努力学习,不辜负师傅的教诲!”曹昂崇拜的看着宁容,这些日子他没少打听师傅的事情。 怪才宁容之名,名扬天下! 谷城一战,打败了八十万黄巾! 锦囊妙计更是被传的家喻户晓! 一桩桩,一件件,听的他都是热血沸腾的! “嗯!子脩勤奋刻苦,为师自然知道,不过……诗词算学终究是小道,认识字,会用就可以了,莫要用力过猛! 你身为主公长子,要学的乃是治国安民的大道!筹划千里之外的谋略!懂吗?”宁容殷切的看着曹昂的眼眸。 “那……那算学呢?”曹昂迟疑着问道,这可是师傅教给自己的,难道也不用力学习? “呵呵……子脩,你要记住,这天下的学问太多了!穷其一生也不可能学完!那我们要做的就是选择性学习,有些东西涉猎就可以,有些东西就必须认真钻研,算学博大精深,你要做的不是学会,而是会用!会举一反三的去用!” “算学是一门可以让人变聪明的知识!如果哪天你觉得自己聪明了,那恭喜你,你可以出师了!伯言!大娃,二娃,你们也要如此,懂吗?” 宁容不知不觉言语严肃了起来,曹昂是曹操的长子,日后最不济也是个亲王,而陆逊可是未来的丞相,自己可不希望他们沉浸其中,最后成为酸腐之人。 “是,师傅!弟子明白,学为己用,丰富自身方为最佳!”陆逊和曹昂对视一眼道。 “是,少爷!”大娃,二娃怯生生的说道。 第二百二十六章 宁容教徒 (下) 第二百二十六章 宁容教徒 (下) 看着这几个小萝卜头的成长,宁容很满意。 陆逊隐隐的已经有大师兄的派头了,曹昂也更加沉稳了,大娃还是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总是在察言观色,许是和他的出身有关系吧!二娃到是白白净净,胖乎乎的很是可爱,小脸一笑竟然还有两个小酒窝。 “三胖!最近家里可有事情?” “没有,少爷走后,旬大人对府里多有照顾,只是曹洪将军的管家每个月初都会送来一笔银子,这是帐薄!”三胖擦擦额头的汗水,把账本递了过去。 宁容看着有些心力憔悴的三胖,默然的接过账本,随意打量了几眼,上面是用的曹氏记账法,收支平衡,各种条目一清二楚,算算时间,就可以知道这段时间自己没少挣钱。 怪不得曹操当时是那种模样,当初开酒坊为了方便,分了四成的干股给丁夫人,曹洪把剩下的六成和宁容平分了,宁容本来不同意,可曹洪很是强硬。 看看自家的账本就能知道,另外两家挣了多少银子。 “三胖,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知道你喜爱练武,以后就跟着元绍练武吧!管家这个差事是个繁琐的细致活,就交给李先生来做的!” “真的?”三胖满脸横肉直哆嗦,欣喜的瞪着宁容。 看着宁容点头,他赶紧把身上的钥匙拿了出来,一股脑的放到了李宁的身边。 “呼呼……终于轻松了!以往就咱俩,还不觉得什么,现在这么多院子,真心累啊!”三胖和宁容说话总是随意的模样,不经意间流漏出的真情让宁容感觉很亲切,毕竟他们的感情是最近的。 “李先生,以后宁府就麻烦你了!”宁容转身对着李宁交代了一句。 “少爷放心!”李宁动容的点点头,虽然当时说的是管家,可没想到宁容交接的如此彻底,直接全部给了自己。 “好了!现在没有外人!大家都随意点!相互熟悉一下,以后都是生活在一个屋檐的,”宁容舒了口气,他今天回来就是开家庭会议的。 陆逊充当起了介绍人,指着李宁,裴元绍,曹昂,大娃,二娃,三胖等人一一介绍了一遍。 当说道李宁本是黄巾的军师,裴元绍是黄巾的二当家时,曹昂几人顿时瞪起了小眼,满是好奇的打量着。 毕竟在他们的记忆里,黄巾是坏蛋的代名词,现在竟然能够亲眼见到黄巾的上层人物,都很是好奇。 李宁和裴元绍对于曹昂的身份也是大感惊讶,没想到这位竟然是曹操的长子!那岂不是说宁容将来有可能成为王师或者…… 大娃和二娃只是宁容收留的孤儿,两人也只能感慨下他的心善。 众人说说笑笑,太阳已经偏西了,宁容扭头活动了下脖颈,看着窗外的的阴影,突然计上心来,戏虐的笑了。 “伯言,子脩,大娃,二娃,这几日兖州有些忙碌,为师许是没有时间给你们讲故事了,不过……现在给你们布置一道作业!谁若是能完成,为师就传他一道锦囊妙计!” 锦囊妙计? 李宁一愣,脸色有些动容,转身瞪着宁容,鼓起勇气说道:“少爷,不知在下可否参加?” “啊?你!” “是的!少爷!锦囊妙计,在下也想要!”李宁可是见识过它的可怕之处。 “呃?你还真当我是预言家啊!”宁容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只是个趣味游戏而已,你这军师人才就不要捣乱啦!” “师傅,什么作业?”陆逊现在对于宁容时不时的嘴里蹦出个新词已经能够适应了。 “看到院子外面的墙影了吗?谁能够准确快速算出这房屋的高度,就算过关!还是老规矩,谁的方法更简单,谁是第一名!”宁容伸手指着外面的院落。 “这还不简单!爬到房顶,测量一下不就知道了!”裴元绍不等众人开口,直接得意洋洋的把答案说了出来。 嘿嘿……果然是小儿科!少爷也就是糊弄下这帮小鬼而已。 裴元绍一副快来夸我的模样,看的众人一阵恶寒,良久不见有人表扬自己,回头撇了眼李宁,脸色瞬间一愣。 这……这什么表情? 不屑! 质疑? 呃?裴元绍尴尬挠挠头,只听李宁没好气的说道,“若是这么简单,连你都可以轻易答出来,这还是少爷出的问题吗?元绍,你是不是忘记面前之人是谁了?” 少爷? 回头看去,宁容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慕然心里一突,以往那些恐怖的回忆瞬间浮现在心头。 这可是怪才宁容! “呃……嘿嘿……嘿嘿……”裴元绍尴尬的转头看着陆逊,这家伙也是个机灵鬼。 咦? 裴元绍突然发现八岁的二娃正在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自己。 她也看不起自己? “喂!二娃,你这眼神几个意思啊?难道你有好办法?”裴元绍瓮声瓮气的问道。 裴元绍脸色有些挂不住,陆逊这家伙就算了,看在他师傅的面子上,自己忍了!曹昂他也惹不起,看在曹操的面子上,自己忍了!大娃脸色看不出所以然来,可是一个八岁的女娃娃难道比自己还聪明? “咯咯……” 二娃看着裴元绍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咯咯的笑了起来。 “裴叔叔,你不知道,少爷经常玩这种游戏的!嗯……你知道一根绳子搭成什么形状占地最大吗?是圆形!你知道四个木棍搭成什么形状最牢固吗?是三角形……” 二娃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回忆着,每次做游戏都能记住好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这让她很欢喜。 “少爷可聪明了,虽然哈……少爷说的是房子,可是……少爷说过要懂的……懂的……”二娃小脸纠结在一起,突然发现忘词了。 “延伸!发散思维!”大娃悄声提醒道。 “嗯!就是!要延伸,你这方法太笨啦!如果让你算大树呢?如果让你算算大山多高呢?你怎么爬上去啊!方法?方法才是最重要的!” 二娃背着小手,昂着小脸,学着宁容的模样,一副恨天不成钢的模样让裴元绍尴尬的满脸通红。 “哈哈哈……” 看着裴元绍吃瘪,众人轰然大笑。 第二百二十七章 满宠的终极目标 第二百二十七章 满宠的终极目标 糜贞不见了! 宁容支楞着脑袋,回想着昨天李宁告诉自己这件事情时,那诡异的表情,暗自嘀咕着。 这个臭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明明说好的晚上见吗? 怎么又是一声不吭就消失了呢? 宁容那日和郭嘉去醉仙楼喝酒,喝到很晚才回家,当时醉醺醺的也没有顾得上李宁,糜贞等人,只想着吃饺子了, 然而,饺子是没吃上,人却不见了,紧接着第二天又被曹操唤入镇东将军府商谈兖州的问题。 等到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宁容这才发现糜贞不见了! “唉!这丫头不知道又藏到哪里去了!”宁容想到在谷城时的她,不由的暗自伤神,糜家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相信这谷城内定然有糜贞的落脚处。 “哼哼!竟然想玩躲猫猫,嘿嘿!” 宁容阴恻恻的带着坏笑,暗自嘀咕着。 …… “咳咳!” 荀彧轻声咳嗽一声,撇了眼郭嘉,荀攸,程昱等人,示意众人看着傻笑的宁容。 “嘿嘿……致远发春了……”郭嘉调戏的灌了口酒,四仰八躺的毫无形象。 “哦?奉孝何意?说来听听?”荀彧双眸明亮,探身好奇的追问道。 程昱摇摇头,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缓缓说道,“莫不是那糜家小姐?” 郭嘉抖动眉毛,轻轻的来到宁容身前,正见宁容贼眉鼠眼的傻笑,脸上洋溢着春天的温暖。 “致远!” 郭嘉转身对着众人做了个鬼脸,回身对着宁容猛然一声。 “啊!” 宁容心中一揪,被吓了一跳,脸色瞬间红了起来,待看到是郭嘉,不爽的翻着百眼,“有意思吗?” “嗤!” 宁容擦擦嘴角的口水,全然没有丢人的尴尬,心情郁闷的起身向外走去,看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呃? 这是咋啦? 荀彧等人面面相觑,难道是生气了? 转念一想,又是摇头,这也不应该啊!宁致远是个随和洒脱的人,怎么会生气? “喂!致远,你去哪里?”郭嘉回过神来,冲着远去的宁容喊道,未了又补充了一句,“还没到吃饭点呢?你又旷工!” 咚! 宁容瞬间停下了脚步,转身间一副慷慨赴义的模样。 “唉!你们这些人啊!全然没有半点忧患意识!当务之急什么最重要?” 不等众人回答,宁容自问自答道:“秩序!” “秩序何来?” “制度!” 宁容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道:“主公现如今是空守宝山而无所得啊!为什么?” 郭嘉迷离着醉眼,宽大的儒服飘逸洒脱,颇有魏晋风度,急忙来到宁容跟前,抢先回道:“人才!” “孺子可教也!”宁容昂首挺胸向门外走去,本少爷是公务在身,谁敢阻拦? 出门碰到了脸色发黑的满宠,满宠对于迟到早退,消极怠工的宁容,充满了极大的意见,一向以守护律法为天职的他,自然把宁容当做了那颗老鼠屎! 虽然……宁容对自己多有善言,然而……那也不是能够踩踏法律的理由! 之前,郭嘉是满宠奋斗的动力,他总是觉得身为曹操的主要谋士,就应该像荀彧那样,如若竹兰,进退有度,恪尽职守,沉稳而庄重。 可是后来满宠突然发现,竟然还有比郭嘉更加堕落的人,那就是宁容!态度消极,旷工不说,竟然还胡搅蛮缠,每次都是理由一大堆! 从此,郭嘉脱离苦海了,宁容彻底的成为了满宠终身奋斗目标,他下决心,一定要不断完善律法,彻底堵住宁容狡辩的退路,让他说不出理由,受到深刻的教育。 满宠刚刚进门,正好碰到宁容向外走去,至于身后的郭嘉早就被他忽视掉了!只要抓住元凶首恶。 想到这,满宠铁青着脸充满威严,黝黑的皮肤竟然有几分煞气,双眸瞬间放大,紧紧的盯着擦肩而过的宁容。 “哼~” 鼻息微微轻哼,宁容有恃无恐的模样,让正打算抓现行的满宠身形一僵,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不行! 不能轻易出手! 对待宁容,一定要有铁一般的证据,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是满宠总结出的血一般的教训! 尤其是……宁容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让满宠更加警惕了。 这会功夫……宁容早就走远了! 郭嘉是一步三回头,不断的打量着黑脸满宠。 咦?不对吧!怎么没有抓致远呢? 难道……满宠放弃了法律…… 不对!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瞬间被郭嘉掐死了,满宠可以放弃自己的女人,也不会放弃大汉的律法! 这是大家深信不疑的事情,就连曹操都很庆幸,甄城能够安静祥和,可是和满宠的铁面无私,执法无情脱不了关系的。 有此,满宠抓了曹洪府中一个街头骑马狂奔的仆人,这时后来闹大了,就连曹操出面说理都被满宠顶了回去,最终满宠依照大汉律法,肆意骑马,脚踏他人财产,鞭笞四十,罚五百文。 此事过后,大街上的狗见了满宠都是绕道走的,生怕因自己走路姿势不对,而被打断自己的狗腿! …… “荀先生,不知宁军师可是无故早退?”满宠开门见山对着荀彧有理有节的问道。 “不是!” 荀彧脸色一怔,赶紧起身郑重的回道,看着满宠礼仪周到的模样,他可不能失了礼数。 “致远和奉孝二人,应是去文华阁了!” 程昱坐在太师椅上纹丝不动,插言道:“乱世治世取贤才!如今主公新的兖州,千头万绪,所缺者人才也!致远是去为主公防贤能去了!” 满宠听着荀彧和程昱同时说道,一颗嫉恶如仇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半截,既然两位先生替宁容背书了,他也就相信了。 满宠不相信,宁容可以让荀彧和程昱二人同时为之撒谎。 “多谢先生!” 满宠躬身行礼,转身走了!说是谢,脸色却是不苟言笑。 走在府外的大街上,满宠冰冷的眸子打量了眼两旁,找准一个方向,挥动袖袍,步履轻盈的冲了过去。 若是宁容见到此时的满宠定然会大为惊奇的,因为满宠竟然笑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好基友刘晔 第二百二十八章 好基友刘晔 文华阁! 武英殿! 一着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说的就是曹操。 曹操招贤令传布四海的同时,文华阁和武英殿的工程也开始走马上任了,无数的工匠,木匠,油漆匠,在强大的官府运作下纷纷集结在甄城。 宁容没有想到,当时自己在谷城招降黄巾时,一时心血来潮的做法竟然在此时用上了。 当时本着人才利用的想法,他首先是把有特殊手艺的人挑选了出来,例如会打铁的,会害房子的,会造纸的……等等,宁容把他们特地编成了一个技术曲,带回了甄城。 望着眼前这座金碧辉煌,磅礴大气的文华阁,宁容自豪的腆着脸蛋,暗自嘀咕着,还是本少爷有先见之明啊! 话说当初开始决定建文华阁,武英殿之时,曹操本来想学着燕昭王的旧事,建立一个五丈九尺的黄金台,以彰显自己求贤如渴的决心。 然而,不等大家附议,宁容第一个跳了出来,直接就对曹操的建议提出了质疑,虽然仿照燕昭王的旧事不会被人诟病,因为这个时代做事,最好是能够找到古人做个类似的事情为依据,若不然有可能被世家大族给骂死。 这就叫……仿某某之旧事! 宁容不是傻瓜,反对曹操可以,但一定要找准时机,如果等到大家都同意这件事情,你再去反对,那就是逆着大势了,无数呃案例告诉他,违背大势的人终究会被扫到历史的尘埃之中去。 聪明人永远会站在大多数一边,当然,就算是少数人少于多数,那……也要有顶住多数人压力的能力!宁容现在就希望曹操站在自己这边。 方法本就郭嘉和宁容想出来的,曹操当即拍板就这么建了,气度上虽然比不上燕昭王,可是为了以示尊重,他打算用建造城墙,皇宫的规格来建造这两座阁楼,也就是说墙壁的厚度会超过两米,而且还是花岗石垒器,最后在用钻,凿,卯等木质工艺进行搭桥。 当然,像这种有违法律规定的建筑,肯定是要请示汉献帝批准的,不过,在这个乱世,镇东将军曹操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招揽人才,为了能够繁荣大汉江山,所以说,汉献帝同意的几率高达百分之百。 现在谁不知道,汉献帝落入郭祀和李確二贼手中,他的诏令只怕是长安城都出不去,所以,曹操一面抓紧时间进行自己的人才招揽大计,一面派曹纯带着两千精兵,携带厚礼去朝拜汉献帝的封赏之恩。 嗯……顺便贿赂下某些官员,拿到一张许可证! 虽然是先上船后补票,但是这个票还是要握在自己手中的。 …… 当郭嘉和宁容悠闲的来到文华阁时,正碰到崔琰和一个文人手拉手,满脸洋溢喜欢的大声交谈着。 “宁先生,郭军师,这位便是淮南刘晔,刘子扬,子扬可是光武帝之子阜陵王刘延的后代,年少知名,人称有佐世之才。”崔琰很高兴的向宁容二人介绍道。 “佐世之才?” 宁容和郭嘉对视一眼,眼眸瞬间亮了! 他们这里有个王佐之才荀彧,没想到竟然又来了个佐世之才刘晔! “哈哈哈……原来是汉室宗亲刘子扬,真是失敬,失敬!怪不得今日文华阁紫气冲天,霞光笼罩,却不想竟然是子扬这位大贤到来!容不胜欢喜!不胜欢喜啊!” 宁容很是激动的盯着刘晔,这可是刘晔啊!正宗的汉室宗亲,是有族谱可以查询的,不像刘备那样,不知道是不是后来加上去的亲戚。 刘晔此人!很聪明!非常聪明!三国年间脑力最好,考虑最全面的就是他了!宁容对他的大名早就听过。 前世,此人是曹操手下举足轻重的谋士,他屡献妙计,对天下形势的发展往往一语中的,而且刘晔还是历仕数朝,是曹魏的三朝元老,由此可见其忠心。 然而,最是宁容佩服的就是刘晔的脑洞!他的脑洞无限放大,你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他都是想到。 这是一个考虑很全面的人,不管什么事情,他都能从正反,左右四面八方不同的角度去考虑一个问题,最终的结果就是,一个问题,他能给出你许多种办法,而且……每一种办法所能带来的一切后果,他都给你一一列出。 按说,如此大才定然是当世数一数二的谋士,为何在前世一直被郭嘉等人的名声所笼罩,只能排在第二阶梯里呢? 就是因为他考虑的太全面了,每次他都能拿出一大堆的意见,可是……当他看到纸上那密密麻麻的意见时,自己首先就傻掉了! 无他! 太多了!他……犹豫不决,不知道该用那个计谋好! 刘晔是个宅男,不喜欢出门,就喜欢坐在家里看书,思考!久而久之就练就了这么一种想入非非的能力,然而也正是这种能力,让他没能向其他人一样闪烁自己的光芒。 对于他的能力,宁容大写的服字! 郭嘉狐疑的瞅着热情如火的宁容暗自撇嘴! 刘晔悄悄的松开崔琰的魔爪,有些别扭的扭动身子,现在又见宁容热情的模样,恨不得一下扑上来的样子,吓的赶紧挪动脚步,避开了宁容。 说实话,宅男刘晔并不习惯和人如此亲热的交往。 “刘晔见过宁先生,郭军师!”刘晔恭恭敬敬的对着宁容二人回了一礼。 “刘先生客气了!主公能够得先生鼎立相助!定然霸业可期!”宁容脸色不变,收敛笑容,一本正经的回答,他现在早就练出一副厚脸皮,应付起来已经是得心应手了。 “子扬……” 突然,远处一声无礼的呼唤,众人纷纷扭头望去。 满宠! 气喘吁吁的奔着这边跑来,宁容等人傻傻的揉揉眼睛,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扑克脸竟然笑了? “啊……满伯宁!” 又是一声惊呼,把众人吓了一跳,老持稳重的刘晔竟然撒腿跑了过去,看着那粉嫩的笑脸。 宁容一阵恶寒!这两人不愧是好基友啊!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小爷法正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小爷法正 刘晔走了! 被满宠带走了! 宁容恶意的揣测着,他的笑只对他展开!他的矜持只为他所有……满伯宁……刘子扬…… 呃! 望着两人欢快远去的背影,郭嘉撇了眼宁容,慢悠悠的说道。 “致远,对于刘子扬你有什么打算?” 宁容被人晾在这里,很不高兴,扭头撇了眼郭嘉, “切!你郭奉孝会不知道!” 郭嘉抿嘴一笑:“善谋不善断!” “然也!”宁容点点头,“放心吧!很快就会有善断的贤才来到此地!” 宁容自信满满的说着,转身和崔琰打了个招呼,三人向着文华阁内走去。 看着自信满满的宁容,郭嘉也就放下心了,宁容还从未让他失望过。 …… “喂!这里就是文华阁,招纳贤才的地方?” 身后突然一声很没礼貌的声音,狂妄的口气夹杂着一丝稚嫩。 咦? 来了! 宁容三人脚步一顿,彼此对望一眼,今天真是个大喜的日子! 刚刚来了个佐世之才刘晔,这马上又来了一个贤才? 说不定就是个善于决断型的人才! 宁容美美的想着,快速转过身去,打量着来人。 看着眼前之人,宁容,郭嘉和崔琰瞬间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过去。 这……整个一乞丐啊! 破破烂烂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灰不溜秋的脸面,鼻孔喘息着粗气,高傲的打量着文华阁的牌匾,一副快来求我的模样。 “你!” 宁容瞬间怒了,丫的,这是那里来的毛头小子,竟然跑到文华阁来捣乱。 “喂!小屁孩!这是文华阁,不是你来捣乱的地方!快些回家!” 宁容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似的,真是一场希望一场空!白白害自己高兴了一场。 郭嘉和崔琰也是摇摇头,就要转身进去,不理会这哪里来的小乞丐。 “哼!有眼不识泰山!小爷法正!法孝直是也!” 法正一脸牛气哄哄的模样,狂妄的道出自己的名字,双眼皮上撩,斜视着瞪着宁容等人,那真是做到了目无余子。 法正? 谁啊?没听过! 郭嘉和崔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天下有这号人物。 嗯? “你们不认识小爷?”法正的声音陡然拔高,气急败坏的指着郭嘉问道,仿佛天底下所有人都该认识他是的。 哼! 怪不得曹操要下招贤令! 怪不得曹操苛求自己这样贤才! 原来他麾下都是这种眼光其差的蠢才! 等着吧…… 就在法正暴走的前一刻,宁容身体一震,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法正。 “你说你是法孝直?”宁容冲着比自己矮半头的法正咆哮道。 “哼!小爷的名号果然已经传到了中原!你不错!还有点识人之明!”法正鼻子朝天,狂傲的赞赏了宁容一下,仿佛认识他是天大的荣耀。 “喂!你小子不是家在扶风吗?怎么跑到兖州来了?”宁容毫不示弱的对喷了过去,“话说你这副模样,你父母知道吗?你不会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哼!曹操亲自把招贤令送到县衙,小爷也只好屈尊降贵了!” 看着狂的没边的法正,宁容一个头两个大。 你丫的就做梦去吧! 曹操知道你法孝直是谁啊?还把招贤令送到你手里? 咦? 等等! 法正说的扶风县衙! 靠!被这小子起气糊涂了!不过这小子也是够狂的,明明是发布给扶风的招贤令,怎么转眼间就成了给他的了? “你小子不会是已经当了扶风县令了吧?” “嗤!一个破县令有什么了不起的!小爷是贤才!贤才懂吗!”法正对于宁容的大惊小怪嗤之以鼻,挥舞着手中残破的告示,不断的叫嚣着。 说实话,法正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可是对于少年版的法正,宁容还真是提不出兴趣来,没有经历刘焉和刘璋两父子的蹂躏与摧残,现在的法正还不知道什么是圆滑。 更何况,法家可是川中的世家大族,若是这小子真在曹操这里出现点什么意外,那将军入主西川,还不被那些世家大族给骂死啊! 唉! 真是头疼! 宁容揉揉脑门子,感觉自己这一天真是不顺,先是被荀文若等人看到流口水的尴尬模样,紧接着又被刘晔晾在了这里,跟着满宠跑了,好不容易盼望来个大才,没想到却是个二货少年版法正。 这会功夫,郭嘉也反应过来了,看样子宁容和法正是不认识的。 可是……宁容却是一副对法正知之甚祥的模样! 这种情况,他见过太多次了,那答案就只有一个。 法正一定是个人才! 只是这年龄…… “喂,你还太小!先回去吧!等你长大了再来!”宁容思虑了一下,觉得还是把他打发走得了!现在留下他没有用处! “小爷我都加冠了!成年了!”法正瞬间爆发了,猛的拽过脑袋后的垂布,想示意众人他已经成年了。 “刺啦……” 为数不多的布条,又被法正抓下来一条! “你父亲难道没告诉你,父母在不远游的道理?”宁容眼皮狂跳。 “父亲告诉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男儿志在四方!”法正毫不示弱顶了回去。 “你万卷书读完了?” “我万里路也没走完!” 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郭嘉和崔琰饶有兴趣的看着,能够把宁容气成这样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道。 话说到现在,法正还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这个能够叫出自己名字,知道自己来历的人,一直在找自己的麻烦! 不过,法正现在正处于青春狂妄期,早就把宁容归到路人甲,路人乙那个行列里去了! 法正狂傲的睥睨四方,一副才高八斗的模样。 “呼呼……”宁容气的眼皮直跳,挥手道“文华阁招纳四方贤才,你还……” 不等宁容说完,法正直接打断,狂吼道:“甘罗十二岁拜相,我年方十六,为何不可!” “就你这话,就不够贤!” “哼!我之才华岂是你能度量的!去!把曹操叫来!”法正狂傲的一拽自己的乞丐服,表示自己能够扛得住古人的验证,看着他这疯狂的自信,就连宁容都大感头疼。 自己也没有他这份自信吧!宁容按着自己的眉心,暗自嘀咕着。 第二百三十章 毒士贾诩 第二百三十章 毒士贾诩 “喂!小屁孩让让,俺家老爷帮曹操横扫天下来了!” 一个老仆身着灰衣感谢牛车,来到文华阁前面,跳了下来,伸手就把法正推到一边去了。 宁容眼皮狂跳,目瞪口呆的望着那老仆,这刚来了个乞丐法正,怎么又跳出一个狂人? 不过,不等宁容发怒,法正当先就怒不可解的瞪着那老仆。 呼呼呼…… 急促你喘息着,法正只感觉自己的胸膛有团大火要喷涌而出。 自己满腹才华,平易近人,谦谦有礼,扬名天下!法正自己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却不想,今日不但被这没明堂的人堵在文华阁门口老半天,现在又不知从哪里跑来的老仆竟然也敢推搡自己。 不行! 是可忍孰不可忍! 法正怒了! “喂!你家老爷那颗葱啊?快点出来!在小爷面前竟然也敢称贤才!” “臭……”老仆挥舞着鞭子就要冲上去,却被牛车内的声音制止了。 “贾福,咳咳!” “是,老爷!”贾福赶紧掀开牛车的车帘子,让自家老爷下车。 “就是你?贤才?” 法正快速的冲了上去,只见来人一身黑衣,头顶着一个逍遥巾,消廋的脸颊没有一丝的波澜,对于法正无理的模样,没有什么反应。 眼皮挑动,撇了眼乞丐法正,转眼就把目光放在了宁容的身上。 无视! 赤裸裸的无视! 对于自视甚高的法正来说,这就不能忍受了。 法正紧紧攥着拳头,决定好好教育一下这个老人家,自己要让他知道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现在是自己大展宏图,横扫六合的时候,划分完级别,一,二,三……开喷! “致远,这是……”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模样,郭嘉狐疑的撇嘴道。 “嘿嘿……法孝直要倒霉喽……” 随着宁容的话音刚落,那边法正开启了狂暴模式,手舞足蹈上下翻飞,挥斥方遒,大有指点江山的味道。 然而,对面那人自始至终都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话不多!但往往三言两语就把法正问得瞠目结舌。 虽然法正出自儒学大家门庭之下,对于儒学,治国经略有过系统性的学习,可是法正对于自己自学的兵法谋略却更加自傲! 无他! 自己简直就是圣人在世,天生丽质,兵法不用别人教,自己领悟就够了,他对于自己的兵法谋略向来是自傲的,凭着这一手他可是打败扶风无敌手的存在! 眼看儒家治国经略不能让对方折服,法正当机立断,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法正自信,若不是孙武早生几年,只怕兵圣位置就是他法正的! 嗯…… 半盏茶的时间不到,看着法正一脸呆萌的颤抖着,宁容咧嘴乐开了花。 “哈哈哈……法孝直,现在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了吧?” “哈哈哈……打脸不成反被打脸,滋滋……自己引以为傲的兵法哟……竟然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哈哈哈……” 宁容疯狂的哈哈哈大笑,像个小孩子似的幸灾乐祸说着怪话! 法正被打击的体无完肤,懵懵懂懂的看着宁容,又回身看看那个一直都风轻云淡的老人家。 “唉!没事,你还年轻!好好学吧!”宁容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打着法正的肩膀,嘴角噙着笑容。 天才又如何?天才就是用来虐的! 法正一个激灵,快速躲开了宁容,在他法正看来这是对方在同情他的表现,自己什么时候需要路人甲来同情了! 不行! “你懂什么!这是大才与贤才的碰撞!哼哼!等小爷这般年纪时……” 法正冷冷的哼了两声,那其中的味道不言而喻,大有二十年唯吾独尊的架势。 “行啦!不要挣扎了!就你这两下子,不要说是贾先生,就是宁某的徒弟,你都不是对手!”宁容眼角藏着笑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着。 什么? 你的徒弟! 小爷我连你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会怕你徒弟! “你……”法正刚想再挑战一下宁容,可是看着对方似笑非笑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变了,“你徒弟多大年龄?” “大徒弟陆逊,今年十一岁了!想来你不是他对手,二徒弟曹昂,今年是十岁……想来能够和你打个平手吧!” 宁容一脸认真的摸一摸自己的鼻子,看到郭嘉直抽搐。 “什么?你竟然敢说我比不过小屁孩?”法正狂傲的满脸涨红,“哼!人呢!叫他出来!看看小爷怎么折服他!” “呵呵!不急,他就在甄城,等会你就会看到你!” 宁容笑嘻嘻的摇摇头,示意法正稍安勿躁,他现在面前有一尊大神,需要他耗费脑力。 …… “贾先生能够来到甄城!宁某真是始料未及!” “能够让怪才宁容吃惊的事情,想来不会太多!” 宁容深深的打量着贾诩的眼眸,贾诩还是那副低调的一塌糊涂的模样,脸色不变的和宁容对视。 精光闪烁! 智慧交错! 这一瞬间,整个天地为之一静! 而一旁的法正早就傻眼了,直勾勾的盯着宁容,耳朵中回荡着贾诩那句话,怪才宁容…… 什么!他就是怪才宁容?那个锦囊妙计安天下的宁容! 良久,宁容当先开口道。 “说实话,先生能够来到甄城,容有几分哑然,更多的却是高兴!” 宁容没想到,曹操这次的招贤令竟然能够把这位大能给招来,毒士贾诩,最擅长的是明哲保身,可是他的计谋从来都是让人恐怖的存在。 贾诩用计和郭嘉,宁容等人是不一样的,他最拿手的方法是见缝插针!终其一生贾诩都是低调的一塌糊涂,他永远把自己藏在暗处,默默的观察着,一旦被他发现一丝漏洞,他马上就可以掀起腥风血雨。 更关键的是,这家伙活的够长!很多人都说,曹丕能够继承曹操的大业,贾诩的计谋是起了决定性作用的! 只是可惜,他这副不为所动,低调慎言的模样并不被曹丕所喜,若不然有他在,司马懿能不能独揽大权还未曾可知呢! “能够被怪才牵挂!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所以……贾某还是自己主动来的好!” “呵呵……” 两人对视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聪慧的二娃 第二百三十一章 聪慧的二娃 法正终究还是走了! 被曹操带走了! 贾诩这种大才到来,宁容怎么可能不通知曹操,崔琰听到宁容对贾诩的评价,感觉事关重大,因此亲自跑到镇东将军府,向曹操禀明了这件事情。 低调奢华有内涵! 这是宁容的原话!崔琰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如实的对曹操讲了。 曹操很快就悟了! 这是致远对自己的劝告!对于贾诩这样的谋士,若是不能为自己所用,终究是个祸害! 贾诩就像一条沉睡的毒蛇,时刻准备着扑上去咬一口。 关键是……这条蛇的毒性有些强,一个不下小心就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只是,曹操和宁容一样,都没想到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竟然主动的来到了甄城。 贾诩来了! 曹操很高兴!甚至有些激动!因为这是凭借自己的号召力,第一个前来投靠自己的大能! 自己应该给予对方足够的重视和尊重,就是鞭炮齐鸣,旌旗招展,排开他镇东将军的仪仗前去盛礼迎接也不为过。 不过,在听到宁容传来的话!曹操明白了,贾诩是个低调的。 既如此…… 曹操没有通知荀彧等人,只是和典韦两人,乘坐着马车来到文华阁,曹操亲自邀请贾诩坐上自己的马车,要亲自执鞭为贾诩赶车。 而贾诩死活不让,让曹操给自己赶车这种天大的荣耀,他还担当不起,用贾诩的原话,无有寸功,不敢受此大恩,主公能收留在下残身,贾诩已是感激涕零! 最后,曹操爽快答应你,自己和贾诩钻进马车,未了看着渴望的法正,反身伸手又把法正给拽到车上去了。 法正可比贾诩痛快多了,全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主公今日折身下降,他日必不会后悔!”法正傲娇的扔下一句话,在曹操目瞪口呆的模样下,跳上了马车。 幸亏宁容私下里提前给他打过招呼,曹操心里有了准备,若不然,这会还有点不知所措了! 不骄傲会死啊! 宁容撇撇嘴,望着远去的马车。 …… “什么?你们解开了答案?” 宁容和郭嘉,崔琰,正在整理最近前来投靠曹操的人才,就见陆逊带着曹昂,大娃,二娃三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原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没想到这些小萝卜头竟然是来告诉他,他们已经有了测量高度的方法。 看着几人眼巴巴,兴奋的模样,宁容伸手摸摸怀中厚厚的书本,想起方才的法正,心里有了计较。 “是的!师傅!”陆逊小脸微红,额头冒着汗水,急不可耐的对着宁容说道。 身后的曹昂也是兴奋的点点头,手里还拿着一个奇奇怪怪的模样的东西。 大娃小眼明亮,只是脸色仍然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冷冷的观察着宁容。 “二娃?你也算出来了?”宁容转头对着二娃笑道。 “是啊,少爷!二娃比哥哥算得快!”二娃甜甜的笑了。 “好!二娃就是聪明!来,把你答案拿出来吧!” 宁容接过二娃的答案看了一眼,就递给你好奇的郭嘉,顺便把他考核几个的问题也给郭嘉和崔琰说了一遍。 崔琰很是惊奇的盯着面前四个孩子,有些狐疑的看了眼宁容,他们还都是孩子,这么难的问题他们能够答出来吗? 郭嘉眼眸亮的吓人,自己默默的估算了下房屋的高度,又看了眼二娃的答案,看向二娃的笑意更浓了。 宁容根本就不知道,古代的房屋建造都是有明文规定的,什么样的级别住多么高的房子,若是超过标准,就是僭越! 郭嘉却是明白,探身看着另外几人的答案,暗自点点头。 “不错!虽然不够精确,存在误差,不过……还算是正确!” 宁容一一的看完几人的答案,对着眼巴巴的四个小萝卜头肯定的说道。 “呵呵呵……” “哈哈……” “嘻嘻……”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几人兴奋的攥着小拳头,笑了出来。 “子脩,看你准备的齐全,说说吧,你是用了什么办法?”宁容撇了眼他手中的工具,一个平直的木板上绑着参差不齐的小木板,交叉着足有六七个。 “是,师傅!” 曹昂信心十足的答应了一声,自己蹲在地下,把手里的工具放在地下,开始给宁容演示他是怎么测量出来的。 “师傅请看!弟子把这个长木板的一段放在地下,上面这些小不木板就会把长木板给支撑起来,这样……长木板就像是一个斜边,而短木板和地面就组成了一个直角!这样就组成了一个三角形!” 嗯? 宁容眉头一皱,禁不住问道,“子脩,你现在……已经懂的几何运算了?” 宁容仔细的回忆着,他好像并没有教会他们三角形的运算,至于正弦,余弦更是提都没有提过。 “嘿嘿……”曹昂有些得意的抿嘴一笑,为自己掌握了师傅没说的知识而高兴。 “少爷,是三胖大哥哥,子脩哥哥从三胖哥哥那里得到的答案!”二娃气鼓鼓的告状道。 呃? 看着二娃小脸鼓成一个包子,宁容暗自撇嘴,这都是什么辈份啊! 三胖和自己一样大,又是哥哥,又是师傅的! 得了! 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怎么回事?子脩?”宁容转身对着曹昂问道。 “这……这个……”曹昂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回师傅!”陆逊接过曹昂的话,“这事情都是弟子的错!弟子记得之前三胖先生那里有关于三角形的一些知识,那日听到师傅的作业后,瞬间就想起了这事,便央求三胖先生把三角形的知识讲解你一下……然后……就这样你!” 哦? 宁容看着曹昂一个劲的点头,暗自想着,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是自己误会他了。 “二娃,是不是子脩没有告诉你,关于三角形等边等角的特性啊?” “嗯嗯!就是!子脩哥哥不告诉二娃,哼!”小小人儿俏俏的冷哼一声,得意的拉着宁容的衣服撒娇,“少爷,二娃可聪明了,子脩哥哥的方法笨笨的,你看……” 二娃拿出一根绳子,上面还打着几个节点,宁容打眼望去眼眸瞬间亮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上吧!<三十六计>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上吧!<三十六计> 果然是个聪慧的娃娃,竟然想出了这种办法! 一根绳子丈量地下的影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能得出很多组的数据,到最后直接再利用等边三角形的特性,就可以求出他的平均值。 “不错!二娃的方法的确最快!”宁容笑嘻嘻的摸着二娃的小脑袋瓜,毫不吝啬的夸奖着,转身对着陆逊问道,“伯言,你不会也这样做的吧?” “嘿嘿!弟子可是师傅的大弟子,这种小儿科的东西,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陆逊得意的指着自己脚下的影子,又指着外面的文华阁的影子,颇有几分自傲的模样道:“勾股各自乘,并之为玄实。开方除之,即玄。赵爽先哲的《九章算术》早就讲述了这一规律,伯言不才!曾有幸读过这本书!” “哈哈哈……” 宁容笑了,转身问道,“奉孝,容这弟子如何?” “好!好一个陆伯言!孺子可教也!”郭嘉毫不吝啬的赞扬道。 “崔大人?” “宁先生怪才之名让敌人胆寒,却不想弟子亦是如此聪慧,举一反三不足以说明此子的聪慧过人!大善!” 宁容也是赞同的点点头,陆逊这小子不愧是名臣传里的大能。 “决胜千里之外固然让人欣喜,可是……得英才而育之,更加让人欢心!” …… “少爷~~” 二娃仰着小脸,焦急的呼唤着,她虽然听不懂少爷和郭先生在说什么,不过直觉告诉她,好像又是伯言哥哥拿第一了! 那可不行! 自己这次可是努力的做到了最好呢! “少爷,你说啊……谁可以拿到锦囊妙计啊?” “少爷……” 二娃可怜兮兮的瞪着宁容,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好些水花,看架势一个不顺心就要哭给你看的模样。 宁容大感头疼的刮了了下二娃的小鼻子,调笑道:“你这个小丫头!二娃最棒,好不好啊?” “哪有啊,伯言哥哥只是比二娃差一点点而已!”二娃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伸出小指头不断的比划着。 “呵呵……好了!这次你们做的不错!不过……伯言,接下来把你们四个的方法总结一下,记录在你们各自的作业本上了,这件事情你牵头,把他做好!” “是!师傅!”陆逊肃然答应道。 “嗯……” 看着可怜兮兮的几个人,宁容嘴角上扬笑了出来,“这次伯言做的最好!不过……也高明不到哪里去!现在判定,你们四人都通过了!” “好啊……” “嘻嘻……锦囊呢?” 宁容摇摇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本书,还不等他说话,就被眼尖的郭嘉一把抢了过去。 “咦?三十六计!” 郭嘉正是看到封面上书的名字,这才抢过去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本兵书。 三十六计开篇! “金玉檀公策,借以擒劫贼, 鱼蛇海间笑,羊虎桃桑隔, 树暗走痴故,釜空苦远客, 屋梁有美尸,击魏连伐虢。” 郭嘉眼眸亮的吓人,看着开篇这首诗歌,赶紧翻开读了起来。 三十六计! 三十六策! 总共有三十六页! 加上开篇目录和前后封面,一共三十九张纸而已。 本来宁容在写完三十六计之后,想找点牛皮纸把这本书包裹起来呢,可是最后没有找到,无奈之下,只得找了一些帛作封面装订成册。 字不多! 却字字珠玑! 每一页都有一个计谋,下面是关于这个计谋的一些案例,宁容在写的时候,又略有改动,因为原话他根本就记不住! 计谋并不复杂! 又有故事可以理解,就算是二娃,宁容相信都能够看懂,更何况是郭奉孝了。 很快! 郭嘉把薄薄的三十六计还给你宁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睛明亮的吓人,“致远,你想好你么?这本书一旦传出去,足以改变整个天下的动向!” “什么?天下?” 崔琰一愣,傻傻的瞪着两人,这到底是什么书?竟然能让郭奉孝如此重视!他虽然也想一睹为快,可是他还不敢直接去抢。 “呃?奉孝言过其实了吧?虽然有三十六个计策,倒还不至于关系到天下吧?”宁容不赞同的摇摇头,这种书在前世,许多小朋友都会背诵,天下还不是好好的! “不一样!”郭嘉凝重的摇摇头,难得的认真起来,“兵法自古皆是不传之秘!一本兵法造就一个绝顶的谋士,一个绝顶的谋士,足以改变一个国家,致远难道忘记就黄石公赠书张良,这才有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留侯!” 看着仍然不当回事的宁容,郭嘉不由的加重了语气,道:“三十六计!数中有术,术中有数,阴阳燮理,机在其中。机不可设,设则不中。 全篇又被你分六套,胜战计,敌战计,攻战计,混战计,并战计,败战计。 前三套是处于优势所用之计,后三套是处于劣势所用之计。 每套各包含六计,总共三十六计。其中每计名称后的解说,如刚柔、奇正、攻防、彼己、虚实、主客等, 而且,里面还有历代兵法大家孙武、吴起、尉缭子等兵家的精辟语句,毫不夸张的说,此书乃是兵法的总纲!” 郭嘉略微停顿片刻,又苦口婆心的解释道:“致远!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三十六计》与《孙子兵法》的区别?” “区别?”宁容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道:“《孙子兵法》乃是兵家圣典!容这书也只总结了一些,拾前人牙慧罢了!” “不错!正因为这本书简单易学,这才是最恐怖的事情!嘉敢断言,若是裴元绍早点看到此书,现在必然是一流的武将!” 郭嘉很明白这书的意义所在,正因为简单易懂,就是二娃抱着这书都可以决战两军之前了,一旦流传出去……到那时,这天下还不知又会崛起多少个草头王! 不过,看着宁容满不在乎模样,郭嘉知道自己白说了,不过他从心底更加肯定你宁容兵家传人的身份。 难道……这就是当代兵家传人的底气? 宁容看着郭嘉凝重的脸色,动容的心神,略微思索,就明白郭嘉在担心什么了! 虽然这本书在这个时代很是恐怖!可是宁容知道,它还不足以改变形势! 第二百三十三章 宁门初现 第二百三十三章 宁门初现 “伯言!上前来!” 宁容抬手示意郭嘉稍安勿躁,整个人不知不觉坐直了身体,目不斜视,脸色凝重,一股威严之感顿生。 “是,师傅!” 陆逊心中一禀,赶紧上前两步,跪地行礼。 方才郭嘉的话他都听见了,虽然他不知道师傅手中那薄薄的一册书,名字唤作《三十六计》的兵法有多年恐怖,但是能够让鬼才郭嘉惊恐万状,如视重宝的兵法,又岂是等闲之物。 “伯言!你是为师门下首徒!资质聪颖,宏达有礼,跟随为师辗转百里降伏黄巾!其中表现亦是可圈可点! 现在……为师就将这卷《三十六计》兵书授予你学习!切记,非本门师兄弟不可外传!否则后患无穷也!” 宁容煞有其事的握着那卷《三十六计》,郑重的向前一伸,交到了陆逊的手中,他相信陆逊知道应该怎么做。 “师傅大恩弟子没齿难忘!弟子爱不辜负厚望!将宁门所学发扬光大!”陆逊沉着的小脸满是坚毅之色,发誓般的对着宁容磕了一个头,这才恭恭敬敬的接了过来。 “嗯!退下吧!” 宁容威严的挥手道,目光转向曹昂,只见他小脸紧成一团,有些渴望,却又不敢上前,宁容的谋略的威严还不是他能够抵抗的,纵然他身份特殊。 “子脩!你虽然主公长子,然勤奋好学,品德优良,可做我入室弟子!我门下兵法当有你一卷!” “大娃,二娃,虽然是三胖领进宁府,然……相聚就是缘分!你二人孩童心性,天真为泯,却也可得一卷兵法!” 曹昂面色一喜,赶紧拉着懵懵懂懂的两兄妹跪倒在地,给宁容磕头。 陆逊也为这三人高兴,因为他知道手中的兵法是何等了得,三十六计中的每一计都让他看的拍案叫绝,欲罢不能。 现在师傅愿意传给这三人,虽然大娃和二娃没有拜师,但也算是自己半个师弟,师妹了。 “伯言,此卷兵书乃是为师亲书,尔等回去后,每人誊写一册,放在身边,日夜观摩,不得外传!”说道最后,宁容整个人散发着无限的威严。 “喏!”陆逊拱手领命而去,既然师傅让自己四人各自抄录,定然是有师傅的想法,紧紧手中的《三十六计》,陆逊恨不得马上冲回家去,细心钻研! 这……可是师傅的真传啊! …… “呼……” 宁容摇摇头,感慨的叹口气,良久才恢复过来。 “奉孝,方才还要多谢你了!这些孩子不知轻重,虽然这《三十六计》不是什么高深的兵书,可还是要让他们明白,此物不可轻传的!” “呵呵……无妨!”郭嘉很是洒脱的扬扬酒葫芦,宁容点点头,他这是让自己给他准备酒喝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东西虽然不能造就绝顶谋士,可成为准一流的谋士已经不在话下了,若是谁能够懂的其中三味,明白变通之理!只怕未尝不可成为一流谋士哦!” 郭嘉悠闲的说着,对于他这种级别的人来说,兵法早就融汇贯通,形成了自己独有的道路,早就不拘泥于形势了。 一个鬼才称号,道尽了郭嘉用兵的思想,羚羊挂角,险处逢生,这是郭嘉的特色。 “那是自然!这就是《三十六计》和《孙子兵法》的差距,前者不能成为顶尖的谋士,可却是以数量取胜,后者虽难以理解,却可以早就决定的谋士,就如奉孝,志才你们这般!这不是兵法可以成就的,是靠自身!” “听致远之言,如饮琼浆玉液,如沐三月春风,让人浑身舒坦!妙!妙啊!” 郭嘉斟酌着宁容的话,大声的嚷嚷着,看的崔琰不胜向往。 这就是绝顶谋士的风采?面对价值万金的书而砰然不动! …… 南阳。 袁术高卧宝座之上,脸色铁青的盯着杨弘。 杨弘,袁术帐下二把手,南阳郡长史,袁术对于此人可以说是倚如靠山,很是重视,现在听着他的报告,心中升起了一种叫做愤怒的火焰。 “主公,那吕布乃是阴险小人,见利忘义之辈,前翻害死了他义父丁原,长安城内又害了董卓,如今他穷极来投,主公仁慈这才给他喘息之地,然而……此人劫掠成性,纵兵抢劫商贾,如今已经把南阳郡搞得民不聊生!许多商贾纷纷逃亡兖州,如此以来,南阳税收势必会严重缩水,还望主公早日决断!”杨弘苦口婆心的劝诫道。 “嗯……” 袁术犹豫不决,转头盯着杨弘道,“你可有良策?” “驱逐!”杨弘斩钉截铁道。 “不妥!” 袁术想也没用就否决了,开什么玩笑,自己可是四世三公的嫡系后代不是袁本初那种贱婢所生的人。 袁本初能够招纳四方贤才,难道我袁公路还比不上那一竖子? 开玩笑! 吕布穷极来投!自己若是驱逐他,让天下人得知,岂不是笑我袁公路没有容人之量? 杨弘一看袁术不同意,眼珠一转,又想到一计。 “主公,前番曹孟德趁着主公不备,强行占据了兖州,想来兖州定然是民愤颇深,翘首以盼着主公前去救援! 而吕布之勇武天下无二,不如让他带领本部兵马征伐曹操,还兖州一个朗朗乾坤!” 杨弘是睁着眼说瞎话,现在傻子都知道,曹孟德那件事是袁术心中永久的痛! 当时他只顾自己一时痛快了,没想到曹操挖了个坑,把他装进去了,等到他和袁绍熄灭战火后才猛然发现。 原来渔翁得利的竟然是曹操!兖州啊……虽然不及豫州和冀州幅员辽阔,可也是一州之地! 就这样给了曹操?两人自然是万分不乐意! 袁术本以为最先生气的应该是袁绍,毕竟曹操是袁绍的马仔,被自己的马仔坑了,袁绍能不生气呢! 袁术是左等,右等,就是等袁绍对曹操开战的那一天,他就可以趁势而起,北上陈留瓜分兖州。 然而……最终等到一个让人吐血的消息!曹操竟然把青州送给了袁绍。 想到这,袁术的心就隐隐作痛! “杨先生此言甚合孤意!既如此,还请杨先生早日筹划!” “喏!”杨弘躬身领命,筹备攻打兖州之事去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被忽略的病情 第二百三十四章 被忽略的病情 曹操还不知道,被他看不起的袁公路大草包,正准备着咬他一口呢。 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也没有那个时间去在乎了,更何况夏侯惇和戏志才这把引而不发的箭时刻的盯着南阳,曹操对于这二人的组合还是很有信心的。 夏侯惇之勇武,戏志才之计谋,都不是袁公路可以对抗的。 更何况…… 最近曹操真是忙的不亦乐乎,自从宁容告诉他礼遇的重要性之后,这些日子他整日里大宴宾客,对于来投奔他的文人武将真正做到了礼贤下士。 出则同车!入则同席,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每日都是彻夜长谈,积极的向那些文人谋士请求长治久安之策,顺便在诉说一下自己的愿望,愿为征西将军,匡扶汉室,荡平诸夷。 然而,每到曹操说道这里之时总是声泪俱下,惆怅万分,有一次宁容恰巧入过,望着悲天悯人,一副多愁善感的曹操,掩面而逃,差点笑出声来。 曹孟德什么时候变成了爱哭的刘备了?你这样让刘备以后怎么混啊! 从此,宁容就再也没有出席过这种高大上的场所,曹操到是邀请过宁容几次,毕竟这是自己麾下数一数二的重臣,理应提前和新来的文人交流下感情,顺便……也好告诉他们,怪才宁容在镇东将军府的地位。 不过,都被宁容给拒绝了! 这种无聊的宴会,是荀彧,程昱他们应该去的地方,他才懒得参加呢,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收几百两银子呢! …… “唉……” 郭嘉忧心忡忡的盯着一车又一车的铜钱拉进了府中,撇了眼眉开眼笑的宁容,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嗯!放心回去吧!回去告诉你家老爷,东明那破地方穷乡僻壤的不是个好去处!菏泽这地方就很不错,山明水秀,关键是离家也近!让你家老爷安心准备着,过几天就去菏泽县上任吧!” 宁容亲切的拉着一个老管家的手,依依不舍的把人送出府外,望着一步三回头的老管家,还不时的挥挥手,示意对方放心。 宁府大门外,车水马龙的停着无数的马车,热火朝天的景象就像赶集似的不知道详情的还真以为发生什么热闹了呢! “宁先生,你受累啊!” 一个老管家出来,下一个油光满面的地主老爷拱手迎了上去。 “哎哟……这不是……不是……”宁容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不是了半天愣是没叫出对方的名字。 对方也不尴尬,能够让大名鼎鼎的怪才宁容给自己演戏,自己已经是很有面子了,回身打量着自己马车上的两口大箱子,肥胖地主自信的笑了。 “宁先生,小人刘家庄,刘方!” “哦……是了!是了!刘家主,你看容这脑子,却是忘记了!”宁容睁眼说瞎话,他根本就不认识对方。 刘方腆着脸恭敬的笑着,没有揭穿的模样,“宁先生贵人多忘事,小的就是一普通百姓,若不是先生活命之恩,刘家庄上上下下百十余口人早就被黄巾贼残害了……” “哎呀!刘家庄客气了,来,府内谈话!”宁容诚挚的邀请道。 两旁的人都是双眼羡慕的瞪着刘胖子走进了宁府,一个个的伸长脖子,满怀希望的瞪着。 “哦!对了!诸位还请稍候!”宁容又退了回来,和善的对着众人微微拱手,恰当好啊的露出几分歉意。 “哪里,哪里!宁先生请便!” “宁先生事忙,不急,不急!” “……” “先生礼贤下士,为国家举荐人才,实乃是我等的楷模啊!” “是啊!宁先生高风亮节,举贤不避亲,颇有管仲之风!让我等敬佩啊!” …… 一阵吹捧的话听的宁容笑意更胜了,转身笑嘻嘻的进了府中,那里还有一头肥羊等着他呢! 虽然他鼓捣出来壮面之法,节省了许多的粮食,可十数万的大军整日训练,那消耗自然就大了。 粮食总是不够吃啊! “李管家……”宁容冲着管家李宁喊道。 “少爷!”李宁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这天真是太热了。 “嗯……李管家,接下来的活就交给你了,就按照我写的那本单子,明码标价,这天真是越发的炎热了,我去鼓捣写冰块,大家也好凉快一下!” “是,少爷!”李宁虽然心有疑惑,可还是义无反顾的答应了下来,他相信自家的少爷,不是那贪图钱财的短视之人。 “去吧!” 宁容挥挥手,揉揉自己笑的麻木的脸,转身奔着后院走去。 …… “哟……宁大财主舍得放过那些肥羊了?” 宁容一进门,郭嘉就似笑非笑的调侃着说道。 “嚯!冰块!” 不等宁容说话,郭嘉转身王导那一盆亮晶晶的冰块,猛地扑了上去,紧紧的搂在怀里,全然不顾自己凌乱的衣服。 “怎么?致远今日舍得把这制冰的方法施展出来了?” “哼!要不是怕你这酒鬼热死,容可还打算着过几天用这冰块挣钱呢!” 宁容没好气的撇撇嘴,自己整日里忙前忙后的,还惦记着他怕热,他到好!竟然对自己冷嘲热讽的。 “怎么?礼贤下士宁致远,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最近这甄城,就你的风头最盛了,你这是要干嘛?说说吧!” 郭嘉双手摩擦着冰块,冰凉的感觉让他毛孔舒展,舒服的呻吟了起来。 “奉孝,你最近这脸色越发的苍白了,身体不要紧吧?”宁容撇了眼郭嘉苍白的脸颊,颇有些担心的问道,他记得历史上郭嘉是征伐北方蛮夷以后病逝的,怎么现在就如此虚弱。 唉! 自己真是倏忽了!一直以为可以慢慢来,最起码也可以等到官渡之战以后,却是忘记了这病也不是一时发的,定然是长久以往积累下来的。 宁容怔怔的盯着郭嘉瘦弱的模样,悔恨的自责不已,不行!当务之急必须把华佗和张仲景给挖出来。 数遍了东汉末年,能够让人充满信心的神医也就只有这两位了。 嗯! 宁容拿定主意!目光坚定的瞪着郭嘉,一把把他的酒葫芦夺了过来。 “嗯……” 轻轻的嗅了一口,浓烈的酒香味道,瞬间让宁容脸色阴沉了下来。 “哗啦啦……” 二话不说,转身把酒倒在了冰盆里面,看的郭嘉尴尬的耸耸肩膀。 第二百三十五章 买官卖官 第二百三十五章 买官卖官 “五宝佳酿?你不要命了!不是不让你喝了吗!” 宁容脸色阴沉,生气的瞪着郭嘉质问道,自己知道他身体不好,也知道他是个酒鬼,让他戒酒的确是个折磨人的事情。 为此,宁容特意弄出来梅花醉让他喝,那里面他特意加了几味养生补气的药材,又用梅花的香气遮掩过去,虽然不如三宝佳酿烈性大,却有润肺止咳的功效。 “郭奉孝!你不是早就答应过我吗?不再喝烈酒了!你明知道自己身体不适,还不要命的喝!你是不是也想来个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宁容气的哆嗦着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郭嘉。 “嘿嘿……” 郭嘉学着宁容的样子,尴尬的摸摸鼻子,一副小学生做坏事被抓住的扭捏表情。 “致远啊……你那梅花醉香甜可口的,太清淡了,没味道了……” 宁容冷冷的瞪着郭嘉,郭嘉咽了口唾液,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没味道?不想喝?”宁容不带感情的撇了眼眼郭嘉,转身对着门外大声吼道。 “裴元绍!给我进来!” “哐当!”裴元绍用力撞开房门,三步并作两步走,赶紧来到宁容身边,低头哈腰,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他在外面可是都听见了,那愤怒的火焰在外面他都能够感觉的到,也不知道少爷为啥发脾气,不就是喝点酒吗?俺老裴天天都喝酒的,不也是长的壮实的! 不过…… 这话他可不敢给宁容说,现在他对于宁容可是畏惧的很,打心底里惧怕这个文弱的白面先生。 越是跟着宁容久了,他越是能够感觉到宁容的可怕! 现在他已经从陆逊的口中得到了答案,原来……远在半年前,刘岱没有被自己等人害死之时,这个人就已经把目光放在了兖州。 可笑自己等人还沾沾自喜,以为干掉了刘岱,兖州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原来搞了半天,自己等人只是人家手中的一柄长剑罢了! 想起圣女临走前的嘱咐,裴元绍猛地打了个激灵,抬头望了眼宁容,正见宁容面色铁青,双眸喷火的瞪着自己,吓得他赶紧低下头。 “裴元绍,你去醉仙楼,还有那几家卖三宝佳酿,五宝佳酿的酒楼,客栈,酒肆,给我警告他们!即日起,如果不想要命,就尽管把酒卖给郭奉孝!懂吗?”宁容杀气腾腾的说着。 裴元绍一看自家少爷的表情,慕然心中一惊,少爷这是玩真的啊! 他相信!只要那些人接到通知,不会有一个人敢再把酒卖给郭嘉了! 不说这些商人都和曹洪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就是宁容他们都不敢得罪。 想到这,裴元绍可怜兮兮的望了望旁边的郭嘉,暗自嘀咕着,唉!惹谁不好!偏偏惹这个妖怪! “致远……”郭嘉脸色一变,可怜兮兮的拉着宁容的袖袍,奈何宁容不为所动。 “致远,没有酒,嘉还不如死掉算了!”郭嘉赌气的把冰盆推到一边。 呼…… 这会,宁容也静了下来,挥挥手,“元绍,你下去吧!哦,对了!天气越来越热了,你们去找伯言弄些冰降降火吧!” “是!少爷!”裴元绍赶紧领命退了出去。 …… “奉孝,不是容不让你喝!但是总要有个节制,唉……你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容还期盼着和你功成身退之时呢!万一你……唉!” 嗯? 郭嘉转身望着神色低沉的宁容,心中还是很感动的,他知道宁容是为了自己好,只是有时候他管不住自己的嘴…… “致远,你不是说过吗?人生自古谁无死,做个酒中仙也是不错的选择……” “你……”宁容眉头一皱,就要发怒。 郭嘉赶紧打断道,“再说了,主公如今已经有了安身之地,就算嘉有不测,不是还有你吗?嘉相信,你一定可以帮助主公平定天下!” 郭嘉说的斩钉截铁,宁容不由的撇撇嘴,真不知道郭嘉哪来的对自己这么大信心,就连这自己都没有过。 “奉孝!容之前告诉过你自己的理想!结束天下之动乱,为万事开太平!但是……后半句一直没有告诉你!” 宁容认真的对着郭嘉说道,“辅佐主公成就王霸之业,青史留名,固然令人欣喜!但是!若是没有好朋友分享这份喜悦,那容又要来何用!实话告诉你!若是你真的有朝一日,撒手不管了,你可以放心!容定然会退隐山林!永不出山!” “致远……你!” 郭嘉真有些着急了,他能够听出宁容说的是真心话。 虽然,自己被对方重视让他很感动,可是……他一直以来都把宁容看作是自己的另一个化身,若是自己走了,他也能够放心,因为他知道宁容会帮自己完成心愿的。 可是…… 宁容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这让他很震惊! “所以!你就好好的爱惜自己的身体吧!容所追求的是与你并肩站在这个时代的顶端,笑看天下风云!到那时,你我了无牵挂,在把酒言欢,岂不痛快!” 宁容凝视着郭嘉的眼眸,看着郭嘉明亮的眼神又重新泛起那动人心魄的光芒,宁容这才笑了起来。 “好!笑看风云!” 郭嘉伸出一只手,郑重的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啪!” 一声巨响,两只大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两人同时放声大笑。 哈哈哈…… 没有人知道,令整个时代颤抖的时刻,就在这一刻开始了。 “这就对了!整日里了无牵挂怎么行!人活着!没有了牵挂,那还有什么意思!” 宁容默默的想着。 …… “喂!致远,你休要错开话题,你还没说呢,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郭嘉拉过冰块,猛然间好像想起来了,是自己在质问他好吗?怎么搞得自己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 “来,附耳过来!” 宁容邪魅一笑,对着郭嘉一阵低语。 “真的?” 郭嘉眉头上蹙,不可置信的盯着宁容,难道致远真的有未卜先知之能? 第二百三十六章 事情败漏 第二百三十六章 事情败漏 “致远,你有没有想过,兖州世家不是袁绍!兖州也不是青州!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现在大肆的买官卖官,甚至不问出身,不问才华,明码标价的把郡县一级的官吏兜售一空,将来势必会引起世家的反弹!而且……这对你在世林中的声誉也会有重大的影响!” 郭嘉沉思良久,缓缓的说出这么一段话来。 东汉王朝,官府腐败,朝廷昏庸,让天下人不耻! 然而,买官卖官,兜售爵位,更是让儒家弟子为之不耻。 现在,宁容明目张胆的收受贿赂,对于兖州郡县的官员私相授受,此事终究会传扬出去,到那时……只怕宁容将会成为天下人唾弃的对象。 唉! 宁容摇摇头。 “奉孝所言,容又岂会不知,只是如今主公开府建衙在即!兖州官场势必会展开一场大的清洗,刘岱虽然死了,可是他留下的官员还在,其中威望最深的张邈威望远播兖州,隐隐有与主公鼎立抗衡之势!如此人物,主公却是倾心相交!这难道不可怕吗?” 张邈? 不错! 郭嘉默默的点点头,对于此人他早已闻名遐迩。 张邈年少时以侠义闻名,经常接济贫困,助人为乐,纵使倾家荡产,也是义无反顾的去做,也因此他威名远播,许多壮士都乐意归附于他的。 而且,他还是曹操与袁绍的朋友。当年三人皆是一方诸侯,朝廷征召他做官,他以出色的成绩被任命为骑都尉,不久又被任命为陈留太守。 十八路诸侯起兵反抗董卓时,陈留太守张邈就是其中的一路诸侯,当时盟主袁绍忌惮他的威名,曾多次让曹操暗中加害与他!可是曹操不但没有害他,反而比之前更加的亲近他了。 那个时候的曹操只是一个身无官职的小子,满腔热血的想要拯救大汉江山,自然对于袁绍这种自损实力的做法不满。 后来,张邈在汴水之战后跟随了曹操,等到曹操任东郡太守之时,对着张邈更加信任。 不过……张邈也算对的起他这份信任,你宁容设计除掉了刘岱,虽然有鮑信带头主张迎接曹操入兖州,可是这其中也有张邈的功劳。 作为兖州的地头蛇,张邈在兖州的威望并不比鮑信差,这也是曹操能够顺利入主兖州,没有波澜的原因。 可是…… 现在不一样了! 程昱不止一次的建议过曹操,对于张邈最好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 毕竟,天无二日,地无二主,作为兖州牧的曹操,却对张邈亲密无间,那原来兖州的旧派官员势必会依附在张邈身边,这可是一股恐怖的力量。 “致远你是担心……”郭嘉眼眸明亮的盯着宁容。 宁容果断摇摇头,“不知!在事情没有来到之前,容不做假设!但是,如今的兖州看似局势明朗,可实际上却有三股巨大的势力交错在一起!” “哦?”郭嘉示意他继续说。 “第一股自然是以主公为首的新兖州派系,第二股就是以张邈为首的旧兖州派系,而第三股……” 说道这里,宁容笑着停了下来,郭嘉撇撇嘴,接话道:“第三自然就是你宁致远现在正在凝聚的这帮人喽!” “不错!主公迟迟不任命官员,只怕就是因为张邈之故,他即相信张邈,又担心他麾下的那些人,所以……我就给他往里面掺点沙子,混淆视听吧!” 宁容嘿嘿一笑,外面这些兖州本地的大财主们,各个都是消息灵通之辈,自从曹操开府建衙的消息传出,整日里盯着镇东将军府,期盼能够捞个一官半职的。 而正在这个人心惶惶的时刻,突然有小道消息传出,曹公帐下的谋士,怪才宁容有办法帮大家当上官。 于是…… 宁府外面就上演了方才那一幕。 郭嘉不断思虑着未来的走势,宁容这股力量虽然不大,可是胜在数目多,这么多县衙变成了铜钱,就算想瞒也瞒不住。 三股势力,交叉在玉带般的兖州之内,只怕宁致远这家伙又憋着坏呢! 撇了眼宁容似笑非笑,不屑的模样,郭嘉就明白了,不用说,最后倒霉的定然是张邈为首的那股势力。 只是…… 有些话宁容不方便说! 宁容需要的是一个完整干净的兖州,而不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兖州。 他最终的目的可不是清楚一股势力,而是……两股势力! 宁容紧紧拳头,暗自嘀咕着,兖州只能存在一股势力! …… 满宠这几日过的并不舒坦,整日里在炎热的夏天奔走,本就脸色凝重,黑黝黝的脸,这下子就更黑了! 曹操听到满宠有事要禀报自己,以为又是什么世家大族作奸犯科的事情,已经准备好了如何应对。 可是……等他看到满宠还是被吓了一跳。 “哎呀……伯宁,你这……你这是……” 曹操吃惊的站起身,打量着肤色黝黑,透着火烧红的满宠,这是怎么了?难道他有晒太阳的习惯? 满宠对于曹操的关切毫不在乎,脸色凝重的从袖中抛出一封厚厚的纸。 “主公,宁从事近日以来收受贿赂,买官卖官,如今更是仰仗主公的威信巧取豪夺,威胁商贾,这是他的罪证!” 满宠不给曹操机会,递过去宁容的罪证,继续说道:“如今兖州疲惫,百姓困苦,正是有志之士大显身手,忠君之人报国之时!然,宁容却把郡县之官吏私自买卖!此种行为比黄巾之毒更胜!请主公明正典刑!” 满宠愤慨的说道,起初他听到有人谈起也没当真,毕竟宁容给他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虽然人懒了一点。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堕落的如此之快!天下尚未安定,竟然贪财好利,公然玷污国家律法! 对于这种败坏法律,罪大恶极之人,满宠一贯的主张就是斩首! 因此,这收集完罪证,望着这些触目惊心的交易,想到那些数万的百姓将在这些人的治理下穷困潦倒,受尽灾难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悲愤! 主公啊……这就是你口中的贤才吗! 满宠眉心紧缩,盯着曹操的表情。 第二百三十七章 曹操的自信 第二百三十七章 曹操的自信 满宠把宁容告到了曹操面前! 事情败露了! 消息像风一样的在甄城盘旋着,牵动着无数人的心。 有人欢喜,有人唾弃!更有人担心自家的目的能不能落实。 这一刻,无数的人等待着曹操,想看看最近风头正盛的曹操,被誉为周公的曹操,是不是真如传说的那般,礼贤下士,一心为国的形象。 是……大义灭亲,忍痛割爱? 还是……包庇罪恶,大事化小? …… “致远,你又在搞什么鬼啊!” 曹操头疼的撇着这两个毫没形象的人,擦擦额头的热汗,无奈的问道。 “嘿嘿……主公,你这冰块放少了,还是多放点,这样才凉爽呢!”宁容顾左右而言他,对着中间那盆冰块来了兴趣。 “唉!大业未成,操还是勤俭些来的好!再说了,操也没有致远那般霸气,公然把郡县官职兜售一空,这些钱足够弄一个冰屋子了!” 曹操是不相信宁容能干出贪赃枉法的事情来的。 “主公,敢问关于开府建衙的事情,准备的如何?各郡太守人选,有没有确定好?” 郭嘉是陪着宁容来的,虽然他不知道宁容全盘的计划,可是他还是问出了宁容关心的事情。 望着自己信赖的两大谋士,不约而同的盯着自己,曹操黝黑的面孔露出了几分笑容,这段时间他真招揽了不少的人才。 “喏!这是操拟订的人员任命,致远,奉孝,你们也看一看吧!” 曹操在最后面的文案中翻出一张纸,这是他经过最近考虑,权衡各方势力做出的终极版任命。 “嘶……” 宁容倒吸一口凉气,一看这任命就感到牙疼。 这……和自己当初说的不太一样啊!关键是这些人怎么能放在郡守的位置上。 “主公,不妥!” 不等宁容发话,郭嘉当先提出了反对意见。 “哦?”曹操面色一怔,做出一副倾听的模样,可是宁容能够看的出来,此时的曹操根本就听不见去意见。 想起历史上这位干的那些事情,宁容一点都不好奇! 曹孟德和刘备有点像,两人都是礼贤下士,都是能够败不馁的人物,越是困苦,他们越是充满了斗志。 可是……一旦大胜,总是免不了刚愎自用,得意洋洋的埋下祸根。 曹操征伐张绣时时这般,赤壁之战时也是这般。 “主公,确实不妥!” 宁容越过郭嘉直接大声嚷嚷了起来,“主公,这兵部尚书之职,怎么能够让容来做呢?还有这侍郎,奉孝这懒散的性子,更不合适!恳请主公另择贤能!” 宁容说着话,郑重的躬身行礼,上前两步,把一本帐册放到了曹操的桌案之上,慢慢呃退了下去。 “主公,这是这些日子容卖掉的官职,所得财货都一一记录在册,容愿奉献于主公!还望主公三思!” 宁容说完,躬身行礼后退,拉着郭嘉就要向外走。 郭嘉一脸茫然的瞪着宁容,这就是不妥之处? 不妥你个鬼啊! 自己说的是那些郡守之位好吗? 不行! 这事情早晚会出祸害! 郭嘉紧紧拳头,转身就要说明白,主公二字刚出口,就被宁容截断了。 开什么玩笑! 程昱进谏了大半天,曹操都没有改变自己的心意,你现在去劝谏,不是给他心里添堵吗?再说了!现在的曹操正感觉自己英明神武,完全可以荡平天下,信心膨胀的极度厉害!若是不让他跌个跟头,他是不会醒悟过来的。 更何况……这样的安排对他宁容更加的有利。 “主公,容今日起,闭门思过,深深的反省自己!告退了!” 宁容转身拉着郭嘉走出你镇东将军府,根本就不给郭嘉说话的机会。 曹操疑惑的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总感觉这两人有些古怪。 “恶来,你说这宁致远是不是很古怪啊?” 曹操不解的对着典韦问道,他总感觉宁容有些话没有说。 “回主公,属下不知,只是觉得郭先生好像有话要说,被宁先生拦住了!”典韦直截了当的吐露心扉。 嗯! 的确是这样! 这一点,曹操也感觉到了! 咦?不对啊! 猛然间,曹操突然明白了过来,自己把宁容找来,是让他交代买官卖官的事情的!怎么…… “哼!这个宁致远,混淆视听,偷龙转凤的本事真是越来越能了!闭门思过!思过个屁!以为把钱交上来就万事大吉了?想的美!” 曹操脸色一变,阴晴不定的盯着手中的帐薄,气的剧烈的抖动着! 他倒不是气宁容贪污受贿,而是……就这样被他蒙混过关,这让他有点挫败感! 啪! 账簿摔在桌案之上,一张折叠好的纸掉了出来,引起了曹操的注意。 咦? 这是…… 曹操惊咦了一声,好奇的捡起那折叠好的纸,望着这熟悉的折叠之法,想起方才宁容鬼鬼祟祟的模样,心中突然有了计较。 难道有些话不方便宣诸于口? 有了这想法,曹操的气就顺畅多了! 展开纸条一看,曹操猛然一愣,紧接着瞳孔一缩,快速的把纸条攥在手中。 转身,凝重的对着典韦命令道:“恶来,守住房门,任何人不见!” “喏!” 典韦挥动大粗腿,干净利落的把房门掩上,做起了守门大神。 呼…… 呼…… 努力的呼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曹操这才又把纸条展开。 上面的内容是宁容写的无疑!但是这事情却只能自己来干。 这是一封自言自语的奏对! 格式很奇特,但是里面的内容却更加让曹操关心。 …… 宁容:主公,敢问大汉江山为何崩溃如斯? 看到第一个问题,曹操下意识的就能数出一箩筐的理由。 再说了,这些话他这些日子没少说,什么天子蒙蔽,宦官当政,朝廷腐败成风,何进引狼入室,黄巾荼毒生灵……等等,说起现状,他曹操能够说上一天一夜不带重样的。 可是…… 宁容下一句话,却让他整个心都揪了起来。 兵! 私兵甚重! 强干弱枝方为王道!可是……一旦地方的军队多过中央,这就是祸端最直接的原因。 第二百三十八章 曹昂的小心思 第二百三十八章 曹昂的小心思 “刺史、太守,货赂为官,割剥百姓,以致离叛。可选清名重臣以为牧伯,镇安方夏。” 曹操低声惆怅道,对于这句话他并不陌生,许多年前正是刘焉向汉天子进言。 多年以来,宦官当政,外戚专权,黄巾之乱,董卓入京……等等一系列的事情,把这个破旧的王朝不断的拉入无间地狱。 人们的目光也被这所有的弄潮儿所吸引,以至于都忘记了,还曾有个叫做刘焉的家伙,为大汉王朝埋下了一个大坑。 看着宁容的话,曹操突然有记起了以往的事情。 刘焉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来却是最明白不过了,他说,现在天下为什么动乱,疲惫不堪?这都是各州刺史,各郡太守贪财好利,搜刮百姓,所造成的!那应该怎么办呢?远去德高望重的清流之人,奔赴各州郡为州牧,安镇四方。 换句话说,刘焉的意思就是让朝廷在刺史之上设立州牧一级,总管州郡的军政大权,可以私募军队,镇压叛乱。 后来,灵帝准奏! 于是……天下无数间枭雄腾空而起,刘焉占据益州,刘表占据荆州,公孙度占据辽东,公孙瓒与刘虞占据幽州,袁绍占据了冀州…… 军政大权合而为一,对于朝廷来说,其灾难比黄巾之乱尤为惨重! 黄巾之乱平定了!可是各路诸侯早就过惯了说一无二的日子,谁还愿意交出兵权? 乱世,没有知识无所谓,只要握有兵权就能肆意的瓜割天下。 曹操对于这一点认识尤为深刻,因为他屁股下的兖州就是这么来的。 可是……他可以这么做,他不得不防备,日后他的麾下也有学他这般,划分自己的地盘,这是曹操不允许的。 “致远如此厚爱与我!操必不辜负与你!” 曹操攥着那张纸,发誓般的说道,能够像宁容这般对他推心置腹的人不多。 他知道,现在投靠他的人虽多,但大多数都是看好他曹操的发展,认为他能够雄霸一方,那么水涨船高,这些人的家族自然会腾空而起。 如果宁容知道曹操的想法,定然会为他鼓掌,因为历史之上,官渡之战时,他麾下的文武大臣,许多人都暗自写信与袁绍,给自己留了后路。 不得不说,曹操对于世家子弟看的很透彻! 曹操接着往下看。 宁容:主公,举凡王朝更迭,其祸不在外!而在内!就在主公的大殿之上,军权之重尤为重要,私人部曲若不加以节制,势必会形成藩镇诸侯,主公可还记得,黄袍加身之典故? 咚! 曹操心里又是咯噔一声,宁容讲的故事他没有忘记。 若是真是有朝一日……想到这,炎热的夏天曹操竟然被进惊出一身冷汗! 不错! 致远之言大善,军队才是最重要的!大将统兵以久,就会在军队中形成自己的权威,更甚者兵不识曹,只识将! 曹操阴晴不定的思虑着,自己这些日子真是懈怠了! 之前宁容和曹洪率领二十万黄巾降兵,他在甄城内都是如坐针毡! 甚至,这会曹操想的更远,若是有朝一日自己不在了,自己的儿子能够驾驭那些强悍的将军吗? 致远啊致远,你可真是给操出了个难题啊! 曹操苦笑着摇摇头,现在王侯霸业遥遥无期,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啊! 难道让他自废双臂? 紧接着,宁容在后面给出了答案。 宁容:主公,为今之计,唯有潜移默化的在士兵身上打上主公的印记! “打上曹字的烙印?” 曹操嘀咕着继续往下看,突然,心神一动,眼睛越来越亮,直到最后眼睛亮的有些吓人。 “妙!妙啊!不动声色除去一大弊端!哈哈哈……怪才宁容,不愧是吾之怪才也!好!好啊!” 曹操徜徉着幸福中,疯狂的哈哈大笑,光武帝雄才大略,重整旧山河,可是最终他还是对世家豪强妥协了,他的羁绊政策虽然有用……然而,来到如今,却已经不管用了,甚至为大汉王朝埋下了祸害! …… “典将军,父亲可在?”曹昂仰着小脸,谦虚有礼的问道。 “主公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典韦冷冷的说道,半晌看着曹昂,又补充了一句,“大公子可以先行回去,等主公召唤!” “谢将军,昂还是在外面等等吧!”曹昂摇摇头,有些焦急的向着里面窥探,他听说师傅被满宠举报了,父亲还把师傅幽禁在府中。 这怎么可以! 曹昂很是着急!虽然开始他并不原因做别人的徒弟,可是这些日子师傅对他不遗余力的教导,发自内心的关切,他都能够感觉的道。 他母亲早亡,父亲又整天忙于军务,丁夫人对他视如己出,可是要求也是很严格的,作为曹操的长子,他背负着太多的责任, 就连什么时候该笑,什么时候该是胜券在握的微笑,什么时候该是淡定自如的笑,什么时候该装出威严,什么时候该装出礼贤下士的模样,这些都是有规定的。 他的童年并不像其他孩子那样肆无忌惮的快乐,在他得到别人终其一生得不到的财富,尊重,地位之时,他也失去了自己的快乐! 直到,师傅的出现! 他会讲故事! 他会做游戏! 他会教自己喝茶! 他还会教自己下棋! ……甚至,他还把兵法传给了自己! 每一次,曹昂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好像懂的越来越多了,好像越来越聪明了,不知不觉,他发现自己竟然学会了许多谋略。 …… 曹操听到门外乱糟糟的声音,不悦的皱着眉头,待听到是曹昂的声音,这才把那张纸收了起来。 这些事,就像那九寺五监一样,还不到时候去做。 部曲……曹操放在了心上。 “是昂儿吗?进来吧!”曹操朗声唤道。 “父亲,正是子脩,子脩有事求见!”曹昂隔着门恭敬的回话,然后这才推门而入。 “父亲!” 曹昂推门而入,对着曹操一礼。 “嗯!”曹操看着曹昂脸上洋溢的自信,满意的点点头。以往的曹昂勤奋有加,躬亲有礼,简直就是一个乖宝宝,虽然说不上不好,可是他曹操的长子岂能只是个乖宝宝。 现在看到他自信的模样,不禁点点头,只有自信才有会底气!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一张纸一份信任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一张纸一份信任 “昂儿为何事而来?”曹操笑着问道。 “回父亲,师傅交代下来的作业,孩儿有些困惑之处,本是不敢打扰父亲的,可是……这次的作业涉及到兵法谋略,孩儿私心想着,父亲乃是兵法大家,最为合适不过,这才冒昧前来!” “臭小子!老子还需要你来拍马屁!” 曹操笑骂了两句,不过,听着儿子对自己的吹捧,他还是很高兴的。 “咳咳……既然是致远的兵法,想来不是寻常人可以领悟的,拿来为父瞧瞧!”曹操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说道。 “是!” 曹昂在袖口出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书册递了过去。 “三十六计?” 曹操一看书名,瞬间一愣,看这名字就知道是有三十六个计策在里面,可是这字……很明显是自己儿子的字迹。 “子脩,这是你写得?”曹操没着急打开,而是不确定的扬扬手,难道宁容现在开始让他们编兵法了? 呃? 曹操自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就连自己都不敢编写兵法,你宁致远也太看的起这些毛头小子了吧! “是孩儿所写!”曹昂谦虚中夹杂着自豪,这书的内容自己可是都记住了,他一点都不怕父亲考问。 “胡闹!” 曹操嘭的一声,很是生气的把书册扔到桌案上。 “你才多大,竟然也敢编写兵法!没由来的让人家笑话!学问要脚踏实地!你这般哗众取宠,所为何!” 曹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道,好不容易有点自信,这马上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曹昂看着父亲的阴沉的目光,在一看那本书,瞬间明白了,父亲这是误会自己了。 “父亲大人明鉴,这《三十六计》是师傅编写的,前几天师傅考教子脩等人的学问,师傅很满意,这才传下了这本兵书,只是……师傅说,每个人只能留下手抄本,原本后来又被师傅收了回去。” “哦?是这样?” 曹操重新捡起了《三十六计》,对于是曹昂抄的,还是宁容亲笔写的,他到不在乎,关键是里面的内容是宁容写得,那就对了! …… 曹操看到入神,曹昂不敢打扰,屋内静悄悄的。 良久,曹操合上了书册,看着曹昂的模样,感慨万千。 “子脩你是何其之幸啊!竟然能够有劳致远如此费尽心力!只怕就是对自己,他都没有这么上心吧!” 想起宁容整日哈气连天,一脸睡懵懵的模样,曹操肯定的点点头。 “这本《三十六计》看似简单,却博大精深,更难得是其深入简出,宁致远这是把兵法当做启蒙之学来用了!呵呵……这家伙也真是敢想!” 曹操笑着把书册还给了曹昂,转身问道:“子脩,能够得到这本书的有几人?” “回父亲,只有四人,陆逊,孩儿,还有大娃和二娃!不过……郭先生也看过!”曹昂如实回道。 “哦……这个宁致远到是真大方!”曹操不置可否的嘟囔了一句,转而道,“你说有不解之处?所为何计?” “瞒天过海!孩儿对于此计有些不解,唐太宗被薛仁贵骗上大海,本就犯了欺君之罪,可是……他的计谋为何还能顺利施行下去呢?”曹昂犹豫着看着曹操,一脸不解的问道。 “瞒天过海啊……”曹操回忆着那上面的内容,他记得没错的话,宁容写到,有个叫唐太宗的家伙去征讨高丽,可是却不敢坐船!这时有个河北豪客邀请太宗去他家游玩,但见锦帐围墙,一片金碧辉煌的模样,等到太宗再问之时,豪客跪地道明了真相,原来他乃是军中校尉薛仁贵,因听说皇帝晕船,这才使出瞒天过海之计! 太宗不信,命左右扯去围帐,果见一片汪洋大海,哪里是什么豪宅,方知中计。可是太宗却宽宏大量的原谅了薛仁贵,还升了他的官职。 “你年幼不知也是情有可原的,有些人忠君爱国,虽方法有欺君之嫌,然而却是为了国家,为了胜利!唐太宗赦免死罪,就是明白这个道理,而且……如此以来,也能体现他明君的形象!”曹操捋着胡须得意洋洋的说道。 “咚!” 曹昂噗通一声,跪在地下,仰头看着父亲。 “子脩,你……你这是何意?”曹操一愣,急忙追问道。 “父亲,师傅断然不会做贪脏枉法之事,还望父亲明察!父亲也知道,师傅用计往往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孩儿曾偷偷的听郭先生说过,他说师傅在故计重施! 孩儿虽然不知道师傅要做什么,可是~师傅这样做一定是用意!父亲,还望父亲能够宁耐一时!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曹昂铿锵有力的对着曹操说道,看着父亲霸道的眼神,心里一阵退缩,不过转而想到师傅对自己的恩情,他的目光又坚定了起来。 “瞒天过海!子脩你要记住,用计高手往往都是在真假之间!而宁致远就是高手中的高手,去吧!为父相信他!” 曹操看着曹昂坚定不移的目光,望了眼自己手中那张纸,暗自忖度着,虽然自己也不知他要做什么!可是一个能够对自己坦露心扉的人,是不可能害自己的! 一张纸换取一份信任! 曹操觉得值了! …… “唉!致远,这次你可真是亏了!” 郭嘉摇晃着折扇,听着宁容娓娓道来,戏虐的撇了眼宁容。 “嗤!如果不这样,我怎么可能安然的走出这扇大门!那些人又怎么可能真正的放下心给我送钱!” 宁容对于郭嘉幸灾乐祸的表情嗤之以鼻,他必然让甄城的人知道,他宁容手眼通天,答应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做到! 很快!两个消息疯狂的飞舞在甄城的上空。 第一,宁容买官卖官之事纯属子虚乌有。 第二,宁容筹集的钱粮乃是军粮,是在曹操授意的情况下做的。 信号很明显了,宁容礼贤下士的事情,曹操捏着鼻子认可了。 一时间无数人奔走相告,宁容听到李宁带回来的消息,意味深长的笑了。 第二百四十章 开府建衙 上 第二百四十章 开府建衙 上 初平三年,七月二十三,黄历吉日。 经过半个多月的筹备,镇东将军府将在今日昭告天下。 镇东将军曹操天不亮,就率领文武左右官员来到郊外,炎炎夏日曹操身着一身墨黑的厚重礼服,头戴冠冕,一步一步的向着祭坛走去。 六丈宽,六丈高的祭坛之上,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香案,三牲九畜大礼筹备妥当! 曹操步履稳重,踏天梯,来到祭坛之上,猛然间转身。 漆黑的官府,猩红的披风,随风飘荡,精光四射,望着台下十数万精兵,豪气顿生,铿锵一声,抽出倚天剑。 “铿!” 曹操剑指苍穹,威势盖日。 “吼!吼!吼!” 十万精兵顿生撕裂喉咙大声呐喊,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天际滚滚深雷,浩浩荡荡的传出十里之外。 再看下面,旌旗招展,长矛森然,十万黑甲精兵分列四周,虎目圆整雄视四方,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整个天地为之一荡。 宁容跟在人群中不断的擦拭着汗水,这天真他妹的太热了。 骚包的曹操很是享受的驻足祭坛之上,望着麾下的十万精兵,半个多月的时间,曹仁,曹洪,于禁,李典等将,终究是不负众望,把这些黄巾贼调教出来了。 一股强悍的精兵煞气,不断的向天地间宣誓着。 宁容知道今天是曹操向天下强势宣布主权的时刻,向各路诸侯展现自己强大力量的时刻! 今天起,他曹孟德就再也不是那个苟延残喘的东郡太守了! 今天起!他曹孟德将是这兖州之主,将和天下各路诸侯并起的镇东将军! “锵!” 曹操心满意足的看着麾下十万精兵,倚天剑归鞘,十万大军瞬间停止了呐喊。 “……” 唰! 天地为之一静! 宁容站在前列盯着初升的太阳,不禁难受的移动脚步,这会他到是羡慕后面那些人了,最起码有自己在前面盯着太阳。 “致远,莫动!” 郭嘉低声喝道,用眼眸制止宁容,这可是个大日子,在大礼仪期间失礼,会被整个天下唾骂的。 …… 高台上,荀彧也是一身隆重的装束,腰佩白玉,手捧圣旨,躬身来到祭坛之上。 两人眼光交错,荀彧脸色凝重,默不作声,站北朝南,缓缓的把手中的圣旨展开。 金灿灿的黄布,两条金龙腾云驾雾,无数朵祥云瑞气布满整张皇封,富贵威严之气直逼人眼。 “奉天承运:朕以弱冠之年,登基称帝,上承太祖太宗之基业,下担万里江山之民心,然,国有佞臣,外有叛乱,天下动荡不安,黎民百姓流离失所,朕听闻之,心甚难安,时常深夜流涕,愧对祖宗。 亦尔,朕常闻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天下之幸,赖陈留者曹孟德也!出身名门,少有谋略,不畏生死,虽刺杀国贼董卓无功,然忠君爱国之心,朕深感欣慰。 恰黄巾动乱,兖州之地民不聊生,曹氏孟德也,整军备战,剿灭黄巾,解救兖州万民于水火,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 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不意朕访边务,蛾贼扰我兖州,尔援古今颇牧,近在禁中。 兹特授尔为兖州牧,加封镇东将军职,锡之敕命于戏,威振夷狄。深眷元戎之骏烈功宣华夏,用昭露布之貔熏,暂锡武弁,另加丕绩,钦!” 荀彧抑扬顿挫,朗朗道来,曹操听得是如饮甘泉,宁容在下面那是热的额头冒汗,随着日头升高,这天真是越来越热了。 悄悄的打量身旁的诸人,每个人都是汗流浃背,汗水流入眼中而不敢擦拭,只得努力的睁开眼睛,无奈汗水又流入其中,各中滋味实乃诉说。 唉! 端个铁饭碗容易吗! 宁容这边无限的感慨着,只期盼着曹操的仪式能够快点进行。 …… 曹操上前躬身接旨,对着西北方长安的方向下跪行礼,感谢皇帝的大恩,宣布自己定然不负皇恩,忠心报国尔尔。 然后,曹操又接过早已准备好的三柱朝天香,躬身插入香案之上,对着上苍俯身跪拜,行匍匐大礼。 良久…… 一套仪式下来,宁容热的都快睡着了,那边曹操也终于结束了。 …… “诸位!天子有旨,加封操为镇东将军,坐镇兖州,操惶恐不已,唯恐事有纰漏,愧对苍天,愧对皇恩,然,幸有诸位贤才辅佐!操不胜荣幸之至!” 曹操颇为动情的大声喊道,全场静悄悄的望着高台上那个黑影,期待目光紧紧的盯着。 众人知道,重头戏来也! 索性,曹操也知道大家期盼的是什么,随意扯了两句,宣誓了领土主权后,就开始颁布镇东将军第一道敕令了。 荀彧点点头,从袖袍中又掏出一道卷轴,通体漆黑,上绣猛虎,虽然不如圣旨贵气,却也是霸气外露。 “镇东将军,曹操令!” 荀彧上前一步,对着台下众人缓缓开口道。 “镇东将军有感天子劫难,痛心不已,为兖州事!为天子事,现于镇东将军府下,颁行三省六部之制, 三省者,中书省,尚书省,门下省, 六部者,吏部,户部,礼部,工部,刑部,兵部!” 荀彧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台下众人目光沉微,彼此对视一眼,皆是对三省六部制了然于胸的模样。 这些日子他们可没少听说这个制度的流言,因此也就早有心里准备,而且就算没有准备的,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汉武帝就曾组建尚书省分相权,曹操在把相权分三,众人也能理解。 至于六部……那就很好理解了,光武帝就曾改革官制,设立了户曹,法曹,工曹等五曹。 也许曹孟德只是想改个称呼罢了,毕竟谁让人家姓曹来呢! 荀彧轻轻嗓子继续读道: “兹尔任命荀彧为尚书省,左仆射,检校户部尚书; 兹尔任命程昱为中书省,中书令,检校吏部尚书; 兹尔任命荀攸为门下省,门下侍中,检校兵部尚书; 兹尔任命刘晔为户部侍郎,崔琰为吏部侍郎,毛阶为兵部侍郎,满宠为刑部侍郎,钟繇为礼部侍郎,杜袭为工部侍郎……” 封赏随着荀彧的口一一道出,宁容诧异的撇了曹操一眼,又默然的低下了头。 第二百四十一章 开府建衙 中 第二百四十一章 开府建衙 中 荀彧不但做了尚书仆射,还兼职了户部尚书。 程昱不但去了中书省,也玩了把兼职,吏部尚书。 荀攸竟然去做封驳审议的活去了,不过,荀攸是个谋略人才,这样和更能空出时间来考虑战局,而且,他还兼职兵部尚书。 宁容能够理解曹操的良苦用心,一来,这些位置都是高位,能力不出众者的确无法胜任,再者,一些新来的文臣武将不可能冒然的授予高位,若不是等到以后立下功劳,就没有可赏赐的了。 再说了,这么容易就得到,人们也不一定会珍惜,宁容相信随着曹操的地盘越来越大,投靠他的人定然会越来越多,到那时,三省六部定然会充斥着数不尽的人才。 而不像现在这样,真正能够让曹操放心的人,并没有几个。 满宠,刘晔,钟繇,崔琰,杜袭,毛阶等也皆是一时之人选,奈何他们资历尚浅,曹操虽然把他们安排在了侍郎的位置上,可是他们上面并没有尚书人选,这也就是表明了,只要干的好,尚书的位置迟早是你的。 而户部,吏部,兵部,一个管钱粮,税收,一个管理官员的升迁考核,一个管理军队的军用物质…… 所以这三个部显得尤为重要,这才有了荀彧,程昱,荀攸三人兼职。 不过,对于这些人的能力,宁容是一百个放心,荀彧可是王佐之才,历史上管理大半个大汉朝都没有问题,更何况只是一个兖州,不过想到刘晔是户部侍郎,宁容就忍不住偷偷发笑。 宅男刘晔的全方位思考方法,罗列出一大堆处理意见,想想荀彧发傻的模样,宁容就忍不住幸灾乐祸了。 崔琰可是自己亲封的莲君子让他去管理吏部,那以后这些人想要升官发财可就难喽,历史上这个家伙主持招贤,选出来的官员那皆是道德模范! 满宠这家伙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就是六亲不认的角色,若不是曹操雄才大略,自己的计划差点就被他给整黄了。 钟繇早就是当代大儒,有他主持礼部,宁容可以放一万个心,儒家礼仪没有人比他更加熟悉了,而且钟繇还有一门称霸江湖的绝技,那就是书法! …… 想到以后自己要和这些人同殿为臣,宁容表示压力山大啊! 不过,宁容更关心的是张邈等人,曹操是怎么安置的。 祭坛之上,荀彧不断的朗诵着一个个的名字,宁容听到眼皮直跳。 郭嘉整个人脸色都阴沉了下来,旁边的程昱也是满脸凝重,若不是宁容在一旁拉着,只怕早就冲出去了。 这可不行! 虽然曹操爱才,识才,对程昱尊为上宾,可是这个时候顶撞他,可是不明智的行为。 今天就是曹操出风头的日子,任何的杂音还是留到日后吧。 “程公,可相信容乎?” 宁容悄悄的对着身旁的程昱问道。 “咦?”程昱一愣,转头看着宁容的笑脸,不禁点点头,“那是自然!你宁致远之谋略犹在我之上,更有甚者,你对兖州的重视直追荀文若!” “如此,程公就请稍安勿躁!”宁容笑嘻嘻安慰道。 “可是这些人……皆是刘岱旧臣,如今又领郡县之事,只怕有碍主公大业!”程昱担心的催问道。 “无妨!这些人也只有袁遗是袁家子弟,其他人都是主动投靠主公的有功之臣主公怎能卸磨杀驴呢!” “卸磨杀驴?” 程昱沉思着宁容的话,不由笑了,不错!这比喻到是恰当。 只是…… “程公所忧虑者容又岂会不知,难道程公以为容会让那种事情发生?放心吧!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机会,既然他们诚心诚意的投靠主公,你我自然要给他们机会,毕竟……你我的征途是这大汉天下!”宁容信誓旦旦的对着程昱说道。 嗯…… 程昱点点头,自嘲一笑,“致远所言甚是,到是某小家子气了,呵呵……日后主公麾下定然是数不尽的降臣,若是一一防备,确实有失人臣之道!哈哈哈……还是致远心思纯洁,光明磊落!” “呵呵……” 宁容附和着笑了一笑,转身不由的撇撇嘴,竟然说自己心思纯洁?唉!都是实诚君子啊! 镇东将军府的文官安排妥当,武将那边,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纯,曹洪,于禁等升为中郎将之职,典韦,许褚,乐进,李典,史涣等皆是升为领军校尉之职。 其中以外姓将领能够与曹家五将并列的于禁,受尽了万众瞩目。 对于这位性格沉默,寡言少语的将军,众人也只有佩服的份,听说这位在谷城之战中立下了赫赫战功,就是他孤身前往泰山,连闯徐州丹阳大营,这才搬来了泰山诸将援兵。 不过,这也更加激发了那些新来武将的斗志,曹公竟然有功必赏,那只要自己立下战功,早晚也能向他那般,受尽恩宠。 宁容有些失望,本次还以为武英殿那边可以招揽些有名的绝世猛将呢?未必他还特意向曹操建议,把许褚派出去镇场子。 可惜……最终一切美好的愿望都化作了泡影,宁容熟知的三国名将竟然一个都没有来。 这就让宁容尴尬了,不是说好的吗?穿越者自带主角光环,出门能够捡到绝世好剑,扶老太太过马路能够得到文人的另眼相待,剿灭个土匪,见义个勇为啥的能够招来绝世猛将! 可是……怎么到自己这里就行不通呢?他当时还不信邪,特地跑到武英殿蹲了三天,想看看自己的光环还在不在,最后在许褚质疑的目光下,灰溜溜的回家了。 唉! 这一天真是几家欢喜几家忧啊! 兖州刺史府衙门的官员终究还是在历史强大的惯性下安排妥当了。 东郡太守原为曹操,如今曹操身为兖州牧,自然不能继续担任了,因而改任吕虔为东郡太守。 历史上吕虔是泰山郡太守,可惜因为宁容的原因,被曹操任命给了臧霸,所以他就跑去东郡。 陈留太守本是张邈,可是如今张邈和曹操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了,所以张邈自然是水涨船高,成为了兖州长史,万潜等其余人各自不变。 如此,兖州刺史府衙下官员也就安排就绪了。 兖州长史张邈; 兖州治中万潜; 兖州司马宁容; 东郡太守,吕虔;陈留太守,阮瑀;山阳太守,袁遗;泰山太守,臧霸;任城太守,任遂;济阴太守,薛悌;东平国相,应邵;济北国相,王郎! …… 第二百四十二章 开府建衙 下 第二百四十二章 开府建衙 下 …… 宁容傻眼了! 兖州司马是个什么鬼东西? 本来他还挺高兴的,这些累人的活都被曹操安排给其他人了,可是突然听到荀彧喊道自己的名字,这……自己就不高兴了。 宁容咧着嘴幽怨的瞪着曹操,不是说好给个轻松的活计吗? 怎么又跑出来一个司马?司马?什么鬼东西,不会是养马的吧? 郭嘉听着宁容暗自嘀咕,撇了眼悲愤的宁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抬头望了望曹操,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喂,致远,你不会是西游记看多了吧?你还弼马温呢?那你岂不是孙猴子了?” 郭嘉幸灾乐祸的调侃着宁容,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宁容,最终还是不敢过多的刺激他,生怕他在曹操的礼仪上搞出点事情。 “致远,一州之长乃是刺史,亦或者是州牧,不过现在汉室颓废,也分不清了,然后才是长史,司马,治中,可以说这一州之内最大的四个官就是这四个了……” 听着郭嘉的解释,宁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长史是州的二把手,也就是说张邈在兖州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喽? “嗤!你想的美!听好了!那只是州刺史衙门等级,不要忘记了,主公可还是镇东将军……”对于宁容的错误,郭嘉嗤之以鼻,翻翻白眼说道。 “哦?那岂不是说,这兖州刺史府衙门就是个空壳?大权都在镇东将军府这边?” 宁容这才明白,原来汉朝的官场还可以这么玩! 刺史府衙门被架空了,镇东将军才是老大?那这岂不是相当于省政府了? “你以为呢?你这司马也就是充充样子,说起司马管理兖州兵马!可是……你觉得主公会把兵权交出来?” 哦! 原来是这样子啊! 宁容明白了,原来是个闲职,那就好!那就好! “咦?对了!奉孝啊!那容是不是可以多领一份俸禄,毕竟司马也是大汉朝廷的大员对吧?”宁容突然高兴了起来。 呃? 啊! 程昱和郭嘉皆是一愣,用异样的眼光瞪着宁容,他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和别人考虑的不一样呢? 其他人听说自己当了大官,定然是欣喜若狂,然而骤然听说只是个空壳,必然会大悲失望。 可是……这家伙怎么和正常人不一样啊? “嗯!理论上是这样的!”程昱沉思着,缓缓说道。 “嗯!一定是这样子的!”宁容紧紧拳头,眉开眼笑的想着,曹操还不是太笨,把这些牛气冲天的大腕给架空了,不过该有的俸禄一定不会少。 “嘿嘿,自己喜欢!” 不干活可以领工资,这是自己上辈子最大的梦想,没想到这辈子竟然如此简单的实现了。 哎呀! 还是孟德对自己好啊! 宁容喜笑颜开的盯着曹操,曹操疑惑的和他对望一眼,暗自嘀咕着,这宁致远又犯傻了?怎么一会怒一会喜的? …… “镇东将军,曹操之印,兴……” 未了,荀彧终于把整个册封的榜文读完了,对着曹操躬身一礼,转身走了下去。 曹操一人独占祭坛中央,黝黑的脸色虎目顾盼,精光四射。 望着文臣武将分列两班,麾下十万精兵,曹操手捧镇东将军印,猛然举过头顶。 “吼……” “吼……” 又是一阵山呼海啸,曹操享受的闭上眼睛,暗自感叹道,这就是权力的味道!兖州之地我为王!生杀大权皆在自己一人之手。 宁容厌烦的堵住自己的耳朵,还有完没完了,得瑟一下就得了! 终于,在宁容的抱怨中,曹操宣布授封仪式正时结束了。 …… 宁容松了口气就要往家走,却被郭嘉一把拉住了。 “致远欲往何处?”郭嘉疑惑问道, “回家啊!”宁容理所当然的回道。 “回家?”郭嘉狐疑的提高了嗓门。 “哎呀!都快热了,我要回家冲个凉水澡!”宁容不由分说的就往家走。 “喂!致远你等等!” 郭嘉一愣,赶紧冲上前去拉住了宁容。 …… 镇东将军府,大殿。 曹操高做帅台之上,文武官员按照左文右武的排列站成两班。 “致远,奉孝,这呢!”荀彧望着姗姗来迟的宁容和郭嘉,赶紧招呼两人入列。 曹操双臂伏案,脊背停止,虎视眈眈的打量着众人,眉心出散发着一种霸气。 “呃?拜见主公!” 宁容一愣,赶紧上前两步,对着曹操拱手施礼。 “主公!”郭嘉幽怨的撇了眼宁容,说好的快点快点,到底还是耽误了时间。 “致远,为何迟到啊?”曹操笑吟吟的看着自己的心腹爱将。 “主公,这事都怪奉孝,容本来以来主公的大礼仪结束之后就可以回家了,谁知道奉孝没有提前告诉容,容正在沐浴呢!因此来晚了!主公要怪罪,就怪罪奉孝吧!” 宁容坦坦荡荡的避重就轻,三言两语就把郭嘉给卖了。 “呃?”郭嘉望着撒谎不脸红的宁容,瞪着两只眼睛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主公啊!致远这家伙你是知道的,整日里不学无术,这事还用嘉来提醒吗?再说了,若不是嘉去催促他,只怕这会人家早就和周公约会去喽!”郭嘉抖动肩膀,两手一摊,很是洒脱的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曹操嘴角一抽,噙着笑意瞪了宁容一眼,相比宁容,他更相信郭嘉。 没办法! 一个分不清主公和曹公的人,你指望他有多么了解这种礼仪,那真是为难他了! 不过,曹操只是好奇的问问,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更何况,宁容这种洒脱的模样在他眼中就是真性情的表现,他更加喜欢。 “嗯!致远就不要拉奉孝下水了,快站到文若身后去吧!” “喏!” 宁容拱手走向左边,文臣这边仍然是荀彧排在第一位,郭嘉紧随其后排在第二,他宁容排在第三,再往后就是程昱,荀攸,贾诩,钟繇,崔琰,毛阶,满宠,刘晔……等人。 武将那边,曹纯排在第一位,曹洪紧随其后,之后才是于禁,乐进,李典,史涣,韩浩等人。 按理说,排在第一的应该是夏侯惇,可是他现在在陈留防备袁术,排在第二的曹仁又押送钱财去长安觐见天下了,第三的夏侯渊如今正在谷城节制十万黄巾军呢! 不过饶是如此,今日这大殿之上也是人才衮衮,阵容空前的强大。 第二百四十三章 四大军师 第二百四十三章 四大军师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宁容暗自嘀咕着,虽然他不想成为鸡犬,可是在别人眼中,他这种最早跟随曹操的老人,就是曹操帐下的鸡犬。 没办法! 谁让曹操对他优厚如此呢,文臣排列第四位,前面正是郭嘉,戏志才,荀彧。 郭嘉和他宁容好的都快穿一条裤子了,大家伙都是明眼人,谁不知道……当初曹操还是东郡太守之时,宁容和郭嘉一起投靠曹操,两人就住在一起。 如今到了甄城,曹操做了兖州牧,想要赏赐麾下房屋住所,郭嘉竟然推辞了,说什么他孤身一人,还是把房子给宁容吧!他们住在一起就可以了。 好吗! 这关系就差大被同眠了! 而且……排名第二的奇才戏志才更是把郭嘉视为自己的幼弟一般,这三个人好的就差结拜成生死兄弟了。 如此以来……排名第二的奇才,排名第三的鬼才,排名第四怪才根本就是一伙的! 这股力量,这股在曹操心中的影响力,就是荀彧都不得不退让吧! …… 然而,众人狐疑的打量着曹操,因为他们从头至尾没有听到关于这三个人的封赏。 这就奇怪了! 三省六部早就分割完毕了,难道曹操也开始卸磨杀驴了? 曹操目光炯炯扫视群臣,威严的眸子散发着强大霸气。 “哈哈哈……诸公此时是否心有疑惑?操之重臣为何没有封赏?难道是操欲做那鸟尽弓藏之事?” 众人皆是一愣,抬头打量着曹操,正好对上曹操戏虐的眸子。 “哈哈哈……奉孝,致远,你们说,你们应该担任何职啊?”曹操目光转动,猛然看到宁容翻白眼的举动,正在一个人低头嘀咕着什么,不由好奇了起来。 “主公,你这可是相当于问道与盲了!”荀彧温和的笑着出列奏对道,“这两人,一个酒鬼,放荡不羁,一个古怪,洒脱飘然,依彧来看,他们必然是无所求!” 荀彧很肯定的说道,对于这两个人他自负不会看错的。 “哦?文若此言当真?”曹操莞尔一笑,脸上有些恶趣味道,“操愿与文若打一赌,他们绝对不是你说的那般无所求,淡泊名利!” “……” 荀彧笑着摇摇头,脸上充满了自信。 整日迟到早退,偷懒睡觉的宁容会主动处理公务都是稀奇的事情,更何况现在还让他主动选择当官? 也许做官在其他人眼中代表着权力,可是在宁容眼中那就是代表着负担,麻烦! 至于郭嘉,一个酒鬼而已! 曹操信誓旦旦的盯着宁容问道:“好!致远,你来说,有什么要求?” …… 宁容正在低头叨咕着,程昱虽然告诉自己可以领司马的俸禄了,可是到底该领多少呢? 唉! 这个问题可是很重要的! 五险一金咱可以不要了,毕竟人家曹操给了住处,但是这个基本工资还是要有的啊!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人才引进吧! 宁容满脑子跑火车,一个人神神叨叨的盘算着。 前面的郭嘉等了半天都没听到后面传来声音,诧异的回头一看。 呃? 这是有计划什么呢? “喂!主公问你话呢!”郭嘉小声的提醒着。 “啊?哦!什么啊?”宁容迷茫的瞪着曹操殷切的眼神。 你! 曹操眼眸一瞪,为之气结。 这个臭小子!自己说话他竟然敢走神! 腾的一团火气无名中不断壮大!曹操手掌变幻多个姿势,思量着一定要狠狠的惩罚下宁容不可。 莫说是曹操! 这会儿,大殿之上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傻眼了,许多新来的根本不认识宁容,而且宁容一直在谷城忙碌着,好不容易回到甄城,还整日里深居简出的。 在他们眼中,宁容是个孤傲,神秘,不易亲近的少年怪才! 如此人物定然是风流倜傥,神俊英武,淡然漠视,目有寒芒的精明之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可以配得上锦囊妙计安天下的怪才形象。 然而…… 此刻却是让众人大跌眼镜,这丫的就是算无遗漏的怪才? 说出去谁他妈的相信?一副混混沌沌的模样! 就在大家愣神之际,郭嘉捏着鼻子把曹操的话又说了一遍。 “哦?要求?疑惑呢?” 宁容暗自琢磨了一遍,慕然眼睛一亮,暗道主公果然英明神武,竟然知道自己在疑惑什么。 想到这,宁容满脸喜悦的拱手问道:“主公,容尚有疑惑,不知这兖州司马的年俸是多少啊?容可不可以只领俸禄,不干活啊?” 呃! 众人一愣!傻傻的看着宁容。 静! 整个大殿死一般的静! 郭嘉嘴角一抽,赶紧低下头向前两步走,一副自己不认识此人的模样。 丢人! 太丢人! 堂堂镇东将军府的大殿之上,当着文武官员公然索问俸禄! 曹操眨眨眼,看着目光真诚的宁容,猛然间大笑起来。 “哈哈哈……致远果然还是致远!”曹操开怀大笑,转身对着荀彧道,“文若,致远的要求虽然有,却也是怪诞不已,依操看,咱俩不如平手如何?” “呵呵……主公此言甚是,在下深以为然!”荀彧笑着凑趣道。 “致远满口钱财难道不怕失了身份?我辈皆是民之牧者,如此就不怕有失体统?让人轻视?”荀彧威严的转身问道。 “切!燕昭王的青玉案还能卖好多钱呢!再说了,容现在家里有好几百人吃饭呢!穷啊!”宁容无所谓的大声嚷嚷着,一副愁容的看着曹操。 那意思在明显不过了,你到是说句话啊!给不给发工资啊! “咳咳!” 曹操马上转作威严的模样,目不斜视的道:“文若就不要戏言了!今日乃是镇东将军府开府建衙之日,如今三省六部,刺史僚衙各均已到位!日后,还望诸位贤才鼎立辅佐,横扫乱臣贼子,早日解救天子与危难!” “喏!”众人轰然应道。 曹操满意的点点头,转而道:“然……尚有四位大才未归位矣!” 群臣茫然打量两旁,四位?算上戏志才,也就三个人啊! 曹操继而凝重令道:“今,吾在三省六部之外特封四大军师! 前军师,戏志才;左军师,郭奉孝;右军师,宁致远;后军师,贾文合! 四位军师具有参知政事之权,随侍吾左右,以备询问!” “喏!”听着曹操凝重的语气,众人又是一声轰然应喏。 “是!主公!” 不和谐的声音出自喜滋滋的宁容,这职位真是太对自己胃口了!军师啊,真乃是偷懒耍滑之必备神器! 第二百四十四章 虎豹骑是怎么炼成的? 第二百四十四章 虎豹骑是怎么炼成的? 汉高祖刘邦建立西汉,定都长安;光武帝刘秀建立东汉,定都洛阳;东西两汉长达四百余年,直至今日。 四百年的江山,那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其中军功最卓著着乃是汉武帝,刘彻雄才大略,武功强横,麾下自然是猛将辈出,一度打的匈奴抱头鼠窜,进去漠北深地不敢冒头。 冠军侯霍去病更是少年英雄,纵横大漠两千里,誓斩匈奴贼首不归还,正是匈奴不灭,何以为家的壮烈写照。 封狼居胥更是打出了汉家四百年之雄风,秦始皇修建万里长城没能做到的事情,他刘家天下终于为万万子民免去了匈奴之祸! 然…… 中间虽有王莽之乱,却不觉天降圣人,汉光武帝腾空而起,飞翔九天,傲游宇内,南征北战,又一次重新堪定了万里江山。 巍巍乎如泰山之巅,大汉王朝又一次屹立为世界的巅峰之上,当年那个羡慕执金吾的小子,却让执金吾匍匐在自己脚下!当年那个爱慕阴丽华的小子,终于伸出天子之手,把她扶上了母仪天下的宝座。 正所谓乱世出英雄,云台二十八将的光辉一直照耀着今天,想起伏波将军马援那句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大汉疆土!真是霸气至极! 曹操抑扬顿挫的博览古今,一席话说的众人亦是热血沸腾,磨拳擦掌,昂首挺胸,面露翅光,恨不得提三尺剑,直指天下。 望着各个面红耳赤的人,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文成这边到是还好,皆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可是右边那群武将却是一个个的变成了猴屁股,红的吓人。 “这些人可都是扛炸药包的好手啊!” 宁容暗自嘀咕着。 曹操这忽悠人的功夫真是练到家了,瞧曹洪那一副时刻准备战死边疆的模样,宁容禁不住撇撇嘴。 就这就感动的痛哭流涕的了?嗤!真是没出息!到是没看出来,这些人还都是一群愤青呢! 不过,在宁容看来,按照曹洪的功劳,最起码也要赏赐些金银珠宝,再附带着送上些美女,最好丹书铁卷也来上那么几张,剩下的就是快活似神仙的过日子了。 就这样华而不实的一些话,就感动的这些把命送给了曹操,这明也太不值钱了吧! 宁容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不就是抬头挺胸的做人,与有荣焉吗! 嗤! 宁容嗤之以鼻,就这志向?也好意思拿出来一说! “接下来就该说现在正是乱世,然后诸君青史留名的机会就在眼前了吧?” 宁容小声的嘀咕着,偷偷打量着神情亢奋的曹操。 曹操猛然大手一挥,对于自己动情的演讲很是满足。 “诸位!如今江山动荡!乱象已生,天子蒙难,社稷混沌,天上地下,我大汉子民正生活在水火之中! 此正是诸位建功立业,扬名天下,传诵千古之时!操,愿舍去男儿身,背负三尺黄土,决战天下,重拾旧山河,朝天阙! 诸君……可敢战否!” 猛然间,曹操大手一抬,威势顿生,豪情万丈冲天阙,光芒似海耀九幽。 “战!”曹洪捶胸顿足猛然大喊一声。 “战!”反应慢半拍的曹纯狂呼乱吼,歇斯底里。 “战!”武将呐喊! “战!”文臣狂呼! 久而久之,士气如虹,君臣一心,大殿之上,凝聚成一个字! 战! …… 曹操在气势达到最高点之时,双手猛然一哟,大声叫好,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好!” 曹操猛然起身,雄视左右,宁容猛然一惊,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原来曹操真正的目的并不在此。 “曹纯何在!”曹操突然一声军令,目光沉稳有度。 “末将在!”曹纯身披甲胄,铿锵撞击之间,目光如炬,抱拳行礼。 “吾常听闻幽州公孙瓒有支擅长射箭的骑兵,为他们配备清一色的白色战马组成一支铁骑,纵横幽州无人能挡!同时,这支骑兵的口号是——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由此又被称呼为‘白马义从’。” 曹操仿佛想到了什么,目光坚定的命令道:“今日!吾命汝,从镇东将军府麾下二十万大军中,选拔骁健善射者,五千人,配备清一色黑马,打造精金铁甲,各配斩马剑,弯刀,弓箭,铁索连环!组成一支重甲骑兵,吾将率领这支骑兵,仿若猛虎下山,横行天下!” 曹纯目光精光四射,抬头望着曹操坚定的眸子,单膝跪地,躬身应道:“喏!但请主公放心,此铁骑中必然皆是百人将之才!骁勇善战无敌之辈!我等必护卫主公左右,剑指天下!荡平寰宇!还请主公赐名!” 曹操目光沉稳,思略片刻,缓缓而沉重的道出三个字: “虎豹骑!” “喏!”曹纯眼光发亮,轰然领命退下。 宁容暗自咋舌,望着这庄严而肃穆的一幕,激动不已的想到,这就是那支传说中纵横天下无敌手的虎豹骑!自己竟然见证了它诞生的那一刻! 虎豹骑啊! 多少男人心中野望的存在,五千重甲骑兵,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倏忽之间,若雷霆滚动,携带万钧之力,以摧枯拉朽之势,掀起一阵狂风怒吼,待到敌人望着这群狰狞的恶魔之时,屠杀已经开始了! 虎豹骑过!寸草不生! 铁血铸就的威严! 不过,宁容不得不佩服曹操的决心,虎豹骑的出生比历史上提前了几年! 因为骑兵,尤其是重骑兵,根本就是一个烧钱的兵种,他不但对士兵的身体素质有强大的要求就是这些精甲武器配备,都不是寻常诸侯能够装备的起的! 更何况,重骑兵对于战马的要求尤其苛刻!必须要求一匹强大的战马,能够背负二百多斤的重量,还能够长途跋涉!若不然就是那些铠甲都能把战马压死! 要知道,不但人披重甲,就连战马也是身披重甲,远远望去,只有两只眼睛露在外面,这根本就是步兵的噩梦!类似与坦克一般的存在! 第二百四十五章 组建军队,授战旗! 第二百四十五章 组建军队,授战旗! “典韦,许褚何在!”曹操根本不给众人喘息的机会。 “喏!”两声粗狂的声音猛然应喏,典韦和许褚就站在台阶下目瞪群臣,仿佛两座大山一样,护卫着曹操。 典韦和许褚转身跪地,手持佩剑轰然应喏。 “吾听闻吕布帐下有一员猛将,名曰高顺,此人麾下有支强悍至极的步兵,陷阵营!常言八百陷阵营,固若金汤,仿若雷池,任何军队不能使其退后一步!” 曹操想起当年虎牢关下那团火焰的盖世之威,至今仍心有余悸,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强大之人。 “今日!吾特命汝二人,整顿亲军护卫,挑选百战之兵,组成一支五千人的强悍步兵!人皆右持长刀,左跨盾牌,腰佩短弩,身背弓箭,这支军队必是铁甲雄兵,这支军队必须勇如猛虎,视死如归!视丹阳兵如草芥,败陷阵营与沙场!” “喏!”典韦和许褚轰然领命,目光灼灼的暗暗发誓,自己必定锤炼出一支钢铁之躯,他日在战场之上灭杀陷阵营! “好!此军队,吾命为,虎卫营!”曹操昂首挺立而道。 宁容知道,从这一刻起,陷阵营和虎卫营的宿命之战就此开始了。 一个善攻,一个善防! 宁容突然有些期待了,典韦和许褚率领的虎卫营必然是视死如归的模样,那高顺率领的陷阵营也是沉默如山的绝色。 真不知道……到底是善攻之矛厉害,还是善守之盾强大! …… 曹纯率领虎豹骑,典韦和许褚率领虎卫营,这一听曹操的打算,就知道这两支军队绝对是以后曹操麾下最强大的两支军队。 单看曹操对这两支军队的投入,那巨大的银钱都是数以万计的! 可想而知,能够掌握这两支军队的人,日后将会享受到莫大的荣耀。 而且,日后一旦战事开启,曹操若是动用这两支绝对,那曹纯和典韦,许褚,绝对是第一人选。 毕竟……当初人它们负责组建的! 一个骑兵! 一个步兵! 曹洪等人看到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最好的轮不到自己,那次一等的也可以吧?自己麾下那三千士卒早就损失大半了,之前曹仁到现在的于禁,在训练的那十万大军,他可是一直都在盯着呢! 曹操仿佛听到了曹洪心中的召唤,想起宁容那张纸上的内容,越发的觉得自己如此做是何等的英明神武。 他从来不怀疑曹纯,曹洪,典韦,许褚等人的忠心! 可是,他相信自己雄才大略,文武韬略无双,能够镇住这些骄兵悍将! 但是,他的后继之人,又改如何把军权牢牢的握在自己手中呢? 曹操想的很远,他不能保证自己的后代也和自己一样的强大,不论是打江山,亦或者是…… 不错! 这支军队必须牢牢打上他曹操的标记,就从这些细枝末节开始,一点点的潜移默化掉! “曹洪,尔今升为中郎将,可领一万大军!因此,吾特命汝为左武卫中郎将,独建一军,另造旗帜!” 左武卫? 曹洪一愣,心想大汉朝还像从来没有过这个军号吧? 不过,转念一想,管他什么名字,自己可以领军也就是了!若不然一个没有部下的将军,还是将军吗! “喏!”曹洪轰然领命。 曹操满意的点点头,心道,改革军制就从自己开始道。 “于禁何在?” 于禁单膝跪地,沉稳抱拳道:“在!” “特命汝为右武卫中郎将!可领一万大军,独建一军,另造旗帜!” “喏!”于禁直截了当的领命退下,整个过程不喜不悲,曹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然后,曹操又一一郑重而肃穆的组建了各个军队! 其中分别是…… 左威卫中郎将,夏侯惇! 右威卫中郎将,李典! 左骁卫中郎将,夏侯渊! 右骁卫中郎将,史涣! 左武卫中郎将,曹洪! 右武卫中郎将,于禁! 左卫,曹仁! 右卫,乐进! 再加上,虎豹骑,曹纯! 虎卫营,典韦和许褚! 曹操麾下的十大军队正式出炉了! 宁容没想到曹操竟然全部按照自己计划的那般任命的,不过……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而且……从今天开始,这个军事改革计划也将不再是他宁容的提议,而是他曹操自己的主张! 宁容明白,主公全部照抄,已经很给自己面子了,若是在站出来说那是自己的主意!那才是自寻死路呢! 除非宁容疯了,竟然敢跳出来和曹操抢风头! …… 不过,明眼人都能够看的出来,虽然曹家将领皆是中郎将,独自统领一军,而李典,乐进,史涣这三个校尉竟然也统领一军,这其中的味道就不言而喻了。 曹家将军皆是以左为号!而外姓将领皆是以右为号! 而……左为文,右为武,这是大汉朝四百年流传下来的惯例,换句话说,左为贵!以左为尊! …… 当然只有宁容明白,这些人都纯粹是瞎操心,因为曹操接下来的军令,才是最恐怖的! 曹操扫视众人,忽然对外高声喊道:“赐军旗!” “赐军旗!” “赐军旗!” 声音随着门口护卫,一声声传到府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曹昂,沉稳有度的走在中间,身后两旁各跟着五名彪形大汉,手捧一面黑色镶金边的战旗,缓缓步入大殿之中。 “虎豹骑战旗!曹纯上前!” 曹操接过曹昂递过来的一面旗帜,挥手抖动开来,只见一面漆黑如墨的大旗之上镶着金边,威严中透漏着贵气。 旗帜左边连接旗杆的位置,猩红的大字粗重有力,上书,镇东将军曹! 旁边是三个龙飞凤舞的红色大字,虎豹骑! 反过来另一面,一只栩栩如生的猛虎,肋生双翅,正是虎豹骑的标识。 “即日起,本将麾下所有军队,一屡打镇东将军府之战旗,一军之将者,可升将旗三面!校尉可升将旗一面,军司马之下滥用军旗者斩!民间私造军旗者斩!践踏战旗者斩!其余号旗,方位旗等,依旧制不变!”曹操虎目圆整,沉眉喝道。 第二百四十六章 对不起,偷了你的府兵制! 第二百四十六章 对不起,偷了你的府兵制! 曹操杀气腾腾的颁布了三条斩杀令!大殿之上文武官员瞬间噤若寒蝉!炎热的夏天惊出一身冷汗。 主公这是要把兵权牢牢的握在自己手中啊! 在场之人皆是心思活络之辈,怎么可能不明白,自秦汉以来,虽说天下精兵归天子节度,然而众士兵却多为将军附庸! 没办法! 天子高高在上,士兵都是目不识丁的苦哈哈出身,根本就不懂荣誉之战是什么?亦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有家天下的团体概念! 而领军将军不同,他们常年驻扎军营之内,自然而然的会形成强大的震慑力!这就是威望! 若不然,袁绍,公孙瓒,曹操,袁术这些诸侯又为何能够称霸一方! 曹操这是要时刻的提醒众军,他们的老大是镇东将军府曹孟德! “文若你监理户部,刘晔辅佐,当务之急,必须整顿军备,厉兵秣马,这十万大军的军服,盔甲及其一应用度,应优先补充,且!每件军备之上,必须烙印镇东将军府曹的字样,让各军队明白本部归属!” “是!”荀彧踏前一步,答应道,虽然兖州财政不算充足,不过他可以废物利用,之前为了参加曹操的大礼仪,他们已经赶制出来了军服,现在只需在这些衣服的右臂之上刺上各军队番号即可。 “喏!”刘晔跟随荀彧之后,脑袋里已经盘着无数中办法了。 “嗯!今日之事已毕!诸位尽快上任吧!这兖州数百万的百姓还等着你们呢!” “喏!”众人喜滋滋的应道。 曹操笑着挥手,吩咐众人可以回去上班了,不等宁容偷跑回家,又马上补充了一句:“奉孝,致远,文和,你们三人留下!” …… 唉! 宁容心里叹口气! 本想着能够快点回家睡觉呢,这天都快晌午了!正是睡午觉的好时间,他方才早就盘算好了,回到家先吃一碗烩馒头,垫垫肚子,省的被饿醒。 然而……睡他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不过,很显然曹操不打算放过宁容。 “致远,府衙事已了,那日你说的当务之急操也做了!不知接下来有何教我?” 曹操还记得那日书房议事,宁容和郭嘉的建议是,先明确政令,开府建衙,上面旗帜鲜明,下面才能找到组织,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回主公,兖州连年征战,府库十不存一,百姓也是嗷嗷待哺,当务之急是休养生息,第一,填充各郡县之人口,第二,赏赐永业田与分口田以安其心,第三,发放耕种器具,劝课农桑,如今农时已到,不可错过!” 宁容想也不想的张嘴就来,没办法,这些话都是老生常谈了,早就该做了,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去做而已。 “嗯……”曹操沉思着点点头,他也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兖州不像冀州的袁绍,更不像南阳的袁术那么富裕,钱粮堆积如山,食用不尽。 要想壮大自己的实力,必须要准备足够多的粮草和钱财。 买马匹,打造兵器,缝制军服,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哪个事情不需要银子。 “主公,谷城虽有夏侯将军坐镇,可是那十万大军每日消耗钱粮数以万计,听说周边的野兽,都快被将军捕捉殆尽了!饶是如此,粮草还是捉襟见肘!长此以往,必然拖累整个兖州!”郭嘉忧心忡忡的向曹操建议道。 “奉孝可有妙计?”曹操急切的捉着郭嘉问道。 他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那裁汰后的十万大军虽然他们战斗力不如各卫兵卒,可是架不住人数众多啊! “没有!”郭嘉干脆利索的摇摇头,这些东西并非他所长,临阵对敌那才是他的拿手好戏! “文和,可有妙计?”曹操转身望着一旁沉默寡言的贾诩,不由自主的问道。 许是贾诩那万年不变,处事不惊的模样,给了曹操信心。 “在下……”贾诩沉吟片刻,抬头望着曹操,无意间撇见了百无聊赖的宁容,突然心中一动,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回主公,在下没有良策,不过……宁先生仿佛成竹在胸,早有对策了!” 贾诩脸色一动,想起李儒给自己的书信,让他对宁容有些忌惮,直到此刻他有些看不懂这个人。 狡猾如狐?还是懵懂无知? 没办法,实在是宁容的模样太具有欺骗性了,而且他的懒惰更是发自内心的,这让身为老狐狸的贾诩琢磨不透。 毒士? 呵呵!想想自己出山以来,用的这些计策,好像每次都是伴随着腥风血雨。 “致远!”曹操埋怨的撇了眼宁容,有计策不早说。 “咳咳!”宁容被贾诩的话呛了一下,这个家伙不都是谨言慎行的吗?今日怎么反常起来了? “主公!兖州百万之众,供养十万大军已经是力有不逮,更何况是二十万?不如把这二十万大军遣散到各郡为地方守兵!” 宁容试探的看着曹操,只有曹操同意,他才能接着往下说。 郡兵? 曹操思索着,有些忧虑,若是把这些军权交到那些郡守手中,他还真不放心!毕竟刘岱的旧部跟随自己不长,一旦军政大权在握,止不住搞出点什么事情。 嘿嘿…… 宁容玩味一笑,不得不说曹操的眼光毒辣,历史上那些郡守在吕布来征之时,纷纷倒戈相向,差一点就让曹操无家可归了。 咦? 曹操抬起头看着宁容那调皮的模样,那里还不明白。 “好你个宁致远,还不快说!莫非想让操罚没你的俸禄?”曹操没好气的呵斥道。 不要! 宁容把头晃动的像个拨浪鼓,赶紧拱手,和盘托出。 “主公,不如实行府兵之制!在各郡县之关冲要塞之地,建立一折冲府,设一折冲校尉为主,果毅都尉为辅,令其独立郡衙之外,不得干预政事,只遵从主公之诏令,无故不得离开自己的属地! 然后,在根据各地实情,填充府兵,百人至千人不等!让这些人战时为兵,闲时为农,屯田以自养,主公亦可独立编造府兵名册,免其家人劳役等钱粮,如此这些人定然会心念主公,誓守家乡!” 曹操慕然眼睛一亮,炯炯有神的盯着宁容,心中充满了狂喜。 第二百四十七章 当街执法的满宠 第二百四十七章 当街执法的满宠 宁容不愧是自己的怪才! 妙啊! 这主意果然是绝妙无比! 曹操想的更远,甚至他能够想的到,一旦这政策推行良久,那军政大权势必分离,到那时对于自己的统治就更加有力了! 而且还可以让折冲府只有统兵之权,调兵之权握在自己手中,然后粮草让各郡仓库直接分发。 如此一旦有战事,自己只需率领亲军出征,沿途不断召集各府兵,如此又可以省去一大笔的军粮。 “好!府兵?不错!名副其实!”曹操对于宁容的建议表现出了高度的赞扬。 贾诩脸色微动,眼眸精光闪过,没想到这怪才竟然想出如此绝妙之计策。 郭嘉抚掌大笑道:“主公,致远此法意义深远,不但于军有利,于民亦有利,观其法,核心有二,兵与地!如此只要田地在,府兵亦在,府兵在,田地亦在,如此也可免去那些豪强的土地兼并之乱!” “不错!不曾想致远不但军师谋略高人一等,就是这政略要策也是独步无双,哈哈哈……看来操是大才小用了!” 曹操很高兴,很自豪,幸亏自己当时有先见之明,牢牢的抓住了这个怪才,若是被他跑到其他诸侯那里,只怕自己就有的头疼了。 呃? 宁容尴尬的挠挠头,这些计策都是人家宇文泰想出的好吗?若不是在唐朝进行了有力的证明,他也不敢说出来啊! 不过……他们还真是高看这府兵制了,封建王朝终究是人治,再好的政策总会被人折腾废了! “呵呵……主公,如此以来,主公麾下之军队,就可以划分为,中军,拱卫首府,府军,保护乡土,边军,占据兖州各门户,防范强敌!” 宁容赶紧转移话题道,“如此,中军实力最强,即可保持强干弱枝,日后但凡中军各威卫部队名额有所短缺,可从各折冲府选拔强壮骁勇之人填充中军!” “不错!主公还可以明令各军之地位,享受之恩泽,让中军,府兵,边军形成一股良性竞争,如此,假以时日,主公麾下的各路大军,将会奋勇杀敌,以此为荣!”郭嘉补充道。 “藏兵于农!”贾诩平淡的吐出四个字,一语道破了宁容府兵制的精髓。 “好!来人,令中书省起草诏令!” 曹操一锤定音,发下了三省六部诞生之日,第一个诏令! 府兵制说起来简单,可是要做起来,还需要经过严密的思考与完善,这里面牵扯到田地,郡征,军令,税收等一连串的事情。 …… 不过,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宁容美美的想着,程昱老成稳重,足智多谋,相信这点事情对于他来说,易如反掌了。 出了镇东将军府,宁容就把郭嘉扔到了政事堂,自己独自一个人悠哉悠哉的往家走去。 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战事,一个鬼才,一个毒士,应付曹操绰绰有余了。 自己…… …… 咳咳! 体察民情! 宁容想起荀彧那一脸纠结的模样,就感觉好笑。 不就是需要个理由吗?前世自己请假,理由多的是,随口拈来都不会有重样的,更何况是对于荀彧这样的正人君子! 百试不爽! …… 甄城! 宁容好久没有细心的瞧过这个城池,肆意的放慢脚步,随意的在青石街道上徜徉,脚下是一片轻盈。 行在人群之中,身前身后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或是苍迈年老,或是儒雅俊俏,亦或者是天真浪漫…… 一辆辆的马车川流不息,人流交织着仿佛成为一张大网!看着人群中安逸与祥和的笑脸,宁容心底一片宁静。 满足! 宁容嘴角上扬,噙着一起微笑,剑眉星目,一袭白衣飘飘欲仙,仿佛一个谪谛之仙,感受着人间的美好生活。 值了! 自己东奔西走,荒郊野外的啃着粗饼子,赶跑了侵略者,为的不就是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吗!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中午的阳光最是毒辣,照的人睁不开眼睛,灰溜溜的瓦片被蒙上一层光晕,为这座繁盛的甄城增添了几分朦胧感。 不远处隐隐传来的吆喝声,偶尔还夹杂着一声马嘶长鸣,宁容走近一听,竟然听到了满宠那不带感情的冷酷声音。 “当街骑马!搅扰百姓!四十军棍!” 唉! 这是谁家孩子,真是倒霉!满宠连自己都敢举报,更何况于这些世家大族的纨绔子弟了。 曹操早有严令,城池之内除军情急报,其余人敢当街骑马者仗四十军棍! 城池是人民居住与生活的地方,好好的安静祥和的地方,被几匹马弄得鸡飞狗跳,民不聊生,当初曹操狠狠的抓了一匹肆意妄为者,执法的自然是满宠。 满宠冷脸一站,几十个军中大汉手持水火棍,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顿猛揍,打的那些人是皮开肉绽,人群中爆发轰然叫好! 从此,满宠就成为了这座城池的执法之神,曹操为了给他强有力的保证,特地从军中调来了五百人的退役老兵。 可不要小看这些老兵,虽然年纪都是四十多岁了,可是这都是老油条了,论玩命就是年轻力壮之人都不一定是他们对手。 更何况,百战生死间存活下来的煞气,还不是这些纨绔子弟可以承受的住的! 曹操给了他们安逸的生活,发放了足够的退休金,每个月还有俸禄可以拿,从此他们就把命卖给了曹操。 他们发誓要珍惜这得之不易的生活,所以对于违法乱纪的事情,这群人下手不但狠,还够黑! 满宠有了这些小弟的簇拥,执法起来那更加严酷了,根本就不讲一丝情面,听说他最近在忙着完善律法,看他那恨不得给老鼠发放良民证的家事,宁容当即决定还是躲着走吧! 转身! 走人! 宁容不动声色的摇晃着扇子,转身向旁边的小巷走去。 “宁先生……” 身后猛然传来一阵呼喊,宁容脚步一顿,露出一丝苦笑。 “这家伙就快连成火眼金睛了!” 嗯? 宁容装作疑惑的模样,转身望去,正见满宠不苟言笑的走来。 “宁先生,伯宁若是没记错,此刻应该是办公时间吧?” “呃……唉!谁说不是呢!虽说这繁盛之景喜人,可这热风吹面,真是让人难受!”宁容惆怅的摇摇扇子,额头热汗直冒,“若不是文若让容前来视察民情,容又怎么会冒着酷热跑到这大街之上!” 看着宁容委屈的模样,想到他平日里懒惰的风格,满宠相信他的话。 “如此,先生自便!” 满宠转身,潇洒的去抓下一个不法之徒去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周仓回来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周仓回来了 宁府。 后院,书房! 一个跫然大汉手持狼牙棒,粗狂的胡须狰狞恐怖,咧嘴一笑,呲着一对大白牙,桀桀的傻笑个不停。 嘿嘿…… 裴元绍铁塔一般的水桶身子,像一座小山似的守在门口,宁容还是很放心的! 虽然裴元绍比典韦和许褚的身量小一圈,可是在曹操麾下所有战将里面,算是排的上号的粗壮了。 一根狰狞恐怖,散发森然杀气的狼牙棒更是为他添了几分煞气。 可惜…… 不动手还行!一旦动手,就裴元绍这三流武的伸手,还真不是曹操麾下那些武将的对手! 最不济的史涣人家也是二流武将,和周仓一个水平的,裴元绍在这个名将如云,猛将如海的年代,的确显不出来! 不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喊一句,生不逢时,然后郁闷终老。 当然,就是周仓这样的二流武将等到以后也是挨揍的份! 宁容记得以后的曹操雄霸北方,帐下战将千员之时,你不是曹洪,乐进那个级别的武将,曹操根本就不可能让你独自出门。 丢人! 当然,做个副将,偏将,还是可以的! 不过……对于宁容来说,让他俩充充门面也是好的! 收拢那么多武功高手干嘛?没由来的让曹操忌惮自己! 转身看他傻乐的模样,宁容知道自己的担心真是多余了,也是!一个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你不能指望着他有多么大的抱负。 “元绍,守住门口!任何人不能进这所院子!” 宁容笑着对裴元绍叮嘱了一句,这个粗莽的孩子越来越对他的胃口了,他就喜欢这些胸无大志的人。 真来个司马懿那样的人,他还真不敢接待。 “嘿!少爷放心吧!”裴元绍眉开眼笑的盯着宁容身后那个汉子,同样的粗壮的身子,穿着一身对襟灰袍,虎皮缝制的皮带疏拢着腰间,宽大的脸庞,只是胡子没有裴元绍的威武,只在下巴那里有短短的一笼,也不如裴元绍那络腮胡子霸气! 宁容回头撇了眼周仓,眼藏笑意暗自嘀咕着,怪不得周仓历史上认准了关羽,实在是关羽那长胡子太拉风了。 就连曹操都对关羽欣赏有加,更何况是周仓这样对胡子情有独钟的人。 枣红脸,美髯须! 要知道,这个朝代是个很重视仪表的人,也就是说长的帅的人到那里都会受到礼遇,而胡子俊美的程度往往决定一个人帅到什么程度。 例如,和卧龙并肩的凤雏,他的一生就堪称是悲剧的人生,走到哪里都不受待见,各路诸侯直接把他打发到了一边,眼不见人不烦。 就是因为自己长的丑?可是丑有错吗!自己可是有才华的凤雏! 好吧!管你是卧龙还是凤雏,总归不是腾飞九天的神龙,也不是展翅高飞的凤凰! 机会! 庞统只是需要一个机会! 辗转了大半个江山,还不容易通过诸葛亮的关系在刘备那里找了份工作。 可是……长的丑,又有才华的人,总是狂傲的,庞统想用自己的人格魅力征服刘备,直接把诸葛亮的推荐信扔到了一边。 然而,让他失望了,不知道是江湖传言不可信,还是他自己长的实在特丑了,素来号称礼贤下士,宽仁待人的刘备竟然也无视他的存在,直接一个县令把人打发了。 心灰意冷,不能说明庞统此时的心情,最后,还是诸葛亮回来,又让刘备低三下四的去请庞统,这才把凤雏请回来。 卧龙凤雏得一可得天下? 谁说的? 宁容保证不打死他! 刘备麾下五虎将,卧龙凤雏,这种豪华的顶配阵容,就是曹操也羡慕不已。 可是呢……好死不死的庞统骑上了的卢马,落凤坡直接万箭射死了。 …… 宁容摸摸自己若有若无的胡须,暗自摇头,唉!长的丑也不是你的错,还是自己这样面白如玉的俊俏少年受欢迎啊。 “少爷……” 李宁望着沉浸思虑的宁容,善意的提醒了一下,没看到裴元绍望着宁容那贱贱讹诈的笑容直打摆子吗? 这孩子是被吓得!每次看到宁容对谁露出这笑容,那个人准倒霉,这是裴元绍用生命总结的经验。 “啊?哦!” 宁容回过神望了望脸色发白的裴元绍,不明所以的拍拍他的肩膀道,“记住是任何人,奉孝来了也不行,懂吗?” “懂!懂!” 裴元绍一个激灵,想起方才他阴恻恻的笑容,赌咒般的急忙答应着。 “兄弟们,都睁开眼睛看仔细喽!放进去一只蝇子,叫你吃俺老裴一棒!” “喏!”众护卫轰然领命。 …… 宁容满意的点点头,带着周仓和李宁来到了书房中。 “少爷!” 周仓等到宁容落座,轰然跪地,行礼道。 “元福,快起来!起来说!”宁容望着风尘仆仆的周仓,起身把他搀扶起来。 不远千里奔走蜀地,又孤身一身回到自己身边,就这份忠义,宁容就给他写个大写服字! 周仓和裴元绍不一样,裴元绍是个莽夫,属炮仗的,一点就着,虽然武艺不如人,可人家一点都不气馁,败了就败了,属于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人,那心宽着呢! 虽然有时候爱耍滑头,时不时的出些幺蛾子,可是他倒也是忠义之人!不是那种天生反骨之人,若不然,宁容也不会收留他。 而周仓在这点就比裴元绍强多了,周仓的刀法纯熟,武艺也不凡,统兵驭下的本领也比裴元绍厉害。 关键是这个关西汉子是个正直之人,忠义之士,一旦认主,就是那种扑汤蹈火,在所不辞的主! 宁容相信,他这一跪就是把自己的命交给了自己。 李宁在一旁坐在,看着周仓真心实意的样子,也为宁容高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宁容亲自搀扶起周仓,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谢少爷!” 千言万语,周仓磨叽了半天,又是对宁容一礼,不管是为了张月,还是为了自己的兄弟们,宁容在他心里是个可以换命的人。 “来!坐下说!张月在益州可还习惯?她有没有话让你带回来?” 宁容亲自为两人倒了一碗茶,笑眯眯的盯着周仓。 第二百四十九 那一夜的回忆 第二百四十九 那一夜的回忆 周仓有些受宠若惊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滚烫的茶水仿佛一团火焰在胸口灼烧,额头的热汗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看的宁容直愣神,撇了眼李宁,只见李宁也是一副见鬼的模样。 “咳咳……渠帅……哦?不是!周统领,这茶水要慢慢的品才有味道!” “嘿!”周仓满不在乎的挥挥手,“没事!俺老周是粗人,怎么痛快怎么喝!” “呃……那也是等等在喝,多热啊!”宁容无语的撇嘴道。 “嘿!”周仓尴尬的把攥着茶杯,放在了桌子之上,宁容又给他满上了一杯。 “元福,既然回来了,就好好过日子,日后我少不了要随主公征战四方,到那时只怕就要麻烦你们了!”宁容叹口气,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说明白的好。 曹洪给自己补充了一百多人,整好凑成了五百人,一个曲的兵力,言外之意已经很明白了,这是曹操给自己的部曲! 部曲是一个将军的私人军队,类似家将的存在,他们在战场的主要目的就是保护自己的家主,也因此,他们如果立有战功,朝廷是不封赏的,一般都是赏赐给家主,而他们的功劳是各自家主赏赐下去的。 除非他们脱离本家,正式投身朝廷入官!这种微妙的关心,还是曹洪那个大嘴巴有意无意的告诉自己的。 前两天见到曹洪,听他说起曹操这次整顿军队,简直就是雷霆手段,把所有的私人的部曲,全部在镇东军祛除出去了,所有的兵马都被他打上了曹字印记。 甚至,听说曹操正在私下里制定新的军法,他要以法律的形式,明确规定各级将领所能拥有的私人部曲数量,任何人私自囤积武器,招募士兵,皆形同反叛,杀无赦! 曹洪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动情处仿佛曹操做了多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样。 宁容知道曹操干的这些事情,因为这是他建议曹操去做的。 虽然现在做这些有些早,可是……有些事情必须从开始就斩断不好的苗头! 一旦日后天下大定!到那时牵一发而动全身,有许多事情就不会这般容易做了!到那时定然会受到重重阻碍! 再说了! 宁容早就明确的告诉了曹操,但凡对这件事有很大抵触的人,日后必然要削弱他的兵权,甚至直接剥夺! 因为,一个从来没想过叛变的人,从来不会在乎自己的私人军队有多少!武将只要有自己的亲卫队,护卫自己的安全,也就够了! 日后天下太平,国家拥有强大的军队也就是了! 私人要那么多军队做什么? 军队多了就会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曹洪他们当然不可能脱离曹操自立为主,可是谁又能保证其他人? 当时宁容就想起了司马懿,那个出世最晚的人,竟然短短十几年之内,把整个大魏给架空了,所有的军队竟然成为了司马家的私人部曲! 当然,其实宁容对于谁家当皇帝并不在乎,只要不是自己当皇帝就行!可是……想想司马家后来干的那些事!宁容就恨不得现在去把司马家给灭了。 没有那能力,就不要起那不该有的野心! 更有甚至,后来的南北朝动乱,一直到隋唐的建立,这都是司马家开了个不好的头,一个关陇集团人人握有强大的私人军队,把持天下数代之久,每次朝代更替,受伤的总是黎民百姓。 宁容要做的就是从现在开始,掐断这种不好的苗头。 不过,他也知道,一旦后代皇帝怯懦,大权旁落,到那时就算没有私人部曲照样可以江山更替。 不过……这管自己屁事! 自己活着吃饱喝足也就够了,对这个江山能做到的也都做了,至于自己死后?管他洪水滔天! 宁容就是这样原话对曹操说的,那一夜,他和曹操促膝长谈了整夜,看的出来,曹操很动容,也很坚决! 曹操从宁容的话中听出了其他的意思,那就是宁容一直在把自己当作天子在辅佐!他在帮着自己开创属于曹家的天下。 嚯! 曹操当时就吓了一跳,后背冷汗直流,虽然他也时常暗自抱怨天子无德,虽然他也想过爬的更高一些,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取代大汉。 “容相信主公对大汉的无奈,相信主公对大汉的忠臣!也相信现在主公帐下许多人都是和你拥有同一个梦想! 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容想做,就一定能够做到!除非主公把容驱逐于世间!否则,一切障碍!容都会把他扫除! 而且,据容所知,戏志才,郭奉孝,贾文和,程昱等人,皆不是对汉室死忠之人!所以,还望主公三思!” 曹操头一回见到如此霸气的宁容,明亮的眼眸充满了孤傲,微微扬起的下巴大有蔑视天下众生之石。 曹操有种错觉,仿佛宁容不属于这世间一样,他驻留再次只是因为喜欢,他不喜欢,只会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个世界。 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不过…… 曹操还是很感动的,宁容能够对自己说出这番话,这比宁容帮他打下兖州还让他高兴! 从这一刻起,宁容在心中的份量有增加了一分。 “致远,你何以如此肯定操会走到那一步!”曹操自己都没有那么大的决心,有些疑惑的问道。 宁容当然不能告诉他,日后你会三分天下,只要休养生息,灭了刘备,孙权那边自己就会投降了! “简单!”宁容帅气的竖起一根手指头,“容纵观天下诸侯,遍查天上星斗,能够成帝王星,震铄古今者仅有三颗!其中一颗就是主公!” 帝王星! 曹操瞳孔一缩,呼吸有些急促了起来,他想起了上次,宁容也是观星象,让刘岱就真的死了! 那这次…… 曹操激动的握着拳头,死死的压下心中的野望,不断警告自己,自己还太弱小!太弱小! “致远,不知……另外两颗……” 宁容深深的盯着曹操的眼睛,望着他期盼又忐忑的心情,最终还是淡然的摇摇头,有些话不能说太多,若不然自己的优势就没了! 第二百五十章 宁容亲卫队 第二百五十章 宁容亲卫队 “主公可知,为何容出平原而直入东郡,未曾考虑过其他诸侯?”宁容不答反问道。 “不知!” 曹方很诚实的摇摇头。 “简单!因为主公的帝王星出现之日,光芒万丈,照耀满天星斗,那夜,银河失色,天机混乱,杀破狼三星更是远遁千里,不敢与其争锋,最恐怖的还是……北极中天紫薇星桓竟然黯淡无光,隐隐有臣服之意!” 宁容一脸神秘的胡言乱语,看着曹操信以为真的凝重模样,忍不住心底暗乐。 “五年前天下乱象以生,容家族又被兵祸残害,本该出山择一明主,报仇雪恨!可是……最终容还是隐世五年不出!就是为了能够找到真正的霸主!” 宁容根本就不给曹操思考的机会,转而继续说道。 霸主! 帝王星! 每一种说辞都是合情合理,由不得曹操不信! “主公!容知道,你心系大汉!不过,这都不要紧,毕竟如今天下诸侯各自为战!情况亦不明! 索性,你我正值青春年华!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就让我们拭目以待!且看这天下风云,到底是谁主沉浮!” 宁容豪气干云的伸出一只手掌,曹操猛然握了过去。 “啪!” 双掌合并! “哈哈~” “哈哈哈哈……” 两声爽朗的笑声,惊动了东边的太阳,一缕阳光透光窗户散落进来。 “哈哈哈……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致远如此待我,我必厚待之!”曹操深情的承诺道。 “嗯!也请主公记住容今日之言,你就是那颗帝王星!哈哈哈……” 宁容神色凝重的握着曹操的手说道,内心却是暗自嘀咕着,如果诸侯的话能够靠得住,母猪都上树了。 虽然现在宁容不怀疑曹操的真诚,可是日后呢? 日后的曹操口含天宪,凌驾天日,更是把中原大地视为掌中之物,这样的人的承诺能够信?除非宁容是傻子。 …… “嘿嘿……” 宁容玩味一笑,等到回过神来,那边周仓已经把整个入川的过程讲述完了。 “嗯!元福辛苦了!” 自古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听着周仓一路走来的见闻,宁容暗自思考着日后进入西川的路线。 “少爷!这是圣女托俺带给你的!” 周仓一只手一直若有无的摸着胸口,宁容还觉得奇怪,原来这是把东西放到了这个位置。 不过,看周仓这谨慎的模样,就知道被张月吓得不轻。 周仓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袱,缓缓的递给了宁容。 宁容惦着轻飘飘的包袱,并没有及时打开,而是神色严肃的盯着周仓。 “元福,这件事情,你知道多少?” 周仓想起张月严重的警告,就想撒谎,可是看到宁容明亮的眸子,仿佛能够洞穿自己的心灵,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回少爷,俺知道一些,这一路走,一路有老兄弟离奇失踪,有的吃饭前还好好的,半夜就死亡了,当时俺还觉得纳闷,直到后来,看到圣女拿出一个本子,俺才意识到,也许那些兄弟只是去了该去的地方!” 周仓斟酌着语言,缓缓的道出了心中最大的秘密,这一路上他好几次想去看那个本子,可是最终都还是忍住了。 “呼……” 现在说出来,他感觉感受了多了,就像一个巨大的石头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呼吸都不顺畅,这一路他生怕有人跟踪,昼夜往兖州赶,就是想把这个包袱交到宁容的手上。 “好!” 宁容突然笑了,看着周仓如释重负的模样,满意的点点头。 “元福,即日起,我任命你为亲卫队统领,裴元绍为副!” 宁容看着周仓想说什么,挥手打断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亲卫队许多都是你的老兄弟,不过也有曹洪送来的一百多人,你要一视同仁!不分彼此!把他们变成自己人,懂吗!” “俺明白!”周仓眉头一拧,暗自点头,少爷这是要打造自己的班底吗? “呵呵,不要想那么多!裴元绍虽然不错!不过……他的脾性不稳,这些人还是有你训练,本少爷才更加放心!” 宁容站起身拍着周仓的肩膀,笑容可掬的对着他点点头。 周仓心下一禀,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 周仓退出书房,来到院门口,正好看到裴元绍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搞怪,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裴元绍是自己的生死兄弟,想来是不会怪罪自己的。 “哈哈,大哥,快过来!快过来!你可是想死俺啦!” 裴元绍在门口不断招呼着,若不是顾及宁容的禁忌,他这会早就冲过去了。 周仓紧走两步,两人来了个熊抱。 “哈哈……好兄弟!” “嘿嘿……大哥,你可算回来了,你是不知道,跟着少爷真是吃香的喝辣的,李宁……也就是李管家,这老小子现在小气死了!俺老裴吃个冰冰他都要管!哼!然后怎么样?少爷还不是给俺送了一大盆,滋滋……凉凉的爽死啦!大哥!等会俺带你去尝尝!” 裴元绍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看样子是真的高兴,周仓默不作声的笑着听着。 “兄弟,你们平日里都干嘛?” “嘿!还能干嘛!玩呗!现在有吃的有喝的!除了少爷需要站岗的时候,大家偶尔操练一下,没事就出去玩,这甄城可繁华了!很多好吃的!” 裴元绍腆着肚子,幸福的摸着,自己终于过上了天天吃饱的日子。 周仓扭头打量着左右这些衣甲鲜明,魁梧的汉子,有许多人还都是自己熟悉的老面孔。 只是……这些人虽然装出一副精兵强将的模样,可周仓这种老军伍一眼就看到通透,不要说上战场,只怕看家护院都会被人贼人干翻! 这会,他突然有点明白宁容为什么是那副表情了,就连圣女都打不过的怪才,岂会看不出这些人的底细。 富贵的日子,已经让他们没有了当初如狼似虎的狠劲了。 “看来?自己要好好操练这帮人了!”周仓紧紧裤腰带。 “大哥,少爷给你说啥了?这么老半天!”裴元绍好奇的问道。 周仓撇了眼裴元绍,有些为难道:“唉!少爷让这俺做亲卫队的统领,你做副统领,这……” 第二百五十一章 二十四楼明月夜 第二百五十一章 二十四楼明月夜 “真的?哈哈哈……真是太好了!”裴元绍一愣,紧接着一蹭三尺高,“以后大哥管理这帮兔崽子,俺老裴终于可以不用担惊受怕了!” 太好了!终于有人接手这个山芋了,裴元绍暗自想到,每次看到少爷那洞察秋毫的眼神,他心里都打颤。 周仓傻傻的看着裴元绍的模样,不明白他这么兴奋干嘛! 不过看着他忌惮的眼神,周仓突然明白了什么。 这是都打怕了啊! 难道这就是和那孙猴子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一样! 周仓暗自琢磨着。 “嘿!兄弟,你恐怕还不知道少爷的打算!不过,你也不要怪大哥!战乱年代,没有武力的咱们,早晚会被淘汰! 少爷再仁慈,日后也不会养着一群废物在府中,更何况……以少爷如今的地位,若是跟不上他的步伐,只怕自己就会泯灭与世!” 裴元绍是真的高兴,一个人乐呵呵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事情,贼眉鼠眼的好不自在! 周仓打定了主意,从明天开始,他就要向少爷请示,把这五百人的亲卫队拉到郊外的军营里面去,好好的锤炼一番。 听说左武卫中郎将曹洪与自家少爷关系极其亲密,想来若是少爷开口,曹洪将军定然会帮忙的。 …… 却说房内,宁容笑着送走了周仓,又来到房门前驻足倾听了一会儿,这才转身凝重的来到书案之上。 李宁望着神神秘秘,小心翼翼的宁容,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神色也跟着紧张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宁容如此严肃,纵然是当初面对百万黄巾也是淡定自若。 难道…… 是因为那包袱中的东西? 李宁瞳孔一缩,强迫自己把目光转移到其他地方,不如看那和包袱里的东西。 活到他这个岁数,已经知道了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世家大族总是有许多隐秘。 “哦,李管家可知此乃何物?” 宁容头也不抬的问道,一边说着一边把包袱打开。 李宁正在极力的游神天地之外,听到宁容的话还是不经意撇了一眼。 一本书! 一本青皮书! 看起来不厚,也就只有一指的厚度,关键是……那空白的地方,本该书写书名的位置,竟然空空如也! 咦? 这是什么书籍?难道是什么珍本古籍?李宁暗自思索着。 这也是有可能的!因为这个年代藏书是一种潮流,更何况是上古的珍本典籍,比如《孙子兵法》一册书,就不是寻常人能够一窥全貌的。 不对! 这书全身上下没有半点褶皱,太新了!根本就不是古籍孤本! “呵呵……” 宁容拿起书本,轻轻的打开,放到鼻子下嗅了一下,默然点头, 不错!没有异味! “难道张月又如此巧妙的手艺,你看这书,是不是装订的很棒?这可比容自己装订的《三十六计》好看多了!” 宁容自嘲一笑,转而问道:“我说的对吧?李管家!” 他虽然在问,可是那模样,那架势,显然也不需要李管家回答。 李宁默默的点点头,心中的疑云更加浓密了,虽然他自己一而再的告诫自己,不该问的不问,可……他还是问了出来。 “少爷,这……是本什么书,让周仓如此心事重重的?” 宁容诡异的笑了,“你不知道?” 呃? 自己应该知道? 李宁对他诡异的模样吓了一跳,紧紧手心的汗水,摇摇头,小声回到:“不知!” 宁容不置可否的一笑,坦然的坐在了太师椅上,对着李宁抿嘴一笑,伸手从下面抽屉中拿出两个精致的小瓷瓶。 一个青色的,仿佛随时都会裂开一样,上面布满了浅浅的裂痕,错综复杂的很是夺人眼球。 一个白色的,浑身上下洁白无瑕,虽然看起来比较粗糙,可是宁容已经很满意了,要知道能够弄出这两个小瓶子,他可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 “来!李管家请看!” 宁容说着话,捡起桌上装样子的毛笔,又小心翼翼的把青色瓷瓶打开,一股酒气混杂着其他刺鼻的味道传来。 在李宁震惊的眼神中,宁容把毛笔伸进瓷瓶中沾了一下,然后就见……随着他的手笔划过的地方,那青色书皮的空白部分,竟然缓缓的显出一行蓝色字。 “二十四楼明月夜!” 李宁一字一顿的读着,整个人惊恐的缩成一团,诡异的打量着专心涂抹的宁容。 这……这是什么手段! 难道少爷真是神仙下凡不成? 无中生有! 这可是传说中仙家才有的手段! 突然,李宁想起了谷城那一次的诡异,阳光明媚的天气下,地上河水竟然冒着丝丝凉气,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汪河水竟然结成了冰块! 六月生冰! 无中生有! …… 李宁惊恐的想着,宁容已经快把整个书册刷了一个遍了,随着他笔尖下的触动,一行行的蓝色字体映入眼帘。 “这是……” 李宁偷偷打量了一眼,眼睛一亮,他竟然在上面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宁容到是没觉得什么,只不过是最简单的化学反应罢了,只是这瓶子碘水还真不好弄! “呼……” 良久,宁容疲惫的伸伸懒腰,把毛笔格在了砚台之上,又很细心的把青色瓷瓶子密封盖好。 “李管家,给!瞧瞧吧!” 宁容很随意的把书册递了过去,李宁颤抖的双手,正在天人交战,比较他脑海中浮现出了自周仓进门到出门的一幕幕的画面。 有些人失踪了! 有些人死了! 张月深夜在一个本子上记载着什么! 而如今…… 宁容又当着他的面展露了最大的秘密!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过来。 原来少爷并不是不信任他! 而是……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机会! 往日一幕幕的浮上心头,那一夜,那个谪谛之仙,说他有点聪明,让他做个管家!说的是那么自然,那么霸气! 李宁有些激动,有些忐忑的迟疑道:“少爷……这合适吗?” “这只是障眼法而已!就像硝石制冰一样!你现在不也会了吗?”宁容答非所问的说道,“我只是觉得这法子还算不错,可以避开人的耳目罢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青铜楼主令 第二百五十二章 青铜楼主令 还算不错? 李宁瞪着面不改色的宁容,眼珠子都突出来了。 是已经很不错了好吗! 这年头,密信也没有你这个保密! 就这……他已经惊为天人手段了! 不过…… 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彻底傻眼了。 宁容也懒得给他解释其中的原理了,又换了一支毛笔,取过一张白纸,沾着白色瓷瓶内的液体挥笔灭了一个字。 …… 洁净的白纸,一如既往的洁净! 就像刚才那书册内的白纸一样……等等! 李宁突然明白了,然后……果然如他所料。 “少爷……你……” “看明白了吗?记住,非紧急情况莫要乱用!此物以后就归你所有了!” 宁容把青色书册和那两个瓷瓶推到了李宁的面前。 …… 明白了! 现在他都明白了! 那诡异莫测的液体不是重点! 最重点的是他知道了一个核心的秘密!并且掌握了它! 二十四楼明月夜! 每一页都有一个名字,上面记载了他们的来龙去脉! …… “咚!” 李宁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把书册举过头顶。 “少爷放心!我与此册共存亡!” 李宁心甘情愿的跪倒在地,几个月前他就已经把命交给了眼前之人,现在又掌握了如此隐秘的组织,他并没有感到太大的欣喜,反而心底很是沉重! 这个书册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的责任更重了! 可以说,从这一刻起,宁家的半条命就握在他的手上。 “李管家!快起来!”宁容越过书案,亲自搀扶起李宁,语重心长的说道,“万不得已,毁掉这书册,也要抱住你的命!你要记住!它没了?还可以再组建!可是命没了!就一切皆休!更何况……你还要好好的活着,活着看到伤害你的人,是怎么样被世俗唾弃致死的!” “明白吗!”宁容语气不由加重了许多。 “明白!”李宁郑重的点头回道。 “好!” 宁容满意的笑了!伸手又在那抽屉内取出一个木盒,信手打开,只见里面静悄悄的躺着之快青铜令牌。 青铜令牌,上刻录着古朴的花纹,这是宁容在谷城时让人暗地里打造的,上面的花纹也是根据自己口述,图案对比,整体是个六芒星的纹路。 令牌不大,成椭圆形,半个巴掌大小,一眼望去有种青翠欲滴的感觉,就像是一块绿色的翡翠,宁容当时也不知这是什么材质,只是觉得它特殊,稀有,不易被模仿。 又加上自己设计的独特纹路,他相信就算被模仿,也会被他轻视识破,因为这个世间不会有人知道他暗藏里面的玄机,因为现在只有他一人知道。 “李管家,即日起,吾命你为,二十四楼明月夜麾下,第三楼楼主!你的任务,就是联系潜藏各地二十一位楼主,埋下暗子,布局夜卫,收集消息,刺探敌情!” 宁容脸色一顿,整个人严肃的对着李宁命令道。 “喏!” 李宁心神一禀,恭敬的揭过来象征他第三楼楼主的令牌,只见一面刻着‘二十四楼明月夜’与‘李宁’几个人!另一面却是一弯朦胧的月下笼罩着一座黑色阁楼。 “……少爷,这书册之上,好像并没有记载如此多的名单,那这二十四楼明月夜的其他二十三位楼主?” “呵呵……目前为止,二十四楼明月夜还只是个婴儿,至于他能不能长大,就看你家少爷我的手段了!” 面对李宁疑惑的眼神,宁容抿嘴一笑,在他的计划中第三楼是收集各方送来的消息,加以汇总,禀报自己的!毕竟他管家的身份可以处理许多事情。 “当然了……至于第一与第二楼……嘿嘿……还不到出世的时候!”未了,宁容有补充了一句。 李宁望着少爷明亮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风采,心头一颤,缓缓的低下了头。 …… “喂!听说了吗?城东开了家糕点铺!据说那里的糕点出了名的好吃呢!” “真的?糕点不就那个样子,能好吃到哪里去!”肥头大耳的胖子,一身绫罗绸缎,俗不可耐,可架不住有钱,很鄙视的对着那些乡巴佬说着。 “哼哼!走!小六子!爷们今天带你去开开眼!”壮汉撇了眼胖子,仇富的眼神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拉着一个瘦弱的小伙子向城东走去。 “二哥,那糕点不是怎么穷苦人吃的!再说了,那东西也吃不饱啊!”小六子有些扭捏,不想去。 “嘿嘿……”那汉子得意一笑,“你小子知道个屁!听说那糕点铺子里有种叫做馒头的面食,一个馒头就有碗口那么大,才要三个铜板呢!” “真……真的?”小六子舔舔嘴唇,一脸向往的问道。 “那是!二哥还能骗你!听说那里还有一个叫做包子的糕点,里面还包裹着肉呢!刚才二五子那狗日的买了一个,滋滋……油肥着呢!差点要掉他那狗舌头!” 汉子无意间撇了眼胖子的肚子,又补充道,“听说那馒头吃了长劲,不像那些肥头大耳的蠢猪!” 说着,汉子拉着小六子风风火火的跑向城东的糕点铺子。 胖子吞吐着口水,渴望的望着两人背影,寻思着一会,咬牙跺脚也奔着城东而去。 哼哼!那两个土豹子,去了也是吃馒头的命! 自己可是去吃包子的! …… 同一时间,城东糕点铺子瞬间被大家传的沸沸扬扬的。 无他! 不知道哪位消息灵通的人士,竟然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说,那本是怪才军师宁容使出的仙家手段,可以凭空让麦面多出两三斤,关键是,那馒头好吃又省粮食。 其实,许多人家早就知道了有馒头这个好东西,大军就驻扎在城外,谁家有个当兵在营的,都能偷偷的吃到士兵偷带回来的馒头。 只是,因为这事大家都隐瞒着不说,偷军粮可是要砍头的,所以,整个甄城是知道的早就知道了,不知道的还蒙在鼓里呢! 这就像是个不能说的秘密一样,默默的在甄城传着。 第二百五十三章 普及馒头 第二百五十三章 普及馒头 “喂,听说了没?这馒头的壮面之法可是怪才宁军师的不传之秘!” “是啊!是啊!俺也听说了,这次这糕点铺子就是他们家的开的!嘿!” 两个耕地归来的老农,说着闲话,往家赶去,饶是知道这糕点铺子生意火爆,可经过城东之时,还是被眼前的状况惊住了。 “俺里的乖乖!咋这么多少哩!这……这都是买馒头的?”老农紧紧手里的锄头,感觉有点不对劲,这甄城人们的日子过的这么松快了? “哼!这些败将娘们!一个个的都出来干嘛!三个大子的馒头就不是钱呐!”另一个老农望着排成几路纵队的人龙,眼角深陷的皱着眉头。 …… “喂!两位老哥哥,你们咋还愣着啊!”只见一满头大汗的老人,手里抓着两个馒头挤出人群,一脸匆匆的模样。 “老张头?你家都有闲钱吃馒头啦?俺那五十文钱啥时候还!”握着锄头的老农看不惯老张头这败家的行径,虽然那馒头便宜,可又不是白吃的! “哎吆喂!俺的老哥哥啊!俺老张头啥时候赖过帐不还!”老张头夸张的叫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喜色的拍拍脑袋,“瞧俺这脑袋,老哥哥,你是不知道啊!知道壮苗之法不?” 两位老农点点头,心道,这事传的沸沸扬扬的谁不知道啊。 “嘿嘿!造化!造化来了!知道不!曹大人爱民如子,知道咱老百姓生活艰难,现在让宁军师把这法子传给咱们呢!”老张头喜笑颜开手舞足蹈的。 “真的!” 老农一愣,有些不相信,这年头当官的不欺负老百姓就算好官,啥时候见当官的给百姓发东西,而且……还是这可以传宗接代的仙家手段。 “嘿!谁说不是呢!俺老张头起初也不信!这不!排了半天,买了俩馒头,这才打听到这消息,千真万确呢!” 老张头说这话,撇了眼那些排队的妇道人家,冷哼一声。 “现在的人心都让狗吃了!老哥哥以为她们排队干嘛?就是等着学壮面之法哩!那掌柜的告诉俺……这可是宁先生被曹大人逼迫答应的!” 老农暗自盘算着,学会了这法子,一年到头,可以省不少粮食呢,有些心动的问道:“人人都可以学?” “嗤!瞧你说的!这是仙家手段!必须是良善人家才能学会,那些地痞流氓,坑蒙拐骗的奸人是学不会的!”老张头很自豪的说着,他打听清楚了,那掌柜的知道他老张家三代良民,和善之家,自然是可以学会的。 “哦!对了!听说凡是家里在曹公帐下当兵的,不用排队,直接传授壮面之法!” 老张头又补充了一句,“不说了,俺回家叫俺那口子来学呢!” 两个老农愣愣的望着风风火火的老张头,这家伙腿脚不是不灵便吗! “咦,你家老大不在什么卫当兵吗?”突然,一老农说道。 “……哦……” 老农抡起锄头,二话不说就往家跑,跑到半路才喊了一句。 “俺也让那口子来!” …… “哈哈哈……致远这邀买人心之法,真是不错!”荀彧望着前面祥和的景象,哈哈大笑。 “什么叫邀买人心?”宁容撇撇嘴,不悦的强调道:“那是主公民心所向!” “致远这话不假,如此以来,当兵的家属优先,日后主公在招兵买马也会方便许多!”郭嘉咂摸着淡如水的嘴巴,可怜兮兮的望着宁容,被宁容一眼瞪了回来。 “哈哈哈……此多亏致远之谋!”曹操爽朗的哈哈大笑,本来他想掩藏这馒头的作法,可是看着疲惫的兖州,他还是被宁容说对了! 就算其他诸侯学去又如何?只要百姓知道这是他曹孟德传出来的,就会默默的感激他!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曹昂在曹操面前,永远是个乖宝宝的形象,时刻秉承着长辈言不插嘴的好习惯。 不过……后来和宁容一起久了,被带坏了! “师傅……” 这不,曹昂刚刚弱弱的叫了一声,曹操凛冽的目光就瞪了过来,他就是因为出生不好,被那些世家大族看不起,所以曹操在外面很重视礼仪。 也因此他对自己的儿子要求很严格,不过后来的曹家也的确厉害,建安风骨他家就占了七分。 荀彧不动声色的也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他可是最最重仪表,礼仪的人。 郭嘉撇撇嘴,只感觉自己的梅花醉香甜可口,就是不烈,难免有些失去味道。 看着像个被吓着的鹌鹑似的曹昂,宁容直接把话茬接了过来,他知道曹操其实内心也是厌恶这些规矩的,要不然怎么会容忍自己和郭嘉。 “主公恕罪!子脩如此皆是容这过也!”宁容张嘴就先承认错误,不等曹操宽慰自己,紧接着又说道,“不过,子脩并没有过错!容经常对子脩与伯言讲,学问,就是要有学有问!触类旁通,有感而问,才能记得深刻!学的明白,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这样的人,不是傻子,就是傻子!” 呃? 曹操和荀彧一愣,合着不论如何,都是傻子喽? 不过,听到这是宁容的教育方式,两人也就不好多问了。 没办法!宁容的谋略摆在那里呢!在曹操和荀彧心中,曹昂若是学到他三分之一的本领,就足以承担未来的大业了。 咦?这节奏不对啊? 宁容狐疑的望着沉默的两人,主角不都是让人恍然大悟的吗? 不行! “奉孝?你咋不点赞啊?” 看着宁容亮晶晶的眸子,郭嘉配合的赞了一下,宁容满意的点点头,看的曹操和荀彧一愣一愣的。 人……还能这样……特别! 宁容可不管这些,没看到自己的宝贝徒弟一脸崇拜的望着自己。 “子脩,有问题就要大胆问!说吧!最近为师才华横溢的厉害!” 不理会没见过世面的曹操和荀彧,还抽鼻子?你怎么不抽脸啊! 宁容一脸傲娇的望着人山人海的糕点铺子。 第二百五十四章 被遗忘的曹昂 第二百五十四章 被遗忘的曹昂 “师傅,既然要传授壮面之法!为何不多开两家铺子,也好过如此多人聚集在一起?而且人多容易生事!”曹昂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三十六计》学的如何?”宁容不答反问道。 “回师傅,已粗略通读了几遍,三十六计也以熟记于心!”曹昂说的很谦虚,可是那仰着小脸的模样显然很骄傲。 看着一副等着受表扬的曹昂,宁容实在不好意思打击他的自信心。 唉! 自己总是这么心软! “子脩!为师曾经听过这样一则事情,说是有一个武林宗师,泰山北斗,道号邋遢道人,又名三丰真人! 此人姓张,张三丰,三丰真人一生追求武学之巅峰!武功早已臻至化境!想必就是典将军也不是此人的对手! 传闻,此人一身内家功早已通天彻底,步入超绝高手之列,只是……他总觉武道之巅没有尽头!他相信破碎虚空。 于是他潜心修道,闭关数十年之久,终于在百岁之日悟透了天地之理,创出一门武林绝学,名曰,太极!” 典韦站在曹操身后,听到宁容提到自己不是一个老道的对手,心有不忿,不过待听到太极二字之时,不知为何,心中一动。 宁容略微停顿片刻,对着众人一笑,继续说道:“太极神功大成之日,三丰真人破虚空而去,留下了一代佳话!而太极拳法也随之传遍于江湖,武林学习之风盛行,俨然天下第一拳。 可是……纵是太极拳辗转江湖数百年之久,仍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达到三丰真人的十成功力之一! 子脩,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望着宁容笑盈盈的模样,曹昂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他相信师傅的答案绝对不会如此白痴! 可是曹操却替他当了白痴,“可是此人留有一手?没有道出太极神功之奥妙?” “非也!” 宁容笑着摇摇头,一副就知道你会如此猜测的模样。 “太极神宫包含太极拳与太极剑!两者一脉相承,一通具通!三丰真人心胸开阔,留下的自然是全部拳谱与心得! 记得,三丰真人传授弟子之时曾说过,修炼太极拳的十六字要诀!” 说到这,宁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大家直棱耳朵的模样,玩味一笑。 “虚灵顶劲,含胸拔背,松腰垂跨,沉肩坠肘!这十六个字正是太极拳的总纲要诀,且此拳法纯以意行,最忌用力,最讲究形神合一!” “……”曹操沉默半晌,这才缓缓抬起头好像众人都把曹昂的问题给抛之脑后了一样。 “操有些明白了!此太极拳虽然流传甚广,却需悟性极高,道法极深之人方能学会!” “主公英明!”宁容毫不吝啬的送上一个赞扬的表情。 “此拳法只有短短几招,看似简单,却蕴藏深刻道法!” 宁容突然兴奋的得瑟了起来,想起自己也会打一套太极拳,不绝想要展露一下了。 “嘿嘿!主公,文若,容也会这套拳法,只是不得其精髓罢了!” 宁容说着直接演示了起来,根本不顾及自己的身份。 揽雀尾! 单鞭! 提手上式! 白鹤亮翅! 搂膝坳步! 进步搬拦捶! 如封似闭! 十字手! 抱虎归山! 宁容一边缓慢的得瑟着,还一边装出大师模样进行教诲道:“以静制动!后发制人!以静制动!以慢打快,才是这太极拳的精髓……哎呦!” “嘭!” 宁容一个脚下不稳,扑通一身扑在了郭嘉身上,还是曹操眼疾手快,赶紧把两人抓住了。 咳咳! “那个啥……许久不练,生疏了!生疏了!”宁容尴尬的连忙解释着。 “咳咳!咳咳!”郭嘉一口酒喷出,好半天才缓个来,幽怨的撇着宁容,“致远,你……你下次在练武提前说声,嘉这小胳膊小腿的还是离你远点!” “嘿嘿!嘿嘿!那个……误会!误会!这太极拳最重意境。” 宁容看着典韦狐疑的神色赶紧解释着,可不能让他小瞧了太极神功。 典韦本来听说此人是超绝高手,又破碎虚空,心中升起无限敬仰,待看到宁容这慢腾腾的拳法,高山仰止的形象瞬间垮台了。 “主公,你是最英明的,应该能看出这拳法的神髓,对吧?” “嗯嗯!能!能!三丰真人此拳法妙不可言!”曹操强忍着笑意,赶紧转移话题,“致远,听你说过天下十绝,那这三丰真人为何不在其中?” 宁容缓缓激动的心情,整理了下乱糟糟的衣服说道:“主公有所不知,这天下间奇人异事何其之多!大多数隐遁山林,例如你所熟知的天子帝师,王越!此人就是剑法传神入化之辈,若是私下决斗,能够胜过此人者,天下少有! 再有一代枪法大师童渊,他的百鸟朝凤宛如枪中之帝王!他的三个弟子,张任,张绣,赵云,皆是当世猛将! 再比如……左慈,于吉这些方外之人,更是神鬼莫测!道法无边!” 宁容说的有趣,曹操也听的高兴,两人就一边走,一边说。 偶尔曹操问一句,宁容就给他讲上一串,只是郭嘉的眼睛亮的吓人,他最是好奇,为什么这些从不出世的人,在宁容的口中,仿佛就像亲眼见过一样。 以往每一次的结果证明,宁容说的这些人都是真是存在的。 例如,典韦,许褚,还是孙坚之子,孙策! 然而…… 一个孤独的身影却被众人遗忘在了身后,曹昂望着有说有笑的众人,可怜兮兮的小脸皱成一团。 自己就是那个注定被遗忘的人吗? 他知道,师傅每次讲起故事来都是旁若无人的。 ……终于,曹昂抓住时机幽怨的望着宁容。 师傅,你还没告诉俺原因呢?而且,这和三十六计有啥关系?又和太极拳有啥关系啊? “咳!子脩,《三十六计》就像太极拳,看似简单易学,可若要融会贯通,还是需要悟性的! 至于你说的他们?呵呵,你要记住,喂到你嘴边的饭永远不如自己拿的好吃! 壮面之法本就新奇,若要人接受新奇的东西,就必须引起他的兴趣,让他觉得自己是占了便宜! 只有抢到的,让自己欢喜的,人们才会重视!轻而易举得到谁又会在乎?” 曹昂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宁容爽朗的哈哈大笑,转身追上曹操,和他讲武侠世界去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白虹贯日 第二百五十五章 白虹贯日 八月初三,大凶! 白虹贯日,天煞星出世,甄城一时间人心惶惶。 宁容和郭嘉并肩凝视着那绚丽至极,又刺眼万分的白光。 “白虹贯日?还有这说法?”宁容撇了眼郭嘉,对他敏感的神经不以为然。 什么天地异象! 什么白虹贯日! 什么天煞星犯境! 狗屁! 宁容从来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不过是天气变幻罢了!作为一名科学人士,对于这些怪力乱神,宁容自然要大力痛斥的! 本着挽救迷失少年郭嘉的重任,宁容觉得有必要好好教育他一下,作为一个高级谋士,怎么能相信这些东西! “致远不也夜观天象,将星晦暗不明,让刘岱就死掉了!” “我那是……” 宁容张嘴就要说自己是开玩笑,给自己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的! 可是……一开口望着郭嘉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宁容还是败下阵来。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自己终于明白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怎么?致远说不出了?”郭嘉戏谑的眨动眸子,“嘿嘿……如果致远告诉嘉,你是如何知道那些未知之事,未知之人的,那么……嘉可以教你呦?” 郭嘉不断的蛊惑着,宁容心中一动,突然仰头说道。 “文王拘而演周易!听说过吗?容只是以此法来推断大势而已!” “是吗?那你的龟壳呢?怎么没见过?”郭嘉狐疑的瞪着宁容。 “嗤!你知道什么,周易之术博大精深,分各家占卜之术,而容所学着乃是上乘术法,紫薇斗数!” “哟……如此说来,致远还是认可这白虹贯日的吗?”郭嘉反过来截断他的话茬。 呃! 宁容一愣,的!感情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哼!这白虹贯日自然是无稽之谈!若是天地虚惊如此简单?那不如直接告诉天下,谁是下一个天子得了!也省的大家打来打去的!”宁容死鸭子嘴硬,哼哼着道,“但是,紫微斗数却是天体星学中极其奥妙之术,可演天地大势,圣人曾言,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那遁去的一就是生机,就是变数,就是容要的答案!” “……”郭嘉沉默良久,这才缓缓说道,“如此说来,致远是不信这天地异象?” “自然!”宁容理直气壮的点点头。 “一壶三宝佳酿?”郭嘉眉头一动,笑道。 “好!” 宁容就不信,这世间真有如此巧事,这边白虹贯日,那边就有杀劫应世! 突然,郭嘉笑了。 “你输了!” 啊? 宁容一愣,不等他问呢!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 “致远,奉孝,快跟我走!主公有也紧急军情!” 随声望去,只见荀彧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宁容慕然脸色一变,能够让最重视仪表的荀文若如此着急,那定然是有大事发生! “走!” 宁容不由分说,拉着郭嘉就跑了出去,脸色虽然不急,可是心里却不断划过一些残破的记忆。 这个时间能够有什么大事情? 曹操提前半年收服黄巾,按照宁容的计划,这半年正是休养生息,秣兵历马之计,等到来年春天,战徐州之时,正好把…… 等等! 难道是……徐州出事了! 宁容恍然间记起来了,赶紧对着前面的荀彧喊道:“文若,主公可曾派人去接曹老太公来兖?” 曹老太公? 曹操他爹曹嵩! 曹操是曹嵩中年得子,因为曹操少年时舞枪弄棒,经常打架斗殴,给曹嵩惹来了不少的麻烦,所以曹嵩并不怎么喜欢曹操。 直到后来,曹操被举孝廉,做了洛阳今,校尉,这才缓和了和父亲的关系,而曹操正值黄巾之乱,也挣了些功劳,在加上曹嵩在后面推波助澜,这才做了东郡太守。 当然,曹嵩身为大汉太尉,位极人臣的位置,自然是看不上曹操这太守之位的,想来也不过是想把这个自己不喜欢的儿子安顿好罢了! 直到后来,曹操陈留骑兵,富甲一方的曹嵩都没有支持儿子,反而躲避战乱跑到了徐州的边边角角里。 不过,按照历史的惯性,现在正是曹操意得志满,要显摆的时机,难道曹嵩被杀了? “曹太尉?”荀彧被他问的一愣,怎么好端端的提起曹嵩了,不过他还是摇摇头,“没有听闻此事!” “哦!” 宁容装着满肚子疑问,三人急匆匆的来到兖州刺史府大殿。 只见文武两班人员正和自己三人一样,正匆匆忙忙的望大殿赶去。 很快! 曹操阴沉着一张脸走了出来,打量了眼文武左右,默不作声的高座宝座之上。 “拜见主公!” 众人施礼,曹操恍然没有听见,宁容离的近,明显看到曹操右手握拳,青筋暴起,很是愤怒的模样。 “主公!” 荀彧提醒的喊了一声,曹操老半天才恍然如梦的看着众人,挥手让众人起来。 “诸位~” 曹操一开口,沙哑的声音传来,宁容心下一动,越大肯定是曹嵩出事了!若不是怎么会如此悲伤? 众人凝神静气,仔细听着,只感觉今日这大殿之上气氛很是压抑! 良久…… 曹操缓缓开口,仿佛一股金戈铁马的厮杀声传来。 “南阳贼子袁术,蔑视朝廷,擅起边事,无辜挑起兵灾,侵犯我陈留之地!实乃罪大恶极!” 什么? 是他?袁术! 宁容一听是他,心猛然放下了,一个被孔融称为冢中枯骨的家伙,竟然还想侵犯兖州?真是不知死活! 孔融就是一个不通兵法的人都看不起袁术,甚至后来三姓家奴吕布也曾私下鄙视袁术! 宁容有什么好担心的!更何况……这种事情不早就在预料之内吗? 郭嘉眼眸一亮,紧接着又暗淡下去你,戏志才和夏侯惇就在陈留,看来是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荀文若满头大汗也消退下去了,看着曹操一副悲切,痛恨的模样,也只当是他想找借口,南下豫州罢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收服豫州的时机,因为现在豫州很乱,多股势力错综复杂的交织在一起。 荀彧正准备劝上一劝,却听曹操又开口了。 “贼子凶猛,元让身负重伤,三千精兵折损半数,如今正退守开封等待救援!操将亲率大军南下南阳,剿灭袁术,为元让报仇雪恨!” 曹操紧紧握着求援信,一拳砸在了书案之上,狠狠不平的吼道。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夏侯惇受伤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夏侯惇受伤了 兖州的上方突然响起晴天霹雳! 夏侯惇败了! 戏志才病了! 宁容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瞅着帐下众人义愤填膺的模样,眼前的视野突然变的模糊了起来。 紧紧的攥紧拳头,指甲掐入手心的疼痛感让他保持着一丝清明。 冷静! 必须要冷静! 宁容不断告诫自己,那边荀彧和郭嘉正在向曹操了解陈留郡发生事情的详情。 陈留郡是曹操起兵之地,对于他而言此地意味着龙兴之地,感情上来说意义非凡,而且,从战略位置来看,陈留也是关键之所在。 陈留郡紧靠着豫州刺史府下辖的颖川郡,陈郡,与梁国,可以说一旦陈留郡失守,兖州的西南门户就相当于形同虚设,到那时平衡的局面势必会被打破。 开封! 仅位于陈留郡之中,夏侯惇竟然败退到开封县境内,此时正依靠境内河水与开封,雍丘,襄邑三地纵横成一条防御攻势,死死的守护着北半个陈留郡。 此时,不用去陈留就知道夏侯惇所部,此刻的境况是何等的危机,因为在往南他们就只剩下唯一的退路了。 封丘与匡亭! 然而…… 封丘与匡亭是陈留境内最后的屏障,一旦失守,整个兖州的半壁江山,顷刻之间就会被袁术吞噬掉。 夏侯惇是沙场宿将,自然懂的这个道理,所以他宁可亲帅大军阻敌于开封,雍丘,襄邑以南,也不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北边的封丘等地! 宁容没想到事态会如此紧急,他当初最不放心的就是冀州的袁绍,这个气吞山河,南山一柱的霸主,只是……没有想到用青州换来的和平,还没有持续两个月的光景。 南阳的袁术竟然敢公然出兵,这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宁容暗自忖度着,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袁绍现在小日子应该过的不太惨,怎么会突然攻打兖州呢?更何况……历史上明明是明年,等到曹操与袁绍各自陷入困境之时,袁术才借机出兵攻打兖州的。 虽然后来……袁术在封丘,匡亭被曹操打的节节败退,一路逃亡奔去扬州的九江郡,最终在淮南地区东山再起。 不对! 这里面定然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宁容暗自揣测着,那边曹纯,曹洪等将领已经在愤怒的主动请缨为先锋,可以理解,毕竟夏侯惇是他们的族兄。 曹操听着众人呜呜泱泱的说了半天,突然发现宁容一直在沉默不语,低头算计着什么,想起戏志才给自己的书信,不由心中一动。 “致远……你意下如何?” 宁容抬起头,道:“主公,夏侯元让将军武艺高强,领兵作战更是稳中求胜的典范,不似夏侯妙才将军那般善用奇兵,为何会败的如此之惨烈! 更何况,戏志才之能不在容与奉孝之下,难道还会中了贼人的奸计不成?” 这才是宁容最纳闷的问题,按说他们这对组合,应付豫州那混乱的局面是绰绰有余的,怎么反过来……出现如此大的漏洞! 宁容一番话,众人听的皆是一愣,细细思虑之后,瞬间把目光放到了曹操身上,都暗自揣测着,的确如宁军师所言,难道陈留郡那边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军情? “嗯……” 曹操脸色凝重,沉默良久这才缓缓道出一个人名。 “吕布!” 什么? 是他!那个天下第一的温侯吕布! 众将脸色一变,眉眼交错,暗自忖度。 有道是,人的名,树的影! 温侯吕布的名头可是杀出来的!天下十绝之首无人不服。 昔年,虎牢关一战!那团高大威猛的火焰,至今烧撩着众人的心弦。 其中……曹洪等人的脸色最差! 他们亲眼见过吕布的那宛如天神下凡,神挡杀神,魔挡杀魔的疯狂模样。 诸侯联盟撤军之时,曹操曾亲自追赶董卓,为了救回汉献帝,却在途中中了李儒的诡计,吕布率领西凉铁骑杀出,打的曹操丢盔卸甲,险些丧命与此。 天下可以没有曹洪,不能没有主公! 曹洪最壮烈的一句话,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说的。 “吕布出走长安,投奔了袁术,此番……正是吕布为先锋,陈宫为军师!” 曹操阴沉着脸,又说出一个让人不敢怠慢的人名。 陈宫! 这个弃曹操而去的人,终究还是投奔了吕布。 “那……” 宁容沉吟片刻,张张嘴看着曹操,却是没有问出来。 曹操醒悟的点点头,道:“志才偶感风寒,这才被他们抓住了机会!” 哦! 原来是这样! 众人恍然大悟的模样,戏军师突然生病了,夏侯惇又突然碰上了猛将吕布,和熟悉己方的陈宫,这才吃了亏! 唉! 说什么呢? 真能说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此战,非战之罪! …… 郭嘉突然转身看了宁容一眼,异样的眼神闪烁着精光,仿佛早就看透了一切。 宁容不动声色的眨眨眼,算是肯定了他的想法!事情绝对没有像曹操说的那么简单。 …… “主公!当务之急,应该速选精兵良将,奔赴雍丘,襄邑一带,缓解开封县之压力!”宁容拱手建议道。 “主公!开封,雍丘,襄邑,互为犄角之势,如今夏侯将军的大军驻扎在开封,那雍丘与襄邑必然是捉襟见肘,应速派先锋军队入陈留,以防迟则生变!”郭嘉眼眸一亮,补充道。 “嗯!” 曹操自然懂的兵贵神速的道理,可是看着帐下的各路大将,他突然觉得自己竟然无人可派! 各军才刚刚组建不足两月,麾下的士兵没有经过演练阵战,各种旗号也是混乱不堪,根本就没有形成一定的战斗力! 如此军队,派出去不但解决不了陈留之危,弄不好反而会倾覆与此!到那时……镇东军的势气必然是一落千丈! “主公,大军开拔,所需粮草调度无数,不如……先派一支军队为先锋,派一谋略精通之人,赶赴陈留郡,先稳住局面!”荀彧沉稳踱步,缓缓建议道。 曹操撇了眼荀彧,随着他的眼神,不由的嘴角一愣。 唉! 看来只能让他走一趟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出征议事 第二百五十七章 出征议事 “致远,你意下如何?” 望着曹操希冀的目光,宁容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拒绝的理由,如今兖州上下最清闲的可是说就是自己了。 荀彧等人正在忙着统计人口,筹措粮草,划分田地,安置百姓等问题呢!每天都是忙的团团转。 为了能够快速的组建折冲府,曹操也是整日里伤透脑筋,不断思索着何人能够升任折冲校尉,果毅都尉等职位。 “主公,值此风雨漂泊之际,容责无旁贷,不敢推辞,唯有一小小要求,还请主公答应!”宁容清脆的声音响彻大殿,这个时候可不是开玩笑的,必须要立马答应下来,不能让老大没面子。 “哦?致远尽管说,只要是操能够办到的,无不应允!” 曹操看着宁容爽快的答应着,心情也开阔了许多,说话中不知不觉大气了许多。 “嘿嘿……我想让奉孝陪着走一趟,不知主公可否答应啊?” 宁容笑嘻嘻的搓搓手,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打量着郭嘉。 呃? 郭嘉! 曹操一愣,扭头望着郭嘉希冀的眸子,暗自嘀咕着,这两人又想搞什么鬼! “这个……一个袁术,竟让操麾下三才齐至,这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况且……一旦你二人远离,若是兖州再有事端,操又该向何人请教?” 曹操有些迟疑的回应着,他觉得这两个人在一块纯属是浪费人才。 “主公,贾先生足智多谋,就连致远也是敬佩不已,且公达亦精通谋略,主公大可安枕无忧也!” 郭嘉生怕曹操会拒绝自己,赶紧在他一锤定音前发表心声,他和宁容一样的聪明,知道顺应大势才是王道,如果等到曹操做出决定再反驳,那就真有点不懂事了。 曹操望着郭嘉希冀的眼神,不经意间撇了过宁容,突然发现宁容正一脸严肃的对自己挤眉弄眼,慕然心中一动,想起陈留之事,突然沉默了。 也许……他发现了什么! “好!” 曹操大手一挥,朗声命令道:“宁容,郭嘉上前听令!” “在!”宁容,郭嘉拱手报道。 “吾命汝二人为随军军师,即刻启程,奔赴前线!” “喏!”宁容,郭嘉响亮的答应着。 …… 曹操巡视一圈,终究还是把目光放到了曹洪身上,目前能够让他放心的也就只有曹洪了,曹纯的虎豹骑事关重大,不可轻易离开,其他几人又不在跟前。 而且曹洪和宁容是老搭档了,相信他们配合一起,宁容能够更好的剿灭袁术。 “曹洪何在!” 曹洪铿锵有力的大声喝道。 “末将在!” 宛如一个炸雷,曹洪轰然呐喊道,那气势如虹直逼人之双眼。 “李典何在!” 又是一阵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曹操目光对准了李典。 李典虽然武艺不出众,可他治军严谨,等到曹操发现他又统兵的能力后,果断的任命他为右威卫领兵校尉,算是破格录用了。 “末将在!”李典不疾不徐,稳重道。 “命!曹洪为主将,李典为副将,明日辰时二刻,率左威卫大军,拔营起寨!” 曹操拿起早已准备妥当的左威卫大军调动的虎符,走下宝座。 曹洪躬身上前,双手举过头顶,恭敬的接过调兵虎符! “子廉,此次责任重大!吾等你凯旋归来!”曹操语重心长的说道。 “主公放心!洪必不辱军令!” …… 宁容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悄悄的观察着众将的表情,最后落到了曹操的身上。 不得不说,曹操此人身上有股与生俱来的霸气,仿佛此人天生就该成为枭雄,那种让人心悦诚服的气度,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 他没想到! 此次出征的大军,既不是曹洪正在负责的左武卫,也不是李典负责的右威卫!反而是远在陈留,夏侯惇所部的左威卫! 高! 果然是高明! 若不是众人在场,宁容真想给曹操来段掌声。 此举不但向夏侯惇表明了态度,没关系,败了就败了!我不会怪你的!你看!我把你的大军给派了过来,麻利站起来,不要想那么多!赶紧把袁术狗贼给我杀了! 至于曹洪和李典?那就很简单了!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杀鸡儆猴! 规矩!制度!一切都是我曹某人说了算!不要以为你是左武卫中郎将,左武卫就必须由你带领,兵符才是调兵遣将的关键! 曹操就是要形成一种制度,他所封赏的将军,只有统兵之权,没有调兵之权,善自调兵者后果自负! 曹洪明白这个道理,越是亲近之人,有时候就越是要做出牺牲,曹操这是让众人明白,就连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曹洪,就连自己的心腹爱将曹洪,自己都是如此对待,何况尔等乎! 这就是霸气! 而且,关键的是,曹操不但掐住了调兵之权,就连军队的粮草,武器等一切器械,都被他划到了兵部管辖。 现在他越发的觉得宁容有先见之明了,军队就管好打仗就可以了,需要什么,其他部门自然会一一补给的! 军政平衡! 曹操现在才算是尝到了三省六部制度的甜头。 …… “公达,马上给左武卫核算大军所需粮草,器械,不得怠慢!”曹操对着荀攸吩咐道。 “喏!” 荀攸如今不但是门下省的侍中,还是兵部的尚书,这差事自然落到了他的身上。 “仲德,你马上起草诏令,文若快速发布出去,操要让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是他袁公路不顾百姓死活,妄动干戈!他就是这天下的罪人!”曹操时刻没有忘记出师有名这句话的真谛。 “喏!” 程昱,荀彧躬身领命。 郭嘉看着一切准备就绪的曹操,上前一步,建议道:“主公,此时还应该给冀州袁绍写信一封!作为兖州的盟友,他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 嗯? 不错! 曹操眼眸一动,慕然亮了起来!奉孝说的有理,袁绍这个做大哥的,总不能看到小弟被人欺负而漠不关心吧? 虽然曹操不想承认,可现在他在天下人眼中,的确是依附在袁绍麾下的小弟! 不过……没关系! 他曹操岂是在乎这虚名之人! 第二百五十八章 左威卫,出征! 第二百五十八章 左威卫,出征! “白虹贯日?难道真有这说法?” 宁容骑着豆芽,擦擦脑门的汗水,撇了眼曹洪问道。 “嗤!现在信了吧!这天象啊……”郭嘉洋洋得意的灌了口酒,冰凉的梅花醉喝道嘴里很是熨帖。 “噗……” 豆芽摇头晃脑,喷了郭嘉跨下战马一嘴口水,郭嘉赶紧抓住缰绳,生生的把后半句谷城给咽了下去。 “咯咯~~豆芽真是越来越乖巧了,嗯嗯……放心吧!等到了开封,本公子给你买好吃的!” 宁容满意的抚摸着豆芽的耳朵,这是他俩之间的秘密,每次豆芽变聪明了,宁容就通过这种方式夸奖他。 痒痒的感觉,豆芽最喜欢了!回头对着宁容眨眨眼,豆芽昂首阔步的走在前面。 “糜大小姐……” 宁容撇了眼女扮男装的糜贞,有些头疼!这丫头许久不见,昨天突然跑了出来,说要和自己一起去开封? 开什么玩笑! 开封现在兵荒马乱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哪里是一个女孩子应该去的地方! 不行! 宁容断然拒绝了! 然后…… 糜贞使出浑身解数,又是威逼利诱,又是楚楚可怜,无奈……宁容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不答应! 后来……糜贞气呼呼的走了! 再后来……糜贞一身女扮男装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幸亏这是汉朝,男人穿的衣服都是宽容的儒服,还不至于那么明显的暴露身份。 不过…… 不得不说,生的好看的女人,穿上这飘逸的白色儒服,竟然被她穿出了几分俊雅的气质来,粉白的脸蛋,精致的五官,黝黑柔顺的头发,远远望去,糜贞到真成了个小白脸了。 宁容身穿一身湖蓝色的儒服,不似她的那般宽松,他的衣服都是特制的,用的颜色比较单一,是经过瘦身后的盗版儒服,不过,若是不用心看,还真很难发现。 糜贞满意的望了望宁容,暗自嘀咕着,这家伙怎么长的,细皮嫩肉的,如果他穿上女装应该也是个美女! 的确! 郭嘉,宁容,糜贞三人走在一起的话,反到是糜贞更像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明亮的眸子剪起一汪秋水,就像是智慧的光芒一般。 宁容不断的摇晃着自己的折扇,头发没有戴冠,只是简单的束在头顶之上,用一根看上去古朴的木簪子插在了一起,青色的头巾随风摆动。 不过,越是生的好看的人,越是简单打扮就越是出众,宁容面目俊朗,丰神俊俏,又是一身古朴而简单的造型,真有点天然去雕饰的感觉。 至于郭嘉……浪子风流的情怀不是一般人可以懂的!酒葫芦那是永不离手,看他挥洒豪迈的模样,不知道包袱里带了多少换洗的衣服。 “咳咳!糜姑娘,你应该感谢在下才是,若不是嘉,你就被致远赶回去了!” 郭嘉被呛了一下,赶紧缓缓气,百无聊赖的说着。 呃? 嘿嘿! 糜贞浅浅一笑,算是回应了郭嘉。 的确! 宁容真的打算让周仓派人把她送回去的,可是最终再让她签下无数个城下之盟后,这才勉为其难的带着她上路。 用郭嘉的话说,还是带着吧!也许关键时刻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呢! “糜大小姐,你可不要忘记了,你大哥可是把你交给了我看管!”宁容掏出糜竺给他的回信,扬扬说道,“喏!所谓长兄如父,既然糜竺如此放心,那……我就必须看好你!如果你任意胡来……” “就把我送回去吗!知道拉!真是啰嗦!这一路都说了好几遍了!”糜贞娇哼一声,抢先把宁容的台词说了出来。 驾! 糜贞脚踢马肚子,越过大军向前跑去,宁容回身示意裴元绍和三胖,裴元绍明悟的点点头挥动狼牙棒,三胖有样学样的挥动自己的宝刀,二人带着几十个亲兵就追了过去。 …… “师傅,这天真是越走越热啊!” 曹昂第一次跟随大军出征,早晨出发的时候还是挺兴奋的,和陆逊是有说有笑,叽叽喳喳不断嘀咕着,这会就像霜打的茄子,提不起精神了。 也不知道曹操怎么想的,快出发之时,竟然神神秘秘的把自己拉到一边,等到曹昂在身后钻出来,宁容身边就多了两个拖油瓶。 陆逊,曹昂! “怎么?受不了了?”宁容回身看着曹昂问道。 “没有!”曹昂赶紧努力的支撑着身体,强硬的回答道。 呵呵…… 小孩子总是要强的,郭嘉就不会了。 “致远,这马上就要到晌午了,还是休息下吧!”郭嘉擦擦汗水,撇了眼头顶的太阳,建议道。 “嗯……如此,也好!”宁容沉思片刻,想起曹操把自己,郭嘉二人留下说的话,不由心中有了主意。 戏志才来信并没有直说,可是总是透着一股古怪的气息,只是这一切也太巧合了,他这边刚刚病倒,那边吕布就袭击陈留了。 宁容虽然也有所怀疑,可是因为不了解情况,也就没有说什么。 可是现在…… “如此也好!我正想找子廉聊一聊!” 宁容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另一边郭嘉赶紧吩咐传令兵去前面传递消息。 …… 安营扎寨! 一万大军的休息之所! 等到宁容等人来到中军大帐,整个大营已经弥漫着一种烤馒头的香味了。 “致远,听说你有事和俺说?”曹洪毫无形象的袒胸漏乳,不断摇动着扇子。 “呼……” 宁容找个地方,斜躺着椅子上,等喝了口水,这才感觉干渴的喉咙好了许多。 帐内的都不是外人,曹洪,曹安,李典,宁容,郭嘉,曹昂,陆逊。 而且,除了李典,大家都是熟悉的很,自然也就不弄那些虚礼了。 “宁军师,郭军师!”李典恭敬抱拳道。 “曼城啊!不要拘束,来,坐下说!”宁容笑着说道。 “谢军师,谢将军!” 李典还是一丝不苟的模样,进了军营他立马进入了角色。 “呵呵……子廉,我有个打算,你们听一下!” 宁容也不强求,正所谓人各不同,若是都像他这样,军队早就没有纪律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第二百五十九章 袁氏双雄 第二百五十九章 袁氏双雄 帐外,镇东军麾下左威卫的大旗迎风飘荡,东南西北四方旗更是凛冽作响,一万铁甲曹兵拱卫着中军大帐! 曹洪! 将旗森然,霸气非凡! 不要看平日里曹洪和宁容那是和颜悦色,有说有笑,可是,熟悉曹洪的人都知道,这是个骄傲的人! 郭嘉感慨的看着言听计从的曹洪,这也就是宁容了,若是换个人,话不说明白,就私自改变大军的走向,指定会被挂在旗杆上风干了。 呼…… 主公果然是雄才大略,慧眼识人,把这两人放到一快,真是英明之举,也许只有曹洪会不假思索的听从宁容的话。 换作夏侯渊,夏侯惇等人,势必会问清楚,再三思考后,再决定听不听。 至于曹纯和曹仁两兄弟,根本就不会在乎宁容的话。 嗤! 咱俩很熟吗? 更何况,曹操并没有明确宁容为大军主帅,只是随军军师罢了! 郭嘉一直觉得,真正的明主并不是谋略超凡,政务脱俗,因为那是臣子应该干的活,主公就应该知人善用,把合适的人放到何时的位置上,这样才能发挥大家的才能。 “咳咳!诸位觉得如何?” 宁容笑嘻嘻的望着众人,看着李典不解的神色,转念一想,有些事还是要解释一下的。 “袁术此人,想必大家众所周知,身为四世三公的嫡系后代,本应拥有无数的人才可用,可是为何却比不上袁绍呢? 很多人说他是少智短谋,贪财好利,听不进属下良言相劝,无疑与冢中枯骨,不足以成大事!” 宁容说着大家早就耳熟能详的话,众人自然没有反驳,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要旧话重提。 “当然!这些话容也经常挂在嘴边,可是……说是一回事!真正面对袁术之时,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宁容脑海中回忆着陈留与南阳之间的地图,一个真实的袁术对着众人娓娓道来。 南阳郡乃是荆州治下最北边的一个郡,虽然地盘不是最大,财富不是最多,可是此地人口并不少,大约有百万人之众,是仅次于颖川郡的人口大郡。 而袁术身为南阳太守,表面上看去,他的地盘好像并不多,可为什么在天下诸侯之中,他隐隐约约能够坐稳第二把金交椅。 河北大地,袁绍称雄! 河南大地,袁术称雄! 诸如,公孙瓒,刘虞,曹操,孙坚,刘表,陶谦等人仿佛只是这些人的小弟而已。 然而…… 宁容所面临的真实的情况,也和此差不多。 若是按照盟友划分,此时冀州的袁绍,兖州的曹操,以及荆州的刘表,他们三个是一伙的。 而南阳的袁术,徐州陶谦,幽州的公孙瓒又是一个阵营的。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这句话在袁绍和袁术两兄弟身上到成了真实的写照。 袁术看不惯袁绍,觉得这个二五仔不听自己的话,就结盟了袁绍北边的公孙瓒与陶潜,两边共同夹击冀州。 袁绍自然也看不惯志大才疏的袁术,为了不腹背受敌,就结盟了袁术南边的刘表,和曹操共同夹击南阳。 与是由南到北这么一个有趣的局面就形成了。 然而,袁术为何有底气敢用一郡之力抗衡袁绍一州之地,更是能够与当时的霸主,陶谦,公孙瓒等人结盟。 要知道,弱国无外交!更何况是诸侯争霸时期的南阳。 袁术能够称霸一方,压迫的荆州之主刘表抬不起头来,其实他的真实实力并没有那么弱。 袁术虽然表面是南阳太守,可是他却暗中掌控着大半个豫州,更有甚者孙坚的豫州刺史就是他册封的。 比如,汝南郡的黄巾贼黄绍和何曼等部,谯郡的白波贼刘辟与龚都等部,颖川郡的黄巾余部和山贼牛犇所部,甚至紧靠豫州的河南霸主于扶罗都依靠袁术生存。 宁容缓了口气,望着众人凝重的神色,继续解释道: “诸位,豫州的势力繁杂,各方霸主更是犬牙交错,黄绍,何曼,刘辟,龚都,牛犇等人各自盘踞一地,听从袁术号令! 河南的于扶罗想必大家更是不陌生,于扶罗本是南匈奴的后裔,当年汉武帝征战漠北,打的匈奴人抱头鼠窜,从此匈奴分为北匈奴与南匈奴,南匈奴向大汉投降,于是被迁往关外生存。 然而,当年诸侯联盟攻打董卓之时,南匈奴可汗驾崩,麾下各部头领分崩离析,于扶罗趁机进入中原,投奔到袁绍的麾下。 可是后来,不知为何,他却伙同张扬叛变袁绍,一路西蹿,最终张扬占据了河内,被朝廷表为河内太守,而于扶罗却辗转到了河南郡,找到了新的靠山,袁术!” 郭嘉望着面前军事地图手指在河南郡,汝南郡,颖川郡,陈郡,谯郡等地一一划过,慕然,瞳孔一缩,因为他发现陈留郡正好被这多方势力包围其中。 “致远,你是说……匈奴人,黄巾贼等部,都在攻击陈留?” “这……” 众人猛然间听到郭嘉的话,倒吸一口凉气,原本以为只有吕布的本部人马,却不想,转了一大圈,自己等人竟然是三面受敌。 “呵呵……” 宁容苦笑一声,点点头,道:“虽然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可是……从志才给主公的密信来看,这次袁术很可能在玩大的!” “……于扶罗所部控弦之士不下万人,刘辟龚都所部黄巾贼更是不下五万,这还不算汝南郡的黄绍与何曼所部!至于颖川的牛犇……到是一莽夫尔,不足为惧!” 说起颖川,郭嘉眉头藏着一丝怒火,颖川郡本是除去京师人口最多的城池,鼎盛时期足有一百二十多万,更为重要的是,此地乃是炎黄子孙的发祥之地,夏朝就曾在此地定都!发展到如今,颖川和荆襄更是大汉朝文化的传承之地,多少文人雅士出生于此! 可是如今,颖川却被贼人占据! “是啊!这些人虽然听从袁术之令,却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可如今袁术有了吕布这个强援,只怕事情有些不太好办了!” 宁容揉揉脑筋,不知想起了什么。 第二百六十章 真实的袁术 第二百六十章 真实的袁术 袁术少有任侠之气,果敢勇断,做事全凭一腔热血,虽然在曹操等人眼中,这是中二的表现。 可是孙坚却和他看对了眼!没办法……孙坚也是有任侠之气的人。 所以,孙坚投奔了袁术,对于袁术来说,孙坚的加盟无异于如虎添翼! 孙坚乃是猛虎,当年攻打长安,勇猛如狮,把董卓吓的都准备退回西凉老家。 若不然被袁术断其粮草,最终的结果未为可知! 然而…… 即便是如此,孙坚也没有想过离开袁术,在被袁术表为豫州刺史之后不久,就被袁术拉下了坑。 曹操为了安稳的得到兖州,在宁容的建议下浑水摸鱼,于是他们挑起了半个中原大地的战争。 世人之知道戏志才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把袁术带入了早已准备好的瓮中!可是,却很少有人知道袁术的真实心思。 一个能够控制如此多桀骜不驯之徒的人,若是没有点头脑,只怕早就被这些虎视眈眈的豺狼给吃掉了。 袁术坐镇南阳,北边已经控制的大半个豫州,可为什么还要和刘表为敌呢? 无他! 刘表必须死! 是的,这就是袁术的心声。 南阳乃是连接豫州和荆州的门户,袁术很明白,自己若想成就一番霸业,就必须拿下足够的地盘,无疑,距离自己最近,且富庶的荆州进入了他的视野。 只要自己能够南下荆州,北上豫州,将会瞬间成为天下第一霸主,到那时挥兵直入关中,干掉松散的西凉军,以帝都长安为中心,发布檄文,昭告四海。 西凉的马腾,关内的袁绍,曹操,以及公孙瓒,陶谦等人,都将匍匐在自己的脚下。 这就是袁术的野望! 不得不说,若是真让他走到这一步,也许三国的历史就将改写了。 可惜…… 就在今年六月,奉命攻打刘表的孙坚,一度攻打到了刘表的老巢,眼看就胜利在望之时,却突然传来了孙坚战死的消息。 太突然了! 袁术痛哭流涕的哭了,哭的绝无仅有的伤心,简直就是闻着伤心,见着流泪,一时间袁术爱才之名有传了一波。 不过…… 袁术自己明白,他伤心的是大好的局势,就这样眼睁睁的流走了。 随着孙坚的死,他的野望也就葬送在了腹胎之中。 …… 此时,随着孙坚的死亡,袁术的势力分布就严重缩水了。 最主要的就是孙坚的旧部,孙坚大多数部下选择跟随着孙策的舅舅吴景和堂哥孙愤麾下,而袁术为了稳住这二人,就任命吴景为丹阳太守,让他去扬州享福去了。 而作为孙坚的长子孙策,仅仅得到父亲的亲信旧部一千余人,在众人的扶持下,押送孙坚的棺椁前往曲阿老家。 袁术仅仅收回了仅有的部分士卒,可是从此他南下荆州的愿望就此破灭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吕布跑到了南阳,投奔到了他麾下,这才有了杨弘献计策,让吕布去攻打兖州。 袁术在思考过后自己当前所处的局势,突然发现,趁着曹操在兖州人心不稳之时,顺利拿下兖州,与豫州连成一片,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黑化曹操的任务,有陈宫一个人就够了! 于是,袁术亲自设宴款待了吕布和陈宫等人,在宴会上痛哭流涕的为边让的遭遇感到悲愤,又为当今天子落入郭祀,李確等贼人手中表示叹息。 可叹,像温侯吕布这样的英雄,竟然无用武之地! 杨弘在旁边推波助澜,喝大的吕布豪迈之气顿生,一挥手就叫嚣着自己胯下赤兔马,掌中方天画戟,斩杀曹操的狗头不在话下! 袁术等的就是这句话,赶紧起身表明,愿拜温侯为讨贼大将军,领兵十万北上陈留,袭击曹贼的老家。 就这样……新出炉的讨贼大将军吕布率领本部两万余人的兵马,在军师陈宫的辅佐下,在颖川郡安营寨扎。 调集河南郡于扶罗所部,颖川本部的牛犇,汝南郡黄绍,何曼,以及谯郡刘辟,龚都所部,共计六万余人,诈称十万大军,向着陈留郡浩浩荡荡的杀了过去。 至于袁术本部人马,则由大将纪灵,副将李丰统兵五万为第一路大军,上将张勋,副将荀正统兵五万为第二路大军,偏将雷薄,陈兰统兵两万为第三路大军,共计十二万大军,诈称二十万,浩浩荡荡的从南阳奔赴颖川,等待时机。 …… 中军大帐。 宁容把得到的消息以及袁术的动向,一一向众人做了解释。 “致远,你的意思是说,袁术此贼正在作壁上观?”曹洪粗狂面容,闪过诧异的神色。 “不错!纪灵,张勋,雷薄的三路大军,分布在颖川,陈郡之内,只怕就是抱着驱虎吞狼的意思!”宁容点点头道。 郭嘉抿了口酒,赞同的点头道:“致远说的有理,袁术并不信任吕布等人,若是这三十万大军携手,这陈留早就是袁术的天下了!可惜啊……” 曹昂迷糊着小眼瞪着地图,只感觉兴奋异常的问道:“师傅,这是为什么呢?” “不懂?” 宁容撇了眼曹昂疑惑的眸子,望了眼跃跃欲试的陆逊,转而说道:“伯言,你来讲讲?” “是!” 陆逊毫不怯场的对着众人拱手,经验丰富的说道:“原因无外乎有二,第一,豫州群雄虽然听从袁术的号令,可一直都是谨小慎微的看袁术脸色过日子,但是随着孙坚旧部的分崩离析,豫州势力的重要性就凸现出来了,此时,袁术的位置就尴尬了,现在吕布等人集合了豫州的大部分兵力,攻打陈留,逊可以断言,不论这些人是胜是败,袁术都将吞并豫州各势力地盘! 其二,吕布虽勇,却傲慢无礼,久之,袁术必厌恶与他!所以,这才把吕布派来攻打陈留,不外乎驱虎吞狼,若是吕布胜了,他袁术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快速挥军北上,趁着双方两败俱伤之际,赶跑吕布等人,占据兖州!若是吕布失败,袁术必然会按兵不动,默默收拾残兵,同样可以霸占豫州等地!不得不说,袁术打的好算盘!” 宁容和郭嘉对视一眼,赞赏的看着陆逊,曹昂恍然大悟的惊喜道:“师傅,这就是调虎离山,暗渡陈仓之计啊!” “然也!” 宁容嘴角上扬,默然颔首。 第二百六十一章 开封城 第二百六十一章 开封城 师傅二人,一唱一和,袁术的谋划摆在了众人眼前。 “致远,纵使知道了袁术的计谋,只怕……也是于事无补啊!”曹洪忧心忡忡的说道,感情说了一大通,屁事不管用。 “宁先生,那袁术真有如此英明?”李典沉默许久,方才惜字如金的问道, 望着沉默的李典,宁容突然想起了于禁,可惜他此时正在藏着曹操整顿军务,若不然他来到陈留就有意思了。 听说那袁术麾下的大将纪灵,贯使一把六十五斤重的三尖两刃刀,恰巧于禁的兵器也是三尖两刃刀,只是他不知道有多重! 若是这二人沙场对战,想必定然是别有一番味道。 咳咳! “那个……袁术虽然不蠢,明白自己身处的局势,可是……这种阳谋还不是他能够想出来的!只怕这是他帐下阎象之谋!” 宁容轻咳了两声,掩饰着走神的尴尬,出口解释道。 “阎象?”李典狐疑的撇了眼宁容,默不作声,看样子是对此人没有印象。 “杨弘此人乃是袁术麾下长史,虽精通战略,却不善谋略,更何况是这种天衣无缝的阳谋,想来这不是他的手笔!” 郭嘉虽然没有明知说是阎象的手段,可是却是变相的表示支持宁容。 …… 曹洪听了半天,也没感觉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无外乎袁术不会大军齐出,自己等人的主要敌人只是那些联盟军。 但是……这和宁容方才的提议又有什么关系呢! 曹洪挑动眼神,不明的瞪着宁容,对于宁容他自然是相信的,可是……他也不能让宁容去冒险啊! “放心吧!子廉,曼成,你二人率领大军直入襄邑,一则可以和开封形成掎角之势,防备吕布的联盟军,二则也可以防范陈郡等地的袁术军!” 宁容示意曹洪放心,不顾李典的反对的脸色,继续说道:“至于我与奉孝,将会快马加鞭的直奔开封,必经大军的行军速度太慢!我总感觉……那里好像并不简单!” 说道最后,宁容的语气有些飘渺了,洞穿人心的眸子流光溢彩的闪烁着光芒。 一时间,沉默回荡在整个中军大帐之中,众人皆是沉默不语。 …… 午后! 趁着大军休息之际,宁容,郭嘉,糜贞,裴元绍,三胖五人,在不惊动大军的情况下,自大营后方骑马飞奔而去。 曹昂和陆逊二人被宁容丢在了大军之中,这两个小子虽然骑马技术不错,可是现在赶路还是把他们留在大军之中比较安全。 更何况,身为宁容的徒弟,留下这两人也可以迷惑下众人的视线。 本来,糜贞以为自己也会被宁容丢下,可是没等她主动请缨,宁容已经拉着她上了战马,直接向西南方疾驰而去。 大约跑出五里远的地方,只见一支五百人的变装骑兵静默的等候左右,周仓早就在大军安营寨扎之际,就早早的得到了宁容的吩咐,等候在此地。 双方汇合,滚滚尘土飞扬,五百余人奔着开封县的方向疾驰而去。 宁容让他们把盔甲收藏起来,换成劲装,是不想引起过路人的观看,至于五百人浩浩荡荡的,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毕竟,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有钱人家的公子出行打猎,带个百八十的护卫跟玩似的!在这个私兵盛行的年代,五百人也只是稍微多了点而已。 没看到糜贞一副泰然处之,无所谓的模样吗?想来以糜家这种身价百万,仆从上万,门客成千的豪强来说,这五百人人家还真不放在眼里。 甄城到开封,说远不远,六七天的功夫,几人特地穿过封丘,匡亭,然后才来到了开封县境内。 …… 雄伟而坚固的城池出现在众人面前,高大的城门楼上,开封两个字铁画银钩般深沉沧桑的刻在古朴的牌匾之上,正如这座城池给他们的感觉一样。 呼…… 宁容从豆芽的身上跳了下来,进前打量着这座城池。 这是一座气势雄伟的帝王之城! 这是一座侠骨丹心,由铁血将士铸就的牢固之城! 这是一座让人脍炙人口的城池! 孟子游梁,窃符救赵,以及孙膑与庞涓斗智斗勇等诸多故事都是让人遐想不已。 宁容默然的望着开封,这里将在千年以后成为八朝古都。 夏,华夏大地第一个王朝,就曾把此地作为京邑之地。 魏,春秋战国之时的霸主,在这里开垦土地,训练兵甲,一跃成为战国七雄之一,直到秦国战将王贲堵截黄河大堤,引黄河水入鸿沟,这才淹没大梁城,致城毁人亡,成为一片泽国。 然而,若干年后的今天,他又以铁血,恢宏大度的气魄屹立在世人的面前! 虽然宁容也到过其他的城池,可是看到这开封这两个字,仿佛充满了魔力,让他一时间感慨万千,直到郭嘉近身拽了他一下,这才回过神来。 “喂!不要感慨了!这一路风尘仆仆,又渴又饿,还是进城快点休息休息,弄点吃的吧!” “嘿嘿!” 宁容一笑,当先牵着豆芽向城门走去,也许是白天的缘故,城门口聚集了无数的人,正在排队接受士兵的检查,只是好像检查的很严格似的。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拥挤的人群仍然不见减少,宁容一行五百余人更是原地踏步,不曾前进。 宁容等人身负紧急公事,像这样慢吞吞的等待,还不知道等到何时,便直接驱马前行,一直来到城内外,就要表明身份,要求直接进城。 他这一行人目标甚大,而且裴元绍,周仓等亲卫队更是清一色的彪形大汉,人手拿着武器,一看就不是善茬,也因此早就被把守城门的士兵发现了。 望着眼前呼啦啦一队士兵,宁容的愿望落空了,那领头的士兵狐疑审视的打量着宁容等人。 “看你们贼眉鼠眼的,怎么证明是将军府派来的人?” “你!”裴元绍这火爆脾气,当先就要发怒,虽然他也觉得这士兵说自己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元绍!” 宁容挥手压下了裴元绍的愤怒,示意他把自己包袱的精铁盔甲拿出来,向守门的士兵展露一下自己等人的身份。 第二百六十二章 进城被阻 第二百六十二章 进城被阻 精铁铠甲与之前不同,这是曹操为了凝聚曹军的势气,在宁容的建议下重新制定了新的铠甲,军装样式,每副铠甲之上都有镇东军的独特标记,以及所属军队的番号。 裴元绍等人的铠甲当然不属于左威卫等镇东军麾下的十支部队,而是他宁容的私人亲兵,所以这精铁铠甲虽然也是桐油打磨的黑铁盔甲,但是肩膀处的标记却是一朵祥云衬托着‘宁’字。 不过,饶是如此,应该也能表明自己的身份非凡了。 可是……事情和宁容想的有些不一样,那守城的士兵只是稍微客气了一下,眼中的疑虑并没有消除,丢下一句,诸位请稍等!转身向着城内跑去,也不知道是向谁禀告去了。 宁容一行人就被晾在了门口,来来往往的商贾与百姓不时的好奇打量着,无奈他这一行人太惹人注目了,众人本是风尘仆仆的而来,现如今正是疲惫不堪,饥肠辘辘的时候,早就盘算好进了开封如何大吃一顿,洗个澡解解乏。 可是如今到好,竟然不让自己等人进去,郭嘉,糜贞两人神色尚好,裴元绍却早就怒了,粗狂的胡须炸然张扬两旁,一双铜铃眼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士兵,只要少爷下令,他就干掉这些人。 宁容缓缓开口说道:“大家稍安勿躁,许是城中真出了什么事情,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宁容一行人就这样被晾了好半天,就在耐心快要消失的时候,才恍然间看到那个远去的士兵和一个牙门将打扮的人额头冒汗的急忙走来。 牙门将身材不算魁梧,和裴元绍一比,就像是个竹竿似的,可是总归还是有些眼力劲的,一眼扫过宁容,郭嘉,糜贞等人,就感觉这些人来历非凡。 说话间夹着几分小心,淡淡的戒备着望着裴元绍等人,最终还是自报了家门,“末将王祥,是开封防守的牙门将,负责南门事宜,诸位可是要进城?” 裴元绍终于忍不住了,猛然怒吼了起来,“废话!不进城站在这里做甚!又是俺家少爷自己要来的,没有将军的命令,你丫的大热天愿意赶路!怎么?尚书省的公文你们没有接到!” 王祥陪着笑脸不敢发作,他也知道若这些人真的是将军府派来的人,那一定不是自己这种小喽喽可以得罪的!更何况是在这种兵败的时候,那来的指定是大人物。 “有是有!不过这阵子,将军特意交代了下来,对于出入开封县城的百姓要严加检查,尤其是……” 说到一般,王祥支支吾吾的陪着笑脸,没有往下说,不过,宁容也能猜到他的后半句,无非就是,尤其是像你们这样冒充将军府官员的人之类的话。 宁容和郭嘉对视一眼,都感觉这事情有些奇怪,不过转念一想,现在正是夏侯惇等人新败之时,防备严些倒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 宁容轻淡的笑着制止了裴元绍,转身对着那牙门将说道:“既如此,那也就不为难你了!你按照夏侯将军的命令办事吧,快点验明我等的身份,我们也好入城!” “好!好!好!”牙门将王祥一连串的应承着,“还是这位大人通情达理,这样……麻烦诸位把官凭和腰牌交给末将,末将这就去通报将军,只要将军和军师验明诸位的身份,查明无误!末将马上就放诸位进城!” 呃? 众人皆是一愣,这就有些不像话了! 宁容的笑脸也收了起来! 官凭和腰牌岂可随意递出,到了这会别说这牙门将不相信宁容等人,就是宁容也不能完全相信他。 腰牌岂是其他东西,说拿出来就拿出来,若是被贼人盗取别有用心,那以后其他地方也出现了宁容,那宁容就有理说不清了,更何况……若是这家伙把众人腰牌一收,反而污蔑自己等人假冒官差,那自己等人岂不成了冤大头? 听到牙门将王祥的话,就是一直百无聊赖的郭嘉,瞳孔微微一缩,慢慢的放下手中的酒葫芦,脸色也不禁凝重了起来。 周仓眉头一皱,看着这厮对自家少爷如此无礼,心头甚是气愤,手握大砍刀猛然踏前一步。 “你又是哪根葱!靠!哪个山头立的规矩,爷爷走南闯北的没见过你这草包,你哪只眼睛看到腰牌可以随处给别人了!妈的!幸亏你丫的不是老子麾下的废物,滚回去!叫你家将军来迎接,这两位乃是镇东将军曹州牧麾下左右军师,宁军师与郭军师!俺家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周仓愤怒之下,胡言乱语的痛骂了牙门将王祥一通! 王祥听着周仓这时不时冒出的匪话,再看看裴元绍狰狞的面目,一看就不是善类,现在又猛然听到宁容和郭嘉的官职,不由一愣,转身狠狠的瞪了那守门的士兵一眼。 左右军师! 宁军师和郭军师? 俺的个乖乖,这不就是锦囊妙计的怪才宁容与那诡异莫测的鬼才郭嘉? 虽然牙门将没有见过这两个人,可是这二人一南一北收服了整个兖州的事迹,早就在兖州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尤其是这二人智绝超群,用计如神的事情,更是被众人渲染成了谋士的典范。 独坐中军帐,专捉飞来将! 仿佛做谋士,就当如此,才不负谋士的风流倜傥。 “不知二位军师驾到,末将狂妄之处还望大人海涵,末将是个粗人,长年征战,不通礼数,两位军师原谅则个!” 宁容仔细的打量着对方的眸子,虽然他说话真诚,可是那眼中的戒备之色却并没有消除,恍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戏军师可在城中?”宁容转念间问道。 “回大人,将军和军师正在府中商议军事!末将不敢前去打扰,这才先行来到南门!”牙门将王祥据实说道。 “如此,你去府中禀报,就说宁容与郭嘉前来,有什么事情,我替你承担!”宁容宽慰了他两句,想出个折中的办法。 第二百六十三章 奇怪的匈奴人 第二百六十三章 奇怪的匈奴人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牙门将王祥也只好拱手答应着,转身又跑回了城中。 许是他走前另有交代,南门这边突然走出一百多个士兵,各个拎着长矛,虎视眈眈的围着宁容等人。 这一番折腾下来,半个多时辰早就过去了,围观的百姓更是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这宁容等人,弄得宁容啼笑皆非。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到是让自己碰到了。 “奉孝,来,过去那边休息下吧!咱们这么多人堵在城门口也不是个事,而且……”宁容说着撇了眼城门洞里,悠悠的叹口气道,“这一时半会的想来也不会有人过来!” 不错! 想到刚才那牙门将王祥磨叽老半天才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会去县衙还不知用多少功夫呢。 一行人在城门口旁边的城墙下,寻了个阴凉的地方,捡了几块石头,默默的做了下来,现在的三人哪里还有风流倜傥的模样,湿答答的衣裳,灰头土脸的面容,难掩的疲惫之色。 宁容他们这帮大男人到是还好点,真是没想到糜贞一介女流竟然也可以骑着马辗转百里之地。 果然是强汉雄风!竟然连女子都如此勇猛! 宁容拿出一块手巾,用水打湿,递给了坐在他身边的糜贞,小声的说道,“这一路辛苦你了!让你跟着我受罪了!” 糜贞接过宁容递过的湿手巾,慢慢的在脸上擦拭了几下,又把纤细的青葱般的玉手擦拭了一番,这才展颜一笑。 “无妨的!我从小熟练马术,这点距离不算什么!” 明媚皓齿的糜贞,这会竟然有点刚毅的女将军的风采了,宁容看着她脸上洋溢的自信,不由的有些发愣。 没想到这个大家小姐还有自己不熟悉的一面,唉!怪不得历史上这位大小姐能够从容赴死。 “大,耳,贼!” 想到这,宁容脸色不悦的嘀咕着。 “什么?” 糜贞没有听清,追问道。 “哦?没什么!” 宁容抬头一笑,转身撇了眼眸子亮晶晶的的郭嘉,没好气的瞪了一眼。 糜贞哦了一声,郭嘉可没有她那般好糊弄,望着宁容警告的模样,全然不当一回事,直觉告诉他这个大耳贼定然不是一般人。 “喂,大耳贼是谁?”郭嘉悄声问道。 “我的朋友!”宁容悠悠的叹口气道。 郭嘉瞪着他眼中的恨意,撇撇嘴,“真的是致远的朋友?” “那是!” 宁容深吸一口气,赶紧晃动了两下折扇,暗自嘀咕着,虽然没有见过面,可是也是神交久已的好朋友! 刘备! 哼哼! 一个仁慈近乎于虚伪的家伙! …… 宁容这边和众人说着闲话,那边城门洞内终于又跑出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似乎还认识宁容和郭嘉,探头探脑的跑到城墙下,待确定身份后,小跑两步,满脸笑意的赶了过来。 “果然是宁先生和郭先生来了!哎呀!几天前接到将军府的公函,说起两位先生做随军军师,带着左威卫的将士前来援救,我家将军可是一直都在念叨两位呢! 今个先生可算是来了,将军这下可是高枕无忧了,宁先生,郭先生,让你们久等,实在是情非得已,末将在这里给先生赔罪了!” 宁容和郭嘉对此人到是有些印象,起身问道:“你是……夏侯忠?” 夏侯忠见宁容和郭嘉认出了自己,脸色更是高兴了赶紧着点头道:“嘿!正是末将!将军和戏军师让末将来接两位先生入城!” 两人身份确定,王祥的脸色甭提多尴尬了,连连作揖求饶,“末将有眼不识泰山,请军师恕罪!” 宁容摆摆手,道:“无妨!想必若是平日里,王牙将定然不会如此,想来是这开封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才让牙将如此吧?” 周仓,裴元绍,三胖等人依旧是面色寒冷,不悦的瞪着这个牙门将,王祥擦擦额头的汗水,暗自嘀咕着,还是文人说话让人听起来舒服。 “不瞒几位,就在你们来之前,这边捉了好几波匈奴人的奸细,前两天甚至有一伙假冒官员亲属的奸细骗过了守城的弟兄们,被蒙混过城了,差点就酿成了大祸!为此将军发了好一通脾气,直接下令斩首了守城的牙门将,重责了守城的将士,还命末将引以为戒,再敢犯错着,以奸细罪论处!末将也情非得已,还望诸位谅解!” 夏侯忠接过王祥的话,解释道:“确实如此,最近开封城内人心惶惶,将军下令严查匈奴人奸细,一直收效甚微,这才严令四门牙门将,严加盘查过往行人。” 哦!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听着夏侯忠和王祥的解释,脸上的怒气也随之消失了。 宁容好奇的问道:“匈奴人之前也用奸细吗?” 夏侯忠撇嘴道:“怎么可能!匈奴人往往都是直来直去,找准一个地方下手,抢完了就走,从来没有什么兵法套路可言!” “那这奸细?”宁容追问道,匈奴人长的和汉人有很大区别,若是进城岂不是会被轻易查出? “先生有所不知,将军也曾抓到几伙奸细,却都是汉人,也曾严加审问过,却是一问三不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谁派他们来的!”夏侯忠面露难色,看起来有些棘手。 匈奴人? 汉人? 郭嘉咽下一口酒水,怎么转转弯弯的又和他们扯上了关系。 现在的匈奴人应该就是霸占河南的于扶罗所部了,他们也是这次攻打陈留的联盟军组成之一。 可是…… 奏报上不是说,吕布被袁术表为讨贼大将军,节制麾下各部的吗? 也就是说,匈奴人于扶罗,颖川贼牛犇,汝南黄巾贼黄绍,谯郡白波军龚都与刘辟,都是听从他吕布的命令的。 怎么好端端的,吕布不来攻城,反而是匈奴人频频使用奸细! “你们怎么知道那这奸细是匈奴人派来你?”郭嘉突然问道。 夏侯忠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对着郭嘉说道:“好叫先生知道,那些被抓来的奸细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是匈奴人派他们来的!而且事后证实也确实和匈奴人有关联!” 第二百六十四章 忧心的夏侯惇 第二百六十四章 忧心的夏侯惇 匈奴人学会用奸细了? 宁容和郭嘉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的跟着夏侯忠进城而去。 开封城位于中原的腹地,鲜有战争爆发,迄今为止最大的一场战争,还是汉高祖为汉王之时,与楚霸王项羽共同出兵攻打咸阳的那场大战。 汉朝建立四百年,若不是黄巾之乱爆发,只怕这做城池还将生活在安静温馨的怀抱之中。 然而此时…… 宁容走在大街之上,看着行色匆匆的路人,每个人脸上都紧绷着面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全然没有甄城人的闲适。 不过,经历过战火的城池就是和没有经历过的城池有很大的区别,谷城百姓的松散模样,不紧不慢的生活节奏,和开封人是全然不能比的。 经过战火洗礼的开封人纵然是女子都带着其他地方没有的爽利。 街道两旁,各种店铺林立,宁容发现这里还有许多布料店,成衣店,看着精致俊俏的儒服,却是比北边那宽大厚重的儒服要轻快一些。 夏侯忠发现宁容好像对衣服比较有兴趣,笑着问道:“宁先生可是想买衣服了?” 宁容摆摆手,随口说道:“哦!没有,只是随便看看!” 哦! 又是一阵沉默,大街上除去来去匆匆的路人,还时不时有一队队的士兵手持长矛不断巡视着。 牙门将王祥走在前面带路,领着众人不断的打量着这些巡街的士兵,士兵也是毫不客气的回以颜色,诧异的眼神不断扫荡着宁容等人。 直到夏侯忠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些巡街的士兵惊恐不已的停住了脚步,赶紧对着他行礼,夏侯忠呵斥了两句,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宁容对于夏侯忠只是认识,却是没有多少交情,夏侯忠是夏侯渊的左膀右臂,是他的亲兵护卫头子,就像曹洪身边曹安,曹瑞,自己身边的周仓和裴元绍等人一样。 不过,夏侯忠本不姓夏侯,只是陈留起兵之前投奔在了夏侯惇的门下,后来跟着夏侯惇讨董卓,灭黄巾,因为屡立战功,作战勇猛,更是时刻把自己放在夏侯惇之前,心甘情愿的为他挡住箭矢。 后来,他就成为了夏侯忠,夏侯惇的亲兵护卫队头领。 宁容知道夏侯惇治军极其严格,铁面无私,赏罚分明,又因为他不置家产,经常把自己的私产拿出来补贴士兵,所以他在士兵中的威望极高。 而夏侯忠自然是水涨船高,也在这些士兵中养成了威望。 “宁先生,郭先生,将军吩咐过,让末将带二位直接去县衙。” “嗯!”郭嘉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宁容却是好奇的问道:“怎么?他不是在和戏志才商量军事吗?现在谈完了?” 夏侯忠回道:“末将不知,方才出府时将军正在与戏军师商谈事情,将军吩咐让二位先生直接过去即可!” “哦!许久没看到志才了,听说他生病了,不知现在如何了?”宁容转身看了眼夏侯忠,随意的踢了下路上的小石块。 “戏军师之前患了风寒,将军请来了郎中,煮了几副药,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郭嘉突然想起了夏侯惇,对着夏侯忠出言询问道:“咦?听说你们家将军被吕布所伤?现在身体将养的如何了?” 夏侯忠一愣! “啊?” 宁容回身撇了眼郭嘉,眨眨眼,道:“哦!夏侯将军可是开封城主将,若是他不能抵抗住吕布的兵锋,只怕士气会深受打击啊!” 宁容说话间转了个弯,把夏侯惇的身体状况牵引到了士兵士气的问题上,虽然郭嘉知道宁容在胡说八道,可是也不能说他错,毕竟身为主将的夏侯惇,的确是将士们的主心骨。 提起夏侯惇的状况,宁容明显看到夏侯忠眼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不瞒两位先生,将军最近脾气不好!” 夏侯忠左右看了眼,这才悄声,用只让宁容和郭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着。 “为了战事?” 宁容挑动眼眉,猜测道。 “嗯!将军一时不察被吕布暗算,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最近匈奴人的偷袭让将军颇为烦躁,不知为什么,匈奴人仿佛知道将军对开封一线的兵力布局情况,每次都能避过大军的追击,就像昨个,匈奴人又偷袭了杞人口,最后抢劫了一通,扬长而去。” 夏侯忠避重就轻的向宁容和郭嘉道出了最近局势的变化。 宁容首先撇了眼夏侯忠,默然点头,没有反驳他。 什么吕布偷袭? 按照宁容自己对吕布的了解,这个骄傲如天的战将,最为自负的就是他的武艺,想来……就算不用偷袭,夏侯惇应该也不是他的对手吧? 关于这一点,想必夏侯惇自己也清楚,毕竟当年吕布杀的曹操大败而逃,夏侯惇,夏侯渊两兄弟就曾经和他交过手。 不过……匈奴人的事情还真是诡异的很! 不等宁容再次相问,夏侯忠自己就把事情一股脑的翻了出来。 毕竟宁容问的这些也不算什么重要机密,而且就算他不说,等见到戏志才之后,戏志才也会如实的告诉自己,甚至在那里自己能够得到更确切的消息。 毕竟…… 宁致远,郭奉孝,戏志才三人之间的关系,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知道。 “两位先生想必也知道,如今贼子吕布率领十万贼军来侵犯陈留,前期他趁将军不备,一度攻下了大半个陈留郡,可是……自从半个月前,贼子吕布好像吃错药了,竟然一反常态的安营扎寨,屯兵于于县境内,反倒是匈奴人时不时的出来侵犯两军的边境!” 唉! 说到这,夏侯忠满脸的愁容。 “怎么?夏侯将军没有派人追击?”宁容反问道。 “唉!谁说不是呢!可是……” 夏侯忠突然打了个寒颤,一副惊恐的模样,仿佛想起了可怕的事情。 第二百六十五章 诡异的战局 第二百六十五章 诡异的战局 宁容诧异的扭头望着郭嘉,郭嘉也正惊咦的望着他,两人对视一眼,最终把目光放到了夏侯忠的身上。 夏侯忠缓缓了吸了两口气,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太阳,炎热的光芒仿佛能够驱赶他恐惧的心理。 “两位先生都是兵法大家,对于咱们陈留郡的形势想必也都熟悉!” 宁容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将军本来的打算是固守待援,毕竟麾下的兵力不足,所以将军在北撤的时候,不断收陇陈留郡的郡兵,县兵,以及那些愿意跟随大军北上的青壮汉子,如此这才来到开封县内,谨守北方半个陈留!” 夏侯忠说着话,看着宁容两人赞同的表情,这才喘息了一口气。 宁容暗自点头,曹操接到的密信之中,并没有提及这一节的事情,不过,夏侯惇不愧是稳扎稳打,统兵经验丰富的大将。 若是换作是他,只怕也会做出同样的事情,夏侯惇麾下只有三千曹兵,以及那些二流军队郡兵和县兵,指望这些人和吕布的十万联盟军拼命,纯粹是以软击石,自找死路! 而且于县被吕布的联盟军出其不意的占领,夏侯惇在陈留郡以南根本就无险可守,放弃一部分地盘,集中主要兵力,屯兵在开封城内,等待救援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宁容沉思着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不知匈奴人抽了什么疯,隔三差五的就偷袭两军的边境之地,将军担心这是吕布贼子的诡计,命令众将收缩兵力,防备吕布贼子偷袭!” “然而,吕布贼子仿佛不知情一般,根本就不曾出一兵一卒,后来,匈奴人来的更勤了,不断搅扰地方,长此以往,民心,军心都被搅扰的人心慌慌。 此时,戏军师凝重的道出了敌人的阴谋诡计,说这是敌人的乱心之计,一旦己方的军心民心崩溃之时,就是吕布联盟军大举进攻之时! 没办法!将军只得组织骑兵埋伏在各个路口,关口,树林,打算杀杀匈奴人的锐气,然而……那些追击的士兵从此在也没有回来过!” 夏侯忠有些后怕的看着宁容,不经意间颤抖了一下。 “没回来?”宁容狐疑的重复道,这是什么意思?被杀了?被捉了? “夏侯将军派了多少人?”郭嘉一语中的,直奔主题。 “将军为了防备吕布贼子的偷袭,每次都是派出少量的精兵,最多一次派出五百人的精锐骑兵,由一名军司马亲自率领,在鸿沟河附近伏击匈奴人,可是……等到第二天,却不见军司马回城交令! 将军万般无奈之下,亲自带领末将赶赴鸿沟河,可是在那里只看到了满地的尸体,有匈奴人的,也有自家兄弟的! 直到后来的几天,有几个逃回的士兵,惊恐万状的向将军禀报到,他们中了匈奴人的埋伏,就在他们要把匈奴人赶尽杀绝之时,突然天地间刮起一阵狂风,尘土飞扬让人看不清四周环境,紧接着一群鬼神獠牙对大军展开了屠杀!” “真的?”郭嘉眉头一皱,怎么感觉像听致远讲故事似的。 “当然是真的!”夏侯忠激动的拔高了声音,“那几个骑兵若不是身在后阵,只怕也逃不出那个恐怖的地方!而且后来,许多人都在传,说匈奴人会使用妖法,能够请来鬼神杀人,以至于现在整个开封的军心都受到严重的打击!” 宁容脚步一顿,撇了眼激动的夏侯忠,脸上还带着恐怖的神情,默然无语的暗自摇头,向前走去。 宁容真的没有想到,开封城的情况竟然恶劣到了这一步,望着人心惶惶的路人,只感觉头有些大。 什么时候匈奴人也会用间谍了? 什么时候匈奴人也会埋伏敌人了? 更有甚者,匈奴人什么时候和鬼神又有了联系? 鬼神之说很明显是华夏大地上特有的文明,匈奴人生活在草原上,顶多也就崇拜个狼神,水神之类的,中原的神袛只怕他连认识都困难! 鬼神又怎么可能和匈奴人做交易! 于扶罗就算深受汉化,可是他们一群土豹子懂的了天象地理之学? 嗤! 宁容对于这事情嗤之以鼻,很明显这里面有汉人在捣鬼。 郭嘉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在脑海中把袁术阵营的谋士,以及吕布麾下的陈宫,都一个个的思虑了一遍,最终觉得都不是这些人的手笔。 “致远,嘉怎么觉得,这像是你的手笔啊?” “我?” 宁容一手指着自己鼻子,诧异的瞪了眼郭嘉,最终望着郭嘉精光四射的眸子,败下阵来。 “嘿!听他说着,还真有点像是容的做事风格!”宁容无奈的叹口气说道。 “不过除去我之外,最有可能的就是吕布阵营的陈宫!” 未了,宁容又对着郭嘉补充了一句。 不错! 郭嘉也是赞同的点点头,根据最受益人的结论,无疑吕布得到的好处最多,而且,吕布怪异的行事风格,也是让人怀疑的主要原因。 吕布就是一个武夫,按兵不动可不是他的的风格,一个本该率领大军冲锋陷阵,所向披靡,迷信武力争霸天下的人,突然玩起了阴谋诡计,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只是…… 陈宫虽然足智多谋,可是他的智谋却和戏志才有些相似,都是大局观战略上的计谋,两军对战的临战变化之计,却不是这二人所长。 不过陈宫的计谋总是来的比别人慢半拍,他总是深思熟虑,好不容易想出一个不错的计谋,正准备大干一场的一时…… 突然发现了他的对手已经走在了他的前面,也因此他总是没有机会展露自己的才华。 宁容现在却是有些明白,曹操把自己派来的用意了,想必就是为了对付现在这些鬼蜮伎俩的吧! 呵呵! 宁容抬头望着开封县县衙的牌匾,邪魅的回眸,对着远处拐角处笑了。 好巧不巧的被裴元绍撞见了,裴元绍猛地脸色一变,整颗心瞬间提了起来,炎热的夏天打湿了后背。 良久…… 他才反应过来,现在自己是和少爷一伙的! 不怕!不怕! 裴元绍暗自安慰着自己,直到周仓提醒,他才回过神来,大步流星的追了进去。 第二百六十六章 这是干啥? 第二百六十六章 这是干啥? 周仓,裴元绍,三胖,糜贞等人被带到偏房换衣服去了。 宁容和郭嘉在夏侯忠的带领下奔着开封县公堂的而去。 然而…… 饶是宁容做足了心里准备,可是直到看见眼前这一幕,两人全部都傻眼了。 开封县县衙的公堂,原本摆放的桌案,杀威棒此时早就不见了,只留下一个空空荡荡的大堂,中央位置摆放着一个香案,整个大堂被一阵浓烟笼罩。 宁容和郭嘉好奇的上前两步,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突然不知从那里来的一个老道猛然跳了出来,一手攥着宝剑,一手提溜着一只扑腾扑腾的大公鸡,羽毛折腾了一地。 宁容好奇往里探头,却看到那老道旁边还有两个人影,被笼罩在浓烈的白烟之中,正有模有样的嘀咕着。 “刺啦!” 老道眼疾手快,趁着大公鸡换气的功夫,一剑割断了对方的脖子,噗嗤一柱鲜血飙出,恰巧喷了那两人一身。 “荡魔普化天尊,急急如律令!” 霎时间老道一脸庄严肃穆的大喝一声,青峰宝剑渗下几滴鲜血。 …… 看着满屋子乌烟瘴气的模样,宁容和郭嘉两人简直都惊呆了。 郭嘉困难着问道:“这是做什么?” 夏侯忠神神秘秘的小声道:“驱邪!” “……” 宁容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这开封城真是怪异啊! 从他一进城那一刻,这所闻所见,怎么都和这鬼鬼怪怪的有关系! 这里到好,直接来了个开坛做法? …… 宁容几人到来,动静不小,屋里的人早就察觉到了,转身望了过来, 望着多日不见的兄弟,戏志才那表情真是精彩极了,又是喜悦,又是尴尬。 “呃?你这……” 郭嘉看着面前这个一身鸡血,头戴鸡毛的家伙,怎么都不能把他和自己认识的那个奇才戏志才挂钩。 “……我……我是被逼的……”戏志才一脸尴尬,在两双好奇的眸子下,犹豫着该不该来个拥抱啥的。 夏侯惇款款而来,到是表现的很淡定,只是冲着宁容等人点点头。 宁容看着夏侯惇头顶的鸡毛差点笑出声,强忍着笑意,让自己不如看他头顶那随着点头的鸡毛。 屋里的老道这会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一只手提着半死不活的公鸡走了出来。 一堆人默默的彼此注视着自己那场面不要太滑稽! 宁容和郭嘉对视一眼,脑海中设想过一千种见面的场景,可是面前这一幕,饶是怪才加鬼才,也只得甘拜下风了。 良久,宁容轻咳了一声,轻声建议道: “咳咳,那个……你们要不要去换身衣服?” 夏侯惇这才如梦方醒,赶紧对着宁容拱手,“失礼了!且容某去更衣!” 戏志才咧嘴一抽,似笑似哭的瞅了眼宁容和郭嘉,紧跟着转身远去。 两人估计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头上的鸡毛,随着他二人的走路,一颤一颤的鸡毛惹得宁容忍俊不禁,死死的咬牙不让自己笑出声。 “呵呵……呵呵……” “那个啥……咳咳!夏侯忠,你也带我们去梳洗一番吧!” 宁容转身簇拥着郭嘉,在夏侯忠的带领下,去偏房梳洗更衣去了。 他实在是怕自己笑出来,惹得夏侯惇不快!夏侯惇可是一个很注重自己容貌的人,最喜爱之事就是照镜子! 看到自己刚毅的五官,炯炯有神的眸子,才是让他最满意的。 …… 很快,宁容洗漱干净,喝了口香茶润润喉,这才感觉舒服一些,换了身泛青色的儒服,看着郭嘉又是一身墨色的衣服,不由的撇撇嘴。 “奉孝,你这衣服能不能换个颜色啊!” “你管我!不知道这颜色很贵啊!”郭嘉反抗道。 “嘿嘿……” 两人开着玩笑,一行五人随着夏侯忠的安排进人了大堂。 此时的大堂干净明亮,消失不见的桌案又都摆放整齐了。 宁容,郭嘉,糜贞三人坐在左边位置,裴元绍和周仓一左一右的铁塔般矗立在宁容的左右。 虽然这会功夫打理的很干净,可是宁容总是觉得这里一股公鸡的味道。 就在三人闲谈之时,门口踏进了一个人,竟然不是夏侯惇或者戏志才,而是方才那个老道士。 老道换了一身干净的道袍,古朴的灰白色道袍之上,几个鬼画符似的道号随风摆动,花白的长发被他整齐的扣在冠中,飘逸的胡子有点羊角胡的味道,远远望去,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唰…… 众人的目光被他所吸引,紧接着,又被回过头该干嘛干嘛,把老道给忽视了。 老道见到宁容,郭嘉等人没有你会自己的意图,便主动上前介绍道,“贫道乌角,来自天柱山!” 天柱山? 宁容听到这三个字眉头上挑,收敛了笑容,肃然的拱手道:“天柱一峰擎日月,洞门千仞锁云雷,原来是天柱山的高人,在下镇东将军府,右军师,宁容!” 天柱山,深藏千山万仞之中,唯主峰天柱峰一峰擎天,周王朝曾于此置皖国,封皖伯大夫治皖,天柱山也因此成为了皖伯的封地,故该山又名皖山。 然而此山成名之时,还是西汉元封五年,汉武帝刘彻行南巡狩之时,武帝自浔阳顺江而下,又经盛唐入皖口,最后溯水而上,法驾停留在谷口,登礼天柱,上尊号“南岳”。 这是自秦始皇封禅泰山之后,五岳中第二大名山。 介于东汉黄老之学盛行,高人逸士又爱往这些高山大川中藏身的特殊癖好,而这位道号乌角的道士能够在此地修行,想来也不是等闲之辈。 乌角老道见宁容如此客气,嘿嘿一笑,当下说道:“贫道虽在天柱山修行,然只是这侧峰之下并不是真正的天柱山道士,算不得高人之称!” 这人倒也实诚,宁容笑问道:“不知道长是应戏军师之请而来?还是夏侯将军之邀而来?” 乌角面不改色,目光微微认真了起来,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说道:“贫道云游至此,见开封城上方黑气弥漫,妖气冲天,掐指一算,便知此地已被邪魔入侵,化为煞劫,故上门拜见!戏军师与夏侯将军正一筹莫展,一见贫道喜出望外,闻听老道有化解之法,便央求老道做法捉妖,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这个忙,贫道无论如何也要帮!” 宁容:“……”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与贫道有缘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与贫道有缘 咳! 听着老道这番话,宁容差点没一口气给呛了回去, 宁容还只是差点,那边郭嘉早就咧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郭嘉捧腹大笑,糜贞傻傻的看着他,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咳咳……糜……公子你是不知道!这舌绽莲花以往都是致远的拿手好戏,没想到今天竟然碰到同行了!哈哈……”郭嘉边说边笑,饶有兴趣的看着乌角道人。 的确! 别看乌角老道废话一大堆,可是他的意思就只有一个,是他自己主动上门的。饶是他舌绽莲花,宁容也只是一笑而过,开什么玩笑,这些鬼蜮伎俩也想在自己面前得瑟?不知道心战是自己的拿手好戏吗! “咳咳……那个……道长……”宁容犹豫着望着老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宁大人但有不明之处,贫道自然可以解惑!”乌角老道肃然道。 “那个……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这句话,应该是佛家的吧!”宁容上下打量着对方的道袍,嘴角噙着笑意。 “扑哧!” 裴元绍和周仓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郭嘉已经笑得泣不成声了,糜贞到是还算矜持,抿嘴瞪着宁容,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他怎么这么坏! 乌角老道许是走南闯北的见惯了这种场面,对于别人的嘲笑已经修建到厚脸皮的境界了。 闻言…… 乌角老道神情不变,起手说道:“佛家也罢!道家也罢!只要能够修的大自在,斩邪扶正,万千皆是道!” 老道能够说出这番话,足见他道行高深,宁容还礼道:“是在下着相了!道长慈悲为怀,济世救人,他日定能的大造化的!” “无量天尊……” 乌角老道神态庄重的诵了一声道号,突然转身对着宁容,眼眸闪烁精光,“贫道观宁大人对道家多有认识,慧根不凡,今日又与贫道相逢,此乃天赐良缘,不如就从了老道吧!” “啊?” “咳咳!口误!口误!”乌角嘴角一抽,道:“宁大人与贫道有缘,若是潜心修道,他日功德必定在贫道之上。” “呃?” 这是要度化了自己? “道长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宁容赶紧摇头拒绝,开什么玩笑,自己可受不了你们那些吃白露,喝西风的苦! 不等宁容说完,乌角赶紧解释道:“宁大人放心,贫道这一派没有那么些清规戒律,酒肉并不忌讳!” 望着不死心的乌角,宁容真相拿个大锅扣在他的脑袋上。 糜贞浅浅一笑,看着宁容摸鼻子的举动,不禁莞尔。 乌角老道真正做到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这才和宁容说话,那边已经发现了糜贞的小动作。 “当然!宁大人也可以放心!贫道这一脉不禁婚嫁!” 老道说着,眼光还从宁容和糜贞身上转动,那意思很明显,入我门下,酒肉美女都是可以有的。 “咳咳……道长好意在下心领了,斩妖除魔是你的责任,拯救天下是在下的义务!” 宁容挥手打断道想要在劝的乌角,以往都是自己忽悠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忽悠自己了。 …… 突然又风尘仆仆的走进一人,抬头望着大堂中的人不由的愣了一下。 “咦?” 来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身上还穿着褪色的官府,一副干练的模样。 “你是……” 几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如何行礼。 …… “他是开封县县尊,郑大人!” 远处又传来一阵声音,未见其人,但听其声。 紧接着,戏志才和夏侯惇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这两位是主公帐下的左军师与右军师!” 看的出来夏侯惇对与这个县尊大人很客气 “下官郑浑见过宁军师,郭军师!” 郑浑束手见礼,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不等他人回话,当先催问道:“两位军师前来,为何不见大军随行?” 曹操的公文上分明是说派了曹洪和李典率领左威卫大军前来救援的。 当时郑浑还很高兴的对夏侯惇等人说过,主公心系陈留,如今把帐下三才全部派出,那这陈留郡定然是固若金汤了。 因为这会儿见到宁容等人,郑浑首先意识到大军已经来了,虽然他也觉得大军速度有些快,不过没关系,只要来到开封就好! “郑大人,大军稍后会到,容与奉孝因思念志才,这才马不停蹄的先行赶奔而来!”宁容笑着解释道。 “哦……” 郑浑一听大军没来,多少有些失望。 …… 因夏侯惇和戏志才的到来,众人又纷纷起身,互相施礼,最后这才分宾主落座。 宁容没有客气,直接了当的向夏侯惇询问最近发生的事情,他了解夏侯惇,和自己一样不喜欢客套。 果然,夏侯惇也没有什么异议,直接了当的就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在一旁说着,戏志才在稍微补充几句。 很快,事情的经过大概也就讲完了,夏侯惇知道的就是比夏侯忠说的要详细。 几个月来,陈留郡与豫州境内各势力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努力的摆正姿态,既不强势压人,也不示敌以弱,就是为了不打破豫州现有的平衡。 然而,就在一个月前,戏志才忽然感染风寒,一病不起,夏侯惇赶快给他请了郎中,经过诊治说是患了冷热症,体内邪毒入侵,需要修养几天,吃上几副药,也就可以康复了。 夏侯惇一听没有大事也就放心了!然而……就在当天夜里,吕布突然打着袁术的旗号攻打陈留郡,对于吕布的到来,夏侯惇虽然诧异,倒也能够接受。 毕竟他留在此地的目的就是防备袁术搞事,看着吕布麾下大多数都是原并州骑兵,缺少攻城器械,夏侯惇就打算依靠城池之坚固防守反击。 不过……接下来一幕让他傻眼了,就在双方交战热火朝天之时,四面八方的突然涌出数万大军,对着东西南三门猛烈攻击。 黄巾贼! 盗贼! 匈奴人! 吕布! 一瞬间,夏侯惇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自己中计了! 久守必失! 夏侯惇懂的这个道理,最终还是在后半夜突围而逃。 第二百六十八章 论阴兵杀人的必要关系 第二百六十八章 论阴兵杀人的必要关系 形势比人强,夏侯惇是沙场宿将,自然不会白白送死,保存有生力量,进行了战略性大转移。 不过,转移也是有技巧的,若是一味的后扯,那就是逃跑,而且不但对己方势气造成重大打击,还会给对方有机可趁。 穷寇莫追这话没错! 但是不要忘记,还有一句话是,乘胜追击! 正反两面,兵法都有详细的解释,至于如何判断,做出最正确的判断,这就是需要一个将帅来做的事情了。 无疑…… 夏侯惇是个合格的将帅,他带着吕布等人不断的兜圈子,仗着自己的兵力少,负担少,机动速度快,不断的收拢各县城的兵丁和青壮年之士,壮大自己的兵力。 最终,他选择了开封!这个风水绝佳之地,准备在这里守住北方的沿线,等待曹操的救援。 夏侯惇说起来到是风轻云淡,但是宁容可以想象的到,在吕布这十万大军的压力下,能够保留实力,守住开封,雍丘,襄邑一带,已经是难能可贵之事。 宁容当然知道吕布这十万大军有水分,但是很据豫州各势力分布来推断,六七万人应该还是有的。 后面的事情,就和夏侯忠说的差不多,戏志才又做了补充,他们为了探查匈奴人的诡异事迹曾派出三拨人追杀,最后全部不知所踪,只有几个士兵因为在后面,见势不妙,想着还是要回来报信,这才逃过了一命。 “这地方……真的这么诡异?” 宁容还是不相信这事,匈奴人是不可能会玩鬼把戏的,至于陈宫应该也不是会装神弄鬼的那种人。 “是!” 戏志才凝重的点点头。 “那……可知那是什么地方?”郭嘉补充问道。 戏志才看了眼夏侯惇,夏侯惇沉着的眸子勾动了两下,又撇了眼戏志才。 看着两人这打哑迷的举动,宁容和郭嘉一颗心就提了起来。 看来……此事非同小可! “杞连口!” 戏志才一字一顿的道出三个字。 宁容目光微动,不确定的说道:“地名?” “可是杞县东南三里地处的杞连口?” 乌角老道突然插嘴惊咦一声。 “怎么?你知道?”宁容眉头一挑,反问道。 乌角老道没有理会宁容,望着戏志才肯定的模样,思虑良久,这才沉重的说了起来。 杞国有人,忧天地崩坠,身亡所寄,废寝食者。 这就是杞人,说的正是杞人忧天这四个字的含义。 然而,杞人本也是十分尊贵的人,杞人是杞国人的旧称。 杞国,是历史上自夏代到战国初年的一个诸侯国,是由华夏族所建立,他们的国君皆为姒姓,是大禹的直系后裔。 可以说,杞国人是皇族后裔,直到商汤击败夏王,灭亡夏朝之后,他们的国家曾一度倍受压迫。 后来,周灭了商,周武王追思先圣王,寻找夏朝开国君主禹的后裔,结果找到了杞东楼公,便封他到杞县恢复国祚。 这个国家从诞生到灭亡,虽然祖宗社稷一直延续你下来,可是整个过程却是充满了悲泣,也因为杞人最有忧虑之意识。 众人等着大眼睛,也不忘记了一路上的设备,目光炯炯的听着乌角老道讲述这些上古的秘闻。 也难为他能够记得如此详细,宁容暗自思索着。 杞人,竟然生活在现在的杞县。 “诸位应该都听过,孔圣人曾为恢复古礼,几经周折,最终来到了杞县访问!圣人曾言夏之礼可问杞!” 乌角老道口齿清晰,脸不红,心不跳的把孔圣人搬了出来,宁容知道,这个年代什么东西和圣人挂钩,那么他就神秘莫测了起来。 果然…… “然而,诸位恐怕不知道,杞人这千年的更迭,只为王朝做一件事情!” 乌角神秘的扫量着众人说道。 “祭祀!” 戏志才脸色一变,突然神色凝重的扔出两个字。 “戏军师也知道?”乌角老道猛地吃惊一声。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若说还有什么事情是一个古皇后裔所能做的,那只怕就只有祭祀了!” “不错!”乌角老道佩服的看了眼戏志才,“传闻这群杞人世世代代生活在杞县,而杞连口就是当年他们做法通向外界的门户!” …… 大堂之上,气氛突然诡异的沉静了下来,宁容眼眸转动,在两人的身上游走。 “那……道长的意思?” 乌角老道突然面色一变,神情肃然道:“阴兵杀人!” 阴兵杀人? 众人一惊,彼此对视一眼,只感觉屋内的温度直线下降。 “贫道也是根据将军的叙述猜测而已,杞连口数百年来皆是杞人祭祀做法之地,天长地久,香火之气最盛,鬼怪阴兵亦是最喜在此地游荡! 也许,是士兵身上的杀伐之气惊动了这些阴兵鬼怪,这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乌角老道慈悲的念了一声道号,众人皆是沉浸在他所描述的光怪陆离的世界之中。 …… 静! 死一样的沉静! 凝重的气氛不断的在大堂之上沉淀。 一阵凉爽的清风进了大堂,宁容抬头望去,只见众人皆是神色各异,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在看乌角老道双眸禁闭,一副凝重肃然的模样,宁容啪的一声,把折扇敲在了桌案之上。 “啪!” 宛如一声惊堂木,众人一个激灵,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茫然的望着宁容。 “夏侯将军,志才,容这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到底开不开饭啊!” 宁容满脸抱怨的瞪着戏志才等人,听这老道胡言乱语,哪来的阴兵杀人! 狗屁! 就算是阴兵杀人,也应该杀胡子! 怎么就匈奴人好好的,偏偏咱汉族的将士有去无回? 哼哼! 真是布的好杀局!宁某到是看看,你的真实面目到底是谁! “哎呀……这肚子早就饿死了呢!” 宁容这么一闹,大堂上诡异凝重的气氛瞬间又活跃了起来,郭嘉撇撇嘴,嘟囔着。 “来人!”夏侯惇回过神喊了一句。 “将军!”夏侯忠走了进来。 “饭食可准备妥当?” 夏侯忠不慌不忙道:“回将军,按你的吩咐,早就准备妥当!” “那就用饭吧!” 夏侯惇大手一挥说道。 第二百六十九章 谍者渐行 第二百六十九章 谍者渐行 推杯换盏,一片狼藉! 望着自己身前空空如也的铜鼎等器皿,宁容满意的拍拍肚子。 “呼……舒服啊……” 宁容毫没形象的打了个饱嗝,对着众人傻傻的表情嘿嘿一笑,到是郭嘉全然不管不顾的继续开动。 致远吃饭就那德性!他早就见怪不怪了,礼仪这东西和他没关系!自己当务之急还是填饱肚子最为重要。 不过,不得不说,长的好看的人,就算是举止言谈放荡不羁,也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的舒服,宁容仿佛就有这方面天赋,总是能够让人看到他人畜无害的一面。 郭嘉就说过很多次,宁容这副懵懂无知的表情,早晚会害死许多人。 乌角老道也被夏侯惇请来一起用饭,他吃饭不疾不徐,可是宁容明显看到他面前的食物下去的速度并不比自己的慢。 “贫道多谢将军臂饭,先行告辞了!” 乌角老道看出宁容等人有事情要谈,主动起身告退了。 “如此,就请道长西偏厅休息!” 夏侯惇说着话,示意夏侯忠带他过去,乌角躬身告退,转身走了。 “咳!你们几个也去休息吧!” 宁容挥挥手对着一屋子的人吩咐道。 “是!少爷!”周仓和裴元绍起身走到门外等候。 糜贞盈盈的望了眼宁容,宁容笑着点点头,糜贞转身也走了出去。 很快…… 房间就只有夏侯惇,戏志才,宁容,郭嘉四个人了。 …… “元让,那匈奴人在城中有奸细的事情可是真的?” 宁容为四人各自倒了一杯茶,然后自顾自的的断了起来,轻轻戳了一口,转身对着夏侯惇问道。 方才顾及到大家都在,宁容还算有些收敛,这会儿没有了外人,宁容的自来熟本性开始展露出来了。 夏侯惇和他没有多少交情,两人也谈不上熟络,只是因为曹洪的关系,打过几次交道,吃过几次饭。 嗯…… 酒肉朋友! 呵呵…… 宁容抿嘴一笑,毫没形象的瘫软到了太师椅上,舒服的拍打着两旁的圈圈,不由的嘀咕着。 “子廉这生意做的不错吗!这太师椅都传到开封来了!呵呵……看来以后大汉王朝这跪坐的习惯就让子廉给改了过来……哈哈……功在千秋,利在当代啊……” 郭嘉从来都是潇洒浪荡模样,也不知道这家伙带了多少酒,每次被看到他拿个酒葫芦喝,却总是喝不完。 夏侯惇对与这两人的脾气秉性多少了解一些,因此也没责怪宁容的意思。 “不错!自从吕布大军驻扎在于县境内后,本将对于开封,雍丘,襄邑一带多有防备,因兵力不足,只得分重点,疑点! 然而,不知这匈奴人抽了什么疯,竟然时不时的侵犯两军的边境,抢劫完就跑,面对这种情况,本将自然不能不予理会,便和军师定下计策,要把兵力调往东路雍丘一带,在偏水沟埋伏匈奴人! 可是……几天后,匈奴人竟然巧妙的避开了偏水沟,对开封县西边的一个小镇疯狂的掠夺了一番,走了! 如此几次,本将和军师怀疑,是县衙内走漏了消息,便对开封县内进行排查,果然,捉住了几波匈奴人派来的奸细,在他们身上搜出了夹带的信件,然而,这些人不管如何严刑拷打,就是不说,只知道是匈奴人让送消息的!” 说起这事夏侯惇就满肚子的忧愁,本来两军征战,奋勇杀敌,就够他烦恼的了,这突然跑出的匈奴人竟然玩起了阴谋诡计。 不过,好在他还有些心里准备,孙武老爷子就是玩阴谋诡计的高手,《孙子兵法》简直就是兵家圣典,夏侯惇倒也不算陌生。 可是,突然之间有蹦出个鬼怪杀人,这就对士兵势气打击严重了,若是不及时把事情搞清楚,只怕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也许这些人真的不知道,他们只是底层人员!”郭嘉沉思着说道。 宁容点点头,比较赞同郭嘉的推断,转身问道:“对了!方才你提到你书信,不知可带在身上?” 望着宁容精精的眼眸,戏志才笑骂道:“就你这家伙鬼机灵!喏!你俩也看看吧!” 戏志才把随身携带的书信递给了宁容,继续说道:“你俩来了,我也就放心了!这些鬼蜮伎俩想必能够让你俩有兴趣!” “嗤!说的自己好像多光明似的!”郭嘉撇撇嘴顶撞道,拆开那些密信,一一的打量了起来。 “就是啊!志才你这话太伤人了,什么叫做鬼蜮伎俩是我俩的兴趣,你不知道吗?一般反派才搞鬼蜮伎俩呢!咱可是注定要胜利的人……” 宁容一边絮絮叨叨说一些有的没的,一边看着那些所谓的密信。 戏志才笑而不语,这才是他认识的宁容,总是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咦? 近日曹军将有调动,偏水沟一带! 鸿沟河隐有曹军出没,可汗应小心行事! …… “奉孝,你以为如何?”宁容把那些信件随手扔在了身旁的桌案上,洒然一笑道。 “呵呵……欲盖弥彰!”郭嘉神色从容对着宁容的说道。 “不错!奉孝所言与我不谋而合!这些信不可能是真实的暗通渠道!” 真实的? 夏侯惇唯独抓住了这三个字,不解的看着宁容。 “怎么?元让还不明白!”宁容舔舔嘴唇,又喝了一口茶,“大军调动需要你这位将军下令,而你为了保密,所知之人甚少,那么……这些隐藏在城中的奸细又怎么可能知道?而且,就算他们知道后,那这大军应该已经调动完成了,可是你看这书信很明显,是说将要发生!” 嗯? 夏侯惇一愣,默默的思索片刻,扭头望向戏志才。 戏志才道:“致远的意思是,真正的奸细就在我们身边?” “那是自然!” 宁容肯定的说道。 …… 不错! 确实如此! 这些人能够如此快速掌握自己的动向,那定然是在自己身边安插了奸细。 戏志才神色有些凝重,若是不把这个人挖出来,只怕他们都没好日子过了。 “可是……会是谁呢?知道大军动向的人除了元让将军,和他的几个亲信,就是我了啊!” 戏志才望着夏侯惇说道。 第二百七十章 各怀鬼胎 上 第二百七十章 各怀鬼胎 上 “不错!兵力调动,是本将和戏军师商议后决定的,命令也是本将的家将亲自去传的!怎么可能会有人泄露!” 听着两人言辞凿凿的话语,宁容微微闭眼,“就没有其他人了?” “……” 夏侯惇突然脸色一变,扭头望了望戏志才,脸色很差。 “怎么?” 宁容赶紧追问道。 “的确还有一个人知道!”夏侯惇语气坚定的说道。 “谁?”郭嘉兴致勃勃的探身道。 “郑,浑!” 什么? 是他! 开封县尊郑浑? 宁容心中一动,和郭嘉彼此对视一眼,眼中交汇着火花。 “不可能!” 戏志才反应过来,当先反对道:“郑浑出身儒学大家,乃是名儒郑众之曾孙,名士郑泰之弟,从小身受儒家教化成人,又怎么会帮助匈奴人! 而且,他任开封县尊任内,不断该善此地人民的生活,教化民心向善,所辖境内牢狱不兴,捕捉盗贼都是以善念感化与人,因此他在此地颇得民心。” 总而言之,戏志才的意思,郑浑是个好官! 宁容自然也相信这一点,可是…现在是和袁术打仗,匈奴人只是棋子罢了! “志才,容听说郑浑有些离经叛道?喜爱钻研墨家的机关巧术?” “不错!不过……他也是为改善民生,他的排水车灌溉田地确实省去了许多人力!” 看的出来,戏志才对此人的感官很不错,宁容暗自忖度着。 …… 同一时间,袁术却也在紧锣密鼓着谋划着。 “主公,如今吕布占据陈留的半壁江山后,却驻扎在于县境内停止不前,这是他催问粮草的书信!” 杨弘作为此事的主要谋划人,有些担忧的把书信递了过去。 袁绍眉头一皱,就要开骂,强忍着把书信看完。 “要粮!要粮!要粮!怎么不撑死这个狗东西!哼!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三姓家奴……我呸!” 袁术气急败坏的撕碎了要粮的文书,胸膛鼓鼓的仿佛随时就要炸开似的。 “主公,这已经是吕布第三次催问粮草了!”阎象沉稳的提醒道。 呼…… 袁术努力压下心头的怒火,转身望着躲躲闪闪的袁胤呵斥道:“粮草不是你负责的吗?怎么这吕布三番五次的前来要粮!” 袁胤一看袁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吓得面色一变,争相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叔父,孩儿早就按照大军所需粮草发往前线了,可是那贼吕布还是不断催促,如今有拥兵自重,不肯前行,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袁胤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自顾自的嘀咕着,恰好让坐在书案后的袁术听到。 他是袁术的侄子,对于自己的叔父可以说还是比较了解的,那吕布无辜驻扎于县给了夏侯惇喘息的机会,这本身就是一个刺。 至于自己克扣的那些粮草?根本就不算是!他早就让人计算好了,粮草足够吕布的两万军吃一个月的。 不知道袁术听到他的心声会不会起来掐死他! 自己让他准备六万大军的粮草,他竟然敢贪污数半以上?就是自己当年在讨董联盟里面,也没有这么坑队友啊! “主公,当务之急不是追究粮草的问题!而是这吕布贼子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杨弘试探道。 “哦?” “……这个吕布……”杨弘迟疑道。 “陈宫!”阎象方正脸,不为所动,接过话茬道:“定然是他给吕布出的计策,只怕现在吕布想要另谋出路了!” 嘭! “他敢!” 袁术的火气腾的一声冒了上来,啪的一拳锤在了书案之上,猩红的眼眸,阴狠的瞪着阎象。 呼…… 杨弘暗自舒了口气,这就是他不愿意说的原因。 不过,他还是很佩服这个天圆地方的方正脸的,谁的面子也不给,虽然每次都让袁术恨得牙痒痒,可是最后却总能化险为夷。 阎象当然知道袁胤贪污军粮的事情,不是他要为对方遮掩,而是吕布的举动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主公,只怕那陈宫看穿了主公的计策,这才将计就计,来一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阎象当时也是赞同的,吕布给他的印象并不好,与其养着豺狼,不如各取所需,所以他们才让吕布攻打兖州,然后自己在坐收渔翁之利。 陈郡,颖川郡内的纪灵,张勋,雷薄三路大军压境,迟迟未动手,只怕早就引起了陈宫的怀疑。 “……” 这会袁术反而静了下来,自己的计策被人看穿,他到也不怪吕布变卦了。 “阎先生,那如今应当如何呢?” 袁术生完气,依旧很尊敬的对着阎象问道。 杨弘撇了眼不为所动的阎象,暗自吃味,本是自己的计谋,却被他抢了风头。 阎象对着袁术希冀的眸子,摇头道:“主公,有消息传来,曹操已经派遣曹洪李典为先锋,正率领左威卫一万大军,星夜兼程的赶往开封!而且……随行的还有曹操的左右军师!” “鬼才郭嘉,怪才宁容?”杨弘突然惊咦一声,惊恐叫道,“若是在算是开封内的奇才戏志才,那这……曹操麾下的三才齐至了!” 有道是,人的名树的影,戏志才当年帮助曹操剿灭黄巾,一步步压着大势,最后压死了黄巾贼,成就了曹操的校尉之职,而他自己也是扬名在外! 鬼才郭嘉,怪才宁容,那就更加恐怖了,若说戏志才是老前辈,那这两人最近风头之盛,盖过了整个中原大地。 一南一北! 整个兖州在这两人的运作下,曹操不费吹灰之力,不但占据了兖州,很是收降人口八十于万,黄巾军二十余万! 如今听到这三才都在开封,袁术心头瞬间蒙上了一层阴影。 虽然自己比曹操有钱,可这不是和曹操鱼死网破的时机。 本以为吕布这厮可以作为自己手中之剑,却不想他竟然起了叛逆之心。 阎象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为今之计!主公有两计可行! 第一,趁曹操大军未至,迅速命令纪灵,张勋,雷薄三路大军挺进陈留,再派一人携带军粮至吕布营,以示诚意,共同讨伐兖州! 第二,就是命令纪灵等三路大军暗中收拢颖川郡,陈郡,汝南郡,河南郡,谯郡等地,然而传檄陈留,挑起联盟军与曹军的战火!” 第二百七十一章 各怀鬼胎 下 第二百七十一章 各怀鬼胎 下 陈留郡,于县。 旌旗遮天蔽日,喊杀声呼啸天地,几十里的连营不见尽头。 硕大的‘吕’字大麾迎风飘扬,中军大帐高高耸立在中央。 这就是犹如丧家之犬的吕布,却让世人不敢怠慢的吕布军。 吕布本身就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大将,赤兔马,方天画戟早就成为了军中灵魂般的存在。 他的麾下更是有一批强悍的将领,其中唯有八人最为人所称霸。 高顺,张辽,郝萌,曹性,成廉,魏续,宋宪和侯成。 高顺为人高尚,不饮酒,不敛财,时刻和自己麾下将士同吃同住,所部八百人均着全盔全甲,悍不畏死,攻城拔寨,无有不破,陷阵阻敌,无有所过,亦因此所部被称作“陷阵营”。 张辽雁门关人士,武功不俗,位于天下一流武将之列,是后来曹操麾下五子良将之首,此时是吕布军中骑兵都尉,虽领兵能力不凡,却不如高顺中郎将地位高。 曹性武艺平平,统兵能力也是一般,不过此人射箭功夫了得,曾经射瞎曹操手下大将夏侯惇,三国时期,论神箭之射,恐怕唯有黄忠能够压过此人一头,就连桀骜不驯的吕布都对其箭术赞叹不已。 郝萌是河内人,武艺一般,地位在张辽之下,后来为帮吕布重新和袁术结姻,被张飞一回合生擒。 成廉武艺一般,与曹性,郝萌二人关系亲密,三人仅排在高顺和张辽之后。 魏续擅长兵器是长矛,和宋宪是好搭档,这两人经常一起行动,一起攻城,一起守城,最后在一起送死,铁一般的好基友。 至于侯成虽然总是想加入二人一起玩,奈何两人总是不带他玩,终于,孤独寂寞的侯成找到了机会,他觉定和魏续、宋宪一起背叛吕布。 吕布军辗转多地,犹如丧家之犬,所渴望着仅是一块可以立足的地盘而已, 然而,吕布骄傲不逊,武艺虽然勇冠三军,可是智商却不够用,没有一个谋士能够为他出谋划策。 不过,幸亏有老天眷顾,弃曹操而去的陈宫,把中原大地的诸侯划拉了一遍,最终摇摇头,觉得这些人都不值得自己辅佐。 退而求其次,吕布虽然也不成气候,关键是只要自己去,就能成为第一把谋士,他的满腹才华也就可以展现出来了。 于是,在长安二人一拍即合,吕布带上陈宫,投奔了袁术, 寄人篱下的苦,吕布何曾受过,天长地久的总是会发生矛盾,更何况他三姓家奴的身份也不好听。 讨贼大将军! 哼哼! 吕布高傲的睥睨四方,袁术狗贼欺人太甚,说不得本侯就把他这个老贼给讨伐了。 “奉先不可!” 望着凶光毕露的吕布,陈宫吓了一跳,现在可以和袁术虚与委蛇,却不可以和袁术反脸,若是掉头攻打袁术,那天下诸侯将如何看待他们?到那时,他们就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一个三姓家奴,就让吕布抬不起头来,若是加上个忘恩负义,吕布也就不用活了。 “温侯若是想出这口气,倒也不是没办法!”突然一声清脆而沉稳的声音在军帐中想起。 吕布眉头一喜,急忙转向另一边,陈宫却是眉头一皱,望着这个最近来投的人,约莫十五六岁少年的马仲! 马仲自称是河内人士,因为受不了河内太守张扬的暴虐统治,这才出游在外,听说颖川文学之盛,名人达士最多,这才前来求学, 不想,他来的不是时机,正碰上吕布率领联盟军攻打陈留,游学是游不成了,不过他听说温侯吕布乃是天下第一的将军,这才主动来投,说是要见见这天下诸侯。 吕布当时问他,黄口小儿,何曾见过刀枪剑影,难道就不害怕亡命与沙场。 马仲不慌不忙,恭敬有礼道,私闻将军虎牢关下雄视群雄,长安城下怒斥董贼,百万大军难挡将军单枪匹马,如此,在下身处天下第一的军营之中,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吕布大喜,遂留下了马仲。 不过,陈宫并不喜欢这个翩翩少年,虽然马仲举止有礼,可是他那双眼睛,却让人为之忌惮。 “马仲,你有什么妙计?说来听听!”吕布撇了眼陈宫,亲切的问道。 “回将军,匈奴人如今正在按照将军的谋略,不断骚扰曹军,相信用不了多久,曹军军心溃散,到那时陈留郡唾手可得! 与此同时,将军可以休书一封与曹军,严明此次攻打陈留皆是被袁术所迫,如今停留于县不前,正是表明诚意,只要曹军愿意出兵击溃陈郡等袁术所部,将军亦可调转枪头,摇旗呐喊! 如此以来,袁术溃败则与将军无干,一旦双方交战,将军亦可打着为袁术报仇的旗号,杀入豫州,到那时,豫州之地自然归将军所有!” 马仲目光严谨,沉稳有度声音虽然略显稚嫩,可是这计策却是狠辣老练。 一番话说的吕布喜不自胜,哈哈大笑,“哈哈哈……马仲不愧是少年英雄,以本侯来看那怪才宁容也不过如此啊!” “将军过誉了!” 听到宁容的名字,马仲眼眸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却又瞬间收敛了起来,谦虚的躬身行礼。 陈宫一直打量着马仲,自从这个少年来到此地,吕布对他的态度就变了,不似之前那般言听计从了,这让他想起了当时的宁容,也是他的到来,让自己在曹营中慢慢的不受重视了。 不过…… 陈宫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郎,不但计谋玩的纯熟,就连说话都是手段高明,明明是他献的扰乱军心之计,可现在听来却仿佛是吕布的计谋一样。 不着痕迹的马屁,很快赢得了吕布的信任,陈宫一直冷眼旁观,想要找出其中的不妥之处,然而,细细想来,这马仲的建议确实是目前最可行的上策。 与其被袁术忌惮,当做他手中利剑,倒不如反戈一击,挑起两者之间的战乱,然后自己师出有名,一举攻下豫州! 至于那些黄巾贼,贼寇,陈宫还从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第二百七十二章 套路都是遗传的 第二百七十二章 套路都是遗传的 开封县城,戏志才和夏侯惇把宁容一行人送出府外。 “行了!你们都回去吧!又不是生离死别的!就不要表现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来了!” 宁容打着哈欠,很是不耐烦戏志才和郭嘉在那里拉拉扯扯的模样。 郭嘉撇了眼宁容,似笑非笑的回转眼眸,示意戏志才等人不用送了。 “臭小子!还是那副懒散的模样,也不知道主公怎么忍受你了!” 戏志才笑骂了两句,宁容无所谓的嘿嘿一笑,扫了眼准备利索的周仓等人,上前拉着郭嘉就向远处走去,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夏侯忠对着夏侯惇行了一礼,赶紧追上宁容等人。 “宁先生,郭先生,将军交代了,这县衙人多眼杂的,两位先生住在官驿,也能好好的休息,那里环境并不差!前些日子刚刚修缮过的,将军说让两位住在那里,还望见谅!”夏侯忠生怕两人不舒服,悄声的解释着。 “嗯!你回去吧,我这里有五百人呢!周仓和裴元绍也都是万夫不当之勇的好手,想来还没有那个不长眼的奸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吧!” 听少爷提起自己,裴元绍紧紧手中的狼牙棒,不觉间挺胸昂首,对上夏侯忠探究的神色,呲牙咧嘴的粗狂一笑。 周仓虽然没表现那么明显,也是抖动手中的大刀,目不斜视,一副肃然的模样。 夏侯忠早就发现宁容身边的两位护卫统领了,观其相貌魁梧有力,粗壮的手臂,碗口大的虎口,走起路来也是铿锵有力,也就信了宁容的鬼话。 郭嘉摸摸鼻子,嘴角一抽,漫不经心的撇向街道两旁的店铺。 万夫不当之勇? 呵呵…… “宁先生所言甚是,将军交代的军令,末将会把先生送到官驿的!” 夏侯忠搬出夏侯惇的命令,宁容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杀向了官驿,宁容知道人多眼杂是一个说法,关键是他们这一行人五百多人,人家县衙本是县尊办公的地方,招待夏侯惇和戏志才已经迫不得已,若是他们这群人在住到里面,却是有些宣兵夺主的感觉了。 更何况…… 宁容笑着撇了眼灯火通明的街道,有些事情还是分开来的好。 “如此你就头前带路吧!”宁容挥手打断了说话的兴趣, 官驿离县衙并不远,顺着大街走到半路,转个弯也就到了,前后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也正如夏侯忠说的那样,官驿刚刚修葺了一遍,里面的房梁都是刚刚粉刷过的,看着自己的房间,却是比上好的客栈装潢的还要雅致!宁容满意的点点头。 当然,能够有这待遇的也就他们三个人,至于周仓,裴元绍,三胖等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周仓在外面安排守备的情况,如今来到开封城人生地不熟,更何况他这一天也听明白了,如今开封城进了匈奴人的奸细,至今没有查清楚。 开封不比甄城,此地只怕更是危机四伏,不得不让人认真,周仓把五百人的亲卫队分成两班,他已经决定了自己和周仓各带一班人,分别轮流上半夜和下半夜。 …… 房间内,郭嘉和宁容对坐。 郭嘉没头没脑的问道:“你怎么看?” 宁容想了想说道:“这些人也许有隐藏更深的消息渠道,那些被抓的人只是掩人耳目,故意弄出来的!” 郭嘉点点头,他和宁容的意见不谋而合。 “夏侯元让说郑浑的嫌疑最大!” 宁容眼眸闪过一道精光,断然摇头:“不无可能!” 宁容虽然整日里说话不着边际,总是想一出说一出,可是一旦面临大事,他总是谨慎言行,没有搞清楚从来不下结论。 郭嘉早就熟悉了宁容的做事方法,闻言说道:“郑浑并不是寻常人,志才所言并不完全,嘉曾听公达讲过,当年首先提出谋害董卓之人,正是郑浑!只是后来事情败露郑浑逃出了长安!一个行事果决之人,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致远还是派人盯着点郑府比较好!” 郑府? 宁容疑惑看着郭嘉。 呃? 郭嘉被他看的一愣,转瞬间又是一阵哑然。 “致远不会以为郑浑的家就是县衙吧?人家好歹也是县令好吗?” 郭嘉白了眼宁容,对于他总是为这些本该知道的小事而懵懂有些无语,你丫的不会真的不属于人间吧! 嗤! 被鄙视了! 宁容摸摸鼻子,暗自嘀咕着,原来做老大的搞房地产也是有遗传呢! “唉!看来这开封的水不是一般的浑,连条鱼长啥样都看不清!”宁容伸了个懒腰说道。 郭嘉道:“你就这么看着?看志才和夏侯元让今天的架势,这是把这抓奸细的活要交给你了!” “毫无头绪,看看在说吧!”宁容耸耸肩,故作轻轻的说道。 郭嘉挑挑眉头,他对致远是何其了解,就不信他能够袖手旁观。 见郭嘉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宁容诡异一笑,“嘿嘿,今个给元让出了个主意!” 郭嘉翻翻白眼,一副就知道你会如此的模样。 “喂!奉孝此言差矣!”宁容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叫做交给我?分明是咱俩好吗!你可不要想偷懒!” “嘿嘿……”郭嘉喝了口酒,迷离着眸子,“致远能者多劳吗!你也知道,嘉……嘉对这这事情不敢兴趣,临阵对敌才是嘉之所好!” “少来!” 宁容斩钉截铁的堵住郭嘉的退路,“你没兴趣?哼!动脑子的事情,我还都没兴趣呢!哪里有睡觉来的舒服!好走,不送!” 宁容起身把郭嘉赶了出去,对着在院子里站岗的周仓交代了两句,返身回到房间。 …… 第二天,宁容和郭嘉联袂而来,前往郑浑的府上沟通感情。 昨天虽然在县衙见过面,可是那是公事,自己来到了开封县,于情于理都应该前来拜访郑浑的。 郑浑也是热情的接待了两人,三人寒暄着了一通,当时主要是郭嘉和郑浑天南海北的扯大天,宁容时不时的插上一句,等他提到了荀攸,明显看到郑浑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几分。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两封不合时宜的信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两封不合时宜的信 就这样! 郑浑陪着二人说了一上午的毫没营养的话题,宁容这边听到都快昏昏欲睡了,人家仍然保持着早晨那副恰到好处的笑容,桌子上的茶水都喝的没有了颜色。 宁容算是见识到了这个年代当官的本领,别的暂且不说,就这份稳坐如山,侃大山的本领就不是自己可以学会的。 郭嘉和宁容对视一眼,起身提出了告辞的话,郑浑相当热情的邀请两人留下吃饭,宁容是再三的推辞,终于他们如愿以偿的走出了郑府。 呼…… 回身打量着那扇大门,宁容心有余悸的擦擦冷汗,这是被吓得! 揉揉酸痛不已的腰,宁容只感觉口干舌燥的厉害。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官场上混的,尤其是郑浑这种儒学传家的人,上门拜访这是礼数,若是没有礼数,会被他人嘲笑自己是野蛮之人。 但是双方又都不熟悉,说话,坐立也不能太随便,这就相当痛苦了。 不用说,宁容也知道郑浑此刻在家中,也是大口喘息粗气,能不累呐!整个上午都把腰板的直直的。 从郑浑家出来,宁容和郭嘉随意找了个地方,决定先填饱肚子再说。 八月的天,炎热的三伏天正在悄悄走过,开封县城的天气总感觉要比甄城炎热上几分,虽然战乱的年代,可是仍然不能阻挡女子爱美的天性。 来往的女子穿着优雅的银丝镶边的襦群,留恋在沿街叫卖的小摊之上,花枝招展的颜色让人赏心悦目,有大胆的女子大红大绿的婀娜多姿,俨然形成了一条靓丽的风景线。 “很好看吗?”郭嘉抿嘴问道。 “很好看啊!你不觉的吗?”宁容理所当然的回道。 “不觉得!”郭嘉说道。 其实人都有驱美厌丑之心,就算抛去龌龊的心思,单以欣赏的角度来看这些姹紫嫣红的美人,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哦……容懂了!” 撇了眼不以为意的郭嘉,宁容恍然大悟的拖着长音。 周仓等人又是好奇的望了过来,郭嘉挑动眉头,直觉告诉他宁容嘴里不会说出好话。 “奉孝定然是觉得和我并肩一起走,抢了你的风头!” 宁容停顿片刻,望着不解的众人感慨到:“没办法,谁让自己天生丽质难自弃呢!单不说这一身的乳白色衣服穿在自己身上是如何的风流倜傥,就是这不要修饰的容颜就足以让某人自愧不如啦!周仓啊!知道这叫什么吗?” 郭嘉眼眸闪动,冷冷的说道:“这叫不要脸!” “噗嗤!”周仓强忍着笑意。 “去!” 宁容恼羞成怒的推了郭嘉一把,“你这种浪子是不会明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境界的!这长的帅的人呐!越是简单的打扮,越能称托出别致的韵味!” “嗨!算啦!说了你们也不懂!”宁容摸摸鼻子,说着俏皮话。 郭嘉正打算反驳两句,就见夏侯忠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二位先生真是让末将好找啊!”夏侯忠躬亲行礼,“将军请二位先生回县衙议事!” 得! 逛街的梦想破灭了,宁容暗自嘀咕着,每次自己要逛街,总是有事情发生。 唉…… “走吧!”宁容挥挥手,示意夏侯忠头前带路。 “我就不去了!” 郭嘉摇摇头,直接了当的说道。 “呃?将军说,请两位……”夏侯忠一愣,赶紧解释着。 “……呃……” 谷城没说完,郭嘉径直走了。 夏侯忠傻傻的瞪着郭嘉的背影,他跟随夏侯惇身边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不给将军面子,以往就算是不看在将军的面子上,看在曹公的面上,也没人敢拒绝夏侯惇啊! “喂!” 直到肩膀被人戳了一下,夏侯忠这才回过神来。 “走吧!”宁容提醒道。 夏侯忠苦着脸道:“不知宁先生是坐车,还是……” “不用了,总共没有多远,走过去吧!”宁容挥挥手,示意周仓同几个护卫跟上。 本来周仓想多带些人的,只不过被宁容拒绝了,自己又不是上阵杀敌,整日里五百人前呼后拥的成什么样子了。 所以,他就把大多数人留在官驿有裴元绍统领,保护糜贞等人。 周仓和三胖带领着几个人跟着也就可以了。 “先生,将军命令末将把两位先生请去的,如今……只怕将军又该责怪末将了!”夏侯忠不肯走,苦着脸看着宁容。 “无妨!元让那里有我呢!若是他怪罪你,我自与他分说,不过……放心,他不会有意见的!” 宁容神秘一笑,也不管夏侯忠的苦哈哈脸了,自己走了。 …… 果然,宁容进入县衙,夏侯惇并没有问郭嘉的下落。 夏侯惇,戏志才,郑浑,宁容四人见礼,这才分宾主落座。 夏侯惇当先开口道:“袁术送来了书信!” 啊! 宁容一愣! 袁术送信要做什么?投降吗? 戏志才紧接着道:“吕布送来你书信!” 呃! 什么鬼! 宁容迷糊着瞪着夏侯惇和戏志才,这……和自己说的不一样吧? 在看开封县尊郑浑,也是一脸的茫然,搞不明白如今的生死大敌抽什么疯。 “咳咳!不知袁术所为何事?”宁容决定还是先问一下的好。 “哼!袁术竖子,跳梁小丑,竟然敢向本将夸耀吕布的武功!” 夏侯惇说着,宁容就把信接了过来,信很短,读起来却是字字让人生气。 这封信里简直把夏侯惇嘲讽的一无是处,什么好大的名头,什么曹阿瞒手下无能,什么被吕布打的抱头鼠窜,什么夏侯惇插标卖首之辈! 总是袁术这是怎么阴毒怎么骂,也难怪夏侯惇一脸铁青的攥着拳头。 “元让莫怒!此乃袁术激将法而已!” 宁容赶紧劝了一句,他可是了解这个时代武将那超强的自尊心的,名声大过与生命,也难怪许多谋士整日里激将法用个没完。 想当初,宁容让曹洪诈败裴元绍,曹洪都是一副上吊便秘的表情,满脸几百个不乐意。若不是自己好言相劝,又许下重重承诺,曹洪也未必会依计行事 更何况是夏侯惇这种自负武力可以解决一切的猛将,就更加在乎自己的颜面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县衙吵架 第二百七十四章 县衙吵架 “吕布来信的内容想必致远你会喜欢!”戏志才笑着把信递给了宁容。 “哦?” 宁容眉头一皱,全然没有看上一封书信的欣喜模样。 信的内容很明确,吕布首先向夏侯惇表示的抱歉,然后又再三解释自己并不想攻打陈留,与曹公为敌!这都是袁术诓骗了他,现在他已经知道曹公是被冤枉的了! 最后吕布竟然还把自己放在民族大义的角度上,说他不是那种不顾人民死活的莽夫,还委婉的劝夏侯惇这一切都是袁术的错!咱俩应该把这个民族的败类清除掉。 望着吕布这一字三诉情的书信,宁容仿佛看到了一个悲天悯人的智者在月色下感慨民生之疾苦,写下这篇化干戈的信。 呼…… 宁容神色有些凝重,就连书信在指尖滑落都没有注意到。 这是吕布?不可能! 曹操被袁术冤枉了?他听信了袁术的谗言?这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吕布那桀骜不驯的性子会道歉了?骗鬼去吧! 至于民族大义?嗤!自从这厮害死了丁原,早就忘记当年在漠北杀胡的初衷了! 想干掉袁术? 嗯! 宁容默然点点头,这一点他相信! 不过…… 这一切到底是谁在操纵呢! 宁容无形中感觉到一双暗手,正在默默的推动着这一切。 他现在可以确定,这封信绝对不是出自陈宫之手,更不可能出自吕布之手! 那么……到底是谁呢! 宁容默然无语,低头默默的思量着。 此人的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真的是为了吕布谋划豫州? 宁容脑袋中划过无数个问号,心中紧锣密鼓的划过他所知的人,但凡能够和吕布扯上关心的,都被他一一排除了! 该死的! 嘭! 狠狠的攥拳砸在了自己腿上! 宁容瞪着猩红的眸子,扫过在场的三人,这种无力的感觉最是让他讨厌。 …… 戏志才被宁容杀气腾腾的模样吓了一跳,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愤怒的宁容,这与以往那个满不在乎,随遇而安的宁容,简直是判若两人。 “致远……你没事吧?” 戏志才关切看着这个让自己头疼的臭小子,不知何时他和郭嘉竟然走进了自己心中,成为自己弟弟般的存在。 呼~ 呼…… 宁容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望着戏志才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 可恨! 自己的情报系统还不完善! 宁容紧握着的拳头慢慢松开,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容。 “抱拳,容失态了!” 略微停顿,宁容转身问道。 “对了!元让,志才,吕布军中可有什么厉害的谋士?” 谋士? 厉害的谋士? 两人细细想了一下,皆是摇摇头,还是戏志才仿佛想到了什么。 “致远,陈宫目前正在吕布营中,这封信也许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宁容暗自叹口气,不动声色的道: “也许吧!” …… “将军,两位军师,这两封信前后相继来到,袁术虽然在夸示武功,却是为了激怒将军与吕布交战!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吕布这封信就耐人寻味你,如果这封信说的是真的!那么……吕布和袁术不合!” 哦? 宁容眼眸一亮,撇了眼郑浑,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么一番话。 “据斥候来报,袁术不但派出了吕布联盟军,还把自己麾下本部兵马由大将纪灵,张勋等分别统领而来,目前正分三路大军驻扎在颖川郡与陈郡两地!”夏侯惇脸色凝重的又扔出一颗炸弹。 “这样吗……” 宁容摸着鼻子,暗自推测着。 撇了眼不动声色的夏侯惇,宁容眼眉一挑。 “不知将军打算如何行事?” 夏侯惇暗自点头,装作沉思的模样,道:“吕布贼子虽然有罪,却不是主谋!不如与其联军,反攻袁术!” 宁容刚想点头,只听一声断喝。 “不妥!” 是戏志才! “吕布狼之野心!不知进退!元让岂可与虎谋皮!依某之计,不如把此信交给袁术,若是袁术知道吕布暗中通敌,定然勃然大怒,到那时,纪灵,张勋所部就是吕布的杀头剑!而我们,正好可以与袁术两面夹击,收复失地!” 咦? 宁容和郑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认同的模样。 戏志才所言有理! “不行!袁术四世三公,岂可与此人联盟,军师如此行为,置主公与何地!”夏侯惇态度异常坚决反对道。 也对! 宁容暗自点头,曹操目前的明面上的老大还是袁绍,而袁氏两兄弟又互不相容,若是被小肚鸡肠的袁绍知道,只怕又是麻烦。 “哼!幼稚!诸侯联盟岂可看他人颜色!”戏志才勃然大怒,言外之意,自然是利益为重! “狂妄!主公乃天子亲封镇东将军,又怎么能与袁术这种狗贼同流合污!” 夏侯惇愤然而起,一声炸雷响彻在宁容耳边,震得耳朵嗡嗡做响。 …… 郑浑傻眼了! 这是……怎么吵起来了! 这发生了什么? 郑浑一脸迷茫的望着满脸涨红的戏志才,又转头打量这脸色阴沉的夏侯惇。 夏侯惇和戏志才吵死来了? 这怎么可能!郑浑使劲揉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你了,自从这两人退守到开封,一直都是有商有量的,关系融洽的一塌糊涂,怎么…… “喂!你还不知道?” 宁容悄悄的拽拽郑浑的衣服,低声问道。 “知道什么?”郑浑不解问道。 “唉!”宁容悠悠的叹口气,眼皮上撩打量了眼激烈的争吵,“昨天容秉承主公的意思,前来问起陈留之事,为何会这么快丢失了大半个陈留!毕竟,夏侯将军在战报中说的有些模糊!” 哦! 郑浑眼眸划过一道精光,看来这两人并没有自己想到那么关系好。 这不……曹公调查情况,就开始相互推诿责任了! 今天这事,只怕是个吵架的由头吧!看这两人恨不得打起来的模样。 宁容和郑浑正准备上前劝阻呢,戏志才狠狠的一摔袖子怒斥道:“竖子不足以谋!陈留早晚败在你的手中!” 戏志才气呼呼的摔门而走!宁容和郑浑傻傻的望着。 “将军,你……” 郑浑望着阴沉似水的夏侯惇,开口不知如何说了。 “哼!本将岂是那懦夫可比!七日后,左威卫大军一到,大军即可南下,先灭陈郡雷薄所部!” 夏侯惇乾纲独断,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的走了。 呃? 宁容和郑浑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既然夏侯惇决定了,他们能做的只有准备大军所需粮草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逛街的郭嘉 第二百七十五章 逛街的郭嘉 王祥看到在大街上闲逛的郭嘉,眼眸一亮,赶紧迎了上来,道:“郭先生,你要出城吗?” 郭嘉淡淡的摇头,道:“不出城,随意看看!” 郭嘉刚刚在郑府闲扯了一个上午,嗓子早就干渴的难受,这会正喝酒休息呢,说起话来自然也就简练了许多。 王祥并不知道郭嘉的想法,还以为他是个冷漠之人,寡言少语呢!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些,反而更热情的介绍道:“那不如有末将带先生四处走走吧!正巧末将也要巡视街道,而且末将还是本地人,对开封城可以说是最熟悉不过了。” 郭嘉想了想道:“也好!” 王祥看着郭嘉同意了,笑的更加殷切了,“那不知先生想先去哪里?” “你带路,我不熟悉!”郭嘉随意说道。 “好嘞!那先生你往这边请!”王祥满脸笑意的在旁边领路,“顺着这条大街向北走,前面有个岔路,东面是校场和军械库,西边有座道观,不过因为闹黄巾,这会儿已经被砸了!” 郭嘉点头问道:“南边呢?” “南边是神农庙,听老辈的人说,那神农庙的建立比开封城还要早呢,当年开封城建造之时,朝廷还派来了风水大师,说此地乃是潜龙在渊之地,神农庙的位置恰好位于龙睛之处!还说几百年后,潜龙腾飞九天,将化为九天神龙。” 郭嘉淡淡应了一声,王祥却一点都不绝闷,自己一个人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先生也知道,咱大汉建立四百年,东都洛阳,西京长安,这二地才是真正的神龙九天,兴云布雨之地!朝廷又怎么可能允许其他地方还有龙脉诞生!” “要是按说,这天下名川大山无数,指不定那个旮旯里就藏着龙脉呢!朝廷就是想灭绝也灭不了的! 不过,既然这开封地界被发现了,自然不能放任不管不是!更何况这里距离长安三甫之地多近哪!这巨龙万一翻个跟头也许就到了!” “呵呵……” 郭嘉抿嘴一笑,没想到这牙门将还是个有趣的人。 王祥得到了笑声,那讲起来就更带劲了,“所以说,咱开封城地下是埋着龙脉的,开封城的地势也是金锁镇地之势!” “金锁镇地?” 王祥见郭嘉有些兴趣了,清清嗓子继续说道:“咱们开封城东南西北总共有四个城门,先生昨个就是在北门进城的!这四大城门,北门叫做定安门,东门唤作永泰门,西门称作安庆门,南门尤为重要,丰远门!鼓楼就建在北门附近,出了北门往东南而望就是郡城陈留!” “而这金锁镇地之说,就是形容咱们开封城仿佛一把大锁,把龙脉牢牢的锁住,南门神农庙就是锁眼的关键所在!西门的道观之地有一口百年老井,据说这是为了断潜龙之气,故意挖掘出来,慢慢的泄露龙气的,也因此,那口井被称作云井!说的就是龙气升腾化作祥云的意思,开封的百姓大多都是喝那个老井的水长大的。” 郭嘉听着王祥满口跑火车,不由轻轻锁眉,说了老半天,竟然没有自己想要听的。 “既然四门如此特殊,那当初从细作身上搜出信件来,就没有封锁四门检查吗?” 王祥也是机灵,一听郭嘉问起这个,立马道:“有自然是有的,可是开封城封锁时间不能过久,这都是老年传下来的习惯,因为咱们开封城并不比陈留郡城小,每日里来往商人不断,先生也看到了,这来来往往的商旅,的确不能关门太久,否则抓不住细作先不说,单是每日粮食供应就是大头!一旦粮草匮乏,城内粮价哄涨,一涨粮价,开封城也就乱了!所以当时将军只封锁了一日半的时间!” 郭嘉点点头,没有说话。 按照王祥的话,关门打狗,瓮中捉鳖是不用去想了,先不说这开封城如此之大,这个把奸细往老百姓堆里一藏,就能够夏侯惇拉网排查好几天的! 更何况,这城门还不能封锁时间过长,那些奸细完全可以装作过路的商人溜出城外! 看来这事还是要在源头上掐死才行,唉!也不知道致远这处窝里斗唱的怎么样了! 郭嘉默默的想着。 王祥很会来事的替郭嘉闪开对面的行人,满脸堆笑的问道:“先生,咱们事往北,还是……” 嗯…… 郭嘉抬头打量了下十字路口,随手向西边一指。 “好嘞!西边的道观虽然破旧,却还能容人,里面那口古井也还在呢!来……先生你这边走,现在人来人往的莫要冲撞了……” 王祥话还没说完,前面拐角处就冒出一个人来,手里还抱着个箱子,低着头正急冲冲的向这边撞了过来。 郭嘉眼疾手快迅速侧身,把那人给躲了过去。 不过,那人慌忙之间又冲着王祥撞了过去,王祥正时不时的给郭嘉讲话呢,根本就没留意。 王祥一回头,两人嘭的一声,正好撞在了一起。 那人“啊”的大叫一声,倒退了两步,脚下一歪,噗通一声,结结实实的蹲在了地下。 王祥皮糙肉厚,好歹也是个牙门将,身子咣当了两下,就泄去了力道,稳住了身形,颇有点高手的风范。 然而,不等王祥洋洋得意呢,真正的灾难开始了。 “嘭!” 一声摔落地的响声。 “啊……” 紧接着王祥凄惨的大叫一声,赶忙抱着自己的脚,脸色有些扭曲。 原来,那人的箱子在手里滑落了,好巧不巧的王祥竟然没有躲避,正好砸在了脚面之上! 王祥勃然大怒:“哪个不长眼的滚蛋!没看到……” 呃! 脏话还没骂完呢,王祥抬起头看情来人之后,瞬间愣住了,那表情硬生生的挤出一个笑容,看着比哭好难受。 “原来……原来是白姑娘啊……” 箱子摔开散落了一地的药材,那人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的墩身慢慢的捡着,郭嘉身上很快弯腰帮她全部归拢到了箱子里。 “王牙将,对不住啊!小女子着急回药铺,没有注意到路,要不你跟我回去,让我爹帮你包扎一下吧!” 那白姑娘哭丧着脸,大概也知道是自己的错,对方没有责怪自己就算好的了,自己还要给对方道歉呢。 第二百七十六章 倒霉的王祥 第二百七十六章 倒霉的王祥 “多谢这位先生援手,不知如何称呼啊?”白姑娘道完歉,这才想起一旁的人方才帮了自己。 “这位是甄城将军府来的郭大人,这位是开封保安堂的大小姐,她爹是个老郎中了,她自小跟着她爹学医,也是个郎中!她们保安堂经常为大军提供药材,免费诊治刀枪剑伤,跌打伤,偶尔也给将士们的家人免费治病!” 王祥知道郭嘉想要听什么,赶紧把白姑娘的来历讲了一下,顺便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火,以及保安堂对军队的贡献。 白姑娘好奇的打量了眼郭嘉,这人穿的随意,头上的冠略微有些偏,和那些衣冠楚楚的文人并不一样,不过他的眸子好亮啊! “王牙将,实在抱歉,你还是跟着我回药铺看看吧!” 王祥悲屈的望着郭嘉,这叫什么事啊!本想好好的拍个马匹,没想到画虎不成反类犬,白白的在郭大人面前丢了面子。 “是伤的不轻!去看看吧!”郭嘉低头打量着王祥的脚。 王祥迟疑道:“那你?” “我和你同去!”郭嘉眼眸闪过一丝光芒道。 “呃?” 郭嘉撇了眼白姑娘道:“她也扶不动你啊!” “那……麻烦先生了!” 王祥尴尬的行礼说道。 “走吧!” 郭嘉无所谓的摇摇头,示意头前带路。 作为罪魁祸首,白姑娘这一路又是再三的道歉。 王祥有苦说不出,还能怎么样!自己还能破口大骂不成? 姑且不说郭嘉就在眼前,单说保安堂的仁义,他只要吃这碗兵饭,就做不出这事情来。 唉! 真是倒霉?本想着好不容易认识个高人,能够拍个马屁的,这会真是丢人现眼了。 …… 宁容和郑浑在大街口分道扬镳后,他自己又偷偷转了一个弯,溜进了一个小院。 炎热的三伏天,夏侯惇正在池塘边钓鱼,不过看他忽上忽下的拉鱼竿,就知道他钓不上来。 哒哒哒…… 宁容悄声的奔着夏侯惇后面,缓缓的走了过来。 “宁先生来了?请坐!” 夏侯惇头也不回的突然开口说道。 “呃?你怎么知道是我?”宁容一愣,不解的问道。 “你的脚步声,某听的出来!”夏侯惇平静的说道。 哦! 宁容撇撇嘴,有些无语。 谁叫人家是高手呢! 不服不行! “元让真是好兴致啊,大敌当前,竟然稳坐钓鱼台!果然是为将者之风范,在下佩服!”宁容望着那鱼竿在夏侯惇手中四处乱飞,戏虐的调侃道。 “呵?闲来无事!想起了子廉说起的钓鱼之乐!”夏侯惇不以为怵,很随意的说道。 “子廉教你的钓鱼?”宁容捏着鼻子,无语的问道。 “当然!” 看着夏侯惇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宁容决定不和他探讨钓鱼的乐趣了。 就曹洪那大嘴巴,吃鱼到是不错,钓鱼……哼!可千万不要说是自己教他的! 丢人! 夏侯惇好死不死的偏偏想起了此事,看着一脸不以为然的宁容,问道:“子廉钓鱼的技术,听说是宁先生教的?” 什么? 宁容面露揾色,曹洪这个大嘴巴! 哼! “拿过来!”宁容上前躲过鱼竿,气呼呼的说道,“子廉蠢笨蠢笨的,连本少爷一成钓鱼的精髓都没学到!看着哈!” 呃? 夏侯惇一愣,没想到第一次见宁容发火,竟然是为了钓鱼? 果然…… 还是孩子心性! “对了!元让啊!容都称呼你字了,你就叫我致远吧!这先生都是给外人叫的!” 宁容很快开始发挥自来熟的性格了,满脸无所谓的说着,搞得两人关系仿佛很亲近似的。 “致远,你的计划能够成功吗?”夏侯惇从善如流道。 “嘿!谁知道呢!不过……这袁术和吕布的信到真帮了你的忙了!最起码方才你和志才演的不错!” 宁容给鱼钩换上鱼饵,抖动几下鱼线,又扔进了鱼群里。 “这几日元让就要注意了,若真是郑浑通风报信,他必然会有动作!对了!你没有告诉别人吧?” “没有!就连夏侯忠他们几个人抖不知情!”夏侯惇神色凝重的解释道。 “嗯!等着吧,就算不是郑浑,也必定有人会动起来!” 嗯! 夏侯惇望着专注钓鱼的宁容,暗自点头, 另一边,宁容突然脸色一喜,望着鱼线下坠的模样。 咦? 有鱼! 宁容手握鱼竿并不慌忙,首先在池塘里溜了一下,然后猛然一提鱼竿,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一尾金色鲤鱼掉了上来。 “哈哈……鱼儿上钩了!” 宁容很高兴的叫道,撇了眼羡慕嫉妒的夏侯惇,不觉有了底气,趾高气昂的打量着某人。 “咳!真是蠢笨如猪啊!鱼都钓不上来,活该被吕布欺负!” 宁容一张嘴仿佛化作了毒蛇,毫不客气的喷着毒液。 所为,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宁容这话无疑在夏侯惇身上撒盐。 “宁致远!你放肆!竟然敢辱骂本将,难道想试试本将的宝刀乎!” 夏侯惇猛地站起身,右手摸擦着随身战刀,语气颇为不善。 “乎!乎个屁!有本事去杀吕布去,冲着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得瑟个毛啊!” 宁容火力全开,毫不留情的大声嚷嚷着,也不知等候的在何地的夏侯忠等人一见情况不妙,赶紧跑了过来。 “竖子!欺人太甚!” 夏侯惇咬着后牙槽,浑身散发着森然的杀气。 宁容眉头一动,撇了眼奔跑过来的夏侯忠等人,心里有了底气。 “嗤!” “铿锵!” 回答宁容的是战刀出鞘,下一刻森芒寒气直逼人眼,夏侯惇举到冲着宁容劈了过去,大有碎尸两断的架势。 夏侯忠一旁早就看傻眼了,将军这是怎么了,前脚刚和戏军师吵架,这会又举刀砍宁先生! 这怎么了得! 曹公若是知道宁容被将军砍死了,那还不知道怎么惩罚将军呢! 不行! 下一刻,夏侯忠猛地上前抱住了夏侯惇,大声呼喊道:“将军不可!将军息怒啊!宁先生不能杀!” 夏侯惇努力挣扎着要砍死宁容,都被夏侯忠抱住了。 “宁先生,你快走吧!将军这是气急攻心,迷失了心志了!” 宁容紧紧捂着自己的左臂,那里方才被夏侯惇的刀芒划破了。 “先生你快去药铺抹些金银花,不要感染了伤口!” 夏侯忠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夏侯惇,赶紧拉着宁容离开了,望着宁容左臂的刀伤,满脸歉意的说道。 “哼!” 宁容冷哼一声,恨恨的瞪了眼夏侯惇,拂袖而去。 第二百七十七章 保安堂 第二百七十七章 保安堂 天尚未黑,开封城就已经传遍了两则劲爆的消息。 大军主帅夏侯惇和大军军师戏军师吵翻了天!以往两个都是和和气气的人,竟然因为不可知的原因闹翻了。 开封城的百姓茶于饭后不断的嘀咕着,只感觉恍如在梦里,前些日子两人并肩作战,还是生死相依呢! 怎么会吵架? 然而,正在大家嘀咕的时候,又一个消息让众人瞬间蒙圈了。 大将军夏侯惇差点拿刀砍死了镇东将军府派来的宁先生。 许多人都看到宁容满脸晦气,捂着胳膊的模样,那丝丝鲜血众人瞧的真真的! 许多人都说大将军夏侯惇已经疯魔了,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 但是……总有消息灵通的人士,原来宁先生是曹公派来问责的,夏侯将军和戏军师因为推诿责任,吵了起来。 而宁先生与戏军师又是好朋友,这肯定是偏向戏军师,于是就去找夏侯将军理论,这个过程……肯定是激烈异常,要不然,夏侯将军能够动了杀人的心思。 嗯! 老百姓对于这种说辞最是津津乐道,当然也有开明之士表现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大军征战在即,主帅与军师不和!这对于士气的打击,可想而知了。 唉! 曹公用人不当啊! 悲天悯人的模样,只感觉满腹的才华无处施展。 举杯,借酒消愁吧! …… 却说另一边,郭嘉,王祥和白姑娘三人来到了保安堂。 郭嘉肆意的打量着保安堂,一进门就感觉一股草药的味道迎面而来,苦涩中却带着一丝异样的香气。 保安堂的门头很大,足有其他药铺的两三倍,这是四五房子连接打通做成的,一眼望去很是空旷,可是来看病的人却是络绎不绝,许多人排着队等候着。 药铺分成了好几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两三个坐诊的郎中,郭嘉打量算着,只是自己看到的郎中就是二十多个人。 嚯! 保安堂这规模不小啊! “白姑娘,你们保安堂是世代行医的?”郭嘉笑嘻嘻的问道。 “是呢!保安堂在开封传了好几代人了,陈留郡其他县城内都有保安堂的分号,本来先祖要把总号签到陈留的,可是……故土难离,后来还是放弃了!” 看的出来,白姑娘很健谈,许是郭嘉的洒脱让她感觉很特别,听到郭嘉的问话,想也没想的就和盘托出了。 “哦……” 郭嘉应了一声,在白姑娘的带领自然不用去排队的,直接走向了后面,更何况王祥这脚还是因为她给弄伤的。 白姑娘请郭嘉二人就坐,又请了一个专治跌打的老郎中过来给王祥瞧脚伤。 “嗯……还好!伤的不严重,只是骨头有些裂痕,包裹点草药,将养段时间也就好了!”老郎中手法很轻,把王祥的脚活动了几下,特地检查了下关节处说道。 “那要多少天能好!”王祥倒吸一口凉气,忍住麻酥酥的疼痛问道。 “伤筋动骨的,总得需要两个多月。”老郎中平稳的给他包裹着脚丫。 “什么?那怎么打仗!”王祥瞬间急吼吼的喊道。 “王牙将,你这个样子,只能简单的活动,不能用力过猛的,要不然,这只脚就保不住了!” 白姑娘满脸歉意的又是躬身道歉,王祥瞅着身前的郭嘉,满肚子郁闷却是不敢发泄。 保安堂的掌柜,白姑娘的父亲,听到自己女儿砸伤了王牙将的脚,满头大汗的急忙跑了过来。 现在听到跌打郎中的话,脸上更是惴惴不安,忙不迭地的道歉。 “王牙将,今日的事情真是抱歉了,小女顽劣,不知轻重,老夫已经训斥过她了,还请牙将放心,以后但凡来保安堂看病拿药,只需报上名字,全部都免费!还请牙将大人大量,饶恕小女则个!那个……当务之急,还是养好了伤在上战场不迟!” 白老郎中明显知道怎么应付这些当兵的人,满脸歉意愧疚的给他鞠躬行礼。 “那就多谢白郎中了!”王祥咧着嘴,不阴不阳的笑呵呵了两声。 若不是保安堂为大军提供药材,又经常给将士看病,在这开封城算是有个仁义的名头,又在夏侯惇面前说的上话,而且现在是当着郭嘉的面。 若不然,他早就发火了! 白老郎中明显也知道这一点,不但一遍又一遍的给他道歉,还让自己的女儿亲自给王祥端茶赔礼。 饶是如此,王祥的脸色还是不好看。 郭嘉看他磨叽了半天,有些不难烦,最终还是发话说道:“我在开封这边人生地不熟,总是需要个熟门熟路的人,以后你就跟着我办事吧!夏侯将军那边,我会与他分说的!” 王祥闻听此言,面色一动,脸上总算露出了点笑意。 郭嘉的来头,他早就打听清楚了,镇东将军府曹公帐下四大军师之一,可以说在这兖州地界上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了,关键是能够和曹公说上话的人,若是自己进了他的法眼,总好过一个牙门将。 “若是先生不嫌弃末将碍手碍脚的,末将自然尽心尽力的办差事!” 王祥赶紧的表明态度,生怕迟疑半分让郭嘉对他有其他不好的想法。 “嗯!” 郭嘉淡淡的答应了一声,算是替白家解了围。 王祥这前后反差太大,以至于白老郎中和白姑娘都不由的打量着郭嘉,就是那个看病的郎中也是好奇的瞅着他,不过,几人愣是没有从郭嘉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不过,王祥总算是不在计较自己砸伤了他的脚,几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来保安堂看病取药的人比较多,白老郎中和那个跌打郎中拱手施礼就去忙碌去了。 白姑娘却不好就这么走开,只好陪着两人说话。 不过,王祥疼得呲牙咧嘴的,哪有心情说话,到是郭嘉和她聊的很开心,还不时的向她讨教药材的事情。 白姑娘自小就是在药堆里长大的,再加上祖上就是行医问药的老手,从小也跟着父亲东家走,西家串的给人看病,这性子就不是那些大家闺秀的小姐们可比的,说起药材来很是利索。 第二百七十八章 白素素 第二百七十八章 白素素 她见郭嘉对药材的供应渠道很感兴趣,便主动介绍道:“白家祖上就是开封城的郎中,三代人创下了如今的规模,先祖那一代就是这陈留郡中的医官,只是后来战火纷乱,也就辞了这份官职。 不过,后来夏侯将军来到陈留后,让人遍访陈留各县城的药铺,最后发现我们保安堂的草药质量上乘,价格公道,就让我们家负责军中药材的供需,就连前些日子戏军师的伤感冷热症都是家父治好的呢!” 哦? 郭嘉一听这话,眼神一亮。 “那……你们保安堂在这陈留各地都有分堂?” 白姑娘笑道:“开封这边是总店,陈留郡各城都有保安堂的分店,当然这边的药材比较齐全,下面若是有需要的,一般都会来开封提取的!” 原来如此! 郭嘉暗自点头,转而继续问道:“那不知白姑娘的药材是如何得来?” 话说开了,两人关系也就觉得亲近了不少,白姑娘明媚皓齿,眉角间自带着一股女子少有的英气。 “我们保安堂的药材大宗的交易都是来自中山的甄家,他们是药材大商,漠北那边都是有商道的,小宗的药材都是这附近的百姓送来了。 父亲为人宽厚,给的价格比其他商家要厚上一些,所以这附近上山挖草药的药农,也都愿意卖给我们保安堂!” 白姑娘自信满满的说着,脸上不时的露出荣光。 “郭大人这是想开药铺吗?” 白姑娘侧脸问道,直直的打量着郭嘉的眸子。 “那倒不是!”郭嘉拿出酒葫芦灌了一口酒,缓缓道:“只是好奇罢了!” “哦!” 白姑娘轻声点头,转头间又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听说甄城那边药材比较贵?” 郭嘉摇摇头,道:“那倒也不是!” “为何?”白姑娘探头问道。 “甄城交通便利,北靠冀州,南下徐州,这进货的渠道自然多了些。” 白姑娘听到郭嘉的话,略微一琢磨,笑了。 “哦!明白啦!正是因为渠道多了,为了自家的优势,这价格也就便宜许多!” 白姑娘双眼发亮,直视着郭嘉星芒般的眼眸,有些迷离。 呵呵…… 好一个聪慧的姑娘! 郭嘉暗自点头。 两人越聊越投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王祥望着白姑娘的笑颜,突然心中一动,隐隐的有个念头。 “白姑娘,既然先生对药材如此感兴趣,不妨带先生去后堂认识下药材呐!” 嗯~~ 白姑娘芳名唤作素素,今年也是双十年华的大闺女了,按说她这个年龄早就嫁人了,可是她从小生活在医药世家,见多识广的心也就有了想法。 她并不想过那种相夫教子的枯燥乏味的生活,她心目中自然有自己的傲气,他希望自己以后的夫君是那种不干涉她的爱好,以后还可以继续让她做着治病救人的事情。 可是,这年头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妻子整日抛头露面的,白老郎中也曾为她的婚事发愁,她自己都一样自己这辈子不会在嫁人了呢! 可是…… 她却是听出了王祥的话外之音,脸色微微泛起了红晕。 白素素偷偷撇了眼郭嘉,随即低下了头,贝齿轻咬,却没有拒绝。 郭嘉这一路随着她来到保安堂,初始为对方那明亮宛如星辰的眸子所吸引,这会又见对方的气度与胸襟不是寻常人所能有的! 方才交谈了一会,她也觉得说不定眼前这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白素素这边惴惴不安的低着头,双手紧扣,不断的扭捏着。 郭嘉仿佛没有听出王祥的弦外之音,神色如常的对着白素素的说道:“不知是否会耽误白姑娘的时间?” “自然不会的!” 白素素猛然抬头,笑语盈盈的望着郭嘉。 …… “刘郎中,刘郎中,你快给他看看啊,他的手臂受伤了。” 二人刚刚起身,却猛然间听着一阵急促的声音,只见一个跑堂的学徒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刘郎中正在低头给一个伤着治疗,闻言头也不抬的回道:“先等会,等老夫忙完了。” 不等学徒出去传话,只见一个身影自己抱着手臂呲牙咧嘴的冲了进来。 “郎中,麻烦你先帮在下处理下伤口,实在是疼得厉害!” “咦……喂!你怎么进来了啊!” 跑堂的学徒一愣神的功夫,病人竟然自己冲了过来,赶紧拦着说道。 刘郎中有些不悦,心想这病人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听着声音中气十足,些许疼痛忍者就是了! 不等他抬头训斥,只见两丈开外的郭嘉猛地化作一条影子,奔着那病人就冲了过去。 “怎么伤的!”郭嘉不似方才那般平静,阴沉着脸能够滴下水来。 “夏侯惇!”宁容摸了把脸上的虚汗,这会手臂处的衣服已经渗透了血迹。 “他为何伤你?”郭嘉摸着宁容的右臂,有些心疼的问道。 “没事!回去再说吧!” 宁容示意他拿来手,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俩呢。 “为何不去找我?” 呃? 宁容有些委屈的一愣神,道:“我怎么知道你在哪里!” 再说了,找你也没用啊!你又不是郎中,这好不容易受了伤,自然是拿出来展览一下,让更多的人看到咯。 “有没有止血,愈合伤口的药?”郭嘉回身对着白素素问道。 “啊?有!这就去取!”白素素一愣神,马上反应过来了。 白素素急忙跑回后堂取来了药膏,递给郭嘉道:“外服!擦伤就可以了,明天就痊愈了!” 郭嘉把药膏用手挖了出了一点,先把宁容手臂处的伤口清理了一下,又把药膏均匀的模在了他的手臂上。 伤口看着吓人,狰狞恐怖的口子,可是郭嘉一摸,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那只是伤了一层皮而已。 刘郎中看的一愣一愣的,心说,傻姑娘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么容易就把咱们保安堂上好的膏药送出去了? 宁容任由郭嘉摆布着,直等到他上好了药又给自己包扎好,这才笑笑对着白素素说道:“姑娘,这药价值不菲吧?明天容让人把钱送来!” “不用的!不用的!”白素素赶紧摆手,不好意思说道:“本来是我不小心伤了两位,这药膏就当是送你的好了!” “这怎么……” 宁容客气话还没说完,就被郭嘉给打断了。 “白姑娘,今日嘉先行告辞了!” 郭嘉说完,扭头拉着宁容就向官驿走去,快出门的时候才想起来王祥,又转身嘱咐了一句。 “明天去官驿找裴元绍!” “喏!”王祥赶紧领命,恋恋不舍的望着两人走远的身影。 第二百七十九章 鹰狼之目 第二百七十九章 鹰狼之目 直到郭嘉和宁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王祥这才收回可怜巴巴的目光。 回头一看,王祥不禁乐了,感情不舍的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 两人虽然目的不同,但是望着白素素那恍然若失你眼神,王祥轻咳了一声。 “白姑娘?” 白素素转身望去。 王祥笑道:“听说郭先生尚未娶妻!” 白素素闻听此言,两朵桃花瞬间盛开在脸颊之上,本想说一句‘与我何干’,可是最终却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看他年纪也不小了?为何尚未婚配?” 王祥调侃道:“白姑娘说的是郭先生,还是宁先生呢?” 唰! 白素素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直勾勾的看着他。 呃? 王祥搞了个自讨没趣。 “嘿嘿……谁知道呢,郭先生本是兖州牧曹公帐下的左军师郭嘉,那个右臂受伤的人正是右军师宁容!” “是他?”白素素惊呼一声,不确定的追问道:“郭嘉?鬼才郭嘉吗!” “那是当然!”王祥崇拜的说道。 “哦!原来是他啊!” 白素素突然静了下来,慢悠悠的说了一声,转身走了。 咦? 怎么回事! 这忽冷忽热的什么鬼? “老刘?什么意思?”王祥转身对着刘郎中问道。 “咳……许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呗!”刘郎中一副早已看透一切的模样。 啊? 王祥傻眼了。 …… 官驿。 糜贞一天被困在官驿里,整颗心仿佛长了草一样,坐立不安的,突然听到裴元绍说宁容回来了,赶紧冲了出去。 “喂,宁……” 糜贞欢喜的冲进宁容的房间,话没说完,两只眼睛已经定格在了他的右臂之上。 唰! 两眼仿佛蒙上就一层水雾,糜贞双眸柔软中带着光,关切的抚摸着宁容受伤的手臂,静静的不说话。 “喂?怎么了!没事的,不小心而已,你好歹还是糜家的大小姐呢!来!可不能让眼泪留下来!” 宁容装作满脸坚强的模样,笑嘻嘻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疼吗?” 糜贞可怜兮兮的摩擦着那块包扎的布料。 “不疼!” 宁容豪迈的摇摇头,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说疼。 “嘶……” 坚强的英雄气概瞬间没有了,宁容摆动太大,一不小心又牵扯到了伤口。 “看你!还逞强!” 糜贞赶紧制止宁容得瑟的举动,转头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 “周仓呢!他是干什么吃的!连个人都保护不好!” 糜贞脾气瞬间发作了起来,转身就要出去找人算账。 “等等!我的糜大小姐啊,你可真冤枉周仓了,这就是我不小心碰了一下!” 宁容赶紧制止住糜贞,自己这伤本就是苦肉计,怎么能怪人家周仓。 “哼!” 糜大小姐傲娇的冷哼一声。 “好啦,奉孝还在呢!不要让这家伙看笑话啦!” 糜贞转身撇了眼郭嘉,见他没有避嫌的意思,反应不好意思摸摸鼻子。 “你说我是谁的?” 糜贞猛然抬起头对着宁容问道。 “啊?” 宁容傻傻的看着糜贞,不知如何回答。 “哼!” 糜贞微哼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喂!不要冤枉周仓啊……”宁容赶紧追了出去。 “给你煲鸡汤去!”糜贞头也不回的嚷道。 “鸡汤……”宁容嘀咕一声,转而高声喊道,“鸡汤啊……选只小母鸡啊……” …… 噗…… 郭嘉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喂!致远,说真的,你就打算让她藏在官驿里?” 听郭嘉说起这事,宁容转身关上门,脸色突然认真了起来。 “她还不能露面!至少现在不能!” 望着宁容沉思的模样,郭嘉暗自忖度着,心里却是明白,只怕有人要倒霉了。 郭嘉道:“对了!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咳! 宁容轻咳一声,就把自己给夏侯惇出主意,让他假装和戏志才吵架的事情讲了一遍,然后,为了激化矛盾,他们又特意在个半隐秘的地方上演了一场苦肉计。 “致远,你和夏侯惇在那隐蔽的小院,岂不是白白受了一刀?” “不会的!”宁容肯定的摇摇头,“若是有人在乎夏侯惇的一举一动,是不会放过那个小院的,更何况……光天化日下吵架,总是会让人怀疑,而这来之不易的消息,才会让人珍惜!对吗?” 宁容似笑非笑的摇摇头,嘴角噙着一丝戏虐的笑容。 不管你是谁! 既然你搅进了宁某的棋盘里,那就看看,到底谁才是棋子。 宁容慢慢的抚摸着自己受伤的右臂,苦肉计虽然很蠢,有时候却很好用。 良久,宁容回过神来,当先坐在胡凳之上,示意郭嘉也坐下, “对了!奉孝,对于袁术和吕布的信,你怎么看?” “蛇鼠两端,各怀鬼胎!” 郭嘉眼眸闪过一丝精芒,把玩着茶杯说道。 …… 于县,某个破旧的小院内。 昏暗的房间,摇曳着灯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诡异的转动脖颈打量着那颗垂死针扎的灯芯。 鹰狼之目! 凛冽的眼光散发着不该拥有的毒辣,晦暗如深的眸孔之中又夹杂着一丝残忍的稚嫩,让人心底发寒,不敢与之对视。 “少爷……你真的要帮吕布夺取豫州?”老仆仗着自己年老的份上,壮着胆子问道。 “就他?嗤!他也配!” 马仲一脸鄙夷的冷哼一声,扭头打量着远处的黑衣人。 “你大哥呢?” 黑衣人冷冷的说道:“杀他!某易如反掌!” “呵!你到是自信!”马仲冷笑一声,摇摇头道:“记住!事有不怠,立刻动手!此人必须死!” “喏” 黑衣人从事终于都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腾!” 一阵阴风吹过,黑衣人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小院内只剩下了老仆和马仲。 “少爷,真的要杀他?要不要通知老爷……”老仆有些忧虑的提醒道。 “嗯~~”马仲面色一变,阴冷的目光打量着那老仆。 “记住,既然父亲把你们交给了我!而不是我大哥!那你们的命就握在我的手中!不想成为弃子,就做好自己的事情!” 马仲森然的语气不带半分感情,老仆瞬间躬下身子,后背打湿了一片,心道,少爷比老爷更狠! 第二百八十章 幸福就是喝鸡汤 第二百八十章 幸福就是喝鸡汤 “呵呵呵……” 良久,马仲突然笑嘻嘻的拍着老仆的肩膀,阴晴不定的模样更是吓了对方一头冷汗。 “老方啊,你不觉的宁容是个不错的对手吗?” 马仲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又仿佛在询问老仆。 老仆悄悄抬起头,撇了眼马仲阴鸠的眸子,不确定的试探道:“少爷是想挫一下他的锐气吗?” “不是!” 马仲很肯定的回答道。 “那……” “呵呵……曹操的势力发展的太快了!这个天下不应该这么快结束战乱!因为……我们司马家还没有准备好!” 马仲双臂张来,仿佛整个天下都在他怀抱之中,任他予取予夺似的。 原来是这样! 老仆暗自忖度着。 “所以!”马仲猛然提高声音,转身盯着老仆,像是宣誓般说道:“吕布必须背叛袁术!本公子要给袁术一个理由!一个不得不杀吕布的理由!” 老仆诧异的望了望马仲,暗自嘀咕着,难道就不怕袁术做大? “哈哈……袁术的十万大军,只有攻入陈留,曹操的大军才会出征!到那时……两只恶狗打架!作为主人的我们,才能收获粮食!” 马仲仿佛看穿了老仆的心,猛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仆心神一凛,悄悄擦拭了下额头的冷汗,这都是被他吓得! 少爷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竟然想要挑起两大诸侯的正面对决,只是为了消耗双方的有生力量。 呼…… 暗自缓吸了一口气,老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少爷……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宁容……”老仆疑惑道。 马仲摇摇头,感叹道:“不一样!那是大不一样的!宁容是曹操心腹之人,岂能死的如此不明不白!更何况……世人皆传他的锦囊妙计,未卜先知,算无遗漏!本公子却偏偏不信邪!既然袁术这蠢货搭好了擂台,那本公子就屈尊和他比上一个回合!至于他们……只是为了万无一失罢了!” 老仆默然无语,心想,只怕后面的话才是少爷的理由吧!好胜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天资聪颖的少爷! 嗤! 马仲对于自己的安排嗤之以鼻,他并不是觉得派杀人有何不妥,而且觉得纯属多余!他相信自己绝对可以赢得这场战争。 至于杀手……这只是他的性格使然而已,做最坏的打算,掐灭一切可能! 这一招,他是和自己的父亲学的! “宁容……不管如何……你输定了!”马仲满脸坚毅的赌咒道。 …… 吕布听到开封传来的消息,喜不自胜的哈哈大笑了一通,望着帐下低眉顺眼的马仲,很是满意的猛夸了对方一顿。 夏侯惇和戏志才吵了起来! 更甚者,夏侯惇拿刀砍了戏志才的好朋友宁容! 哈哈…… 一想到这个消息,吕布的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 痛快! 只要夏侯惇灭了袁术的大军。 自己就可以趁势收拢袁术的残兵败将,占据豫州,虎视兖州! 就连对马仲多疑的陈宫都没有想到,一封信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此人又是一个怪才宁容般的人物啊! 陈宫暗自感叹道。 “主公,既然与曹军停止干戈,匈奴人的骑兵就不得再侵犯两军边境,否则,夏侯惇定然会以为此乃将军授意!”陈宫眉头上扬,沉稳的建议道。 嗯…… 吕布沉思片刻,觉得陈宫的话有几分道理,匈奴人乃是联盟军的一部分,若想表示出足够的诚意,确实应该如此。 “马仲,此事本是你的计策,现在就交给你去办!务必让这群饿狼收起爪子,否则……本侯不介意亲自灭掉他们!” 吕布说到最后,杀气腾腾的,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杀气,一股窒息的感觉,仿佛血海尸山般迎面扑来。 “喏!” 马仲恭谨的俯身听命而去。 帐外不远处……老仆悄然等候着马仲。 “少爷……” 见到他心事重重的走了过来,赶紧迎了上去。 “去!通知于扶罗,外黄县近日空虚,守备不足!”马仲邪魅一笑,冷冷吩咐道。 “喏!” 老仆赶紧领命而去。 马仲望着远去的老仆背影,又转身盯了眼那军中大帐,嘲讽的撇撇嘴。 “三姓家奴,有什么资格命令本少爷!”马仲无语的摇摇头,“蠢货!真以为现在收敛匈奴人就能令曹军安心?嗤……异想天开!怪不得被宁容压迫的没有喘气之日!” …… 开封城,官驿。 “呲溜……呲溜……” 浓浓的鸡汤,宁容一口一口的喝的很是舒服,纵然是满头大汗,他也不肯放下手中的汤匙。 “你慢点喝!看你……热的满头大汗!”糜贞笑嘻嘻的坐在宁容旁边,看着他贪婪的喝着鸡汤,一边伸手帮他擦拭着额头的热汗。 “好喝!好喝!”宁容嘴里不停,嘟囔着说道,“没想到,糜大小姐还有这手艺,真是,娶了你就有福喽……” 嗯…… 糜贞脸色绯红,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是……是吗?” 蚊子似的声音,宁容将将的听到耳朵里,头也不抬的应承着。 “那是自然!” “呲溜……呲溜……” 又是几声喝汤的声音,糜贞良久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悄声抬起了头撇了眼宁容,一双秀眉瞬间倒立了起来。 咦? 有杀气! 宁容心神一凛,猛然抬起头四处打量着,却见一切都风平。 “呃?你……怎么了?” 宁容余光瞥见糜贞,正见她精光流动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自己。 我…… 糜贞胸口起伏不定。 良久…… “呼……我没事,我很好!”糜贞咬着牙,强忍着冲上去毒打宁容一顿的心思,展颜一笑道。 “哦!那就好!” 宁容迷糊不清的舔舔舌头,垂涎欲滴的望着空荡荡的碗。 “宁郎,要不然……带你去吃好吃的?”糜贞看他的样子感觉好笑。 宁容笑道:“容又不是三岁小孩!还用你来哄!” “听说西城那边有家老字号的烤羊肉铺子,味道鲜美,油而不腻,还有家酒楼的鲤跃龙门做的很是讲究,指甲盖大的鱼肉,片片薄如蝉翼!你想去哪家?” 糜贞恍然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的问道。 宁容的眼睛瞬间一亮,舔舔舌头道:“能不能两家都去啊?” 扑哧…… 还说不是孩子! 糜贞浅浅一笑,白了眼宁容。 第二百八十一章 包子铺 第二百八十一章 包子铺 最终,宁容缠着糜贞换好衣服,趁着月色朦胧之际,两人把两家都吃了一遍。 糜贞只是浅尝辄止的吃了一点,宁容那是来者不拒,香喷喷的烤羊肉,溜滑的鱼片,吃的他是志得意满。 摸摸鼓鼓的肚子,宁容满足的感叹道:“这样的日子,才是自己该过的呢!” 红颜相伴左右! 美食入我腹中! 软床进入梦香! 睡个天昏地暗! 呼呼…… 然而……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宁容昨夜吃的太多了,折腾到半夜,才堪堪睡去。 直到翌日三竿,他这才悠悠的想来,睁开懵懵懂懂的睡眼,稀松的打量着阳光明媚的一天。 宁容洗漱干净,仔细检查了下自己的右臂,刀伤处结了一层茄夹,慢慢的摁着两旁的位置,没有了昨日的疼痛。 唔…… 保安堂的药膏还真是不错呢! 宁容欣喜的换上一身月牙白的儒服,做个那身是不能穿了,糜贞说拿去帮自己补补,不过…… 他已经对那件衣服的命运感到了悲哀,进入糜大小姐手中,能够完好无损的出来,宁容只能呵呵了。 …… “咯吱……” 门被打开了,周仓领着一个官驿的仆人,端着饭菜在门口等候着。 “进来吧!” 宁容招呼两人进来,随意打量了眼食盒里的饭菜,一份粥,一盘腌菜,难得有两块糕点! “周仓,你们吃了吗?”宁容一边坐下,一边扭头对着周仓问道。 “回少爷,属下已经吃了!”周仓暗自挥手让那仆人退出去。 “哦……奉孝呢?” 周仓抬眼看了下宁容,平静道:“郭先生一大早就出门去了。” “啊?”宁容狐疑的撇了周仓一眼,“这家伙比自己还懒呢!可曾说过去何处?” 周仓道:“说了,郭先生去保安堂了!” “……” 宁容愣住了! …… 一愣之后,宁容放下筷子,随意的擦擦嘴,自言自语道:“保安堂?那感情好!这可是个有趣的去处,自己也去那里瞧瞧!” 郭嘉可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浪子情怀有口酒喝,顺便着出谋划策,这才是他应该干的事情。 好端端的跑到人家药铺了做什么! 难道,这浪子要回头了不成?宁容暗自嘀咕着。 想起昨天见到的那为白姑娘,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可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口吐幽兰的芳香,更难得是眉宇间有股英气。 嗯……奉孝也也是到了开屏的年龄了!身为一个男人,面对如此俏丽非凡的女子,自然会有点想法。 不过…… 在甄城曹操可没少为他婚姻大事操心,然而生性洒脱的浪子郭嘉,全都是置之不理,只对怀中的酒葫芦感兴趣,这让许多倾慕鬼才之名的少女暗自垂泪。 难道……这为白姑娘还有不为人知的优秀地方? 宁容吩咐裴元绍和三胖守好官驿,只带着周仓一个人向保安堂走去。 …… 保安堂昨日生意红火,今日更是被围的水泄不通,就连带着旁边的包子铺都生意好了起来。 许多忙着排队的人,来不及吃饭,就在旁边的包子铺随意抓上两个包子,一边咬着,一边不断的向里面张望着。 “嚯!这开封也有包子吃了?” 宁容看着长长的人龙,一人一个包子的场景,尤为壮观。 “嘿嘿……若不是少爷心善,这些人岂能吃到如此美味!” 周仓骄傲的腆着胸脯,望着狼吞虎咽吃包子的人群,一脸的鄙视。 看他那模样,就差大声叫嚷着,知道这包子谁发明的不? 哼! 就是俺家少爷! 若不是少爷心善,把这壮面之法传出来,你们还在啃死面饼呢! 周仓确实也有资格骄傲,整日跟在宁容身边,时不时的听到个新鲜词语,他都会牢牢记在心里,一有机会就往外蹭,每次看到对方茫然无知的模样,周仓心中暗爽。 嘿嘿! 少爷的学问岂是你们这群孤陋寡闻之人能够听的懂的! 现在他有时能够扯几句不流利的成语了,就这!在整个亲卫队都是众人崇拜的对象。 宁容懒得计较这些,他是来找郭嘉的,可是望着挤满人群的保安堂,他费力的挤进去,瞬间傻眼了。 这么多少? 怎么找! 一旁招呼病人的学徒看着一直往里挤的宁容,笑着迎了过来:“这位贵人,你是看病还是抓药呢?若是看病还得麻烦你去外面排队!若是抓药只管把方子交给小的就好!” 宁容一看拦住自己的人,不由乐,这不正是昨日那个学徒吗! “怎么?不认识我了?” 学徒迟疑的望着宁容的模样:“你是……” 宁容抿嘴一笑,眉头微动,忽略一股春风迎面而来,忙碌一上午的炎热,仿佛霎时间被驱赶走了。 “哦……是你呐!”学徒猛然想起来了。 “呵呵……白姑娘可在?昨日承蒙白姑娘慷慨赠药,今日手臂已然见好,特来感谢姑娘的!” 宁容文绉绉的说这话,客客气气的模样,让人不敢轻视。 这年头,读书人就是这么的让人尊重!若是你名声在外,就算是狂傲不羁,那别人也会以为你有格调。 面对各路诸侯也敢大声说话,因为杀一个士林中人,会引起整个文化界的反弹!曹操正是杀了边让,不但失去了陈宫,面对偌大的兖州,竟然出现了无人治理的局面,只得发布召贤榜,启用寒门子弟。 “大小姐在那边坐诊,你这边请!”学徒说这话,转身带着宁容往另一侧的正堂走去。 “你们这保安堂的生意每日都是如此好吗?”宁容扭头打量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好奇的问道。 “那到也不是每日如此!一般白老郎中亲自坐诊时,病人会多一些,因为老郎中医术高明,乡亲们也都信得过,今日这般……多是来抓药的,听说夏侯将军和戏军师不合,要带兵去剿灭陈郡的袁术军,这不……这些人都是为自己的丈夫,儿子来买药的!” 学徒是个善于言谈的人,说着话悄声的告诉着宁容,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待看到宁容的手臂突然尴尬的愣住了。 他突然想起来了,这位昨日好像也和夏侯将军吵架了,甚至还被将军拿刀砍…… 呃! “呵呵,无妨,走吧!” 宁容笑了笑,示意他不必紧张。 第二百八十二章 我错过了什么? 第二百八十二章 我错过了什么? 宁容越过人群只见白素素果然在一个桌案后给病人把脉,只是她这边的桌案外被一块珠帘子挡着,来看病的人也多少女人。 隐隐约约的宁容发现他心心念念的郭嘉正悠闲的坐在白素素身旁,手里还一本正经捧着一本书。 宁容打眼一看,眉毛瞬间竖了起来。 这就过分了啊! 你丫的一个谋士不看兵法,竟然看起了医术! 看郭嘉认真的模样,宁容撇撇嘴,暗自嘀咕着,看的懂吗!装把你就! 许是今天来看病的人实在太多了,白素素正在认真的给病人切脉,郭嘉正在装模作样的看书。 竟然……没有一个热血发现宁容的到来。 宁容摸摸鼻子,示意周仓先去外面等着, 过了一会,等到白素素给病人开好了药方,一个年迈的郎中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低声和白素素说了几句,这才接替了她继续坐诊。 白素素抬头望向外面,正看到宁容饶有兴趣瞪着自己,不由一阵哑然。 郭嘉后知后觉的起身,眼看就要撞到宁容身上了,这才发现宁容也来到了保安堂。 “咦?致远来这里做什么?”郭嘉张嘴瞪着宁容问道。 瞧瞧! 说的好像是自己不能来似的! 宁容撇了眼郭嘉,决定忽略他的存在,转身笑容可掬的说道:“白姑娘,宁某是来感谢你慷慨赠药之恩的,你看……一夜过后,这伤已经大好了!保安堂的药果然是佳品。” “宁先生客气了,这本就是素素应该做的!”白素素昨日在王祥那里,听到了宁容的名字,知道这也是个少年才俊,扑哧一笑,温柔的回道。 郭嘉好像看不惯这笑颜和谐的情景,大煞风景的反问道:“你今日不是说要去志才那里吗?” 呦呵!听这语气好像自己破坏了什么好事似的。 宁容嘘了郭嘉一眼,道:“容何时说过去志才那里了?再说了!昨日刚被夏侯惇砍了,现在去做什么?再让他砍一刀?” 郭嘉翻了个白眼,转身对着白素素道:“白姑娘昨日不是说教在下辨认药材的吗?不知现在是否有时间?” 白素素道:“王郎中过来了,素素自然是有时间了!” 郭嘉笑了,“药材在后院对吧?走!咱们这就过去吧!” 说这话,郭嘉一个侧身,把宁容挡在了后面。 呃! 宁容傻傻的看着两人,抽动着鼻子。 自己这是错过了什么吗? 这都发展到这一步了! 郭嘉和白素素仿佛没有看到宁容的表情,由白素素带路直奔后院而去。 “喂!奉孝何时对药材感兴趣了?”宁容趁着白素素在前面带路的时机,赶紧上前两步,拉住郭嘉的手臂,低声问道。 郭嘉有些不耐烦的撇撇嘴,冷道:“现在感兴趣了,不行吗!” “呃!” 宁容眨眨眼,只觉得有些不对劲。 “郭先生……”白素素望着眼前一排的草药柜,回身换了一声。 “白姑娘太客气了,唤嘉表字奉孝即可!”郭嘉和颜悦色的说道。 “那……那还是叫郭大哥吧!”白素素腮红上翘,微微点头。 郭嘉嗯了一声,没有反对。 “嗯……郭大哥,白姑娘也太生份了些……”白素素俏脸微红,补充了一句。 郭嘉闻言知意,面色不变道:“素素,咱们开始吧!” “好!” 白素素娇笑一声,拉出抽屉,检出一片药材,先是让郭嘉闻其气味,然后又让郭嘉仔细观察其外形,最后她在讲解药材的寒热属性,佐料相配的注意事项。 郭嘉一脸认真的模样,探头仔细的观看着,还时不时的问了一句,白素素也热情的回应着,气氛融洽的一塌糊涂。 至于一旁的宁容,却仿佛成了多余的存在了。 “郭大哥你看,这两种草药虽然长的相似,可是一个是固本培元的,一个却是顺通肠胃的,若是用差了,极有可能要了人命……”白素素反手捡起两朵类似的花说道。 “补气,泄气,果然是两极之区别,想必这两株草药的区别就在根部吧!” 不等郭嘉询问,有人比他更快的出口了,宁容洋溢着笑脸,挤上前来说道。 “宁先生所言甚是,”白素素眼角一亮,问道:“先生也曾学过药理?” “不曾,只是方才观察下,觉得这两株药材的根部略有不同罢了!”宁容春风化雨般的轻声解释着。 “喂!” 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宁容回身一看,却是郭嘉。 “外面有个包子铺,羊肉陷的包子很是新鲜,你要不要去尝尝。” 呃? 这么着急把自己打发走?宁容抿嘴撇着郭嘉。 以前还说自己是你的挚交好友,怎么?现在见了窈窕淑女,就开始重色轻友了。 宁容慢悠悠的说道:“不了!来的时候已经吃饱饭了,你若是饿了可以去买来吃,放心吧!素素这里有我呢!正好,我也想学习下药理的知识!” 郭嘉:“……” 白素素:“……” 两人一时竟无语凝噎,不知道该如何说了,白素素撇了眼宁容和郭嘉,暗自沉吟着,她可没自信到认为,自己有让两个大才来追求自己的魅力。 …… “大小姐,大小姐,陈嫂子来了!” 门外一个伙计打扮的人,急匆匆领着一个中年妇女来到进前。 四五十岁的模样,打扮的很是朴素,虽然穿着的衣服洗的干干净净,可是腰角处深深的皱纹,一看就是常年生活在贫穷压迫下的结果。 “陈嫂子,您来了,这回还是抓药吗?”白素素热情的招待着来人。 陈嫂子局促的翻开衣服,掏出一张皱皱的药方递给了白素素。 “熟地,枸杞子,菟丝子,当归……陈嫂子这是治疗腰痛的方子,怎么……陈叔叔现在的腰还没好吗?”白素素显然是认识这个陈嫂子的,说话也随意了不少。 “你陈叔叔自己开的方子,这不……前些日子上山采草药,正好碰上了过云雨,山里也没个避雨的地方,湿答答的回来了,许是受了潮气,他这腰疾又复发了。” 陈嫂子悲切的说着,三言两语眼角中已经带上了泪珠。 第二百八十三章 形迹可疑的人 第二百八十三章 形迹可疑的人 “陈嫂子,你也要劝劝陈叔叔才是,他的腿伤还没好利索呢,这会腰疾又发作,这往后的日子……” 白素素说到,一半那边陈嫂子已经泣不成声了。 “唉!” 白素素叹了口气,知道她们家的情况,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抓上五副药吗?”白素素问道。 “八副吧,你陈叔叔说了,都是老病了,省的经常家麻烦你!” 白素素笑着劝慰着陈嫂子,把药方递给了其他人,让他们把草药包好了拿过来。 …… 宁容笑嘻嘻的目光在白素素身上打转,悄悄拽了郭嘉一下。 “喂!奉孝若是真想浪子回头,容愿意帮忙的!” 郭嘉眼眉上挑,道:“别胡来!” “怎么……奉孝是信不过容不成?放心吧,保准把她哄得愿意嫁给你!”宁容戏虐着说道,一脸坏笑的瞅着郭嘉。 郭嘉继续冷声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 宁容:“……” …… 那边,白素素把药递给了陈嫂子,陈嫂子哆嗦着把钱递给你白素素。 “陈嫂子,钱就不要了,你先拿回去贴补家用吧!” “不行……你陈叔叔知道了又该埋怨我了,也不能老麻烦白姑娘的……” 陈嫂子坚决那么付钱,白素素又推辞不要,最终,收了一半的药钱,另一半钱又被白素素放到了陈嫂子的怀里。 “呦呵,素素姑娘还是宅心仁厚呢?对吧!奉孝!”宁容嘴里不闲着,挑眉坏笑道。 …… “素素,虽说行医者父母心,可是你这总是不要钱,难道不会赔本吗?” 宁容看着白素素走了过来,马上换上一副目不斜视的模样,敬佩中带着好奇的样子,恰到好处的疑惑道。 “宁先生有所不知,陈叔叔是药农,平日里除了种些草药,就是去山上采药,前些日子不小心摔伤了腿,负担只能落在他的儿子身上,可是……屋漏连阴雨,过了好几天,他的儿子竟然一去不复返了,衙门,乡亲们漫山遍野的都没有找到人影! 没办法,老两口总要养家糊口吧,这不,陈叔叔又去采药了,他的腰疾又赶上复发,这才让陈嫂子来取药,平日里他过的比较艰难,有时来取药的钱都是先去当铺当东西换来的,都是乡亲们,能帮就帮一下吧,更何况,陈叔叔自己就是半个郎中,自己就会开药方,也不用我们帮多大忙!” 白素素说起陈家的遭遇,也是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 “素素仁心仁术,他日更能成为扁鹊一样的医者大家!” 白素素笑道:“素素才疏学浅,怎么敢与扁鹊医圣相比并论,更何况,素素还是女儿身……” 说到最后,白素素突然情绪有些低落,许是想到自己的伤心事了。 “素素放心便是,这世上好男人很多,他日碰到合心意的,你定然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说不得,还能留名青史呢!” “噗!” 白素素被宁容说的扑哧一笑。 郭嘉有些看不惯宁容满口胡言的欺骗人,挥手打断道:“致远,那边有茶水,你也渴了,去喝些水吧!” “我……”宁容真想来一句自己不渴,可是望着郭嘉那认真的眼神,只得点头,心不甘,情不愿的道:“好吧,我渴了!我去吃羊肉包子”去! …… 宁容百无聊赖的往外走去,恰巧陈嫂子在他身边经过,许是低着头的缘故,竟然没有注意到他。 呵呵…… 看着陈嫂子抱着药匆匆忙忙的向外奔去,宁容有些伤感的收回了目光,战乱年代民生多艰啊! 咦? 他是…… 宁容突然一愣,就在方才的瞬间,他的眼角划过一道人影,虽然自己达不到什么过目不忘,可是那道人影却是异常的熟悉。 郑浑府上的管家。 郑浑…… 一想起这个名字,宁容马上站起身,风一样的向外门外跑去。 扭头望向两旁,只见一个人影果然鬼鬼祟祟的向着北门而去。 是他! 郑浑府上的管家。 他来这里做什么? 宁容诧异的打量着对面的包子铺,县尊的管家难道还差一口包子吃? 不对 这事定然有蹊跷。 宁容在电光火花之间,脑海中划过一些奇异的灵光。 撇了眼包子铺的掌柜的,却正巧和那人对了一眼。 “少爷,怎么了?”周仓正一手抓着茶杯喝水呢,只见宁容一脸焦急的冲着北面跑了过去,他赶紧追了过来。 “看那人,郑浑府上的管家,追上他!” 宁容喘了口气,赶紧给周仓指着前面那道人影。 咦? 那是……陈嫂子! 郑浑的管家在追陈嫂子? 宁容一愣神,赶紧追了过去,一前一后四人急匆匆的奔着北面而去。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岔口,陈嫂子拐个弯奔着西边走了过去。 而郑浑府上的管家,却转身走向了另外一个小巷子,眼看就要把他跟丢了,宁容赶紧催促道。 “快去!不要管我!” “少爷小心!”周仓一看少爷急了,马上甩开膀子,掀起一阵狂风冲了过去。 眨眼间…… 周仓和郑浑的管家一后一前的转入了一个小巷子。 宁容气喘吁吁的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粗气。 街上的行人都诧异的纷纷扭头打量着他,宁容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直觉告诉他,这个管家定然有问题。 …… “嘭!” “贼子好胆!” 宁容刚刚拐进小巷子,却发现这是一条死胡同,而郑浑的管家早就不知所踪了,唯有周仓和一个蒙面人警惕的站在那里。 这是…… 宁容瞳孔一缩。 凝重的眼眸打量着那个蒙面之人,手中的宝剑散发着妖异的红光。 好森然的杀气! 周仓眉头紧皱,双手握刀,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时刻防备着那蒙面人。 “少爷快走!” 察觉后面的来人,周仓回头一瞥,忍不住提醒道。 “哼!在我面前敢分心!真是找死!” 沙哑的声音未落,只见一道刺眼的白光猛然化作一条毒蛇,直奔周仓咽喉而来。 古怪刁钻的剑招,让周仓冷汗直冒,危险的气息瞬间锁定了自己。 周仓想转身就跑,可是他却没有信心能够躲过那把诡异的剑。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一字夺魄剑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一字夺魄剑 更何况……少爷就在身后! 很明显,这杀手是冲着自己等人而来的。 不行! 说不得拼了这条命,也要拖住他。 临阵对敌,生死之间,走神~无疑是愚蠢的做法。 “找死!” 蒙面杀人怒喝一声,竟然敢在自己面前走神,哼! “哈!” 周仓双手环抱战刀,沉肩坠肘,猛地向前一步。 对于蒙面人致命的一剑,竟然置若罔闻,不管不顾。 待到那蒙面人近身一丈远的距离,猛然提气,一声大喝,抡起战刀猛然间划过地面,刺啦的声音异常难听。 刺啦……刺啦…… 电光火石之间,周仓战刀上撩,刀气沉猛,大开大合,直奔蒙面人的下盘而去。 蒙面人眼神慕然一缩,凛冽的剑气猛然一滞。 “同归于尽?哼!你也配!” 周仓的意图他岂能看不出来,不去阻挡自己的必杀一击,反而攻击自己下盘,很明显,他这是不顾自己死活也要废了自己。 也许自己不会死! 可是下盘受伤,与死无异。 说是如此说,可是蒙面人对于周仓的舍命一击心里还是佩服的。 说那迟那时快,蒙面人妖异的剑尖竟然硬生生的在空中画了一个圈,直奔下三路而来,与此同时,蒙面人整个人脚尖点地,头朝下,脚朝上,用剑封住了周仓的同归于尽的一招。 “嘿嘿……贼子,怕死乎?” 周仓浑身热血沸腾,知道打不过,反而放开了束缚,凛然不惧的朗声大叫,滚滚咆哮宛如雷霆,向着远处传去。 “你周爷爷不怕!来吧!” 周仓根本就不给地方机会,在对方双脚落地的瞬间,猛然欺身攻了上去。 对于高手而言,若是不抢先攻击,只怕就再也轮不到自己出招了,无疑,这个浑身杀气的蒙面人就是高手。 “贼子!受死!” 周仓含胸拔背,顶顶拔腰,气贯丹田,猛然踏前几步,端的是落地生根,猛然挥刀断去,出手间快如箭矢离弦,一刀又是一刀,根本就不给对方出手的机会。 快! 快! 再快! 周仓不断大喝,不断的出刀,稀奇古怪的不要命的打法竟然让蒙面人一时间有些措手不及。 “哈!” 缓手之时,周仓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是一阵乱砍。 上三刀! 下三刀! 左三刀! 右三刀! 周仓一味猛劈,速度达到前所未有的快!蒙面人不断用手中短剑左挡右撩,不一会手臂震得有些发麻。 看着蝼蚁一般的存在,竟然把自己逼得只有防守的份,这让他骄傲的自尊心蒙上了巨大耻辱。 “疯魔刀法?哼!看你能出多少刀!” 蒙面人一语点破了周仓刀法的名字,周仓根本就来不及诧异。 挥手! 出刀! 一鼓作气! 疯魔刀法,毫无章法,胡劈乱砍,行似癫疯,然而……最主要的却是脚下的步伐。 出刀,要快!要猛! 脚下,要实!要虚! 打的对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然而一十二路疯魔刀法最废心神与力气。 一旦使用之人气竭,出刀的节奏被打乱,那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宁容瞳孔瞬间放大,望着周仓开始变的凌乱的脚步,猛然间回过神来。 “来了啊……抓贼啊……来人啊……抓贼啊……来人啊……” “快抓贼啦……十贯钱的赏银……快抓贼啦……” 宁容一边往外跑,一边不断的大喊,那边的蒙面人也察觉到了周仓步伐有这紊乱。 再一看宁容竟然要跑,想起自己的使命,迅速挥手陀螺一转,一剑劈在周仓岔气的刀法之上。 刀法猛然被打断!周仓心头一颤! “嘭!” 紧接着,不等他反应过来,一脚踢开了周仓,沉重的身体弧线型的重重的撞到了墙壁之上。 “咚!” 然而……这并不是蒙面人的目的。 蒙面人提起纵身,踏着周仓的身体,一步跨越了最大的障碍,手中的妖异短剑直奔宁容的后心而来。 “既然已经发现了,那就去死吧!” 蒙面人黑眼眸凛冽的杀气锁定宁容,用尽全身的力量猛然间刺入宁容的后背。 噗! 利刃此入血肉的声音。 “呃!” 宁容猛然止住了脚步,后背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森然的铁剑竟然没有感觉一点冰凉,反而,有些热,疼! “……” 宁容死死的咬紧嘴唇,整张脸扭曲在一起,艰难的回身望着那蒙面人。 “你……咳……咳……” 宁容一张嘴,噗的一口献血喷出,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 “不要~~” 周仓挣扎着爬起身,悲愤的狂吼道,只见杀手的短剑被鲜血侵染的更加妖异了。 “不……咳咳……”周仓挣扎着想要去救宁容,却感觉整个身体像散架了一样不听使唤,努力的向前爬去,关节处却是蚂蚁撕咬的疼痛。 “哼!下一个就是你!” 蒙面人侧耳一动,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想来正是宁容求救招来的人,冰冷的眼神一动,就要一剑贯穿他的胸膛。 …… 唰! 猛然间,一道绚丽到极点的亮光在蒙面人眼前一闪而过。 嗯? 蒙面人目光一凝,黑面下的脸露出诧异之色。 然而…… 下一刻! 又是一道宛如流星的快剑,猛然直奔他的后颈而来。 嗯? 杀气! 蒙面人眼眸一凝,想也没想,立刻抽剑回身劈了过去。 这是他身为一名杀手的直觉! “锵” 一阵璀璨的光芒,刺耳的碰撞之声,两把诡异的剑撞在了一起。 一把短剑,妖异的红! 一把长剑,诡异的细! “轰~~” 然而,不等蒙面人看清来人的样子,只见眼前之人在双剑碰撞之后猛然暴退,一提一纵,仿佛流动之光。 可是……还不等他舒了一口气,只见那道宛如流星的光芒,竟然在一霎那间又来到自己眼前,就好像是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怎么可能!” 蒙面人大吃一惊,自己的轻功纵身步已然练到大成,就是大哥也会夸张自己两句,可这人的步伐…… “啪!” 不等他思考,在他眼中仿佛迎面而来,划过直线的人,竟然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背后,一把诡异的细剑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脸上。 蒙面人借力猛地向前一蹿,在地上连续翻了几个跟头,这才堪堪的稳住了身形。 “一字夺魄剑,天河?” 同样是蒙面人,只是这人穿着一身青衣,很是拉风,宁容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让人记住他,还是让人忽略他。 “滚!” 森然的杀意,霸道的语气,一手搀扶着宁容,一手提着长剑。 “流光步……你……你是青衣侠?”被称为天河的杀手突然一个哆嗦,恐惧的瞪着眼前青衣之人,想起方才那诡异的步伐让他不自觉的颤抖道。 第二百八十五章 危在旦夕的人 第二百八十五章 危在旦夕的人 官驿。 一片缟素,素白的世界被哀伤的气氛包围着。 无数人谨小慎微的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的来去匆匆。 炎热的三伏天汗水夹杂着眼泪不要钱的滴落下来。 宁容被刺杀的消息,就像一阵风瞬间刮遍整个开封城。 开封城的人们简直可以用一日三惊来形容这两天的消息。 不知道是谁传出的消息,有鼻子有眼的,说是夏侯惇将军派的杀手杀死了前来问责的右军师宁容。 有人想大声反驳,说这纯粹是胡说八道,可是当人们把昨天夏侯惇拿刀砍人的事情摆在桌面之上时,人们好像也就默认了这件事情。 更何况…… 官驿此刻被全面封锁,裴元绍在接到宁容遇害的消息后,急忙率领亲卫队赶赴那个一片狼藉的小巷子。 望着面前的场景,裴元绍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仓强忍着疼痛,哀嚎着躺在宁容的身边,触目惊心的鲜血洒落一地,整个人气息奄奄,伸手右手紧紧握着宁容的衣角。 宁容瘫坐在一个蒙面青衣人的怀里,面色苍白,手指冰凉,干枯的面容紧紧的闭着双眼,人早就失血过多昏死过去了。 满地的黑血,散发着腥臭的恶臭,青衣人正在给宁容的后背止血。 “拿下!” 裴元绍怒不可揭的一声吼,亲卫队的人迅速把青衣人捉了起来。 青衣人并没有反抗,周仓一直坚持着盯着宁容,不敢让自己昏睡过去,此时看到裴元绍,终于松了一口气。 语气孱弱道:“元绍,不……不要鲁莽……他……他救了少爷……” 周仓使出平生最后的力气,指指青衣人,努力的翻着白眼,昏死了过去。 “少爷~~” “大哥~~” 一声悲愤的怒吼,裴元绍双眸通红,死死的盯着奄奄一息的两人。 “快!通知郭先生,请郎中!” …… 最先赶到的是戏志才,他正在府中等候宁容的消息,时刻准备着去抓出隐藏在开封城中的细作。 可是…… 却突然听到宁容被刺杀的消息……什么!宁容奄奄一息? “嘭” 手中茶杯摔落一地,戏志才脸色大变,一边吩咐下人去请郎中,一边直奔官驿而去。 …… 郭嘉听到宁容快死的消息后,整个人瞬间懵了。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一个时辰前这家伙还在这里捣乱,怎么会…… “郭大哥,快让我爹去瞧瞧宁先生吧……” 望着失魂落魄的郭嘉,白素素低声提醒道。 “对!对!对!” 一听郎中,郭嘉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抓住白素素的手,去找白老郎中去了。 …… 夏侯惇正在演武堂练武,听到宁容遇刺的消息,手中长枪轰然脱手而出。 “咔嚓!” 一枪狠狠的扎在院中的柳树之上,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老爷……” “传本将令,封锁四门!行人回家,商人停业!调大军进城,挨家挨户排查!” 夏侯惇挥挥手,阴晴不定的脸色凝重的撇了眼蓝天,自顾自的回到了书房。 …… “怎么样了!到是怎么回事啊!” 郭嘉气急败坏的死死抓着裴元绍的衣服,涨红的脸狠狠的盯着裴元绍,嗜血的眸子仿佛吃人似的。 “周仓呢!周仓死哪里去了!他不是保护致远的吗!啊……” “废物!” “一群废物!” 房门外,众人焦急的等候着,不断的向房间张望着,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来了好几个郎中,每一个出来都是一片凝重的模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宁容生还的可能性越来越小。 官驿已经悄悄的挂上了白灵,虽然大家都不愿意相信,可是……理智却告诉自己,也许宁容真的走了。 “奉孝!你冷静下来!” 戏志才看着状如疯魔的郭嘉,快步走了过去。 “啪!” 一巴掌,打的众人一懵。 “你疯了!致远就在里面被白老郎中治疗,你在这大吼大叫的,成什么样子!” 戏志才眼睛通红,悲伤的怒斥道:“纵是致远有什么不测!当务之急也是快点找出凶手!为致远报仇!” “还有你!傻站着做甚!”戏志才反身对着裴元绍训斥道:“快去找夏侯元让,封锁开封四门,严加排查,刺客此时定然还在城中!” “嗯……” 裴元绍眼睛一亮,紧接着阴狠的瞪着猩红的眼眸。 “喏!” 哼! 狗贼! 千万不要让爷爷抓到你,否则……爷爷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 郭嘉这会也冷静了下来,一听为宁容报仇,抓起酒葫芦就要往外走。 “你站住!” 戏志才断喝道。 “……” 郭嘉眼眸亮的吓人。 “你不许去!” 戏志才眼中满是担忧,很明显对手是冲着宁容来的,想起自己病的不清不楚的,也许郭嘉就是他们下一个目标。 郭嘉撇了眼禁闭的房门,头也不回的就要往外走。 他要用自己的智慧,把这个杀害宁容的杀手找出来,千刀万剐! 裴元绍走到半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回头说道。 “两位先生,俺还带回一个青衣人,周大哥说是他救了少爷。” 青衣人? 救! 那……他和杀手照过面喽! “人呢?” 郭嘉怒不可解的冲着裴元绍吼去,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现在才说。 “在柴房!俺这就让人把他带过来!” 裴元绍也知道事情重大,扭头直奔柴房而去。 周仓一瘸一拐的出现在众人面前,面露羞愧神色。 他看起来伤的很吓人,其实伤的并不重,只是因为施展疯魔刀法而导致身体脱力虚弱,又被杀手狠狠的撞击到墙上,导致身体骨骼移位,又伤了肺部。 这会郎中帮他正骨,又给他把伤口包扎好,他就不顾身体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跑到宁容的房前。 周仓很自责,宁容对他们兄弟的好,他都能看的出来,虽然他死死的训练他们,可是……那也是为了让他们有个保命的手段。 如今…… 当危险真正来临之时,他却束手无策!这让他很痛苦。 一个铁打的汉子,流下了混浊的泪水,周仓就那么紧紧的看着那扇门。 郭嘉等人静静的看了眼周仓,都没有去怪他,他们知道周仓尽力了,回来的将士说了,周仓临死都要努力的爬到宁容的身边。 这就够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神秘的青衣人 第二百八十六章 神秘的青衣人 “一字夺魄剑,天河!” 沙哑的声音突兀响起,众人皆是一愣,转身打量着周仓。 什么? 周仓愧疚的哆嗦道:“流光步……青衣侠……救了少爷。” 郭嘉恍然间明白了什么,凝眉问道:“周仓,你是说……那青衣人认识袭击你的贼人,贼人是天河?” “嗯!” 周仓默然点点头,两只眼睛突然亮了,他发现那扇门动了! “咯吱……” 开门,关门! 一道年迈的身影迈出,随后一道靓丽的身影紧随其后。 白老郎中,白素素。 “白老郎中,致远……致远他怎么样了……”郭嘉猛然蹿了过去,紧紧的抓着白老郎中的衣袖,满脸希冀的目光。 “呼……” 白老郎中缓缓抬起头,凝重的脸色抽了一口气。 良久…… 凝固的气氛,众人鸦雀无声,紧紧的盯着他。 “唉!” 白老郎中无奈的摇摇头,示意自己也是无能为力了。 什么? 不可能的! 这是不可能的! 他怎么可以死!他不能死的! 郭嘉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嚎啕大哭,扭头快速冲进了房间。 “少爷……” 周仓抽搐着嘴巴,紧赶慢赶的,一瘸一拐的撞进了房间。 裴元绍正好押着青衣蒙面人走来,远远的就看见一群人疯狂的冲进了宁容的房间,慕然,脸色一变,撒手跑了过去。 青衣人自始至终蒙着脸,看他那颇为悠闲的样子,倒不像是被抓起来的,反而像是被请来的客人。 “咦?他死了?” 青衣人暗自嘀咕着,随即听着裴元绍惊天动地的哭声,不由的撇撇嘴。 “至于吗!自己又不是没受过伤!” …… 房间内,宁容一脸雪白,毫无生气的躺在床榻之上。 糜贞早就哭的像个泪人似的,静默的坐在床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记忆着他们为数不多的点滴。 郭嘉,戏志才,周仓,裴元绍,三胖等人紧紧的围绕着床边,一副瞻仰宁容仪容的表情。 低声的悲泣,压抑的气氛,缓缓扩散到这个官驿,许多丫鬟,仆役都低头窃窃私语,不敢大声讲话。 很快…… 镇东将军府右军师,怪才宁容,遇刺身亡的消息传遍整个开封。 相信如此劲爆的消息,也很快就会传遍大江南北。 毕竟,怪才宁容的大名,谷城一役以后名动中原。 与此同时,一个小道消息传出,刺客是夏侯惇派去的,因为明眼人都知道二人之间的矛盾。 更何况……宁容在官驿抢救的时候,夏侯惇由始至终没有出现过。 …… “咳咳……如此多人围着,难道是担心他不死不成?” 青衣人施施然的走进房间,随手把门关好,冷淡道。 “你……” 三胖很伤心,突然听到有人幸灾乐祸,猛然转身就要破口大骂。 可是…… 不等他说出口,郭嘉瞬间抓住了他,抢先一步问道:“你的意思是……致远还没死!” 青衣人看不见面色,只是一双眸子闪现赞叹之色。 “不愧是怪才信任的好朋友,鬼才郭嘉,反应果然灵敏!” 青衣人语速一顿,转而道:“宁容并没有死,天河的夺命短剑虽然有毒,却还奈何不了我!哼!” 望着青衣人骄傲的神色,郭嘉突然对他有了信心,只是…… “白郎中医术精湛,尚没有把握治好,你一藏头之人,有何能耐!”郭嘉谨慎的试探道,一双眼睛死死的观察着青衣人。 “嗤!乡野村医知道个屁!若不是本侠施展独门手法,封住宁容的四处要穴,此时他早就流血而亡了!” 青衣人语气很是骄傲,不过说道最后,看着郭嘉质疑的神色,又突然口风一转。 “好啦,好啦!也幸亏这家伙命大,短剑虽然由后背直刺胸腔,但是……并没有伤及要害,算他命大喽。” 郭嘉眼眸一动,此时有七分相信此人说的是真话,当然也不排除这人和刺客是一伙的,之所以来此,是查看宁容的真实状况。 “喏!此物可认得?” 青衣人突然从手中拿出一物丢给了郭嘉,郭嘉下意识的接了过来。 一个香囊! 很熟悉! “这是少爷的锦囊妙计!”裴元绍惊呼一声喊道。 郭嘉眼睛一热,颤抖的打开,取出一张纸来。 瘦骨嶙峋的字迹,独特的转折之法,圆润中正的笔画。 郭嘉可以确定,这是宁容在心态平和的情况下写出来的。 “还请大侠出手相救,日后但有驱使,嘉定当义不容辞!” 郭嘉面带喜悦的抽搐了下鼻子,拱手对着青衣人郑重说道。 鬼才郭嘉的人情,可不是容易得到的! 青衣人自然也知道这件事情,嘘了眼郭嘉,转身向着床榻走去。 看了眼昏死过去的宁容,双指并拢,运气点穴。 啪! 啪!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宁容身体一阵颤抖,良久,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我这是在哪啊……” 低沉沙哑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宁容口中蹦出。 不过,这对于众人来说,已经是天籁之声了。 “呜呜呜……” 糜贞看着宁容灵动的眼眸,又活了过来,猛地趴在他的身上哭了起来。 “呜呜……坏人……你是坏人……呜呜……” 粉嫩的小拳头不时的敲打着宁容,众人也是喜极而泣的盯着宁容。 “咳咳……咳咳……” 宁容脸上出现异样的潮红,一阵猛咳。 “喂!你在打下去,只怕他就真的成为死人了!” 青衣人冷淡的语气也没有方才那么讨厌了,糜贞像只受惊的兔子,赶紧跳了起来,拉着宁容又看又摸,没事自责。 “好了!你又何苦吓她呢!”宁容躺在穿上,无奈的笑了笑。 “你这种情况,需要禁欲!小心你的阳寿!”青衣人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众人瞬间被这高深莫测的青衣人雷住了,原来高人都是这德性, “呃……咳咳……” 宁容翻翻白眼,转而说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这位青衣侠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及时赶到,只怕那一剑就刺穿了宁某的心脏了。” “……咳……那个啥……” 闻言,青衣人竟然有些尴尬的没有说出话。 第二百八十七章智商捉急的人 第二百八十七章智商捉急的人 周仓愣愣的盯着他,他当时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那不可一世的杀手天河,一提此人的大名,吓得即可逃窜而去,不敢与其交锋。 怎么这会…… 反到不好意思了。 “那个……在下并不是流光步青衣侠!”青衣人长舒一口气,缓缓说道。 啊? 你不是! 众人纷纷回身望着周仓,毕竟当时只有他在场。 “青衣侠乃是在下长辈,至于对付杀手天河?也只是借用长辈的名头吓唬一下他罢了!只可惜某的流光步尚未大成,否则岂会便宜了他!” 在众人不解的神色中,青衣人恨恨的说着。 “哼!这家伙原来也是侠义辈的好汉,精通暗杀之术,一柄蛇毒短剑也是江湖有名号的存在! 只可惜本侠出道较晚,否则这扬名天下的机会又怎么可能让他得去!” 呃? 就……因为这个? 还以为两者之间有什么三江四海愁之类的大事情呢! 感情就是对方比你有名气! 众人傻眼的望着一身恨意的青衣人。 “怎么!难道这还不算仇恨吗?”青衣人凛然色变。 “算!” “是!” “不错,太可恨了!” 宁容望着一群毫无节操的人,一脸正义的附和着。 果然,青衣人听着大家和他的想法一样,这浑身的杀气才收敛了起来。 “流光步,青衣侠又是哪位大侠?”周仓悄声问道。 青衣人道:“他是……不能告诉你!” 呃! 郭嘉沉吟道:“那……不知可否告知天河的来历?” 他? 青衣人一顿,转身语气有些恨恨难平道:“此人本侠前面已经说过了,是江湖上侠义辈的老人,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本侠也是今日恰好路过,也知道你宁容不是坏人,这才出手相救。” 哦~ 众人暗自思索着,三胖却是眼圈微红,他不管什么大侠,小虾的,伤了少爷就是不行。 “哼!狗屁的侠义辈!大侠不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吗?大侠不都是除暴安良,专杀贪官的吗?我家少爷就是一好人!什么狗屁一字夺魄剑!” 三胖不管不顾的大声嚷嚷着,青衣人脸色虽然看不到,但是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定然是一阵青一阵白。 “你……” 青衣人竖手指着三胖,森然的剑气肆意纵横。 三胖凛然不惧,手握宝刀怒目而视,道:“不能行侠仗义!还说什么侠义辈的人,真是恬不知耻!” 这会,他连宁容给他讲的武侠故事里的台词都搬了出来。 “哼!” 良久,青衣人才收拢了杀气,甩手丢给了糜贞一个瓷瓶。 “一日两粒,十天半月他的内伤就好了!” 声音肃然清冷了起来。 “这个败类!” 青衣人说完,转身就要向外走去。 “喂!你去哪里?”宁容赶紧追问道。 “杀了他!维护侠义辈的名声!”青衣人铿锵有力道。 “那……能不能告知你的名字,也好传诵江湖啊?” 嗯? 宁容明显看到青衣人身躯一动,看样子对于扬名天下是他的执念。 “夜雨!” 冷冷的留下两个字,下一刻青衣人夜雨猛地撞开窗户消失在众人眼前。 “哇……果然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大侠啊!”宁容没事,三胖有活了过来。 “切!放着门不走,偏偏撞窗户,练铁头功吗?”宁容不以为然的小声嘀咕着。 房顶之上,夜雨脚步一晃,听见宁容的话,差点一个没站稳摔倒地下去。 哼! 怪才宁容,下次在找你算账! 炎炎夏日,只见一道流光转瞬即逝,仿佛他不曾出现过一样。 …… 房中。 “宁郎,你是不是早就安排好的?”糜贞眼神有些不善。 宁容的锦囊妙计她也是看过的,现在想来,总感觉这一切仿佛都在这的算计之中 “哎呀喂!我的糜大小姐啊,容就是在傻,也不会把自己的命算计进去吧!” 宁容抓着糜贞软若无骨的小手,心神有些荡漾,往日里的不好意思,仿佛被捅破了一层窗户纸。 “致远,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遇到了刺客?”戏志才关切的问道。 “水!” 裴元绍赶紧端过一杯水,宁容贪婪的喝了一小杯,顺带着把那不知名的药丸吃了两颗。 本来郭嘉怕这药丸来历不明,可是还不等他阻止,宁容就已经吃了进去。 放心吧! 夜雨武功不俗,很明显精通暗杀之术,若是想杀我,也不用浪费这瓶子药丸。 宁容缓了口气,这才把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虽然我没料到会有人来行刺与我,可是,这件事情本就在你我计划之中!” “不错!” 戏志才点点头,这本就是两人定下的计策,为了引那个奸细出来,却不想横空出了个一字夺魄剑,天河。 “听致远之言,可是怀疑那郑浑府上的管家?”郭嘉沉吟片刻,慢慢的疏拢整个过程,也觉得此人最是可疑。 “他去买包子吃?堂堂的县尊府管家,自己家不会做吗?”裴元绍的大嗓门嗡嗡作响,听到宁容一阵头晕。 糜贞时刻关注着宁容,见他眉头微皱,也紧跟着蹙起眉头,轻声说道:“裴元绍,你声音小些,没看到你家少爷身体虚弱吗!” “是,是……” 裴元绍赶紧认错,没看到两人十指紧扣手牵手了吗。 “元绍,你马上派人,去打听下郑浑的管家有何意动!还有……那家包子铺的老板,也去祥加查看一番!”宁容微闭双眸,对着那边裴元绍吩咐道。 “喏!” 裴元绍领命而去。 “……当务之急,还有一件事情要办!现在外面定然是传的沸沸扬扬,许多人都以为致远已经……” 郭嘉诡异一笑,撇了眼宁容,宁容不爽的翻翻白眼,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戏志才呵呵一笑,眉心处的忧愁不觉间已然打开。 这些鬼蜮伎俩,终究不是自己所长,自己还是等着决战两军阵前吧。 “喂……你们在打什么哑迷啊?” 糜贞疑惑的望着宁容问道,撇了眼周仓和三胖,只见两人也和自己一样的茫然。 第二百八十八章 霸气的裴元绍 第二百八十八章 霸气的裴元绍 炎热的天,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今日格外干净。 裴元绍率领一队亲卫气势汹汹,满脸煞气的横行在街道上。 两侧酒楼,商铺里无数只眼睛透过门板缝隙打量着这伙精甲战将。 “开封城这是要变天了吗?” 不明真相,被迫滞留在开封城的过往行商,揣测说道。 “唉!这次恐怕真的摊上大事了!”一个身穿锦缎的掌柜,叹了口对着其他众人说道。 “呵呵……这种小阵仗就把金掌柜的吓住了?” 那人略微停顿了一下,半开玩笑的说道,“诸位恐怕不知道,几个月前小弟经过谷城,那场面……滋滋……百万黄巾压境,生死就在两难之间,可是最后怎么样?不还是活着见到了诸位? 所以说,这点小场面小弟早就经历过无数次了,不就是抓个奸细吗?没事!有战争就有奸细! 更何况,小弟听说曹公帐下的怪才宁先生不就住在这开封城吗?嘿!有他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老李啊,快把你的羊肉包子来两个,等包子吃完了,外面的事情也就该了了。” 老崔是走南闯北的药材生意人,背后靠着的是徐州糜家,再加上此人的八面玲珑,所以这生意就越做越大。 对面的保安堂是他的大客户,经营着几十家的药铺,也因此每次保安堂需要大宗的药材,他都是亲自送过来。 可巧,今个他满头大汗的压着草药来到了保安堂,却被告知白家人都不在,出诊去了,这种事他也是常遇到的。 阎家包子铺,是他每次都必然光顾的,既然白家人不在,那他就来到包子铺,可是……还不等他落座,一队队的官兵正在驱赶过往的行人。 老崔笑呵呵的对着众人说道,这铺子里一半的人他都认识,那个在柜台后面的微胖男人正是阎家包子铺的阎掌柜。 那边那个一身锦缎的是丝绸庄的金掌柜,长着一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他家卖的丝绸总是比别家贵,可是生意还一直不错,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这老金还是懂的。 “阎掌柜的,你倒是快点啊!没啥大不了的!”老崔催促着自己的包子。 “好,好,来了……” 阎掌柜有些心不在焉的应付着,不时的瞅着铺门。 老金就看不惯老崔这副见过大世面的模样,不由打击道:“老崔啊,这次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了,你知道开封城出啥事了不?” 老金神秘兮兮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撇了眼老崔漫不经心的勾引道。 “出啥事了?” “我给你说啊……”老金很满意老崔虚心下问的架势,整个人靠在坐姿上,低声道,“就在你进城之前,宁先生被杀了!” “哦……原来有人被杀……”老崔满不在乎的接过话茬,不就是死个人…… 老金戏虐的望着反应慢了半拍的老崔,老崔话没说完,整个人愣住了。 “什么!你说谁?谁被杀了!” “就是你口中的怪才宁容啊……”老金得意的撇了眼说道。 这…… 怎么回事? “……”老崔整个人都傻了,扭头望着其他人,却见到其他几家的掌柜的都是一副认真的凝重脸。 心下不由的一突……坏了!糜大小姐呢? …… “咚!咚!” 然而不等他询问,门口竟然传来敲门的声音,阎掌柜眼皮一抖,随即震惊了下来。 “开门!快开门!” 门外,有人把门擂的嗡嗡作响,店铺内众人面面向觎。 “客官,今个不做生意了……” 阎掌柜笑着冲着外面吆喝一声。 “快开门……” 然而,外面又传来一阵催促,这下子铺子内的众人都感觉到事情有些怪异。 “来啊,给俺砸开!” 裴元绍怒气冲天,回头冲着麾下的众兄弟,冷声冷气的命令道。 亲卫队的人当年都是和裴元绍过命的交情,一起当山贼,一起从黄巾,如今又一起投了宁容。 可以说,这伙人可是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白眼,一直盯着个蛾贼的名字,到处招人恨,连个家到现在都没有。 是宁容!让他们有了家。 是宁容!让他们可以抬起头做人。 是宁容!让他们成为别人眼中的孩子。 …… 可是,这一次宁容险遭刺杀,大哥周仓也浑身是伤,这让他们心中积压着一口怒气。 刺客找不到! 一个包子铺也想阻止自己等人。 哼! 众人一听裴元绍的话,有个机灵的家伙竟然拿来了一把斧子。 猛地冲上前去,大喝一声,抡起斧子就砸了下去。 “呔!” 只听一声暴喝,包子铺的门板应声而倒。 “咔嚓!” 裴元绍一马当先冲了进去,众人紧随其后。 …… “哎呦呦……几位军爷,这是做甚……有话好好说啊……”绸缎庄掌柜呲溜一声站起来,对着一群凶神恶煞连连摆手。 “你就阎掌柜?”裴元绍鼻孔出气,一双铜铃眼瞬间盯了了正主。 “不错,在下正是包子铺掌柜,不知这位将军无辜砸坏小人的门板所谓何事?” 老阎还算有几分骨气,壮壮胆子拱手说道。 “裴将军?”老崔瞅着杀气腾腾的一伙人,只感觉头前的汉子有些面熟,站起身试探的唤了一声。 裴元绍不为所动,撇了眼老崔,不知道他是那颗葱。 “真是裴将军啊,”老崔看情来人,面色一喜,“将军贵人多忘事,在下乃是糜家门下的老崔,专营药材生意的,在谷城……在下跟随大小姐还见过你哪!” 裴元绍道:“糜大家?” 老崔赶忙点头:“正是,正是!” 哦~ 认识糜大家?裴元绍暗自嘀咕着,这个人情还是要给的。 “来人!把这一干人等都给俺带回去!”裴元绍冷酷一笑。 “将军……你们怎么能无法无天,我等都是良善之人!” “正是!我等奉公守法,就不怕状告到夏侯将军那里去!” 包子铺里的掌柜们都是开封城有头有脸的人,一时间纷纷怒斥,还真有点兴师问罪的感觉。 “嘭!” 裴元绍瞅着离自己最近的金掌柜,一脚踹了过去。 第二百八十九章 原来奸细是他 第二百八十九章 原来奸细是他 狂暴的裴元绍,瞬间吓住了所有人,不屑的拍拍腿上不存在的泥土。 “呸!给脸不要脸的玩意!” 裴元绍手握狼牙棒,不时的照亮着,瞅着众人的脑袋,低声嘀咕着,老子好久没杀生了,这棒子早就饥渴难耐了。 众人心中一寒,都觉得裴元绍定然是疯了。 “阎掌柜的,有没有要交代的了?” 裴元绍挥挥手,把在场的众人都押了出去,望着处事不惊的阎掌柜,眼角闪过一丝戏谑。 “这位将军,不知道……啊……” 阎掌柜尚没有狡辩完,裴元绍蒲扇大的手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从柜台后面提溜了出来。 “嘭!” 裴元绍抓住金掌柜往怀里一拉,提起膝盖重重的撞了过去。 “啊……” 杀猪一样的惨叫,凄厉悲壮极了,众人都不觉胯下一疼。 “嘿嘿……你最好不好招供,”裴元绍满脸狞笑的瞪着金掌柜,嗜血的眸子仿佛随时都会吃人一样。 胯下一松,金掌柜有点夹不住尿,一阵骚臭味迎面扑来。 “靠!真是废物!” 裴元绍厌恶的把金掌柜推开,撞翻了几张桌椅。 “娘的!实话告诉你,在投奔少爷之前,爷爷是山贼出身,刨肺挖心那是长干的勾当!哼哼~像你这狗贼,爷爷有的事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裴元绍呸了金掌柜一脸,脸上杀气腾腾的,吓得众人直哆嗦。 “我说!我都说!” 金掌柜一看裴元绍又要虐待他,哀嚎着跪在地下。 “说!你是如何通敌的!” 金掌柜哭丧着脸:“回将军,小人也不知道~” “嗯?” 裴元绍脸色一变,不知道?耍我是吧? “不要动手,不要动手,小的只是一个传信之人,实在是不知道如何传递消息的。” “娘的!有屁快放,不要挤猫尿似的,问一句答一句!”裴元绍没有耐心在这里和他对薄公堂,心里一股邪火怎么看都想发泄出来。 “回将军,小人只是九天门下的底层联络员,平日里以买包子为生,本以为这一辈子也就这么过了,直到有一天,夏侯将军府上来人拿着九天令而来!小的这才又被重新私用!”金掌柜恐惧的哆嗦道。 人的心里防线,就像一座大堤一旦被摧毁,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 金掌柜也是如此,本想着咬死不认的,可是……裴元绍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他能够感觉的到,这人是想让自己生不如死。 “夏侯惇?谁!”裴元绍面色一凝,不得其中的催问道。 “夏侯忠!”金掌柜一字一顿的道出一个人名。 “是他?”裴元绍面色大变,想起那个出生入死的汉子,怎么都没想到他会是奸细。 “狗贼!休要诓骗俺!”裴元绍装腔作势道。 “是真的!每次他都是拿来一张药方,让小人交给陈嫂子,走她带出城。” “那保安堂又在里面干什么营生?”裴元绍撇了眼对面的保安堂问道。 “这都是夏侯忠交代的,说去保安堂绕一圈,可以混淆视听,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金掌柜回道。 “狗贼!” 裴元绍恨恨的粹了口唾沫,挥手断喝道:“查封包子铺,带回去!” …… 官驿,宁容的房间。 夏侯惇面色阴沉的坐在那里,眼中无名之火不断跳跃,望着他起伏的胸膛,就知道此时他是何等的愤怒。 夏侯忠,跟随他多年,一直出身入死,甚至还曾为他挡过刀剑,自己也是大受感动,提携他亲军副统领,依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一个忠字,道尽了夏侯惇对此人的重视!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时刻跟随自己身边的人,竟然是敌人埋藏在自己身边的细作。 这让高傲的夏侯惇不能接受。 “元让,包子铺掌柜的已经招人了,夏侯忠是九天的密探,几年前奉命潜伏在你的身边,也就是在去年,才刚刚升为堂主之职!” 宁容暗自伤神,感觉自己浑身发烫,一动脑子就疼得厉害,有些担心夏侯惇想不通。 郭嘉望着宁容面色潮红,自觉的把话引到了自己身上。 “陈嫂子那边也查清楚了,她的儿子被夏侯忠抓了,夏侯忠以此来要挟她们,每次有元让排兵布阵之时,他就会把信息夹杂在药方里,这样的确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郭嘉掏出一些过往的药方,这都是他在保安堂那里找白素素的要来的。 丹参,赤芍,鸡血藤,米壳,蚕砂,元胡,防风……这是止痛,祛湿的方子。 熟地,枸杞子,菟丝子,当归……这是治疗腰痛的方子。 …… 戏志才一个个的思索着这些药方,眼睛慕然一亮。 原来如此! 枸杞子,杞;菟丝子,连;当归,过,关,口也。 也就是……杞连口! “对了!容想起来了,记得昨日元让伤了我的手臂,夏侯忠曾经说过,涂点……可以止血!想来此人是精通药理的!”宁容气息幽若的缓缓开口道。 郭嘉看着宁容状态不好,考虑到他也需要静养,就把话接过来说道。 “好了!如今隐藏在我们身边的夏侯忠不知所踪,但是……他却暴露了一个叫做九天的组织!诸位还是要小心行事,接下来,就是和吕布决战之时了!” 九天…… 众人心头一颤,好狂傲的名字,这是要雄霸天下之意吗? …… 于县,深夜的帐中。 两道身影,一高一低印在帐篷之上,其中一人躬着身子。 “少爷,天河传来消息,夏侯忠暴露了!”老仆低声道。 “废物!告诉天河,马上斩断开封一切联系,九天尚不到出世之时!”马仲脸色阴狠道。 “喏!” 老仆躬身而去,马仲却突然诡异一笑,补充道:“另外告诉天河,他行动失败,自己去接受处罚!” “是!”老仆脸色巨变,想起那些恐怖的刑罚,黯然失色。 …… 废物! 都是废物! 马仲阴狠的瞪着那跳跃的火烛,独自发泄着。 擅自行动也就罢了!竟然还失手暴露了自己一枚好棋子。 天河…… 哼哼! 马仲诡异一笑:“九天令既然在自己手中,那自己就是九天的主人!是时候让这帮废物知道谁才能决定他们的生死了!大兄……你真的以为自己的布局很巧妙吗?” 呵呵…… 马仲喋喋一笑,阴狠的眸子中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第二百九十章 九天 第二百九十章 九天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白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咳咳……” 宁容披着一件外衣,站在小窗边上,望着雨后的娇翠欲滴,神情有些欢喜。 咳咳…… “好诗!好诗!” 周仓好奇的瞅着外面的天空,蓝蓝的天空空旷无边,天际的云彩云卷云舒,生活的真是好不惬意。 “怎么?你也懂诗句了?” 宁容鄙夷的撇了眼周仓,又快速收回了目光。 “你就是一武将,好好的不学杀伐之术,这酸腐之人的诗词你研究它做什么!” 这些日子,周仓在养伤的时间,没有耍刀练武,整日里闲着无聊,也不知道谁在忽悠他。 说,你现在跟着宁容,不能只会武艺,这诗词歌赋的也是要学一些的,若不然……以后宁容出门就不带你去了。 周仓对于此话深以为然! 然后……为了装作一个文化人,他就有意无意的像文化人靠拢。 “嘿嘿……俺不懂!俺就是听着舒服。”周仓嘿嘿一笑,毫不顾忌的说道。 自从两人同生死,共患难以后,仿佛那层不曾存在的隔膜消失了。 宁容说话也更随意了一些,周仓也慢慢的了解了自家少爷的性格。 …… “致远真是好兴致啊!” 郭嘉推门而入,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脸色却是露出欢喜之情。 “看你这模样,却是有好消息的吧?”宁容缓缓转身,淡淡一笑。 “嘿嘿……致远不妨猜猜,我这一去碰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郭嘉贪婪你灌了口酒水,看的宁容直皱眉头。 “嗤!真当我是神仙不成,一个两个的都让我猜!” 宁容嗤之以鼻,紧紧随身的外衣,避免让自己着凉,前些日子刚刚立秋了,自己的剑伤也好了许多,在穿上躺了一个月,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如今,终于能够下床走动了,宁容迫不及待的整日锻炼着走路的技能,他还真怕在躺下去,自己会忘记怎么走路。 不过……那一剑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却也伤及了他的肺部,时不时的总是咳嗽一声,这让他有些烦躁。 “咳咳……”宁容伸手放在下巴之下,随意的坐在郭嘉对面道,“不用说,你这一去定然是九死一生,有趣的紧呢!” 嗯? 郭嘉眼眸一亮,眉头上挑,异样的精光打量着宁容。 良久,郭嘉缓缓的点点头,“致远,有道是诗言心,歌咏志,方才嘉听你之言,可是要决定行动了?” “呼……来到开封城一个多月,容在床榻上躺了一个月,若不是容再三劝阻,只怕主公早就把我召回去,亲征陈留了! 更何况……最近袁术小动作不断,不断逼迫着吕布进军,而我们这边又没有给吕布希望,我是真怕他铤而走险, 到那时,陈留郡势必生灵涂炭,民不聊生,甚至,主公为了打败袁术,必将征调兖州之兵,重赋于民,这不符合我们的休养生息的规划!” “不错!兖州已经残破不堪久已,现在需要的就是休养生息,如今好不容易臣民各司其职,确实不能妄动干戈!” 郭嘉自然知道宁容给曹操的建议,说起来,这还是他们根据目前情况,一同制定的方略呢。 “可是你的身子?” 郭嘉有些担心的问道。 “无妨!上阵杀敌不是我的特长,躲在大军之后,想来不会有危险的!” 宁容笑着摇摇头,默然感叹道,时间不等人啊! 而且,曹洪的大军已经驻扎在襄邑多日,虽然自己的要求是尽量隐藏大军的动向,可是时间久了,总是会露出破绽的。 更何况……襄邑距离陈郡只有三日的路程,一旦战争所需,曹洪可以直接率军走梁国边境,直插陈郡。 现在,关键就是吕布和袁术的关系,是宁容所担心的。 袁术亡曹操之心不死,吕布又是一头白眼狼,宁容要做的就是把这个看似牢不可破的联盟打碎。 本来,他还想着用匈奴人,夏侯忠做些手脚,挑拨下二人的关系,让袁术对吕布有所忌惮。 可是…… 夏侯忠在夏侯惇挖地三尺的决心下,终于被找到他,可是找到的只是一具尸体。 一具面带诡异笑容,一身干净不染的尸体,宁容看到第一眼,就认定对方肯定是个疯子。 而且,让人没想到的是,夏侯忠的死还只是一个开始,当夜包子铺的阎掌柜竟然在开封大牢中被杀害。 次日,城外小莲子山村的陈嫂子一家人,连同他那失踪已久的儿子,一家三口竟然也被杀害在家。 所有的死者皆是一剑毙命,真正的见血封喉,与此同时,牢中的狱卒失踪了一人。 九天! 宁容脑海中瞬间跳出了这个自己知之不详的秘密组织。 九天,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组织? 宁容暗自推测着,自己的二十四楼明月夜,借用了张月很大一部分力量,这才堪堪搭建了一个骨架。 可是……九天竟然能够在几年前把人安插到夏侯惇身边。 宁容可以肯定,九天定然是个建立已久,隐藏之深的神秘组织。 九,乃是极致之意! 九天,说的正是最高,最大的天,天有九野,亦有九重。 九野:中央曰钧天,东方曰苍天,东北方曰变天,北方曰玄天,西北方曰幽天,西方曰颢天,西南方曰朱天,南方曰炎天,东南方曰阳天。 九重:九天为至高天,一为中天,二为羡天,三为从天,四为更天,五为睟天,六为廓天,七为咸天,八为沈天,九为成天。 不论是九野,或者九重,宁容都能够在在两个字中嗅到一股浓浓的野心。 是谁? 能够组建如此嚣张霸气,野心勃勃的组织。 难道是他? 慕然,宁容心中一动,想起了一种可能。 袁术! 这个敢在拥有淮南之地后公然称帝之人,这个敢明目张胆,把代汉者当涂高也,挂在嘴边的人。 不错! 宁容暗自嘀咕着,如此看来也许真是袁术在背后搞鬼也说不定,而且……匈奴人本就是听命与他的势力。 袁术少有任侠之气,门下多为侠义之人,他们不遵法纪,视人命如草芥,只为胸中一口诺言。 若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的话,这这杀手恐怕还真和他脱不了干系。 宁容暗自忖度着。 第二百九十一章 郭嘉的神奇之旅 第二百九十一章 郭嘉的神奇之旅 “喂,致远,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郭嘉伸手在宁容眼前挥动,望着想入非非的宁容,提醒道。 啊? 宁容一愣神,望了眼郭嘉,暗自摇头。 “没什么……对了!你还没有说说,你这一路是何等的有趣呢?”宁容对着郭嘉反问道。 听宁容提起自己这些天的经历,郭嘉神色有些后怕,又有些庆幸。 “呵!九死一生的有趣,却也被嘉碰到了,不得不说,天意如刀啊!” 看着郭嘉有些劫后余生的表情,宁容可以想象他此行的危险,现在回想起来,宁容有些自责的叹口气。 “唉!这事情本是我该去的,奈何自己行动不便,志才又没有你鬼主意多,只能让你去冒险了!” “不说这些了!”郭嘉不想听到宁容自责的话,转眼岔开话题道,“致远恐怕不会想到,这些人是何等的狡猾,何等的异想天开!” 异想天开? 宁容眉头一动,不明所以的望着郭嘉。 “不错!那日我等在雍丘整装待发,直奔杞县之南的杞连口而去,这一路幸亏有幸存的将士带路,否则,我等许是就真的回不来了!” 郭嘉停顿了一下,继续讲解道,“对了,致远恐怕不会想到,那幸存的将士是何人?” 哦? 望着郭嘉饶有兴趣的目光,宁容暗自嘀咕着,除去那献殷勤被砸伤脚的王祥,难道还会有别人! “是谁?”宁容装作一副好奇的模样问道,讲故事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听故事的人不断的发问,这样他才会讲的兴致盎然。 果然…… 一听宁容询问,郭嘉立刻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 “嘿嘿……致远恐怕怎么都不会想到,此人就是牙门将王祥!” 宁容配合的惊呼一声:“什么?竟然是他!” “然也!” 郭嘉眼眸一亮,道:“这一路十多个人,除了王祥,乌角老道,就是裴元绍带领的十几个军中好手!一直来到杞县境地,都是风平浪静的!” “嗯,然后呢?” “然而,等到来到杞连口,瞬间……众人愣住了,只见前面……一切正常!”郭嘉面容凝重搞怪道。 “呃?” 宁容翻翻白眼,示意他少废话。 “嘿嘿……这杞连口不愧是进入杞县的重要关口,两侧微微隆起一座小山谷,茂密的树木遮天蔽日,山谷之下绿树茵茵,两侧的花草阵阵幽香,再往前是一条贯穿杞县的溪水,水流缓慢,却异常的清澈,只有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仿佛一个葫芦嘴一般,穿过这必经之路!” “现在回想起来,那地方也算是个世外桃源的好地方了,若不是杞县的关口,在隐蔽一些,的确可以做我你我的隐居之所了。” “呃……可曾发现阴兵?鬼怪?”宁容狐疑的问道。 “咳!” 郭嘉轻轻咳嗽一声,把宁容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继续说道:“当时天色渐晚,此地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嘉就感觉万分的诧异,总感觉这地方没有他们说的那么恐怖,可是那王祥却是死死的认定,就是这里,他们差点全军覆没!” 宁容道:“然后……” 然后……郭嘉的脸色竟然露出了少有的凝重。 “当时所有人都不相信王祥的话,”郭嘉摇摇头,“可是为了查明真相,我们就在那里安营扎寨,然而,就在后半夜,突然山谷内刮起了疯狂的大风,遮天蔽日,伸手不见五指!” “呜呜的冷风,吹着满天的狂沙,听的众人胆颤心惊,当时,嘉就感觉有些不妙,赶紧走出营帐一看,只见漆黑的夜没有一丝星光,飞舞的狂沙遮蔽人的双眼,借着微弱的火把,嘉猛然发现旁边的帐篷被吹倒了,里面的王祥也不见了踪迹!” 郭嘉脸色很差,慢慢的回想起那恐怖的一夜。 “王祥丢了!当时嘉大声呼喊,却不见任何人影,然后就见远处风沙中走出一人,正是乌角老道! 记得当时他说是去寻找王祥的,却是因势单力薄终无功而返,最后我们两人约定一同前去寻找! 然而,接下来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大约走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喊杀之声,呜呜的鬼叫声让人听的发麻,嘉记得……自己还听到了裴元绍的声音!” “裴元绍?他……不是在帐篷中?”宁容疑惑的追问道。 “唉!谁说不是呢!反正众人是撞邪了,只见自己一方的将士突然冲出,满身鲜血的死在当场,而敌人……所从始至终没有发现!” 宁容继续问道:“后来呢?” “后来嘉就晕倒了,等到再次想来时,却发现王祥与自己一样,被捆在一颗大树之上,而乌角老道却带领几个匈奴人得意的望着自己!” “是他!”宁容眉头一皱,低沉道。 “不错!正是那个老道,后来听匈奴人唤他什么左仙翁,想来那乌角老道也是骗人的名字!”郭嘉现在说起当时的状况也是胆战心惊的,就差一点,他就再也回不来了。 “也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裴元绍突然挥舞着大棒冲了进来,那些匈奴人怎么是他的对手,脑袋四分五裂,算是救了我和王祥一命!” 呼…… 郭嘉喘息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后来,等到风沙过去,我们这才发现,原来那山谷早就被乌角老道巧妙布置过了,那些钻孔的石头,树干,听起来仿佛鬼叫一般,那宛如漆黑的天幕竟然被他们用一块巨大的黑布把山谷遮了起来!至于那些阴兵,想来正是匈奴人假扮的!” 钻洞的石头! 遮蔽山谷的黑布! 匈奴人满天挥洒的风沙! 故布疑阵的阴兵!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设计,不可谓不巧妙,不可谓不用心。 宁容神色诡异的想着,只怕用巧夺天工也不为过啦。 “对了!奉孝,那个乌角老道……” 郭嘉知道宁容什么意思,遗憾的摇摇头:“那老道很是狡猾,竟然被他逃走了!不过……从匈奴人身上搜出了一份密信,是袁术写给于扶罗的,据信上所述,袁术让于扶罗所部不断骚扰陈留,欲意挑起吕布与我等的战火!” “呵呵!此信欲盖弥彰,不提也罢!”宁容反而笑了。 郭嘉也是爽朗一笑:“致远之言,正合我意!” 哼哼…… 宁容撇嘴邪魅一笑,乌角老道?左仙翁?该死的!竟然是这个家伙! 第二百九十二章 南阳郡城 第二百九十二章 南阳郡城 客栈内。 “喂!这个……宁先生到底死了没有啊?” “嘘!小声一点!若是被这些当兵的听到,轻则毒打一顿,重则生死两难呢!” “真的?” “嗤!你们还不知道吧,前个日子,包子铺阎掌柜就在牢狱中离奇死亡了,听贩卖药材的老崔说,就是因为这家伙乱嚼舌根!” “哦……”众人恍然大悟,赶紧环视左右,低下了头颅。 大街上。 过往行人经过官驿门口,都是忍不住多打量几眼,几十天前的白布到现在还挂在上面,仿佛独角鬼带着逍遥巾似的,哭丧着脸。 也不知道这为宁先生到底是死了还是活了,按说若是死了这些日子早就该发丧了,可是若是没死那这白布早就该扯了,这样岂不是咒人早死吗! 难道说,宁先生到现在还在抢救?路人纳闷的嘀咕着。 前些日子到是看到这开封城的郎中一窝蜂的跑到官驿,可是后来,却只有保安堂的白老郎中不定时的去一次。 每次人们好奇的都想从他口中得到消息,可是……望着白老郎中一脸凝重的脸,每次都是摇头不语。 众人越是不知道,心中的好奇心就越强烈,这久而久之的众人私下里早就传开了。 有的说,宁容已经死了,只是因为顾及吕布的联盟军,不敢发丧。 也有人说,宁容并没有死,只是昏迷不醒,若不然,白老郎中去官驿又所为何事!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持两种意见的人,谁也奈何不了谁,就这样,平静的开封城下激流暗涌。 而被开封城议论纷纷的宁容,此刻却出现在了南阳城中。 …… 南阳。 南阳与颖川二郡,自古皆是除去帝都之外的第二大郡,不但人口众多,民生富庶,就连人才也是辈出之地。 不过,此时的颖川郡因黄巾之乱,又逢牛犇等山贼肆虐,人口鼎盛早就不如汉灵帝那段辉煌时期了。 南阳,位据荆州之地,因位置特殊,少被战火侵染,所以才幸得以保存以往的辉煌实力,郡中人口不下一百多万! 而且,此地也是水土肥沃,物产丰富之地,也难怪袁术占据一郡之地,就敢对荆州之主刘表磨刀霍霍。 “少爷,听你这么一说,这袁术岂不是成为了刘表治下的官员了吗?”周仓疑惑的出声询问道。 刘表乃是荆州之主,荆州牧!而南阳仅是荆州治下的一个郡,那南阳郡守袁术自然应该听命于刘表才对。 这逻辑?没错! 宁容穿着一身雪白的外衣,单薄的身体略显有些粗厚,苍白的脸色少有的月色,远远望去仿佛随时会被吹到的竹竿似的。 宁容这一病,就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丰神俊俏的脸色只剩下一双眸子带着笑意,时不时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周仓就这么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虽然说是吃一堑长一智,可是,宁容还是出其不意的来到了南阳。 周仓是不赞同的,有了上一次的刺杀事情,他对于宁容独自出门,总是提心吊胆,用宁容的话说,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没错!俺就是怕井绳! 周仓才不在乎宁容话里话外的意思呢,总之一句话,偷偷的跑到敌对方的大本营去?这想想就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不过…… 笨嘴笨舌的周仓,岂是宁容的对手,三五句话,说的周仓晕头转向的,最终就这么带着亲卫队为厉害的十人护卫着宁容来到了南阳郡。 有感于此,宁容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留下一个锦囊给了糜贞。 他相信,糜贞会明白自己的心意的!宁容眼神上挑这才跳出你思绪。 呵! 难道最近自己老了不成?竟然也学会了回忆往昔。 宁容自嘲一笑,转身这才对着周仓解释道:“动乱时代,朝廷法度早就十不存一,朝廷法令恐怕长安城的大门都出不来,谁又在乎刘表这个荆州之主!更何况还是四世三公,自视甚高的袁术!” “……哦……”周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少爷说的也是,这年头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谁还官皇帝老儿在干嘛! “周仓……” 宁容走到一半,突然转身叫道。 “哎……” 周仓答应了一声,瞬间却看到你宁容似笑非笑的神色。 “陆甲!记住了,你是陆甲!看看你枯黄的头发,凌乱的胡须,哪里有半点周仓的威武雄壮!” 宁容撇撇嘴,对于周仓现在这副模样很是满意,这也幸亏你白姑娘的艾草膏。 若是被白素素知道宁容把她幸幸苦苦配置的艾草膏全部摸在周仓的脸和头发上,不知道该做何感想。 呃! 周仓……哦!不!现在是陆甲。 陆甲揉揉自己一头乱糟糟的枯黄头发,又捏捏自己黄不拉几的脸色,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看着确实没有自己之前帅气。 咳咳! “记住喽!俺现在是陆甲!少爷是陆仁!咱们是陆家分支,是做药材生意的!” 周仓被宁容坑了一把,转身恶狠狠的盯着十个护卫说道。 “是,陆大哥!” “嗯……” 周仓满意的点点头,这可是他央求少爷想出的绝妙主意,化妆成贩药材的生意人,偷偷潜入南阳郡。 至于为什么选择陆家? 呵呵! 陆逊跟随宁容时日已久,对于陆家的认识,应该算是宁容了解最多的大家族了,而且,陆家还是江东的世家大族。 况且,南阳郡一百多万人,每天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宁容这十二个人掉进这片大海之中,连个水花都不会溅起来,所以说,袁术若是能够在百万人中找到他们,那宁容真要好好的向袁术讨教一番了。 不过,袁术找不到宁容,宁容想找袁术那就太简单了。 整个南阳城修建最豪华,最气派的府邸,就是袁术的官府。 以袁术南阳太守之位,后将军之尊,住这样的府邸已经算是僭越了,可是这年头,谁还管这些! 不过…… 以府邸而观人,袁术其心不小矣! 第二百九十三章 预言家汉武帝 第二百九十三章 预言家汉武帝 后将军,是个极其大牌的将军,它的等级仅次于位在三公之上的大将军和等同于三公的车骑将军,骠骑将军,卫将军,在整个大汉王朝武将体系中,是排名第五位的将军。 曹操上窜下跳,拼死打伤的征战沙场,又是灭帮助汉室黄巾贼,又是敢冒天下之大险刺杀董卓,很是陈留起兵,发布诏书,汇集十八路诸侯营救天下。 如今,更是出兵东郡,荡平兖州,提兵二十余万,麾下数郡之地,也算是一方不可小嘘的诸侯。 可是呢? 也只是个镇东将军的位置,就这曹操等人也是欣喜若狂,终于得到朝廷的正式认可了。 然而,人家袁术就对此不屑一顾,区区一镇东将军就让那曹阿瞒如此高调的酬天谢神,真是鼠目寸光。 袁术看不起曹操那自然是自己有所倚仗,出身四世三公的袁家,作为袁家的嫡长子,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这些不用说,就能把曹操的出身给拍死。 而且,袁术自身也是腰大腿粗的诸侯,占据南阳之地,北接豫州,西连河内,就是南边的刘表都是对他避其锋芒。 横跨三州之地,麾下精兵三十余万,人口数以百万计,更兼粮草丰富,府库充实,若不是孙坚遇害,只怕袁术此时正是高枕无忧,笑看天下了。 袁术麾下能征善战的大将有几人特别突出。 比如,作为此次攻打陈留的第一路大军统帅上将纪灵,六十五斤的三尖两刃刀,舞动起来那也是虎虎生风的主,就连于禁的兵器只怕都没有他的沉重,可见此人力大无穷。 第二路大军的统帅大将张勋,运筹帷幄,统兵能力之强,是袁术阵营中屈指可数的将帅型统领。 其余各路的雷薄,陈兰,副将李丰,荀正等人,也是名噪一时的先锋之选。 文武相佐,方能定鼎天下,袁术麾下武将能力不凡,文臣谋士更是出众。 当然,袁术麾下文人虽多,最为得力的谋士却只有三人,心其中一人就是献计把吕布当枪使的杨弘,杨弘算是袁术的长史,主要负责辅佐袁术掌管兵马的之权,所以职权十分重。 另一个就是不怎么合群的阎象,他是袁术的主薄,官职虽然不大,可作为袁术的亲吏近臣,他的权力却是能参赞机要,主导南阳走向。 此人长的一脸哀愁,眉头深处总是有化不开的愁苦,仿佛袁术随时都会被人干掉似的,简直就是袁术的眼中的障碍物,每每出出谋划策,总是说的袁术怒气横生。 有道是良药苦口利于病,这句话放在此人身上真是对极了,虽然每次阎象都不讨人喜,可是最后总能证明,阎象是对的!就比如这次,吕布察觉出来袁术的险恶用心,直接来了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袁术傻眼了,僵局就在眼前,一个弄不好腹背受敌,此时还是阎象谋略周祥,首先建议和曹军化干戈为玉帛。 因为他看的出来,曹操并不想打仗,最起码刚刚打完兖州的曹操现在不会挑起战争,一个瘦小子突然吃成个大胖子,总有些消化不良的时候。 无疑,阎象的眼光很老大,他看的很准,宁容等人的计划也是休养生息,可是,自己兴师动众的出动大军,若是徒劳无功,那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袁术虽然听从了他的建议,不过却给自己留了一个后手,没有足够的利益,他不甘心就此退兵。 最后还有一个人,此人虽然计谋不出众,才华也是靠边站的主,可是袁术对此人却是深信不疑,依为左膀右臂,因为此人便是袁术侄子袁胤。 当然,据宁容打听到的消息,袁术阵营中其实还有一个特别厉害的谋士,名叫袁涣。此人的才能不下于阎象,且常有奇思妙计,按理说和阎象正好能够辅佐袁术。 然而,这个人却不得袁术信赖,颇让袁术忌惮,不过,此刻他并不在袁术的府中,而且隐居在徐州的某一处。 …… 后将军,南阳太守府,袁术处。 袁术低头看着侄子袁胤递上来的纸条,只见这纸条之上抄录着这两日南阳街头巷尾传唱的儿歌: 高祖基业一朝尽,骗尽天下换新朝。 光武雄风徒奈何,阉人外戚乱朝纲。 东都大火烧龙脉,传国玉玺藏天机。 火德尽去土德续,天意如此谁能抗。 代汉之人当涂高,天下之主在淮扬。 这看似是一首儿歌,可它却更像是一段谶语,尤其是最后那半句话,‘代汉者当涂高’的言论,竟然事隔数百年又一次开始风传了。 袁术熟识汉家历史,垂头细想着,上一次出现这句话是什么时间来? 对了! 这句话是汉武大帝曾经说过的一段预言!袁术身体一阵颤抖,脸色激动的有些不正常的潮红。 汉武帝那是何人?对于整个大汉朝而言,不亚于高祖刘邦,光武帝刘秀般的存在,数遍历代的帝王,提起这位老祖宗,无不躬敬有礼,谦逊有加,与有荣焉的样子。 若说高祖奠定百年之基业,那汉武帝就是强盛了大汉百年之国运,终其一生南征北战,威压四极,荡平寰宇,天下为尊!可以说,此人真正做到了宇内六合八荒吾为尊的强横姿态。 如此让后辈子孙敬仰的一位帝君,又加上后世子孙历代帝王的不断推崇,汉武帝就像是神人一般,他的话自然也就是至理名言,不可侵犯的。 “汉有六七厄,法应再受命,宗室子孙谁当应此者?六七四十二代汉者,当涂高也!” 汉武帝曾谓对群臣,感叹过如此一句话,然而就是这句束之高阁的一句话,百年之后竟然在光武帝刘秀身上应验了。 袁胤悄悄抬头,望着低眉凝神的袁术仿佛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汉有六七之厄!六七可不正是十三吗?西汉传到第十三朝之时,果然发生了王莽叛乱,那句……宗室子孙谁当应此者?不正是光武帝刘秀重整旧山河,恢复大汉江山吗!” “那……” 想到这袁术突然一哆嗦,紧紧的攥着那轻飘飘的纸条。 “六七四十二代汉者,当涂高!那岂不是说……汉家天子最多只能有四十二个皇帝!嗯……当今天子……四~四十二……” 袁术面色涨红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头,两根手指头颤抖的俏立着。 第二百九十四章 谶语的合法化 第二百九十四章 谶语的合法化 “叔父……叔父……” 袁胤轻声唤道。 “啊?”袁术一愣赶紧回过神来,瞅着袁胤的脸是越看越欣喜。 袁胤才能不足,却很会谈袁术开心,平日私下里,总是叔父这般的称呼,以显示亲切之情,在外人面前却是主公般尊敬,以维护袁术的威严。 是以,袁术对于自己这个侄子也很是看重,有心要把他留给自己的儿子使用。 “胤儿,这儿歌……你怎么看?”袁术心中窃喜,嘴上却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 “叔父,这正是天意所归啊!昔年武帝谶语此言,前汉果然立足十二朝发生了王莽叛乱之事,如今前后两汉加起来足有二十四朝,四十二位汉家帝王!正应了武帝之言!汉家江山将会被人取而代之啊!”袁胤满脸兴奋的悄声解释道。 “侄儿正是看到民间谶语再出,感到此事事关重大,这才匆忙来禀告叔父。” 袁胤一脸兴奋的对着袁术讲道,露出了恰到好处的讨好笑容。 “唉!” 袁术兴奋半天,突然叹息了一口气。 这谶语若是再提前三个月而来,他定然是雄心壮志,可是如今……孙坚一死,荆州这大片的土地他只能望而兴叹你,更有甚者,孙家的势力瞬间分崩离析,而他的势力也随之缩水了不少。 “叔父……”袁胤试探道。 “代汉者当涂高,天下之主在淮扬,这涂高二字,与我仲家却是契合,这是这淮扬……难道还会是那扬州刺史刘繇不成?” 袁术提起扬州刺史,双眼冒着凶光,难道就不能是南阳? “叔父,此事应该是天意,定然不是扬州刺史刘繇,若不然岂会在南阳城中出现这警世之言!” 袁胤多少明白点袁术的心思,仿佛狗腿子似的上前一凑,低声说道。 “哦!” 袁术一听,心中一动,却也觉的袁胤说的不无道理。 “胤儿……你可有良策?”袁术沉吟片刻,缓缓问道。 看着叔父凝重的眸子,袁胤心中一颤,瞬间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抗在了肩头,沉甸甸的信任啊! 不过,袁胤也乐忠于为袁术做这些隐秘的事情,这可是抢功劳的好时机。 良策? 嘿! 这种事情前朝早有借鉴,还需要自己去想? 袁胤嘿嘿一笑,神秘道:“此事易尔,只需寻一德高望重,道法无边之人,这涂高自然尽落南阳!” 谶语? 不错! 袁术眼眸一亮,若真能找到通天彻底的老神仙,让他为自己卜上一卦,也许此事还有转机! “好!好!叔父就把此事交给胤儿去办!速去!事成之后,叔父论功行赏!”袁术心情大悦。 “喏!主公!”袁胤毅然决然的领命而去。 …… 谶语,又唤作纬学! 它与经学合成经纬二字,岂不闻通常比作一人才华横溢,便经常用经纬之学来形容此人。 经学,无可厚非,自然是那些论语,春秋,大学等四书五经之类的书籍。 而纬学,却是一些能够沟通天地的天文地理,神话传说,其中内容多是荒诞不经,却总是充满宗教色彩,深受老百姓信任。 自从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让儒学成为国之显学的同时,他也规定你皇权神授,五德更替,为汉家江山的统治提供了有力的证据。 因此,在汉王朝的意识形态推动下,这些纬学神学慢慢的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人们的认知,再加上当时人们见识浅薄,无法辩识大自然之奥妙,便把所有无解之事安排在了鬼神身上。 于是……纬学谶语越发的神秘莫测,预言凶吉祸福,让人信以为真了。 而且,这种谶语在古代本来就很有市场的,例如陈胜吴广起义,鱼肚子里惊现的陈胜王,大楚兴! 再到后来,王莽称帝之时便是利用谶语制造舆论,让人私自制造‘告安汉公莽为皇帝’的石碑,从天而将,一时间群臣意动。 而且,汉光武帝刘秀登基为帝之时,也是利用了老祖宗汉武帝的预言,从《赤符录》中寻找了理论根基。 而后,光武帝还曾宣布图谶于天下,让其公布于众,使自己的帝王之位更加合法化,然而,这也为野心家提供了动乱的借口。 汉章帝有鉴于此,又组织全国召开了一次全国经纬之学讨论大会,会上规定了《白虎通德论》以法令的形式将谶纬之学定型。 也就是说,除去这本书籍是正确的,其他的都是盗版,不可信的!同时,纬学也开始和经学正式并列放在了一起。 经纬之学! 然而,汉朝的先帝们不会想到,他们当年的举措,如今又为动乱的东汉王朝添加了一把火。 至于放火的人……却是悠闲着在逛大街! …… 宁容的人生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意外,如果不是听到她的琴声,他也就不会走进这座阁楼,若是知道在这里会遇见他?宁容也许就不会走进去了。 不过,意外的人生总是不可把控的,若非如此,以后那些惊心动魄的恩怨情仇又该如何上演。 宁容永远忘不了那个画面,那是一个人声鼎沸,环境嘈杂的青楼,里面数不清的风流公子,巨商富豪之人,乱糟糟的叫嚷着,青楼的名字还算雅致,唤作暗香楼。 宁容可以对天发誓,在没进去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就是让人流连忘返的古代青楼,传说里面每时每刻都会发生香艳的事情,宁容也一度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和这里发生交集。 直到……他与她的出现! 暗香楼,纵然不是深夜,这里依然是人满为患,宁容在进去之前,还曾看到周仓诡异的眼神,不过他当时没有当做一回事,直到走进去,才被告知,这里就是南阳城最有名的青楼。 别的青楼都是晚上开门迎客,白天姑娘们休息,可是暗香楼却是特殊的存在,它们白天照常营业,里面的楚人儿也是最出色的,据说个个都是身怀一技之长,皆是才貌双全的奇女子。 哦! 不就是卖艺不卖身吗! 啰嗦! 宁容没好气的白了眼周仓,看你心急吼吼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家少爷是个急色之人呢。 怎么找? 难道说,这些人可以和楚人儿弹琴吟诗,你家少爷翩翩君子,文采斐然就不能进去喝一口香酒。 第二百九十五章 暗香楼 第二百九十五章 暗香楼 “咳!” 宁容故作淡定的训斥了周仓一番,让他收起粗鲁的模样,不要丢了自己文化人的脸面。 周仓嘴角一抽,看着一进青楼瞬间变少年的少爷暗自嘀咕着,若是自己不小心告诉了糜大家,不知道少爷会怎样? 宁容不知道,此时,他身边的人正在思考着要不要把他给出卖掉呢。 琴声正是从暗香楼的二楼传下来的,尽管楼下喧闹不已,尽是人来人往的滚滚红尘名利事,但是她的琴声却是不为所动。 幽怨而缠绵的曲子,好像是在回忆着那过往的云烟,好像又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然而残酷的现实却让她不得不驻足停留此地。 外界的烟花如何的绚丽,都挡不住她那一刻孤寂而渴望的心。 宁容抬头望向她的第一眼,莫名的心中产生一种恐惧感,那是心灵之间的共鸣,她是孤独的,她的孤独给了宁容一种熟悉的感觉,自从他来到这个朝代五年,本以为一切都放下了,可是她的琴声却让他又回忆起来了。 她的孤独夹杂着无限的哀思,那是一种寂寞的等待,那是一种寻而不得的无奈!她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纤纤细指拨动愁苦的琴弦,仿佛来自千年的等待,让宁容不由止住的走向了二楼。 琴声悠扬而动听,楼上楼下的人大声叫好,热闹的气氛让宁容不悦的皱皱眉头,这群俗人却是不配听这楚人儿的琴声。 一声鹅黄色纱衣的女子,宛若瀑布般浓密秀发垂在后肩,挺翘的琼鼻洁白无瑕,精致而秀雅的五官竟然带着一股少有的英气。 柔弱与英气,矛盾的气息怎么会同时出现在这么一个妙龄少女的身上。 许是自己听醉了吧! 宁容暗自感叹道。 不过,让宁容眼前一亮的终究还是她的三千发丝,她竟与其他楚人儿不同,其她人都是百班费心的精心琢磨着发髻,各种翡翠明珠,珠光宝气的穿插着装扮着。 唯有她……好似从来不在乎这些的,只是随意的用条青色的逍遥巾把头发束了一下,这种自然随性的美更是让宁容身出琼瑶仙境,美好的画面已经让他醉了。 二楼的桌案上早就坐满了人,宁容没有着急,只是平淡的笑着,打量着众人,如此优雅动听的琴声,若是无人欣赏,岂不是糟蹋了这双洁白无瑕的玉手。 咦? 宁容笑得更盛了,因为他找到了一个听琴的绝佳位置。 虽然……那里已经有一个人在了,可是宁容相信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应当不会拒绝自己这个同样有故事的人, 那人淡淡的双眉下是一双沧桑的眼睛,鼻梁挺挺的有些引人注目,不过他那薄薄的嘴唇紧闭成为一条细线,脸上竟然充满了悲凉的忧愁,仿佛心中有无尽的牵挂似的。 宁容冲着他淡淡一笑,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你是谁?”那人也是淡淡的朝着宁容微微笑,漫不经心的笑正如宁容自己,很随意很自信。 “一个过路人!”宁容轻轻嗅了一下对方酒杯的香气,不由眼眸一亮,竟然是五宝佳酿,难得,竟然在南阳城碰到懂酒之人,要知道曹洪家的掌柜是个奸商,总是拿着三宝佳酿当五宝佳酿去买,用他的话说,这些人只求喝醉,都一样。 “我是被她的琴声吸引过来的!”宁容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又解释了一句,许是感觉面前这人应该是和自己一样,心中总有些不知所谓的痛吧。 不过…… 宁容能够感觉的到,他们三人的孤独的却是不一样的。 “你似乎很精通音律……”那人抬手示意宁容自便,而他自己也是毫不客气的自斟自酌着,至于宁容面前的酒杯,直接被他忽略了。 “呃?难道先生不应该请在下喝一杯酒?”宁容愣愣的望着他。 “你我之间好像还没有熟络到可以喝酒的地步!”那人直截了当的说道。 周仓等人一怒,怒目圆睁的瞪着这个无礼的狂傲之徒。 宁容淡然一笑,“也对!那就请先生品尝下在下的酒!” 宁容说着接过周仓递过来到酒葫芦,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为对方到了一杯。 “滋滋……” 那人毫不客气,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你果然不是寻常之人,好酒,”那人眼眸闪过一丝精光,“不过,你也是个奇怪的人,你的孤独有些迷茫!” “呵呵……” 宁容不置可否的望着对方说道:“先生的孤独却是无奈的等待!” 哦? 那人这下对宁容更加好奇了,良久,这才缓缓点头道:“不错!我来此却是为了等一个人,不过他一直没有出现过!” “同时孤独寂寞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来!干杯!” 宁容突然有感而发,举起酒杯遥遥对着那弹琴女子一礼喝了下去。 “这……” “梅花醉!” “好名字,清新淡雅,虽不是我这五宝佳酿醇厚,却也是幽雅淡然,自有一股清爽的味道!难得!难得!” 宁容话音未落,琴声突然停止,转身看去,却是一曲罢,那弹琴的鹅黄色少女不动声色的擦拭了下眼角,款款的站了起来。 “哎呦喂!各位客官,公子,霏霏的琴声美不美啊?” 此时,总会有大煞风景的老鸨子站出来,浓妆艳抹的吓人。 “美!” “霏霏姑娘妙啊!” “……” 望着此起彼伏的不堪入耳之声音,宁容有些厌恶的瞪了那老鸨子一眼。 真是可怜了这一身的才艺。竟然沦落到这风尘之地。 虽说是卖艺不卖身……可是…… “诸位公子,大爷,咱们霏霏说了,若是谁能作出一首诗词符合她的琴音,霏霏今天就陪他不醉不归哦……” 老鸨子挤眉弄眼,搔首弄姿的引起一片热血沸腾的衣冠禽兽。 “又是比试诗词?”宁容一愣,这剧情有些熟悉啊,莫非自己又要偷窃一首诗词了吗? 宁容这边这低声嘀咕着,那边突然传来一阵趾高气扬的嚷嚷。 “让让!知道这是谁吗?后将军的亲侄子,袁公子到了!” 袁胤? 宁容闻听此言,慕然一动。 他就是袁绍的侄子,宁容转身打量着对方,不得不说老袁家的基因还真不错,除去那一身华贵的袍子,虽然比不上自己英俊潇洒,可他袁家特有的方脸,双眸,还是有几分耐看的。 第二百九十六章 老苏,对不起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老苏,对不起了 “吆喝,听说你们暗香楼最近来了个会弹琴的美女,滋滋,这身段看起来还不错吗~”袁胤自诩风流的款款而来,手里还不是摇晃着最新流行的折扇。 “哎哟,原来是袁公子大驾光临呐……怪不得今日这霏霏琴声格外的动听呢……”老鸨子眉开眼笑,脸上的粗粉噗嗤噗嗤的往下掉,说着话整个人都靠了上去。 “闪开!本公子对你没兴趣!”袁胤不耐烦的推了老鸨子的胸一把,顺势一锭银子塞了进去。 “到是这千娇百媚的小美人……”袁胤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霏霏,“不错,你很不错,听说你弹琴弹的很动听,俗话说,这宝剑配英雄,这古琴自然配佳人,霏霏姑娘,本公子家中尚有一具前朝古琴,不如随本公子前往一观?” “袁公子,看你说的这话……”老鸨子也不羞恼,腆着脸又扑了上来,“咱们霏霏可是色艺双绝的……” “滚开!”袁胤瞬间阴沉喝道,吓得老鸨子一个激灵。 袁胤早就听闻暗香楼来了个姿色不错的姑娘,听说还会弹琴,当然,弹不弹琴的他不在乎,只要是姿色出众。 从袁术那里出来,他心情不错,想着顺道来暗香楼看看,若是合适也就顺便把该办的办了。 “嗤!什么东西!” 周仓不屑于顾的冷哼一声,他就看不惯这些世家子弟纨绔的样子,紧紧拳头忍住出手的冲动,若不是怕耽误少爷的大事,他早就把这什么狗屁袁公子暴打一顿了。 周仓说话声音本来就高,这会儿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更何况,二楼就这么大的地方,这会大家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袁胤瞬间不乐意了,脸色也紧跟着拉拢了下来。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咳!” 不等袁胤脏话骂出,那坐在宁容对面的人却是愁苦着脸色咳了一声。 “呦!” 袁胤一愣,越过宁容等人看清那人的容貌,眼神一缩有些忌惮。 “阎先生也在此处?”袁胤试探拱手问道。 “公子也来喝酒?”对面那是反问道。 “来暗香楼自然是喝酒的,不过方才本公子听说这里有什么以文会友?所以自己也是忽来的兴致,呵呵……” 看着袁胤这一会两个样,宁容暗自打量着此人,原来袁术的草包侄子竟然是此人?以往总是闻其大名,今日终于算是得见庐山真面目了。 哼哼! 不过,既然你自己跳出来了,那就不要怪本少爷拿你做棋子了。 “陆甲……等会你派人……”宁容悄声示意周仓上前,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两人凑到一起低声耳语道。 “嗯……少爷放心!” 周仓古怪的打量了眼袁胤,暗自收回你目光,想起方才少爷的话,心里对他的怒意也就消失了。 嘿嘿! 惹怒了自己顶多也就是挨一顿揍! 可是让少爷不高兴……唉! 周仓暗自叹口气,自己和裴元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不过,周仓相信,这家伙绝对没有自己这般好运气,最后跟随了少爷。 …… “好!” 袁胤转身大叫一声,其实他并不是特别惧怕阎象,只是此人总是一副清高的模样,对人又总是异常的严厉,他也想整垮此人,可是他很明智的懂的,自己智商不是此人的对手。 而且,他自己手脚也不干净,生怕哪天被这家伙抓住把柄,在叔父那里告一状,到那时,倒霉的还是他。 “既然说好的是诗词比较,那本公子就献丑了!” 袁胤嘴上说着献丑,可看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却是半点没有谦虚的样子。 “方才听姑娘之琴声,生涩变幻,曲艺深远,叮咚如山泉流水,虽透人心彻,却似乎夹杂着无限的忧愁,想必姑娘是知音难求,本公子不才,愿献诗一首,以博姑娘一笑!” 袁胤装作文人雅士的模样,谈笑间顾盼生光,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霏霏姑娘,嘴中的诗词慢慢的蹦了出来。 “泗水流,到荆州。 思也忧,恨也忧, 恨到归时方始休, 明月偎依暗香楼。” “哈哈哈……如何?诸位如何?”袁胤满脸欣喜的大声问道。 呃! 众人一愣神! 这宛如杀猪的难产,也好意思是来作诗吗? “……” 暗香楼瞬间为之一静,众人彼此对视一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出来做一首诗,让这纨绔子弟莫要小巧荆襄的文采。 “怎么?既然诸位都被本公子的大作震慑住了,那这霏霏姑娘就要与本公子把酒言欢了!” 袁胤得意的满脸裂开了花,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众人,他倒要看看,谁敢出来和自己比! 哼! 没人比,自己就是第一。 …… 宁容暗自撇嘴,这家伙还真是个奇葩,这仗势欺人也就罢了,竟然如此拙劣的作品也好意思拿出来献宝? 嗤! 无聊! 虽然说被这家伙拼凑的句子有几分忧愁的意思,可是……这意境,却是给那琴声提鞋都不配。 “来……”宁容勾勾手指,对着一个侍卫低声耳语了一阵。 “记住了吗?”宁容看着对方不断嘀咕着,轻声问道。 “嗯!记住了!” “好!去吧!”宁容拍拍对方的肩膀,示意他可以上前去了。 周仓好奇的瞅了眼宁容,“少爷,你让余冰去做什么?” “作诗喽……”宁容双手怀抱,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作诗?那小子会做个屁的诗,瘦了吧唧的,除了记忆力好点……”周仓猛然间提高了嗓门,被宁容的决定吓了一跳,待看到众人都撇向自己,赶紧又把声音降了下来。 不过……这会明眼人都明白了这身着劲装,腰佩战刀的汉子,站出来所谓何意。 “怎么……主子不敢出来,把你推出来当替死鬼了?”袁胤不屑的撇了眼宁容。 “哼!就你?还不配与俺家少爷比试!”余冰面色平淡的哼了一声。 你! 袁胤勃然变色,手指余冰就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没有尊卑的贱役。 可是…… 还不等他出手! 那边余冰却是一字一句的背出了一句诗词。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一句话,在场众人瞬间愣住了,直愣愣的瞅着余冰。 明月,把酒,青天! 幽静而深远的意境瞬间被一句话渲染到了九天之上。 第二百九十七章 熟悉的陌生人 第二百九十七章 熟悉的陌生人 好词! 好诗啊! 众人彼此四目相对,期盼的神色盯着那个身影。 余冰不为所动,他只是把少爷交给自己的任务完成罢了。 不理会众人惊讶各异的表情,余冰毫不停留的张嘴把一曲水调歌头提前问世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一曲罢,众人犹自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宁容看着众人的神色,暗自一乐,这本是后世明月夜的佳作,说的正是诗人在官场失意以后,又恰逢中秋佳节的孤独,这才传神而凝炼的道出一副遗世独立的心境。 不过! 此时被宁容提前报道了这里,虽然此时不是中秋佳节,可是若祛除诗人的身份,单看这首诗词的话,也不难看出悲欢离合的无奈,以及最后对生活未来的憧憬。 “皓月当空,亲人千里,孤高旷远,虽不是写事写景,却在这阴晴圆缺中把怀念忧愁的意味深深的渗进其中! 妙!妙啊!世人皆闻曹公帐下的怪才宁容,锦囊妙计,算无遗漏,独步天下,却没想到这诗词一道却也是走在今人之前列!” 阎先生突然站起身来,闭着双眸细细品味了一番,良久,一双深沉的眸子骤然盯在了宁容的身上。 噗通! 宁容慕然一惊,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脏极速跳动的声音,袖袍下的手死死的掐着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莫要露出破绽。 “阎先生的意思……莫非以为在下是宁容?”宁容一脸疑惑的问道。 “……”阎象默不作声的盯着他。 “咳!想必先生误会了,在下乃是江东陆家分脉,陆仁!”宁容拱手自报家门。 陆家? 看着宁容清澈的眼神,阎象暗自忖度着,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 “既然阁下是陆家一脉,想必和九江都尉陆骏应该很熟络吧?” 宁容面色一变,有些不满的撇了眼阎象,终是叹了口气。 “唉!先生又何必提前我那亡故的兄长,只是可怜我那陆议侄儿,自由孤苦无依,只得依靠祖父生活!唉!” 宁容一脸感伤的叹口气,心中却是暗自警惕着,幸亏自己假装是陆逊的族人,否则还真被这阎象给问出破绽来。 “陆议?”阎象狐疑问道。 哦? “哦!是了!仁之叔父乃是庐江太守上陆下康,陆议自从丧父之后就改了名字,唤作陆逊,陆伯言,听说……对了!正是先生口中的宁容那里求学!” 宁容和阎象两人皆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影帝,一问一答的把众人给绕了进去,就连那诗词都顾不得了。 也不怪这些人如此留心,委实是宁容的名头太醒目了。 更何况,如今袁术正在和曹操抢夺陈留,而作为镇东将军府的右军师宁容听说又在开封城遇刺身亡。 这……这眼前之人,怎么可能是怪才宁容? 难道,开封府流传的消息是假的?宁容没有死?可就算如此,他也不会跑到南阳来吧! 众人都觉得不可能! 更关键的是,他们都相信宁容已经死了。虽然开封县衙秘不发丧而且还严谨百姓谈论,可若是如此,就越加说明宁容真的去世了。 有时,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心中的答案!至于官府的?总是欺骗世人。 “哈哈哈……” 突然,一声肆意的嘲笑声从身后传来,众人扭头望去,却见袁胤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走了过来。 “哈哈……真是太好笑了,阎先生这疑心病也忒重了些吧,他会是宁容?哈哈哈……” 袁胤疯狂的哈哈大笑,一手指着宁容,一手不断点化着阎象。 “若他真是宁容,那开封城被杀的又是谁?哈哈……不过,你小子这首诗词不错!今个本公子就大人大量,把这第一的头名让给你了!” 袁胤说着话,转身对着宁容挤眉弄眼的,他可是听说了,怪才宁容洁身如玉,从不好女色。 那边霏霏突然走了过来,缓缓的靠近宁容,软软的说道:“陆公子大才,小女子不胜心向往之,愿聆听公子大作。” 滋滋! 这声音,真是香甜可口啊!宁容转身望着几乎贴到自己身上的霏霏姑娘,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一个眼神。 “此地太杂,不如前往霏霏姑娘的闺房一叙如何?” 宁容挑动眉头,坏坏一笑。 “嗯……”霏霏脸上升起两朵绯红的彩云,偎依着宁容的怀中,两人成双成对的向着远处走去。 一场诗词比斗就这样虎头虎尾的结束了,众人皆是面面向觎,有些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致远!” 阎象突然开口唤道。 嗯? 宁容慕然转身回头,下一刻却是开口道:“哦,对了!阎先生的五宝佳酿太过呛人,陆甲,去,把梅花醉留给先生一壶!” “喏!”周仓低头沉诺,转身取过一个酒葫芦递给了阎象。 然后…… 阎象自嘲一笑,也不理会袁胤,自顾自的走了。 …… “呼……” 直到背后灼热的目光消息,宁容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个阎象不愧是袁术手下最难对付的聪明人,他这几次三番不经意的试探,自己差一点就漏了马脚,幸亏自己最后机智过人,这才堪堪躲过一劫。 唉! 还是自己聪明啊! 宁容自恋的摸着鼻子,紧紧的跟着霏霏进入了她的闺房,当房门关闭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听到了一阵心碎的声音。 “姑娘,多谢了!” 宁容轻轻挣脱开霏霏的手臂,随意的说着。 “唉!和聪明人在一起就是累人,这做事说话都是考虑个好几遍!” 呃? 宁容一愣,傻傻的看着对方,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啊? “嘻嘻……怎么样?宁大才子?”霏霏突然笑了起来,这时宁容才发现这小姑娘竟然还有可爱的一面。 “姑娘认错人了!”宁容否认道。 “是吗?”霏霏古灵精怪的眨眨眼睛,转而道:“难道豆芽也会认错不成?唉!可怜的照夜玉狮子。” 第二百九十八章 九天十三剑 第二百九十八章 九天十三剑 什么! 她怎么会知道豆芽,又怎么知道照夜玉狮子? 宁容眉头一缩,深深的打量这对面鹅黄衣的少女。 初始见她,温婉动人,眉宇间暗藏忧愁,身上自有一股英气。 方才见她,俏皮可爱,婉转动人,竟犹如黄鹂鸟般清脆喜人。 现在见她,却是奇谲诡异,浑身仿佛隐藏在迷雾中,竟然让人看不真切了。 “照夜玉狮子?姑娘说的可是来自大宛的名马,听说此马生下只脖子周围长毛,犹如雄狮一般,性格暴烈,唯其主人可以驯服!” 宁容佯装不知的试探着霏霏的底细,心里却是激起千层浪。 “雪练也似价白,浑身并无一根杂毛,头至尾,长一丈,蹄至脊,高八尺,照夜玉狮子可日行千里,月色朦胧之下,通体闪烁银白亮色!” “你……果然认识此马!”宁容狐疑的瞅着霏霏,一个暗香楼的艺妓,竟然有这等见识?这不得不让宁容从新审视此人。 霏霏撇了眼谨慎的宁容,暗自嘀咕了一声,摇头讲起了一个故事。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一个孤苦无依瘦弱的小女孩,奋力的杀死一头饿狼,她很饿,很渴!那头狼许是不知道,在女孩的眼中自己也成为了对方的食物。 然而,就在她大口大口的贪婪着喝着狼血之时,一个鹤发老者带着一个小男孩在自己身边经过,许是一个瘦弱的女孩抱着饿狼的情景太过震撼了吧! 小女孩忘记了老者说的什么话,那一刻,小男孩身负一杆长枪,温暖的左手牵起她脏兮兮的右手,大雪下留下三双脚印,一直到大雪再次覆盖这里……” 听着霏霏姑娘婉转生动的讲述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寻常故事。 宁容双眸瞪的溜圆,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小姑娘。 现在望去,只见她腰板笔直,竟恍如一杆长枪站在自己面前,桀骜不驯的收敛着自己的锋芒。 “你……你是叶,琦,霏!” 宁容心中颇为震撼,一字一句的道出一个人名。 “嘻嘻,想起来了?”叶琦霏抿嘴一笑,示意宁容随意坐下。 “你不在童老先生那里,怎么跑出来了?”宁容不解的细问道。 “师傅云游天下去了,我一个人生活在山上,甚是无趣,就偷偷跑下山了,本来想去找师兄玩的,可是……没找到!走到半路上突然想起了你,听说你过的不错,还当了大官,就来南阳等你喽!” 叶琦霏故作轻轻的双手一摊,可宁容却是看到了她眼中的苦楚,想来这一路定然是吃了苦头的。 “你呀……真是越来越胆大了,如今这天下盗匪丛生,路途艰难,你竟然独身跑到南阳来,若是被你师兄知道,怕是又要责罚你喽……”宁容头疼的揉揉太阳穴。 “对了!我现在知道你师兄人在何处?你若是……” “真的!”不等宁容说完,叶琦霏激动的打断道。 宁容:“嗯!” “……呃……还是算了,你告诉师兄,就说……就说我在这里等他!”叶琦霏迟疑片刻,这才缓缓说道。 …… 宁容深深的看了眼有些期待,有些如释重负的叶琦霏,不由暗自叹息,这傻姑娘……唉! “霏霏,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南阳?”宁容突然想起问道。 听他提起这事,叶琦霏慢慢放下复杂的心情,笑了起来:“那是自然!吕布把夏侯惇打伤了,曹操一定会来报仇的,作为他的右军师,你应该也会来吧? 果然,你来了!嘿嘿……开封城你遇刺的消息传来,我就知道你会来南阳的,别的人许是会担心危险,不过对于你来说…… 不是正好应了你的话,不入虎穴焉得虎宝宝吗!” 呃? 这么了解自己? 宁容暗自翻白眼,这傻姑娘,轻描淡写的,这是真不把刺客放在心上。 “宁大哥,听说刺杀你的人是天河?是不是真的?”叶琦霏问道。 宁容点点头,道:“一字夺魄剑,天河!” 叶琦霏凝眉一簇道:“那就错不了,早就听师傅讲过,江湖上有个神秘的杀手组织,他们以刺探情报,暗杀标靶为生,据传他们行动严密,隐藏极其之深,数十年来在江湖上竟然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宁容惊诧道:“你知道九天?” 嗯! 叶琦霏点点头,说起九天,脸色不似方才那般随便了。 “九天,意为九霄之上,这个组织距今已有数十年之久,起初他们大肆接收任务,刺杀暗害各害群之马,贪官污吏,整个江湖暗流涌动,议论纷纷! 可是,正是九天最辉煌之时,竟然一夜间从江湖上销声匿迹了,仿佛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可是……许多人都知道,他们只是隐藏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一辈的高手去世,虽然江湖上仍然会有零星的刺杀事情发生,可是九天却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宁容凝重的点头,仔细的听着关于九天的信息。 叶琦霏缓口气,继续说道:“据说,在九天的大本营,分为九天九部,每一部的头领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他们神秘莫测,从不以真面目现身,而且每部都是高手如云,势力遍布天下! 虽然传言说,九天谍者刺探情报,无孔不入,然而,这还不是让人最可怕的,听师傅他老人家说,当年九天九部之上另有十三人,武功之高神鬼莫测,刺杀标靶从没失手,不过……” 叶琦霏突然停顿了一下,盯着宁容的脸色仔细瞧了又瞧。 “不过,却在你这里失手了,滋滋……这若是传扬出去,九天十三剑的名头算是彻底废了!” “呃?这么说,难道自己还应该感到荣幸不成?” 宁容摸摸鼻子,撇了眼叶琦霏,眼珠子提溜一转,道:“如此说来,这天河也是九天十三剑中的一人喽?难道……这十三人皆是用剑高手?” “那倒不是!”叶琦霏摇头,“只是九天十三剑的老大用剑,所以有了如此称号。” “哦……” 宁容暗自沉思道。 第二百九十九章 热闹的南阳 第二百九十九章 热闹的南阳 说起用剑,宁容首先想到的是长安的那位帝师王越,传说此人剑术超神,堪称三国之时用剑第一高手,只是此人醉心功名利禄,时刻梦想着做官。 可是……这年头剑术再高超,和征兆沙场的武将走的也不是一个路子,大开大合的军中战阵才能立下军功。 而文官?王越又没有那些学识,所以尴尬的他每次都是一些散官,这让他感觉英雄无用武之地。 不过…… 现在突然听到叶琦霏说到九天十三剑,宁容暗自嘀咕着,那自己是不是应该把王越给弄过来,别人不知道,自己心中可是有个好去处! 嗯……记得他还是曹丕的剑师! 眉头一皱,宁容突然想起来了,好像王越后来也投靠了大魏。 嘿! 算了! 宁容暗自摇头,当务之急还是袁术这边的事情比较重要。 “霏霏,那你可知这九天刺客隶属于谁人门下?” 宁容起初认为是袁术,可是听到叶琦霏所言,整个九天竟然存在数十年之久,那……难道就不可能是袁术布置的势力。 难道……是袁家? 四世三公,天下闻名,也许有些侠义之辈投靠他们家也很正常。 “不知!”叶琦霏摇摇头,九天的事情太过神秘,她对这些事情又不怎么上心。 “哦……” 宁容有些失望的点点头。 叶琦霏看着宁容眉头的一块阴云,突然想起了什么,笑了。 “咦,宁大哥,如果你想打探消息,我倒是有个人可以推荐于你哦?此人八面玲珑,整日里笑呵呵的,看起来蠢笨蠢笨的,可是……许多人都叫那个胖子给骗了呢!” “怎么说?”宁容突然来了兴趣,探身问道。 “嘻嘻……这个胖子就是暗香楼的厨子,大家都看他人畜无害的,再加上此人厨艺了得,人缘在这南阳城那是普遍的好!不过,有一次被我发现了他提身纵跃,不费吹灰之力的窜上了房顶,所以……嘻嘻……” 叶琦霏说着说着,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你呀!自己也暴露了吧?”宁容无奈的摇摇头,定然是这丫头闲不住,这才让对方发现了行踪,如今两人的把柄互相握在对方手中,倒也是一件秒事。 “好!你把他唤来,我要见上一见!”宁容突然心中下了决定,如果可以,这南阳就是二十四楼之一。 …… 同一时间,还是南阳城。 一个不太起眼的客栈,过往的商人赶着马车进入院内,正在吆喝着店家住店。 “公子,咱们到了!”一个灰衣老仆低声说道。 身前一个人畜无害的少年郎,穿着一身的锦缎,摇头打量了眼整个客栈的布局,暗自点头。 “不错!此地还算隐秘!” “少爷,左道长已经恭候多时了!”老仆脸色不变,低声提醒道。 “走吧!” 那少年郎眼神阴狠一闪而过,当先奔着一个房间走去。 …… 素静的房间,二人直接推门而入,全然没有半点客气的意思。 房内,一个老道正跌坐扶椅之上,毫无形象和着茶水。 若是宁容在此,定然会大吃一惊,这人竟然就是他熟悉你乌角老道,只是没想到他也来到了南阳城。 “左道长,别来无恙!”少年郎见到此人还算客气的拱手道。 “贫道是该称呼你马公子,还是司马公子呢?”乌角老道似笑非笑的盯着马仲。 “呵!” 马仲洒然一笑,全然没有被揭穿的半点尴尬,自顾自的做到乌角老道的对面。 “本公子司马懿,字仲达,若是左道长愿意加入九天,自然是百无禁忌!” “九天吗……” 乌角老道嘀咕着这两个字,眼神有些涣散,仿佛想起了过往的回忆。 良久…… 撇了眼司马懿的鹰狼之目,瞬间心中惊醒了许多。 “咳咳!贫道却是年老体迈,不堪驱使,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公子还是另寻贤能之人吧!” 乌角老道咳嗽一声,目光又恢复到了沉稳的模样。 “贫道答应过令尊,做完这件事,九天与我只是浮云罢了!” 隐隐中老道的神色竟然有一丝解脱的味道。 司马懿深沉凝视半天,乌角老道定力深厚,不为所动。 “好!既如此,就请左道长按计划行事!” 乌角老道眉头一挑道:“计划不变?匈奴人的诡计已经被曹军拆穿,开封城的蠢货擅自行动又暴露了一枚暗子,公子还有信心能够取得胜利?” “哼哼……”司马懿冷笑一声,“匈奴人的事情本就在本公子计划之中,不要忘记匈奴人是袁术的狗!匈奴人所做的恶行,夏侯惇定然会怪罪到袁术头上,现在……只需要让袁术下定决心,攻打曹军!” “吕布乃是一头恶狼,公子就不心动?”乌角老道转而问道。 “他?” 司马懿毫不留情的鄙视道:“废物一个!若不是还有些利用的价值,本公子怎么会和如此蠢笨之人打交道!” 停顿片刻,继续道:“本公子要的是曹袁两败俱伤,可恨这吕布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打乱了整盘棋!哼哼……做人家的棋子,就要有做棋子的觉悟,既然是颗废棋,留着也就没什么用了!” 望着司马懿霸气侧漏,信心十足的模样,乌角老道恍然间看到了他祖父的身影,那个一手建立九天的旷世奇才。 唉! 可怜的吕布。 “左道长,袁术能不能下定决心攻打陈留,就看你了,你该不会没有办法吧?”司马懿戏谑的问道。 “嗤!激将法这种雕虫小技,就不要在老道面前现眼了,至于袁术……贫道自然会让他们主臣敬佩不已的!” “好!左道长道法无边,深不可测,本公子自然是有绝对信心!”司马懿鼻子一皱,傲然说道,“只要袁术和曹操双方交战一起,豫州,兖州的天下就是本公子的了!” “无量天尊!” 乌角老道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而眼前这个少年郎正是那躲在身后搅动风云之人,果真是乱世必出妖孽啊! 妖孽? 嗯! 乌角老道突然想起了那个人畜无害,时刻保持微笑,双眸清澈宛如孩童的怪才宁容,撇了眼司马懿,突然深不可测的笑了。 第三百章 乌角老道..左慈 第三百章 乌角老道左慈 这日,天风轻云淡,立秋之后的炎炎夏日终究不似六七月那般炎热了。 袁术穿戴的一丝不苟,高座案台之上,扫视群臣,威严顿生。 等到阎象来到议事大堂之后,只见袁术麾下几个亲信大将,文臣皆已到场,正在热热切切的讨论着什么,仿佛是争论不休。 阎象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来到堂前,对着袁术一丝不苟的行礼道:“臣下拜见主公!” 阎象抬头望去,只见袁术正笑容可掬的看着自己,道:“阎先生,你来了?快!公继,你把这几日街头传的沸沸扬扬的儿歌让先生看看!” 阎象从袁胤的手里拿过纸条,展开看了两眼,然后抬头看下袁术,发现袁术正一脸期待地看向自己。 果然被陆仁猜中了!主公今日召集众人前来,竟然是为了这儿歌之事。 不过,那陆仁一介商贾又怎么会如此清楚主公的心思? 陆家! 阎象暗自嘀咕着,不过此事却不是他应该走神的时候,摇摇头祛除心中杂念,想着怎么应对袁术。 “主公,这几句儿歌看起来却像是谶语一般!”阎象沉思道,“儿歌之意,似乎在说,天子在淮扬!” “嗯……然后呢?”袁术不置可否的继续问道。 “这……天子当涂高?莫非说的是主公?”阎象迟疑着说道。 “哈哈……原来阎先生也是如此认为?这难道就是上天的预兆不成?”袁术哈哈大笑,毫不要脸接过话,脸上还偏偏装出一副懵懂的模样。 “阎先生所言甚是,儿歌前四句说的正是王莽叛乱,光武帝重建大汉,而后四居,却是说汉朝气数将尽,而且,传国玉玺至今遗失在外,由此可见端倪! 而天子当涂高说的正是主公,袁家四世三公,主公作为袁家嫡长子,自然是这天下的未来之主!”袁胤当下说道。 “主公,此儿歌的只怕是有心人故意散布,如今天下诸侯虽然不服天子号令,可是谁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况且,如今主公所做拥南阳之地,遥控豫州,然势力的确不能让天下臣服,更有甚至天子在淮扬,而不是在南阳!”这个时候,杨弘实在是忍不住,站出来抱拳说道。 现如今正在和北边的曹操开战,主公怎么能够被一首儿歌蛊惑,若是公然冒天下之大不违,那此战必败! 汉家气数降尽,却非是已尽,若是失了民心,还谈什么天下。 阎象撇了眼杨弘,暗自点头,继续说道:“主公,袁从事方才也以表明态度,如今天子玉玺下落不明,确实不应相信这谶语之言!” 呃? 袁胤一愣,傻傻的撇了眼阎象,又看了下袁术。 不是! 自己什么时候反对了! 这时大堂之上,一多半的文臣武将皆是公然附议道:“袁从事所言甚是,还望主公明察,严惩妖言惑众之人!” 这…… 这节奏不对吧?袁胤突然感觉自己被阎象坑了。 “主公……”袁胤急着向袁术解释,却见袁术暗自摇头,挑动眉头暗中示意。 哦? 袁胤心中一动,突然想起来了,今日之事他可是有后手的。 嘿嘿! 想到这,袁胤乐了,“启禀主公,谶语之言不可轻信,亦不可不信,经纬之学乃是国之显学,不可谓不重!” 众人点头,虽然不懂他什么意思,不过他说的到是常理。 “经学之事自有诸位大才为主公分忧,可是这纬学之事却尚需世外高人才能为主公排忧解难, 主公福气冲天,紫气东来,恰有一云游四海的真人经过南阳,欲拜见主公,还望主公应允!” “哦?真人!既然是得道高人,自然不可怠慢,来人,设宴偏殿!”袁术故作惊讶的配合道。 阎象跟着众人来到偏殿,却见美味佳肴,醇香美酒早已准备妥当,再看向袁胤得意的模样就越发的古怪了。 竟然又被那陆仁说中了!难道一会自己就该拆穿道士的把戏了? 阎象暗自沉吟着,想起今日清晨不请自来的陆仁,对自己的一番话,现在想来却还真有几分先见之明。 嗯! 且看看到底有什么把戏再说! 阎象在心里对宁容还是有几分怀疑,可若是这道士真的有害主公大业,说不得他也要当一回枪使了。 呵呵! 阎象自嘲一笑,安然落座。 不大一会,只见一身道袍,气宇轩昂,年纪虽大,却打扮的一丝不苟的老道士款款而来,远远望去,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乌角老道沉稳有度,迈着八卦九宫步来到进前,起手作揖道:“贫道天柱山练气士左臂,拜见袁将军。” “……道长因何而来?”袁术佯装不知。 “将军,贫道云游四海,前日福至灵心,驾鹤西来,却见南阳之上满天祥瑞,掐指一算,原是火龙出世,特此为将军贺!”左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阎象一听,不高兴了,合着你就是袁胤找来的骗子?心想,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敢问这位道长,即是驾鹤而来,那仙鹤可否拿出,让我等一观啊?”阎象叹口气,终究还是站了出来。 “仙鹤岂是凡物,老道慈悲,便把他放了!”左慈应付这些事情早就得心印手了。 哦? 阎象暗自好笑,接下来就是证明自己法力无边了吧? “道长既然是来解惑,自然法力无边,那在下有一请求,今日主公设宴与此,可在下却想吃松江鲈鱼,却不知道长能否取来?”阎象对着袁术拱拱手,转身问道。 嗯? 左慈一阵诧异,松江鲈鱼?难道他是自己人?否则怎么知道自己的把戏? “这又何难,松江虽远在千里之外,然老道用隔空取物之法,片刻即可得到!还请将军拿一铜盆,装满清水,贫道要偏殿钓鱼!” 众人四目相对,交头接耳皆是不信其言? 袁术撇了眼袁胤,见他满脸焦急,不断对着左慈使眼色,想来这不是二人串通好的。 想到这,袁术也来了兴趣,难道这老道真的是来恭贺自己火龙出世不成? “来人!取铜盆,清水而来!” 袁术朗声吩咐道。 第三百零一章 左慈显神通,宁容巧布局 第三百零一章 左慈显神通,宁容巧布局 铜盆,清水,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偏殿内几十双眼睛都在盯着,一副见证奇迹的时刻。 左慈挥动袖袍,一根纤细的银色掉入水中,只见他双眸微闭,嘴中念念有词。 “噗通……” 铜盆溅起水花惊醒了众人,等到大家把目光转移到水中时,只见一活蹦乱跳的鲈鱼竟然落入了左慈的手中。 嚯! 众人心惊不已,满脸不可思议的哑然。 这……竟然真能隔空取物? “哈哈,真人果真是天降祥瑞啊!”袁术咧嘴大笑。 “新鲜鲈鱼,愿奉献将军盘中!”左慈把鱼交给伺候的仆人,神秘莫测的挥手,一副高人风度。 阎象自始至终盯着左慈,再加上来之前宁容就对他嘱咐过,却不想一见之下还是大为惊叹。 他惊讶是,那陆仁为何对此人的把戏知道你如此清楚。 宁容当然不会告诉他,当年同样的一幕,在曹操面前也上演过。 这些障眼法,对于宁容来说,简直就不值一提,自己前世看过的大型魔术多了去了。 “道长果然神通广大,却不知可有起死回生之术?” 阎象不打算放过左慈,他倒要看看宁容说的是不是都是对的。 左慈不疑有他,越发的肯定此人应该是被派来帮助自己的。 “仙家手段,起死回生乃是雕虫小技,不知那位大人愿意让贫道一试?”左慈环顾众人问道。 一试? 怎么试?先自杀吗! 众人纷纷一愣,不敢正视左慈,生怕他把自己拉出去,给袁术表演起死回生。 阎象望着众人退缩的模样,心中冷笑不已,接下来就该是九死还魂草了吧! “唉!也罢,那今日贫道只得先救其他之物了!” 左慈有些失望的扫过众人,径直的向外走去,随手在门口捡回一颗枯草。 叶子发黄,蜷缩在一起,一看就是死去多年了。 “将军,此草虽死去多时,然只需贫道一口仙气,即可拘来九死还魂草的灵魄,令其起死回生!” “哦……”这下子,袁术更加惊奇了。 “嗯……” 左慈一手拿着枯黄的野草,一手掐诀念念有词,慕然,取过酒杯灌入口中,随即猛地对着野草一喷。 哗…… 瞬间白烟升腾,在众人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蜷缩的枯草竟然缓缓的展开了身躯,浅浅的绿色竟然一点点恢复了生机。 枯黄的草竟然活了! 这…… 众人形态各异,皆是傻傻的瞪着左慈手中的草。 真的是起死回生? 嘶…… 倒吸一口冷气,袁术亲眼所见左慈的神通,更加愿意相信他就是上天派给自己的国师。 阎象这下心中更加肯定了。 这道士根本就是装神弄鬼,妖言惑众。 不过…… 想起最后一个把戏,他决定在等等揭穿他也不迟。 阎象:“真人道法自然,在下佩服!” 左慈道:“无量天尊……” 阎象脸上凝重神色一动,道:“隔空取物,起死回生,却不知真人可否隐遁身形?” 他倒要看看,这道士如何藏在屏风之中,而不露半点破绽。 咦? 左慈突然心中一阵悸动,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再次认真的打量了眼阎象,望着这个正义凛然的人。 他突然愣住了! “不对!此人断然不是司马仲达的人,自己的隐形之术最近才练成,外人又岂会得知?”左慈在心中暗自嘀咕着。 隐形术? 袁术一听竟然还有此事也来了兴趣,急不可耐的催促他快快展示,至于袁胤这会早就傻眼了,当初只是觉得这老道能言善辩,怎么这会变的高深莫测起来了。 “此事易尔!” 左慈神情自若道,“隐形之术奥妙非凡,贫道需更换九宫朝天衣,佩戴桃木祁天剑,还请将军宁耐一时,让贫道沐浴更衣!” “好!速去!” 袁术想也没用就答应了下来。 “来人,伺候真人沐浴!” 左慈起手施礼,缓缓退出。 …… 良久,众人等的望眼欲穿了,也不见左慈回来,到是伺候他洗漱的仆人一脸惊恐的跑了回来,说真人不见了。 不见了? 什么叫做不见了? 袁术眉头一皱,不悦的吩咐府中侍卫立刻搜查。 满殿文武都诧异不已,不知道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没了? 阎象洒然一哼,心里却是明白,定然是这老道借口逃跑了。 “主公且莫担忧,那道士乃是一骗子尔,只怕是知道大难临头之祸即将到来,这次偷偷潜出府中。” “大难临头?此话怎讲?” 然而,不需要阎象告诉众人,很快一侍卫匆忙跑进殿内,单膝跪地道:“启禀主公,适才一道人从正门出去,不知是否追寻!” “出去了?”袁术眉头瞬间炸开了,“怎么不拦住他!” “呃……回主公,他是袁从事带入府中的,又是光明正大的走出,末将未敢阻拦!”侍卫一愣,赶紧解释道。 “去吧!” 袁术挥手让人退下,知道这事情也怪不得他们。 “阎先生,方才之话何意?” 袁术转头对着阎象问道。 “回主公,道士的鬼蜮伎俩,臣下也会!”阎象说着,径直来到铜盆前,抖动袖袍,一根银线丝掉入水中,下一刻只听噗通一声,一条鲈鱼活蹦乱跳的出来了。 整个过程虽然不如左慈的自然与熟练,可是结果竟然一般无二。 “至于起死回生?”阎象从袖袍中拿出一柱蜷缩着的枯黄野草,撩起盆中清水浇了上去,果然绿郁葱葱的活了过来。 袁术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被耍了,脸色铁青的瞪了眼袁胤,冷声问道:“阎先生正人君子,何时也钻研这骗人的把戏了?” 咳! “回主公,说来也巧,昨日臣下遇到江东陆家之人陆仁,是他告诉微臣的!” “什么?是那人?”袁胤惊呼一声,没想到竟然是那个和自己抢美女的家伙。 “怎么?公继你认识?”袁术冷声问道,语气颇为不善,本是个天大的事竟然给自己办砸了! “回主公,那人名唤陆仁,江东陆家偏房之人,九江太守乃是此人的叔父!”袁胤赶紧擦擦额头的冷汗,躬身回道。 “陆康……哼!这个老东西!” 袁术暗自嘀咕一声,挥手命令道:“让此人来见我!” 第三百零二章 陆仁的谋划,袁术第二春 第三百零二章 陆仁的谋划,袁术第二春 深夜。 后将军袁术府。 宁容和周仓二人躬身进入袁术的书房,房间内袁术与阎象早早的等候着。 “在下陆仁,见过后将军!” 宁容上前两步躬身行礼,周仓也跟着行礼。 “嗯?”袁术眉头一皱,打量了眼周仓有些不喜。 宁容偷眼打量了一下,赶紧解释道:“久闻后将军袁公性格宏达,气宇轩昂,乃是人中之龙,今日有幸得见将军真颜,仁何其幸哉啊!” 说这话,宁容语气一顿,道:“此人乃是陆甲,在下的仆从,因先人去世前嘱托他照顾在下周全,所以他也就寸步不离的跟着…… 呵呵……后将军防守何等森严,宵小之徒又怎敢来此闹事,仁虽劝诫与他,然念他一片忠心,也就随他的意了,还望将军海涵!” 阎象撇了眼陆仁,默不作声,这话都被你说尽了,袁术又是个爱面子之人,就是有怨气也不会发泄了。 果然,只见袁术眼皮上挑,故作大方道:“无妨!” “谢将军!” “谢将军!”周仓紧随其后道。 …… “陆仁?听说你是江东陆家之人,九江太守陆康乃是你的叔父?” 袁术直奔主题,深夜他可没有时间和宁容谈心。 “正是!”宁容道。 “那……你如何得知道士的把戏?”袁术追问道。 “回将军,这道士曾在开封城出现过,仁行走南北,在县衙有些熟人,听说过他的把戏,前日机缘巧合又碰到此人,生怕他来后将军府捣乱,虽说将军圣明,可是传扬出去终究是不好的!这才斗胆告诉了阎先生!”宁容睁着眼说瞎话。 哦! 原来是这么回事! 袁术暗自思索着,却是没有想到眼前之人乃是宁容假扮的。 “如此,你也算有功!”袁术端起茶杯一副送客的模样。 宁容假装没看到,撇了眼阎象,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回将军,其实仁来南阳是有私心的!之所以把此时告诉阎先生,正是想通过他见到将军!” 望着宁容一本正经的模样,袁术突然一愣,撇了眼同样惊咦的阎象,一颗心突然浮了上来。 “哦……你所谓何来?”袁术的声音慢慢的拉远了,威严也起来了。 “为九江!为将军!更是为了谶语而来!”宁容一字一顿,目光凝重的道。 什么! 谶语? 袁术慕然和阎象对视一眼,不明白宁容的意思。 “将军,谶语之事不可谓不重!纵然那左慈是江湖骗子,可是这谶语乃是汉武帝之圣语,又有光武帝明珠在前,所以,将军不可不重视!” 袁术眼神一亮,那颗枯死的心猛然间又提了起来。 不错! 此人说的对!袁胤找的人有问题,可那谶语却是货真价实的。 宁容知道能够打动这个贪婪之人心的,唯有那至高无上的皇权。 嗯~ 阎象目光一缩,紧紧的盯着宁容,神色有些阴沉,心中却是有些后悔。 怪不得这人告诉自己道士的阴谋,原来他也是同样的阴谋者。 不过,此人的计策果然高明,竟然自己不知不觉中成了他的棋子。 “陆先生有何指教?” 袁术这会连称呼都用了敬语,宁容的心里却是笑了。 “将军,谶语现南阳,证明将军正是天道所钟之人!那……为今之计,只有两个事情有些差异罢了!” “哦?愿闻其详!”袁术探身追问道。 “第一,天子在淮扬,而将军却在南阳,第二,天子受命于天,传国玉玺的下落!”宁容竖起两根手指,对着袁术分析道。 “不错!不错!”袁术暗自嘀咕着,确实如他所言,只是自己又该如何名正言顺呢? 宁容仿佛看透了袁术的心,莞尔笑道:“若想名正言顺,将军只需做一件事……弃南阳!占淮扬!” 什么? 弃……弃南阳? 袁术脸色勃然大变,这南阳可是自己的家底,岂能说丟就丟。 阎象却是面色不动,只是眼眸越发的深沉了,死死的盯着宁容,脑海中不断算计着此人的用意。 宁容早就料到他会是这般反应,自己反而淡定道:“将军容禀,南阳虽好,却是三面皆有强敌,北面曹操,西面郭祀,李確等人,南边的刘表,黄祖本就与将军有希,如此腹背受敌之地,将军又如何厉兵秣马,积蓄实力!更何况前乌程侯孙坚将军遇害,而将军又损兵折将!仁窃以为南阳之地以不足以成为潜龙之地! 而淮扬之地,如今正是犹如无主之物,恭候将军驾临,扬州刺史刘繇怯弱无能,不懂军事,徐州陶谦年老体迈,胆小怕事,而将军的旧部孙愤,吴景等人又占据庐江。” 宁容说到这,暗自停顿了一下,看着袁术和阎象思考的模样,暗自摇头。 “若是将军吊辞罚罪,扬州境内的九江,豫章,曲阿,庐江等上江以西的土地尽归将军所有,而北上徐州,西进豫州,到那时,只需将军坐镇淮南,整个淮扬地区又有谁是将军的对手?”宁容说到最后整个慷慨激昂,满脸涨红。 “将军试想,这三州之地,对于将军而言,可是唾手可得之地!而且淮扬也是物富民丰之地,厉兵秣马不在话下,到那时,将军势必成又是天下第一诸侯!” “取荆州!灭徐州,直入司隶,号令天下!将军,此乃天授之地” 宁容躬身一礼,神色凝重而激动的说道。 …… 阎象诧异的瞅着宁容,宁容的一番话突然给他打开了一片新天地,当年他为袁术规划的天下大势,如今已然胎死腹中。 可是…… 若真按陆仁所说,这淮扬之地还真没有是袁术的对手。 只是……此人如此大才,到底是为了什么? 袁术沉吟半天,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处境艰难,可是让他轻易放弃南阳,心中多少有些不舍。 “阎先生,你看……”袁术犹豫不决的望着阎象。 阎象撇了眼宁容,终究还是没有违背良心的对着袁术点点头。 嗯…… “将军,而且此时进入扬州正是天赐良机!”宁容进一步劝道。 第三百零三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第三百零三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主公,豫州各郡为黄巾军把持,虽黄绍,何曼等人听从主公将令,然其人不善经营,若是收归主公掌中,实为各郡百姓之福!” 阎象对着不解宁容其意的袁术,躬身解释道。 宁容眉头一挑,佩服的对着阎象伸出大拇指,果然是袁术头号谋士,这电光火石之间,竟然已经想通了整盘棋。 凭良心讲,宁容对待袁术可比袁绍强多了,之前把青州送给袁绍,宁容根本就没安好心,可是这次,宁容是真心实意的为袁术谋划的。 历史上,袁术就是在来年攻打曹操,被曹操杀的丢盔卸甲,最终逃亡扬州,杀了扬州刺史,然而占据淮南,直到这时袁术才发现,自己跳出一个坑,竟然换回来一片天。 淮南这地方真是太符合他的心意了,北边的徐州陶谦,荆州的刘表,豫州都是些毛贼,扬州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小诸侯,环顾左右,袁术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是最厉害的那个。 于是……袁术的第二春来了,他东征西讨,很快就霸占地盘就横跨三州之地,成为天下第一大诸侯。 而此时的袁绍不但北边有公孙瓒,境内还有黑山军张燕,兖州的曹操也正面临着无家可归的危险。 可以说,当时天下诸侯最舒心的就是袁术了,也怪不得他有勇气登基称帝。 现在…… 宁容暗自思索着,只不过是时间提早了一年罢了! 至于会不会担心袁术做大?宁容摇摇头,表示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会给袁术留下个炸弹的。 袁术缓缓点点头,脸色终于有些动容了,不管黄巾军如何听话,那也不如把军队和百姓,土地,握在自己手中踏实。 更何况…… 宁容明白这些,若不是为什么吕布联盟军都是些山贼,匈奴人和黄巾贼,全然看不到袁术的嫡系军队? “将军占据淮南,割据淮扬,不当势力骤然变大,就是名誉也是万民归心……因为此地有传国玉玺的下落!” 宁容突然又抛出一个炸弹,‘噗通’一声,袁术整个人都惊了起来。 “玉……玉玺现在何处?”袁术哆嗦着嘴巴,双手扶着书案,颤抖的问道。 就是一向沉稳的阎象也是面色大变,死死的盯着宁容,这……不知在想些什么。 “……”宁容突然摇摇头,笑着看着袁术,一副我知道却不告诉你的模样。 呃? 袁术皱着眉头,看了宁容半天,死死的攥着拳头,做了回去。 “你想要什么?尽管说来!” 袁术做了多年老大,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很明显对方这是待价而沽啊! 可惜…… 他根本就不知道宁容的打算。 一个陌生人突然跑到你家,告诉你如何如何挣钱,而且还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已经够让人家怀疑了,最后他还告诉你还可以做大官。 你若问他有何需求?对方摇头晃脑,一脸圣洁的模样,就是看你帅,别无他求! 呵呵! 只怕十个有九个人不信,最后一个就是傻子。 宁容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才加重袁术的砝码。 “将军虎威,仁不敢有所求,只是听闻那严白虎残暴不仁,愧为一路诸侯,所以……”宁容说到最后,突然犹豫了。 袁术闻其音知其意,爽快道:“无妨!事成后,吾派上将率精兵,灭掉此贼!” “将军圣明,将军有所不知,江东世家虽多,然唯有陆,顾,张,朱家口最多,可是尽几年张家蛮横无理,把持官员任命,俨然不把朝廷放在眼中……”宁容义愤填膺的说道。 “张家……” 袁术突然有些迟疑,这些氏族大家可不是一个严白虎,能够轻易灭掉的。 “唉!可怜我们陆家只有一个九江太守,还要仰人鼻息……”宁容看出了袁术的迟疑,故作无奈的叹息一口气。 要官? 袁术心中一动,撇了眼阎象,迟疑道:“豫章郡,庐陵郡二地民风纯朴,可为家族立锥之地,至于张家?” 望着宁容希冀的眼神,袁术继续说道,“吾会让他们知道朝廷威严何在!” 一听袁术答应了,宁容一脸欣喜的赶紧拜谢道:“多谢将军!” “那……” “曲阿,孙家!”宁容低声说道。 袁术眉头一皱,断然喝道:“不可能!” 怎么可能!当年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孙坚,可是……这些年他软硬兼施,明查暗访,却终究是没有半点线索,因此这心里也就慢慢的松懈了。 没想到今天竟然跑来个讨价还价的人,说玉玺在孙家? 袁术不善的看着宁容,两天眉毛挤成一个川字。 “将军难道以为在下深更半夜来此说笑?还是以为在下吃了豹子胆敢和将军戏言?” 宁容语气坚定,带着两分得意,继续说道:“猛虎孙坚心思缜密,瞒过了世人,可是如今他去世了,作为他的长子孙策,却总会露出马脚的……” 孙策…… 怪不得当初让他来南阳任职他推脱不来,原来是去老家处理玉玺去了。 袁术突然醒悟了,脸色阴沉了下来。 “将军曲阿就在扬州!天子在淮扬!将军主淮南!”宁容上前一步,继续诱惑道。 “嗯……” 袁术缓缓点头,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 翌日。 “少爷书信快马加鞭送了出去,明日就可交到郭先生手中。” “嗯!很好!终于要开始了!”宁容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 周仓还是不放心的问道:“少爷,你说这袁术会撤兵吗?” “不会!”宁容头也不回的断然道。 呃! 周仓一愣,不解其意,明知道不会为什么还要亲自冒险。 “少爷……” 突然门口一座肉乎乎的身影满脸堆笑的挤了进来。 “少爷,都打听清楚了,今个袁术召集文武官员议事,谋士杨弘以酬劳三军的名义奔赴陈郡而去,这是霏霏姑娘让俺给你做的牛肉羹!” “好!下去吧!”宁容笑着点点头,望着肉乎乎的背影,满意的笑了,此人就是叶琦霏给他举荐的胖厨子。 “陈郡……这是要做两手准备啊?”宁容端起牛肉羹暗自想着,嘴角上扬噙着一丝坏笑,“哼哼!既如此,那就打的你做决定!” 第三百零四章 可怜的吕布 第三百零四章 可怜的吕布 于县。 吕布联盟军中军大帐。 陈宫火急火燎的冲进了大帐,手中握着一卷竹简,手臂颤抖的哆嗦着。 “先生?” 吕布抬眼望去,眼色一撩,很是不悦,撇了眼锦绣温婉的貂蝉,接过她手中酒杯一饮而尽。 “妾身告退!” 柔柔弱弱的声音,貂蝉莺莺行礼,缓缓退出。 “奉先,大难临头你却饮酒作乐,这三军将士的心还要不要了!” 陈宫踱步上前,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斥。 “唉……先生太过担忧了,不就了两杯酒吗?”吕布大大咧咧的毫不在乎,竟然还招呼陈宫一起喝酒,“来,先生整日奔波劳碌,且喝酒一杯,解解乏!” 陈宫一看吕布这副无动于衷的模样,腾的一声心中火气就蹿了上了,夺过酒杯给扔到一边,断然转身不去看吕布。 你! 吕布怒气一生,转瞬间又叹了口气。 唉! 先生又耍孩子脾气了! 揉揉微醺的额头,吕布无奈起来转到下手位,看着独自生着闷死的陈宫,暗自撇嘴。 “先生,布贪吃了两杯,还望先生教我!”吕布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向陈宫承认错误。 能让高傲如斯的吕布低头,大概也只有陈宫这耿直的脾气了。 “奉先,斥候来报,夏侯惇的大军正在南下,只怕他这是来者不善啊!我们不得不防!”陈宫眉头紧缩,忧心忡忡的说道。 就这? 咳! 吕布有些不以为然,自己还当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先生不是和夏侯惇达成联盟,共同抵御袁术了吗?我们坐观虎斗,不就行了!” 吕布不以为然的挥手说道,这本就是计划之内的事情。 “糊涂!” 陈宫猛然对着吕布大声呵斥道。 嗯? 吕布怒睁双眼,被他训斥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奉先不可不防,据斥候来报,袁术帐下谋士杨弘已经抵达陈郡,前日陈郡的纪灵所部已经拔营起寨,向东谯郡附近移动!这里面可是透着古怪啊……”陈宫眉头紧缩,不断沉思着向吕布警惕着。 “谯郡?许是袁术为了攻击兖州其它郡县!”吕布不经大脑的张口就来,气的陈宫直翻白眼。 “糊涂!那谯郡之上有梁国与沛国,纪灵所部又如何去攻打兖州,只怕……这袁术有所图谋!” “那依先生之计,又当如何?”吕布愤愤不平的冷声说道。 自己糊涂?糊涂还来找自己做甚!你不糊涂,你到是说个法子! 吕布不悦的冷哼一声,感觉自己尊严又受到了打击。 唉! 还是马仲好,那家伙总是说的自己心里舒坦,不像这个又臭又硬的陈宫,整天的喋喋不休。 “先生,马仲可曾找到?” 他? 陈宫目光一凝,不提他还好些,提起来他满肚子气。 “哼!只怕奉先再也看不到此人了!”说这话,陈宫眸子凝了吕布一眼,继续道,“若不是他自作聪明,奉先又怎么会陷入如今这被动局面之中!” “报……启禀主公,曹兵送来书信!”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吕布眉头上挑,让斥候兵进帐。 “说!何人来信!”吕布气势如渊,双手背后整个人猛然一变。 小兵抬头望去,仿佛有种被猛虎盯上的感觉,吓得浑身颤抖。 “回……回将军,曹将来信。” 陈宫望着举过头顶的书信,劈手夺了过来,迅速展开,整个眉头都紧成了一团。 这是……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陈宫疑惑的嘀咕着,挥手让斥候退去,把信递给了吕布。 “奉先,你可曾派匈奴人刺杀宁容?” 吕布摇头道:“没有!” 陈宫古怪的瞅着吕布,道:“那这可就奇怪了,前番传来宁容遇刺的消息,还以为是奉先授意匈奴人做的,既然不是……那这其中……” “呃?夏侯惇要替宁容报仇,兵法匈奴人?”吕布傻傻的看着书信。 这算什么? 下战书? 还是……联盟前的试探! “坏了!” 突然,陈宫想起了那个失踪的人,马仲! 是了! 怪不得此人当初如此热衷让匈奴人搞事,本意是想挑拨袁术与曹兵的关系,可是……如今矛盾激化了,宁容被刺,夏侯惇要来报仇了。 夏侯惇说的明白,他只是找匈奴人报仇,与吕布大军无干,而且匈奴人本就是袁术的麾下,攻打匈奴人也算是与消耗袁术的有生力量。 而且…… 最后一句话,才是让勾起吕布回忆的重点。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温侯年少之时扬名塞外,所杀贼寇成千上万,今日我汉家江山动乱,又怎能让夷族称凶中原。 温侯身存鲲鹏之志,心呑四宇八荒,逐鹿天下,群雄莫不俯首胆怯,今若为夷族出头,岂不坏了温侯英明!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吕布喃喃自语着,想起了自己年少从军之时,也曾在漠北大地上厮杀,那时的自己也愿效仿冠军侯,荡平蛮夷,封侯拜相! 义父…… 突然间,他想起了丁原,那个自己亲自杀死的人,这一刻他有些后悔了。 “奉先,匈奴人虽然拥有数万骑兵,然夏侯惇统兵稳重,宁容,郭嘉二人亦是诡诈之人,想必匈奴人不是对手!不知你……”陈宫试探的问道。 “嗯……” 吕布沉思良久,也是拿不定主意,匈奴人本就是袁术的部下,若是让夏侯惇灭了他们,不但能消耗曹兵的实力,还能激起袁术的愤恨,对于自己大有脾益。 可是……如今匈奴人是归自己节制,若是自己不救匈奴人,那黄绍与何曼的黄巾贼,刘辟和龚都的白波贼,以及颖川牛犇贼众,又会如何看待自己这个讨贼大将军! 陈宫望着沉默许久的吕布,也忘记了自己来寻他的初衷,两人皆被这封信牵绊住了心神。 …… 陈郡境内。 郭嘉骑在战马之上,看着宁容送来的密信,嘴角噙着笑意。 果然是宁致远,不入虎穴焉得虎宝宝,竟然还真被他给说对了。 袁术竟然和吕布起了分歧,为了一块石头竟然让他放弃了最恰当的时机。 呵! 蠢笨如斯的吕布活该被人卖了! 第三百零五章 扶沟陷城 (一) 第三百零五章 扶沟陷城 (一) “喂,你这酒鬼,一个人傻笑什么呢!” 嗡声嗡气的是曹洪,这家伙在襄邑早就等的不耐烦了,若不是宁容临走前再三叮咛嘱咐,只怕他走就率领大军跑到开封去了。 不过……还好!幸亏自己没去,曹洪暗自庆幸道,若是去了开封只怕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在襄邑,直接南下穿过梁国,绕过吕布的大军范围,直接穿插到他的大后方,陈郡。 “子廉这些日子过的舒坦,看来嘉应该告诉致远,让他给你找点事情做!”郭嘉似笑非笑的撇了眼曹洪,不无威胁的说道。 “嘿!奉孝足智多谋,定然是想到什么破敌妙计了,不如让俺做先锋如何?” 曹洪嘿嘿一笑,赶紧的转移话题,心里暗自嘀咕着,这个老酒鬼,就是个小心眼。 呵呵…… 郭嘉莞尔一笑,也许只有宁容能够降得住这位傲娇的大爷了。 “郭先生,匈奴人打仗都是没头没脑的,况且,咱们这大多数都是步兵,听说匈奴人可是有上马骑兵呢!”曹昂对于此次行动的前途,表示有所担忧。 “师弟所言有理,若是那吕布不听先生劝告,出手相救,只怕又是一场麻烦!”陆逊陪在曹昂身边,忧心忡忡的说道。 说完,两个小萝卜头彼此对视一眼,一副杞人忧天的模样。 呵呵! “好了,你们两个臭小子懂个屁!这点事奉孝若是解决不了,那这鬼才的名头干脆传给你们得了!” 曹洪咋咋呼呼的讨好般对着郭嘉一笑,挤眉弄眼的,偏偏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呵!激将法对我没用!” 郭嘉撇了眼曹洪,自顾自的喝了口酒,不过望着两人的渴望眼神,他还是决定说上两句。 “吕布有勇无谋,瞻前顾后,一杆方天画戟横行天下少有对手,此人也是想到的自信傲慢!可是……他心中有个最柔软的地方,就是并州前刺史丁原,而匈奴人曾经正是他崭露头角的磨刀石,懂吗?” 陆逊小脸洋溢着笑容,想起师傅的教诲,突然有些明白了。 “多谢先生,伯言明白了,这救与不救对于吕布来说,都在两难之间,如此她必会犹豫不决,而我们去的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等到他相救之时,只怕也已经晚了!” 郭嘉眼眸一亮,赞赏的点点头,道:“怪不得你师傅偏爱与你,果然是璞玉之才,他日成就不在你师傅之下!” 听郭嘉听到师傅,陆逊整理下表情,郑重的摇摇头。 “郭先生谬赞了,师傅之才究天人之奥妙,如高山之巍峨,逊能学其一二,自感受用无穷,星星之火岂敢与皓月争光!” 望着陆逊一本正经的小模样,郭嘉玩笑的摇摇头,道:“呵呵……你不懂,致远之志不在天下,不在朝堂,只在方寸之间!” “……”陆逊听得有些糊涂,不解其意迷茫的瞪着郭嘉。 “郭先生,昂也明白了!”曹昂瞅了眼师兄陆逊,猛然大叫一声。 “哦?你明白如何对付匈奴了?”郭嘉诧异的问道。 “嗯!”曹昂自信满满的点头。 众人皆是被他这模样吸引过来,目光炯炯的瞪着他,想听听他的妙计。 “子脩,不错嘛!这么快就把你师傅的花花肠子学了过来,来来……说出来,让你叔父也好给你评判一下!”曹洪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包大揽的说道。 “嘿嘿……” 曹昂环顾左右,最终把目光放在你郭嘉的身上。 “若是昂没有猜错的话,此刻郭先生胸中定然我也师傅送来的锦囊妙计!” 曹昂学着宁容的模样,耸耸肩膀,自信的洋着微笑。 呃! 啥? 众人一愣,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答案。 “呵呵……熊孩子!”曹洪一拍脑袋,无语的咧嘴苦笑,现在终于明白致远口中的熊孩子是什么样子了。 夏侯惇撇了眼曹昂只是摇头,以前多么诚实,谦虚有礼的孩子,这才让宁容教了几天,竟然也学会投机取巧了。 “咦?李将军,是你告诉大公子的吗?”郭嘉一愣,转身对着身侧的李典问道。 “回军师,事关大军机密,末将岂会泄露军机,况且,泄露军机乃是重罪!”李典老气横秋,沉稳说道。 呃? “是了,李将军常有古人之风,到是嘉猛浪了。”郭嘉歉意的对着李典笑笑,这就不是一个能开玩笑的人。 “怎么?子脩还真猜对了?”曹洪铜铃大的眼眸一瞪,怎么听着两人的对话,好像曹昂说的竟然真的。 “喏……”郭嘉伸手掏出一个锦囊比划了一下,转手又放进了怀里。 锦囊妙计! 众人眼前一热,方才还底气不足的众人,悄悄的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怪不得军师让自己等人率领大军,冒着被合围的危险,绕到吕布的后面,原来有锦囊妙计在此! 呼…… 如此也就安心了! 有道是人的名树的影,怪才宁容的锦囊妙计如今也就成了安心丸一般的存在了。 …… “报……启禀将军,军师,三里之外正是陈郡的椹涧村!”斥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对着众人禀告道。 椹涧村? 这名字到是怪异! 郭嘉眼眸闪过狐疑,暗自思量着。 “椹涧村……如今只怕是鲜有人居住了,当年此地也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糜贞一袭白衣,做男装打扮,手中不时摇晃着白玉折扇,凝眉定眼,却见那上面写了一首诗。 山不在高…… 这是陋室铭! “致远,你曾来过此地?”郭嘉抿嘴一笑,望着一左一右紧紧跟着的裴元绍和三胖,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宁容呢。 糜贞抿嘴一笑,轻声说道:“西南椹涧村东门外,有一条小涧,涧内有流水,长年不息,弯弯曲曲,流向东南,也被当地百姓俗称九曲湾。 又因涧岸上植有桑林,桑椹熟时,映托流水,十分好看,椹涧村名由此而得,此地西面还有一座熊耳山,高冈连绵三岗重叠,恰与涧水东西相对,也因此此地百姓生活殷实!” 糜贞后半句话没说,众人也是心里明白的,那就是椹涧村的鸡犬相闻都是过去的情景了,这战乱年代,只怕早就只剩下断壁残垣了。 第三百零六章 扶沟陷城(二) 第三百零六章 扶沟陷城(二) 郭嘉脑海中不断勾画着糜贞所述的地形,突然诡异一笑,转身对着夏侯惇说道:“将军,天色已晚,不如安营寨扎!休息片刻!” 啊? 晚吗?曹洪撇了眼高高的日头,怎么看都没看出太阳要下山的冲动。 咦? 撇了眼诡异的郭嘉,曹洪突然心中一寒,默然的为某人悲哀起来了。 这个笑容……竟然与致远坑人时一模一样,一只手摸着鼻子,脸上全是真诚的笑容。 “唔……如此也好!”夏侯惇沉吟片刻,想起分别之际戏志才的话,终究还是缓缓的点头,一声将令下,左威卫大军上万人马,各司其职归拢阵营。 …… 夏侯惇默然无语的打量着忙碌的左威卫大军,凛冽的旌旗呼呼作响,东西南北四方旗迎风招展,一队队标志鲜明的黑甲精兵不断巡视营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连营,仿佛洪荒猛兽散发着噬人的光芒。 郭嘉脚步轻盈的来到夏侯惇身后,顺着他的目光撇向远方,笑道:“元让觉得左威卫大军可还入眼?” “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只是缺少血的历练!”夏侯惇一针见血的指出了左威卫的不足之处。 “不错!左威卫建立数月而已,与此同时还是九支军队建立,左威卫能不能脱颖而出,你这位左威卫中郎将职责重大!” “……”夏侯惇沉默的点点头,目光满是坚定的神色,转身对着郭嘉问道:“先生,听闻主公于八卫大军中另组建了两支军队?” 嗯? 郭嘉心中一动,深深的打量着夏侯惇,那火热的眼眸仿佛灼烧着强烈的欲望。 将军! 谁又不想带领一群虎狼之师! “虎豹骑!虎卫营!” 郭嘉悠悠的说道。 “……” 夏侯惇重重点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 “先生可是想好了对策?”夏侯惇停顿片刻,反问道。 “不错!匈奴人的实力皆在马上,没有马的匈奴人就像是伤了腿的瘸子,不足为虑!”郭嘉自信的说道。 夏侯惇自然懂的郭嘉的心意,双手抱拳恭请道:“请军师点将!” “元让,多谢!” 郭嘉握住夏侯惇的双手有些感动,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相信自己。 “为了主公!”夏侯惇说话很直接。 “好!为了主公!”郭嘉爽朗一笑,重重点头。 …… 咚! 咚!咚! 咚!咚!咚! 中军大帐,三通点将鼓毕。 郭嘉目光微沉,精光四射,扫视堂下众将。 夏侯惇,曹洪,李典……等一群校尉,军司马分列两旁。 众人走进中军大帐皆是一愣,见本该坐在主将位的夏侯惇竟然站在下面闭目养神,皆是诧异的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诸位,匈奴人犯我边境,扰我百姓,其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多余的话嘉也不想多说,夏侯惇何在!” “在!”夏侯惇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轰然应道。 “上前听命!”郭嘉身前的桌案之上摆放着一张简易的地图,伸手指着九曲湾说道,“命你率本部两千骑兵前去扶沟城,叫阵于扶罗,此去多带甲胄器械,务必把此贼引到此处!” 嗯? 又是只许败不许胜! 对于这些套路夏侯惇早就在戏志才那里熟能生巧了。 “喏!” 夏侯惇后退一步,接过令箭,轰然应喏。 郭嘉满意的点点头,他知道夏侯惇是故意做给那些骄兵悍将看的。 “曹洪何在?” “末将在!”曹洪咧嘴叫道。 “呵呵……子廉能征善战,威名赫赫,嘉这里却是有个特殊任务,不知子廉敢应否?”郭嘉笑嘻嘻的问道。 “哼!俺怕个鸟!莫说是匈奴人,就是吕布那厮来了,俺单枪匹马也不怵他!”曹洪横着脖子牛气哄哄的吹到。 “好!” 郭嘉猛然提声喝道。 “既然子廉将军勇猛无敌,那想必区区匈奴人自然是不放在眼里了!曹洪接令!” 郭嘉说着就把一支令箭扔了过去,“命你迅速率领二百人在九曲湾搭建一座浮桥!只待夏侯将军过去,吓退匈奴人!” 啊? 吓退! 怎么吓? 曹洪瞬间傻眼了,伸手指着自己,不确定的问道:“军师的意思是,俺率领二百人阻挡匈奴人?” 看着郭嘉摇摇头,曹洪一颗心这才放下,然而下一刻,又猛地提了上来。 “非也!”郭嘉玩味笑道,“是子廉将军一个人!” 什么? 一个人! 众将皆是一愣,一个人这是去送死吧!夏侯惇也是眉头一皱,想说什么,看了眼郭嘉,却是忍了下来。 点将台,中军大帐,自然是主帅最大,郭嘉既然站在那里发号施令,自然他说了算。 “来!子廉将军且看!” 在曹洪炸毛之前,郭嘉把曹洪唤道身前,指着地图的桑椹林子,低声细语你一番,只见曹洪听的双眼发亮。 “子廉,你此去九曲湾,务必搭建一座坚固的浮桥,把其他何处的桥梁全部拆除,然后你把二百兵放在身后的桑树林,让他们挥动尘土,务必弄得尘土飞扬,让匈奴人望而生畏,不敢进前!到那时……曹子廉孤胆退敌军的事迹就会传遍大江南北!” 郭嘉突然想起了宁容讲述的那个异界版三国,他记得有一段就是当阳桥猛将程咬金喝退百万金兵。 “哈哈……军师放心,纵然匈奴人千军万马,洪又何惧哉!” 曹洪哈哈大笑,豪气冲天的接过令牌,喜滋滋的退了下去。 这可是个扬名的好机会,嘿嘿……这老酒鬼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他这边低头胡思乱想,郭嘉那边已经分配好了任务,看着李典领命而去,郭嘉的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光芒。 此战! 扶沟城必然一举拿下! 扶沟城乃是陈留郡的南大门,只要拿下扶沟城,于县立刻就会陷入扶沟,襄邑,雍丘三地的包围。 到那时……留守开封城的戏志才快速率军南下,不断压迫吕布的联盟军,吕布势必会腹背受敌,两面夹击。 然而…… 等到吕布反应过来,一切都已经晚了! 郭嘉洒脱的挥动折扇,暗自思索着,自己的任务就是压缩吕布的生存空间,迫使其不敢轻易妄动! 而接下来……袁术那边就只能看致远你了…… 第三百零七章 扶沟陷城 (三) 第三百零七章 扶沟陷城 (三) 于扶罗,南匈奴单于,因匈奴族中发生了叛乱,他的父亲死于非命,被逼无奈之下,于扶罗便向当时的汉庭求救,朝廷为了显示仁慈而宽广的胸怀,便把他留在了云中等地,也算是帮汉庭看护北大门。 然而…… 后来中原爆发黄巾之乱,于扶罗便趁机流窜进到了中原内地,为了博取汉人的信任,他们先后投靠袁绍和袁术两兄弟,不断的镇压黄巾之乱。 后来…… 黄巾之乱镇压下去了,他也看到了汉庭的软弱无能,作为少数民族,游牧民族的首领,瞅准时机抢夺财物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能力。 所以…… 于扶罗便率领自己的族群,上万余人占据了河南郡,同时又与谯郡的白波贼结盟,不断掠夺四方,以供自己生存。 直到后来投靠了袁术,他这才知道什么叫做有钱人。 对于袁术的认识,于扶罗只有两个字,有钱! 南阳的富庶他有幸见过一次,从那后他就下定决心给袁术卖命。 可是……最近于扶罗却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因为他的弟弟呼厨泉闯祸了。 曹操,于扶罗是认识的,也知道这个人并不是好惹的,这些年他抢劫四周却是对兖州不敢有非分之想,黄巾贼的下场他亲眼见到过,那些几万众的军队都被曹操打的抱头鼠窜,自己这数万族人,繁衍后代才是大事,至于挑衅曹操他没有想过。 可是,袁术却突然让他们听命讨贼大将军吕布的命令,讨伐陈留。 没办法,老大的命令于扶罗不敢不听,更何况吕布的凶名才更让他胆战心惊,不是当年虎牢关下的贼霸天下,而是他认出了吕布,正是当年在漠北杀的匈奴人惶惶不可终日的杀神。 没说的! 听话! 这就是于扶罗给自己定下的处事原则,可是曹操他也不想往死里得罪,所以,他就想着得过且过,抢点东西也就得了,人自己还是少杀点。 于扶罗不是那些只知道吃肉喝酒的匈奴人,他深刻的认识到了汉家诸侯的锱铢必报。 可是……就在他谨小慎微你过日子之时,他们弟弟呼厨泉突然跑来告诉他,他们匈奴人刺杀了曹操的重要谋士。 这怎么可能! 于扶罗的第一反应就是呼厨泉在开玩笑,匈奴人都是马背上的好汉,刺杀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做到。 然而……望着呼厨泉凝重的神色,于扶罗突然沉下了脸,原来他被一个道士蛊惑了,那道士可以隔空取物,可是起死回生,简直就是长生天的存在。 于是……他私下里把抢劫变成了劫杀曹兵,听着呼厨泉的话,于扶罗杀了他的心都有,这个蠢货!竟然装神弄鬼是个坑害曹兵,这不是找死吗! 扶沟城,是于扶罗向吕布恳请的驻扎之所,按照他的说法,此地距离河南较近,他可以不断补充兵员。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里是陈留郡的南大门,一旦双方交战,这里就是唯一后退的道路。 吕布答应了,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走回头路,更不会想到曹操的大军会突然出现在他的后方。 这也是宁容为什么把曹洪放在襄邑的原因,就是为了避开他们的耳目。 翌日,天还没有大亮,于扶罗就听到自己弟弟呼厨泉砸门的声音,说城下突然来了两千骑兵耀武扬威的点名道姓的要和自己决一死战。 呃! 于扶罗愣愣的听着呼厨泉的话,不敢怠慢,快速的穿戴好盔甲,抓起兵器就往外走,心里却是嘀咕着,这里可是扶沟城,难道是袁术的大军来了? 可也不用和自己决一死战吧!就算袁术想要灭掉不听话的吕布,自己也指定是帮忙的啊! “呼厨泉,可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于扶罗点起五千精兵向着城头走去。 “是……是夏侯惇!”呼厨泉脸色很难看,纠结着。 谁? 于扶罗突然愣住了,夏侯惇?狗屁!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在开封吗! “真是此人,大哥看看便知道了!” 于扶罗有些不信的往城头下一看,果见夏侯惇英姿勃发,骑着坐骑,在两千骑兵的簇拥下,正虎视眈眈的打量着扶沟城。 真的来了! 于扶罗面色一变,暗自忖度着,当下吩咐自己的儿子刘豹率领五千人马坚守城池,而他则带着呼厨泉率领五千骑兵冲出了扶沟城。 咔……咔……咔 城门缓缓打开,夏侯惇目光一凝,紧紧的盯着对面一股尘烟滚滚,很快只见一直大军列阵杀来。 “呔!来者何人,为何无辜犯我城池!” 于扶罗这些年深受汉家文化熏陶,就连自己的儿子都是汉人的名字,可见此人汉化很深。 夏侯惇身披重铠,头戴鹰盔,威风凛凛的攥着手中的镔铁长枪。 望着对面于扶罗煞有其事的模样,不由怒了。 “放肆!尔等蛮夷之辈,占我汉家城池,竟然还恬不知耻妄言什么无故侵犯!哼!于扶罗,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夏侯惇长枪所指,断然喝骂道。 “哼!”于扶罗一听此话也是愤怒异常,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有人骂他是蛮夷之辈,夏侯惇此言无异于刺痛了他敏感的心。 “我之族人镇压叛乱,有大功与朝廷,后将军袁公厚待与我部,占据一座城池有何不可!到是你夏侯惇,还真是笑话!兖州刺史明明是金尚之主,偏偏曹操不遵朝廷,私立为主,竟然还有脸说什么汉家城池!” 夏侯惇听了以后,心里冷笑不已,脸色阴沉的更加可怕。 一个匈奴人,带着一群狼崽子,竟然堂而皇之的和自己讨论汉家城池问题? 哼!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于扶罗,废话少说,今日本将就送你回老家!” 夏侯惇长枪所指,胯下战马蠢蠢欲动,两只蹄子不断蹬地, “我还不想放过你呢?可有胆一战?”于扶罗忍不住说道。 夏侯惇也不废话,当下说道:“有何不敢?”他说完便拍马上前,于扶罗也挥动武器拍马上前。 驾! 驾! 两匹骏马疯狂疾驰,掀起一阵尘土飞扬。 第三百零八章 扶沟陷城(四) 第三百零八章 扶沟陷城(四) “噹!” 一声刺耳的声音震得两人手臂一酸,两旁的士兵纷纷呐喊助威。 冷兵器时代单挑是件让人热血沸腾的事情,尤其是两旁如此多人摇旗呐喊,斗将的两人更是血脉喷张,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夏侯惇在交手之前还记得郭嘉的交代,不要把于扶罗给打残了,最好是把他引到熊耳绕一圈,等到天色将完之时,再把匈奴兵引到九曲湾,桑椹林。 所以,一出手夏侯惇就留了三分力气,这一回合过后,感受到颤抖的手臂,夏侯惇暗自感叹一声,这厮不愧是活了几十年的单于,这臂力不是一般的大。 于扶罗胯下下的马乃是部族的宝马良驹,速度上要比夏侯惇的坐骑快上一分,三日后如此,他还是惊讶了夏侯惇的武力。 哼! 能够挡住自己铁骨朵又如何,自己是部族里的天生神力,难道还会怕你不成! “再来!” 于扶罗大吼一声,调转马头又冲了过去,举起铁骨朵高高的砸了过去。 匈奴人战马不缺,只是缺少铁器,缺少好的工匠,他的兵器形状怪异,远远望去就像是人的脊梁骨一样,森白的有些吓人,握在手里却有一人多高,不知道是什么骨头。 夏侯惇挥动镔铁大枪,骤然迎了上去,自己难道还怕你不成! 两匹马,瞬间疾驰而来,紧接着就听一声巨大的轰鸣声。 “轰~~” 吼……吼……吼…… 漫天黄沙落下,夏侯惇的身影缓缓漏了出来。 嘀嗒! 一点鲜血顺着长枪流了下来! 夏侯惇目光一凝,冷然的盯着右手虎口处,却是有些受伤,这是被方才对方巨大的力量震伤的。 猛然抬头望着于扶罗略带得意的表情,夏侯惇的眼中升起一层寒芒。 哼! 若不是担心把此人打怕!他必然会用尽全力。 可是,夏侯惇明白,就算自己用尽全力,胜负也未尝可分,更何况……若是那样这就成了生死斗,接下来郭嘉的计划就不可完成了。 没有掌握的力量,不能用! 掌握的力量,又打不过对方! 一时间,夏侯惇心中纠结着等着于扶罗。 于扶罗听说过夏侯惇,当世的一流猛将,曹操麾下排名靠前的大将!只是自己从未与此人交过手,一个月前他曾亲眼见过此人和吕布交过手。 吕布……能和吕布打架不死的,他于扶罗都是佩服。 可是…… 现在他却有些迟疑了,于扶罗得意中带着疑惑,难道自己这些年都错了?这家伙被自己两棒打的吐血,是自己武艺进步了?还是吕布武艺退步了? 吕布当年仿佛天神下凡,杀的整个漠北不敢与其争锋,难道这些年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睛,荒废了武艺。 嗯! 想起那个美的不像话的女子,于扶罗突然感觉自己太高估了吕布了。 可惜,宁容不知道于扶罗已经自我解放了,有点想挑衅吕布的感觉。 不过,就算宁容知道了,只怕也更加顾及于扶罗,让他放手大胆的去做。 于扶罗走神的瞬间,夏侯惇彻底怒了! 哼!本将不发威,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吗? “蛮夷之贼,受死!” 夏侯惇一声暴喝,挥动长枪杀了过去,于扶罗回过神来不屑一顾的催马上前。 “呔!吃我一棒!” 诡异的铁骨朵仿佛千钧棒,直奔夏侯惇头顶砸来。 夏侯惇毫不客气的挥动长枪仰天一刺,就在于扶罗鄙视的瞬间,猛然折身回撩,一杆长枪霎时间化作毒龙,直奔于扶罗面部而去。 “削耳撩腮!” 于扶罗一棒挥出,还等着和夏侯惇比力气呢,却没想到夏侯惇突然变幻身影,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 嘶! 长枪划过脸颊,森然的铁枪带走几丝发丝,惊的于扶罗冷汗直流,那瞬间他嗅到了死亡的威胁。 “哼!” 夏侯惇收强冷哼一声,那鄙夷的模样竟然和刚刚于扶罗的一模一样。 “你……找死!” 于扶罗一口怒气堵在胸口,挥舞铁骨朵不要命的对着夏侯惇砸去,凛冽的招式一招比一招狠毒,棒棒直奔夏侯惇的脆弱之处下手。 噹! 嘭! 锵! 一招接一招,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看的两旁的士卒轰然大叫,热火朝天的气氛,散发着凛然的杀意。 夏侯惇避实就虚,不与于扶罗比力气,而是舞动一杆长枪,身随枪走,伤随意动,刺,撩,劈,各种最基本的招式不断的像于扶罗身上招呼,每次眼看就要杀掉他之时,总是回枪一收。 三十多招过去了,于扶罗是越打越勇敢,越打越生气,他就是在傻也看出来了,这夏侯惇绝对是在故意羞辱他。 “蛮夷!这一枪如何!” “哈哈……蛮夷,这一枪舞动风云又如何!” “哼!蠢货!接某一招动如雷霆!” “……” 夏侯惇看着险象环生的于扶罗,一边不断刺激着对方,一边也慢慢的装出体力不支的模样。 呼呼…… 随着夏侯惇出枪的速度不断艰难,那密不透风的枪阵也慢慢的出现了破绽。 于扶罗打了半天,满肚子恶气没处洒火呢,又岂会放过如此天赐良机。 哼哼! 心中一阵冷笑,于扶罗暗中蓄力,抡起铁骨朵狠狠的奔着夏侯惇的腰身抽了过去,夏侯惇使出吃奶得劲才堪堪挡住这一棒。 哪知……于扶罗竟然也学会了技巧!趁势间一棒子插入夏侯惇左肋的盔甲处,于扶罗轻巧一挑,便将夏侯惇的盔甲挑破了一半。 夏侯惇吓得脸色大变,当下赶紧拍马往后逃,边逃边对弟兄们说道:“快撤,快撤……” 于扶罗刚刚占了上风眼看就能斩下夏侯惇的狗头像袁术请功,那里会放过这个机会。赶紧命令呼厨泉率领儿郎们追赶。 “儿郎们!快追!莫要放跑了贼人!” 至于得不得罪曹操的问题,这会于扶罗已经不考虑了,反正都已经得罪了,也不在乎这一次。 “大哥,汉人诡计多端,他们有句话,叫做穷寇莫追,万一敌人有诈,咱们中了埋伏怎么好!还是不追了吧!”呼厨泉看了半天,急了半天,咱们可是匈奴人,好好的学什么斗将,五千好儿郎,直接冲过去,这些人还是马背上男儿的对手。 “废话!本单于亲自与贼将交手,岂能不知真假!快追!” 于扶罗满肚子的怒气还能发出来,怎么可能放跑夏侯惇。 第三百零九章 扶沟陷城 (五) 第三百零九章 扶沟陷城 (五) 于扶罗一马当先,誓要追上夏侯惇,这可是陈留统帅,没想到竟然会跑到扶沟城,两三千人的骑兵,他还没放到眼里。 更何况,对于夏侯惇的藐视于扶罗恨得是牙根痒痒。 五千匈奴骑兵呼喊着号子,浩浩荡荡的追赶夏侯惇而去。 许是夏侯惇他们的战马脚程比不过匈奴骑兵的战马,一路上都追上了好几次,每次夏侯惇都是拼尽全力,把他能想到的招式全都使用了一遍,可饶是如此,于扶罗都差点完要了夏侯惇的性命。 若不是被两个忠心不二的曹兵护住拖住于扶罗,夏侯惇根本窥不可能逃脱。 最让于扶罗可气的是,明明自己一力降十会,马上就要把夏侯惇的长枪干掉了,夏侯惇竟然耍诈赢了他一次,还把他的帽子都扔掉了地下。 这可真是气坏了于扶罗,那镶金砌玉的帽子可是他们匈奴人单于的象征,以后他可是要交给自己的儿子刘豹的。 于扶罗恨恨的拿着铁骨朵指向夏侯惇逃跑的方向:“夏侯惇,长生天在上,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夏侯惇猛然回头,急迫的擦拭了下汗水,喝道:“蛮夷,狗贼!等本将有了力气,再来取你狗头!”说完再次挥手,示意麾下骑兵快些跑路。 “大哥……”呼厨泉上前抓住于扶罗就要劝告。 啪! 于扶罗恼羞成怒一鞭子狠狠的抽了过来,双眼发绿的恶狠狠的瞪着他,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 “蠢货!懂不懂乘胜追击!草原的男儿都是英雄,从不怕死!” “吼!吼!” 匈奴骑兵憧憬的望着于扶罗,是单于带领他们打家劫舍,过上了做梦一样的日子,他们自己拥戴单于。 “追!” 于扶罗满意的嗲诺言,狠狠的抽了一鞭自胯下战马。 驾…… 咚!咚!咚! 五千骑兵疯狂奔驰,真是地动山摇,声势浩大。 就这样,可怜的于扶罗带着他的五千骑兵一会追,一会打,跑跑打打,打打又跑跑,跟着夏侯惇在熊耳山附近兜圈。 夏侯惇且战且退,随身携带的盔甲,兵器,被他们丢了一道,饶是他早做准备可是看着麾下的骑兵损失惨重,也是一阵肉疼,其中大多数都是战马的原因。 “哼!贼子武器都丢了,今日必能取其狗头!”于扶罗看着路上丢盔卸甲的曹兵,对胜利的憧憬又加深了一下。 夏侯惇挥舞战马,调头杀了几个追击靠前的匈奴兵,趁着大部队没有追来,有转身催动战马疯狂逃窜。 咻咻! 咻咻! 于扶罗瞅准时机,弯弓射箭,一阵箭雨向着夏侯惇头顶覆盖而去。 夏侯惇奋力拨动长枪,枪打凋零,无数的箭矢落了一地。 噗! 一支狼牙箭稳稳的扎在了战马的屁股上! 嘶…… 紧接着战马长痛嘶鸣,夏侯惇一阵心痛,这匹马跟随自己多年,今天算是废了!猛地挥舞长枪砍掉箭矢,吃痛的战马疯了似的向前跑去。 “快!快!夏侯惇不行了!” 于扶罗见一箭建功,大喜一下催动战马,又是一阵追击。 …… 呼! 九江湾! 曲曲折折蜿蜒数十里直奔东南而去,波光粼粼的水面被完霞印的华彩满江,煞是好看。 夏侯惇没心情欣赏如此美景,他故意断后,走到桥头便看到一个跫然大汉,怒目圆睁,孤零零的站在桥头之上,横刀立马,好不威风! 夏侯惇当下叫道:“子廉,助我!” 曹洪手里抓着个大怪模怪样的东西,一头细,一头粗,只见他把那东西放在嘴边哈哈大笑。 “哈哈哈,元让速去,且看洪喝退敌军!唔……” 曹洪说完话,还对着那简易喇叭吹了一口气。 曹洪本来就是大嗓门,这会在用这简易喇叭传音,那声音真是宛如雷霆,滚滚而来,震的夏侯惇耳朵一阵蜂鸣。 “子廉,这是什么东西,能够发出如此巨大鸿音?”夏侯惇引众人退过长桥,经过曹洪身边,羡慕的问道。 “嘿嘿……” 曹洪满脸得意,本来他还不想接这个任务的,只是郭嘉说这是宁容特地安排他做的,为此还给他准备了一个宝贝。 致远准备的宝贝? 曹洪很好奇!只是郭嘉怕他贪玩,耽误正事,这才刚刚给他。 曹洪爱不释手的把玩着,举起喇叭对着夏侯惇瓮声瓮气的大声说道:“哈哈,这是千里传音,大喇叭!” “……嗡……嗡……” 夏侯惇上翻白眼,被他震得一阵耳鸣,再看这东西如此小巧,心想,这若是在战场上,岂不是传声筒了,而且还能出其不意的震慑敌将。 不得不佩服夏侯惇,心转眼间已经想到了音波攻击! “子廉保重,愚兄去了!”夏侯惇勒马向着后面的桑椹林子走去,穿过浓烟密布的树林,继续朝天走,却是一片草地。 来到草地,夏侯惇突然看到本该坐镇大本营的郭嘉,正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当下他心中大骇,忍不住问道:“郭先生,你……你怎么在这里?” “喏!给它们送吃的来了!” 郭嘉指着远处忙碌的几十个士兵说道,夏侯惇这才发现每个士兵抱着一袋子豆子,正在草地上挥洒着,把豆子隐藏在草地里面。 夏侯惇好奇的摇摇头,问道:“郭先生,您这是……” “呵呵,元让莫问,记住莫要让你们的战马吃着草地上的豆子和草,这些可都是我特意为匈奴人的战马准备的,这些豆子被煮的香香软软的最是合口了!”郭嘉笑着看向夏侯惇说道。 夏侯惇虽然疑惑,但是还是按照郭嘉的吩咐下了命令,军卒自然是遵命行事不敢怠慢。 “元让,扶沟城那边我有心不放心,那些校尉不知道能不能拿下扶沟城,你速去与他们会和,若是见事情不妙,立刻换上匈奴人的衣服,诈城入内!”郭嘉对着夏侯惇抱拳说道,他最不放心的就是那些校尉,怕他们各自为政,乱了计策。 唉! 没有大将统领终是让人不放心的! “那……郭先生你……”夏侯惇自然懂的这个道理,可是看着郭嘉,他又有些不放心。 郭嘉神秘一笑,举着酒葫芦道:“放心!嘉不会有事的!嘉等子廉同行!” 第三百一十章 扶沟陷城(六) 第三百一十章 扶沟陷城(六) 南阳。 暗香楼,宁容这几日就一直住在这里,精致的房间是叶琦霏的闺房。 两人隔桌对坐,面前摆着一张棋盘,只是这下法却是有些诡异。 叶琦霏是个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棋艺虽然达不到国手的水平,但是对付宁容这样的三脚猫功夫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围棋? 宁容苦涩的摇摇头,这东西自己只是学了个囫囵吞枣,远远不是对面之人的对手,在被对方大杀四方多次之后,宁容痛定思痛,决定以己之长,攻对方之短。 “唉!围棋之道讲究个天圆地方,不落一子,不滞一物,布局天地间,却是谋划的最高之境界!霏霏你精通此道,也是可喜可贺!” 宁容收拾下心情,对着叶琦霏一本正经的念经。 “只是……不知有句话霏霏是否听过,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说的正是这个人……” “哦?宁大哥的意思是,太会算计活不久了?”叶琦霏突然打断宁容的话,双眸逼迫着瞪着他。 呃? 坏了! 自己这话,还像说的不合时宜! 宁容有些尴尬,伸手摸摸鼻子,却是不为所动,继续道:“呵呵……霏霏这性子还是太急了些,围棋之道说到底就是布局算计,可是最终不论是高手或者敌手,结局总是会化身为棋,厮杀个遍体鳞伤,如此……又徒之奈何!” 唉! 宁容有些伤感的叹口气,低下的头猛然抬起,一股萧瑟的味道,仿佛一个隐世大能,在感叹世家的一切。 “那……宁大哥觉得我该怎么做?”叶琦霏这会被宁容的表情蒙住了,怪才宁容的名头让她认为,也许对方有什么高见。 “天作棋盘星作子,何人敢下!” 宁容目光一凝,低沉而霸气的对着叶琦霏问道。 呼! 叶琦霏心神一震,骤然抬身震惊的瞪着宁容,好霸气的话。 天星之棋吗? “那……宁大哥所下之棋岂不是天星之棋?”叶琦霏憧憬的嘀咕道。 咦? 天星二字倒也恰当! 宁容眉头一凝,暗自忖度着,良久望着对方敬佩的神色,心情一阵暗爽。 呼呼…… 终于忽悠过去了,哈哈哈……要不然,传扬出去,下棋比不过一个姑娘,那他也太丢人了吧? 尤其是郭奉孝那家伙,一旦抓住自己的痛处,还不知道怎么欺负自己呢! “霏霏若是想学这天星棋,我可以教你的!”宁容捡起棋盘上的黑白二字。 “真的?我……我也可以学?”叶琦霏震惊的问道,这一听就是大学问,没想到自己也能学习。 “当然!”宁容爽快的答应下来。 “哦……”叶琦霏心情突然低落的应了一声,看的宁容不解其意,这怎么阴晴不定的。 “宁大哥,这以天下为棋,想来定然复杂的紧,我怕是学不会了。” 看着叶琦霏沮丧的模样,宁容暗自撇嘴,感到有些好笑。 “霏霏,天地万物皆在三才之序,五行之列,所以,纳天地万物于芥子,演芥子与天地,正是兵家必学之术!来,今日宁大哥就教你一种新的下法,五子棋!” 宁容手执黑子不断为叶琦霏讲解着五子棋的规矩,其实规矩相当的简单,而他也没有讲禁手的问题,行军打仗落先手,也是双方必争之事。 叶琦霏本就聪慧过人,对于这事情一学就会,很快两人就兴致勃勃的杀了起来。 “明白了没?这就是三才!一旦三颗棋子相连,胜利就距离你咫尺之间,可是……身为敌人的我自然不会允许你成功!” 宁容一边教诲着叶琦霏,一边落子堵死叶琦霏的四连株。 “咦?若是两个三才呢?这样岂不是可以变幻多种局势?”叶琦霏心灵手巧,三三不断相连,无意中就留下很大的发展空间。 “妙!” 宁容又上一子,转而道:“道德经有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万物!而兵家谋略却更适合,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啪!你输了!” 宁容伸手一指,只见五颗黑子已经串联在了一起,而其他各处也都是四连珠之势,叶琦霏苦笑一声,瞬间感到你无穷的压力,原来不论宁大哥走哪一步,胜利终究是他的。 “霏霏,看明白了吗?不管这天地多大,局势如何复杂,战况如何激烈,你的眼中只需要有五颗棋子,胜利就是你的!” 宁容意味深长的捡起棋盘上的棋子,望着略有所思的叶琦霏,淡淡的点头。 “当然,初学者的你尚不能顾及整个棋盘,五颗棋子足以让你占有一席之地,可是……若想凌驾这隐秘棋子之上,还需要你细细体会,在破解他人谋划之时,同时也为自己留下后手,这才是不着痕迹的做法!” 宁容继续有意无意的讲解着,叶琦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也是温婉动人,更何况她还是童渊养大的孤儿,赵子龙的小师妹,一身武艺颇为不俗,有她在宁容可以更加放心。 前两日,宁容把一册书《二十四楼明月夜》交给了叶琦霏,顺带着还有两瓶他自己配置的隐形水,叶琦霏和宁容恳切的密探之后,欢喜的接下了这个任务。 所以,能够让她变的更加聪明些,宁容可不介意废点心神。 “宁大哥,占领扶沟城后,你打算怎么拿下吕布?怎么对付袁术的大军?” 叶琦霏是天资聪颖之人,细细的琢磨了会棋盘,抬头撇了眼宁容的深沉眼眸,瞬间联想到了此时的局面。 “呵呵……不错!不错!”宁容眉头上挑,莞尔一笑,“霏霏能够由此棋局想到此时的扶沟城,可见你聪慧过人,若是你为男儿身,他日定可位列中枢!” “嘻嘻……”叶琦霏明媚皓齿,婉转动人的笑了。 “吕布此人不可杀!世人皆道此人是猛虎,那么,我不介意养虎为患!” 宁容突然冷笑一声,眼神已经放到了兖州的地界,叶琦霏心中一突,暗自忖度着,这大概就是宁大哥说的破一局布一局吧,只是不知道谁又倒霉了,竟然能够让宁大哥提前布局,不知道是荣幸还是悲哀。 宁容不知道叶琦霏的想法,转而傲然道:“不过……现在不是与袁术争雄的时候,袁术此人纵然是身具周公之望,独霸三分天下,到头来也只是镜花水月!” 第三百一十一章 扶沟陷城 (七) 第三百一十一章 扶沟陷城 (七) 司马懿沉默的坐在房间,密闭的房间黑洞洞的,明明外面艳阳高照,他却喜欢把自己藏身在黑暗之中。 老仆一如既往的化作一处塑像,静默的看着自家的小主子,他能够感受到少爷心中的不甘与愤恨。 是谁! 到底是谁! 司马懿紧紧的握着双拳,指甲掐入手心,他竭力的控制着自己,心中一遍一遍的告诫着自己,不让自己发火。 冲动是魔鬼! 司马懿听过这句话,正是来自那该死的怪才宁容。 人有理智和感情,一旦感情淹没了理智,那将会发生灾难性的毁灭。 不错! 自己要冷静! 冷静! 呼…… 粗重的喘息声,空旷的房间只听到胸膛起伏的声音,良久……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静了下来。 “会是谁?”沙哑的声音骤然响起,老仆慕然一惊,撇了眼司马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回道。 “回少爷,左道长法力高强,行走江湖数十年从未失手,可是……那阎象何德何能能够识破他的道术?”老仆沉吟片刻,低声试探道。 “阎象?不错!” 司马懿明亮的小眼闪过触目惊心的阴狠,让人忍不住心头一颤。 “据搜集到的消息,此人谋略超群,却不贪权,不爱权,平时也鲜少外出应酬,只是没凤半月就会去暗香楼喝酒!” 司马懿打开手中的纸条望着上面的记录,脸色有些阴沉。 “阎象为人耿直,断然不会精通这些奇门异术,定然是有其他人在其中做梗!”司马懿断然决定道。 嗯…… 老仆悄悄点头,伸手又给过去一张有趣的纸条。 “嗯?水调歌头?” 司马懿撇了眼老仆,看着那首宁容抄袭来到诗词,不由的眼前一亮。 “此人是谁?” 老仆躬身道:“回少爷,江东陆家之子,陆仁!” “陆家?九江太守陆康?”司马懿暗自嘀咕着,眼色也温和了许多,对于陆家他还是很有好感的。 老仆又悄悄的补充道:“听说宁容的大徒弟陆逊,正是此人的晚辈子侄!” 哦? 司马懿的眼光瞬间凝成一团凶光,“你的意思是……陆仁在搞鬼?” “少爷请继续看……听说那夜袁术召见了一个人,是阎象带进将军府的!”老仆指指后面的内容,不带感情的说道。 自己只是把该说道信息全部提出来,至于怎么判断那就不是自己的事情了,老仆很有自知之明。 “陆仁……” 司马懿神色不定的变幻着,难道真是此人破了左慈的法术?那自己岂不是要去见上一见! “咚,咚!” 突然,门外想起一阵敲门之声,司马懿骤然起身,眉头紧簇,沉声喝道。 “进来!” 紧接着“咯吱”一声门想,一个小贩打扮的人低头跪倒在地。 “拜见主公!” “说!”司马懿威严顿生。 “启禀主公,扶沟城谍者来报,夏侯惇出其不意侵占扶沟城,匈奴人溃退于县吕布军营处!” “嗯!”司马懿心中一凛,脸上带着几分不甘,暗自叹息,好快的速度!自己这边刚刚败了一阵,那边竟然出其不意拿下就扶沟城。 “吕布大军可有动作?开封大军可有调动迹象?”司马懿继续催问道。 “回主公,吕布大军静观其变,开封城大军进驻雍丘城吼,寸步未动!” 寸步未动? 这怎么可能! 司马懿脸色一变,皱成一团麻,阴冷的目光唰的声钉在开始身上。 “夏侯惇哪来的大军?”司马懿冷声道。 “喏!”小贩紧紧低头,双手高高举起,手中握着手掌长的竹筒。 暗黑色竹筒是经过司马家秘术特殊处理过的,一般都是用来传递绝密情报,或者不易让人得知呃情报。 竹筒上一般两端讲个开口,可是去的一假一真,若是开启方法错误,里面的消息就会化为灰烬,这是他司马家先辈轻世外高人钻研而出的。 九天,作为暗杀谍者,消息的传递必须是绝密而准确的,否则再多的暗杀谍者也都会葬送性命。 司马懿知道着小贩只是传递消息的底层人员,老仆袖袍鼓鼓,暗自警惕呃接过那人手中的竹筒。 这是他们九天的规矩,时刻防备着来人的忠诚性,毕竟荆轲刺秦王的事迹牵动着无数上层人物的心。 “少爷……” 老仆仔细检查了一番竹筒,见上面的九天腾云花案,纹饰,以及上下两个开口都密封的完好无损,这才对着司马懿点点头。 “下去吧!” 司马懿挥手禀退了来人,对着竹筒一番摸索,掏出两张纸条。 其中一张纸条上写道:曹洪率领左威卫大军突然出现在陈郡,调虎离山突袭了扶沟城,夏侯惇与郭嘉,宁容等人均在扶沟城现身。 而另一条信息则是父亲的亲笔:败!壮士断腕!迅速抽身! 司马懿震惊的看着这两则消息,不明白左威卫的大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陈郡,还有宁容不是…… 嗯? 想起宁容,司马懿瞬间愣住了,天河自信满满的告诉自己,此人已经被他的蛇毒害死了,也正是因为如此,即是他擅自行动,从而打草惊蛇,让夏侯惇等人顺藤摸瓜的破坏了开封城的谍者系统,他也只是对他进行了轻微处罚。 毕竟,宁容死了! 司马懿虽然很生气,可还是按照计划来到南阳,欲挑起袁术与曹操的大战! 可是…… 昨天左慈刚刚失手而逃!今天竟然又传来宁容活着的消息。 司马懿整张脸瞬间寒了起来,仿佛腊月的冰雪,蒙上一层恐怖的苍白。 该死! 用尽力气紧紧攥着纸条,正如父亲若说,他已经出局了。 定然是宁容,该死的宁容竟然早早的就留下一枚暗子,怪不得曹洪的左威卫大军迟迟未到开封城,原来竟然被他藏了起来。 如今扶沟城被曹军占据,于县瞬间就落入了扶沟,雍丘,襄邑三城的包围之中!可笑吕布竟然还做着坐山观虎斗的美梦。 哼! 司马懿细细想来,自己和吕布又何尝不是一样,竟然被宁容蒙在了鼓里。 怪不得他在开封和自己斗智斗勇,原来竟然为了迷惑自己! 好一个怪才宁容,真是不动如山,动则如火,侵袭山林。 “宁容在扶沟城……那这陆仁又是怎么回事?” 司马懿脸上挂霜,暗自忖度着,什么事情只要想通了,接下来就全部明白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扶沟陷城 (八) 第三百一十二章 扶沟陷城 (八) 司马懿和宁容在南阳斗智斗勇,身在陈郡的郭嘉还不知道他占领扶沟城的消息已经被有人心探听到了。 回到那个九曲湾,桑椹林,郭嘉笑容可掬的望着草地上忙碌的众人,送走了夏侯惇之后,他仔细的检查着各处情况。 “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检查仔细了,务必让每一处草地都撒上豆子,记住了,不能聚集在一起,懂吗?” 众人纷纷回道:“喏!” 郭嘉抿嘴一笑,看看天色也差不多了,跑了一天的马儿估计也累了。 豆子! 煮熟的巴豆,味道最是香甜可口,累的够呛的马儿闻到豆子的香味,怎么可能还走的动道路。 而且,战马在吃豆子的时候,总会低下头,看起来就像是在吃草一样,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于扶罗只怕怎么都不会想到,这草地里面暗藏玄机。 郭嘉邪恶的笑了起来。 …… 与此同时,另一侧,曹洪把弄着手中的大喇叭,爱不释手的鼓捣着,横刀立马站在枪头,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很快,于扶罗率领五千匈奴骑兵浩浩荡荡的杀到,望着曹洪身后的桑椹林烟尘滚滚,又见曹洪一人凶神恶煞的独占桥头,诡异的情景让匈奴人停住了脚步。 “大哥,此地不妥当!”呼厨泉望着诡异的气氛,担心的提醒道。 “嗯~~看后面树林尘土飞扬,浓烟滚滚,定然是有大军埋伏在里面,我等还是要小心一些才是!”于扶罗也看出了情况的诡异,转头嘱咐众人。 “是!”众人皆是点点头,饿狼般的眼神盯着对面。 于扶罗手提铁骨朵,直指曹洪大声问道:“你是何人?不知死活,竟敢挡大军去路!” “镇东将军帐下,曹洪是也!”曹洪举起大喇叭声如洪钟的吼道。 滚滚而来的声音就像是天空猛然炸开了一个响雷,于扶罗等人被曹洪这声音震得耳朵嗡嗡作响,竟然出现了耳鸣的情况。 “这厮好大的嗓门,真是可以吓死人了!” 良久…… 于扶罗这才缓缓的回过神来,一众大军竟然也被曹洪震得有些发懵,谁也不敢动弹, 呼厨泉忍不住向身旁的于扶罗问道:“怎么办?大哥!” “再等等!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于扶罗一时间也拿不准情况。 于扶罗没有动静,麾下的五千匈奴兵自然也没有动静,诡异的场景就这么不可思议的出现了。 一座桥! 一头是匈奴人的五千大军,杀气腾腾,浩浩荡荡。 一头单枪匹马的曹洪,精神抖擞的绝影上,他横刀立马,怒目群贼。 看着对面五千人退又不退,进又不进,曹洪心底升起无限的底气,仿佛一座火山爆发而出,激动的浑身打摆子,傲然而立。 “蛮夷贼子,乱我中原,其罪当诛!尔等进又不进,退又不退,是何道理!” 曹洪疯狂怒吼,一腔热血激烈的燃烧着,那赤血的眸子恨不得大杀四方。 他越是这般毫不顾忌的怒吼,于扶罗却越发的担心,身处中原多年,他也在慢慢的改变,草原狼的野心被他逐渐的磨掉了,相反,汉家文化的尔虞我诈,他却在用力的学习着,现在看到曹洪如此反应,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呔!” 曹洪扬刀怒斥,猛然间对着一个靠近自己最近的匈奴人大声责问道。 “狗贼可是怕死乎!上前领死!” 曹洪怒发冲冠,威风凛凛的模样,竟然一时间把那匈奴人吓住了,只见他面如土色,不一会竟然忍不住心中恐惧调转马头跑了。 匈奴人本就被曹洪吓得胆颤心惊,心里萌生了退意,他这一跑,许多战马纷纷跟着嘶叫起来竟也掉转马头跑了。 曹洪一见这种情况,想起郭嘉临行前对自己的吩咐,一时间哈哈大笑,恍如晴天霹雳,震的那些战马惊慌失措,掉头就跑,于扶罗也被大军夹杂着猛地转身后退。 嘿嘿! 桑椹敲打九曲, 大军纵横驰奔, 谁敢横刀立马? 还看曹大将军! 曹洪低声念出一首诗,望着远处被吓跑的匈奴人,心中好不得意,“哈哈……致远这家伙的计策太对俺的胃口了,听听这诗写的!谁敢横刀立马?谁!除了自己,还有谁!” 哈哈哈…… 扬名天下,威状如斯,曹洪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爽的时候。 嘿嘿……想起郭嘉当初让自己做的时候,自己还不太乐意,也幸亏这家伙搬出致远的这首诗,若不然,只怕这曹大将军就不是自己了。 呼…… 曹洪一阵得意,一阵后怕! 哼!管他呢!扬名天下的事情,反正是自己做的,挥手冲着后面的桑椹林的曹兵吩咐道,快些把这浮桥拆掉! …… 于扶罗,等到他跑出二里地,这才缓缓的停下了战马,回头望着众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他的怒气就不打一处来。 该死的! 自己堂堂草原男儿,竟然被一个曹将给吓住了! 草原狼的子孙何时如此胆小了!就算他是猛虎,群狼噬虎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这家伙也不是虎。 不行! 自己堂堂伟大的匈奴族后人,长生天的儿狼,岂能如此贪生怕死。 于扶罗咬碎牙齿,赫然吩咐两边道:“来人,速去看看,那曹将是不是还在!” 左右轰然领命,掉转马头呲溜一声就冲了出去,很快就见裹着兽皮的家伙跑来回道:“大单于,那曹将不知所踪,桥也被毁掉了!” 顿时闻听此言,于扶罗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愧的,满脸赤红难当。 该死的汉人! “大哥,汉人最是狡猾,树林中定然没有埋伏,咱们上当了!”呼厨泉马后炮似的开口提醒道。 “哼!用你提醒!” 于扶罗没有好脸色,冲着呼厨泉冷哼一声,双脚夹马冲了出去。 “儿郎们,给我冲,追上曹兵,杀他个片甲不留!” “哦!哦哦……” “呼呼……喝喝……” 风声,夹杂这匈奴人特有的狩猎口哨声,五千人的骑兵,奔腾而去。 呼厨泉瞪着于扶罗远去的身影,视线突然有些迷茫,就像是……像是看到父王去世时的背影。 不行! 驾! 狠狠的踢了下马肚子,掀起一缕尘土,呼厨泉狂啸而去。 第三百一十三章 扶沟陷城 (九) 第三百一十三章 扶沟陷城 (九) 九曲湾,浮桥? 咦,果真断了! 于扶罗眉头紧促,把一片狼藉看在眼里,满腔的怒火却在心头燃烧,一副双眼喷火的神情,阴狠的瞪着对面空荡荡的桑椹林。 安静的桑椹林,哪里有半点的尘烟滚滚,夜幕笼罩下到是一片安详。 汉人诡计多端! 不可亲信! 于扶罗想起了老单于对自己的忠告,那时……强大的汉朝让人窒息,没想到他却遇到了汉家江山内部动乱!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天赐良机。 于是,他入住中原,他奋力厮杀,他要为后世子孙开辟一块净土,他要麻痹这些汉人,只有融入进去,学习他们,才能打败他们! 唉!自己还是大意了! 于扶罗暗自悔恨! “单于,现在怎么办?”一个匈奴人首领不解的请示道。 “打马过河!水不深!”于扶罗恶狠狠的说道。 九曲湾的水的确不深,可是也已经没过马的四肢了,五千骑兵踩踏着九曲湾,湿漉漉的来到了对面,谨慎的于扶罗特地停留片刻。 最终,在却确定树林没有伏兵以后,这才打头越过桑椹林追了过去。 可是…… 好不容易穿过树林,来到那片草地之上,空旷的平野没有半点声响,夏侯惇早就率领大军回扶沟城了。 曹兵? 没有! 呼厨泉扫视趁着夜色打量着四周,慕然心中一惊。 坏了! 自己等人出来一天了,也不知扶沟城如何! “大哥,现在怎么办?回城吧?”呼厨泉有些不放心。 这会于扶罗也萌生了退意,无奈的扬起马鞭,狠狠的抽了一个空响。 “走!回城!” 于扶罗一声令下,五千骑兵就要打马转身,往回走。 可是…… 累了一天的马儿,又湿漉漉的,这一停下来,疲惫就涌上了身躯,又饿又累! 咦? 什么东西?好香啊! 马儿灵动的眸子低头轻嗅着,慕然大眼珠一亮,低头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豆子,肥妹的草……好吃! “大单于,战马跑了一天,又累又饿,现在都在吃草呢,不愿回去,怎么办?”匈奴人首领无奈问道。 嗯? 于扶罗低头一看,可不是,自己的战马也在大口大口的咀嚼草叶呢。 “大军修整片刻!”于扶罗满眼晦气的说道,现如今还能怎么样,夏侯惇没有杀掉,又跑出个曹洪,大嗓门竟然把自己吓住了。 如今到好!敌人不见踪迹,战马浑身无力,又趟过河水,于扶罗想到这,拿出快布给战马擦拭着湿漉漉的身体。 马是他们最好的伙伴! 月色越发的朦胧了,于扶罗却是静了下来,暗自嘀咕着,这整个事情看起来竟然像个阴谋!那夏侯惇仿佛在故意引诱自己!嗯!肯定是个阴谋,想起夏侯惇一路的模样,他越发的肯定了。 坏了! 夏侯惇如此费尽心机引自己出城,难道是为了拿下扶沟城? 于扶罗眼光一凝,整颗心提了起来,若是对方的目的是扶沟城?那岂不是危险了! 不过,转念一想,于扶罗又暗自安慰自己,想来应该是没事的!城内尚有五千骑兵,又有自己的儿子把守,应该是可靠的!嗯!于扶罗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 …… 就在于扶罗打马又转回九曲湾,桑椹林,夏侯惇早就入住扶沟城了。 扶沟城的县衙内,欢天喜地,众人都在大声的庆祝着胜利。 夏侯惇也和各偏将,校尉,军司马等大小将官济济一堂,准备好了酒菜等待众人。 “将军,这才真是没想到,竟然能够如此顺利拿下扶沟城,这扶沟城的五千匈奴骑兵竟然不战而逃了,哈哈……若不是军师有令在先,俺早就追杀过去了!” “嗤!也不怕捅破天,就你……匈奴人吃亏就吃亏在都是骑兵的份上,若没有军师的妙计相助,这帮蛮夷又不善守城,你去了也是送人头。” “哈哈哈……你个老王,这是羡慕老弟夺门首攻啦……哈哈哈……” 众人欢喜的互相调侃着,夏侯惇也暗自纳闷,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拿下的扶沟城。 他正打算询问呢,就听外面传来一声狮子吼。 “哈哈……俺曹洪回来了!” 嗡嗡的声音,震得众人头晕目眩的,都知道曹洪嗓门大,可是怎么这么响亮。 夏侯惇无奈的撇撇嘴,这家伙也真是的,都回到这里了,还拿个大喇叭乱吼。 “哈哈哈……俺回来了,郭先生也回来了,哈哈哈……今天真是大块人心,那个于扶罗竟然被俺一个人,吓得带着五千骑兵逃跑了……哈哈哈……真是爽啊……” 这可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夏侯惇无奈摇摇头站了起来,这个曹洪真是豪爽过头了。 夏侯惇起身,众人也都跟着起身,目光憧憬的望着门外,郭嘉今日的计策让他们刮目相看,他们还从未打过如此顺利的仗呢! 在谷城,他们就尝到了宁容诡计的妙用,没想到宁先生不在此地,郭先生也一样名不虚传。 果然…… 随着曹洪声音的爽朗,众人便看到他和郭嘉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郭先生,你回来了!快……请先生入座!”夏侯惇难道的热情招呼道。 “子廉,都知道你有千里传音了,快收起来吧?这耳朵被你震得生疼!” 转身间撇了眼得意洋洋的曹洪,夏侯惇赶紧制止他的动作。 “嘿嘿……这东西可是致远给俺的宝贝!”曹洪稀罕的扬扬手中的大喇叭,小心的擦拭了一番,这才收了起来? 郭嘉微微一笑道:“今日能够顺利拿下扶沟城,诸位将军辛苦了!如今,只有曼城未归,待明日,便可见曼城拿下于扶罗的头颅前来领功了!” “先生料事如神,古人之所不及也!惇佩服先生!” 夏侯惇端起一碗酒,豪迈的先干为敬!倒转碗口已是诚意! 郭嘉嘴角直冒黑线,转头看向夏侯惇,“这酒喝的!味同嚼蜡,如同牛饮!滋滋……” “夏侯将军谬赞了,嘉不敢言功!若没有诸位将军不顾生死,冒险攻城,主公如何能够成就大业!来!为了主公大业!干!” 郭嘉举起自己的酒葫芦,很是豪迈的灌了一口,众人却是海口大碗直接喝个低掉。 “哈哈哈……先生好酒量!” 众人齐齐对着郭嘉佩服道。 “先生,不知你是如何用计,拿下扶沟城的?”夏侯惇见一杯酒喝罢,早就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问道。 第三百一十四章 扶沟陷城 (十) 第三百一十四章 扶沟陷城 (十) 郭嘉听了夏侯惇的话,好一会沉默,众人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只有几个知情的人笑而不语。 咳! “这个事情……”郭嘉扫视一圈,最终把目光放到了曹洪的身上,只见他诡异一笑,好一会才从袖袍中拿出一个被皮衣团团包裹的东西递了过去。 “子廉,你打开看看吧!”郭嘉诡异的表情,更是引起了夏侯惇等人的好奇。 曹洪不疑有他,伸手打开了毛皮,只见一个四只脚的尖锐铁钉,默默的躺在了那里。 铁钉? 这东西有什么用! 为什么老酒鬼把这个给自己! 曹洪疑惑的挠挠头,不等他询问,郭嘉当先笑着解释道:“今日傍晚时分,我便让王校尉先去迎敌,因为左威卫麾下骑兵被夏侯将军带走,王校尉所率领的又都是步卒,所以那守城的匈奴人首领势必会仗势欺人。 果然,匈奴人率领三千余骑兵杀了出来,可是,他打错了主意,空旷的地带,步卒怎么可能是骑兵的对手!于是,王校尉迅速撤退,可是,在撤退过程中不小心把这东西撒在了地上! 而这铁钉呈四角状,不论铁定的位置如何摆放,都会有三只脚支撑着大地,最后一只脚竖直向上! 你说,要是把这些铁钉洒在地上,会怎么样呢?肯定有一个尖角露出地面,那匈奴骑兵跑过来,呵呵……刺进马蹄上,战马肯定会疼痛难挡,最后发狂,到处乱撞,一时间敌阵大乱。 这个时候埋伏在两边的校尉,便率弓箭手,长矛兵同时杀出!定然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然后……” 曹洪眼睛瞪的奇大,慕然打量着郭嘉,朗声叫道:“俺懂了!然后其他各路左威卫将士四面杀出,那三千匈奴骑兵定然是损失惨重,大败而逃,于是便趁机拿下了扶沟城!” “不错!可恨那刘豹率领几千残余逃跑了!若不然,定然灭了这群蛮夷!”王校尉气势汹汹的说道。 “那,这东西又叫做什么?老酒鬼你又是怎么弄出来的?” 曹洪当下忍不住的问道,这东西简直就是骑兵的克星,自己以后还真是要小心点才好,万一敌人也用这东西对付自己,那自己又该如何? 夏侯惇同样想到了这个问题,这东西一看就不复杂,制作起来也是简单的很!若是被其他诸侯知道了?难道他们不会做? 买不起战马,组建不起骑兵,难道该不会打造四只脚,废了你的战马! “这东西叫做四棱钉,又名拐马钉!这是在兖州甄城的时候,让器械所的铁匠打造的!大军出发时,曼城负责随军携带,又为了保密,所以知之者甚少!开战前嘉曾嘱咐过王校尉,一旦战斗结束,必须把匈奴骑兵全部格杀!不能泄露天机,不要忘记,吕布的并州铁骑也不是善茬!”郭嘉贼贼的抿嘴一笑,轻飘飘的话却听得众人心头一寒! 这东西简直就是吕布的噩梦了! 夏侯惇看向这个生性阔达的人,以往总是见他人畜无害的,却没想到计谋竟然如此毒辣,不知为什么他此刻心中有些暗幸,幸好自己和他是友非敌,若不是,就凭他这连环计,诡异莫测的器械,只是不是迷离可以常理推断的。 所有人都知道,匈奴人的骑兵是最主要的战斗力,他们是从小生活在马背上的民族,占领城池根本发挥不出自己的能力!而平旷的田野才是他们的天地。 好吗! 郭嘉竟然主动把肉送到他们嘴边啃,可是匈奴人若不知道这肉里面放了铁定,咬一口,满嘴血泡!这个计谋真是狠毒阴险! “咦?夏侯将军?”郭嘉见发呆的夏侯惇,当下轻声呼唤道。 咦? 这和眼神?难道他觉得自己太卑鄙无耻了? “无事!”夏侯惇不动声色的冲着郭嘉略微尴尬的笑笑。 不对! 郭嘉撇了眼曹洪狐疑的神色,毫不客气的把宁容买了。 “哦!对了,这大喇叭和四角钉,都是致远的奇思妙想,嘉不敢贪功!” 郭嘉若无其事的随口说道,确实,这计策是他想的,而着古怪的东西却是宁容早早的准备好的。 呃? 啊! 夏侯惇一愣,与众人对视一眼,神色有些了然,原来是怪才的杰作。 “嘿!俺就说嘛!老酒鬼啥时候转性了,这连环计到是对你的门路,可这四角钉怎么看都不应该是你做的! 嘿嘿!这就是了,致远那家伙整天稀奇古怪,神神秘秘的不知鼓捣些什么东西,上次在谷城就是这样,这次又是这般!” 曹洪知道了真相,冲着众人直嚷嚷。 怪才宁容! 众将士暗自点头,怪!果然怪! 郭嘉小口抿了口酒,撇了眼众人神色,暗自点头。 致远,这黑锅还是你自己背吧! …… 今夜月色有些暗淡,天空一层薄云遮住了月亮。 李典双目有神的抬头望着天色,郭先生说过,人在近五更天的时刻最是疲惫,也是精神最懈怠的时刻! 嗯! 看着天色已经四更天了,李典振奋精神,强忍着激动! “去!叫醒众军!马摘栾铃,不可惊动贼军!” 李典转身对副将说道,他可是早就养足了精神,本来他还以为匈奴人会担心扶沟城,匆忙跑回城中呢! 却不想,匈奴人休息片刻后竟然睡着了,李典记得自己听宁容说过,疲惫的人一旦停下来,就很难在迈动步伐!想来,这些匈奴人的困倦是涌了上来。 好啊! 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终于来了,杀汉族同胞他还有点负担,可是匈奴人……哼! 很快,大军集合完毕李典满意的望着精神抖擞的众人。 当下! 李典振臂一呼,对着麾下不足两千人的骑兵说道:“众将士听令!杀尽蛮夷!论功行赏!” 与此同时,于扶罗紧靠自己战马,还在梦中牵挂着扶沟城,呼厨泉被蚊子叮咬的有些睡不着,烦躁的拿手驱赶蚊子。 突然……他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心中一动,脸色苍白的汗如雨下。 第三百一十五章 扶沟陷城 (十一) 第三百一十五章 扶沟陷城 (十一) 敌军将至! 身为多年征战的老猎人,他知道此刻不是抬头的时刻,因为对方的神箭手定然会密切注意他们。 果然……他悄悄的撇向放哨的匈奴兵,正见一支飞箭不偏不倚的穿过那人的喉咙,来不及发声,猝然倒地。 “敌袭……敌袭……” 呼厨泉趴在地上,一边悄悄往树林里爬,一边不断的大声呼喊。 于扶罗不敢深睡,呼厨泉的声音又靠近他,所以他很快就睁开双眼,只听一阵急促马蹄声,哄哄如雷的声音来到了近前。 “敌袭!敌袭!快起来!快起来应战!”于扶罗挥舞铁骨朵打掉两支箭矢,不断的向着匈奴人喊道。 众人迷迷糊糊的醒来,揉揉双眼,才发现自己等人已经被包围了,慌忙间乱作一团,纷纷拿起武器寻找自己的战马,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快!上马!迎敌!” 于扶罗到底是统兵多年的单于,见手下乱作一团,敌军又越来越近,借着蒙蒙的天色,他虽然看不清来人,但是凭借着对马蹄声的熟悉,他可以判断出对方觉得不超过两千人! “快!贼军不足两千!干掉他们!” 听到于扶罗的吼声,匈奴人这才慢慢稳住阵型,各自披盔戴甲,手持武器,窜上了马背,整个动作熟练无比,一看就是久经战阵的精锐骑兵。 李典一马当先,挥舞兵器,不等匈奴人动手,他自己到是刀法奇准,一刀一个人口,而他麾下的骑兵由于准备充分更是毫不顾忌,挥舞斩马刀,直奔匈奴人的脖子斩去。 咦? 杀了一会,众人突然感觉今天的匈奴人仿佛成了软脚虾,一个个的竟然行动迟缓,胯下的战马也仿佛睡着了似的,竟然没走几步摔倒在地! 郭嘉没有告诉他们自己的计谋,怕的就是走漏风声。 李典一马当先,如入无人之境,手下竟然没有一合之敌,砍人头竟然像砍瓜切菜一般,杀的他突然提不起兴趣了,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匈奴人还像还没有睡醒。 于扶罗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匈奴儿郎一个个的死在敌人的手上,自己也不由的拿起铁骨朵就要上前杀敌,可是,他的马竟然喝醉了一般,没走几步,就晃晃悠悠的想要摔倒,幸亏他眼疾手快跳了下来。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一个问题地上竟然多了许多的马粪,而且还是很不健康的样子,马水土不服? 怪不得!这些战马怎么都…… 于扶罗慕然眼睛一亮,一个绿色的圆鼓鼓的东西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这是……巴豆!” 瞬间,于扶罗惊恐万状,还来不及思考到底怎么回事! 只见一个魁梧厚重的大将竟然提着刀朝自己冲了过来。 “于扶罗……”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李典轻呼一声。 “啊?”于扶罗下意识的应了一下,打量着陌生的敌将? 哼! 李典一声冷笑,撇了眼于扶罗,双眸突然圆睁,抡起大刀劈了过去。 噗! 一道血喷出,咕噜一声,一个死不瞑目的人头滚落在地。 回首望着节节败退的匈奴人,冷酷的命令道:“全部格杀!不留活口!” 桑椹林中,呼厨泉死死的捂住嘴巴,惊恐的不让自己叫出来,死命的控制着身体,不发出一点声音,缓缓的向着树林后方退去。 活着! 自己必须活着! 大哥被杀了!五千骑兵屠戮殆尽! 自己必须活着去告诉刘豹! 报仇! 虽然,他见势不妙丢下了于扶罗,可是他还是把仇恨算在了曹兵身上。 …… 黎明前的曙光,鲜血肆意的滋养着这片草地,相信来年它们将会更加的茂盛。 扶沟城陷落的消息传到了南阳,自然也传到了吕布的联盟军大营。 败逃而出的刘豹带着自己残兵败将投奔吕布而去,呼厨泉的狼狈到来更是忍得众人连连侧目。 这就是那个强横的匈奴骑兵?遥想旬月之前,这些人吞云吐雾,来去如风,数万大军席卷着黑风,那是何等的壮烈。 即便是自己掌控并州三千骑兵,两万步卒,也不得不避其锋芒! 士兵过万,扯天连地! 骑兵过万,震天撼地! “先生,如今应当如何?”吕布挥手把刘豹和呼厨泉打发下去休息,眉头紧皱脸色有些不耐烦, 陈宫抑扬顿挫的沉思片刻,眼眸中划过一道亮光。 “奉先!此事只怕是我等被那怪才宁容算计了!” “哦?” 陈宫组织语言解释道:“匈奴人的下场奉先已经看到了,那怪才宁容分明就是行那瞒天过海之计!早就听闻此人用计诡诈!如此却是上了此人的恶当!” “嗯……如此说来,夏侯惇是欲与我为敌?”吕布剑眉星目,双眉上挑,阳刚之气爆炸而开。 “不错!只怕夏侯惇已经选择了袁术!”陈宫紧缩眉头有些担忧。 “狗贼!”吕布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奉先,当务之急,必须另寻他处!于县不是久留之地!”陈宫回顾脑海中陈留之地,突然发现自己等人不知不觉竟然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戏志才坐镇开封,雍丘大军也在不断集结,夏侯惇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突出出现在扶沟城。 如今自己等人竟然被曹兵形成了合围之势! 而且,最为恐怖的是袁术的大军竟然撤退到了谯郡,始终和曹军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分明就是做壁上观的打算。 可是…… 陈宫眉头死死的紧缩在一起,始终想不明白,以怪才宁容的聪明才智,为何会甘冒风险选择与袁术结盟。 难道……他不知道袁术的狼子野心? 不对! 陈宫摇摇头,晦暗的神色急剧的思考着。 “先生?”吕布望着久久不语的陈宫,轻声呼唤道。 嗯? “先生,那宁容不是被刺杀了吗?”吕布有些疑惑的问道。 咦? “不会!”陈宫很肯定的摇摇头,转身对着吕布说道:“虽然那刘豹,呼厨泉说什么郭嘉之谋!可是……这巴豆,暗算战马的诡诈狠毒计策,定然是宁容之智!此人计谋向来以怪著称,断然不是鬼才郭嘉的谋略!而且……不是有人在扶沟城见到宁容了吗?” “唔……那先生计将安出?”吕布有些头疼道。 “……说不得,只能战上一场了,未战而退,实在不智!” 陈宫满脸刚毅的对着吕布说道。 第三百一十六章 风云动 第三百一十六章 风云动 南阳。 暗香楼。 宁容睡了个大早,起了个大晚,懵懂的眼睛睁开了睡眼。 软软的,香香的,虽然脂粉味很足,但是看在叶琦霏和银子的面子上,老鸨喜笑颜开的为宁容开了一间上房。 周仓塔似的庞大身躯,手持大刀矗立在门口,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就算有些爱慕宁容容颜的姑娘,也被吓得不敢靠前,宁容的耳根子倒也清净了许多。 怪不得青楼楚馆是历来谍者盘踞的地方,实在是能够来往此地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能人,这些人总是消息灵通,或是为了卖弄自己,或是为了博得红颜一笑,各种趣事秘闻总能从他们口中听到。 “咯吱!” 周仓冷着脸瞪着那送水的姑娘,一双眸子寒冷的让人背生寒芒。 “多谢姑娘,有劳了!”宁容嘴角噙着笑容,行云流水般的挥动袖袍,仿佛一缕春风吹过,那姑娘的眼角笑的更胜了。 “陆先生客气了,妾身蒲柳之姿打扰先生了!”姑娘软软的行礼道,抬头撇了眼宁容,脸上升起两朵红霞,低头没话战话说道,“陆先生这几日若是没有事情,且莫外出的好!” “哦?姑娘何意?” 宁容擦拭着脸颊,一边随意的问着。 “先生高洁,说出来怕污了你的耳朵!”姑娘有些欢快的眨眨眼睛,“听说陈郡那边前天发生了一场惨烈的大战,好像是……鬼才和怪才联手把匈奴人全部杀了呢!唉……打打杀杀的,真是……” 姑娘一边故作轻叹悲天悯人的模样,一边偷偷打量着宁容的神色。 “匈奴人吗?”宁容撇撇嘴,“蛮夷之人,进我中原,杀了也就杀了吧!” “陆先生说的是,这群匈奴人凶狠的像头野狼,就该把他们赶出去的,鬼才他们就是了得,听说都已经占领了扶沟城呢!” 姑娘快速转忧为喜,满眼是对郭嘉等人的敬佩。 周仓眉头一皱,望着这些为了靠近少爷,而毫无底线的歌姬,脸色有些阴沉。 “咳!姑娘没事,可以退下来了!” 周仓冷冷的说道,姑娘撇了眼宁容没有留下自己的意思,不悦的瞪了眼周仓,最终还是盈盈退下了。 “少爷……” 宁容挥挥手,打断周仓,反问道:“事情办的如何?” 一听少爷问道正经事,周仓瞬间肃然而立道:“回少爷,昨天已经交待下去了,今日中午就可以到达!” “很好!” 宁容邪魅一笑,真的以为是善人不成?呵呵…… 既然匈奴人惨败,吕布联盟军被围,那接下来就是自己的战场了。 “对了!你现在立刻派人下去,准备第二步计划!记住,钱财不拘多少,一定要把事情做真!做实!要知道财帛动人心,世人的贪心最为可怕!” 宁容沉思片刻,猛然转身,对着周仓吩咐道,说到最后,整个人异常严厉了起来。 “还有!谁若是敢见钱眼开,坏我大事!斩立决!” 宁容死死的盯着周仓,平静的眸子那是不容置疑的决定。 “喏!” 周仓心下一突,和宁容水一样的眸子对视一眼,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他明白,少爷这次是志在必得。 同时,周仓也暗自警醒自己,等会一定要告诉自己那些兄弟,万万不可因小失大,虽然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但是他还是要在嘱咐一遍。 未了,望着宁容嘴角那丝冷酷的笑容,周仓又急忙补充了一句。 “少爷放心!哪个敢坏了大事,俺老周亲自剁了他的狗头!” 嗯? 宁容回过神撇了眼凝重的周仓,淡然的点点头,暗自嘀咕着,怎么表起忠心来了? …… 于县。 吕布联盟军星罗棋布,各军犬牙交错!延绵四十余里,大军营帐一眼望不到边。 自匈奴人逃回于县,陈宫和吕布就开始了大军的调动布防,如今自己被曹军在雍丘,襄邑,扶沟三城的包围中,虽然自己等人看起来人数众多,可是一旦曹军三路夹击,切断大军粮草,那联盟军势必会自乱阵脚。 吕布能够想到的事情,陈宫没有理由想不到,因此为了凝聚最强大的战斗力,他把匈奴人仅剩的三千多骑兵,和牛犇的山贼势力合并一块,直奔东北角防守襄邑的曹军异动。 与此同时,刘辟,龚都的白波贼和黄绍,何曼的黄巾贼共同防备西北雍丘方向曹军的异动。 而作为联盟军最精锐的并州骑兵以及自己麾下的步卒,吕布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招兵马买,于县境内很快被劫掠一空。 “奉先,匈奴人的战马被我截留下一部分,再加上向马贩子购的战马,终于凑齐了三千骑兵,而今于县的青壮纷纷投军,步卒很快就会突破三万!” 陈宫忙的汗流浃背,紧走两步向吕布汇报道。 回顾吕布帐下文臣武将,每次陈宫都感觉前途渺茫,武将这边有高顺,张辽等人,可是文臣这边,就自己一个光杆司令,很多时候都需要自己亲力亲为。 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有些怀念在曹操麾下的日子,那个时候自己运筹帷幄,自然有其他人去做…… 嗯? 突然一张让他厌恶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宁致远! 哼! 对于此人,陈宫是从心底厌恶,若不是他自己岂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想到对面就是宁容和郭嘉这对狐朋狗友,陈宫瞬间抖擞精神,恶狠狠的思索者,自己一定要打败这二贼。 张辽沉稳有度,不争不抢,一身铁索连环甲生的是虎背熊腰。 “主公,大军所需一应器械俱全,请主公示下!” “好!吾有文远,何愁曹贼不灭!”吕布豪气的挥手道。 高顺沉思道:“主公,探子来报,此次占据扶沟者乃是曹军左威卫大军,人数过万!更兼敌将勇猛,谋士出群,不可不慎!” “嗤!” 吕布尚未说话,侯成满不在乎的对于高顺的谨慎嗤之以鼻。 “主公何许人也?天下第一战将!方天画戟横扫天下难有敌手,赤兔马踏千山万水不留痕迹,区区曹将,岂会放在眼中!” 吕布听得眉开眼笑,但还是假装不悦道:“不可胡言!高顺也是思虑周全!” “喏!主公英明!” 侯成假装心悦诚服的拱手退下。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战鼓擂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战鼓擂 高顺和张辽彼此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只是明亮的眸子中有些灰暗。 他们看不起侯成这种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 可是……他们更伤心的是吕布,当年并州草原上的雄鹰,如今竟然也沦为了那爱听奉承话的人了? 当年那些豪情壮志呢? 唉! 一声长叹,回荡在两人肚子之中。 陈宫知道吕布麾下能征善战者唯有高顺与张辽二人,此二人一个善守,一个善攻,虽然他们对吕布忠心耿耿。 可是……大战在即,若是失去了底气,没了血性,仍然是件不妙的事情,而他陈宫要做的就是增加每一分胜利的可能性。 “主公,高将军言之有理,鬼才郭嘉用兵如神,奇谋不断,虽我军三倍于曹军,然不可轻敌,还需以己之长克敌之短!”陈宫想到这,接过话茬说道。 “哦?先生有何高见?”吕布不经意的问道,按照他的想法,管他三七二十一,自己披甲上阵率领大军直捣扶沟城,夏侯惇等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战阵!” 陈宫缕着胡须,有些自得的说道。 “战阵?” 众人眉头紧缩,不知道他有何意。 “不错!主公步卒虽多,然多是新招之人,如今大战在即,已然没有时间训练士卒,而战阵却是协同作战,此事……只是还有需要高将军和张将军的帮助!”陈宫对着吕布略微解释道。 “义不容辞!” 高顺和张辽对视一眼,拱手道。 …… “报……” 听到熟悉的声音,高顺扭头看去,只见陷阵营的兄弟突然冲了过来。 “进!” 吕布威势顿生。 “启禀主公,营门外来了许多商人!吵吵闹闹不肯离去!” “什么?好大的够胆!竟然敢私闯军营!传令,就地格杀!”吕布眉头一皱,火爆的脾气猛然炸开。 “慢!主公且慢!” 陈宫暗自思索着,感觉此事有些怪异,急忙制止吕布。 转而对着那陷阵营的士卒问道,“那些人可曾说来此何干?” 陷阵营的士卒是认识这个主公麾下第一谋士的,不敢怠慢,赶紧一五一十的回道:“回先生,那些商人赶着几十辆大车把营门口堵的水泄不通,说是来犒劳大军,末将不知真假,不敢擅自做主!” 陷阵营的士卒说的不卑不亢,更何况自家将军就在眼前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吕布满意的点点头,这就是他为何把看守营寨的任务交给高顺的原因,其他士卒虽然也是勇健善战,可是若论军纪严明,还是陷阵营最为可靠。 “哦?犒劳大军?” 陈宫惊奇的哑然道,打了这么多年仗,都是军队四下掠夺粮草抓捕兵丁,还从没有听过有人主动犒劳大军的。 更何况……自己等人又不是王师,吕布还没有做到那民心所向的地步。 “哈哈……走!出去看看!” 吕布不管三七二十一,很高兴的大踏步走了出去。 陈宫,高顺,张辽等人也是紧随其后,向着中军大帐营门口而去。 …… 嚯! 吕布眼睛一眯,只见眼前人头攒动,几十辆大车捂得严严实实,十多个衣着华贵的商贾正在和那些守营的军卒热火朝天的说着什么。 “让让!主公来了!” 吕布一行人来到营门口,眼尖的士卒赶紧叫嚷着,给他们开路。 “尔等所谓何来?”吕布虎背熊腰,威风凛凛的昂首挺胸道。 十多个商贾,你看我,我看你,最终推选出一个人来,满脸堆笑,拱手施礼。 “回将军,小民等乃是尉氏城的商人,听闻奋威将军,温侯到此,不胜欢喜,原想着早日前来拜会的,可是……这战乱年代不敢出门,更可恨着那曹兵欺诈掠夺,辱我等商贾之人,小民等人听闻将军提大军讨贼,愿奉孝粮食,药材以备大军之需!” 粮食? 药材? 陈宫紧跟吕布之后,有些诧异,这两样东西正是大军最紧缺的物资,他之前还有为此烦恼,怎么这会就有人主动送来了? 难道……天意眷顾? 吕布听到前半句,脸色有些自得,可是听到后半句,整张脸就阴沉了下来。 “哼!如此说来,尔等是要本将替你们公报私仇?” “不敢!不敢!”那商人赶紧低头摆手,极力的收敛着自己的私心。 可是,他们哪里能够瞒得住陈宫的一双眼睛。 只怕欢喜是假,让吕布帮他们教训曹军是真吧? 吕布虎着一张脸,众人吓得低头颤抖,不敢触其锋芒。 “哈哈哈哈……” 看到众人这样,吕布反而放心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有私仇好! 有私仇,就不怕你们去帮曹军。 “呃……将军……你……”为首的商人低眉顺眼的不解其意。 “你是何人?”吕布放下心来,看着那几十辆大车很是满意。 “回将军,小民是做药材生意的,不敢通名报姓怕污了将军耳目,熟悉小民的都称呼小民为老崔!”老崔情真意切的说着,卑微的一塌糊涂。 “老崔?不错!等到本将军大军平定陈郡贼子,赏你几间药材铺子!”吕布大手一挥,许下了未来。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老崔感激涕零的点头哈腰。 “将军,东西都在车上,我等不敢打扰将士休息,先行告辞了!”老崔擦拭着眼角高兴的泪水,提出了告辞。 吕布自然也不想留他们,对于他们的识趣很是满意。 直到众人退去,吕布等人又回到军中大帐议事,陈宫犹自不相信这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会这么好心。 很快,接收粮食和药材的高顺拿着帐册走进大帐,递交给了吕布。 “如何?那些粮食可有问题?”吕布不动声色的问道。 “回主公,粮食和药材均是干干净净的,末将不但找人查看过,还取出一些粮食试用了一些!” 谨慎的高顺自然不会轻而易举的就让这些吃的进入军中,前车之鉴犹在,匈奴人的战马吃了巴豆的事情,他可没有忘记。 “哦!哈哈……这些小民定然是知道本将的虎威!不错!不错!” 吕布一听粮食,药材等都是干净的,这才欣喜的大笑起来。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三才心连心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三才心连心 难道?这些人真的因为与曹军有仇,这才来送粮草资助的? 陈宫不怀疑高顺的办事能力,却是眉头紧缩只觉得这事情很是怪异。 …… 雍丘城。 戏志才听到老崔传回来的消息,自信的笑了起来。 “这个宁容真是胆大包天了,竟然躲到南阳,在袁术眼皮子底下搭台唱戏,也不和自己商量一下,真是……嘿!” 戏志才自言自语的说着,说到最后自己也笑了起来。 唉! 也罢! 既然你让老崔传来了消息,那自己怎么又能让你失望。 戏志才手持曹操佩剑,转身立于大堂之上,对着外面赫然吼道。 “来人,擂鼓聚将!” “喏!” 一声响亮的应喏,很快,咚咚咚的鼓点急如雨下。 夏侯惇麾下的战将,头戴鹰戎,身披铠甲,分立两旁对着戏志才拱手施礼。 戏志才望着这些熟悉的面孔,脸色出现了微笑,自己和这些人共同生活了几个月,关系算是熟络,夏侯惇也因此只是带着自己的亲卫跑到了左威卫大军。 用他的话说,老子是左威卫中郎将,就应该节制左威卫大军,至于这些老部下,那就等着主公来处理吧。 “诸位!夏侯将军急报,而今扶沟城已被我军攻陷,吕布联盟军也已被我军围困于县境内!如今,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 “喏!谨尊先生教令!” 众将早就得到了消息,龟缩了两三个月,早就磨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场了。 “然,拒探马来报,白波贼与黄巾贼合军两万余人,正在向雍丘杀来!” 戏志才略微停顿片刻,猛然抬头问道:“何人敢为先锋,杀贼与野!” “末将愿为先锋!” 戏志才话音刚落,众将士彼此对视一眼,轰然踏前一步,请命出战。 好! 士气可用! 戏志才猛地站起身,微笑的盯着众人,开始排兵布阵,莫说只有两万余黄巾贼,就是十万余众又如何,他戏志才何曾怕过谁! 而且,莫要忘记,他当年出山扬名天下,正是靠着平定黄巾之乱之功。 如今,纵是他手中将不过十,兵不满万,难道还能怕了黄巾贼不成! 哼! 今日,就要让这些黄巾贼退出历史的舞台! …… 同一时间,扶沟城的城墙之上,站着一群人,簇拥着头前两个人。 一人身着白衣,面容俊俏,脸色却是有些惨白,不时的用手捂住口鼻,轻轻的咳嗽几声。 而另一人却是身着黑衣,宽大的儒服看起来有些凌乱,胸口处竟然还有一摊水渍,猩红的眸子,迷离着双眼,手中抓着一个酒葫芦,一看就是宿醉初醒的模样。 “郭先生,你身体不好,还是少喝点酒吧!”陆逊小脸有些担心。 “无妨!你师傅尚未说话,你个小鬼头有什么好担心的!”郭嘉形骸洒脱,挥手间精光四射。 “是吗?难道真要让我告诉他不成?”糜贞低声撇了眼郭嘉,有些无奈的说道。 “呃……算了!算了!”郭嘉脸色一僵,有些尴尬,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唬的陆逊和曹昂赶紧扶住他的身子。 “咦,致远,你今日邀我来此,做甚!”郭嘉抽动鼻子,转身对着糜贞问道。 糜贞看了眼裴元绍,裴元绍掏出一香字条递给了郭嘉。 嗯? 什么东西! 郭嘉信手展开,只见上面写着两排字:粮草药材安全送到吕布军中!吕布军仿佛在演练战阵! “什么!” 郭嘉眼眸一亮,朦胧的神色,满脸的酒气瞬间清醒了。 “致远,此人是……” 糜贞轻声道:“糜家门人!” 郭嘉眼神一动,计上心来,紧紧的攥着纸条,望着北边于县的方向,玩味的笑了。 “既然致远想下棋,作为他的好朋友,嘉自然是要助一臂之力的!哈哈哈……战阵!有趣!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郭嘉毫不顾忌的哈哈大笑,转身大步流星的往城楼下而去,再看他的背影,哪里还有半点宿醉不醒的模样。 糜贞望着郭嘉远去的背影,突然轻声笑了。 “小陆子,这才是真正的鬼才郭嘉吧!” 陆逊疑惑撇了眼同样迷茫的曹昂,有些搞不明白这些人在打什么哑迷。 陆逊小脸好奇的问道:“师傅,郭先生明白了什么?” “我?我怎么知道!他又没有说!想知道?去问郭奉孝啊!” 糜贞傲娇的冷哼一声,这个坏蛋宁容,竟然让自己假扮他,他自己到是跑到南阳快活去了! 关键是……自己一问三不知,为什么要给吕布送粮食,这不是资助敌人吗! 而且,为什么他这么笃信郭嘉一定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呢? 突然,糜贞眼眸转动,她想起了同样得到消息的戏志才。 奇才,鬼才,怪才,难道他们三人真的心意相通? …… 南阳。 叶琦霏和周仓也正在为同样的问题疑惑着。 “宁大哥,白波军和黄巾军为什么帮助吕布呢?他们不是袁术的人吗?” 宁容喝着小米粥,这才感觉虚弱的身体有了些力量。 “不知道?” 宁容眼眉上挑,笑着望了望两人,低头擦了下嘴,这才缓缓说道。 “袁术和白波,黄巾之间的关系,就像是这米粥中的米与枣,虽然他们混在一个碗里,亲密无间,可是枣子终究是不是米粒,米粒看着枣子也不会舒服!” 哦? “我明白了!” 叶琦霏明悟的笑了起来,“宁大哥的意思是,袁术想要吞并他们的地盘,却又不敢轻易下手,而他们明知道吕布和袁术不合,却又不敢背弃吕布,怕袁术把他们追个击破!” “聪明!” 宁容赞赏的对着叶琦霏伸出大拇指,毫不吝啬的赞扬道。 “嚯!这关系可真够复杂的!”叶琦霏抿嘴一笑,双手拖着下腮,百无聊赖的说道。 “呵呵……” 宁容腼腆一笑却是没有说什么,不过心中却是暗自嘀咕着,要的就是这种貌合神离的效果,若不然自己又怎么好挑拨离间,破坏这些人之间的关系呢! 虽然宁容不想做苍蝇,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在现有缝隙的基础上,把这个口子不断放大! 嘿! 苍蝇? 宁容抿抿嘴,没了吃饭的兴趣。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夏侯斗吕布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夏侯斗吕布 次日天晓。 夏侯惇身披重铠,手持镔铁长枪,目光沉稳,双眸凝炼,翻身上马,随着扶沟城城门开启的轰隆声中,率领数万黑甲精兵鱼贯而出。 曹洪同样黑甲罩身,狰狞遮面,丈六朴刀上下翻飞,亲率三千骑兵压住阵脚,一路之上旌旗蔽日,声势浩大,蔚为壮观,镇东将军府,左威卫大军的军旗,迎风飘荡,第一次彻底展露在天下诸侯眼中。 大军绵延数十里,一路所过黑压压一片,肃杀的气氛吓得鸟兽皆无,空旷的田野凝窒的空气,死死的压抑着。 曹军这般声势,早有人飞马回报吕布,吕布亦是擂鼓聚将,在各路大将的拱卫下,率领本部军马前往迎敌。 出城五里之地,只见对面一片人山人海,旌旗遍野,刀剑如林,杀气腾腾,气势汹汹甚是威武。 “主公,我军虽多,却不及对方粮草充足,对方虽少,然势气高昂,此战,若能一举大败曹军,定然破其锐气,到时,我军势气大盛,无不以一当十,然后,趁势掩杀曹军,方可奠定我军的后退之路!”陈宫凝眉冷观,只见对方军容强盛,纪律严明。 吕布自然也知道自己所处的局势,当务之急,必须一战而定乾坤,显示自己强大的武力,否则,一旦示弱,必然会被曹军围困致死! “先生所言正合我意!” 转身对着目光沉微的陈宫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该怎么做。 …… 空旷田野! 两路大军! 遥遥对峙! 夏侯惇打马上前,但见对方亦是旌旗节钺,甚是严整,吕布驱马列于阵前,两侧张辽,高顺二将紧随其后,再往后便是侯成,宋宪,魏续,曹性,郝萌,成廉分列两旁,气势如虹,好不壮观。 夏侯惇沉声提气,枪指吕布怒斥道:“温侯身为朝廷勋爵,不思保家卫国,何故犯我陈郡!” 吕布无疑是嚣张的,闻听夏侯惇怒斥,虎目怒瞪,挺戟而出。 “哼!曹贼目无天子,虐待治下良民,本将特来讨伐!” 短短两句,狂傲的吕布把自己身上那霸道无敌的姿态表现的淋漓尽致。 郭嘉眼眸一亮,看着吕布的打扮,也不得不赞叹道,果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猛将! 只见吕布手中方天画戟,坐下是嘶风赤兔马,头戴着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是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 无情的眸子,散发着森然的杀气,嗜血的兵刃透着妖异的红。 “怪不得致远常赞他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看这气吞山河,千军万马不入双眸的气魄,该是何等的自信!” 夏侯惇闻听此言,更是大怒:“狗贼,尔助纣为虐,罪恶弥天,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哼!” 吕布方天画戟一摆,傲然挺立,道:“贼子可敢一战!” 不好! 本阵之中,郭嘉闻听此言就是一愣,现在可不是斗将的时候。 然而……夏侯惇根本就没给他劝阻的机会,张嘴便道:“有何不敢!” 话未落,夏侯惇催马疾驰而去,战马狂奔飞走如风,怒目圆睁,脸似沉水,挥动镔铁大枪奔着吕布杀了过去。 “好!” 吕布看着杀气腾腾的夏侯惇,不躲不让,双眸一亮,举起方天画戟奔着夏侯惇后心而刺,端的是古怪刁钻。 夏侯惇大惊之下,猛然撒开镔铁长枪,下一刻却是策马反手抓住半截枪位置,伏身纵马,旋转长枪,堪堪挡住了吕布的致命一戟。 啪! 巨大的力道让夏侯惇手臂一阵,胯下战马猛然窜出,二人拉开了距离。 “不错!再来!” 吕布调转马头,傲然撇了眼夏侯惇说道。 “看枪!” 夏侯惇目光一沉,抖擞精神,拿出十二分的小心,整个身体不断沸腾着热血,挥舞镔铁长枪又冲了上去。 两人你来我往,夏侯惇把一根长枪舞动成一片残影,寒星点点,银光耀耀,简直就是水泼不入,坚石不催。 吕布也是挥动方天画戟,盯着夏侯惇的不动如山,动如雷霆的长枪,也不得不打起精神,认真应付他的虚实。 镔铁长枪越战越猛,虚实相近,奇正相间,以短打险,以退打进,一时间夏侯惇手中的长枪竟然被他舞出了地动山摇的气势,两旁观战的士卒看的是热血沸腾。 刀光剑影,你来我往,这些小兵只是觉得自己将军勇猛无敌,根本就分不清谁强谁弱。 很快……二十个回合过去了…… 吕布有些怒火,横眉冷对夏侯惇,方天画戟又一次被夏侯惇的防御当了回来,可是,这次吕布却是手中方天画戟猛然一转,铁刺勾住长枪猛然望后一带。 嗯? 夏侯惇吓了一跳,手中长枪差点被吕布给挑走,赶紧催马上前,整个身子往前一跃,借住巨大的惯性,猛地一顿,刺啦一声,撕裂的火花冒出。 夏侯惇趁势抓住长枪,跳出了战斗,催马往本阵中跑。 咦? 怎么走了! 吕布有些迷茫,望着仿佛大胜而归的夏侯惇,不禁有些怀疑这家伙不会脑子被抽了吧?难道,他以为自己就这两下子? 然而,下一刻,他却是知道自己被耍了。 “哈哈哈……天下第一战将吕布也不过尔尔!” 夏侯惇颤抖着手臂,一阵心有余悸的擦擦冷汗,嘴上却是豪迈的大声怒吼。 “狗贼!斗将你我不分胜负!可敢斗阵!” 夏侯惇长枪所指,拿过大喇叭冲着对方喊道。 霎那间,仿佛滚雷落地震得大军嗡嗡作响,下意识的敬畏着忙着那傲然挺立的长枪大将。 听这声音如虹的架势,看来真是绝世猛将啊! 双方距离百米开外,几万大军又看不真切,不知情的还真以为夏侯惇和吕布武艺相当呢。 “我!” 吕布望着夸夸其谈的夏侯惇,整张脸都气绿了。 可恶! 真是可恶! 这狗贼竟然戏耍自己! 可是……生气归生气,上一次是自己提出的斗将,夏侯惇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这次却是夏侯惇提出斗阵,若是自己不同意,那岂不是怕了对方。 陈宫看出了吕布的为难,赶紧上前劝道:“主公莫恼,宁容的鬼蜮伎俩,某知之甚祥,兵法战阵岂是他一黄口小儿所精通的!且看某来破阵!” 第三百二十章 六花阵 第三百二十章 六花阵 陈宫早就想杀一杀宁容的风头,而且这些日子也是不断教演战阵,如今夏侯惇把机会送到眼前,他又岂会拒绝。 远远的望着那万军丛中的一点白,陈宫整个人都阴狠了起来。 哼! 竟然还敢摇扇子! 这就是无视自己的存在了? 想到这,陈宫打马上前两步,对着夏侯惇喊道:“有何不敢!跳梁小丑,自取其辱罢了!” …… 夏侯惇催马返回本阵,郭嘉和糜贞一左一右的迎了过来。 “将军临危不惧,激励士气!在下佩服!”郭嘉拱手敬佩道。 夏侯惇摇摇头,反而对着糜贞的装束上下打量眼道:“你这身白衣服太扎眼了,还是去后营吧!” “将军所言甚是,致远你去后营坐镇!此地有将军与嘉断然无恙!” 郭嘉也赞同夏侯惇的话,若不是为了让三军将士看到宁容就在大军之中,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糜贞来到两军阵前。 “不只是他,郭先生也去!” 夏侯惇满脸坚毅的说道,根本不给两人拒绝的机会,挥手让自己的亲卫簇拥着两人向后营而去。 “将军,此阵……六花阵……乃是嘉根据兵圣的五行八卦阵创立而出的!” 远远的,郭嘉焦急的声音传来,夏侯惇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慕然登上了战车! “变阵!” 夏侯惇一声令下,两侧令旗升起,紧接着就见左威卫大军在令旗的指挥下快速移动,不断前进推移,整个过程除了铿锵有力的撞击声,竟然没有一点杂音。 六花阵! 外画之方,内画之圆,是成六花,俗称此号! 古有军制,九军为方法,七军为圆法,而六花阵正是七军之圆法。 随着曹军不断变动,很快一个巨大的包围圈盘踞在荒野之上。 对面……陈宫,吕布等人骑在战马之上,本想在曹军变阵之时突然发动攻击,可是由始至终,他们竟然没有发现动手的机会。 “主公,此阵果然精妙!” 张辽凝神打量着对面的左威卫大军,良久胆子一口气,感叹道。 “不错!曹军虽在变阵,却时刻在防备周围,最关键的是,他们仿佛每时每刻都能发动攻击!”高顺自顾自的说着。 这会,吕布望着对面一个巨大的圆圈,外围是六个方形的营阵,中间是一个圆形营阵,而夏侯惇就矗立在那里。 “先生,可有方法?” 事到如今,吕布只能把希望放在这个一心想灭了宁容的陈宫身上。 “……” 陈宫倒吸一口凉气,望着对方陌生的战阵,有些迟疑了。 这是……五行八卦阵? 不对! 五行八卦阵共有九军,外八内一,而这阵法竟然只有七军,而且,中间营阵竟然圆形,仿佛……一朵花? 这会陈宫也拿不准对面是什么阵,可是他之前夸下了海口,这会硬着头皮说道。 “无妨!主公且看,这定然是那宁容黔驴技穷也!五行八卦阵,生,开,杜,景,仲等八门,共有九军,而这阵法竟然只有七军,想来定然那曹军兵少,不足以布下八卦阵,这才弄出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 陈宫越说越肯定,说到最后自己竟然兴奋起来了。 “哦?那如何破阵?”吕布不疑有他,反问道。 “此事易尔!”陈宫捋着胡须,摇指那东南角方向道,“某料定此处定然是生门,主公可遣一军从此东南门入,西北门出,直袭中军,定然可以大破此阵!” 嗯…… 吕布目光一凝,转身喝道:“曹性,你率本部前去破阵!” “喏!” 曹性紧紧身上的弓箭,挥手率领三千人马直冲东南方而去。 …… 哒哒哒…… 近了! 更近了! 急促的马蹄声,曹性挥舞长枪大吼道:“杀啊……” “杀……” 夏侯惇望着曹性大军杀来,冷笑一声猛然挥动阵旗。 “曲阵,变!” 轰! 曹性挥动长枪杀进六花阵,瞅准方向就要攻击中军,却猛然间发现左右两侧的方阵快速前进封锁了自己的道路。 三个方阵瞬间把曹性的三千大军包裹在里面,盾牌兵上前抗住吕布军的冲击,长矛兵在后,缝隙之间不断出击。 啊…… 噗…… 霎那间,惨叫声骤然响起,曹性所带领的大军不断扑倒在地。 “战马!踏!” 曹性挥动长枪,挑飞几个盾牌兵,浑身鲜血的怒吼一声,驱动战马猛然踏上上去。 轰! 骑兵巨大的撞击力,猛然踏到盾牌兵的盾牌之上,咔嚓,咔嚓,接连不断的跪地声,许多曹军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跌倒在地,被曹性率领骑兵踩踏而死。 没有盾牌兵的保护,长矛兵的死亡速度瞬间提高了一倍。 “杀……” 曹性挥动长枪激励士气,身后的步兵也追了上来,一时间双刀短兵相接。 中军,夏侯惇冷眼看着一切,毫不慌张,郭嘉教演阵法之时,他身为主将自然了解。 “锐阵,变!” 又是一阵令旗挥动,中军最外层的盾牌兵轰然撤退,身后的长枪兵瞬间组成锋失阵直奔曹性大军而去。 “长枪?嗤!” 曹性对此嗤之以鼻,就这能够挡住自己,哼! 远处…… 吕布和陈宫等人望着眨眼间就要冲到中军阵下的曹性脸上露出了笑容。 “果然,宁容这厮根本就不懂阵法!”陈宫有些得意。 吕布也是哈哈大笑:“哈哈……先生之才十倍与容也!” 然而…… 就在曹性感觉胜利在望之时,两侧的长枪兵身后竟然猛然滚出许多士兵,手握长锁横腰拦住了曹性的去路。 “不好!” 曹性赫然变色,这是要别马腿! 然而,还不等他提醒众人,盾牌后一群弓箭手猛然出现在四周对着滚落战马的吕布军就是一阵乱射。 噗! 噗! 箭矢如雨,很快覆盖了曹性所带来的吕布军。 惨叫声不绝于耳!回身望着惨遭屠杀的弟兄,曹性脸色苍白的遥遥望了眼近在咫尺的夏侯惇,却又感觉前面是那么的遥远。 “撤!” 万般无奈之下,曹性调转马头,又冲着东南方杀了回去。 “咚!咚!咚!” 战鼓响起,曹军三阵合一对着吕布军一顿乱砍乱杀。 “吼!吼!” 曹军痛打落水狗,杀起来更加顺手了。 “方阵,变!” 夏侯惇又是一声令下,追赶的曹兵很快收拢了队伍,外围六花方阵迅速严守以待,内部中军不断来回跑动,收拾战场,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第三百二十一章 被打脸的陈宫 第三百二十一章 被打脸的陈宫 郭嘉巧设六花阵,曹性大败逃命归。 远处!吕布畅快淋漓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前一刻……众人还在嘲笑郭嘉不懂战阵,夏侯惇指挥无法。 下一刻……曹性被杀的丢盔卸甲,狼狈不堪的逃命而回。 陈宫的脸色也僵住了,只感觉这脸打的生疼。 自己刚刚说完对方不懂战阵,搞出个不伦不类的五行八卦阵。 马上,夏侯惇就让他见识到了这六花阵的威力。 “此阵……人数虽不如八卦阵之多,然六军如花分列开来,中军园阵却是到每一处的距离皆是等同,如此首尾呼应,互为依靠,曹性虽闯一营,实则是与四营为敌!” 高顺脸色沉稳,不动如山,观敌料阵,缓缓说出中肯的意见。 “不错!若是辽所料不错,外军六营,每相近三营皆可同时化为锋失阵,主动攻击!此人好生可怕!” 张辽骑马坐在吕布左侧,这会也看出了六花阵变化无常的门道。 “不可能!” 陈宫被两人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虽然高顺和张辽二人没有指责他,可是……方才正是他说宁容志大才疏,不同战阵的,这会对方的军阵却是如此恐怖。 这…… 不正是打他的脸吗? “主公,怪才宁容其人,某是了解的,他断然不会这奇门遁甲之术!” “哦?若是鬼才郭嘉呢?” 吕布脑袋中闪过一丝光芒,突然想起来了,曹军阵营中可是还有一个号称鬼才的郭嘉存在。 这个~ 陈宫有些迟疑了。 …… “哼!管他什么战阵,本将自然是一力降十会!” 吕布望着势气低沉的众将士,猛然怒喝一声。 “众将士听令!随本将踏平曹营!” 方天画戟朝天怒指,吕布环顾左右,豪气干云,睥睨四方道。 “喏!” 众将士但见自家将军神威,心中火焰怒然而起。 “高顺,陈宫,汝二人压住阵脚,其余众人,随我杀!” 吕布挥动方天画戟,一马当先率领众军猛然冲了出去。 咚! 咚!咚! 咚!咚!咚! 急促的鼓点不要钱的落下,吕布宛如一团火焰很快就奔驰在众人之首,万军丛中最为醒目。 …… 夏侯惇脸色瞬间凝重了下来,那团疾驰而来的火焰,让他瞬间感觉到了压力,不过转瞬间望着麾下战阵,想起郭嘉的能力,他的眼神不断坚定起来。 不过…… 饶是如此,夏侯惇望着那撕裂狂风的怒吼还是有几分羡慕。 随着火焰升腾越来越近,夏侯惇终于再一次看清了那匹宝马。 但见那马浑身上下,如火炭般赤红,竟然也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却有一丈之长,而从蹄至项,足有八尺之高,嘶喊咆哮,有如腾空入海之状。 那真是,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紫雾开。掣断丝缰摇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 “真是一匹宝马啊……” 夏侯惇独自感叹一声,却见吕布率领大军已经杀到。 …… “方阵,变!” 夏侯惇一声令下,两侧令旗随即挥舞,正前方三营仿佛双龙出水一般,迅速拉开了阵型,铁甲盾牌在前,长矛兵在后,弓箭手,强弩手分列两侧,拐子兵勾连交叉。 晌午的阳光撒在铁甲盾牌之上,刺眼的银光反射回来,刺的双眸生疼。 森然的倒刺排列的密密麻麻,吕布眯着数冷傲的双眸,直接无视那些犀利的倒刺盾牌,眼看战马来到曹军两丈的距离,双腿一夹马肚子,赤兔马嘶吼一声,一跃而起,堪堪跳过了方阵。 “杀!” 吕布大喝一声,如入无人之境,威风凛凛的挥动方天画戟,左砍右削,霎那间惨叫声不绝于耳,无数的长矛兵施展不开伸手,下一刻就就被吕布斩首而去。 鲜血! 支离破碎! 混乱的杀戮! 吕布豪气冲天,方天画戟亦如火龙在世,舞动起来,银光耀耀,水泼不进,箭矢不催,阵中诸将竟然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那真是磕着死,碰着伤,很快六花阵的前三营就被吕布捅了个大窟窿。 夏侯惇等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真是没想到吕布一人之威竟然恐怖如斯! 杀的曹军竟然心生胆寒,数万大军竟然不敢靠前。 吕布那是越战越勇,很快,张辽,成廉,侯成等将紧随其后踏马而来,并州兵也是挥舞战马冲向了残破的方阵。 这就是吕布! 不管生门死门,一往直前,勇闯曹营,所到之处自然是无往不胜。 …… 将乃兵之胆气! 吕布如此骁勇,麾下的并州骑兵自然奋勇杀敌,悍不畏死。 夏侯惇身为大军主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传令!前三营方阵变陷阵,困住吕布大军!” “喏!”随着一声应喏,令旗不断传递信号。 夏侯惇沉稳有度,望着稳住颓势的前三营,挥手再次下令。 “传令!左右两厢营卫,锋失阵围困吕布!敢死队上前,杀马!” “喏!” 又是一阵铿锵有力的撞击声,数千士兵缓缓的交叉奔跑,很快就把吕布,张辽等人分割开来。 若是此时从天上往下看,定然会发现整个旷野宛如一座巨大的磨盘,双方的军队不断交织在一起,而大营中间往往又是套牢数个小营。 如此这帮,很快,吕布的大军就被曹兵的一万人包裹其中。 杀! 杀! 吕布奋力厮杀,却是觉得敌人越来越多,百忙之中回首望去,却见自己的兄弟竟然被陷入各个方阵之中。 “啊……狗贼!拿命来!”吕布抖擞精神,越战越勇,挥舞方天画戟,就想擒贼先擒王,催马往中军夏侯惇处杀去。 然而…… “噗!” 就在下一刻,吕布挥舞方天画戟刺入一名曹军的胸膛,就在他要拔出兵器之时,手中却是传来一阵阻力,转身一愣,却见那曹军死死的抱着住,诡异的笑着。 就在这一愣之间,只见无数黑衣黑甲,头戴白色帆布,手持牛耳尖刀的冷面汉子,异常从容的扑了过来,死死的抱住方天画戟。 嗯! 吕布面色一沉,猛然间发现这些人视死如归的表情,恍然大悟,这些人是在找死。 第三百二十二章 计划进行.... 第三百二十二章 计划进行 “啊……滚开!” 吕布双手持杆,奋力挥舞,四五个人连带着方天画戟被他举上半空,威武雄壮的霸气让人窒息。 可是……敢死队的曹兵却是不为所动,趁着他挥动兵器的空荡,纷纷冲了上去,对着赤兔马挥动牛耳尖刀。 赤兔马通灵,前踢后撅,却是好汉难抵四手,见此情况,吕布一时间慌了手脚,不断护着赤兔马。 夏侯惇凝重的眸子却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撇了眼磨盘般的绞肉机,暗自感叹,郭先生的六花阵果然威力无穷。 大阵套小阵,小阵连大阵,二十五变阵,阵阵通玄奥,真是千变万化,攻守存乎一心。 望着吕布自顾不暇的模样,夏侯惇慕然转身遥望后方。 是时候了! “擂鼓!” 咚! 咚! 咚咚咚! 三通鼓,断断续续,鼓声传向远方。 三里外,曹军后营,曹洪率领三千骑兵正在严阵以待。 “嗯?” 慕然,鼓声传来,曹洪面色一变,紧紧手中长刀,一张狰狞的面具放了下来。 “上马!杀!” “杀!”众将士齐声大吼。 驾! 霎时间,地动山摇,三千骑兵仿佛一股黑暗的洪流滚滚而去,临近军阵之时,慕然一份而来,仿佛两把巨大的手掌,不断包围着整个军阵。 咻! 曹洪搭弓射箭,仿佛一声信号,下一刻,众骑兵游走两军阵外,对着吕布军就是一阵急促短射。 一时间,人仰马翻,惨叫不断,本就被不断压迫的吕布军越发的陷入困境。 …… 远处! 陈宫和高顺脸色一变,暗道一声,不好! “坏了!曹军早有准备!” 高顺脸色凝重,撇了眼陈宫,当机立断道:“陷阵营,战!” “嘭!” 八百人齐齐踏前一步,整齐划一的步伐,铿锵有力的怒吼。 “战!” “杀!”高顺走在最前端,气势汹汹的率领着陷阵营向着战场杀去,那股排山倒海的气势让陈宫一阵错愕。 没想到,这个不言不语的高顺,竟然练出如此精悍步卒。 鏖战,在所难免! …… 与此同时。 戏志才在襄邑也对黄巾军和白波军发起了攻击。 不过,与郭嘉这边不同的是,戏志才并没有选择和这两万多少的贼众鏖战。 甚至…… 戏志才都没有想过要正面和刘辟,何曼等人接触。 戏志才集合襄邑附近所有大军,抢在黄巾贼和白波军到来之前,快速的对方圆几十里的百姓进行了转移。 坚壁清野! 不错! 这就是戏志才的策略,他让麾下众军在襄邑东南方连设五道防线,死守阵地,步步前进,呈半圆之势,封锁住贼军的道路。 刘辟,龚都,何曼,黄绍等人本就模棱两可拿不定主意,不知道现在是该听吕布的,还是听袁术的。 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进退两难了,更何况他们目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和袁术撕破脸皮,可是跟着吕布混,又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如此…… 在戏志才克制的表现下,双方竟然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戏志才所率曹军不南下,刘辟何曼等人的贼军也不北上。 …… 黄巾贼和白波贼安营寨扎,静观豫州形势的发展。 戏志才在得知这一情况后,当机立断,传下众军收缩兵力,不得浪战。 “军师,贼寇虽多,却不足为惧,何不大军齐发,击破贼营!” “黄巾贼,白波贼皆为草寇,末将愿立军令状!” “……” 众将士请战心切,戏志才又何尝不知,只是想必这点功劳,贼军等人另有他用!想起身在南阳的宁容,戏志才古怪的笑了。 良久,这才回过神来,对着帐内众将命令道:“诸位稍安勿躁!如今我为刀俎,贼为鱼肉,不妨先留它几日!” “喏!” 众人见戏志才已然决断,只得听命。 …… 沥血残阳,心如冷月。 等到宁容知道于县两地的战况之后,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咳咳!” 宁容伸手掏出一方手帕,捂着嘴咳嗽几声,脸色出现了异样的潮红。 “少爷,凉秋出至,夜里却是有些凉了,你还是要注意身体才是!”周仓忧心忡忡的叮嘱道。 “咳咳……无妨……”宁容又紧咳了两声,这才感觉好受了许多,挥挥手示意周仓不用担心,他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自己这是伤着肺了。 “霏霏,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宁容扬起手中的蓝色书信,对着旁边的叶琦霏问道。 “昨夜子时,我看宁大哥睡下了,就没有打扰你!”叶琦霏有些紧张的解释了一句,这几天的相处她看的出来,自己这位宁大哥平时平易近人,可是一旦关于这种大事,那冷冽的眼眸现在想起了她还是胆颤心惊。 “唔……” 宁容不做回应沉思片刻,暗自盘算着,这么说,吕布已经修养两天时间了。 两天? 呵呵! 够了! 奉孝的六花阵,自己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过,可是,想来是把吕布打痛了。 而且,吕布的赤兔马都被划破了好几条口子,若不是张辽和高顺及时赶到,护着吕布逃出曹军战阵,只怕他们早晚会力竭而亡。 虽未亲见,可这激烈的战况可想而知了!只怕此时吕布已经萌生退意了。 宁容想到这,慕然转身,对着周仓点头道:“第二步计划,开始行动!” “喏!” 周仓一听计划二字,整个人瞬间绷直一条线,脸色慎重,毫不犹豫的回应道。 “速去!” 宁容挥手喝道,现在可不是废话的时候,他们必须步步紧逼,若不是这矛盾就失去了意义。 “是!” 周仓不敢怠慢,几天前那场暴风雨般的愤怒,让他亲自砍了三个人头,其中一个还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兄弟,可是……面对宁容不容置疑的眸子,他还是毫不留情的斩了下来。 他发誓,自己的命早就给了宁容,而宁容也没有亏待他们弟兄,可是关键时刻他们自己被财货蒙蔽了双眼,这就怪不得他周仓了! 不过,这件事也让周仓触动很大,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这些人竟然还敢伸手,这让他很没面子,他已经决定好了,等这次事情结束,要把这宁府亲卫队彻底大清洗。 第三百二十三章 阎象的急促 第三百二十三章 阎象的急促 南阳后将军府。 阎象神色匆匆的穿过大门,随手抓住一个仆役问清楚袁术的所在,毫不停留的丢下仆役跑了过去。 将军府内的仆役皆是诧异的望着阎象远去的身影,暗自嘀咕着,今天这是怎么了,纪灵大将军刚刚形色匆忙的冲出府去,这会阎大人又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 滋滋…… 仆役小声嘀咕了两句,满是好奇的留心听了几句。 却是阎象来到后院池塘边,正见袁术在那里钓鱼,赶紧走了过去。 “主公!” 阎象一丝不苟的朗声行礼。 袁术头也不回的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道:“阎先生来了?嘿……你还别说,这怪才宁容的钓鱼之法还真是不错!滋滋……看看,这半天的功夫,就有四尾鱼上钩了。” 宁容? 阎象眉头一皱,本就愁苦的脸这下子更加苦大仇深了。 怎么又是此人! 最近南阳城风靡一时的太师椅听说也是他的手笔。 “主公,事发突然,情况有变,不得不早做打算啊!” 阎象想起此人的手段,在想起自己得到的信息,已经顾不得袁术钓鱼的事情了, “哦?什么事?” 袁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他最近心情很愉快,方才纪灵来报,已经在谯郡站稳脚跟,白波贼的余部数万余人,已经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 “主公,吕布大败于曹军战阵!”阎象一脸凝重的缓缓开口。 “败了?嗤!” 袁术鄙视的冷哼一声,对于吕布这头白眼狼他自然没有好脸色。 “哈哈哈……不错!不错,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啊,方才纪灵说杨弘已经收拢了乾坤的白波贼余部为我所用,阎先生又传来了吕布贼子战败的消息!哈哈……” 袁术爽朗的哈哈大笑,扔下鱼竿站起身,只感觉眼前风光无限美好。 阎象眉头紧促,不得不提醒道……“主公,吕布战败于主公不利!” “嗯?”袁术迷茫的撇了眼他。 咳咳! 阎象扫视眼周围,袁术心领神会的让一干人等全部退下。 “主公莫非忘记了,那夜所定之计谋,放弃南阳攻略淮南!”阎象向前一步试探道。 “未曾忘却!” 袁术双眸蹦出强烈的贪婪之心,传国玉玺这么件重要之事,他又怎么会忘记。 “淮南地区下通扬州,上连徐州,可是……西边的豫州也是无主之地,若是主公能够把豫州纳入掌中,那势力何等强大!” 袁术轻咦一声,不知道素来谨慎的阎象怎么旧话重提。 “主公,现在却是情况有变!如今曹兵战阵横空出世,吕布三万大军死伤惨重,如今龟缩在于县闭门不出,而白波贼,黄巾贼等人更是按兵不动!如此,形势与主公不利!” 阎象一边说着话,一边对着袁术示意着,袁术却是醒悟了过来。 是了! 最好这些人两败俱伤,元气大损,那样自己驻扎在谯郡的大军就可以横扫豫州,而自己亦可亲率护卫军杀向扬州,如此霸业可期。 当然,最不济也要让曹军损失一些有生力量,这样他才可以和曹操瓜分豫州。 可是如今……听阎象的意思,曹军战阵近乎无敌的姿态,碾压了吕布,这样他袁术就尴尬了。 “曹军损失多少?”袁术不死心的问道。 阎象毫不客气的回道:“回主公,驻扎扶沟城的乃是曹操帐下的左威卫大军,而甄城境内尚有九支卫军,听闻近日曹操也准备南下收服陈留郡!” 呃! 袁术一愣凝噎半晌,无语的撇了眼阎象。 阎象的意思很明白,主公你就不要抱着侥幸心理了,曹操那边还有很多大军呢! “那……先生有何高见?” 阎象认真道:“当务之急,主公应重新拉拢刘辟,何曼,牛犇等人,赏赐以丰厚财货,以结其心,然后,把他们撤出陈留郡内,迂回到陈郡,如此,陈郡,谯郡连成一片,曹操若是想与主公为敌,也要三思而行!” 这样…… 袁术有些为难,本来都打算把这些人当做弃子,顺便接收他们的地盘的,没想到,最终又转了回来。 “可是……” 袁术迟疑片刻,还是不愿自降身份,虽然之前双方没有明确割断联系,可大家都不是傻子,能够看的出来。 “主公,合则两利!分则两害!若是在迟疑不定,曹军定然会逐个瓦解他们!到那时,豫州也许就是曹操的了!”阎象进前一步,逼迫道。 曹阿瞒吗? 袁术满脸不爽的嘀咕着,良久,转身推诿道。 “那还望先生不辞劳苦,亲自前去办理此事吧!” “喏!” 阎象躬身应喏,直接转身离开,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收拢刘辟等人的心。 唉! 阎象暗自叹口气,又是神色匆匆的冲了出去,心中却是暗自嘀咕着,咦?从何时开始刘辟等人和主公关系疏远了呢? 而且…… 那个陆家的陆仁难道真的是为了个人私利? 隐隐中,他心中有种古怪的念头,仿佛那陆仁是为曹操而来的,之所以献出那计策,只怕就是为了让主公贪图谯郡之地,疏远刘辟,何曼等人吧! 若真是如此? 慕然,阎象一惊,他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住你,若真是如此,那岂不是说,由始至终自己一直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阎象越想越肯定,好像在他告诉自己那左慈的鬼把戏之时曾经说过,他曾在开封城碰到过左慈,因此才会对此人了如指掌。 可是…… 那时的开封……不是在曹军的手中吗! 咦? 不对! 陆仁?没听过曹操麾下有如此奇人异事啊! 阎象越想越迷惑了,脚下却是毫不停留,出了袁术府邸,翻身上马带着几个早已准备妥当的护卫随从,直奔陈留郡而去。 …… 与此同时,苟延残喘的吕布军横七竖八的躺在军营里,那歪歪斜斜的军旗也是垂头丧气,往日的喊杀声也变成了呻吟声,一副败军之像。 吕布和陈宫等人神色阴沉的坐在中军大帐,商量着日后的去处。 “哼!曹贼可恨!” 吕布哼哼的咒骂道,想起赤兔马那满身的伤痛,他就双眼喷火,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夏侯惇等人。 “奉先不可鲁莽!你虽善战,却难敌四手之敌!此战若非张高二位将军,只怕……” 陈宫话没说完,吕布眉头早就缩成一团,怎么听这话的意思,战败之责全在己身? 哼! 若不是你不识郭嘉的六花阵,本将何苦受此大辱! 第三百二十四章诛心之策 第三百二十四章诛心之策 大军新败,士气低落,吕布纵然是如何愤怒,却也不敢对着陈宫发飙。 吕布本就因为折损了面子,赤兔马也受了伤,心中是恨恨难平,猛然听到陈宫还在此处大言不惭的数落自己。 死死的握着拳头,低着头打量着地面,让自己不去看那张该死的脸。 “咚,锵,咚锵,咚锵锵!” 突然,只听远处军营外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吕布眉头一皱,木然起身,满腔怒火大步流星的冲了出去。 该死的东西! 张辽和高顺对视一眼,眉宇间有些担心,生怕吕布迁怒外面那些军士,也赶紧追了出去。 陈宫后知后觉的还在孜孜不倦的教诲着吕布,待听到帐篷的响动,转身望去,这才发现一直受教的吕布竟然跑了。 唉! 人心不古,朽木不可雕也! …… “咚,锵!咚锵!” 敲锣打鼓一刻不停,大军团团围住,不时的轰然叫好。 吕布眉头微微皱起,看着欢天喜地,热闹无比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吕布打了胜仗! “怎么回事?”吕布沉声怒喝。 “启禀将军,这是陈留郡各县商户们前来慰劳我军的!” 什么? 慰劳! 吕布脸色一变,一瞬间想起了几天前尉迟氏的那十几车的粮食和药材。 “让开!” 吕布猛然挥手,众将士吓得分列两旁,他自己阴沉着脸顿时走了进去,张辽,高顺,陈宫三人紧随其后也走了进去, 此刻,被众将士围困的一群身穿锦袍之人出现在了吕布面前,望着对方脸上那喜色的模样,吕布黑着脸很是不悦。 几天前,尉迟氏前来送粮食,他吕布兴高采烈的收下,那是因为已经自己可是战胜曹军。 可是,现在,他却是败了!无疑这些人在他眼中有些嘲讽的味道。 “将军严重了,我等商贾无能,虽痛恨那曹军蛮横无理,可叹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这些东西真的不算什么,都是我等商贾的心意,只希望将军麾下的虎狼之师能够早日康复,杀曹军个片甲不留!” 为首的一个胖乎乎的富态商贾正在极为恭敬的说道。 而那商贾面前的黑面将军,虎背熊腰一身征戎,背负三杆长矛,正是吕布麾下健将魏续。 魏续此刻就站在一群商贾面前,不动声色的撇过那满满的几十车,眼中闪过一股满意, 上一次被高顺抢了先,这次他远远的就看到了一群人敲锣打鼓的走来,突然心中一动,主动拦了过来。 “将军到!”陡然间一个伶俐的小兵高喊一声。 哗啦啦! 紧接着四周无论是将士,将军,商贾,还是杂役,纷纷转过头来,打量着吕布。 吕布步伐沉稳,气势十足,笔直挺拔的身躯,一双霸道冷酷的眉头瞬间就来到了众人眼前。 望着不远处仍然在敲锣打鼓的仆从,吕布眉头上挑,一丝不悦落入了那为首商贾眼中,那商贾赶紧悄声吩咐着,很快一切声音全部掩息旗鼓了。 诺大的军营,凉风瑟瑟的颤抖,吕布一双无敌霸道的眸子,镇压一切杂声。 “拜见将军!”魏续不敢怠慢,立刻行礼道。 “拜见温侯!”一群商贾略显激动的跪在地下叩头。 “嗯?怎么回事!” 看到商人对自己的态度,吕布深沉的脸色略有好转,不过声音仍然还是冷冷的明知故问。 “温侯容禀,我等乃是陈留郡下各县的商人,听说温侯的大军被曹军的鬼蜮伎俩偷袭,所以这才携带粮食,肉食,草药前来,一是为了能够帮助大军尽一份绵薄之力,二也是为了瞻仰一下天下第一的温侯英姿! “哦?” 吕布微微有些意外,暗自揣测着,自己何时人员如此之好了? 前番就有人送粮,送药,今个到好,直接把肉也送来你。 “主公,这些商人都是良善人家,只因曹军蛮横无理,强行掠夺他们的家财,这才让这些商贾心生不满,反到是我军所到之处秋毫不犯,众人这才来犒劳大军的!”魏续生怕吕布误会,赶紧站出来帮忙解释道。 咳咳! 张辽古怪的看了眼魏续,不知道他口中的秋毫不犯是怎么说出来的! 并州兵各部人马之中,最善于搅扰百姓,抓捕壮丁的大概就是你魏续和宋宪二人了吧! 高顺平静的脸色不喜不悲,看不出什么意思,反正他的八百陷阵营不需要用壮丁来填补。 “温侯英姿勃发,祥瑞之气直逼我等双眸,遥想当年,虎牢关下,温侯是何等的英雄,单枪匹马面对十八路联军,连战连捷气盖桓宇,吓得几十万联盟军不敢窥前一步! 如今,曹贼诡计多端,欲行小人之计而害英雄,我等不耻与曹贼同流合污,这才带来一些军需物资,希望将军能够笑纳,还望温侯能够应允!”为首的商贾一副谦卑有礼的模样,始终笑盈盈的说着。 陈宫跟在吕布后面一直是凝眉盯着这群商贾,他本就对这些商贾没有什么好感,如今这接二连三的送东西,更是引起他的警惕性。 陈宫望着这条理清晰,目光诚挚的商贾,第一感觉就是他们许是宁容派来的奸细,可是看着那成堆的粮食药材,陈宫又露出一丝迷茫,以宁容那小家子气的脾气,会送这么多东西用计? 不对! 宁容此人最善于无中生有,以小博大,像这般粮食不要钱的资助,应该不会的! 陈宫暗自琢磨着。 “主公,此事有些蹊跷!” 吕布对于陈宫的话,无动于衷,转而对着那些商贾笑道: “咳!诸位远来辛苦,本将略有疲惫,尔等自便吧!” 吕布说着话,略微停顿片刻,目光放在了魏续身上。 “既如此,你就待本将收下这些东西,好好犒劳将士们!” “喏!”魏续认真的低头应喏,脸色却是荡开了开心的笑颜。 嘿嘿! 这些东西让自己接收,那自然不会少了自己一份好处。 吕布走了! 高顺,张辽,陈宫三人各自回营,处理伤员事情去了。 魏续兴高采烈的指挥众人,开始杀猪宰羊的犒劳三军,大宴商贾。 第三百二十五章 糊涂的明白人 第三百二十五章 糊涂的明白人 深夜。 并州兵军营喧闹声不绝于耳,商贾带来的各种肉食放在篝火上烧烤着,诱人的香味飘荡在整个大营。 魏续特意挑了份烤得金黄的羊腿,送到了吕布帐内。 “主公,这是沂蒙山的羊羔,没有漠北羊的膻味,您尝尝!” 吕布双腿微盘,手臂搁在大腿之上,整个人探着身子,轻轻嗅了一下,对于魏续的忠心很是受用。 “外面粮草和药材可曾检查妥当?” “回主公,所有物资全部检查过,皆是干干净净的好东西,就是这羊肉也是他们带来的,末将正是用他们的东西招呼他们自己!”魏续义正言辞的说道。 “嗯!很好!”吕布很满意魏续的做法,转而道,“把那些药材用到伤员身上,郭嘉的六花阵仿佛只巨大的饕餮,若是没有十倍于敌的力量,强攻是不可能实现的!” 魏续眼珠子转动,想起那场苦战,也是有些胆寒,道:“主公,若是能够破阵,曹军定然挡不住主公的虎威!” 破阵? 嗤! 吕布嗤声不屑,撇了眼魏续,“你是说陈宫?哼!怪才宁容的计谋他算计不到,鬼才郭嘉的战阵他又破不掉……滋滋……” 魏续偷偷看着吕布,虽然吕布没有明说,可是看这模样,是对陈宫失去了信心。 “好了!你下去吧!务必看好那些商贾,若是敢窥探军营,杀!” “喏!”魏续领命而去。 …… 阎象。 一行几十人风尘仆仆的来到黄巾,白波军大营。 这一路,众人是小心谨慎,唯恐被曹兵捉住。 可是……曹军仿佛是故意留下了缺口,阎象横穿陈郡,在当地樵夫的带领下,到过石头山,直接越过于县,来到了黄巾营寨。 “站住!尔等何人,竟敢擅闯军营!”值守的黄巾军喝道。 “我乃后将军帐下主薄,阎象!速待我去见你们将军!”阎象沉稳如水,朗声喝道。 一听说阎象,这些人不敢怠慢,有人马上向刘辟,何曼等人通报去了,他们这些小兵根本不知道自家将军和袁术之间的龌龊。 刘辟,龚都,何曼,黄绍四人,虽然分成了白波军和黄巾军,可是他们本来都是大良贤师下的黄巾,只是后来起义失败,这才各立山头。 四人正在为袁术和吕布的事情纠结呢,吕布的并州兵竟然被郭嘉的六花阵杀的大败而归,袁术对自己众人又不断疏远,到如今,他们这些人竟如同浮游一般,离开自己的地盘,竟然没有立足之地。 “什么?阎象来了!” 刘辟等人猛然吃惊的站起身,搞不懂袁术麾下的重要谋士阎象来此何干? 四人彼此四目相对,却是满头的疑惑,最终思量再三,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 阎象被众人热情的迎进中军大帐,几人茶过五味,这才转到正题。 “刘将军,龚将军,何将军,黄将军,你们四位率领两万余众驻扎在此可是为那吕布抵挡襄邑境内的戏志才所部曹军?”阎象开门见山道。 “正是!”刘辟撇了眼众人,沉思道。 “唉!” 阎象闻听此言,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诸位恐怕还不知道,吕布贼子已经背叛了主公,想要独霸兖州,攻略豫州,前番扶沟城外那场大战,这才截至住了此贼的野心!而且,听闻此贼正在准备逃窜他方!” “什么?果有此事!”刘辟愣愣的问道。 阎象苦大仇深的点点头,道:“正是如此!索性诸位将军没有和曹军发生冲突!如今主公欲请诸位回转陈郡,以防曹军携大胜之威南下豫州!” “如此说来,主公讨伐曹贼的事情落空了……唉!”黄绍痛心疾首的感叹道。 “嘿!谁说不是呢!”何曼狠狠的砸在桌案上。 这一刻,众人全部都是揣着明白糊涂,谁都知道实际情况是怎么回事,可是双方却都没有捅破窗户纸。 阎象自然也乐的高兴,脸色却是不动如山道:“诸位,吕布背信弃义,讨伐曹操的事情只得日后再提,然主公不忍诸位将军劳碌奔波,这才遣某前来,接诸位回转陈郡!一来,可以共同抵御曹军南下,二来,紧靠南阳粮草补充也方便!” “嗯!有道理!” 刘辟和黄绍对视一眼,默然点头,两人也都不想和袁术弄僵了,毕竟自己的余部家人都在谯郡和汝南郡。 “好,我观将军帐下士兵面露饥色,事不宜迟,整军回转!”阎象暗自呼了口气,没想到事情进展如此顺利。 然而…… 刘辟和黄绍接下来,却是有些推脱,毕竟一旦决定生死之时,却是有些犹豫了。 就这么回去? “阎先生远来辛苦,不如先行休息一夜,明日在议如何?” 刘辟等人想要考虑一下,阎象自然明白不能操之过急, “如此,有劳将军了!”阎象洒脱的转身就走,并不会苦苦劝慰众人。 …… 是夜! 刘辟,黄绍等四人激烈的商量了一整夜,都没有睡觉。 阎象到是坦然的睡了一个好觉,直到日上三竿,刘辟使人来请他,他这才揉揉朦胧的睡眼,一脸无所谓的来到军帐。 “呃?诸位将军好早啊!” 刘辟等人尴尬的脸色夹杂着怒气,有些不好意面对阎象。 望着阎象这份从容平和的模样,众人心里越发没底了,感觉自己等人的重量也轻了不少。 “阎先生,打扰之处还望见谅,事不宜迟,我等还是快些回陈郡吧!” 龚都拉着阎象坐到主位之上,语气坚定而热切的说道。 呃? 阎象双眸一眯,望着一个个磨拳擦掌,满脸怒容,又迫不及待的模样,心中突然一动。 这是又发生了什么? “既如此,那就走吧!” 阎象有些想问个明白,又恐引起诸人的误会,挥挥手,决定先离开,等日后总有真相大白一天。 …… 于县。 魏续一边擦拭着手中长矛上的鲜血,一边和众人喜笑颜开的吹嘘自己的厉害。 “将军方才那一矛,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了,滋滋……你们是没看到那黄巾贼面如土色的模样!” “那还用你说,敢抢咱们的粮食,必须弄死他们!” “呵呵……”魏续志得意满的傲然一笑。 “将军……将军……主公寻你!” 突然,远处一个小兵跑来,魏续认得那是吕布的亲卫。 “记住!此事任何人不得外传!明白吗!” 魏续猛然扭头狠狠的打量着众人,警告意味十足。 第三百二十六章 这就是王霸之道 第三百二十六章 这就是王霸之道 吕布昨夜有些放纵,看着升起的日头,才恍然回过神来,如今自己尚在军营之中。 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敲锣打鼓的喧闹声,吕布不满的皱着眉头。 “魏续,外面何故如此喧哗!那些商贾还不曾离去?” 魏续低眉顺眼的不敢抬头,道:“启禀主公,昨日后半夜那些陈留郡的商贾已然离去,这是今晨陈郡那边的商人,连夜绕路跑到军营,来犒劳大军的!” “哦?又是粮食?”吕布有些诧异。 “正是!”魏续偷看了眼吕布,见他没有深究,暗自舒了口气,他可不会主动说,这些商贾被黄巾贼劫掠,是自己带兵把粮食抢回来的。 “嗯!检查粮食,让那些人离开!” 吕布也没有什么想法,只得挥手如此安排。 “回主公,如今粮草堆积如山,我军粮草在无忧也!只是……那刘辟等人若是来要粮,末将应该如何?”魏续对着吕布试探道。 “黄巾贼……”吕布沉吟片刻,终究是摇摇头,“算了,这些贼子本就是袁术的走狗,前番竟然敢和曹军暧昧不清,与我等非一条心!” “喏!末将告退!” 魏续眼神一亮,有吕布的态度,他也就可以放心了。 …… 南阳城,客栈。 宁容面前摆放着一盘五子棋,他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一旁站着的是周仓。 “少爷,叶姑娘传来消息,陈留郡等各地的商贾已经不断的前往吕布军营送粮,按照你的要求,他们都是敲锣打鼓,在黄巾军驻地饶了一圈,最后陆陆续续的送到了吕布军营。” “嗯!”宁容轻声回应了一下,伸手又堵住一个活路,这自己和自己下棋,仿佛永远不会赢。 “少爷,前天有人传来消息,说袁术帐下的纪灵和阎象皆是匆匆忙忙的出了后将军府,直奔北方而去,又人说曾在陈留郡内见到过阎象的身影!”周仓有些疑惑的说道。 “这也是霏霏告诉你的?”宁容转身对着周仓问道。 “是的,少爷。” 唔…… 宁容微微出声,满意的笑了笑,这丫头还真是有几分能耐,这么快就把谍者安插到袁术府中了! 良久,见宁容没有动静,周仓止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 “少爷,叶姑娘还想问,为何你离开暗香楼,躲到这个偏僻的客栈里?” 宁容又落下一枚白子,道:“哦?我看是你想知道吧?” “嘿嘿……”周仓挠挠头,“什么都瞒不过少爷!” “你呀!”宁容无语的摇摇头,“随着计划的展开,有些人做不住了,暗香楼虽好,却不能轻易暴露,懂吗?” “哦!懂了!”周仓傻乎乎的点点头,似懂非懂的嘀咕着,原来少爷是在躲避某些人,可是会是谁呢? 阎象? 还是那司马懿? 嗯! 阎象虽然是袁术麾下的谋士,可是自己觉得此人心有大义,不像是个坏人。 而司马懿听闻还是河内世家的子弟,看其行为举止有理有据,想来若是能够好好培养,应该不锁于陆逊小少爷的。 只是…… 想到这,周仓撇了眼宁容,却是有些搞不懂,对方明明对少爷的才华仰慕的很,少爷为何要保持若有若无的距离呢? “周仓,你又想到何处去了?”宁容见周仓没有说话,撇了眼他,却见他正在走神。 周仓眉头上挑,神色一动:“少爷,某只是在想,为何要把这么多粮食给吕布,这不是资助敌人吗?” 宁容反问道:“你想不到吗?” 嗯? 周仓看着有意考教自己的少爷,脑海中飞速的转动着。 “哦……某懂了少爷,是不是因为送去的粮食和药材对于吕布来说根本就没有用处!若是之前老崔送去的那些,可以解决吕布的燃眉之急,可是后面老何这些人的粮食根本就是无用之物。” 宁容闻言眉头一挑,赞扬的撇了眼周仓微笑道:“哦,详细说说!” “嘿嘿!”周仓得到宁容的认可,越说越大胆了,“少爷,某可是明白了,想当年俺们黄巾军没有吃的,整日为粮食发愁,可是一旦粮草过多,就会像谷城那样,要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妥善安置,还要派军队看管,搬运,而且大军行走也多有不便,少爷当初不就是用那些粮食为诱饵把泰山贼搬来,断了黄巾军的后路的吗!” “啊……哈哈哈……不错!不错,周仓啊,你真是很有长进了,竟然能够联想到自己身上去!不过……也不能说不对!”宁容突然愣了一下,良久才放下一颗黑子。 “这些粮食还不如金钱有用!虽然可吃,却不能赏赐将士,这一来二去的,也就是形同废物了,而且……我这样做也是为了阎象好啊!”宁容又暗自嘀咕着补充道。 “为了阎象?少爷知道他去了何处?”周仓惊咦道。 “呵呵!多新鲜啊!阎象此去定然是想召回黄巾贼,白波贼等人回防陈郡。” 陈郡? 周仓闻言脸色一变,“少爷这袁术岂不是出尔反尔!当初他与夏侯将军结盟,不就是要空出陈郡让我们放心攻打吕布,如今吕布眼看就要被郭先生等人打败,他却在我们背后调动大军,他这是狼子野心!” “……” 宁容听着周仓义愤填膺的话,感觉有些好玩。 “当初撤离陈郡,那叫做诚意!如今防备陈留,那叫做道义!不过……此道非彼道,王霸之道岂可轻信!” 听到宁容的话,周仓恶狠狠的瞪着眼珠子,想起了家乡那些狗官,总是说一套做一套,想来这狗袁术也是这东西。 “咦,少爷!既然你知道阎象是为了调动大军与我等为敌,又为何帮他?”周仓突然间感觉自己脑子不好用了。 宁容调戏道:“哦?我说过吗?” 周仓肯定道:“说过!” “哦~若是你能想出,我是如何帮助阎象的,那我就告诉你,为何帮助他!”宁容玩味一笑,突然觉得欺负下周仓的智商,也是蛮有趣的事情。 闻听此言,周仓却是认真了。 回想少爷布置自己的任务,发下去的计划,都一点一滴的在他脑海中回荡着。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丧家之犬吕布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丧家之犬吕布 突然…… 只见周仓眼中一亮,眼眸中闪过一丝惊骇之色。 “敲锣打鼓,招摇过市?”周仓惊讶道。 宁容执子之手微微停顿,微笑道:“如何讲?” “戏先生率领大军步步蚕食,坚壁清野,表面上看起来是不想与黄巾军为敌,可是……实际上黄巾军却一步步的走入了圈套,两万余人的大军驻扎在野外,粮草每日所需巨大,而吕布又不为他们提供粮草。 若是此时,陈留等地商贾不断给吕布军送粮草,而且还是敲锣打鼓的去送,黄巾军自然心中不是滋味,甚至饥饿难当之下还会下手抢粮,而早已和吕布军建立友好关系的商贾,定然会去哭诉。 如此……双方之间的裂痕就会不断扩大,士卒就会越发的相互仇视,若是此时吕布再把东西抢回来,那两军之间的矛盾就更加不可愈合了!” 呦呵! 宁容看着分析的头头是道的周仓,英俊的小脸笑了出来。 不愧是做过黄巾军渠帅,统帅过几十万大军的人物,对这些士卒的心理掌握的还真是透彻。 “喏,看看吧!”宁容从袖袍中掏出一张纸条丢给了周仓。 周仓疑惑的展开一看,脸色霎时间一片雪白,心中升起了万分的恐惧。 魏续率领大军斩杀抢夺粮草的黄巾军,刘辟等人愤恨之下,会同雍丘牛犇等人,经梁国转到陈郡。 短短几个字,却让周仓仿佛身处严寒腊月一般,整个后背被汗水打湿。 这个消息虽然让他惊恐于少爷算无遗策的计谋。 可是……最让他恐惧的还是这份消息的来历与时间! 少爷竟然能够在众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提前掌握了外界消息,这说明什么?周仓就是在笨也懂了。 “周仓,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帮助阎象吗?” 宁容不理会周仓的惊诧表情,捡起棋盘上的黑白子,自顾自的说道:“其实,我并没有帮助他!虽然现在看来阎象的确走在了前面,做到了未雨绸缪,防备郭奉孝等人!可是……黑夜下,到底谁在前面,谁又能够说的准呢!” 啪! 宁容扬手之间,一颗黑子落地,又是一局新的开始。 …… 刘辟,何曼等人率领白波军与黄巾军来到雍丘附近,在阎象三寸不烂之舍的保证下,再加上刘辟等人敲边鼓。 牛犇率领自己的山贼本部,刘豹和呼厨泉叔侄率领自己的族人,一起加入了阎象南下的大部队。 黄巾军,白波军,牛犇军,匈奴兵等四方势力浩浩荡荡的汇集在一起,共四万大军转到梁国,后又经谯郡边境,进入了陈郡。 与此同时,失去了助力的吕布军,面临三面夹击的困难处境,在谋士陈宫的建议下正在不断的西运动。 尉氏城! 吕布当前就驻扎在此地,不足两万的残兵败将,灰头土脸的举着吕字大旗,身后长长的队伍押着百十辆大车。 “主公过了尉氏城,咱们就要进入司州境内了!”张辽刚毅的脸上蒙上一层汗水,有些焦急的说道。 “司州?” 吕布黯然的念叨着这两个字,语气厌厌的提不起兴趣来。 此刻的吕布犹如丧家之犬,那里还有温侯吕布,战遍天下无敌手的姿态,身后的并州兵也是乱糟糟的没有势气。 “先生,如今我们又该去何处?”吕布苦涩的问道。 唉! 陈宫骑在战马之上,焦虑的环顾左右,看着这群残兵败将,也是提不起兴趣来,两个月前十万讨贼联盟大军浩浩荡荡的直入陈留,打的夏侯惇不断后退避其锋芒! 然而…… 好景不长,这才几天的光景,自从宁容和郭嘉来到此地,先是破了匈奴人的鬼蜮伎俩,接着又蒙骗自己选择了与袁术结盟。 现在…… 袁术狗贼竟然被曹兵的兵锋所迫,把丢掉的骨头又捡了回去。 哼!狗屁的黄巾贼,蛇鼠两端的废物,早晚被袁术干掉! 陈宫想起刘辟等人的背叛,心中就是一阵怒火,若不是他们放弃阵地,襄邑,雍丘,扶沟三城的曹军又怎么会共同夹击于县。 更可恨的是…… 回身望了望那几百辆的大车,陈宫就气不打一出来。 “主公,郭祀,李確等人与我等有旧恨,袁术小人又是背信弃义之人,当务之急只得寻一处诸侯收留我等了!” 寄人篱下! 吕布暗自嘀咕着,双眸无奈的望着天际,可怜自己一身勇武,却没有立足之地。 呼…… “依先生之见,应该投奔何人?” 何人? 陈宫苦涩的摇摇头,在他的心中天下诸侯都是一样货色,投奔谁都不是明智之举。 “主公,末将听闻冀州袁绍兵容强盛,就连曹操都为了结交其心,甘愿奉上青州,我等不如前往冀州!”曹性建议道。 袁绍? 呵! 陈宫听到这件事,又是一阵苦涩,心里酸酸的异常难受。 宁容把青州送给袁绍,纯粹是慷他人之慨! 不过……为今之计,也许只有袁绍敢收留他们了。 “袁绍~好!就是他了!”吕布当机立断,想起袁绍和袁术在虎牢关就互相看不对眼,狠狠心,咬牙说道。 哼! 狗贼袁术背信弃义,不足以让本将为其卖命,本将这就投奔袁绍,让你这狗贼后悔莫及。 可惜,吕布的心里话,宁容是听不到了,若不然,宁容定然是莞尔一笑,嘲讽不已,像来都是贼喊捉贼,这话真是半点没有错,若不是吕布和陈宫起了二心,又怎么会让自己有机可趁! 说到底,无非都是利欲熏心罢了! “主公,我军新败,士气低落,当务之急应该轻装上阵,加快行军速度,这些粮草药材就留在尉氏城吧?”陈宫苦涩的又一次劝解道。 “不可!” 吕布想都不想的拒绝了,冷眼横了陈宫一下。 “世人皆知袁绍贪婪粗鄙,既然要投奔袁绍,这些資重正好可作为进身之礼!” 看着态度异常坚决的吕布,众人苦涩的摇摇头,却是什么也没说,现在他们终于知道陈宫的废物论了。 …… 第三百二十八章 杀机现 第三百二十八章 杀机现 同一时间,于县城内,郭嘉,戏志才,夏侯惇,曹洪四人满脸笑意的说着话。 “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这狗贼吕布竟然也有这一天!” “嘿!子廉将军这话倒也没错,不过……要怪就怪人心太贪了!”郭嘉终于悠闲下来了,毫无形象的跌坐在太师椅上,酒葫芦一下一下的喝着。 “此次收复陈留郡,奉孝的六花阵可是功不可没啊!”戏志才笑着对郭嘉说道。 “嘿嘿!这六花阵还要多感谢致远那家伙,若不是他,嘉也没有创立六花阵的灵感。” 夏侯惇听他提到宁容,也是默然点头,之前他还不太明白,这会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却是恍然大悟。 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三人早就谋划好的事情。 怪不得宁容让商贾给吕布送粮草,原来是为了拖延时间,迷惑吕布等人的双眸。 怪不得糜贞假扮宁容频频出现众军眼前,原来指挥那些商贾为吕布提供粮草和药材。 怪不得郭嘉祭出六花阵杀的吕布军丢盔卸甲,却又没有乘胜追击,原来是为了压迫袁术的心理防线。 怪不得戏志才眼睁睁的看着黄巾贼逃跑而不追杀,原来是…… 咦? 夏侯惇突然愣住了! 对啊 为什么放任这些贼人逃跑,慕然转身望着戏志才,正见戏志才与郭嘉彼此对视,明亮的眸子不断的传神。 “咳咳……志才……”夏侯惇轻咳了一声,想要问问他原因,可是看到戏志才的模样,他到嘴边的话又改了,“那……吕布如今携带百万石粮草逃往尉氏城……” “对啊!那鸟人猖狂的让人讨厌!依俺看,不如点起大军灭了这厮得了!”曹洪不等夏侯惇说完,接过话茬就吼了出来。 “……” 郭嘉无语的撇撇嘴,这个曹洪就不能小点声,不过,撇了眼欲言又止的夏侯惇,他却是笑了。 夏侯惇的神色怎么可能瞒过他,不过……这件事情还不到真相大白的时候罢了! “曹将军莫急,夏侯将军莫恼,既然致远敢把这百万石粮草送给吕布,自然会想办法拿回来。” 戏志才稳重的脸色笑着安抚着两人,左威卫的大军连翻恶战已是疲惫不堪,若是在长途跋涉追赶敌军,只怕会事有不怠! 三百里撅上将军! 这道理众人都懂!只是看着吕布逃走可气罢了! “诸位放心,主公来了!” 郭嘉贼贼一笑,双眸有些迷离的扔出一个炸弹。 “什么?” “主公来了!” 夏侯惇和曹洪一愣,彼此对视一眼,皆是不解的瞪着郭嘉。 “怎么可能,主公不是在甄城吗?”曹洪恍然若失的反驳道。 “主公何时到来?”夏侯惇相信郭嘉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郭嘉抿嘴一笑,摇指戏志才,示意两人去问他。 你…… 戏志才没好气的瞪了眼郭嘉,这家伙越发的懒惰了。 “主公是被致远请来的!若是所料不差,此时,主公的大军已经出现在了吕布大军的必经之路上!”戏志才肯定的说道。 “你知道?”曹洪还是不相信戏志才,宁容会邀请曹操来陈留他相信,可是,你怎么会知道? “等等吧!主公的虎豹骑正需要战马!想来匈奴人的战马有着落了!”戏志才撇了眼曹洪,笑吟吟的道,“曹洪将军还是看好那些战马要紧,哈哈哈……” 呃! 曹洪傻傻的看着戏志才,猛然间醒悟了过来。 这个该死的宁致远,竟然把俺的战马给卖了! “哼!俺还想着在左武卫装备出一支骑兵呢!这个宁致远!不行!他要赔俺的战马!”曹洪叫苦不迭的大声嚷嚷着。 “哈哈哈……” 三人看着气急败坏的曹洪,猛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 …… 翌日。 天空阴沉的压抑,吕布率领残兵败将继续上路之时,不巧遇上狂风暴雨,道路泥泞简直没法通过。 没办法,吕布只得命令那些老弱残兵,找来一些树枝杂草,铺在烂泥路上,这样那些骑兵才勉强走过去,可是那些装载粮草的大车却陷入泥泞中,吕布又命众军下马推车,经过几番周折这才堪堪又上路。 可饶是如此,吕布的并州兵前前后后的足有好几里长,车辆,马匹,粮食蜿蜒曲折的向前走去,一路上人喊马嘶,满身的淤泥疲惫不堪。 到了晌午,天才慢慢放晴,望着麾下疲惫不堪,摇晃不停仿佛行尸走肉般的大军,吕布无奈之下只得下令修整片刻。 然而~ 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人在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会倒牙。 …… “轰隆!轰隆!” 猛然,远处传来滚雷般的声音,并州兵躺在地下,感觉整个地面都在颤抖。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吕布等人一个激灵翻身站起来,遥遥的望着远方。 “主公,莫非是打雷了?”曹性迟疑的撇了眼明亮的天空。 “不可能!打雷来自天际!这声音却是来在地面!哪有在地下打雷的道理!”陈宫毫不留情的顶了回去。 嗯? 高顺凝重的脸色,骤然一变,猛然趴在地下,侧耳倾听。 哒哒! 哒哒!咚咚! “不好!是大队骑兵!” 高顺脸色凝重的起身对着吕布说道。 “骑兵?难道是西凉骑兵?”吕布猛然脸色一变。 “快!列阵,整军备战!” 吕布一声令下,疲惫不堪的并州兵歪歪扭扭的站起身,依靠着粮车在外,结成了防御阵型。 吕布翻身上马,高顺无奈的摇摇头,挥手把自己的陷阵营放在大军之前,巨大的盾牌搭成一道人墙,森然的砍刀散发凛冽的冷芒。 吕布身披西川百花大红袍,手持方天画戟,抖擞精神望着滚滚而来的大军。 嗒嗒嗒…… 黑压压的大军来到百米开外,一阵马嘶长鸣,霎那间立住了身影。 精锐之兵! 吕布瞳孔一缩,单看这千余铁骑强大的控制能力,就知道这支军队是不下于西凉铁骑的存在。 紧跟着,只见远处黑压压的骑兵缓缓向两旁闪开,几十骑战马冲出本阵,虎视眈眈的望了过来。 这是…… 第三百二十九章 虎豹出 第三百二十九章 虎豹出 镇东将军府,虎豹骑! 一面漆黑的大旗猛然间升起,吕布等人打量望去,只见那大旗正面书写几个猩红大字。 狂风席卷着战旗,呼啦啦的声音,大旗不断摆动,趁机吕布等人撇见了肋插双翅的猛虎。 “主公,来人乃是曹操!” 陈宫看情曹操的面目,不由一愣,下一刻却是凝重了起来。 “嗯!” 吕布望着对面精锐的骑兵,也不由的对曹操高看了一眼。 驾! 吕布示意赤兔马上前,缓缓走出本阵。 “孟德兄,洛阳一别,多年未见,身体可好?” 曹操身材虽然矮小,可是那爪黄飞电却是贵气逼人,在加上曹操黝黑的脸色射出两条锐利的光芒,威严顿生,让人不敢小嘘。 “哈哈……奉先远来是客!怎能不辞而别!听闻元让在陈留没有把奉先招待好,这不!曹某心中有愧,特在此地恭迎!”曹操爽朗的声音随风飘向吕布,那字里行间的霸气皆是吃定对方的意思。 吕布听曹操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直接挑明道:“孟德兄!前番布被那袁术狗贼诓骗,本想与夏侯将军言明,却不想夏侯将军有所误会!索性……如今真相大白,陈留郡物归原主,布也就告辞了!” 形势比人强,吕布也不得不低头,说起话来也是低调了许多。 一旁的曹性最是崇拜吕布傲世天下的霸气,现在一听吕布之言,满脸涨红,怒视曹操。 “哈哈……奉先何必如此着急,当年虎牢关之下,奉先神勇无敌,操自然是心生敬佩,奈何麾下几名校尉不信,既然今日有缘,不如切磋一下如何?” 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曹性怒发须张,横枪直指曹操,大骂道:“曹贼休得猖狂!我家主公大将有神,岂是你这跳梁小丑可以夸口的!” “呔!你又是哪里的毛贼,竟敢口出狂言,找死!” 不等曹操发怒,身后的许褚却是怒目而视,踏马上前,手持镔铁大刀冲着曹性杀了过去。 “呸!看枪!”曹性也不示弱,张弓搭箭猛然冲了出去。 嗖,嗖,嗖! 连环箭齐射,直奔许褚咽口,心脏,脚腕三处,端的是刁钻古怪。 许褚挥动大刀已经做好了挑飞对方长枪,反手一击斩断对方头颅的打算。 可是…… “卑鄙狗贼,拿命来!” 许褚瞬间怒了,竟然敢诈自己,胯下战马不停催促,面对来势汹汹的三箭视如草芥,挥动大刀上下翻飞,拨打咽口,心脏两处的箭矢,与此同时,整个身体竟然在战马之上掉了下去。 “嘿!” 曹性得意一笑,看着对方跌落马下,挥动长枪就要刺杀许褚。 却不想…… 跌落战马的许褚竟然猛的又从马的侧身直起身,一把镔铁大刀反身砸了过去。 呜呜呜… 巨大的劲道带着狂风呼啸,曹性百忙之中反手格挡。 咔嚓! 长枪应声而断,曹性一声惨叫,巨大的力道贯穿了他整个身体,仿佛一只风筝飞舞了出去。 嘭! 良久,曹性被摔了个七荤八素,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许褚冷哼一声,撇了眼脚下的马蹬,暗自松了口气,这狗贼枪法稀松平常,可是这箭法却是诡异刁钻,若不是有此物助力,只怕自己也不会赢得如此轻松。 许褚挥舞长刀,傲然而立:“吕布贼子,到你了!” 哼! 吕布勃然变色,手持方天画戟,猛然催马上前。 “找死!” 许褚没见过吕布,但见来人身着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威风凛凛,纵马疾驰,端的是英武不凡。 说那迟那时快,吕布飞马狂笨,转眼杀到进前,举起方天画戟猛然来。 “呔,看刀!” 许褚沉着冷静,双臂搅动百斤巨力,六七十斤的大刀撞了过去。 “嘭!” “铿!” 一声巨大的碰撞声,俩个人各自倒退两步,这才堪堪稳住战马。 再看去……俩人眼眸中已经是凝重的神色。 “此贼果然厉害!”许褚暗自嘀咕着。 吕布却是猛然大笑,道:“好!再来!” 话音未落,吕布的方天画戟又来到身前,上步撩戟,回身横劈,翻手又是夜叉探海,猩红的方天画戟在吕布手中如臂指使,耍起来密不透风,一招接一招,一扣接一扣,仿佛一团急火不断侵染着许褚。 许褚也是越战越勇,六七十斤的大刀轻如无物,不断猛挥格挡,和吕布的方天画戟不断碰撞,胯下战马也是不断走动,一杆大刀大开大合,沉猛霸道的向着吕布杀去。 五十回合! 眨眼间,五十回合已经过去,两人仍然是越战越猛,整个战场上两侧的士卒都看傻了。 并州兵自然知道自家主公的无敌姿态,就是当初夏侯惇力拼三十回合也是知难而退,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跫然大汉竟然能够和吕布打斗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陈宫早就看傻眼了,转身对着张辽等说道:“奉先善战无敌天下,张将军可能与其打斗五十回合?” 张辽凝重瞪着战团中的俩个人,良久摇摇头,道:“不能!此人力大无穷,武艺纯属,只怕天下能有如此勇武者仅此一人尔!” 嗯! 高顺也是点点头,虽然他不是战将,可是……有一个吕布已经够厉害了,若是在蹦出几个来,那他们这些统兵大将也就不用混了! “文远,曹性太过危险,还是需要你相救!” “嗯!”张辽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对着高顺等人点点头,挥动长枪不声不响的杀了出去。 另一边,曹操看着刀光剑影的战团,正在为许褚担心,却猛然见敌军又杀出一将,唯恐许褚有失。 “恶来,速去助仲康一臂之力!”曹操赶紧吩咐道。 “喏!” 典韦挥动两支大铁戟猛然窜出去了,魁伟的相貌,两只手臂宛如枣树,只听他一声炸雷般怒喝道: “贼将休要猖狂,典韦来也!” 吕布正在和许褚打斗,猛然看到一将,圆睁怒眼,倒竖胡须,手持两支大铁戟杀了了过来。 第三百三十章 二虎战吕布 第三百三十章 二虎战吕布 张辽? 余光瞥见张辽,吕布瞬间心中一动,一戟敲在许褚的大刀之上,跳出战团杀向了典韦。 “文远速救曹性回去,此人我来对付!” 张辽没料到自己的到来,竟然又为吕布惹来一名敌将,不过想到吕布的本事,他也就放心了。 “主公小心!” 张辽救起曹性折返本阵之中,许褚本来想留下此人,可是一看吕布彻底怒了。 狗贼! 和自己打斗竟然还敢如此!这是看不起自己啊! 许褚瞬间瞪起铜铃大眼,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向着吕布杀去。 霎时间! 鼓声大作,鼓手擂的手酸,众将士猛然喝彩声,声盖九天,众将士看的那是痴迷一片。 许褚善使一杆大刀,不断的挥舞斩杀吕布,典韦两支大铁戟上下翻飞,快如闪电,声似流星,更是犹如猛虎搜山,神龙出海,一左一右不断夹攻吕布。 吕布胯下赤兔马神俊异常,不断纵身跳跃,配合着吕布方天画戟的招式,时而兵器撞击之声,响彻八方,声闻于天,三人酣战三十回合既然不分胜负。 …… 这正是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乱世之中,才知天下豪杰。 曹操激动的瞪着战团三将,情不自禁吟道:“护躯银铠堆龙鳞,束发金冠簪雉尾,参差宝带兽平呑,错落锦袍飞风起!温侯吕布谁敢战?典韦许褚腾龙起。虎须到竖大刀扬,手持双戟恍如电,酣战未能分胜负,杀气迷漫陈留郡!” 曹纯也是看的双眸发亮,有心想要上去厮杀一番,却也知道自己的几斤几两。 “咦?听主公之言,似有未尽之语?”突然听到曹操没声音了,曹纯好奇问道。 “唉!” 曹操良久叹息一口气,早就听闻宁容的天下十绝之说,虽然对于宁容之言自己并不怀疑,可是真到看见眼前这一幕,这才方知宁容之言何等准确。 “天下十绝,吕布为尊!典韦许褚,位列六八!尚能和吕布打斗如此激烈,真不知那第二人赵云,又该是何等风采!” 曹操双眸渴望的望着远处,想起了刘大耳朵,听闻他的两位兄弟也是天下十绝高手,而且……还是排在第三,第四之位!那岂不是更加了得! “主公可是想招揽赵云?”曹纯看着求才若渴的曹操问道。 “嗯…” “主公莫非忘了右军师?”曹纯提醒道。 “……”曹操眼睛一亮,撇了眼曹纯,“不错!致远和此人有些关系,到是可以一用!” 曹操一边说着话,一边注意着战场上的情况。 “嘭!” 又是一声巨响,许褚额头侵染了汗水,双臂有些发酸,凝眉打量着吕布,却见对方只是脸色微红,呼吸已久均匀有序。 “鸣金!” 曹操发现许褚和典韦的进攻速度慢了下来,立刻下令收兵。 …… 与此同时,陈宫望着张辽尴尬的表情,又为吕布捏了一把冷汗。 刚刚冒出个许褚! 这会有冒出个典韦! 而且…… “辽小视天下英雄了!”张辽颓然的叹息一声。 “高将军,好汉难抵四手,若是主公有点闪失,曹贼定然会生吞活剥了你我!”陈宫急忙催促道。 “来了,鸣金!” 高顺冷然命令道。 很快…… 当当当…… 战场上,双方彼此四目,火光四射,挥舞兵器嘭的一声,错马分列两旁。 “哼!” 典韦话不多,冷哼一声,示意许褚可以回去了。 吕布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阴冷的眸子有些霸气,虽然自己没有战败二人,可是他也好久没有如此酣畅淋漓的打一场了。 驾! 调转马头,吕布返回本阵,一场让人叹为观止的大战就此结束了。 …… “孟德,别来无恙!”陈宫叹口气,最终还是上前两步喊道。 “公台?唉!何至于此啊……”曹操望着昔日的好友,有些无奈的叹息道。 “孟德,今日你可是要留下我等!”陈宫知道吕布麾下的残兵败将打不过对面曹操的虎豹骑。 虎豹骑! 他早就得到了消息,这是曹操十大卫军中花费心力最多的一支,就是比他自己的虎卫军还要多。 左威卫的大军的精锐战阵,他陈宫早已经领教了。 而虎豹骑的战力,虽然他没有见过,可是不用他猜,就知道这支铁甲黑骑该是何等的强大。 看看那些配置! 清一色的漆黑战甲,仿佛一头洪荒巨兽站在那里,只有两只眼睛露出来, 森然的斩马剑,犀利的腰刀,巨大的弓箭,还有那一身的铁疙瘩,这根本就是一群为战争而生的怪物! “公台,你我相交多年,若是你愿意与我回去,操可以对天发誓,以往既往不咎!”曹操真心实意的劝道。 陈宫不为所动道:“孟德,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死死的打量着陈宫,良久曹操叹了口气。 “罢了!留下这些粮草淄重,操放尔等西行!他日战场再见,各安天命!” 曹操一副诀别的模样,深深的吸口气,于心不忍的挥挥手,示意吕布等人可以走了。 “……” 陈宫双手抱拳,转而望着脸色阴沉的吕布,劝解道:“主公,如今将士们舟车劳顿,疲惫不堪,断然不是那曹贼的对手,不若保存有生力量,以图后续!” “……”吕布不为所动。 良久,陈宫又补充道,“主公,贼将武艺不凡,若是那许褚典韦拖住主公,那我等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你……” 吕布慕然眼冒精光,死死的撇了眼陈宫,终究还是颓然的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是的! 他吕布就算是当世第一又如何,好汉难抵四手,曹操的精锐铁骑会放过这位无辜的军士? “孟德!将士何其无辜,今日承蒙大恩,他日我吕布必当厚报!”吕布提气大喝一声,挥手对着众将士命令道,“丢下粮草,撤!” 吕布一声令下,大军丢下百十辆大车,绕开曹军缓缓的向着西北方向撤退,高顺率领陷阵营断后,直到最后大军安然无恙撤退,他们这才有条不紊的缓缓撤退。 第三百三十一章 陷心 第三百三十一章 陷心 吕布大军慢慢的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外,只留下百辆大车的粮草后药材。 曹操感慨道:“这……就是陷阵营?果然是天下少有的精兵,单是这不动如山的气势就是虎卫军的劲敌!” 跟着身后的典韦和许褚对视一眼,眼冒精光的盯着远去的陷阵营,暗自下定决心,来日定要与此阵决一死战! “主公,吕布已经是强弩之末,为何不除此祸害!”曹纯疑惑道。 “呵呵……吕布此人生性多疑而无谋,刚愎而自用,重情而轻义,纯粹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死了却是可惜,就让他祸害袁绍去吧!” 曹操神秘莫测的仰头说道,一副吃定吕布的表情,看的曹纯等人暗自佩服,自家主公的胸怀宽广。 然而…… 曹操表面坚定不移,心中却是不断打鼓,若不是宁容来信特意交代,让他放吕布一马,他怎么可能放虎归山! 不要看他方才说的大义凛然,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若不是相信宁容的判断,他早就后悔了。 只是…… 曹操有些迷茫的暗自嘀咕着,致远为何要放任吕布这头饿狼呢? …… 几日之后,南阳。 “贱人!竟然敢咬我?呸!”袁胤看着手臂上清脆的鲜血牙印,愤怒的扬手一巴掌摔在身下女人的脸上。 “嫂子……狗贼……你放开俺嫂子……”凄厉的惨叫声,一个瘦弱的汉子努力的挣脱着,却被两名彪形大汉死死的抓着。 “狗杂种!” 袁胤扫兴的站起身,踹了两脚地上躺着的女人,恶狠狠的吐口唾沫,整理下衣服走了出去。 “都杀了!” 头也不回的袁胤,随意的说道,残忍如麻的表情下,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哀嚎中死去。 “狗贼……俺大哥不会放过你的!”瘦弱的汉子撕心裂肺的吼道。 “何曼?嗤!”袁胤脚步一顿,伸手夺过身边护卫的钢刀,转身甩了过去。 “噗嗤!” 钢刀插入瘦弱汉子的腹部,汉子脸部扭曲的跪倒在地,没有了挣扎的力量。 “弃子一般的存在,你还真以为他能回来?天真!” 袁胤身为袁绍的侄子,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又怎么会在乎黄巾贼的头子。 更何况……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这些贼子自家叔父早就想剿灭而后快了。 一座院落,满地鲜血,支离破碎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 袁胤大摇大摆的带着自己的护卫走了,抬手看了眼狰狞的牙印,恶狠狠的唾弃了一下。 该死的娘们!若不是看你有几分颜色,还能留你活到今日?真是不识抬举! …… 客栈。 宁容听着叶琦霏的消息,脸上露出了笑容。 呵呵…… 袁胤?这可是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霏霏,其他事情可都准备妥当了?” 宁容邪魅一笑,转身对着干练的叶琦霏问道。 “宁大哥放心,汝南郡这么大,真真假假的没有人能够看的清楚!”叶琦霏佩服的望着眼前之人,真不知道这人的脑子怎么长的,如此阴损的主意也能想的出来。 “如此……阎象……那就从你开始!”宁容一手落下棋子,嘴角上扬噙着自信的笑容,“哼!豫州这么大也不怕撑死,若是你乖乖听话也就罢了!非要贪得无厌,那说不得,容就陪你玩玩喽!” 看着像个阴谋得逞的孩子般的宁容,周仓嘴角一抽,开始替某人担心了,你说你惹谁不好,偏偏惹自家少爷! 唉! 倒霉的孩子! …… 陈郡,点将台。 张勋和阎象高高站在点将台之上,望着台下十几个被捆绑的士卒,满脸凝重。 数万大军围绕在四周,明亮的眸子盯着自家的将军。 “放开我!让我走!” “俺在前线杀敌,那狗官在后面祸害我的家人,快松开俺,俺要回家!” “呜呜……都死了!俺的家人都被那狗贼害死了……呜呜……俺不打仗了,俺要回家报仇!” ……… …… 十几个被绳索捆绑的袁兵双眸通红的对着张勋和阎象怒号着。 张勋的脸色很差,他本来是驻扎在汝南郡与谯郡的交接处,为了接受汝南郡内黄巾贼的势力,可是阎象突然带来了袁术的将令,命他带领本部数万大军前往陈郡,会同黄巾贼,白波军等防御曹兵。 没想到! 他的大军刚刚在陈郡驻扎了几天,麾下竟然出现了逃兵,外面又是刘辟,何曼等人看着,这让他很没面子。 “荀正,事情可曾问清?”张勋阴沉的问道。 副将荀正在一旁点点头,回道:“将军,逃兵已经全部抓回,末将也问清了原因,原来是那些跟随运粮草部队而来的仆役,带来了后方的一些噩耗,说是南阳等地方贵族残害将士们的家人,将士们这才做了逃兵?” “多少人?”张勋黑着一张脸问道。 “回将军,共有二十四人的家庭遭遇不测,其中在抓捕中死掉九人,现在捆绑十五人!”荀正脸色很差。 “……”张勋凝眉望着众将士,之间众人也用希冀的目光看着自己。 阎象突然心中一动,脸色凝重道:“这定然是宁容的诡计!” “怪才宁容?他……不是在陈留郡扶沟城吗?”张勋疑惑道,根据他们得到消息,如今曹操已经整顿大军南下,就驻扎在扶沟城,时刻虎视陈郡! “阎先生,你是说那些仆役被宁容收买了?”荀正眼睛一亮,诧异道。 “哼!一群贱役,竟然敢乱我军心,真是该杀!”张勋眼睛一瞪,杀心大起。 “将军息怒!”阎象摇摇头,对着张勋苦笑道,“将军你看,现在已经晚了,那些将士们的眼眸已经说明了一切,宁容的计谋已经开始了!” “嗯?”张勋疑惑的望着众将士,不明所以的撇着阎象。 “这是宁容的攻心计!”阎象郑重的解释道,“早就听闻此人用计最擅诛心!却不想会来的如此之快!” 阎象说着,突然想起了当初刘辟和何曼等人的反常,后来才听闻是吕布麾下的魏续抢劫他们的粮草,这才把他们逼向自己这一方。 第三百三十二章 戮心 第三百三十二章 戮心 可是……那些送粮草的商贾却是被他打听清楚了,根本就是宁容的诡计,目的就是为了迷糊吕布,挑拨两者之间的关系。 只是这事情,最终却是成全了自己,自己顺利的召集了黄巾,白波等两万余人,与张勋所部共同守卫陈郡。 当时,阎象还有这高兴,可是现在……望着那些被捆绑士卒,双目赤红,围观的将士们却一脸的同情的模样,他突然有些迟疑了。 难道……这也在宁容算计之中……可是若真是如此,那现在做逃兵的应该是黄巾贼,而不是张勋本部的袁兵吧! 阎象自然搞不清楚,可是张勋这会却是明白了宁容的可怕。 逃兵! 无疑是可耻,可恨的!更是会被将士们唾弃的存在,可是现在这些人竟然同情逃兵! 为什么? 张勋统兵多年,自然明白,这些人同情逃兵的同时,更多的是为自己担忧。 他们也都有家人,他们也都在前线杀敌,可是……这种事情会不会降临自己身上,他们的女儿会不会被那些贵族迫害! 逃兵? 去他娘的逃兵!爷爷杀敌吃粮天经地义,战场上刀枪剑雨,摸爬滚打不惧死亡,还不是为了这帮狗日的能够花天酒地。 如今这些人却残害自己家人,换作我!这逃兵我也去当! 太让人寒心了,如今还没尽孝,还没给妻儿更好的生活,就被他们残害了? 如今,将军审理此事,会不会还我们公道! 若是自己妻儿老小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打仗杀敌! 那些仆役也是苦命人,这种事情那些狗贼会告诉俺们吗? 数万只眼睛盯着张勋和阎象,等待这这二人为大军做主。 张勋这会脸色越来越阴沉了,恨不得杀了那些狗贼。 阎象手指众将士,冷笑道:“将军,现在若是你杀了那些通风报信之人,岂不是伤了这些人的心!岂不是被这些人认为你与那些狗贼同流合污?他们在这里抵抗曹兵,你却纵容那些狗贼残害他们的父母家人?” 张勋慕然惊悚道:“这就是宁容的计策?他是要引起将士们哗变?” “肯定是此人!此人手段狠辣,之前一直相安无事,为何曹兵临境之时,营内突然传出如此消息?” “那……先生以为应当如何处置!”张勋一阵害怕,幸亏自己没冲动之下砍了那些仆役,否则这些军心就覆水难收了。 “军心已破,自然是堵不如疏!当务之急,就是要疏导将士们的情绪,让他们说出来,然后在一一化解吧!”阎象凝重的说道。 “那……要不要驱散众将士围观,若是传扬出去……”荀正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可!” “不妥!” 张勋和阎象不假思索的异口同声的反驳道。 呃? 荀正一愣神,看着二人,只见阎象对着张勋点点头。 “这件事情必须光明正大的处理!否则定然会引起众将士的猜疑,到那时,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将军所言甚是!是末将猛浪了!”荀正想起张勋所说的后果也是一阵后怕。 张勋摆摆手,向前一步,大喝道:“众将士听令!我张勋可以对尔等保证,但凡在作战期间,有敢残害尔等家人者,本将定让其付出十倍代价,对于罪大恶极者斩其首级!”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那狗贼霸占俺的女儿,就该死!” “对!那些狗官把俺老父亲活活打死,俺要亲自报仇!” “……” 一群士兵伤心痛苦,众人也是听的异常沉重,阎象脸色愁苦的默默拉着张勋,眉头紧锁。 张勋默然无语,静静的听着众人的声音,良久这才开口道:“本将带领大军征战沙场并非一日两日的光景!尔等难道还不知本将为人!你……还有你……” 张勋指着那几个悲泣的将士,继续说道:“正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那些仆役虽然告诉你们了消息,可是消息是真是假又有谁知道? 嗯!若是尔等被人欺骗了呢?啊!若是那些仆役也被人欺骗了呢?大家稍安勿躁,此事本将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众将士望着张勋,想起他的为人,慢慢的安静了下来,终究张勋在众人心中还是有些份量的。 …… …… “诸位!” 阎象望着台下安静下来到士卒,上前一步说道,“难道大家不感到奇怪吗?为何最近会如此多噩耗传来,为何是在与曹兵对抗之时?” 众将士疑惑的瞅着阎象,突然反应了过来,好像这种事情之前并没有发生过。 “不错!我可以告诉大家!这一切都是那怪才宁容搞得鬼!他的目的就是引起我军哗变!众将士莫要听信谗言,到那时,不用曹兵压境!我等将会分崩离析!” ……… …… “我们怎么相信你!” “对!我们怎么知道是宁容搞的鬼!” 那十几个人的脸色很难看,一同质问着阎象。 “你们不用相信我!方才张将军已经言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是谁,我马上请主公下令调查,对于你们所听闻的事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至于你们几个……证据确凿!某会上书主公,把残害尔等家人的罪人押赴此地,由尔等亲自行刑!” “将军?”众人盯着张勋。 “由你们亲自行刑!”张勋狠狠的说道, “多谢将军!” “多谢将军!”几人感激的跪地磕头。 转身,张勋深吸一口气,对着阎象说道:“阎先生,此事还需要你与本将联名上书,恳请主公明正典刑,以安军心!” 阎象撇了眼那些逃兵,神色凝重的点点头,道:“好!” …… 几天以后,南阳城的大街之上。 周仓望着前面拥堵的人群,费力的挤了进去。 呃? 这是…… 周仓脸色一变,转身望着身后的宁容,有些不妙的说道:“少爷,袁术下手很快,严令彻查所有不法之事,阎象破了你的计谋,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你的身上!” 南阳后将军府的公文,一时间传遍整个袁术所辖区。 “呵呵……”宁容笑了笑,不为所动的走出了人群。 “少爷,还要不要继续绑架那些士卒的家人?”周仓狐疑的悄声问道。 “不用!”宁容断然挥手道,眼眸充满了异样的光芒,“有道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我到要看看阎象能奈我何!通知下去,第三步开始执行!另外……谯郡那边也不要闲着!让他们动起来!” “喏!” 周仓眼睛一亮,快速领命而去。 第三百三十三章 诛心 第三百三十三章 诛心 于县。 曹操率领虎豹骑大军赶跑了吕布,押着那些被宁容送出去的粮草回到了于县。 夏侯惇,曹洪,戏志才,郭嘉等人率领众将士出城迎接。 望着那些武装到牙齿的虎豹骑,曹洪双眸充满了羡慕,自己的抢夺的战马没了! “拜见主公!” 众将行礼道。 “诸位无须多礼!哈哈哈……”曹操望着精神抖擞的众将士,咧嘴大笑了起来。 “陈留郡旬月之内收复,尔等劳苦功高!等战事平定之后操论功行赏,代你们向朝廷请封!”曹操慷慨许诺。 众将士感激不尽的露出了笑颜,只要主公看到自己的辛苦,那一切都是值得的,至于向朝廷请封? 开玩笑!众人谁又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天子还是李確,郭祀掌中玩物呢! 是夜,曹操大宴群臣,气氛欢快的一塌糊涂,等到后半夜,听完郭嘉,戏志才讲述的情况,曹操脸色一直阴沉如水。 “这个宁致远,真是越发的胆大妄为了!你们怎么不拦着他!” 曹操气呼呼的说着,眼神却是放在了曹洪的身上。 你是武将,他是文人,你俩的关系又这么好,难道你还拦不住他? 曹洪撇嘴叫苦,宁容想做的事情是自己可以拦得住的吗。 “明日兵法扶沟!威压袁术大军!” …… 几日后,扶沟城议事厅继续上演同样的一幕。 夏侯惇把前线传来的消息,逐一向曹操禀报。 “主公,这阎象确实有几分才能,宁军师的局被他给破解了,此人不断解决了军心之危机,而且还让袁术发布檄文,善待将士,全力照顾将士们的家人,但凡残害将士家人者,杀无赦!” 曹洪不甘心的嚷嚷道:“奶奶个熊的!差一点!就差一点,张勋军营就要乱了起来,到那时咱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陈郡。” “唔……志才,奉孝,你们以为此事应当如何?”曹操沉吟片刻道。 “主公,在下以为现在与袁术开战,实为不智之举,主公新收兖州,境内尚未安定,粮草兵甲亦未补充周全,若是在和袁术争夺豫州,只怕会消耗主公积蓄!” 郭嘉赞同的点点头:“当务之急,我军应该休养生息!” “那……袁术无故犯我陈留,我们就这样……掩息旗鼓?”曹操恨恨的说道,言语中颇为不甘。 按照曹操的阎王性子,别人打他一巴掌,他不但要大力的打回去,最好还有踹上一脚。 这样……真是窝囊! 郭嘉看出了曹操的不快,举起酒葫芦莞尔一笑,道:“主公莫急!致远这家伙指定是憋着坏呢!” 哼哼!凭自己对他的了解,他若是只有这点手段,那就不是宁容了! 更何况,他眼巴巴的跑到南阳,郭嘉可不认为他只是为了设计让黄巾贼主动扯出陈留郡。 郭嘉眼眸闪过一丝光芒,眨眨眼睛,一副洞若观火的模样。 “咦?奉孝可知致远之谋?”曹操希冀的眼眸瞪着郭嘉。 郭嘉摇摇头,道:“不知!” 呃! 曹操一副很受伤的模样,傻傻的看着郭嘉。 不等曹操说话,郭嘉自己又忍不住嘿嘿的笑了起来。 “嘿嘿……不过,嘉知道,致远这家伙定然是想不战而胜!” 曹操疑惑道:“哦?” 戏志才眉头一抬,道:“不错!致远用计最擅连环!观其计谋自陈留开始,至今黄巾贼也未伤筋动骨,这不是致远的风格!” “嗯……”曹操沉吟片刻,也觉得这二人说的有道理。 “是了!致远用计向来是高瞻远瞩,羚羊挂角般的出其不意,只怕此事他正在下一盘大棋!” 郭嘉细细揣测着最近宁容的一举一动,脑海中慢慢有些清晰了过来。 看来致远也把目光放在了陈郡! “主公,为今之计,应当静观其变,寻找良机,嘉相信,陈郡大营定然会有所异动!” 郭嘉说着话,认真的瞅着曹操,明亮的眸子充满了自信。 嗯…… 曹操缓缓点点头,吩咐夏侯惇时刻监视陈郡张勋大营。 …… …… 陈郡,袁军军营,中军大帐。 张勋和阎象对桌而做,中间摆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副将荀正安静的站在旁边。 “呃……阎先生爱喝苦茶?”张勋咂咂舌头,撇了眼手中茶杯,疑惑道。 “这清心茶虽然苦涩,却是宁容教徒弟所用,曾听闻他言,苦尽甘来,凝神静气之论!现在想来却是恰如其分,此人用计端的是诡异莫测,阴狠毒辣,不可不妨!” 阎象最近研究宁容破多,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哦……” 张勋虽然也觉得宁容的鬼蜮伎俩很是可怕,但是……他还是决定不喝这所谓的清心茶了。 “荀正,将士如何?可还有逃兵出现?”张勋转头对着荀正问道。 “回将军,自将军允许将士们与家人书信来往,将士们的心也安静了下来,对于宁容也是越发的仇恨,整日虎视眈眈的仇视着扶沟,战意极其强大!” “嗯!宁容欲乱我军心,先生反其道而行之,高!” 张勋对着阎象赞叹一声,继续问道:“那些仆役没有乱说话吧?” “没有!经过前几天的事情后,这些来往运粮的仆役也低调了许多,再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搅扰士卒了,虽然有些人偷偷的夹带书信,可是……将士们都把仇恨算到了宁容的头上,都知道是他抓了自己家人!”荀正敬佩的对着二人说道。 “哦……如此却还是需要多加小心,宁容此人,用计诡诈,让人防不胜防,而且此人最擅攻心!若是那些来往仆役有所异动,必须格杀!”阎象沉思良久,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错!杀!”张勋也是认同的点点头。 “将军,先生……只是……”荀正突然脸色一变,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怎么?又出何事了?”张勋眉头一皱,有些迷茫,自从知道是宁容在搞鬼,他和阎象可是事无巨细的全部查看了一遍,就是担心有一丝的破绽,被宁容利用了去。 “到底怎么回事?说!”张勋看着吞吞吐吐的荀正,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第三百三十四章 绝心 第三百三十四章 绝心 “将军,先生,你们也知道,那宁容掳走了将士们的家人,然后又嫁祸给当地的世家贵族或者官员胥吏,虽然并不尽然,可还是引得人心惶惶,虽然主公已经下令斩立决以安军心!可是……这事情最近还是有所发生!”荀正对着二人解释道。 “嗯……这又有什么问题吗?”张勋疑惑的问道,这种事情这些日子不都在上演吗!主公也派人去调查了,难道还有其他事情? 荀正望着疑惑的将军,深吸口气,缓缓说道:“可是……此次被宁容锁定的却是主公的侄子,袁胤!” “什么?”阎象脸色大变,猛然站起身来,神色苍白的看着张勋。 袁胤? 怎么会是他! 他远在南阳,主公的眼皮底下,竟然也被陷害了? 张勋瞳孔一缩,也感觉此事的重要性了。 若是普通官员,贵族,相信主公为了大局还会捉拿人犯,交给他们制裁!可是……袁胤可是主公的侄子。 宁容这是要露出真正的獠牙了吗? 阎象脸色很差,低声嗤嗤的说道,一双眸子透着无力的感觉。 “先生?”张勋轻声呼唤道。 “无妨!”阎象挥挥手,又慢慢的做了回去,一时间竟然有些老态龙钟的感觉,全然没有方才喝茶的潇洒稳重。 “张将军,此人不能杀!”良久,阎象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为何?”张勋不解道。 “呵呵……”阎象凄厉的惨笑一声,无奈的叹口气,“将军还不明白?若是斩杀了袁胤,改天主公的大公子,二公子是不是也要斩杀?” “这!”张勋脸色皱然可怕。 “而且……”阎象迟疑片刻,撇了眼荀正,说道,“将军手握数万雄兵,这些天因为斩杀地方官员,已然引起了公愤,只是这些人没有说出来罢了!可是……若是杀了袁胤,就是最好的借口,到那时所有人都会落井下石,欲置你我于死地!” “嗯?”张勋蹙眉沉思,略有不解。 阎象无奈的摇摇头,苍白的手指敲打着桌子,一字一顿的说道。 “拥,兵,自,重!” “嘶……” 张勋倒吸一口冷气,脸色苍白的看着眼前之人,心中却是掀起了狂风怒吼…… 不错!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可是……没有哪一个主公能够忍受手握兵权的将军威胁到自己。 更何况……贵族杀了!官员杀了!袁胤若是杀了…… 那岂不是说,他张勋的屠刀已经举到了袁术的脖子上? 嘶…… 张勋瞬间一身冷汗直流,不敢相信的望着阎象和荀正。 “这宁容……用计之毒,果然可怕!” 阎象深思良久,这才缓缓抬头,望着脸色同样很差的荀正。 “具体怎么回事?袁胤牵连了几家?将士们是否知晓?” 阎象一连三个问题,急迫的催促着荀正问道。 “先生,将军……此次有七人传来了噩耗,其中……牵连到袁胤的只有三人!将士们尚不知情!” 原来如此…… 阎象把玩着茶杯,滚烫的茶水撒在手上,他竟然置若罔闻。 慕然! 只见他猛然抬起头,凝重的神色下掩藏着残酷的眸子。 “说不得,只能如此了!” 张勋心头一颤,也知道对方说的办法是最好的注意。 “不错!为今之计!不能再起波澜!” 荀正听着二人阴森森的话,心中寒气顿生。 “将军是要……” “荀正,你要记住,为了大局,必须有所放弃!”张勋斩钉截铁的说道。 “喏!” 荀正眼色变幻,终究还是点点头。 …… “将军,请为末将做主!” “将军,请你主持公道,袁胤此贼该杀!” “该杀!” 帐外,七人跪地苦苦哀求,声泪俱下的模样看的众人戚戚然。 荀正缓缓的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法量着七人。 “王小六,许大麻子,老八,狗头……你们四个给我滚蛋!” 荀正劈头盖脸的点着四人的脑袋,一顿臭骂。 “将军为人,你们难道不知!奸贼宁容奸诈多端,你们放心,你们的家人必然还在宁容手中,只要我们生吞活剥了宁容,他们都会回来的!” 啪! 荀正把几张纸摔在那人身上,怒斥道:“给我滚回去!自己好好看看!” 四人捡起纸条,也不认得上面写得什么,但是想到将军和副将不会欺骗自己,也就缓缓的走了。 “史大奈,你……”荀正望着仅剩三人中的一人,那人是自己麾下校尉先锋,冲锋陷阵悍不畏死。 “将军,末将不服!” 史大奈扑哧一声,拔掉自己的衣服,古铜色的皮肤,钢筋有力的不断起伏,一道道狰狞恐怖的刀伤和箭伤,看到大家触目惊心。 “将军,末将跟随你出生入死多年,毫无怨言,可是那狗贼袁胤仗势欺人,强行霸占俺妹子,逼的她跳进自杀!此仇不共戴天!” 荀正脸色很差,双眸喷火:“史大奈,你给我滚起来!那些……” “将军!”史大奈双膝跪地,毫不畏惧的抬头打断道,“消息真假俺自有决断,那是老焦的亲笔书信,还能有假!只求将军为末将做主!” 老焦? 荀正猛然一晃,狠狠心,右手已经握住了刀柄。 兄弟!为了大局!你就去吧! …… “住手!” 猛然间,只听一声暴怒的大喝之声,紧接着,只听一阵铿锵有力的撞击之声。 嗯? 荀正往下探去,只见黄巾贼何曼怒发冲冠,一马当先的杀了过来,身后黄绍率领全军缟素的黄巾贼浩浩荡荡的向着中军大帐而来。 “何曼,尔等想造反不成!” 荀正眼神一缩,搞不清这些人的来意,而且下意识的向远处望去,只见白波军那边仿佛也有动静,一时间整个军营一片肃然,诡异的气氛不断蔓延。 何曼双眼通红,撇了眼荀正,也不搭话,翻身下马,上前两步,轰然跪地。 “将军!请为何曼做主!斩杀狗贼袁胤!” “嘶……”荀正倒退两步,脸色骤然一变,怎么?还有他! “将军,狗贼袁胤辱我妻子,杀我全家,何曼请将军斩袁胤!” “斩袁胤!”史大奈快速跪倒何曼身后高声怒吼。 “斩袁胤!”离去的那四人也跪倒在地,大声喊道。 “斩袁胤!”上万黄巾军轰然跪地,对着中军大帐愤然大吼,巨大的声音化作一把凌厉的剑,迫的天地巨变。 第三百三十五章 诛心四阵 第三百三十五章 诛心四阵 中军大帐之外! 随着史大奈光着上身,露出狰狞恐怖的疤痕跪在地上之后,越来越多的人也跟着跪拜下来。 袁军,在史大奈的带领下轰然下跪,对着张勋怒声大喝。 黄巾军,在何曼的带领下,数万大军也对着中军大帐缓缓跪下。 白波军,在营帐的最外面,也对着中军大帐处跪了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纷纷跪地,主公的侄子袁胤罪大恶极,竟然辱将士之妻,杀将士之家人,如此罪大恶极,恶贯满盈之时,让众人憎恨不已。 将士们众志成城的跪地请求,那些被安抚下去的将士们,这一刻又想起了自己的亲人,有许多人的家人正是被袁胤残害的。 袁胤!主公的亲侄子,一面闪烁的大旗,一个在所有人看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将军会为了自己斩杀他吗?又或者,等到来日之后,自己的亲人遭遇不测,袁胤是不是依然可以逍遥法外! 人心就是这样,矛盾不断的沉淀,一旦有个突破口,他们就会把所有事情全部算到他的头上,甚至……把未来可能的事情,也算到他的头上。 袁胤,此刻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众将士心中罪大恶极的人! 一千! 两千! 一万! 两万! …… 四万…… 荀正颤抖的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听着那齐心齐力,撕心裂肺的呐喊声,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在地。 疯了! 这些人已经疯了! “斩袁胤!” “斩袁胤!” “斩袁胤!” “……” 愤怒的吼声带着不甘,声浪直冲九霄之上。 …… “坏了!” 阎象听着外面震天的怒吼,心中瞬间凉透了。 “将军,我们……中计了!原来宁容一直混淆视听,掠夺将士们的家人,只是为了酝酿帐外恐怖的这一幕,这不是炸营!这哗变!” 阎象苦涩的看着面前的张勋,声音带着悔恨的不甘。 怪才宁容,算无遗策! 哼! 果然可怕! 张勋透过帐篷惊骇的望着外面这一幕,低声嗤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阎象死死的攥着拳头,久久无法冷静下来,脑海中闪过无数的推断,最终还是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原来这就是一个死局,呵呵……不愧是宁容,端的可怕,一环接一环,自己拆除了一环,你竟然马上又设下一环,真不是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啊!” 张勋听着阎象的自言自语,恍然间明白了过来。 “阎先生,我懂了,我们中计了!” 嗯? 阎象眉头一挑,示意张勋有话直说。 张勋叹了口气,道:“宁容之所以抓住将士们的亲人,恐怕就是为了引起他们心中的惊慌,虽然……他只是抓了极个别的人,可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的可怕!就在前几天,我们把这件事昭告整个三军,这就是他要的结果,因为谁也不能肯定,自己的家人会不会遭遇宁容的毒手! 现在,他们心里也许还抱有家人生还的希望,这样等他们与曹兵作战之时,又会不会心有忌惮?” “咚!咚!咚!”史大奈浑身血泪的对着中军大帐磕头,凄惨的模样看的张勋有些不忍。 虽然……是他史大奈引起的哗变,可是……张勋的眼中并没有愤恨,反而有些愧疚! 张勋知道,这事情不是史大奈的错,都是那个该死的宁容,该死的袁胤。 “唉!这就是阳谋!”阎象叹口气,起身看着张勋,“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我们的每一步,都在宁容的算计之中。” 张勋脸色很差,猛然有种恐怖的感觉,道:“也许……走到今天这一步,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呢!” “……”阎象慕然一惊,傻傻的盯着张勋,突然,他又想起了当初在陈留郡那一幕,黄巾军和白波军对自己简直就是主动投怀送抱了。 现在想想……也许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若不然帐外的何曼就不会跪在这里。 唉! 张勋深吸一口气,猛然掀起帐篷,回头凝视了阎象一眼。 “将军决定了?”阎象脸色阴晴不定的问道。 “嗯!” 张勋慕然点头,毅然决然的走出了中军大帐。 “将军!” 所有人看到张勋的那一刻,猛然高呼一声, “将军!请明正典刑,斩杀袁胤!”紧接着所有人又是一声高呼。 “咚!咚!斩杀袁胤!” 史大奈头部被撞的全是鲜血,看起来凄凉无比。 “斩袁胤!” 跪地的四万大军,近乎同时迫着发出一声怒吼,那股巨大的士气,仿佛天神下凡,巍巍如山般沉重,所有人都看向张勋,都在等待着他的决断。 斩袁胤! 张勋望着众志成城的大军,眼前突然一阵恍惚,他仿佛看到了宁容,身披铠甲,率领百万大军,居高临下的审视着自己。 那一刻…… 他仿佛觉得自己的生死竟然在对方的一念之间,一瞬间一种有不寒而栗的感觉迎面而来。 “将军!”阎象跟着他走出来脸色有些难看的提醒道。 嗯! 张勋深深吸口气,缓缓的面对这面前的数万大军,扬起自己的手臂。 “众将士,斩袁胤!” 张勋凝重的望着帐下大军。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张勋突然间一声大吼,众人纷纷静了下来。 “将……将军……”史大奈迟疑的望着张勋。 “斩袁胤!”张勋又是坚定的对着众人喊道。 当务之急,军心不能散!否则……不用曹兵来攻打,他们陈郡的将士就会自己崩溃的! 张勋明白这个道理,此刻三军哗变,他自然能够看出其中的危险! 突然听到张勋的话,三军将士顿时停了下来,一起看向张勋。 “本将亲自前往南阳,奏明主公,力斩袁胤!”张勋一声狠喝。 “史大奈!” “在!”史大奈一愣,下一刻瞬间应喏道 “你!随本将前往南阳,亲斩袁胤!”张勋一声断喝,三军将士不忿的模样,瞬间安静了下来。 将军说到做到! 将士们望着张勋坚定的模样,越发的相信了张勋。 将军说到做到,前几天斩杀那么多贵族官员,这次也一定可以斩杀袁胤! 这一刻,所有人充满了希冀的目光! 第三百三十六章冢虎司马懿 第三百三十六章冢虎司马懿 南阳,小巷。 “老焦,对不住了,等这件事情过去,俺给你赔礼道歉!”说话之人身体肥胖,满脸横肉,笑起来乐呵呵的很是无害。 “老厨子……真没看出来,你的身份还真不简单!”老焦脸色焦黄,脸色很是阴沉,一条胳膊挥舞着很是激动,死死的盯着厨子。 “嘿嘿……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你还不知道,俺老厨身宽体胖,若不是这个到位,怎么会得罪你老焦!”老厨子一脸诚实的奸笑,伸手做了个拿钱的动作。 “哼!给两个的兄弟的书信,我都替你写了,他们的家人希望你们能够说到做到!不要伤害他们!”老焦狠狠的盯着老厨。 唉! 老厨子瞅了眼老焦那空荡荡的右臂,有些于心不忍。 “老焦,你是条汉子!俺老厨也不是小人,事了之后钱财对半分!这件事……说到底也是为了兄弟们好!” 哼! 老焦冷眼撇了眼老厨子,挥手转身萧瑟的走了。 …… “少爷,厨子那边已经做好了,叶姑娘也给谯郡那边递了消息!” 房间内,周仓躬身对着宁容说道,眼神中满是佩服的神色。 谁能够想到,百里之外的陈郡和谯郡正在掀起狂风大浪,而用计之人,竟然是身在南阳的少爷。 这大概就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了。 周仓暗自嘀咕着,越是接触宁容多了,他越是佩服。 清秀的面容,如玉的眸子,坏坏的笑起来很是温暖。 可是…… “喂!想什么呢?坐下说!” 宁容没好气的撇了眼周仓,伸手给他倒了杯茶水,示意他坐下慢慢说。 嘿嘿…… 周仓憨厚的笑了笑,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少爷,你的计策真是神了!叶姑娘和老厨都按照你的吩咐做好了,现在消息传来,张勋和纪灵各自带着一批人离开军营,正在往南阳而来!” 宁容品着一杯清茶,默默算计着陈郡,谯郡两地到南阳城所需要的时间,暗自点头。 周仓看着沉默不语的宁容,心中一动,道:“少爷,此刻他们离开军营,要不要将他们留下?” “不用!两员大将死在路上算怎么回事!”宁容想也不想的摇摇头,迟疑片刻,又继续道,“而且……他们不来南阳,这场大戏也没发唱啊!” 呃! 唱戏? 看着调戏的少爷,周仓一阵无语,默默擦了下额头的冷汗。 少爷也真是的!这可是打仗啊!不是过家家呢! 不过,纵然周仓心里不解,也不会提反对意见,更何况,在他心中少爷的做法定然更有深意,只是自己想不到罢了。 “是,少爷!” 宁容自斟自酌的喝了一杯,撇了眼周仓,眉头上扬,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问道:“元福,最近司马懿那家伙还在找我吗?” 呃? 司马懿! 周仓抬头看了眼宁容,想了想回道:“没有!之前他到是天天往暗香楼跑,最近这些天却是没有去,听说那天他在暗香楼买醉,很是懊悔的样子。” 说完话,周仓看着自家少爷,他实在想不出,少爷为何要躲避那个少年。 “哦~” 宁容悠悠的回应着,心里却是嘀咕起来,冢虎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了吗?只是……历史上这家伙不是出道挺晚的吗!怎么这会就跑了出来。 想到司马懿,宁容突然又想到了自己的徒弟,陆逊! 谷城一役,幼麟陆逊的名头也慢慢的冠在了他的头上。 嘿嘿…… 宁容忽然想起了有趣的事情,不禁莞尔一笑。 周仓迟疑片刻,突然想道:“对了,少爷,昨天司马懿接触过袁胤。” “什么?”宁容脸色一变,不解的问道:“何时去的?又何时离开?可知道他为何而去?” “午时一刻进的袁胤府邸,直到太阳落山才出来,具体谈了什么……却是不知……好像,袁胤很惊恐的样子。” 惊恐? 宁容玩味的斟酌着周仓嘴里的消息,手中的茶杯不断的摩擦着。 嗯? 宁容脸色突然一顿,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周仓,眼神越发的空洞了。 莫非…… 袁胤已经知道了? 是他! “司,马,懿!”宁容低声念出一个名字,眉角闪过一丝笑意,“不愧是将来老谋深算的主,现在就如此了得?呵呵……好!既如此!那就送你一子!” “来……” 宁容回过神,对着周仓示意他附耳过来。 “呃……” 宁容低声细语道:“你去找叶琦霏,让她马上把事情安排下去……” “明白!少爷放心!”周仓瞅着宁容认真的模样,不敢迟疑,起身奔着暗香楼而去。 …… 南阳,客栈。 宁容嘴中的司马懿,此刻正在和一个老仆说着话。 “少爷,老爷传来消息让你回家!”老仆尽职尽责的劝道。 司马懿不为所动的笑了,自信道:“回去?自然是要回去的!不过……也不急在一时!怪才宁容三番两次的破坏我的好事,我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他?哼!” 怪才?好大的名头。 司马懿不屑的撇撇嘴,你以为能够骗过阎象,就能够骗过自己。 哼! 真是幼稚! 纪灵,张勋赶回南阳,无非就是为了希望袁术能够斩杀袁胤,以安军心。 而你竟然不趁机除去领兵大将,只怕……接下来袁胤就会突然出现在陈郡的军营中了吧? 再然后……数万将士突然发现自己被骗了,早已死去的袁胤竟然活在自己面前。 呵呵…… 愤怒……哗变! 司马懿玩味的暗自嘀咕着,果然是诛心之计,不动一兵一卒,两郡大军瞬间分崩离析。 不错! 很不错! 可惜……你碰到我……司马懿! …… “咦?让你调查的事情如何了?”司马懿突然转身问道。 “回少爷,九天谍者全部启动,可是……陆仁仿佛人凭空蹦出的,竟然查不出他的过往。”老仆疑惑的说道。 司马懿毫不留情的痛斥道:“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查不出陆仁的落脚点也罢了!难道他的来历也是凭空捏造的吗!” 嗯? 说到这,司马懿心中突然一动,雁过留痕,更何况于人…… “立刻派人去陈留郡,调查陆仁的行动踪迹!”司马懿阴恻恻的笑着,“哼!既然他说在陈留郡碰到过左慈,那此地就定然会有他的踪迹!否则……他就不是陆仁!” “是!” 老仆眼神一亮,佩服的瞅了眼司马仲达,缓缓的退了下去。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一山还比一山高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一山还比一山高 后将军府,正堂。 袁术脸色沉稳,不动如山的坐在主位之上,额头上生出些许皱纹,一双眸子却是格外的有神,精光四射打量座下之人。 文武官员列于左右,为首的两个臣子也是虚目打量着中央的三人。 其中一人正是上将张勋,此刻正风尘仆仆的等候着袁术的决定。 而另一人却是大将纪灵,袁术麾下的心腹大将,此刻对着最后一人怒目而视。 最后一人,正是袁胤,按照袁胤的火爆脾气,此时应该是炸了毛一样的推诿,可是……此刻他却是诡异的平静。 张勋踏前一步,继续逼迫道:“主公明鉴,袁胤虽然没有掠夺将士们的家人,可是……史大奈的妹子现在确实被袁胤囚禁在府中,更有甚至,黄巾何曼的妻子也是被袁胤及其麾下爪牙残害致死,还望主公能够明正典刑,以正军法!” 张勋一声高喝,掷地有声的话,惊的众人嗔目结舌,文武官员望向他的神色也是诡谲异常,有的怜悯,有的不屑,也有的敬佩。 袁胤冷冷一笑,却也不反驳,转身对着张勋道:“张将军所言不假!史大奈的妹妹是被我府中的下人买回来的,至于何曼的家人自然是我杀的!可……这又如何!” 又如何! 平静的语气,霸道的神情,众人一阵恍惚。 这……还是袁胤? 那个唯唯诺诺,贪生怕死,脾气火爆的袁胤! 若说众人对张勋的话感到震惊,那此袁胤的话就更值得玩味了。 袁胤没有那个胆子,却如此理直气壮的承认罪行。 难道是…… 想到这的人,都偷眼撇了眼袁术,只见袁术不动声色,看不出喜悲。 慕然……众人心中一突,气氛越发的诡异了。 张勋气的直哆嗦,手指并剑,死死的盯着袁胤道:“袁胤,你……你真是狂妄至极!你残害将士家人,引得众军哗变,如今事情败露,竟然还如此大言不惭,真是罪不容诛!” 哼! 袁胤鼻头上翘,冷哼一声,不去理会愤怒的张勋。 “嘭!” 转身,袁胤嘭的一声,对着袁术跪倒在地。 “主公,孩儿做的事情,孩儿一人承担!史大奈和何曼的家人都是孩儿迫害的,这两桩罪行,孩儿认了!” “嘭!” 袁胤说这话,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心中虽然担心的要死,可是脸上却是一副毅然决然的模样。 想起司马懿的话,袁胤紧紧拳头,又是对着袁术磕响头。 “主公,孩儿愿以身正军法,安抚张将军麾下的四万大军,安抚驻扎在外的十万大军的军心!” 袁胤说着话,也是满脸泪痕,不知是吓得,还是真情流露。 “嘭!” 袁胤满含深情的望着袁术,缓缓的又是一个头落到地下。 “叔父保重!孩儿在九幽之下,也祈求上天,保佑叔父龙飞九天!” 袁胤一跪不起,低着头,眼泪噼里啪啦的打在地下,清晰可闻。 静! 死一般的静! 整个大殿,竟然没有一点声音,只听见袁胤眼泪摔打在地下的声音。 诡异的气氛,让众人不敢说话,一时间摸不清事态的发展。 张勋和纪灵对视一眼,突然发现事情竟然脱出了自己的控制。 自己本来是来兴师问罪的,若是袁胤抵死不认,那边境十万大军的军心就会荡然无存。 张勋已经做好了斩杀袁胤的准备,可是……他却没有料到,袁胤竟然来了招以退为进,坦然认错,对着袁术又是哭,又是拜,一副生离死别的慷慨赴义的模样。 这一刻,张勋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成了罪人了。 袁术深深的打量着袁胤,张勋,纪灵三人,心中却是早就掀起了怒海风浪。 袁胤没有反驳张勋,虽然让他感到奇怪! 可是…… 袁胤那些话,才最是扎心! 张勋的四万大军! 边境的十万大军! 是的! 张勋,纪灵,陈兰,雷薄,黄巾,白波,牛犇…… 这些人的军队加起来何止十万!想起这股恐怖的力量竟然不在自己控制之中,袁术心中一阵胆寒。 军心! 军心当然很重要! 可是……这些军心既然不是我袁术的。那又要来何用! 杀了贵族! 杀了官员! 现在若是杀了袁胤! 明天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儿子! 后天是不是这十万大军就要逼迫自己退位让贤了! 上位者最怕的是什么?袁术知道!可……却不能说。 大殿之上,众人皆是屏住呼吸,望着不发一言的袁术。 袁术神色晦暗中带着一丝阴狠,脑海中却是想起了夫人枕边语。 “夫人,我观近日府中人心惶惶,莫非有什么事情?” “将军不知吗?”夫人悠悠的叹口气,神色有些担心,“听说最近外面闹得人心惶惶,府中的仆从,下人都是议论纷纷,说什么……胤儿就要死了,晖儿和曜儿也会被张勋他们杀掉,说不定到时候……” 嗯? 袁术眉头一皱,心中隐隐有些愤怒,簇声道:“到时候怎样!” “将军也会被他们害……”夫人迟疑了半天,那个字终究还是说不出来,可是那泪眼汪汪,我见犹怜的模样,却让袁术的心头之火更加旺盛。 哼! 想到这,袁术再看向众人,脸色阴沉了下来。 “胤儿,你起来吧!” 袁术袖袍一挥,让袁胤站到一边,袁胤胆颤心惊不明所以的退到一边,心里却是在狂喜。 哈哈哈……司马懿这招以退为进,还真是厉害! 张勋望着袁术的目光,心中一抖,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袁术脸色很差,声音也越发的冷酷了起来。 “袁胤府中家奴行凶,罪不可赦,拉出去就地斩首!史大奈勇猛杀敌,功劳显著,加封振威校尉,赏赐黄金百两,至于何曼……黄巾贼子,扰乱军心,押赴长安,奏明陛下,再行处置!” 袁术说着话,望着麾下文武左右沉默不语,脸色有些不善的问道:“诸位意下如何?” “主公英明!” “谨尊主公令!” “……” 众人不是傻子,一看袁术这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架势,赶紧齐声奉承道。 张勋脸色一变,猛然回头打量着诸位同僚厌恶的目光,陡然间清醒了。 坏了! 此事,自己却又是陷入那宁容的圈套中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时间争夺战 第三百三十八章 时间争夺战 众怒! 是的,纪灵这会也明白了过来,袁胤杀不的,也不能杀,若是他嚣张跋扈惹众人心厌,也许还有可能! 可是现在……袁胤一副认错诚恳,大义凛然的模样,若是杀了他,难保殿内众人不会提心吊胆。 谁又能够保证下一个被杀害的不是自己? 呼…… 张勋和纪灵对视一眼,却是有些头疼,此事竟然成为了无解难题。 张勋踏前一步,颇为为难道:“主公,若是如此,只怕陈郡的黄巾军,白波军,势必会反叛!到那时……” “咳!” 袁术不等张勋说完,立马挥手制止住了张勋。 “纪灵何在!” 纪灵一愣,紧接着反应道:“末将在!” “命汝率领大军立刻南下,兵马淮南!”袁术狠狠心,断然道。 “喏!”纪灵领命道。 “张勋?”袁术脸色有些不好看,撇了眼张勋道。 “末将在!”张勋语气沉稳道。 “命汝率本部人马,立刻进驻谯郡,封锁东进一切要道!” “喏!”张勋缓缓点点头,脸色也沉静了下来。 “嗯……”袁术满意的点点头,转而继续道:“另!传令雷薄,陈兰等诸将,立刻率领麾下将士进驻汝南,打通通往淮南要道!” 咦? 主公这是…… 这会就是傻子也听明白了,主公这架势怎么看着像是逃跑啊! 果然,袁术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们的疑虑。 “三日后吾要兵发扬州,还望诸位臣工莫要懈怠,与吾同进退!” 袁术猛然站起身,终于下定决心向着扬州挺进。 “喏!” 众臣一看这架势,显然是早有准备,轰然应喏,领命而去。 …… 两日后,扶沟城。 远远的一座城池出现在众人眼前,宁容和周仓等人疲惫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 呼…… 可算是回来了! “少爷,这一次总算是功德圆满了吧?”周仓喜笑颜开的说着。 呵~ “元福学的还挺快,功德圆满都知道了?哈哈……唐僧取经那是九九八十一难,咱们这点波折又算得了什么!”宁容眉开眼笑的和周仓打趣道。 “嘿嘿……俺不懂那些!这些日子俺可是看到少爷的辛苦的!” 周仓咧嘴大笑,想起了也是唏嘘不已,袁术终究还是被少爷逼迫的做了决断。 “少爷……” “嗯?” “那个……你说若是那袁术起初答应了你的计策,直接出兵扬州,占领淮南,那少爷会不会不取陈郡等地?”周仓有些疑惑的问道,他一直觉得,自家少爷根本就没有想过贪图豫州的土地,可是后来随着袁术的迟疑和贪心,惹得少爷不高兴了,这才…… 宁容神色一动,缓缓舒了口气,道:“主公新的兖州,目前尚没有能力吞并豫州!不过……嘿!你还真说对了!若是袁术乖乖的去淮南,我也不会算计他的地盘!” “哦……” 周仓点点头,却是想起了宁容之前的话,既然你不想决断,那自己就逼你下决心! 咦? 那是…… 突然,周仓发现前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因为离得远,有些看不真切。 等到众人离扶沟城近了,宁容眼神一亮,露出了欢喜的目光。 “哈哈哈……奉孝,你怎么还留在此地?” 宁容翻身下马,快走两步紧紧的抓着郭嘉,洋溢的笑脸荡开了花。 “怪才宁容的攻心计果然了得!袁术大军转瞬间分崩离析!主公率领夏侯惇,曹洪,许褚,典韦等将已经分兵四路,向着颖川郡,陈郡,汝南郡,梁国境内杀去!至于嘉……自然是留下来等那忘恩负义之人算账喽……” 郭嘉知道宁容想听什么,三言两语的交待清楚了,未了还不忘幽怨的撇了眼宁容。 呃? 宁容颤抖了一下,转身看着眼前的靓影,神色多少有些激动。 “我……我回来了……”宁容怯懦着嘴巴,两眼深情的望着糜贞,悄声说道。 “嗯!”糜贞展颜一笑,目光仿佛熔化在宁容的身上,不愿离开。 “让你担心了!”宁容情不自禁的上前,抓住对方的手,感受到那温暖的小手,心中一阵悸动。 “回来就好!”糜贞落落大方,直接无视了郭嘉戏虐的目光,牵着宁容向着城内走去。 “呃?” 郭嘉摸摸鼻子,无奈的撇撇嘴。 “嘿嘿……郭先生,俺老周可是想死你啦!”周仓望着郭嘉幽怨的神色,坏笑两声道。 “去!找裴元绍去!” 郭嘉皱着鼻子,摔甩袖子,丢下周仓等人自己走了。 “喂!奉孝,今夜不醉不归啊!”宁容走到一半,恍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着后面喊道。 嗯? “好啊!”郭嘉眼神一亮,赶紧应承着,脚下的步伐瞬间轻松了不少。 周仓和裴元绍有说有笑,挤眉弄眼的跟在最后面,说着各自身边发生的事情。 …… 回过头,却是陈郡,袁军大营。 自从张勋走后,阎象的心里就越发的不踏实了,整日里提心吊胆的防备着曹兵的猛攻。 度日如年! 说的大概就是阎象了吧! “这是将军走后第四天了吧?”阎象有些心神不宁。 “回先生,按照时间算,这会斩杀袁胤的消息应该就要到了!”荀正算算日子,暗自估摸着两天的时间,将军马不停蹄的赶往南阳,然后对主公说明原委,斩杀袁胤,今天消息就应该传回来了。 可是…… 阎象却不像荀正那般想的开,主公是个耳根子软的人,又有些游侠气,平日里强硬起来什么话都不会听! 可是……一旦身处大事,拿不定主意,却又需要身边人出谋划策,如今自己和杨弘皆不在南阳……只怕主公会听信小人谗言,不斩袁胤! 唉! 不行! 自己要手书一封,告诉主公,袁胤必须杀,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军心问题了!而是时间的问题。 杀袁胤! 抢时间! 只要时间握在手中,自己等人才可以慢慢撤出豫州,否则……一旦让曹军抢先动手,豫州能不能保住,主动权就不在自己手中了! 嘶…… 想到这一截的阎象,缓缓的道出了心中所忧,荀正闻言倒吸一口冷气。 “主公……主公应该不会如此吧?”荀正脸色难看的迟疑道。 第三百三十九章 回天无力 第三百三十九章 回天无力 唉! 阎象叹了口气,暗道:但愿主公不要被小人所迷惑吧! 荀正此时也是忧心忡忡的,有些忐忑了。 “轰!轰!” “锵锵!锵锵!” 突然,大帐外面传来一阵喧闹的愤怒之声。 “杀奸贼!还公道!” “杀奸贼!还公道!”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阎象手臂一阵颤抖,脸色勃然变色。 “怎么回事!” 不等他询问,荀正已经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 “先生……先生……大事不好了……白波军炸营了……” “什么?刘辟,龚都?” 阎象望着荀正惊恐的表情,不可思议的愣神。 这……这二人想造反不成? 呼…… “走!出去看看!” 阎象稳定心神,整理下衣冠,对着荀正喝道。 …… 点将台。 阎象那不算高大的身影,仿佛一座钟鼓映入众人眼睑。 “刘辟!龚都,你二人难道还想造反不成?” 阎象双手背手,视鼓噪大军如无彧,对着头前的刘辟和龚都二人呵斥道。 哼! 刘辟和龚都对视一眼,双眸嘭火,直视阎象。 “哼!阎先生说话还没道理,今日俺帐下兄弟们收到家书,那些狗贼肆意残害,该当何罪!” 哦? 阎象眼神一眯,望着义愤填膺的白波军,恍然间明白了过来,定然是谯郡离此地有些距离,这才延误了书信的时间。 呼…… 听刘辟提起此事,阎象绷紧的脸也就松弛下来了。 “刘将军,龚将军,相信前几天的事情你们也都知晓,对于残害将士们家人的官员,必然严惩不贷,只是……如今将军前往南阳,只待将军回转,必然会给诸位一个公道!” 阎象这话也算是老生常谈了,众将士也都明白。 “阎先生,若是那纪灵将军麾下士卒侵犯我等家人,又当如何!”龚都阴晴不定的逼问道。 嗯? 阎象又是一愣,不过想起纪灵麾下将士们的纪律,也确实让人担忧。 想到这,阎象面容一整,神色威严而庄重的承诺道:“袁胤犯罪尚不能苟活,更何况其他人乎!” 袁胤? 嗯! 刘辟和龚都对视一眼,暗自点头,也对!袁术的侄子都难逃一死,其他人更是不会手下留情。 …… “狗贼!你还敢信口开河!还我妻子命来!” 只听一声疯狂的怒吼,众人尚未回过神来,却见一道身影猛然蹿上点将台,对着阎象砍了下去。 “嘭!” 荀正下意识抽出战刀,迎了上去,两刀相撞,看清来人仇恨的目光,却是惊起一身的冷汗。 呼! 真是好险啊! 阎象额头渗出汗水,也是有些后怕,不明白何曼拿来的仇恨。 “何曼,你要做什么!” 荀正挥舞战刀,直指何曼,身子上前一步,护住阎象。 “狗贼!你们都是一丘之貉,袁胤那狗贼根本就没死!” 何曼双眸夹杂着血红色眼泪,怒发冲冠的仇视着阎象。 没死? 台下,众将士突然一愣,这怎么回事?怎么没死? “何曼!你犯上作乱,妖言惑众,意欲何为!”阎象猛然一惊,下一刻勃然大怒的斥骂道,不管是真是假,都不能让此人搅乱军心。 “还愣着干什么!何曼妖邪侵体,神志不清,还不快把他拿下!” “喏!”众将士这才反应过来,轰然上前而去。 “住手!” 远处一声暴喝,黄绍率领黄巾贼结成方阵缓缓杀来。 “都住手!本将到是看看,何人敢动手!” 何曼撇了眼黄绍,伸手拉起一个浑身是伤,瘦弱不堪的汉子。 “都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此人是谁?他的话还能有假!” 咦? 刘辟打量着那枯瘦如柴,一副大病初愈模样的汉子,慕然一阵惊悚。 “他……何曼,此人不是你家弟?” 龚都这会也看清了他的样子,满脸诧异问道:“何曼,你弟弟为何如此模样?” …… “真的是将军的弟弟啊……” “是啊!怎么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 “为何!哼!都是那狗贼袁胤,”何曼咬牙切齿的撇了眼阎象,“三儿,不要怕,把那袁术狗贼的决定说出来!” “我……” 瘦弱汉子底气不足的颤颤巍巍道:“大哥……大哥……呜呜……袁术……他没有斩杀袁胤,史大奈那厮升了校尉,张勋……快!咱们快逃吧~” 逃? 刘辟和龚都惊咦一声,转而问道:“三子,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何曼的弟弟,哭丧着脸,哽咽道:“袁术已经放弃陈郡,他……他想攻打扬州,张勋马上就要来杀咱们了……他,他要吞并你们啊……” 什么! 众人脸色瞬间一变,阴晴不定的瞅着阎象。 阎象暗自焦急,他和众人想到一样,何曼的弟弟是不可能撒谎的,那就是说……袁术…… 唉! 主公啊!你走错了! 阎象的心在滴血,可是面前的事情却又让他不得不遮掩解释。 然而…… 还不等他解释,远处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驾! “让开!让开!主公急令!” “驾!让开!” 众将士下意识回头望去,只见远处几十骑神色疲惫的冲到点将台。 “阎先生,主公急令,命你率大军撤往谯郡!” 阎象冷冷的瞅着传令兵,只感觉手脚冰凉,血脉直冲头顶。 “来人!把这假冒传令之人拉出去,就地格杀!” 阎象死死的攥着拳头,不让自己看那些是质疑的神色。 “冤枉啊先生!冤枉啊……末将有主公过关大令,手批公文,岂能是假!” 传令兵挣脱开两名袁兵,掏出公文和过关令举在手中。 “先生……主公严令,撤兵谯郡,封锁一切东进道路,其他四个字,大将军到后自会处置!” 处置? “处置什么?”何曼双眸喷火的瞪着那传令兵。 “……末将不知!”传令兵狐疑的撇了眼何曼道。 “你……你……狗贼!” 阎象瞪大眼睛,急得说不出话,猛然夺过荀正的战刀,奋力挥手劈了过去。 咔嚓! 刀入肉之声! “嗬……嗬……” 传令兵痛苦的脸色扭曲在一起,低头望了眼自己被开膛破肚的肠子,恨恨不甘的瞪着阎象。 第三百四十章 分兵南下 第三百四十章 分兵南下 噗通! 传令兵断气而亡! 文书,令牌,滚落地下,沾满了鲜血。 嘁嘁嘁…… 众将士倒吸一口凉气,望着阎象的目光满是仇恨。 杀人灭口! 欲盖弥彰! 阎象拎着滴血的战刀,神情有些萎靡,自己还是慢了一步。 一环扣一环,这根本就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这一刻,阎象终于明白了怪才宁容的力量。 …… 何曼亲人的出现,仿佛一条裂缝,让众将士心中的压抑不满与仇恨,猛然间找到了突破口。 而传令兵死前的话更是证实了消息的准确性,而伴随着阎象的杀人灭口,众人心中的仇恨再也压抑不住了。 “兄弟们,狗贼官官相护,说不得,反他娘的!” 何曼双眸喷火,挥舞战刀对着麾下的黄巾军怒吼道。 “杀!杀!杀!” 黄巾贼疯狂的举起兵器,冲着点将台一阵呐吼。 刘辟和龚都一看这情况,立刻转身对着白波军喝道:“兄弟们,我们在前面杀敌,狗贼在身后虐待我们的家人,走!杀回谯郡,保护家人!” “杀回谯郡,保护家人!” “杀回谯郡,保护家人!” 白波贼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黄巾贼也是不甘示弱。 “杀回汝南,报仇雪恨!” “杀回汝南,报仇雪恨!” …… “先生,他们……他们要造反!”荀正恐惧的望着台下众志成城的将士。 “哼!狗贼!你也不是好东西!杀!”何曼狞笑一笑,三步并作两步,挥刀向着荀正杀去。 荀正赤手空拳哪里是何曼的对手,东躲西躲最终还是被何曼斩于刀下。 “先生,快走!” 趁着这个空荡,张勋留下的亲卫簇拥阎象向着后营逃去。 …… “噗!” “啊!” 黄巾贼一刀砍在身边的袁军身上,袁军一枪扎死的白波贼。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要回家!” “俺要回家,俺不打了……俺不…打…呃……” 轰! 霎时间,整座军营乱成了一团,黄巾贼向着汝南方向而去,对着袁军是大开杀戒。 白波贼在刘辟和龚都的带领下更是狼入羊群,屠刀凌驾在袁军的头顶上。 没有主将统领的袁军树倒猢狲散,虽然也有抵抗,更多的却是哄抢军营,黄巾贼,白波贼很快也加入了哄抢的队伍,整个袁军大营乱成了一团。 …… 与此同时,一支装备精良,黑甲遮面,狰狞的骑兵出现在了南下的路上。 虎豹骑! 曹操麾下的精锐骑兵,第一次向世人展露它的霸道与残酷。 “主公,我们只有五千人,要不要谨慎小心点?”曹纯神色有些担忧。 “不!” 曹操面色坚定,挥手打断了曹纯的话。 “致远既然传来消息,那定然是袁军大营发生了变故,不可懈怠战机,传令,加快速度!” “喏!” 嗒嗒嗒…… 五千重装铁甲骑兵,缓缓的奔跑起来,到最后越来越快。 远远的…… 袁军大营出现在曹操的眼前,望着眼前这乱作一团,混乱厮杀的袁军,曹操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 这就是铁通一般的袁军大营,此刻不用自己出手,袁军已经奔溃了。 不过! 曹操冷酷无情的猛然抽出随身宝剑,倚天剑! 铿锵! “虎豹骑!杀!” 曹纯望着眼前的情形,瞬间血脉喷张,双眸赤血。 哈哈……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 “虎豹骑,铁索连环!杀!” 曹纯一声令下,虎豹骑策马奔腾,露出獠牙。 嗖! 锵! 随着虎豹骑的速度不断加快,五千人排成五十个纵队,各队在百夫长的率领下,狰狞的铁链两两相连,巨大的冲击力奔着袁军大营杀去。 咚! 咚!咚! 沉重的声音,惊醒了混乱的士卒,抬眼望去,倒吸一口凉气。 一群黑甲骑兵,挥舞斩马刀,每匹战马都被黑甲包裹其中,两两之间竟然还有铁链相连。 很快…… 不等他们逃跑,曹纯已经率领虎豹骑杀了过来。 杀! 噗! 轰! 巨大的力量,撞的众人人仰马翻,狰狞的铁链割断敌人的脖子,乱做一团的袁军很快就被虎豹骑包围了。 杀戮…… 成为了此时唯一的主旋律。 “杀!” 铁链掀飞敌人! “噗!” 斩马刀砍断敌人脖颈! “呃!” 战马踩踏着袁军。 …… 虎豹骑此时就像一座巨大的绞肉机,毫不留情的收割着人头。 “虎豹所过,寸草不生!” “虎豹所过,寸草不生!” “……” 杀戮,鲜血铸就的口号,终究让这群人胆寒了。 “快逃!” “分开逃!” 袁军,黄巾军,白波军霎时间做鸟兽散,奔着四面八方散开了。 “哼!”曹纯冷哼一声,铁血的眸子满是不屑。 自己的虎豹骑可是根据铁浮屠打造而成,其实那么简单的。 “虎豹骑,锋失阵,杀!” 曹纯一马当先,挥舞长刀,冲在最前,砍瓜切菜的追上一个个的逃兵。 虎豹骑听到命令,各队百夫长突然大吼一声。 “变阵!” 哗啦!哗啦! 紧接着无数铁链解锁的声音,虎豹骑的骑兵伸手摘掉马鞍上的钩连装置,百人长队猛然窜出五十骑骑兵。 骑兵不断向前奔跑,中间的越来越快,两侧的骑兵不断向中间靠拢。 很快! 一支利箭猛然射出! …… 曹操高高的望着虎豹骑的战斗力,脸上露出了笑容。 “不错!致远的骑兵三宝果然了得!这下子可是解决了大问题。” “主公,组建骑兵之难,一是钱财,二是骑兵的骑术,如今有了马凳,马鞍,马蹄铁,不但增加了将士们的骑术,还可以保护战马!致远的脑袋,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戏志才稳重的笑了笑,转身对着曹操说道。 “是啊,若不是致远,虎豹骑的组成也不会如此顺利,尤其是他讲述的那个故事,铁浮屠,拐子马让操很是心动!”曹操一脸向往的想象着无敌天下的姿态。 “主公……此事还是应保密才是!若是被袁绍,公孙瓒等其他诸侯得到这骑兵三宝,只怕战斗力瞬间上升几个层次!” 戏志才现在想起来,也是忧心忡忡的,这个宁致远每次做事情总是让人提心吊胆,若被袁绍得了去,以冀州的实力,那是该何等的恐怖。 “嗯?” 曹操脸色一凝,黝黑的面孔充满了威严,心中暗自点头。 第三百四十一章 意料之中的结局 第三百四十一章 意料之中的结局 “传令!命曹纯率虎豹骑追赶黄巾贼,进军汝南!” “传令!命夏侯惇率领左威卫大军追赶白波贼,攻入谯郡!” “传令!命曹洪率三千精兵杀入梁国,解民倒悬!” “喏!” 传令兵轰然应喏,三匹快马冲出军阵,直奔远处。 “大局已定!走!进军颖川郡!”曹操一连下三道命令,自己却是调转马头,对着戏志才等人说道。 典韦和许褚率领虎卫军拱卫着曹操,向着颖川郡杀去。 颖川郡! 人杰地灵! 此地是除去京城之外人口最多的城池,也是文化最为璀璨的郡城。 据记载,黄帝曾生于此,夏禹曾建都于此,颖川郡说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也没有错。 虽然……经历了战乱,人口流失严重,但是颖川郡的名门望族向来是受士林所崇敬的。 例如,荀彧,荀攸二人正是来自颖川郡的荀家。 曹操麾下的礼部侍郎钟繇也是来自颖川的名门望族钟家。 另外,颖川郡还有陈群的陈家,以及不显山不露水的虞家。 可以说,三国时期,人才辈出的地方一个是颖川郡,而另外一个就是荆襄之地。 曹操打马走在前面,不疾不徐的向着颖川郡出发。 戏志才和曹操一样,心中都是轻松的很,仿佛去颖川郡就像回家一样。 其实……也无怪乎众人会有这种心态,颖川郡境内的牛犇大军此刻正被夏侯惇,曹纯等人追杀。 而颖川郡内最有话语权的几大家族,又都和曹操有关系。 而且,戏志才和郭嘉也是颖川郡的寒门子弟。 如此说来,这一切到真是水到渠成了! …… 南阳。 还不等张勋出发,陈郡大营哗变的消息已经传来。 无可奈何! 袁术拖家带口,尽起大军直奔扬州而去,南阳郡只留下几千精兵驻守。 路上,狼狈不堪,形色悲苦的阎象,碰到了雷薄和陈兰等人断后的军队。 知道袁术已经率领大军杀向扬州,阎象反而没有那么焦急了。 唉! 何至于此啊! 阎象骑在马上,望着一路哀鸿遍野的百姓,伤感的叹了口气。 …… 司马懿回头望了眼南阳城最后一眼,神色阴沉不定的狠狠扭头而去。 宁容? 陆仁? 哼! 果然是你! 老仆紧紧的跟着,不敢打扰自家少爷,他能够感觉到少爷心中的愤恨。 九天谍者,布局天下! 少爷脱颖而出,刚刚掌握九天谍者,正是雄心勃勃,想要建立不世奇功的时候。 可是…… 所有的计策都接二连三被对方破坏!好不容易看穿对方的诡计……然而,还不等少爷安排后手。 宁容竟然提前得知,直接对着袁术的后宅下手了。 袁胤不死! 袁军也必须乱! 这就是宁容的计策。 司马懿知道,他现在知道了,可是……已经晚了。 “无解的死局吗?难道……这就是怪才的手段!”司马懿阴狠的目光死死的压抑着愤怒的火光。 “少爷……”老仆担忧的低声唤了一声。 “……我没事!”司马懿猛然一挥手,霸气十足的撇了眼老仆,暗自摇头,自己还不需要一个老仆可怜! “宁容……哼!走着瞧!” 司马懿诡异的笑了一声,扬起手中马鞭,最后撇了眼南阳。 “驾!” 一绝红尘滚滚而去。 …… 官道之上。 宁容坐在马车之上和糜贞有说有笑的打量着四周。 豆芽自顾自的紧紧的跟着宁容,侧耳偷听着宁容的私语。 “去!” 看着豆芽把大脑袋伸进马车,宁容伸手在他脑袋上打了一巴掌,把他赶了出去。 “这家伙爱听墙角的毛病和谁学的……”宁容撇撇嘴道。 “嘿嘿……有其马必有其主呗!”糜贞玩笑的说道。 哼! 裴元绍赶着车,对跟在一侧的曹昂和陆逊等人,眉飞色舞的讲述着,这段时间惊心动魄的事情。 “……”糜贞侧耳倾听了一阵,闪动着亮晶晶的眸子打量着宁容。 “呃?干嘛这样看我?”宁容被糜贞看的有些不自然。 “我想看看,算无遗策,锦囊妙计的怪才,到底是不是鬼怪变的啊?”糜贞嗤嗤的笑着。 宁容眉头上挑,给了她一个白眼球,望向前面有说有笑的有个人,却是觉得有些刺眼。 “这两家伙怎么到一块了!” “怎么?你有想法?”糜贞似笑非笑的撇了眼宁容。 “咦?怎么可能!”宁容毫不迟疑的否定道。 开什么玩笑! 自己是那样的人吗! “呵呵……来!快给我说说,奉孝这家伙难道真的浪子回头了,不过……说起来这白姑娘的性子和他却也挺般配的!”宁容笑呵呵的打量着郭嘉和白素素。 “嗯!白姑娘家经营药材生意,这次若不是她帮忙,我还真的找不到那么多药材给吕布呢!” 糜贞对白素素也是很有好感,最关键的是,她喜欢的是郭嘉,这就更让让她高兴了。 “不过,不知道郭先生在不在意白姑娘商贾的身份!”糜贞可怜巴巴的意有所指的说道。 宁容撇撇嘴,道:“奉孝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再说了……这有什么担心的,我同奉孝都是寒门子弟,说起来还是高攀了呢!” 望着宁容的坏笑,糜贞俏脸之上,绯红色的祥云爬上了脸颊。 “呵呵……” 宁容亮晶晶的眼睛,慢慢的闭了起来,神色露出一丝疲惫,虽然有惊无险的赢得了战争,可是自己答应那传令兵的事情只怕是永远实现不了了! 唉! 死亡,即便自己如何不愿意,但它还是在不断上演。 …… 初平三年,九月初六。 镇东将军曹操亲率虎卫军攻陷颖川郡,使颖川郡重归王化。 左威卫校尉夏侯惇率领左威卫,斩杀白波三千人,一举荡平陈郡。 虎豹骑统领曹纯兵不血刃拿下汝南郡,俘虏黄巾万余众。 左武卫校尉曹洪率轻骑兵千余人,长途跋涉百余里,收服梁国。 三个月之内,镇东将军曹操的地盘猛然间从一郡之地,变成了横跨两州十二郡实力雄厚的诸侯。 而,就在天下诸侯纷纷侧目之时,让人意想不到的袁术,竟然赶跑扬州刺史刘繇,攻陷淮南地区,一时间地盘横跨谯郡,淮南,庐江,九江,豫章等三州之地,威势更甚从前。 第三百四十二章 造乾坤,乱天下 第三百四十二章 造乾坤,乱天下 冀州。 袁绍听到这个消息,一喜一悲,没想到自己的小弟曹阿瞒竟然有如此本事,而对于袁术却是让他高兴不起来。 “诸位,曹阿瞒打败了袁公路,吾心甚慰!” 袁绍毫不掩饰自己高兴的神情,相比自己那草包哥哥,他更喜欢曹阿瞒这个听话的小弟。 “主公,曹操此人身存大志,如今更是有怪才宁容,鬼才郭嘉等人的相助,此人早晚必是主公心腹大患,不可不防!”沮授消瘦的脸色充满了担忧。 许攸望着袁绍紧皱的眉头,就知道此刻主公最想听的不是这个。 咳咳! 许攸得瑟的清清嗓子,道:“主公,如今主公麾下精兵三十余万,秣兵历马,已有多日,如今曹阿瞒侥幸取得四郡之地,又怎么可能是主公的对手!” “哦?”袁绍脸色一宽,想着自己掌控青,冀二州,心中的傲气也出来了。 “主公,在下以为,应当派上将,收取并州一州之地!称霸河北大地!” 并州? 袁绍眼眸一亮,若真能如此,自己的势力将横跨三州之地,威压天下群雄。 “诸位以为如何?” 沮授和田丰对视一眼,也不得不承认,许攸的主意乃是上佳之策。 “臣附议!” “臣附议!” 众人一看沮授和田丰都同意了,也紧跟着低头称喏,唯有许攸洋洋自得,目无余子。 …… 有人喜,自然有人忧。 曹操最近就烦恼的很,整日里看不到笑模样。 众将士有心想劝,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毕竟他们根本不知道主公忧虑的是什么。 “唉!若是致远在此就好了!”曹洪叹口气,大大咧咧的说道,若是致远在此,定然能够开解主公。 夏侯惇无语的撇了眼曹洪,虽然他也猜不出曹操的烦恼,可是他首先想到的却是戏志才。 曹纯满脑子都是如何加强虎豹骑的战斗力,根本就没心去和众人讨论这些。 典韦和许褚一左一右的把守着房门,冷眼的打量众人。 …… “哈哈哈……大功告成了!”宁容拿着自己自制的简易工尺,满意的看着书案上自己的大作。 “来!奉孝,志才,快来看!如何?”宁容不等墨迹吹干,迫不及待的拿出来献宝。 郭嘉一手抱着酒葫芦,戏志才上前接过来,二人凑到跟前一看,双眸瞬间亮了起来。 “咦?这……是一座城池!”郭嘉撇了眼说道。 “不错!而且……还是一座雄伟的城池,你看这布局,工整严谨,整个城池被中央的朱雀大街一分为二,端的气派!”戏志才捻着胡须说道。 “嘿嘿……师傅画的这城池好方正啊,就像是田地一样,一块一块的!”陆逊挤在一旁,只是感觉这副画真是严丝合缝的对称。 咦? 嗯?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郭嘉和戏志才听到陆逊的言语,再打量这副画,脸色竟然凝重了起来。 “致远……你这城分四层,虽不如长安城雄伟,可占地却是丝毫不差!” “而且~这更像是一座……兵城!”郭嘉斟酌着说道。 兵城? 宁容听到郭嘉的话,眼睛亮了。 “天人合一,法天象地,帝王为尊,百僚拱侍,此乃帝都是也!” 宁容笑着望着两人,一字一顿的道出这句话。 啊! 呃! 郭嘉,戏志才,陆逊三人傻傻的望着宁容,一时间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致远……你是想……” 良久,郭嘉咽了口津液,震惊的望着宁容问道。 “不错!” 宁容毫不避讳的点点头,转眼目光灼灼的盯着三人,坚定道:“伯言乃是我的弟子!志才和奉孝亦是我最好的朋友,而我也把两位当做自己的兄长!此事,必须要和你们说清楚。” “说清楚?”戏志才眉头一皱,探究的望着宁容。 陆逊是迷迷糊糊不知所以,不过他也不会去想许多,反正听师傅的没错。 郭嘉眼眸一亮,喝了一口,仿佛明白了宁容的意思。 “改朝换代!再造乾坤!” 宁容伸手指着戏志才手中的地图,认真的说道。 “如今主公手握十万雄兵,占据十二州郡,麾下战将谋士自然会与日俱增,而随着主公势力不断扩张,最终势必会和汉帝发生冲突!到那时……主公又该何去何从?” 宁容毫不顾忌的撕开了最尖锐的问题,他相信两人都是聪明人,自然能够想到,这件事情是一定会发生的。 “所以……若是主公退位让贤,汉帝真的能掌握乾坤,而你我这些和主公亲近之人,又能否逃的了汉帝的杀戮!不要忘记,汉高祖的所作所为!” 宁容的话就向刀子一样,深深的刺入三人的心中,就是最小的陆逊也想到了那恐怖的下场,小脸巨变。 “那……致远你想……”戏志才惊咦不定的瞪着宁容,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宁容的心里话。 “建都!称霸天下!容相信,以主公的雄才大略,汉家江山定然可以走向走向世界之巅!” 宁容语气沉稳而坚定,眼眸也是少有的倔犟。 “志才,奉孝,容不求闻达于诸侯,亦不求那封王拜相之功!”宁容心灵一片轻松,双手挥动,颇为动情的道,“容之愿,日后汉家人能够昂首挺胸,霸气的对外族宣言,凡江河所至,日月所照,皆为汉土!到那时……容想归隐田园,不知两位兄长可愿想陪?” 郭嘉和宁容很像,身为寒门子弟的他,从不在乎谁做天下,他只愿能够施展胸中才华。 “好!若是真有功成之日,我愿陪致远归隐田园!” “好!” 宁容伸出手,郭嘉重要的握在了一起,戏志才沉思的望着俩个人。 “奉孝,致远,我自然不是那贪恋荣华富贵之人!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主公将会面临多么大的阻力,而我们又会面对多少人的反对!” 戏志才考虑的很多,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提醒自己的两个兄弟,改朝换代说起来容易,做起了很难。 “哈哈哈……” 郭嘉和宁容对视一眼,哈哈大笑,竟然有些疯狂的味道。 “阻力?当然会有!可是……难道兄长忘记主公了?” “主公?”戏志才默然点头,伸手三人紧紧握在了一起。 第三百四十三章 许昌诞生记 第三百四十三章 许昌诞生记 “嘭!” 门猛然被推开了。 “谁!” 宁容猛然回头,脸色阴沉的断喝道。 “……主……主公?” 迎面走进一人,身材矮小,肤色黝黑,双眸却是霸气侧漏。 “志才……奉孝……致远……” 曹操动容的抓着三人的手,激动的有些哽咽。 “操何德何能,竟能劳烦三位如此为操谋划!” “主公……”宁容轻声唤道。 曹操抬眼望着宁容,摇摇头,道:“致远,你让我说完!” 呃? 说吧! 宁容无奈的看着曹操,你都发话了,谁敢不让你说。 “志才,奉孝,致远,你们方才的话,操都听到了……你们放心!操定然不负众望,让汉家人走向世界之巅!” 听着曹操发誓般的言语,宁容无奈的撇撇嘴。 “主公,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怎么还学会听墙根了呢!” “嘿嘿~致远误会了,都是巧合,巧合!” 曹操有些尴尬的摆摆手,道:“操也是忧愁不已,想着几天没有见你们三个人,就想来这里碰碰运气,却不想……正巧听到了致远的豪言壮志!” “呃?好吧!” 宁容无奈的翻白眼,这事情总是这么巧合。 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主公,你既然听到了,那这图纸就给你了!不过……出了这个门容可是不会承认得!” 宁容慢悠悠的说着,撇了眼郭嘉,嘴角上翘道:“毕竟离将来还远,容还需要做个大汉的死忠份子呢!” 郭嘉瞅着宁容的小动作,也学着他默默鼻子,两人对视一眼,笑了。 …… 另一边,曹操聚精会神的望着宁容绘画的帝都图。 望着曹操一会皱眉,一会露出笑脸的模样,宁容还是决定给他们讲清楚的好! “主公,这是宫城,坐北朝南,也是整座帝都地势最高的地方,大有俯瞰天下之意,煌煌霸气,唯舞独尊,说的就是这里!” 宁容一边用手指着,一边手指不断向南滑动。 “这里,紧靠着宫城的乃是皇城,日后三省六部,九寺五监,国库,粮仓,天坛,神农等各衙门,皇家寺庙皆位于此地!” 宁容停顿片刻,给他们讲解着城墙高度,厚度,以及造型,和通往宫城的城门,这些都是关键的东西。 “如此,这二者就是皇宫!再往外却简单了,分为内外两城,内城可以居住有地位身份的达官贵族,外城可以居住商贾农民等等!” “致远考虑的周到!”曹操满意的点点头,只觉得这番布置,却是比长安城还要舒服。 “呵呵……主公却是没有看出,致远这帝都还另有妙处呢!”戏志才打个哈哈,随意的说着。 “哦?有何妙处!” 曹操深深的打量了一遍,又按着宁容说的在脑海中模拟了一遍,觉得已经很详细了。 “主公请看!”郭嘉眼眸迷离中闪过一丝光芒,伸手道,“不论内城或者外城,整个帝都被致远分成了一百零八坊,这连接各坊市的街道直通东南西北十二个城门!如此……这每个坊就相当于一个营的布局,若是整体来看……” 曹操心中一动,脸色一变,慕然惊叫道:“兵城!” “不错!这座帝都层次分明,防守森严,本身就是兵城!” “致远……” 曹操有些动容的瞅着宁容,紧紧的攥着图纸,心头一片火热。 “咳!”宁容悄悄的避开曹操火热的眼神,神情有些不自在的解释道:“主公,此地日后将是重中之重,自然要考虑防御和管理情况,日后主公可以把每个坊设置坊正,管理一坊之人,这样若是有奸细,贼人闯入进来,可以很快寻找出来! 而且,每个坊都有城墙,宵禁之后不能随意走动,主公在派大军日夜巡视城池,制定严厉的制度,这样就可以把整座城放在自己眼下了! 还有……这座城的地下排水道一定要足够宽阔,若是日后敌人掘河淹城,也能快速排水!不过,有一点要注意,每一段地下排水沟相连之处,必须用百炼钢打造的铁栏杆封锁,防止有人偷偷从此处潜入城内! 对了……主公,这这座城池……” 宁容脑海中一边不断回忆着唐朝帝都的布局,一边对着曹操等人详细的讲解着。 嗯! 嗯! 起初,曹操还是听得频频点头,可是听到后面,整个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宁容,就连郭嘉和戏志才也是如此模样,一副见鬼的样子。 到是陆逊小脸皱成一团,细细的思量着师傅的话,并没有感到惊奇,毕竟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呃~那个……致远还懂营造房屋,城池?” “啊?我不懂!” 宁容听到声音,抬头一愣,诚实的摇摇头。 “你不懂?” 郭嘉整个人的声音陡然拔高了。 “对啊!不懂!” 宁容白了眼郭嘉,暗自嘀咕着,“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自己不懂的事情多了!真是的!” 呃! 宁容一句话,差点把郭嘉呛死。 我! 你! 郭嘉无语的用手指着自己,又用手指着宁容。 自己……是这个意思吗! “咳咳,致远,奉孝的意思是,你怎么对这城池构建如此熟悉?”曹操看出来了,宁容说的是实话,可是这不了解的说的比了解的竟然懂的还多? “哦……这个啊……” 宁容心里咯噔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略微思索道:“容是以长安城为模板,在加上自己的推断,若是自己攻城,会用什么方法,水淹?火攻?这才想到了此节,而且,在开封就发生了奸细问题,若是能够掌握城内人口,那奸细自然无处藏身!” 哦! 听着宁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曹操等人认真的点点头。 “致远,既然图纸画出来了,那在何处建都呢?”戏志才突然问道。 “这个……想必主公心中早有决断!”宁容迟疑片刻,把目光放到了曹操身上。 “呵呵……操观你们三人各个成竹在胸,不如我等一同写到纸上,看看是否英雄所见略同?”曹操忽然兴趣昂扬道。 “善!” 戏志才和郭嘉笑着点点头,陆逊马上为大家准备了纸笔。 很快…… 宁容搁下手中的硬笔,转身望去,只见三人都在看着自己。 “主公……” 宁容把自己的也递了过去,曹操随手撇了一眼,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许县! 第三百四十四章 宁容失踪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宁容失踪了 呼…… 宁容出门亲自送曹操离开,郭嘉和戏志才也被曹操给带走了。 望着几人远去的身影,宁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许县,终究还是变成了许昌! 名字是曹操改的! 不过也对!上位者总是有这样的特权,不要说改名许昌了,若是曹操愿意改名长安,他也没有意见。 只要,不让自己来重建许昌就好! “少爷,曹公为何独把你留在家中,带着郭先生和戏先生回衙门了呢?”裴元绍疑惑的直接问道。 “元绍!”周仓站在另一边,低声呵斥了一句,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嗯…… 宁容双手背后,望着天际的云彩,一轮血色的落日照应满秋山,神色分明的眸子,透着几许感伤。 并不是曹操不带他去衙门商议许昌建都的事情。 而是,他自己推脱了,许昌建都的事情可以提前准备,但是天子勤王的诏令却要等到明年才会发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桥段,也就只有等到明年才会上演。 宁容带着几分慵懒,不想参与那些乱糟糟的筹备建设工作。 唉! 相信过不了几天,荀文若他们就会赶到颖川郡许昌。 对于荀彧而言,此处是他的故土,有他主持许昌都城的建设工作,那是再好不过了。 宁容就在那怔怔的站在,裴元绍和周仓一左一右的陪着,气氛突然有些迷茫。 呼…… 良久,宁容这才脸色一变,回过神来,自嘲的笑了一下。 “嘿!看自己这记性,总是丢三落四的!这许昌将来有武英殿,有文华阁,可这些都是为活人准备的!那些死去的英魂呢?” 宁容拍拍脑袋,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随手递给了周仓。 “元福,这里面是关于建设靖魂殿的相关事宜,以及那些伤残老兵的安置之法,你速去县衙,送到主公手上!” “是!”周仓接过锦囊,神色一禀,就要冲出去追赶曹操。 “元绍,等许昌建成之后,我要在这里设立一做书院,招收那些因我而死去士卒的后人,我……对不起他们!” 宁容望着周仓远去的身影,神色有些萧索,感觉呼吸有些困难,抬脚上前想要出城走走。 “少爷,战争哪有不死人的,俺觉得少爷已经做的很好了,虽然那些兄弟死去了一些,可是更多的兄弟却活了下来,而且……少爷招收他们的崽子们传授学问,那是他们几辈子的福气,就是俺老裴也愿意为少爷去死呢!” 裴元绍双眸充满羡慕的嘟囔着,能够战死沙场,为后世子孙博取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傻子才不愿意呢。 更何况…… 面前之人是谁? 怪才宁容! 少爷开办书院,传授学问,那将来封侯拜相根本不在话下。 呵呵! 宁容无语的笑了一笑,他并不怀疑裴元绍说这些话的真诚。 “这是说将士们死得其所了?唉……也许吧!” 用计! 再好的计谋,为了能够以假乱真,总是会有人也该付出生命。 而自己唯一能够减少愧疚的办法,就是给他们的家人一些钱财,传授给他们一些知识,让他们将来能够自力更生。 至于封侯拜相? 呵呵…… 那就要看自己的命数了! 宁容听着裴元绍不着边际的话,心中宽慰了不少,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许昌县城,望着空旷的田野,波浪翻滚的田地,一时间心情大好。 秋天是大自然回报的季节! 宽阔的大陆连接着蜿蜒曲折的小路,宁容心情好了起来,落日的余辉把庄稼映的通红。 走着,走着! 不知何时,周边的人多了起来,其中一个身穿富贵员外袍,脸上笑开花的胖子,腆着肚子迎了过来。 “宁先生,一别多日,可还安然无恙乎?” …… 周仓眉头深深的皱成一团,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神情越发的紧张起来,眼看这城门都要关闭了,少爷却还是没有回家,这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情况。 难道,少爷跑去了县衙? 周仓这边想着,脚下已经是虎虎生风,脚尖点地,不断跳跃,直奔县衙而去,等走到一半,才发现郭嘉和戏志才正从远处而来。 周仓赶紧站稳脚步,对着二人躬身行礼,神色匆忙的问道:“二位先生,俺家少爷可在县衙?” 嗯? 郭嘉和戏志才对视一眼,瞅着周仓急切的神色,脸色也瞬间变了。 “怎么?致远不在府中?”郭嘉却是焦急的反问道。 戏志才摇摇头,道:“致远不在县衙!你有急事询他?” 周仓一听这话,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哽咽道:“先生,俺家少爷丢了!方才俺去县衙给曹公送信,等回到府中,少爷就不见了,本以为少爷只是出门玩耍,却不想……此时尚未回府。” 周仓带着哭腔,赶紧着把来龙去脉讲述了一下,双眸期待的望着郭嘉和戏志才二人,毕竟在他心中这两位是仅此与少爷的聪明人。 “不见了!” 郭嘉仿佛就有种不好的感觉,这会一颗心猛然提了起来。 “不告而别,这不是致远的风格!”郭嘉嘀咕了一句,转而目光一凝,迅速命令道,“你……速去带人出城寻找!我这就禀告主公,调大军入城排查!” “是!” 周仓二话不说,调头冲回府中,召集亲卫,翻身上马,很快一行数百人不断催促着战马向着城外杀去。 郭嘉和戏志才不敢耽误时间,又转身奔向县衙,向曹操禀明了事情的原委,并说明了自己的担心。 曹操脸色深沉,也感觉事情有些蹊跷,迅速下令典韦带领虎卫军封锁城池,挨家挨户的排查。 与此同时,想到周仓那几百人搜寻起来定然是困难重重,也马上召集曹洪前来,发下金批大令,让其调动三千骑兵,出城寻人。 数千人在不足三十里的官道上搜寻了四五遍,仍然不见宁容的踪迹。 典韦率领虎卫军挨家挨户的排查,也是没有见到宁容其人,不过却得到了宁容出城的消息。 直到天明,数万人把许昌城围了个团团转,仍然是没有发现宁容的踪迹,曹操闻言勃然大怒,马上下令封锁颖川郡一切关卡要道。 第三百四十五章 靖安司 第三百四十五章 靖安司 周仓嘶哑着喉咙一遍遍呼喊着,终于在一块歪脖子树上发现了树皮被挂掉的痕迹,只见上面写着:今有师门长辈从天而来,容欲侍奉左右行十万里之路,主公知遇之恩,容日后再报,不必寻我!一十三日! 看到树上的字迹,铁画银钩的正是宁容心平气和之下书写的,寻找的众人齐齐舒了一口气。 曹洪紧张的表情露出了一丝轻松,原来致远是和师门长辈走了,怪不得一声招呼都不打呢。 咦? 伸展腰肢,曹洪突然发现郭嘉和戏志才二人脸色阴沉的可怕,就连陆逊撅着小嘴也是一副悲愤的模样。 嗯? 这是…… 曹洪突然心里咯噔一下,悄悄的拉过身边的陆逊。 “小陆子,怎么回事?你师傅不是说去侍奉长辈了吗?你怎么一副哭丧脸?” 陆逊撇了眼不明所以的曹洪,小脸皱成了一团,哽咽着说道。 “伯言曾经问过师傅,师门中是不是还有长辈,师傅说没有了,这从天而降的人必然是坏人!” 坏人? 曹洪嘀咕一声,暗自摇头,致远为何说谎? 陆逊撇了眼那树干上的字迹,哭丧着脸,继续道:“将军,是九天谍者那帮人把师傅抓走了!” 九天谍者? 曹洪又是一愣,这又是什么东西?然后,陆逊就把宁容在开封城被刺杀,而后又捣毁了九天谍者在开封的情报系统等一系列事情说了一遍。 曹洪听得怔怔的,半天没有发出声音来,怪不得自己看致远那么虚弱,原以为是最近奔波累的,却不想竟然还有这么一处事情。 “嗯?为何致远未曾向某提起此事?”曹洪一皱眉道。 陆逊苦着小脸摇摇头,道:“许是师傅不想让将军为他担心!” 唉! 曹洪知道真相后,一张脸也是寒了起来,在看向那块被砍下来的木板,眼眸中充斥着寒芒。 很快,周仓就护卫着那块木板返回了家中,等到糜贞等人亲眼确定那是宁容的笔迹以后,也就松了口气。 只是……从这一天开始,糜贞去掉了自己姑娘的发髻,换上了妇人的发髻,正式成为了宁府的女主人,周仓等人知道详情,哽咽着对着糜贞跪地磕头。 尔后,木板被送到你曹操府邸,望着那上面的铁画银钩,听着郭嘉等人的回复,一张脸阴沉的吓人。 “主公,致远常言行百里者半九十,如今这上面明确指出行十万里,十去一者为九,而人又由天而降,是为天,所以,致远这是在告诉我们,他被九天谍者劫持了!” “九天谍者?”曹操沉声后问道。 戏志才斟酌着语言,在郭嘉的示意下,缓缓的讲述着九天谍者的来历。 “主公,九天谍者是一个神秘的间谍组织,他们这个组织由来已久,里面充斥着各种江湖上有名的杀手,据说他们只听从九天令的命令,无论标靶是谁,都会前赴后继的刺杀成功!” 曹操脸色阴沉如水,有些灰白的嘀咕着,“怎么听起来……与前汉的游侠令有些相似?” 郭嘉眼眸一亮,忖度良久,缓缓点点头:“确实如主公所言,只是自游侠令被武帝弑杀之后,早就不复存在,可这九天却是近几十年刚刚崛起的组织,听闻九天谍者,布局天下,端的是无孔不入,就连夏侯惇将军身边的夏侯忠也是九天谍者的人!” “嗯?” 曹操脸色勃然大变,猛然转身直视郭嘉。 郭嘉的话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的扎进他的心里。 九天谍者,布局天下! 意欲何为? 曹操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是图谋不轨啊! 而且……还是几十年前就在布局……如此细极思来,都会让人觉得恐怖! 有人竟然早早的在对着这大汉江山下了重重的一枚棋子! 这个人……会是谁? 曹操虽然不觉得只凭借这黑暗中的一些爬虫就可以颠覆王朝,可是……他不愿意让自己一手建立的势力,头上始终悬挂着一把宝剑! 更甚者……若是有朝一日……那这股黑暗下的势力势必会对自己形成威胁。 今日能够刺杀宁容,明日就能够刺杀自己,若是弄得人心惶惶,那争霸天下也就不用做了! 不行! 一定要灭了这帮畜牲! 曹操愤怒的一拳砸在桌案之上,狠狠的说道:“这群狗贼真是胆大包天,开封城刺杀致远不成,竟然还敢潜伏到许昌绑架致远,真是罪不容诛!” 曹操气喘吁吁的恨恨难平,良久,脸色猛然一顿,阴狠神色一闪而过。 “来人,传卢洪,赵达前来见我!”曹操一声令下,很快就有人前去寻找这二人。 郭嘉和戏志才闻听这二人之名,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卢洪? 赵达? 这是何人?主公新招的谋士?或者武将? 二人对视一眼,不得其解,不过看着曹操的神色,还是决定回去商量营救宁容的对策去了。 然而…… 就在众人为宁容的事情担心受怕之时,一个不起眼的衙门悄悄的在许昌成立了,偏僻的小院,中堂牌匾之上悬挂三个大字。 靖安司! 卢洪和赵达一双眼眸阴鸠吓人,冷冷的打量着院内几十人。 这些人皆是头戴尖帽,身披褐色中红衣,脚踏鹿皮白靴,手跨斩马刀。 “即日起,尔等将在世间死去!即日起,尔等将无父无母!即日起,尔等心中只存一人也!那就是……曹公!” “喏!” 几十个人面无表情,轰然应喏,在来这里之前他们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 “尔等身为靖安司校事官,职责乃是,访谋逆妖言大奸恶者,杀无赦!” “喏!” 众人面无表情,精神抖擞应声喝道。 “现在,尔等第一个任务,对天盟誓,歃血为鉴,过刀山,踏火海,以示其诚!” “喏!” 望着身前密密麻麻的铁板,那些森然的刀片没能让他们皱眉,远处的熊熊大火,不能让他们胆怯。 郭嘉永远不会知道,他宛如刀子一样的语言,给曹操带了多大的触动。 更加不会想到,因为他关心宁容,给曹操施加压力的一句话,将会造就一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靖安司! 一个在曹操极度诡诈狐疑的时刻诞生的存在,将会掀起何等的惊涛骇浪! 第三百四十六章 冤家路窄 第三百四十六章 冤家路窄 看着阎掌柜腆着肚子,温文尔雅的问候,宁容苦涩的摇摇头,待看到周围十几个做庄稼汉打扮的膀大腰圆的大汉慢慢的向自己围拢过来,宁容的苦涩之情就更盛了。 “一别经月,在下身子还算硬朗,到是阎掌柜,看着清减许多!” “哈哈哈……” 阎掌柜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双手扶着膝盖,弯着腰直不起来,等他喘够了气,这才上前几步抓住宁容的手,热切的道:“宁先生生在富贵乡,即是身逢大难依旧可以化险为夷,到是在下拜先生所赐,颠沛流离受尽了磨难,不过……最终能够大难不死,再次见到先生的英姿,实乃在下的幸事!” 宁容一把推开阎掌柜,挣脱开自己的手,面无表情的撇了眼歪脖子树下若隐若现的漆黑身影,慕然心中一惊。 “狗贼!你竟然还活着!” 裴元绍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死在牢中的包子铺掌柜吗!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阎掌柜望着裴元绍,狰狞的面目瞬间取代了笑容,想起自己下体隐隐作疼的感觉,就恨不得杀了裴元绍。 “裴统领?哼哼……想不到吧,风水轮流转,你我竟然还有见面的时刻!” 裴元热抓着狼牙棒,踏前一步护住宁容,铜铃大的眼珠子,满是不屑的盯着周围的彪形大汉。 “就凭你们这些废物!也敢出来送死?哼!正好!没让你死在牢中,就让你死在爷爷的棒下!” 裴元绍说着话,下一刻做了个防守的姿势,傲气凌神的盯着阎掌柜,看他那样子却不像是身陷囹圄,却像是猛虎出山。 “元绍,不要妄动!” 宁容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拦住了裴元绍。 “少爷……”裴元绍不解的瞪着宁容,不知道少爷什么意思。 “哈哈……”阎掌柜笑得更加猖狂了,眼泪都被他笑了出来。 “怪才宁容?江东陆仁?哈哈哈……果然是识时务之人!” 嗯? 宁容听到他肆无忌惮,语气充满肯定的提起这两个名字,心中又是一惊。 “看来……这次你们是做足了准备才出现到此地的吧?” 宁容无语的摇摇头,撇了眼歪脖子树的方向,继续说道,“一字夺魄剑天河?既然来了,为何不显身一见!” 嗯? 裴元绍猛然一惊,直到此时他才发现那边歪脖子树下竟然走出一个蒙面黑衣人,手握一把红色妖异的短剑。 他……就是天河! 裴元绍慕然瞳孔一缩,打量着天河,天河若有所感的望了过来。 嗡! 一瞬间,裴元绍身体一惊,突然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阴森恐怖的残忍,竟然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此人不是自己可以抵挡的! 心中升起一个念头,裴元绍突然有些颓然,撇了眼宁容,却见宁容竟然笑了。 “呵呵……这就是了,都是老朋友了,何必躲躲藏藏呢?以你天河的身手,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宁容说着话,向县城方向看了一眼,示意在这足够的距离之内,不等救兵前来,对方就足够可以杀死自己了。 咳! 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夜色,远处点起了火把,宁容暗自叹息一声,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够回到那片安稳的家。 “既然今日宁某落到了阎掌柜手中,还望给某一个体面的死法如何?” 宁容说着话,正色的盯着对面的阎掌柜,心里却是暗自思量着,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若是杀自己,又何必这么麻烦? 阎掌柜眼中难以掩盖胜利的喜色,偏偏脸上却是装出一个严肃的模样,道:“唉……宁先生这是说哪里话!你我再次重逢,自然应该同榻而眠,抵足长谈,怎么能够说这煞风景的话!再说了……宁先生……哦?不对!是陆仁先生不是也说过吗?他乡遇故知,乃是三生三大喜事之一!在下不才,自然愿与陆仁先生亲近一二,你说呢?宁先生?” 宁容苦涩的摇摇头,望着一副吃定自己的阎掌柜,颇为无语。 “九天谍者,布局天下,南阳城也有你们的人?” “宁先生莫非忘记雁过留痕这句话?陆仁既然出现在开封城,那……宁容就不应该出现在南阳!” 阎掌柜望着迷惑的宁容,心头一阵得意,能够让大名鼎鼎,号称算无遗漏,锦囊妙计安天下的宁容吃惊,足够让他展露组织之中。 看着阎掌柜得瑟的模样,宁容暗自叹息一口气,骂道。 蠢货! 九天谍者的杀手固然可怕,只是这些谍者的智商……唉……伤不起了! 无语摇摇头,自己这一去能不能回来,还未尝可知,想那么多却是没有用! 宁容一副认命的模样,脸色也平静了许多,转而请求道:“不知阎掌柜要把宁某带到何处,是否能让在下修书一封告诉主公,想来……你也不想被曹兵追的上天入地,走投无门吧!” 阎掌柜闻听此言,眼眸狠狠难平,最终还是愤怒人取过短刀递给了宁容。 “笔墨没有!就在这树上刻画吧!” 宁容也不生气,来到那歪脖子树下,让裴元绍帮忙把树皮刮掉,自己拿着一把短刀刻了起来。 阎掌柜在一旁死死的盯着,防备着宁容留后手,等看到宁容写完了,这才故作惊讶的叫了起来。 “哎呀呀呀……在下和宁先生同辈相交,怎么能够做先生的师门长辈,先生真是太谦虚了,谦虚了……” “嗤!”宁容装作看不到他那得意的样子,转而道,“阎掌柜既然需要的是在下,不知可否让他回去?毕竟这事与裴元绍无关!” “他?” 阎掌柜一双眼睛阴晴不定的撇着裴元绍,裴元绍不甘示弱的冷哼一声。 “宁先生觉得他……能够回去?”阎掌柜自说自话冷冷道,“哼!能够留他一命,已经是阎某仁慈,带走!” 阎掌柜一挥手,十几个彪形大汉上前簇拥着宁容和裴元绍向远方走去。 宁容坦荡的笑了笑,自顾自的跟了上去,一边还不忘嘱咐裴元绍,道:“元绍,不可轻举妄动,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嗯!” 裴元绍铜铃眼闪烁着不甘,都怪自己无能,竟然又陷少爷落入困境。 第三百四十七章 夜行船 第三百四十七章 夜行船 一艘船,趁着茫茫月色顺流而下,宁容和裴元绍独自在船舱之内,阎掌柜和一字夺魄剑天河分别把手两侧,其他人亦是围在四周,不算大的船被众人围的水泄不通。 茫茫夜色,不知划过多少水流,不知向着何方而去。 宁容合衣躺在船舱之内,一双朦胧的眼睛一闪一闪的撇着裴元绍。 “元绍,还在生闷气呢?” 裴元绍撅撅嘴,有些委屈道:“少爷……” “嗨!何至于此!”宁容展颜一笑,对着裴元绍安慰道,“这可不是我认识的裴大当家的,想想你当年纵横天下的气魄,这点小风浪又算得了什么!不怕!他们既然不杀我们,自然是需要我们!” 裴元绍自责道:“都怪俺学艺不精,粗心大意,这才害了少爷!” “没那回事,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我要出来散心,也就不会给他们机会!”宁容摆摆手,事情如何他很清楚,就算没有这次,阎掌柜和天河也会另外找机会。 难道,他每次都要前呼后拥的?就没有落单的时候? 呵!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不过,既然被绑架了,宁容就有被绑架后的觉悟。 裴元绍看着神色轻松的宁容,忍不住问道:“少爷你不担心吗?” “没什么好担心的!”宁容换了个姿势,双手交叉叠在脑后,翘着二郎腿,这才感觉舒服心。 担心? 唉! 自己现在更想以后道这帮人的目的!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吗! “那……少爷知道咱们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吗?” 裴元绍迟疑片刻,透过竹帘子看着茫茫的河水,一时间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地方? 宁容肯定是不知道的,对于一个外乡人来说,哪里知道现在来到了何处! 不过…… 宁容并没有回答裴元绍,裴元绍有些奇怪的望了过去。 呼…… 呼…… 一抹轻松的笑容,宁容嘴角噙着弧度,双眸紧闭,人已经进入了梦香。 困了! 对于嗜睡慵懒的宁容,能够有这么片刻的宁静,什么也不用想,真是难得可贵的机会。 甄城! 开封! 南阳! 许昌! 旬月之内,宁容折转千里之遥,仿佛火烧屁股似的不断奔走在这三州之地上,大脑一刻不得闲的思索着,即将发生或者已经发生的事情。 下棋! 没有永远的胜利者,宁容后来不止一次的问自己,若是把下棋人累死,那自己是不是就算胜利了呢? 最后他得到的答案就是:是! 想起了诸葛亮,虽然那家伙现在还在不断的充电,可是……累死五丈原这种傻事,宁容可不想步其后尘。 累了! 不想了! 睡了! “唉!少爷真的累了!”裴元绍伸手一抓,却是抓了个空,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狼牙棒被姓阎的给拿走了。 “狗贼!” 裴元绍低声喝骂一声,看着喘舱的木板也闭目睡了起来。 …… 小船飞快前进,河水哗啦啦的不断倒退,东方红彤彤的太阳爬上天空,又滚落到西山之后。 “少爷……”裴元绍朦胧的睁开眼,感觉肚子有些饿了,撇了眼船舱外正在一边吃饭,一边冷漠打量自己的阎掌柜,裴元绍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 “狗贼!” 裴元绍嘀咕着暗自骂了一句,知道对方不会给自己吃的。 转身望着宁容,只见宁容正蜷缩着身子,双手抱在胸前,气息悠扬的继续睡着,看样子,这一时半会的是醒不来了。 咳! “拿水来!” 裴元绍试探着冲着外面叫道。 阎掌柜撇了眼裴元绍,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就在裴元绍要放弃的时侯,噗通一声,一个水袋被扔了进来。 “狗贼!” 裴元绍抓起水袋,也顾不得干不干净,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呼……真爽!” 摇晃着剩下的半袋水,裴元绍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身边,心里寻思着,等少爷醒来正好可以喝到甘甜的泉水。 …… 船舱外。 天河始终蒙着脸,不论黑夜还是白天,也不知道他长的多么丑,这么不敢见人。 “如何?” 阎掌柜听他开口了,不敢怠慢,赶紧回答道:“宁容还在睡觉,裴元绍已经醒了!” “嗯!”天河惜字如金,沉默点头。 呃? 阎掌柜望着没有下文的天河,自觉的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九天十三剑! 九天十三剑的权力大的吓人,若是一个不高兴灭了他,也在便宜行事之内! 天河的排名虽然靠后,倒……还是不是他一个外门谍者可以惹的! …… 船又在水上行驶了一夜,到了第三天的晌午,逐渐的慢了下来。 “呼……” 船身一个起伏跌宕把宁容给吵醒了,眨眨眼睛,朦胧的瞅着船顶的木板。 良久…… 宁容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还被阎掌柜劫持着呢。 “少爷,你醒了!”裴元绍发现宁容醒了,面露喜色的急忙问道。 “……是啊……我睡了多久了?”宁容揉揉稀松的睡眸,不经意的问着,从裴元绍的急切神色中,他知道自己这一觉睡得很久。 “一天一夜!” 裴元绍佩服的望着宁容,少爷果然是心宽之人,身在敌人的危巢之下,竟然还能睡得如此香甜。 “哦……十多个时辰了……” 宁容暗自嘀咕着,揉揉自己的胳膊,睡觉压的有些疼。 “少爷,你喝口水吧!”宁容接过裴元绍递过的水袋,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这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嘭! 轻微的碰撞声,船身靠岸了,宁容眼眸一亮,撇了眼裴元绍,弯腰走出了船舱。 但见河水匆匆,两岸树木郁郁,往来的行人,拎着包袱,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秋季悲寂寥!今日胜春朝,人生能够看到如此安逸的美景,就算是死也了无遗憾了!” 宁容伸了个懒腰,张来双臂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只感觉脑海一片空灵,清晰了许多。 “此乃何地?”宁容随着众人下了船,他和阎掌柜并肩走在前面,裴元绍和天河等人跟在后面。 宁容一身水蓝色的袍子,又是剑眉星目的模样,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哥的打扮,而阎掌柜精锻圆领员外服,腆着肚子错后宁容半步,活脱脱的一个管家的模样,至于裴元绍等人自然被归结到护卫随从一类人里面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宿山阳 第三百四十八章 宿山阳 “山阳县!” 阎掌柜笑眯眯的说了一声,宁容回头撇了眼他心中的仇恨,暗自摇头。 累不累啊! 明明心中装着满腔怒火,还偏偏要表现出一副热情如火的模样。 “嘿嘿……” 阎掌柜察觉到宁容的目光,冷笑一声,满眼都是幸灾乐祸的模样,看的宁容心神一禀。 直觉告诉他……这对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山阳县,隶属河内郡!位于司州境内,距离洛阳并不是很远。 宁容没想到,自己转了一圈,竟然来到了此地。 “走吧,该知道的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看的出来,他们有些不耐烦了,宁容被众人簇拥着来到一家客栈。 宁容百忙之中抬头撇了眼那陈旧的招牌,青阳客栈! …… “掌柜的,有没有安静的院子,我们少爷喜欢安静!” 阎掌柜一进门仿佛到家似的,得瑟的对着里面的客栈掌柜叫嚷着。 “没……” 那客栈掌柜的头还没抬呢,一个没字当先脱出了口,可等他看清众人的身份,立刻满脸堆笑的迎了过来。 “没有雅院,小人这客栈还怎么开下去啊……这位贵客玩笑了,请,后院正好还有一座雅致的别院,只是这费用……” “嗤!看我们少爷是缺钱的人吗?快点,好菜好酒准备好!”阎掌柜随手甩出去一锭银子,阔气的让大堂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宁容无语的冷冷一笑,没有心情看着他们一来一去的演戏,自顾自的望着天花板,仿佛那里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值得他研究。 “咦?” 裴元绍无聊的拉拢着脑袋,打量着大堂的客人,突然惊咦了一声,想起身边的天河,立刻装作不经意的模样打量着宁容。 “咦,少爷,你身上的玉佩怎么没了?” 嗯? 宁容心中一愣,回头看着裴元绍,正见裴元绍满脸诧异的指着自己的腰身处的位置。 “少爷,你不是说过那块玉佩不离身的吗?难道……在掉到船上你?不行!俺去帮你找!” 裴元绍一脸急迫的转身就要往往走,却被身后的天河猛然拦住了身子。 一把短剑骤然顶在裴元绍的腰眼之上,残忍的眸子冷酷的瞪着裴元绍。 “出去,死!” “你!” 裴元绍义愤填膺的瞪着天河,猛然退后两步,大声喝骂道。 “你个狗东西!定然是你找的破船太过颠簸,这才把少爷的玉佩弄丢了,滚!去把少爷的玉佩找回来!” 裴元绍气呼呼的对着天河朗声骂了起来,一只手还不断的点着对方的鼻子,道:“蠢笨的狗才!找不回来玉佩,你丫的提头来见!” 天河目光一凝,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一把短剑铿锵一声,闪过一抹妖异的红芒。 怒了! 这废物竟然敢骂自己? 哼! 真当自己一字夺魄剑天河的名头是白叫的! 杀! 手腕一拧,天河就要上前先杀掉这个废物。 “哎呀……” 阎掌柜这边刚刚打点好一切,却猛然见到后面竟然发生了冲突,再一看天河,瞬间吓了一跳。 俺的大爷来!现在可不是杀人的时候。 没看到这大堂的客人都看了过来吗! “蠢才!还不快去把少爷玉佩找回来!狗东西!” 阎掌柜反应很快,上前一脚踹在一个靠近天河的彪形大汉身上。 “快滚!不想你全家老小断子绝孙,给少爷把玉佩找回来!” 阎掌柜恶狠狠的对着那人踹了几脚,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已经走出了客栈。 这边……裴元绍嘿嘿一笑,有些得意的瞅着天河,也不在肆意谩骂了。 “少爷莫担心,玉佩定然会找回来的!” 裴元绍很是狗腿的替宁容拍拍身上的灰尘。 宁容心中惊讶极了,脸上却是配合着点点头。 虽然自己从来不佩戴那些没用的玉佩,可是……裴元绍又为何演这么一出呢? 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就见阎掌柜又走了回来,低头撇了眼裴元绍,恰好见到裴元绍对着自己眨眼。 嗯? 手指? 宁容心中一动,裴元绍竟然用手指捅自己,只是这个方向? 难道…… 这边想着,宁容上前两步,目不斜视的拍拍天河的肩膀,微微一笑很是倾城。 许久…… 天河这才慢慢的收回了短剑,只是看向裴元绍的眸子更加阴冷了,方才他还在想是不是裴元绍要耍什么阴谋诡计,可是现在看到宁容毫无异样的安慰自己,升起的疑心又瞬间消散了。 “走吧!赶了一天的路,也累了!吃点东西,咱们还要去冀州呢!” 宁容随意的对着众人说着,转身向着后院走去。 然而……若是平常,宁容定然是在右边转身,可是想到方才裴元绍的诡异,他不动声色的从左边转了过去。 一霎那…… 宁容眼眸一亮! 是他! 看清楚坐在那靠窗边吃饭的两人,宁容的心瞬间充满了喜悦。 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喽…… 喜悦的宁容暗自嘀咕着自己能够想起了,所有关于绝处逢生的诗词,手掌紧紧握着,死死的压抑着自己的喜悦,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咦? 另一边,那人看到宁容也是眼眸一亮,眼中愧疚神色一闪而过,放下酒杯就要起身。 咳! 宁容吓了一跳,赶紧轻声咳嗽了一声,脸色颓然的摇摇头,转身撇了眼天河。 嗯? 那人一愣,放下的酒杯又端了起来,不动声色的探究着那手握妖异短剑,身穿黑斗篷的人。 而天河看到宁容幽怨的撇了了自己一眼,却是不为所动,心中却是明白,定然是自己那一剑伤了他的肺部,至今没能痊愈。 怪不得他整日脸色惨白,原以为是被自己等人吓得,原来是伤病在身。 咳咳…… 宁容生怕引起众人的怀疑,又轻轻咳嗽了两声。 一行人,在掌柜的引路下,向着后院走去。 却说窗户边的桌案上,两人正对面而坐。 “怎么?将军认识此人?” 说话之人穿着黑色的锦缎袍服,面颊消廋,眼眸却是刚毅有神,整个人看起来仿佛一座深渊让人不敢轻视。 对面那人直到宁容众人离开,这才缓缓放下酒杯,脸色带着几分凝重道:“自然!” “他就是……”那魁梧的汉子说话间,慕然停顿片刻,抬起头直视对面之人的双眸,缓缓道,“……希望能够见到先生你的……怪才宁容!” 第三百四十九章 巧遇太史慈 第三百四十九章 巧遇太史慈 “什么?他就是宁容!” 李儒神情一愣,急忙转身撇了眼宁容等人远去的身影。 “不过,他好像遇到麻烦了!” 旋即,李儒又反应过来了,消瘦冷峻的模样,竟然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也对! 谁让宁容给他如此恐怖的感觉了呢? 一个自己从未听过,一个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人,竟然能够对自己如此的势在必得! 这些日子,李儒可是亲眼看到了太史慈的奔波,自从那日他被太史慈绑架之后,本以为他会立刻带自己回甄城谷城! 可是后来,听说宁容又回到了甄城,李儒自然而然的认为自己会被太史慈带到甄城。 又后来,宁容竟然跑到了开封,直到这个时候,李儒却发现,太史慈虽然带着自己在司隶地区来回奔跑,可是并没有回去的意思。 李儒旁敲侧击,这才明白,原来太史慈要寻找到贾诩之后,带他们两人一同前往宁容处。 好吧! 对于太史慈这种重信守诺之人,李儒虽然自己不会如此去做,可是却不妨碍他对太史慈的欣赏。 无奈之下,李儒把贾诩的藏身之地告诉了太史慈,可是……二人前往之后却扑了个空。 看着那早就铺满灰尘的床榻,二人知道人已经离开多时了。 难道……贾诩提前得到消息,藏了起来? 不单是太史慈这么想,熟悉他的李儒也是这般想法。 对于自己这个熟悉的同乡,明哲保身的做法,简直用的炉火纯青。 就这样,太史慈带着李儒东奔西走,寻访贾诩的下落。 可是…… 竟然在青阳客栈碰到了宁容! …… “咳,将军,依李某来看,宁容应该是被人绑架了,否则他此刻应该在颖川郡,不会来到山阳!”李儒夹起一口菜,有滋有味的吃着。 “嗯……这道菜吃到现在才算是有点味道!” 哼! 太史慈不满的撇了眼李儒,对于他幸灾乐祸的样子,有些不满道:“先生不也是被某绑架至此?” 说着话,太史慈眉头上挑,挑衅的撇了眼李儒,那言外之意就是,你自己也是被绑架的人,就不要说人家了! 呃! 李儒眨眨眼,有些愣愣的瞅着太史慈,嘿!真是没想到,这个不善言谈的将军,竟然也有犀利的一面。 “咳!”李儒尴尬的轻咳一声,点头示意太史慈道,“喂!将军打算如此处置?” 嗯? 太史慈眉头一皱,撇了眼李儒,眼睛一亮。 “莫非先生有了主意?” 李儒对于太史慈的目光置若罔闻,摇摇头暗自嘀咕着,自己知道办法为什么告诉你?好不容易见到那宁容,正好可以看看此人的手段。 “哦~” 太史慈有些失望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将军身手不凡,为何不想办法接近宁容,把他救出来?或者去问问他的意思?”李儒试探的蛊惑道 咦? 太史慈心下一动,却是有了主意,方才那些人能够让他真正放在心上的只有那个身披斗篷的人。 那把妖异的血色短剑透出一股残忍的杀气。 …… 是夜。 宁容熄灭房内的火烛,裴元绍静静的坐在那里守着宁容。 “少爷,太史将军……”裴元绍眉开眼笑的小声嘀咕着。 “嗯!” 宁容也是满脸笑容的点点头,示意裴元绍低声说话,莫要惊动了外面那些人。 “元绍,这次咱俩能够脱困还真是多亏了你!” 嘿嘿…… 裴元绍得意的低声嗤嗤一笑,说起来今天真是运气。 咚! 咚! 两人正在轻声的交谈,突然一声低沉的敲门声传来。 宁容一怔,和裴元绍彼此对视一眼,眼眸中带着了然的神色。 咯吱…… 裴元绍小心翼翼的上前开门,很快一道高大的身影闪现而出。 “先生……” 太史慈轻声唤了一声,宁容赶紧上前抓住太史慈的手,把他拉到内屋里面,裴元绍小心翼翼的左右打探一下,这才蹑手蹑脚的关上门。 “先生……” 太史慈刚刚坐在,就是满是疑惑的催问道。 “子义莫急,此事说来话长,”宁容稍微安抚一下太史慈,转而问道,“到是子义你,为何会在山阳县?不去甄城寻我呢?” “唉!” 太史慈闻听此言,脸色有些尴尬,看着宁容有些不好意思。 “先生嘱托,某未能成事,惭愧!”太史慈想起自己答应的事情而没有做完,脸色越发难看,“先生,那贾诩不知去往何处,如今只寻到了李儒!” 嗯? 宁容望着太史慈不好意思的的表情,自己神情却是一僵。 “怎么?子义没有收到消息?” 太史慈纳闷道:“……消息?” “呃?贾诩看到主公的招贤令,已经自己去甄城了,难道……”宁容迟疑片刻,望着太史慈疑惑的模样,继续说道,“唉!却是容之过,连累的子义劳碌奔波!” 是这样! 太史慈望着宁容的神色不像有假,眉头处那阴影也慢慢的舒展开来,心头的重担也放了下来。 呼…… 呼出一口浊气,太史慈感觉自己又浑身轻松了许多。 太史慈沉吟问道:“先生,你怎么会来到此地?” 唉! 宁容叹口气,就把整个过程缓缓的讲述了一遍,只是中间隐去九天谍者你身份,单说这些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把自己绑架到此地。 太史慈眼光闪过,想着方才偷偷潜入院中时,观察到的情况有些皱眉。 “先生,方才某进来时,发现对方守卫严密,尤其是那身穿黑斗篷的人,警惕性超高,若不是某调虎离山,只怕也未必能够如此轻易来到先生面前!” “哦?据上次救我之人提起过,此人在江湖上有个名号,一字夺魄剑,天河,不知子义武艺比此人如何?”宁容心中一动,低声问道。 “天河……”太史慈沉吟片刻,却是摇摇头,“此人某未曾听闻,不过……观其举动,应该是轻功超绝之人,若是双方对阵,某有信心把此人斩于枪下!” 是了! 宁容望着太史慈的神情,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太史慈乃是战场武将,讲究的是大开大合的杀伐之道。 天河乃是九天谍者,讲究的却是隐藏暗杀之术。 若是面对面,太史慈自然可以取胜,可若是天河像老鼠一般躲藏,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三百五十章 血夜惊变 第三百五十章 血夜惊变 深夜。 一轮血色的圆月挂在半空,寂寥无人的院落,飒飒风声轻轻扶动,几个人影来回晃动。 咻! 突然间,一声尖锐的叫声划破整个夜空。 嘭! 紧接着一声轰隆的巨响,宛如天上响雷炸开,一个冒着火星的圆润之物轰然炸裂,这声巨响瞬间惊动了山阳县早已入睡的人。 “什么声音?” “怎么回事!” “……” 许多已经睡下的人睁着朦胧的眼睛推开门,瞬间一股五彩霞光迎面扑来。 天空……绚丽至彩的光彩,看的众人目瞪口呆。 许多人,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个平静和喧嚣的夜晚。 …… “一字夺魄剑,天河!速来受死!” 慕然,众人只见远处明月下站着一银甲神人,身材挺拔,面如寒霜让人看不真切,只是那宛如洪雷滚滚的声音却始终回荡在众人耳边。 太史慈身披铠甲,手持六棱梅花枪,目光沉微,站在房顶之上,冲着青阳客栈的位置,叱诧怒喝。 铿锵有力的声音,充斥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 “嗯?” 阎掌柜已经睡下了,可是听到一声巨响却被惊了起来,然而还不等他回过神来,外面五彩霞光猛然照耀在他的脸上,诡异异常。 坏了! 阎掌柜慕然一惊,想到那天河的脾气,瞬间撞开房门冲了出去。 …… 黑暗中。 天河把自己隐藏其中,怀抱着自己的宝剑,四周慢慢的静了下来,黑幕吞噬了一切。 一双明亮的眸子鲜活有力的滚动着,他天生就是属于黑暗中的人,其他人越是害怕,他却越是兴奋。 嗯! 声音传来,他瞳孔猛然一缩,整个人绷成一条直线,当众人第一反应是好奇的时刻,他却在戒备着。 这是他身为刺客多年养成的习惯,好奇的人总会死的很快。 “……天河,出来受死!” 下一刻,天河眼眸精光四射,凛冽的杀气仿佛实质化冰冻整个房间,一股阴冷的气息肆意张扬。 “哼!” 微微一声轻哼,一把妖异的红光陡然出鞘。 …… “天河,来人是敌非友,且莫中了敌人圈套!” 阎掌柜急冲冲的蹿了出来,望着天河的身影,直擦冷汗。 天河不为所动,继续向前走去,阎掌柜更加急迫了。 “天河,宁容才是你的标靶,你不能擅离职守!” 天河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那把闪烁红芒的短剑越发诡异了。 阎掌柜一看有效果,壮着胆子冲了过去。 “天河,难道汝要违抗九天令乎?” 嗯? 一声断喝,天河神色一僵,脚步骤然而止,良久望着那道身影叹口气,缓缓的转身望向了阎掌柜。 “不能去?” 天河神色不变,冷冷问道。 “不能去!” 阎掌柜肯定的回答道。 “哦!” 天河轻轻的点点头,双眸直视阎掌柜。 “天河……如今主人命你我把宁容绑到此处,定然藏有深意,我们……” 阎掌柜看着听劝的天河,也缓缓的放下了担心,不厌其烦的啰嗦着。 “……剑出,见血而回……” 天河低头望着自己的宝剑,感受到短剑嗡嗡的悲愤,右手不断摩擦着,安慰着。 “不怕!不怕!血总是会有的……” “呃?什么?”阎掌柜嘟囔了半天,这才察觉到对方好像在说什么。 “他渴了!”天河平静的说道。 渴了? “正好,我房间有水,走……”阎掌柜诧异的撇了眼天河,自己怎么就没有看出来,这杀手还有点孩子脾气。 “嗯!” 阎掌柜刚刚转身,天河眼眸一道精光闪烁。 唰! 妖异的红芒闪过一条线! 嘀嗒! 在望去,只见那短剑的剑尖之处,一滴鲜血流下。 “……嗬……嗬……你……你……”阎掌柜双手捂着脖子,艰难转身,双眸不解的瞪着天河。 “你……你杀我……” 鲜血止不住的顺着他的双手流了下来。 “他……渴了!” 天河残忍的眸子撇了眼对方,举起手中的剑示意给对方看。 “你!” 嘭! 阎掌柜双眼皮上翻,双腿一蹬,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死了! …… “好贼子!看枪!” 太史慈提起纵身一跃而过,一杆长枪舞动梨花带雨,向着天河杀将过去。 “嘭!” 天河下意识抬剑抵挡,枪剑剧烈碰撞,刺啦一声凄厉响。 “夺魄剑?哼!” 太史慈方才可是看的明明白白,这贼人嗜杀成性,残暴不仁,这会下手他更是存了杀敌之心。 一杆六棱梅花枪舞动一阵风云,锐进迅退,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天河就像一只小船一般,不断的闪转腾挪,被困在暴风雨之中。 …… “少爷,你的计划成功了,太史将军把那家伙困住了!咱们快走!” 裴元绍喜不自禁的抓起两个门栓,头前开路向着院外杀去。 “快来人……” 看守的护卫一见裴元绍来势汹汹,挥舞大棒直奔自己而来,赶紧对着左右的同伴呼救。 “去死吧!狗贼!” 裴元绍奋力举起千钧棒,左手挡住那护卫的砍刀,右手狠狠的对着护卫的头顶砸了过去。 啪! 霎那间,桃花朵朵开,那护卫白眼外翻,瘫软在了地下。 “住手……” 远处又是一声惊呼,裴元绍猛地扭头望去,突然裂开大嘴哈哈的笑了,森然的白牙甚是渗人。 “狼牙棒?嘿嘿!爷爷的兵器岂是你可以摆弄的!” 裴元绍双眸散发着亲切的目光,双腿跑动奔着那狼牙棒扑了过去。 那护卫正举起狼牙棒冲着裴元绍砸过来,突然看到裴元绍的送死的行为不由一愣。 呃! 这家伙莫非傻了不成! 说那迟那时快,就在这护卫愣神瞬间,裴元绍一步上窜,双膝猛然跪地,整个人直接在狼牙棒下滑了过去。 嘭! 脚踢下盘,双手抓住对方的手腕,裴元绍力大无穷,奋力一折,只听咔嚓一声,狼牙棒落入裴元绍手中。 宁容跟在他身后,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那双手被折断,痛的满地打滚的汉子,心有戚戚然。 唉,自己还是太善良! 裴元绍悄声嘀咕着挥挥手,猛然抡动棒子杀将出去,那真是磕着死碰着伤,满院彪形大汉,竟然没有人是他一合之敌。 一时间,小院为之一空! 第三百五十一章 李儒交心 第三百五十一章 李儒交心 山阳县外。 裴元绍护着宁容来到约定的地点,浓密的树林簇拥着一条溪水,一道黑衣消瘦的身影正驻足而立。 远远的,宁容走了过去…… “怪才……宁容!” 不等宁容说话,那人却提前开口说道,紧促的眸子充满自信,夹杂着几分期待。 “想必阁下就是董卓的谋士,乱乾坤的李儒先生!” 宁容平心静气,整理下衣冠,对着李儒拱手肃然道。 “李儒正是在下!至于这乱乾坤?却是不敢当!”李儒认真的摇摇头,双眸明亮直视宁容,继续说道,“锦囊妙计安天下的宁容,想来是算无遗漏的怪才,可怜袁术懵懂无知,为他人做了嫁衣!” 唉! 李儒说着,还凝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会就是宁容想要反驳,望着对方的认真神情,却也说不出口。 “李先生洞若观火!宁某若是巧言令色,却是有不诚之嫌,也罢!袁术的第二春是我送给他的!但是……我也的确不会让他过的舒服!毕竟……一个安定的淮南不利于主公的大业!” 宁容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话,他觉得并没有必要否认,更何况面前之人乃是李儒,那个一人制衡天下诸侯的存在。 董卓能够雄起西凉,称霸天下,藐视皇权,这一步步走来,若不是李儒不断出谋划策,只怕这群蛮夷粗鄙之人早就被司徒王允等人玩坏了。 “宁容……”李儒脸色微微动容,斟酌着言辞,神色异乎寻常的认真,“你不会放任我离开?” “……你不会离开!”宁容莞尔一笑,对着李儒点点头,示意他看向后面茂密的树林,若是你真想走,又岂会在此地等候。 “李某只是想见识一下,怪才宁容到底是何等风采,能够兴师动众让太史将军去绑架某!” “乱天下之人,容自然要款款相待,日夜聆听先生教诲!” 宁容毫不退缩的步步紧逼,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 李儒沉默的望着宁容,心中突然有些怪异的感觉,仿佛以后和此人在一起能够真正的安静。 “呼……” 两人都是聪明人,换句话说,都是那种自信能够控制一切的人。 良久…… 李儒叹了口气,神色变幻,阴晴不定,想起了自己若年出山游学的经历。 他也本是满腔的热血,欲要建立那不朽的功勋,曾几何时他自己也庆幸自己碰到了董卓,这个不世出的枭雄。 西凉铁骑,横行天下,然而……乱花渐欲行人眼,温柔乡终究成了董卓的英雄冢,看着日渐颓废的董卓,李儒也曾百般相劝,却是徒劳无功。 司徒王允下三滥的美人计,焉能逃过他李儒的火眼金睛,然而,最可气的却是董卓的孤注一掷。 败! 唉! 想起这过往的种种,李儒有些感伤,纵使自己有屠龙之技又如何?主公不听自己的劝阻。 “宁容,某不会为曹操所用!”李儒神色坚定的直视宁容的双眸。 “但听先生所愿!” 望着那双犀利眸子身后的心灰意冷,宁容明悟的点点头,同样是凝重的回复道。 “如此甚好!” 李儒消瘦凛冽的面容缓了一缓,再次看向宁容,神色舒服了许多。 “不知宁先生欲如何安置李某?”李儒转手间又拋给宁容一个难题。 李儒? 这个…… 宁容暗自思索着,有才之人总是桀骜难驯之人,更何况是李儒这种世间少有的大才之人。 看他的样子,仿佛看透了一切,放下了一切。 哀大莫于心死! 罢了! 宁容摇摇头,试探道:“如今……容也不知如何安顿先生,不如先生暂且虽容一起离开,可好?” “……” 李儒眉头一挑,突然看到太史慈飞奔而来,转身对着宁容点点头。 …… “子义,你受伤了?” 宁容转身走去,却见太史子义左肩之处一道极细的伤痕,猩红的鲜血侵染了银白战袍,在往他手上看,只见那六棱梅花枪头之上,也是带着血迹。 “无妨!小伤而已!” 太史慈摆摆手,神情肃然道:“先生,当务之急还是要离开此地,那天河武艺虽然不俗,却也奈何不了某,只是我二人在打斗之中,贼人的帮手突然出现,如此看来,那些人对于先生是势在必得,先生还需早做谋划才是!” 嗯! 听着太史慈的言语,宁容眼神忽明忽暗,却是想到了别处。 心中灵光一闪,宁容有了计较! “子义所言甚是,山阳县恐怕乃是贼人巢穴,不可不妨!” 宁容说着话,转而建议道:“子义,如今扬州刺史刘繇被袁术赶到了曲阿,惶惶不可终日,宛如落日之西山,子义若是去投,只怕会埋没了子义的本领!” “……嗯……” 太史慈这些日子也听到了关于刘繇的事情了,据说…… 太史慈迟疑片刻,想想,却也和宁容没有多少关系,本就是袁术侵犯在前,宁容只是阻敌在后,谁能想到袁术败逃后竟然跑到了扬州。 “先生所言甚是!” 宁容展颜一笑,继续道蛊惑:“不知子义是否还记得谷城之约定?” 谷城…… 太史慈的眼神有些迷离了,良久,却是点点头,想起了当初宁容关于将星陨落之事的推断。 “子义,不如你先行前往颖川许昌,看看曹公是否值得你投奔,如何?”宁容微微一笑,对着太史慈建议道。 “那……先生你?”太史慈沉吟片刻,神色有些意动。 “咳!” 宁容脸色瞬间神秘了起来,撇了眼远处看不清晰的山阳县城缓缓说道:“正如子义所言,这些人只怕不会放过我!如今我们众人若是返回许昌,只怕会被贼人拦截,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顺流而上直奔北方而去!” “至于子义……你这一战惊天动地,只怕也会成为贼人的目标,不如你我来个分瓣梅花计!” 宁容诡异一笑,太史慈不明所以,裴元绍却是一副见鬼的模样。 少爷这是要让太史慈做标靶,替自己等人吸引贼人追兵。 “先生放心!某明白!”太史慈沉吟道。 “容把子义置于险地,实在是于心不忍,奈何如今形势所逼,若是带上我们三人,于子义你反而成为累赘,还望子义见谅!” 太史慈听闻宁容之言,脸色一怔,断然道:“先生无需多言,某明白,事不宜迟,告辞了!” “等等!”宁容上前一把抓住了太史慈,递过去一封书信,“子义,我这里有一封书信麻烦你交给郭嘉,保重!” 第三百五十二章 鲜卑与乌丸 第三百五十二章 鲜卑与乌丸 太史慈翻身上马,直奔山阳县城而去,冲着守门的士兵耀武扬威了一番,回枪打转马头向着南边官道而去。 远处…… 宁容望着太史慈的背影,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宁先生,太史将军真乃高义之人!”李儒上前拍拍宁容的肩膀,双手背后,悠然的叹息道。 “子义之忠义,高洁如明镜,容惭愧直至!” 宁容伸手擦拭了下眼泪,颇为动容的说道。 “走!莫要辜负子义的一番好意!” 裴元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拘起一捧清水,豪迈的洗了把脸,陪着宁容和李儒二人向北而去。 李儒望着头前带路的宁容,抿嘴一笑。 …… 宁容,李儒,裴元绍三人趁着月色,向着北方而去,直到翌日辰时,三人这才走出了山阳境内。 半路上,三人碰到了打鱼的渔船,在银子和一壶酒的敲门砖下,渔夫眉开眼笑的答应捎带他们一程。 “这济水沿途两岸的风景,真是美不胜收,若不是后有敌兵,但可以和李先生一同畅游这济水,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宁容有些流连忘返的说道。 “怎么?致远还通水性?”李儒笑而不语的眨动眼眸。 呃? 宁容被他看的神色一僵,喏喏的撇了要河水,道:“咳!这个……不甚精通!” 李儒眼皮一挑,撇了眼宁容,看的宁容脸色微红有些尴尬。 “少爷,咱们这一路北上,到底去哪里啊?” 裴元绍望着哗哗的流水,转而对着宁容问道。 “幽州!” 宁容赞赏的看了眼裴元绍,果然关键时刻还是老裴给力。 “幽州?那么远?”裴元绍慕然一惊,有些不可思议,怎么都没想到少爷竟然会想到前去幽州。 李儒神色一顿,瞬间又恢复了正常,转身望着宁容,神色有些凝重了起来。 “致远是在担心公孙瓒?” “哦?李先生何处此言?”宁容浅浅一笑。 “公孙瓒,血性彪炳,对待异族向来是杀伐果断,眼中毫不留情的主,虽然他麾下白马义从骁勇善战,可这些年与乌丸等族,并没有取得压倒性胜利! 然而,刘虞出任幽州牧以来,却一直主张恩服乌丸,鲜卑等夷族,这就与主张威服的公孙瓒发生了冲突,更有甚者,丘力居等人闻听刘虞出任幽州牧,竟然掩息旗鼓,与汉族秋毫无犯,这就是让公孙瓒的处境更加尴尬了! 而……李某听闻,致远你对待异族的态度,向来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此……某这才断定你是为了这公孙瓒而去!” 李儒有理有据,神色颇为自信,说起公孙瓒来更是轻车熟路。 宁容这才恍然,怪不得对方对公孙瓒和刘虞的事情如此熟络,说起来这里面还有他的手笔呢! 刘虞虽然和公孙瓒对待异族的主张大相径庭,可是……若没有董卓和袁槐等人的推波助澜,也不会走到今天。 哼! 想到这,宁容暗自恨恨难平,这些世家大族,为了一己私利,挑起公孙瓒与刘虞的内斗,最终苦的却是幽州的汉族百姓。 “该杀!” 幽州。 此地乃是汉朝最北边的重镇,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更是各个王朝统治者威凌之地。 由于此地靠近北方的异族,边境的人民总是生活在鲜血和杀戮之中,历任帝国的统治者对此地尤为重视。 所以,幽州的故事既离不开大汉帝国朝廷,也离不开与乌丸的分分合合,此地真正做到了鱼龙混杂。 可以说,任何人来到此地,都会头疼不已,因为这里有着最为纷乱复杂的势力。 宁容慢慢的回忆着幽州地形,耳边听着李儒的话,脑海中不断梳理着这些异族各地的情况,心中越发的明亮了起来。 转身望了眼神色如常,侃侃而谈的李儒,宁容嘴角噙着笑意,对着傻乎乎的裴元绍点点头。 嗯! 看到傻乎乎的裴元绍,宁容心里平静极了。 嘿! 若是论对于事情的见解,自己可以辩证五千年的历史和李儒侃侃大山,可是……若是说起这些漠南异族变迁史,自己是拍马难及。 李儒轻轻嗓子,看着认真听讲的宁容,脸色带着笑意,捋着胡须继续讲了起来。 “自秦汉以来,北方匈奴为患,骠骑将军霍去病,伏波将军马援,皆曾逐鹿大漠之地,最终封狼居胥,北匈奴亡命天涯,南匈奴臣服大汉王朝,曾经一度控弦几十万的强大部落,一朝之间分崩离析!” “然而!正当大汉王朝高枕无忧之时,冒顿却突然带兵消灭了东胡,而后东胡剩余之族人纷纷迁移,最终诞生了两个新的部落……乌丸和鲜卑!” 宁容默然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眸一转,对着李儒问道:“据说,乌丸是聪明之意,鲜卑却是一种祥瑞野兽皮带,也不知是真是假!” 咦? “怎么?致远也懂鲜卑与乌丸你语言?”李儒诧异的问道。 宁容摆摆手,随意的说道:“那倒不是!只是曾听先辈提起过罢了!” 先辈? 李儒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宁容,默然点头不语,心中暗道,此人来历颇为考究,难道是那些隐世门派不成? 宁容暗自思索着鲜卑和乌丸的来历,点头示意道:“李先生,你继续吧!” “起初,乌丸和鲜卑皆是居住在自己的地域,直到东汉中期,乌丸族其中一个头领率领族人内迁,请求朝廷恩准他们能够居住在幽州边境几个郡附近,朝廷为了广施恩义,不但批准了乌丸请求,还令其负责招揽其他乌丸人前来投靠,久而久之,幽州附近逐渐发展出了三个巨大部落。” 宁容洒然一笑道:“三郡乌丸,辽西,上谷,辽东?” “正是!”李儒神色坦然回道。 “哼!朝廷昏庸无能!这些异族就该杀!”裴元绍气愤填膺怒道。 “……” 李儒眉头一皱,对于自己的话被打断略有不喜,转而望了眼宁容,僵硬的神色又慢慢舒缓了下来。 “呵呵……” 宁容对着裴元绍莞尔一笑,他当然知道,裴元绍的此时的态度正符合所有热血青年。 不说别人,就是他自己,不也是整日的嚷嚷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 只是……为了能够减少战乱,尽快安稳地方,有些牺牲他不得不做。 第三百五十三章 话幽州 第三百五十三章 话幽州 “咳!李先生你继续吧,嘿嘿……”宁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李儒不以为怵的点头,继续说道:“随着乌丸之人的加入,幽州出现越来越多的乌丸聚集之地,然而,虽然乌丸之人长期受到汉朝庇护,但却并没有对大汉王朝感激涕零,反而在三郡乌丸的带领下,经常抢劫幽州附近的各郡县,甚至还勾结叛党发动叛乱。 但是由于东汉王朝刚刚发生了黄巾之乱,又有各镇诸侯勾心斗角,对于这些乌丸人已经是力不从心,这才使其越发的猖狂了,奋武将军公孙瓒也正是依靠镇压乌丸人而逐渐成为一方之诸侯的!” 李儒说起各镇诸侯勾心斗角之时,面色平静,语气沉稳,仿佛董卓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宁容佩服的对其拱拱手,知道他真正的放下了过往,与其说李儒在给自己讲述这些过往,倒不如说,他是在与以前做一个告别。 李儒坦然一笑,对着宁容点点头,他能够感受到宁容的善意。 “哼哼!” 突然,一声不合时宜的冷哼在两人耳边响起。 “元绍?你感冒了?”宁容眉头挤在一起,不悦的翻着白眼。 “嘿嘿……” 裴元绍腆着脸笑了,神色却是恨恨难平的说道,“俺早就知道这帮狗贼会祸害百姓!怎么样……还不是那虎患已成,害苦了幽州百姓!” 呃! “那是养虎为患!”宁容没好气的教训道。 “哦哦!反正就是乌丸人都是坏蛋,应该杀掉才对!” “那到也不尽然!虽然乌丸人劫掠成性,不过却也有一些人成为了汉兵,他们一般都驻扎在幽州何处边防,被编制到各种队伍之中,时常会被派遣抵抗乌丸和鲜卑人的入侵!” 李儒对于幽州等地的局势了解,显然是宁容所不能及的,听着李儒对当地局势的讲解,宁容想起心中的谋划,越发的信心十足了。 船头飞快奔驰,仿佛离弦的箭顺流而下,李儒和宁容对着幽州局势进行了深度的分析。 李儒从历史来源问题,旁征博引的道出一幕幕历史上血淋淋的事实,每当听到乌丸族对大汉的伤害,裴元绍总是义愤填膺的猛摔狼牙棒,看到船夫总是不经意的撇撇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宁容对于这些细枝末节知之甚少,可是每当李儒讲起一件事情,他总是能够利用自己先知先觉的优势,提出新奇的观点,让李儒大为惊叹的同时,也对宁容怪才的称呼认识更加明确了。 两人谈天说地,评古说今,一时间到也不嫌路途的枯燥,只是裴元绍有时懵懂的听不明白,一个人只感觉长路漫漫。 不过…… 宁容和李儒对视一笑,谁又会在乎裴元绍的哀嚎。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十月份,当宁容踏上幽州这片大地之时,饶是后世曾经来过此地,可仍是为眼前的天空大地而感到震撼! 幽州! 此刻的幽州还没有后世帝都定鼎天下所带来的繁荣昌盛,更是没有那煌煌贵气的王霸之基业。 可是……眼前这粗狂而辽阔的土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宁容都忍不住热血沸腾。 燕赵之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古人诚不欺我! 宁容暗自嘀咕着,双眼放光的盯着幽州土地养育的儿女。 “不愧是幽州的水土,就连此间的女儿都自带一股彪悍的气息!” 宁容看着眼前干脆利落的女子,忍不住感叹道。 李儒轻轻拽着宁容的袖子,示意他收敛一下,没看到周围的人都对着自己等人指指点点,纷纷侧目吗! 塞北之地,黄沙遮天,粗狂无垠的广阔天地忍不住让人流连忘返,在多看一眼,仿佛自己的心能够包容这天地一般。 咳咳! 李儒实在是受不了宁容发癔症的表情,忍不住悄悄退后两步,一副不认识此人的模样。 唉! 真是失策,自己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家伙果然不能以常理推断。 …… “少爷……少爷……蓟县到了,怎么如找公孙瓒吗?” 裴元绍牵着战马,上前连续呼唤了好几声,宁容这才猛然回过神来,看向周边异样的眼神,神情略微尴尬。 “哈哈哈……我笑幽人多慷慨,料幽人看我应如是!” 宁容挥手间忍不住诵出一句诗词,颇为随意的打量着众人,全然没有方才尴尬的神情,看他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那些惊咦之人不正常一般。 裴元绍佩服的看着自家少爷,少爷就是厉害,随便说句诗词,就立马让别人尴尬了。 …… “救命啊……来人救命啊……” 凄厉急促的呐喊声猛然间划破整条街道。 “少爷,有人喊救命……”裴元绍转身对着宁容说道,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已经丢下战马冲着那围观的人群而去。 “走!跟上瞧瞧!” 李儒上前,拍了下傻掉的裴元绍,把马扔给他,紧随宁容而去。 呃! 不好! 裴元绍一愣,下一刻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猛然大变,扛着狼牙棒就冲了过去,至于那三匹上好的战马,瞬间被他抛在了脑后。 “喂!让让!让让!” 裴元绍宛如铜钟的大嗓门瓮声瓮气的,再加上那副粗狂的模样,狰狞的狼牙棒,吓得众人纷纷让路。 常年生活在战火与铁血的幽州,杀戮是这里唯一的主旋律,这里的人们早就练就了一副好眼力,知道什么人不能惹。 一根狰狞恐怖的狼牙棒,锯齿獠牙之间竟然还残留着猩红的碎肉,有眼尖的人不由胆寒。 此人……一看就是嗜杀残忍,不可得罪的人。 裴元绍因为心急宁容会再次遇刺,也顾不得许多,抱着狼牙棒横冲直撞,一时间两旁被撞的人是人仰马翻,哀鸣不断。 “呔!好个贼子,竟敢当街行凶,吃俺一拳!” 一声状如雷霆呃巨吼,震得裴元绍两耳嗡嗡作响,下意识的看向迎面而来的汉子,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 “此人竟然比自己还要粗大三分,尤其是那一双环眼闪烁凶光,威风凛凛霸道非凡!” 嘭! 紧接着砂锅大的拳头猛然袭击而来,裴元绍仓促之间举起拳头迎了上去。 一声巨响,裴元绍咬断牙龈,后退五步,狼牙棒划过一道沟壑,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第三百五十四章 巧遇刘关张 第三百五十四章 巧遇刘关张 裴元绍稳住心神,颇为忌惮的望着对面的豹头环眼大汉,整颗心猛然提了起来。 该死的九天谍者,竟然派来了如此厉害的高手! 说不得! 今天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保护公子逃走。 “呸!” 裴元绍猛然吐出一口唾沫,双手搅动,紧紧转动狼牙棒,浑身不断充斥着力量。 …… “好汉子!再来!” 对面之人后退两步,双臂晃动泄去了千斤之力,身形稳稳的停在对面,一双蒲扇大手猛然挥动。 望着裴元绍认真的神色,满脸涨红的来了兴趣,兴奋的大声吼道。 “狗贼!去死吧!” 裴元绍勃然大怒,没想到对方如此小嘘自己。 “哈哈……看拳!” 对面的豹头环眼彪形大汉,攥起砂锅大的拳头对着裴元绍哄了过去。 …… “翼德,不得无礼!” 突然,一声沉稳有度的声音,不卑不亢的传来。 对面的豹头环眼大汉神色一僵,咧开嘴失望叹气,脸色悻悻然,却不敢违抗那声音。 眼看拳头就要来到裴元绍身边,又被他猛然收住了拳风,裴元绍举起狼牙棒见势不妙,身子一侧,猛然砸向了旁边的空地。 “嘭!” 一声巨响,地砖炸裂,尘埃四处飞扬。 …… “大……哥……”张飞垂头丧气的嘟囔了一句,转身走了回去。 “二弟!莫要让大哥为难!此乃蓟县刘虞之地!”关羽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美髯须,紧紧的扛着一顶大刀,跟着刘备缓缓走来。 “三弟,为兄给你说过多少次,幽州形势复杂,不可鲁莽,妄生事端!”刘备满脸沉稳,形色认真的对着张翼德教育道。 张飞许是早就听过了这些话,已经对起耳熟能详了,听着刘备的话只是咧嘴一笑。 “嘿嘿……” 刘备仍然是苦口婆心的劝诫道:“唉!三弟不要怪大哥唠叨,实在是当今天下动荡不安,天子蒙难于洛阳,百姓流离于幽州,各镇诸侯更是野心勃勃,不遵天子诏令,如此……” “嘿!大哥莫要发怒,俺张飞知道,如此汉室衰微之时,我等有志之士,自然应当报效朝廷,拯救黎民,匡扶大汉江山!” 张飞不等刘备说完,接过话直接大声的嚷嚷了出来。 “你……唉!” 刘备看着不认真的张飞,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 转身,向着早已看傻眼你裴元绍走了过去。 “这位壮士有礼,在下乃是奋武将军帐下,大汉中山靖王之后,军司马刘备是也!” 裴元绍望着眼前礼仪庄重的刘备,听着这一连串的头衔有些脑晕。 “……这位先生,你说的太长了,俺老裴记不住!” 呃! 刘备神情一僵,感觉有些丢面子,可转眼望着裴元绍耿直懵懂的模样,脸色却是又笑了出来。 这是个没有心机的耿直汉子,又孔武有力,值得自己拉拢。 想到这,刘备脸色忧国忧民的仁慈面孔越发明显,望着裴元绍的眼睛,笑得越发真诚了。 “这位壮士力大无穷,却不知在何处高就啊?” “……”裴元绍眨眨眼睛,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 刘备看到心中更是心中一动,如此壮士不同文墨,自己若是想收入帐下,更是易如反掌。 想到这,刘备对着裴元绍越发的殷切了起来。 “壮士武艺不俗,不知是否想建功立业,除暴安良,为大汉江山出一份力!唉!可恨自己身为中山靖王之后,竟然不能匡扶祖宗基业,备真是三生有愧啊!” 刘备又把老祖宗搬了出来,想到幽州牧刘虞和自己同是汉室宗亲,而刘虞不单是朝廷宗人府宗正,如今更是幽州牧,管理一州之地,而自己……却只是其麾下公孙瓒帐下的一个军司马。 想到悲切之处,刘备不由的眼眶红润放声痛苦。 “大哥!”关羽抚摸着美髯须,上前轻声唤道,眼眸中也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大哥的抱负和理想,可是天意比人强,自从黄巾之乱灭掉后,各路诸侯都趁势做大,只有他大哥,还只是一个军司马。 唉! 刘备一声长叹,眼眸有些红润。 张飞不明所以,只是瞪着裴元绍,磨拳擦掌的想和他比试力气。 …… “坏了!少爷!” 裴元绍望着这古怪的三人,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望着另一侧,却是猛然想起了宁容。 赶紧急吼一声,向着围观的人群冲了过去。 呃? 刘备闻言一愣,一对招风耳不断摇摆,眼眸晦暗分明的盯着裴元绍远去的身影,兀自叹息一口凉气。 唉! 本道是江湖好汉,草莽英雄,却不想又是他人之家奴。 呼…… 刘备有些离开,可寻思半晌,脚步轻易还是走了过去。 …… 围观的人群,被裴元热打开一个缺口,只见里面一人面色苍白,直挺挺的躺在地下。 一个白发老者面有红光,脚边放着一个背囊,上面插着一根青囊旗,正满脸凝重的对着地上之人把脉。 良久…… 只听老者叹息一声,面色有些颓然,望着呼吸微弱的病人,说不出的伤感! 唉! 自己治病救人,却终究是不能解救黎民之苦! “这位小哥,你家老爷病体沉疴,猝然爆发,如今吐若幽丝,心脉孱弱,只怕……只怕命不久矣了……” “啊?老爷……老爷……” 仆人闻听此言,泪如雨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抓着地上的老爷,哀嚎的哭泣着。 宁容撇了眼情真意切的仆人,再看地上之人,面色虽然惨白,衣服也是麻布黑衣,可是那通身的气派却自由一股气,想来我不是寻常之人。 咦? 宁容眼光慕然一亮,撇了眼那杆青囊大旗,心中慕然有些计较,再看那白发老翁,眼睛更是亮的吓人。 哈哈哈……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真是没想到,竟然能够在幽州之地,碰到这位大神般的存在。 咳! 宁容清清嗓子,和李儒对视一眼,伸手摆动袖袍,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模样,看的李儒不禁咋舌,这个懒惰的家伙,怎么勤奋起来了? 李儒暗自思量着,宁容已经伸手对着地下病人检查了起来。 第三百五十五章 裴元绍接吻 第三百五十五章 裴元绍接吻 宁容伸手探探对方鼻子下,暗自嘀咕着,还好!虽然气息幽若,却并没有丧失生机。 然后他又用手摸摸对方的心脏,却没有跳动的感觉,眉头一皱,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对方的指甲和手掌。 良久…… 宁容这才神情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刚刚要解开对方的束带,却被对面的仆人制止住了。 “住手!你要做什么!” 仆人瞪着猩红色的眸子,恶狠狠的瞪着宁容,自家主人遭此大难,可是他的遗体也不能随意被脚踏。 “哎呀!” “这人好生无礼啊!” “就是,怎么能够脱人家的衣服!” 关羽冷傲的仰头,撇了眼宁容,目含微怒之色,本就是红色的脸颊,这下更加红了。 “嗤!这就是那什么鬼少爷!不是好东西!” 张飞大嗓门嗡嗡乱叫,站在刘备手边,对着宁容指指点点。 …… “慢!” 白发老者望着神情认真的宁容,伸手阻止了仆人的暴怒行为。 他行医问诊多年,自然知道病人家属多与医者容易发生冲突。 有些事情,在医者眼中看起来天经地义的事情,却在无知之人眼中看来,却是违背当世的思想观念。 想到这些年自己给人误会的次数,华佗越发认定宁容必然是有什么稀奇的救命之法。 许是华佗满头白发,脸颊红润的慈祥样子给了众人安慰。 仆人撇了眼宁容,又看了眼华佗,不知思量什么,没有再去阻拦宁容。 宁容却是是想到了紧急抢救的办法,此人呼吸孱弱,却心脏不会跳动,此时正是自己所学的心脉复苏之法派上了用场。 呃? 宁容把那人四肢理顺,平整的放在地下,一只手微微抬起对方的头颅,一只手捏住对方的口,望着一张大男人的脸,他却是愣住了。 咳! 自己给男人做人工呼吸?这个……宁容暗自撇嘴,却是有些接受不了,目光在围观人群扫视一圈,却没有找到合适的。 “少爷……” 就在此时,裴元绍抱着狼牙棒从另一端挤进了人群。 咦? 是元绍的声音! 宁容眼眸一亮,嘴角噙着笑意,凝神望了过去。 “元绍,我没事,这里有个病人,来!少爷我需要你的帮助!” “呃?少爷……要俺做什么?”裴元绍望着宁容真挚的脸,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这张脸他太熟悉了,每次有人倒霉,少爷就是这副春暖花开的模样。 “咳!快点!” 宁容一看他这防备的架势,嘴角一抽,脸色瞬间凝重的催促了一声。 “少爷我要救人!你来帮忙!” 不等裴元绍拒绝,宁容又是一声凝重脸的吩咐。 “哦哦!” 裴元绍一看宁容严肃了起来,咬牙上前,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模样,蹲在宁容的跟前,等待着他的吩咐。 “来!等会我按压此人的心脏,你深吸一口气,对着他的嘴巴吹气……” 宁容手把手的给裴元绍示范了一遍,还把吹起的要点详细的说了一遍。 “啊?让俺亲这个男人?俺不干!” 裴元绍一听此话,瞬间像个炸了毛的驴,双手摆动,诡异的看着宁容,早就知道少爷不靠谱,没想到越来越会坑人了。 “快点!人命关天!你嗓门大,不找你找谁!” 宁容急不可耐的吼了一声,双眼凛冽的光芒化作一束精光,猛然向着裴元绍射去。 呃? 裴元绍身子一颤,看着宁容冷峻的脸,知道若是自己在不答应,少爷就嗨生气了。 这…… 低头望着四五十岁的男人,裴元绍死死的咬着牙,深吸一口冷气,这才对着宁容点点头。 罢了! “来!” 宁容也懒得和他废话,若是在拖延一会,指不定就真的死过去了。 “一,二,三……来!” 嘭! 宁容说着话,双手交叉,对着那人的心脏处按下了下去。 裴元绍深呼吸一口气,闭着眼睛对着那人吹了下去。 呃! 张飞看着裴元绍真的亲了下去,又想起宁容那话,一阵恶寒。 恰巧,刘备想起自家三弟也是大嗓门,心中有了主意,一双眼睛盯着宁容的动作,想要学会这救人法门。 …… “咳咳!” 宁容又是一阵按压,裴元绍刚刚把嘴凑过去,那人却猛然一阵咳嗽,吓得裴元绍一个跟头坐在了地下。 一双眼睛看看宁容,又看看那死而复活的人,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老爷,你醒了……” 仆人眼睛一亮,哭喊着爬了过去,看到苏醒的老爷,一时间喜从心来,眼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流。 “咳咳……莫要悲泣!老爷无碍的!”那人缓缓的做起身,对着仆人笑着安慰道。 “在下程绪,多谢这些先生救命之恩!” 程绪呼吸几口起,这才缓缓起身,对着宁容大礼拜谢。 “无妨!此事还要多亏了这位老先生,若不是他医术精湛,在下也不敢故作施救!” 宁容手指华佗,笑眯眯的说着,好不容易碰到这尊大神,他可不能让对方溜走了。 “多谢老先生!” 程绪不疑有他,又对着华佗行礼,感谢救命之恩。 “……” 华佗摇摇头,却是没有说话,他性情耿直,不是自己做的,根本不会承认,更何况,就算是自己做的,他也不需要别人感谢。 …… “呀!真的活了!”有人惊奇的哑然道。 “大哥,这老小子的病,真让这个鬼少爷救活了!”张飞瞪着统领大的眼眸,惊奇的叫到。 “三弟!”刘备不悦的喝道,“不得无礼!” “哦!”张飞悻悻闭上嘴巴,刘备施步上前,整整衣服,对着程绪一礼,这才缓缓道:“下官刘备见过程先生!” “刘备?公孙瓒让你来的?”程绪闻言,眼角一抬,面无表情的反问道。 “正是奋武将军,公孙瓒!” 刘备听其说起公孙瓒,面容一整,越发恭敬道。 “不敢欺瞒先生,备此番前来,乃是为了拜见幽州牧刘幽州!” 程绪不为所动,反而淡淡道:“是吗?你来此做甚?缓和两家关系?还是替公孙瓒赔礼?亦或者晓以大义,共同对抗乌丸等部,保汉家子民安康?” 嗯? 刘备望着程绪的眸子,却是一愣!看他那看透一切的眸子,闪烁精光,那里像是个刚刚起死回生的人! 第三百五十六章 勾华佗 第三百五十六章 勾华佗 刘备尴尬神色一闪而过,对着程绪鞠躬致意。 宁容在一旁和华佗窃窃私语,望着华佗浑浊眼眸中精光闪烁,暗自忖度着,自己一定要把这个活神仙给留在身边。 “这位公子,老朽华佗,方才见公子十指交错,挤压病人胸部,而那位壮士却配合着使用度气之法,却不知这是何缘由?”华佗一脸慈祥,满眼好奇的对着宁容问道。 宁容认真的看着华佗,随着华佗不断的问问题,自己还不时的点头配合着,心中却是暗自嘀咕着,嘿!问吧!就怕你不问!虽然自己医学不会,可是凭借自己前世的认识,就不信不能把你忽悠瘸了! 你说你也是的,人家药王孙思邈,不问世事,专心治病救人,唐太宗李世民三番五次邀请,都被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你呢? 这么大个人了,整天和那些玩政治的混在一起做什么,好好的纯朴之人,都被那些阴谋家给害了。 不行! 想到这,宁容突然眼前一亮,发现自己竟然有了一种使命感! 拯救神医华佗! “华神医您太客气了!小子宁容,字致远,你就叫我致远就可以了!” 宁容自来熟的拉着华佗,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很是亲切。 “哎呀!神医果然是活神仙,你看看这手?细皮嫩肉的充满了弹性,就是小子都比不上呢!” 宁容一边说着,一边热切的握着华佗的双手,竟然还不断抚摸着。 呃? 李儒嘴角一抽,别过头去,看不惯宁容这满脸猥琐的样子。 裴元绍也是一副见鬼的模样,在他的认识里,少爷还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如此热情过,看着架势就差把华佗当做祖宗恭起来了。 咳咳! 华佗望着对方情真意切,不似作伪的模样,只感觉一阵恶寒,用力抽了好几次,竟然没有躲过宁容的魔爪。 “那个……不知公子……” 华佗强忍着不适,迟疑的问道,然而还不等他说完,宁容满脸不悦的摇头,明亮的眸子盯着华佗红润的脸蛋,道,“神医又客气了不是?叫名字!致远即可!” “咳!” 华佗望着越来越近的宁容,小心的退后一步,有些吃不消对方的热情。 “那……致远,不知你因何判定此人还有救?方才老朽把脉,脉象显示此人病体垂危,身染沉疴,明明是待死之身,为何此时又活了过来?” 脉象? 什么东西! 切脉吗? 宁容暗自嘀咕着,自己也曾三指禅给人切过脉,当年听朋友吹牛,说这样追女朋友事半功倍,不但可以趁机亲近,还可以展露自己学富五车的风采。 于是……自己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心仪的女孩子,本想着大展雄风呢? 然而……得到的却是一巴掌,外加流氓二字。 朋友问其原因?宁容羞愧作答,最终吞吞吐吐的说道,对方的脉象跳动是否有力他不知道,可是他的手却激动的跳了起来。 “致远?”华佗等了老半天,竟然看到宁容一嘴尴尬的害羞模样,越发的狐疑了,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病因? “啊?” 宁容一愣,直到裴元绍拉扯他的衣袖,这才恍然大悟。 “嘿!华神医莫怪,适才听到您老人家的金玉良言,却是想起了家师传授医术之时的慈爱模样,一时间竟然把您老人家当做了在下的恩师!还望神医见谅!” 宁容一脸诚恳的道歉,说起自己的师傅,满脸的孺慕之情。 咦! 脑海中,一个中年妇女满脸凶神恶煞的正拿着小棍子在打他的手心,吓得他赶紧摇摇头,驱逐自己的古怪念头。 “无妨!人伦天性,师生之情,此乃天地正理!致远能够思念恩师,也是至情至孝之人,难能可贵!”华佗捋着胡须,满脸赞赏的望着宁容,对他的感官也好了许多。 李儒嘴角一抽,假装听不见宁容的声音,心中却是早就破口大骂了。 哼! 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就他? 濡慕之情?别傻了! 自己虽然和这家伙相处只有几天时间,可是,宁容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他自信可以看的明白。 定然是这个叫做华佗的人医术高明,且对他有用!否则他会这么一口一个神医的热情洋溢着。 嗤! 别傻了!这可是个懒虫! 宁容抽搐鼻子,抿了下嘴,一副感情浓郁的模样,道:“让神医见笑了!方才那只是家师传授的心肺复苏之法,此等方法适用于心脏停止跳动,而鼻腔内仍有呼吸!当然,若是情况相反,人工呼吸也是可以抢救的!” 宁容说的很认真,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华佗比划着动作规范,华佗越听眼眸越亮,对于这等简单而有效的方法大为赞叹。 “致远之师定然是医学大家,观其人而知其病,犹如医圣扁鹊之旧事!” “神医过誉了!家师所学博古通今,涉猎百家,不被门派所滞楛,他老人家尝言,世上学识千万,若不能造福百姓,要之何用?不如弃之!容对于家师所言大为赞同!”宁容说这话,对着天上的方向拱拱手,以示对那莫须有的师傅显示恭敬。 华佗想起自己少年学艺,磕磕绊绊的行走了一生,那时不知被多少医学大家拒之门外,皆因自己身有他门之学问,而不被收容。 “唉!门户之见,只怕也只有致远恩师这般的神人才能摒弃吧!” 华佗神情有些萧瑟,对于宁容那莫须有的师傅充满了期待。 嗯? 嘿嘿! 宁容一直观察着华佗,见他如此简单就被自己所欺,越发决定要把他带在自己身边保护起来,这可是国宝级的人物,不能让那些狗熊给祸害了。 “是啊!”宁容回想前世仅存的关于医学的知识,莫名的感慨道,“金针度穴,输血造命,开膛破肚,刮骨疗毒,这些神奇的医术,容也听家师说起过,可惜容资质愚钝,没有继承他老人家的学问,唉!” 听着宁容的话,华佗也莫名的跟着感慨起来了。 他也听过医圣扁鹊的事迹,可惜一些医书失传已久了。 “唉!” 宁容和华佗异口同声的叹息一声,彼此对视一眼。 第三百五十七章 收华佗 第三百五十七章 收华佗 “华神医?小子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叨扰神医?” 宁容眼珠子一转,对着华佗拱手施礼问道。 “致远且莫如此!有汝恩师在前,老朽怎敢称神医之名,方才听你说的各种神奇医术,已经让老朽叹为观止,若不是有那刮骨疗伤之术,老朽都以为致远在诓骗老朽!” 耿直的华佗有什么说什么,宁容嘴角一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对方真相,自己却是在蒙他。 “咳!老先生可知家师曾如何评价神医吗?” “哦?汝师一代奇人,所言所论定然非同凡响,老朽洗耳恭听!” “老先生!家师曾言,何为神医?治病救人者?医术高明者?心地慈悲者?不!此三者只为医德,还当不得神医之称!” 宁容一本正经你瞎忽悠,望着华佗沉思的表情,暗自点头。 “不错!老先生所思正是当时家师所想!那……如何能够成为一代名医?终于,在家师古稀之年想通了这个问题!”宁容嘴角一翘,看着华佗突然停住了。 华佗正听到入神呢,突然见宁容停住了,不由探究道:“如何?” 宁容嘴角上扬,望着悠悠的白云,一副风轻云淡的说道:“兼济天下!” 兼济天下? 华佗闻言一愣,他思索了半天,都没想到会是这几个字。 兼济天下,说起来容易,身体力行又何其艰难。 “一个人,力量终究是有限的!” 华佗颇为感慨的摇摇头,他走遍大江南北,一边行医问药,一边钻研医术,可是到头来,不还是有许多人被疾病折磨而死吗! 唉! 看着感伤的华佗,宁容嘴角上扬,露出了狐狸尾巴。 “唉!谁说不是呢!家师古稀之年明悟了其中道理,本想开学授医,把一身医学传遍天下,如此,天下医医天下病!可惜……最终因财力不丰,没有达成夙愿!” 宁容突然又伤感了起来,裴元绍望着一会笑,一会愁,一会又高瞻远瞩,深不可测模样的宁容,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少爷果然非常之人,说起谎话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宁容摸摸鼻子,瞪了裴元绍一眼,转身望着又是感慨的华佗,突然神色异常坚定的笑了。 “致远恩师所言真是入木三分,圣人当年游历天下,不为各诸侯国所用,最终医家传统断绝,分崩离析! 唉!老朽虽然会些医术,可却不通商贾之术,如今眼看花甲之年将至,只怕众将会随汝恩师而去!” 听着华佗的话,再看宁容那狐狸般的笑容,李儒若是还不明白宁容的诡计,那就是真是第二个裴元绍了。 呵呵! 一声微微冷笑,李儒默然的看着宁容,这家伙为了拉拢人才,还真是不遗余力。 唉! 真不知道那曹操何等福气,竟然有宁容这样的贤才报效。 不过……这家伙鬼主意虽多,心底却是善良的,总是为自己人谋划! 嗯…… 以后跟着他,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李儒默然想着,再看向华佗,眼中也带上了笑意。 说不得,以后自己和这神医就要同为宁家门客了。 宁容默然点头,觉得气氛差不多了,转而长叹一口气,道:“老先生,容一直有个心愿,想要了却家师的遗愿,所以,容自入世以来,不断南征北战,收敛钱财,只为了建立一所学院,能够传授学问,广播天下!” “哦?”华佗眼睛一亮,突然有些明白了什么。 “不错,容曾在谷城为了感谢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们,收拢他们的后代建立了宁容学堂,只为了给他们一个出路!” 宁容得意的扬扬眉,继续道,“旬月之前,容又在许昌建立一座门类齐全的学院,想要招纳医术高超的郎中传播学问,完成家师的遗愿。 可是,到如今医学分院的院长之职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老先生……不知您能否替自己,替家师,替宁容,完成这个心愿呢!” “……” 华佗有些心动的望着宁容,他虽然不知道宁容嘴里的学院有多大,可听其口气,却是感觉规模不小的样子。 可是…… 他又不想受到诸侯的约束,他只想安静的救人。 宁容一看他眉头处的犹豫,瞬间明白了他的担心。 “老先生放心,医学院只是教授医学,熟悉草药属性,至于其他事情,自然有容来负责! 而且,老先生也不想那些庸医害死人吧?若是把错误的方子交给了学子,再传遍天下,到那时,容被千夫所指不算,就是这天下百姓也跟着遭殃了啊!” 宁容望着意动的华佗,又是一顶大帽子扣了过去。 “致远真的建立了学院?”华佗眉头一挑,确定性的问道。 “自然!”宁容毫不犹豫的坚定点头,未了撇了眼嘴抽的裴元绍,鼻子一皱,补充道,“先生若是不信,可以问裴元绍,许昌是否有宁容学院,他本是苦命人出身,自然不会偏向贵族!” 说着话,宁容又把裴元绍的悲苦出身简单介绍了一下,期间自然是避重就轻,之说裴元绍出生不好,却励志做个好男儿的故事。 裴元绍被宁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一看华佗眼神望过来,赶紧抬头挺胸发誓般诅咒道:“神医无须担心!少爷所言句句属实!” “嗯!如此……日后就要麻烦致远了!”华佗沉吟片刻,缓缓点头道。 “如此,就多谢老先生了!容定然会告慰家师在天之灵,他的那些医术终于可以传承下去了!” “哦?致远手中还有恩师的医术?”华佗说起话来轻松了许多。 “那是自然,老先生有所不知,家师曾言,病从口入,救不如防,若是能够杜绝得病的源头,那岂不是造福天下了!” “真的?致远也会?”华佗惊喜道。 “自然会!只是……不太清楚,这以后就要依靠老先生了!”宁容半推半就的给华佗吃着定心丸。 “哈哈……致远客气了!”华佗微微一笑说道。 呼…… 宁容这才松了口气,能够让沉默寡言,一本正经的华佗微笑,自己也算是功成名就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捎带刘关张 第三百五十八章 捎带刘关张 “喂!你敢对俺大哥不敬!” 猛然一声炸裂声音,震得众人纷纷侧目,宁容急忙转头望去,却见张飞满脸怒容的等着程绪。 刘备,关羽,张飞三兄弟,他刚才就发现了,毕竟这三兄弟的相貌委实太好记了。 刘备,双臂修长,耳垂斗大,面容更是慈眉善目的仁义之相,张嘴中山靖王,闭嘴大汉江山。 关羽,红彤彤的脸颊像做了什么羞羞的事情,长长你胡须随风飘动,那一双傲然的丹凤眼更是足以秒杀一切你存在! 张飞,豹头环眼,怒目明睛,满脸胡须仿佛钢针般坚硬,说话的声音大如雷霆,中气十足。 宁容对着刘关张三兄弟那可是耳熟能详的,若不是面前有个华佗,他早就有心结实一二了。 不过…… 华佗在他的心中还是比刘关张三兄弟更加重要些,毕竟熟悉刘备的都知道,这不是能够屈居于人下的主,所以招揽他无异于痴人说梦。 而华佗就不一样了,这可是活神仙般存在,若是就这么让他不声不响的走了,宁容自杀的心都有。 把华佗留下,日后曹操阵营的谋士武将,生命安全就多了一份保障,更何况,有他坐镇医学院,日后的医疗兵宁容就放心了。 咦? 学院呢! “咳!元绍,你来!”宁容这才想起了,自己还没有提前安排呢,若是等华佗跟着自己回去后发现,自己都是骗人的,那结果定然不美妙了。 “少爷……”裴元绍狐疑上前,宁容侧头对着裴元绍一阵耳语。 “元绍,等会你去书信一封,找糜家在幽州的商行,借用他们的商道,把书信快速交到郭嘉手中。” “啊?俺写?”裴元绍低声惊咦道,指着自己的脸不确信的问道,“少爷,俺不会写字啊!” “你……” 宁容一愣,无语的撇了眼裴元绍,暗自叹息一声,道,“罢了,等会我书信一封,你去联络糜家商队,此事事关重大,明白吗?” “少爷放心!俺明白!”裴元绍用力的点点头。 “嗯!” 宁容双眼微微一闭,淡然一笑,转身冲着前面走去。 …… “狮子吼张翼德,呵呵……程先生说话虽直,却句句在理,你又何必动怒呢?更何况,程先生宽仁为本,怎么会对玄德公不敬!” 宁容施施然来到中间,把暴怒的张飞和程绪隔开,他虽然在蛊惑华佗,耳朵却是听清楚了。 原来自己救的人竟然是刘虞手下的谋士程绪,而刘备三兄弟来此,竟然是为了缓和公孙瓒和刘虞的冲突。 呵呵…… 宁容莞尔一笑,心道,没想到如此有趣的事情竟然让自己碰到了。 “玄德公,你说呢?” 宁容转身对着刘备拱拱手,笑语盈盈的问道。 “这位先生所言甚是!备之三弟粗鲁莽撞,备向先生赔礼了!” 刘备对着程绪认真的弯腰行礼,气的张飞是怒发冲冠,若不是关羽拉着只怕现在就是大打出手了。 宁容嘴角一翘,不动声色的撇了眼张飞和关羽,暗道,果然是眼中只有刘备的人,怪不得黄忠屡立战功,却得不到他的认可。 至于刘备……仁慈近乎于虚伪! 宁容默然想着后世伟人的话,不禁感慨到,此言诚不欺我! …… 程绪怼了刘备半天,脾气也都消了,说起来他也是反对刘虞和公孙瓒闹僵的人, 更何况,刘备仁爱有礼的大名他早就听过,这南来北往的幽州百姓,总会时不时的念叨两句。 今日一见,程绪对刘备的感官很好,觉得这是个有竹兰之香的君子,听其说话如沐春风让人舒服。 “刘大人勿怪!某只是对不知收敛的公孙瓒不满罢了!” 程绪摆摆手,示意刘备不要往心里去。 “不敢!不敢!备岂敢当先生大人之称!”刘备一如既往的谦虚有礼道。 事情说开了,程绪也就没和刘备说话的兴致了。 “程某有眼不识泰山,却不知是宁先生救了自己,方才猛浪之处,还望先生见谅!”程绪转身对着宁容,笑脸相迎的说道。 “程先生客气了!容也没有想到先生竟然是刘幽州帐下难得开明之人!”宁容拱手还礼,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 “呵呵……先生客气了!”程绪心平气和,热情的摇头,“先生初来幽州,程某愿为主人,以尽地主之谊,二来也为了报答先生救命之恩,不知先生可否赏光?” “……这个……”宁容迟疑片刻,转身对着华佗问道,“老先生,不知您意下如何?” “哦!还要答谢神医的救命之恩!”程绪歉意的对着华佗拱手道。 “……”华佗拎起药箱,点头示意宁容做主即可。 裴元绍一看老神仙有事需要自己效劳,赶紧上前接过药箱,替他背着。 宁容赞赏的笑了笑,转身对着程绪点点头,那就叨扰先生了。 …… 张飞翻着白眼,气喘吁吁的瞪着众人,不爽的嘀咕道。 “凭什么!那鬼少爷不就是会压胸脯吗?俺也会!” “哼!什么东西!狗眼看人低,俺家乃是哥哥汉室贵胄!” …… 张飞嘟嘟囔囔的让刘备一阵尴尬,他虽然是小声嘀咕,可是他那狮子吼般的声音,岂是能够遮掩的,这会众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翼德!” 刘备脸色一沉,愤怒的瞪着张飞,脸色阴沉的吓人。 “翼德,你我本是结义兄弟,生死相依,你如此对先生不敬,莫非让备以死谢罪不成!” “大哥……”张飞有些委屈。 “二弟,大哥生气了,不要多言!”关羽傲然而立,示意张飞给刘备道歉。 “大哥,俺……都是俺张飞的错!”张飞哼哼唧唧的嘟囔道。 “唉……”刘备满脸自责的摇摇头,看的宁容一阵意动,果然会收买人心,转而开口道,“玄德公,你我想见亦是缘分不如同往如何?” “这……” 刘备一阵意动,可是却把目光放在了程绪身上。 “既然是宁先生相邀,程某自然不会拒绝!”程绪淡淡的说道。 “如此,多谢两位先生!” 刘备喜出望外的拱手行礼,招呼两兄弟跟着宁容等人向远处走去。 第359章 第三百五十九章 漫谈对异族的政策 第359章 第三百五十九章 漫谈对异族的政策 “北方游牧民族南下侵略中原大地,幽州首当其冲,多年来已经成为了大汉名族的致命伤,幽州百姓的噩梦! 自,秦始皇嬴政一匡六合,问鼎天下,建立万世基业以来,为了抵御北方匈奴部落的侵袭,便开始采取了疯狂的修筑长城模样,万里长城这种雄伟的建筑虽然起到了一定防御作用! 然而,数百年来,匈奴骑兵何曾停止过对汉家王朝的侵犯,望着幽州北部这古老的遗迹,也只能空蹉跎了。” 宁容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对着在座的众人侃侃而谈。 刘备,程绪,宁容,李儒四人分主客,东西而坐,裴元绍和关羽,张飞自然是站在他们身后,充当护卫的绝色。 宁容这番话是老生常谈,而且许多东西还是李儒在船上告诉他的,不过他为人低调,并不愿分析事态严重问题,引起众人的注意。 更何况,他的身份本就是个敏感的问题,也因此他只是推说自己是宁容的府中人,并没有直言相告名讳。 因此,众人根本不知道,面前这个沉默寡言的消瘦男子竟然是当年威霸天下的董卓的头号谋士,李儒! 程绪久居幽州,对于少数民族的认识比宁容还要深刻,听着宁容的侃侃而谈,不时的点点头,这其中的危害灾难不是一句话可以描述的。 至于刘备……双眼放光的盯着宁容,一双大耳垂在肩头,正襟危坐恭敬有礼的注视着宁容。 刘备素大志向,少年游学曾拜大儒卢植为师,因他生性好动,喜狗马,爱美服,不学无术,被卢植所不喜,也就不会在意他能学到什么生存技能。 然而,正是他这份活泼好动的性格,和当时同为卢植门下的公孙瓒建立了深厚的交情,因为公孙瓒是个喜好舞枪弄棒的主,而卢植以及其门下的弟子多是谦谦有礼的文人。 如此,公孙瓒和刘备自然玩到了一起去,刘备也特别珍惜两人之间的这份感情,若不然平定黄巾之乱后,他也不会投奔公孙瓒。 可是…… 这对于素有大志的刘备无疑是痛苦的事情,他并不想寄人篱下,他想自己闯出一番天地来。 然而,放眼天下,哪里又是他刘备的落身之地,身边虽有关羽后张飞的万夫不当之勇,可是谋士却只有……孙乾和简雍二人。 孙乾跟随刘备多年,任劳任怨,做事勤勉,被刘备聘为从事,可是,他的能力却只是中人之姿,在这个群英荟萃的年代,只能敬陪末席。 而简雍,就更加简单了,这个人和宁容有些想象,不拘礼法,行事作风简而化之,就算面对刘备也是双腿盘膝而坐,言谈举止颇为随意,但是此人却最擅长的却只是言谈。 刘备每日望着大好河山被外姓人肆意的践踏,而自己却身不由己的屈居公孙瓒之下,就感到心如刀绞。 想想北边的曹操,和自己差不多的年龄,如今被朝廷授封镇东将军,地盘已经占据了整个兖州和半个豫州,麾下雄兵猛将二三十万之众,更是有如此贤才辅佐。 奇才戏志才! 鬼才郭奉孝! 怪才宁致远! 刘备羡慕嫉妒恨的在心中暗自嘀咕着,他曹操不过是一宦官之后,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如此多贤才相助! “唉……” 刘备慢悠悠的叹口气,望着对面宁容和程绪侃侃而谈的模样,心如刀割!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虽然久在幽州,可是对于这位怪才宁容的大名,他也是听过的。 算无遗策宁致远! 锦囊妙计安天下! 挥扇之间灭黄巾! 嘴角上扬定颖川! …… 刘备闪过一丝苦笑,眼眸明亮的望着宁容,暗自嘀咕着,只要这位怪才还活着,关于他的传奇将会不断上演。 …… “大哥?”关羽丹凤眼傲然撇了眼宁容,对于自己大哥被冷落有些不忿,关切的眉头落到刘备身上,却见他有些伤感。 “嗯?”刘备一愣,转身撇了眼关羽,心下一暖,嘴角立刻又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云长放心,我无恙!只是听到宁先生和程先生的交谈,想起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心生感触罢了!” 刘备大手一挥,一股悲天悯人的仁慈范看到关羽一阵迷醉。 “大哥且安心!只待大哥功成名就之时,某愿率领万余铁骑踏平漠南!” 关羽右手转动佩刀,眼中杀气嘣然而出。 “……嗯!大哥不会放弃的!”刘备脸色镇定,心中苦涩不已。 “大哥,这个宁容是何许人也?为何这老杂毛对他这般尊敬!”张飞毫没形象的掏掏耳朵,低头在刘备耳边问道。 “他?”刘备眉毛上扬,有几分向往的看着对面之人。 “嗯!”张飞点点头,不解的看着大哥。 “三弟,我们既然立志匡扶汉室,那就应该多关心天下大事!”刘备张嘴就要说教,可是说到一半,想起自己一事无成,停顿片刻,道,“他就是最近声名鹊起的怪才宁容……” 看着张飞迷糊的模样,刘备简单的把宁容的事情介绍了一遍。 “什么?就这鬼少爷?瘦了吧唧的,能够打下两州十数郡的地盘?” 张飞猛然睁大眼睛,瞪着铜铃眼不敢置信,嗡声嗡气的说着。 …… “……呃?” 宁容和程绪闻言一愣,撇了眼粗狂的张飞,却是没有说话。 程绪是不动声色的皱皱眉,方才对于刘备他的感官还不错,可是这会,听着张飞粗鲁的言语,不识事宜的打断自己谈话,心中已经有几分不喜。 裴元绍站在宁容身后,却是怒目而视,死死的睁大眼睛瞪着张飞,心中升起一股比较的念头。 “玄德公见谅!容说起乌丸之事有些投入,竟然怠慢了玄德公!” 宁容望着刘备尴尬的神色,不等他道歉,当先正襟危坐的对着他拱手赔礼道歉。 呃? 刘备一听此言,赶紧站起来,对着两人又是好一通的道歉。 “玄德公天潢贵胄,却宽仁雅量,心怀黎民,致气恢宏,容钦佩直至!” 宁容一本正经的对着刘备恭维道,“玄德公,如今大汉王朝社稷凋零,诸侯混战不断,大有春秋战国再开之局面! 至此危难之际,乌丸和鲜卑等异族经过多年的韬光养晦与休养生息,又再次把魔爪伸向了大汉中原。 而,对待这些异族的策略,自古以来争论不休,西汉王朝大规模讨伐匈奴,以武力威凌异族。 而后东汉又鉴于异族层出不穷,大规模征战又是穷兵赎武,便又疯狂的送美女,提出了和亲政策!甚至竟然用金钱换取边境和平!以此作为朝廷恩服异族的! 却不知玄德公以为,这威与恩,又该如何取舍呢?” 第360章 第三百六十章 太史慈来了 第360章 第三百六十章 太史慈来了 宁容起初说的还算随意,可是等到说到最后,整个人都威严了起来,双眸闪烁精光盯着刘备。 刘备心下一突,望着那亮的渗人的眼睛,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他仿佛看到了宁容身后站着百万大军,一起等着自己做出选择。 压力! 巨大的窒息感死死的压迫过来,刘备袖袍下的双手紧紧的握着,不让自己露出胆怯。 西汉! 东汉! 不论是武力威霸异族,还是赏赐恩服异族,这都是他的老祖宗做出来的事情。 他自诩中山靖王之后,又是向来以仁义道德自尊,心背弃祖宗的言论,他又如何敢说! 只是…… 这怪才宁容又为何如此问自己?莫非他是有意考察自己? 慕然,刘备眼中一动,想起自己本就是以后军司马,虽然一直把中山靖王之后挂在嘴边,可是真正相信他的又有几个! 更何况……大汉立朝四百多年,汉高祖的后代子孙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宗室之后,又能如何? 就像刘虞是全天下公认的汉室宗亲,在其任职幽州牧之前,可是大汉王朝宗正府的宗正令,管理的就是皇室血脉! 然而……当袁绍提议立刘虞为汉帝之时,天下群雄还不是纷纷摇头,就连刘虞自己也不敢篡立。 更何况他这个有名无实的汉室宗亲了! 可是…… 这个宁容竟然对自己礼遇有佳,言谈举止也是尊重异常。 刘备心中有些感动,这是第一个有名气的人,能够认识他刘备! 咦? 突然,刘备又想到了一节,宁容是曹操麾下右军师,又刚刚把他拿下的颖川等郡,为何突然出现在幽州? 莫非? 这二人不合? 刘备脸色一喜,突然觉得自己机会来了。 想到这,刘备赶紧满脸仁慈夹杂笑意的抬起头,勾魂夺魄的看着宁容。 谋士! 漂泊多年的刘备,对于谋士的认识越发的深刻了。 …… 咦? 宁容却是有些哑然,不就是自己给他个说话的机会,让他可以好好在程绪面前表现吗? 这眼神? 至于如此那!宁容暗自嘀咕着,那边刘备已经一副奏对的模样,认真的开口道。 “宁先生,程先生,乌丸与鲜卑二族,自崛起以来,虽然深受朝廷庇护,可他们不但不心怀感激,竟然还不断肆意的践踏我治下良民,此罪罪大恶极!” 刘备紧张的攥着手心,忐忑的看着宁容,想着这位能够喊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话,那定然是主张威凌的。 宁容听着刘备的话,不觉眉头一皱,暗自撇了眼程绪,无奈的撇撇嘴。 这刘备不是来缓和公孙瓒和刘虞的紧张关系的吗? 怎么一张嘴就是罪大恶极?你这么说,程绪和刘虞又会怎么想呢? 宁容颇为头疼的轻咳一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呃?” 刘备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妙,莫非……这怪才是亲近刘虞的? 坏了! 刘备脸色一僵,额头冒汗,心中焦急不已,不动声色的擦擦汗水,这才转而继续说道。 “当然!乌丸族虽然残暴不仁,可在刘幽州的教化之下,如今也是安分守己,与我汉族秋毫无犯!此多亏了刘大人的功劳!” 刘备擦擦汗水,到嘴边的话又给生生转了过去。 嗯! 宁容这才点点头,悠悠的看了眼刘备,还好!不算太笨!守着程绪,自然不能抹杀刘虞的功劳! 程绪听了半天,想着方才宁容说起那所为的恩服之时,嘴角不屑的表情,在看刘备脸露急色,竟然意味深长的笑了。 “呵呵……” 宁容和程绪对视一眼也轻声笑了起来! 刘备一看宁容满意的笑了,自然也紧跟着笑了起来。 怪才宁容?哈哈哈……果然是少年怪才,用计狠辣,让人防不胜防,可是对人心的把握,却是有趣的紧。 刘备?嘿嘿!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程绪今天算是见到了,不过……他也不打算拆穿刘备的私心。 “咳……诸位!饭菜已经准备得当!还请各位随某移步!” 程绪对着门外的仆人点点头,起身对着众人说道。 “程先生请!”宁容起身随意的点点头。 “请!”刘备谦逊有礼,争取给宁容留个好印象。 …… 颖川。 一头高头大马,一个魁梧的汉子手握血淋淋的长枪,满身疲惫的望着热火朝天的许昌城。 “呼……终于到了!” 太史慈长舒一口气,扭动身躯,浓郁的血腥味随风悄然,四周过往的行人下意识的躲得远远的。 “……喂,老乡,这许昌城在修建吗?” 太史慈打量着那些身穿麻衣,如丧考妣,没有生气的工匠,身边的兵丁还不时的那鞭子抽到催促,不由的皱眉问道。 难道这就是宁先生口中唯才是举的曹操治下的许昌! “……俺……俺不知道!”老农一看太史慈浑身散着煞气,赶紧挣脱开向着城外跑去。 呃? 太史慈低头看了下自己这身打扮,不由苦涩摇头,他这一路大小数十战,单是他长枪斩杀的江湖好手不下数百人,饶是他虎胆龙威,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疯狂! “这位老丈,请问宁先生的府邸是在许昌城内吗?” 老农戒备的看了眼太史慈,狐疑道:“你找宁先生?” “是啊!在下乃是宁先生好友,替他送信而来!”太史慈一看宁容的名号在这里管用,赶紧点头表明身份。 “宁先生就在城中,你自去寻他吧!”老农满脸皱眉的笑道。 “呃?”太史慈一愣,转而道,“老伯何苦欺骗某,某正是宁先生派来送信的,他又岂会在城中!” 老农又认真打量了两眼,这才对着太史慈告了个罪,热情的说道,“嘿嘿……壮士既然是宁先生的人,那就请随老汉来吧……滋滋,不过,守城士兵那边,还要你自己分说!你这身……” 太史慈却是明白对方的好意,他这副模样,一看就不是善类,点头感谢老农的好意,他又旧话重提。 “哈哈……壮士说的是这些黄巾贼吧?嘿嘿!”老农听太史慈提起修成的事情,满脸堆笑,打开了话匣子。 第361章 第三百六十一章 幽州的局势 第361章 第三百六十一章 幽州的局势 “这啊……可都是宁先生的功劳哩,这些黄巾贼,山贼在颖川郡为非作歹,是宁先生和曹公赶跑了袁术,抓住了这些人!” “哦……原来是黄巾贼……” 太史慈神情一缓,暗自嘀咕着,老农置若罔闻的继续把话道,“说起来,还是宁先生仁慈,当时许多将军都建议把这些人杀了,可是还是宁先生聪明,许昌城年久失修,他便提议让这些人修城赎罪!” “那这些人?”太史慈指着那些手臂带着红布的人疑惑道。 “那些都是曹大人挑的苦难人,这些人被黄巾贼祸害的最惨,曹大人便让他们监督这些人,俺可是听说了,许昌城不断修建,还要把俺们的院落重新给修葺一遍呢!嘿嘿……” 老农有些得意的说着,还是曹大人和宁先生仁义,不但让这些人修城墙,还让他们给自己盖房子,对!就该这么干! “哦……” 太史慈默默的听着,老农嘴不闲着,不断的讲述着许昌城的事情,望着老农脸上洋溢的笑容,太史慈暗自点头。 …… “站住!干什么的?” 一声断喝,打断了太史慈的遐想,抬头望着几个士卒戒备的神色,太史慈这才醒悟过来。 果然,自己这身装扮被对方当做了坏人。 “诸位军爷,这位壮士是宁先生的好友!” 宁先生? 士兵对视一眼,嚣张的神情收敛了许多。 “有何凭据?”一个队长打扮的人走来问道。 凭据? 太史慈默然想到,这个自己还真有,可是,那信也只能给郭嘉看! “这位兄台,在下东莱太史慈,路遇宁先生,送来一封书信,必须当面交给郭嘉,还望通融!” 守门的队长看着太史慈不卑不亢的模样,再一看那杆长枪暗红的血渍,眼神一缩,心中却是明白,这位定然是经过惨烈的厮杀。 “这位壮士请稍候,在下这就派人前往郭军师府上送信,职责所在,还望见谅!” “劳烦了!” 太史慈也不想多费口舌,牵着马走到一边,让开了城门路,老农有些尴尬,寻思了一下,还是跟着太史慈走了过去,继续闲谈。 守门的士卒跑到郭嘉府上,见到了墨书,就把太史慈的情况简单讲了一下。 郭嘉一听说有宁容的消息,大喜过望,赶紧一边派人通知曹操,戏志才和糜贞等人,而他自己却一刻不停的向着城外跑去。 …… 幽州。 宁容和华佗一行人被热情的程绪留在了府中居住。 刘备三兄弟也跟着宁容住在了程绪府中。 不过,翌日程绪就带着刘备去面见刘虞去了。 院中…… 尘土飞扬,喧喝热闹, “哈!” “喝!” 嘭! 又是一声巨响,宁容不忍直视的转头撇嘴。 裴元绍被摔得咧嘴倒吸一口凉气,抖擞精神冲着张飞喝道:“再来!” “好!是条汉子!” 张飞豪情万丈,越看裴元绍越发的顺眼,他好久没有这么舒服的活络精血了。 哈! 嘿! 裴元绍和张飞两人赤手空拳的不断碰撞,又是一阵尘土飞扬。 十招过后! 嘭! “再来!”裴元绍呑口唾沫,越战越勇。 “猛虎下山!” 裴元绍威风凛凛,碗口大的拳头贯穿着巨大的拳风。 “来的好!” 张飞嘎嘎一笑,提步上前,半墩躬身,蒲团大的手掌劈了过去。 “咚!” 十五招过后! 嘭嘭嘭! …… “怎么样?够劲不?”张飞爽朗的冲着裴元绍叫道。 “舒服!呸!”裴元绍揉揉僵硬酸麻的手腕,咧嘴大笑。 “好汉子!你力气大,就是基础太差!这底盘功夫还要练!”张飞看裴元绍颇为顺眼,指点的说道。 “嘿嘿……” 裴元绍嘿嘿一笑也不说客气的话,这个比自己还壮实的汉子很对他胃口,虽然自己打不过对方,可是这鲁莽的性子和自己一样! …… “这就是不打不相识?”宁容转身轻声一笑,望着李儒说道。 “也许吧!” 李儒无所谓的摇摇头,对于这些热血的东西,他并不喜欢。 “不过……致远真的决定了?”话音一转,李儒没头没尾的问道。 “……嗯!”宁容眉头上挑,望着李儒在意的神情,认真的点点头。 “你是个聪明人!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公孙瓒是头虎,将来不可能蹿上天,这位……却是潜龙在渊,若是真有你的助力,未来不无可能能够成就霸业!” 李儒还是不能理解宁容的想法,想要劝解他不要养虎为患。 呵呵…… 宁容淡淡一笑,却是想到了刘备的未来,就算没有自己,这位昭烈皇帝,蜀国先主在漂泊半生之后也会遇见自己的子房,成就一番霸业。 既如此,倒不如自己现在做个顺水人情,提前还他个人情,等到将来自己对不住他时,也不必心怀内疚。 更何况…… 若不是自己,现在的刘备应该还在自己家乡做平原令呢吧! 记得自己刚刚出山之时,刘备就已经是平原令了,只是自己直接把他忽略了,反而南下东武阳投奔曹操而去。 后来,自己帮助曹操平定了纷乱的兖州,袁绍也趁此机会稳定了冀州,在北边和公孙瓒更是不相上下,重新划分了势力范围。 而作为平原县令的刘备就尴尬了,他本是公孙瓒提拔过去的官员,如今地盘被袁绍占据了,他无奈之下只得返回幽州。 而公孙瓒大概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了刘备的前途,便把自己这位同窗好友迁为军司马,令其率领旧部两千人自成一营。 咳咳! “李先生安心,这幽州的局势并不是那么简单!说句不好听的话,不管是幽州牧,亦或者是奋武将军,若是不能处理好乌丸等异族的问题,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宁容这些天算是看透了幽州的情况,说起来这里是大汉的州郡,有自己的官吏和郡兵。 可是,自从乌丸和鲜卑崛起迁移以后,幽州已经不是那么纯粹的幽州了,大杂居小聚居的格局早就形成了。 不过…… 宁容抿嘴一笑,越是乱,自己越是喜欢! 第三百六十二章 人大代表公孙瓒 第三百六十二章 人大代表公孙瓒 一将功成万骨枯! 一代枭雄公孙瓒就是依靠刀劈斧剁乌丸与鲜卑的游牧骑兵,从而建立奇功,崛起于幽州大地之上的。 公孙瓒! 乱世出英豪,此人正是在东汉末年社会矛盾激化,黄巾起义纷乱,异族南下侵略中原之际,凭借着自己神奇的武功,崛起于草莽的。 公孙瓒原本只是幽州大地之上,辽东郡内的一个属国相府长史,而在这之前,他还曾担任过书佐与郎中之职。 然而,这三个职位怎么看都和铁血将军搭不上,毕竟这些只是个文职,而且还是职位卑小的文职。 可是,善于舞枪弄棒的公孙瓒却在一次意外的机会邂逅你数百鲜卑骑兵,这对于公孙瓒来说无异于是天赐良机。 当时,公孙瓒身边只有几十名骑兵,奋勇无敌的公孙瓒双眸通红,杀气凛然,但是他却死死的压抑住了,毅然决然的撤退十里地。 而后,望着穷追不舍的鲜卑骑兵,公孙瓒转身对着麾下兄弟们吼道,敌兵欲置我们于死地,现在若不果断冲杀,大家都是死路一条! 言罢! 公孙瓒将长枪两头皆装上枪头,纵马飞驰狂奔,杀气凛然的冲入鲜卑骑兵阵营,上下挥舞疯狂搏杀,霎时间十多人纷纷被公孙瓒斩杀马下,身后的骑兵一看他如此勇猛,也跟着杀了上去。 公孙瓒宛如猛虎下山,杀起鲜卑族骑兵状若疯癫,骇的鲜卑骑兵惶恐不已,掉头向着远处逃窜而去,大胜而归的公孙瓒一时间扬名辽东,而后开始了职业生涯的重大转折……涿县县令。 县令! 公孙瓒真正开始崛起之路,正是由此而来的! 宁容听着李儒嘴中关于公孙瓒的来龙去脉,心中一动,撇了眼对面盘膝而坐的刘备。 怪不得公孙瓒给他的第一个官职就是平原县令之位。 原来,这是根据自己的职责规划在帮助自己的好兄弟啊! 也是! 县令之尊,掌一县之军政大权,有钱有粮就可以招兵买马,有兵有将就可以扩大地盘。 嘿! 可惜,被自己被连累了!宁容双腿伸直坐在软塌之上,毫没形象的对着刘备嘿嘿一笑。 “伯珪兄勇武了得,而后他因镇压张纯等叛乱有功,被册封骑都尉之军职,在这以后,他便不断招兵买马,把目光放在了乌丸和鲜卑的身上,凭借着不断镇压杀戮,最终因攻封中郎将,都亭侯,后来又组建了一支精锐骑兵,号白马义从,一时间威震幽州大地!” 刘备显然研究过公孙瓒的发家史,此刻听他说来眼中不无羡慕之意,宁容莞尔一笑。 公孙瓒的崛起虽是他自己卓绝的武功,却也是一方奇迹了。 “呵呵,公孙将军武功卓著,却因丘力居而止步不前,迎来了人生的转折,说起来真是怪事!”宁容微笑着安慰道。 “嗯!宁先生所言甚是!那丘力居是乌丸最大势力之一,他们聚集在辽西郡,经常呼拥各乌丸部落劫掠幽州,冀州,青州等地!伯珪兄与其对峙四五年之久,也没能彻底镇压这股势力!” 宁容暗自点头,撇了眼李儒,示意他继续说。 刘备也是好奇的望着这个沉默寡言,不问不说的中年人,不知道此人为何对幽州的过往了如指掌,更有甚者,他却发现自己并不能看透此人,仿佛此人身上笼罩着一个大谜团。 果然,能够和怪才宁容平起平坐之人,自然不可能是等闲之辈,若是自己能够同时收服这二人…… 想到这,刘备嘴角上扬,轻轻的撇出一抹笑意。 李儒不知道刘备正在打他的主意,望着宁容渴望的神色,他暗自叹口气,虽然他不想在外人面前多说,可是他还是想给宁容提个醒。 “丘力居是辽西乌丸部落的首领,他麾下有五千多户乌丸族人,虽不是最多,却是势力最强大的部落, 说来也是奇怪,公孙瓒对于其他乌丸部落的铁血镇压,都能起的显著的效果,可是这个丘力居却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公孙瓒越是压迫,他越是反弹,如此四五年过去了,幽州并没有得到安宁! 此时,朝堂之上那些主战的大臣被主和的大臣压迫的抬不起了头,也就是在此时,朝廷新的政策出来了!既然威凌不行,那就恩服!” 宁容暗自点头,李儒有些口干,喝了口茶,继续讲道。 “既然恩服,那公孙瓒自然不是合适的人选! 对于朝廷来说当务之急就是选派德高望重的臣子去恩服幽州。 也正是在此时,刘虞进入了朝堂众人的眼眸中。 刘虞此人威望很高,在汉室宗亲里面任职宗正令,可以说是皇室的大管家,刘姓族人的长辈。 而且,此人道德品质也是极好,恩德历来广布,信义流传四海,如此既有德义,恩信流著,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但如此,刘虞早年间还曾在幽州任职,那时他是博平县令,幽州对他的政绩那是赞誉迭起。 如此,刘虞不但品德高纯,更是熟悉幽州的民风民俗,简直就是去幽州的不二人选!” 哦! 原来刘虞是幽州的老熟人了! 宁容小声嘀咕着,突然想起了有趣的事情,看了眼李儒,接过话来,说道:“容曾听奉孝谈起过,说刘虞来到幽州后崛起的更为神奇!若说公孙瓒那是真刀真枪的杀出来的,刘虞根本就没有动过一兵一卒! 据说,刘虞刚刚到任幽州,乌丸,鲜卑等各部落竟然争相归附,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丘力居听到刘虞来了,竟然高兴的带着叛乱军队撤回了自己的领地!而叛乱贼子张春等人出逃鲜卑,也被人砍下头颅,送给了刘虞! 如此,刘虞刚刚坐上幽州牧,幽州异族的叛乱顿时烟消雾散了,汉灵帝自然大为高兴,群臣百官争相祝贺,这是天朝教化之功也!于是乎,刘虞晋升太尉,加封襄贲侯!” 公孙瓒威灵镇压异族多年,收效甚微,刘虞初任幽州牧,竟然化干戈为玉帛。 这…… 你让公孙瓒的脸面往哪里放? 第三百六十三章 政协委员刘虞 第三百六十三章 政协委员刘虞 “这就是公孙瓒和刘虞的矛盾终结!”宁容明悟的点点头。 之前,他只是知道公孙瓒看不上刘虞的怯懦,而刘虞也看不起公孙瓒的莽夫行为! 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些弯弯绕! “咳……其实……还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自从董卓进京之后,公孙瓒和刘虞的矛盾就在不断恶化,他们各自上表朝廷,而朝廷就在二者间不断制造矛盾!用来分化他们!”李儒神色黯然的摇摇头说道。 嗯? 是了! 宁容神色一动,却是明白了过来,说不得正是这位的手笔。 后来袁绍想拥立刘虞为帝,抛弃董卓对众诸侯的束缚,可是素有帝王之心的袁术却看不起刘虞,觉得那老东西没有自己英明神武。 于是! 袁绍和袁术的矛盾就种下了。 而刘虞也不敢取而代之,望然称帝,就推脱了袁绍的好意,不过,也因此他和袁绍成为了利益盟友。 而公孙瓒又因为冀州之时和袁绍关系不好,两人更是多次大打出手,公孙瓒恐慌袁绍和刘虞对付自己,立刻和袁术一拍即合。 如此…… 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把原本来个应该在统一战线的人,推向了两个相反的方向! 不得不说,袁术和袁绍两兄弟真是自私自利之人! 宁容摇摇头,不屑的撇撇嘴,若是刘虞任幽州牧,公孙瓒任奋武将军,两人黑白脸对付这些异族,相信幽州早就是朗朗乾坤了。 哪里会像现在这般! 鲜卑族的步度根部落,和柯比能部落分别威胁着代郡和上谷郡。 而最强大的乌丸族更是占据了大半个幽州。 辽西乌丸有五千多户,原来是丘力居统领,现在他去世后,由其儿子踏顿统领。 辽东乌丸有一千多户,苏仆延自称崤王,统领其部落。 上谷乌丸人数最多,足有九千多户,统领者乃是难楼。 右北平乌丸人数最少,只有八百户,乌延自称汗鲁王,统领其部落。 …… “玄德公!不知你的志向在何方?”宁容突然转身问道。 刘备面色一喜,又顿时收敛了,赶紧整整衣服,认真的说道。 “汉室倾颓,奸臣窃命,主上蒙尘,备不自量力,愿信大义于天下,而智术浅短,遂用猖獗,至于今日,然志犹未已,君谓计将安出?” 刘备整顿衣冠,神情笃定,宁容信眼望去,竟然见他有几分自己的容姿,看那容貌轩昂,风姿俊爽的模样,神情不禁缓和了许多。 没想到,刘备竟然如此露骨的又反问自己。 看他这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分明就是招揽诸葛亮的架势…… 嗯?等等! 宁容想到诸葛亮,突然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这话难道不应该对诸葛亮说嘛? 李儒神色不知不觉的认真了起来,凝重的看着宁容,想看看他会怎么做!毕竟他宁容可是曹操的谋士! 宁容沉吟片刻,不答反问道:“玄德公,不知你面见刘幽州之事,如何?” “唉!” 刘备叹口气摇摇头,想到自己就要离开蓟城,这才对宁容吐露了真实想法,他想做最后一搏。 “嗯!” 宁容看其表情就懂了! “玄德公以定乱为主,虽然仁心,但是自古以来,治乱无常,自高祖杀小白蛇起义,诛灭无道先秦,此乃由乱而入定了, 而后,至哀,平之世二百年,太平日久,王莽又篡立谋逆,此正是由定而入乱也。 又,光武中兴,刘秀重整基业,云台封将,这才堪堪平定天下大乱,回复吏治,此却是由乱而入定 而今,大汉承平又是二百年,黄巾之乱,诸侯争霸,此正是由乱而入定之开始,纵然玄德公仁义无双,能否安定社稷尤为可知! 今玄德公欲重拾乾坤,恐大不易,如此白费心力又为那般?岂不闻天意如刀,命数已定,逆天而行终究是害人害己罢了!” 宁容一番长篇大论,听得刘备肃然起敬,这个中的艰辛他又岂会不知。 “先生所言,诚乃高见,然备身为中山靖王之后,汉室贵胄,眼见天下杀伐不断,民不聊生,正是匡扶汉室之时,怎敢爱惜已身,听信命数!”刘备神色凝重的对着宁容一拜。 宁容看着贼心不死的刘备,眉头微微一簇,上前探身道:“玄德公真欲遮天换日?” 刘备庄重道:“诚天下所愿!不敢推辞!” “那玄德公可知容的身份?”宁容步步紧逼道。 “算无遗策怪才宁容!锦囊妙计安天下,曹操帐下右军师倚为心腹!”刘备眼眸一缩,心中忐忑,嘴上却是坚定不移的道出宁容的过往。 “……” 宁容默不作声的望着刘备,虽然自己早就计划好了借他之手,搅乱这滩浑水,缓和刘虞和公孙瓒的矛盾。 可是,事到临头,他还是要看看刘备的心志如何!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李儒微微闭目,默不作声,宁容死死的盯着刘备,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刘备正襟危坐,脸色凝重不变,心里却是紧张的要死,他能够感觉到,这是他的一个机会! 也许……是一个改变自己一生的机会,抓住了,此生无忧也! 良久…… 听着浓重的喘息声,宁容嘴角上扬,竟然笑了。 “……好!玄德公仁义无双,心怀天下,容定送你一片根基!” 刘备傻傻的看着宁容,下一刻脸色激动的涨红道:“备得先生如鱼得水!” 呃? 这话还是留着给诸葛亮说吧! 宁容暗自嘀咕着,面上却是仔细道:“容为玄德公出谋划策,有两件事情却是要玄德公应允,否则,容掉头就走!” “先生请说!莫说两件,就是十件,百件,备但能做到,义不容辞!”刘备赶紧发誓般笃定道。 “第一,用我计,大事可成,不用我计,恕不奉陪!”宁容翘起一根手指,认真的说道。 “自然!先生若肯相助,备愿意听从先生号令!”刘备保证道。 “好!第二,容为曹公右军师,不做背信弃义之人!此番相助乃是为幽州黎民之苦,为玄德公之仁,事后,容会离开玄德公,还望玄德公勿要阻拦!” 宁容伸出第二根手指头刘备的脸色瞬间暗淡了一下。 “怎么?玄德公不愿?那就当容没说过!”宁容摆手就是起身而走,根本不给刘备考虑的机会。 “先生留步!备答应!” 刘备赶紧起身拉住宁容,郑重点头答应着,心里却是暗自思索着,天长地久,自己定然能够打动他的心。 第三百六十四章 易京城 第三百六十四章 易京城 易京。 公孙瓒界桥败于袁绍之手,丢失了对冀州,青州等地的控制权,痛定思痛在蓟城之北修建了一座城池。 宁容现在就站在易京城外,望着这座空旷田野上雄厚的城池,感慨之余有些嘲讽的笑了。 刘备却是羡慕的望着易京,对着宁容等人介绍道:“这座易京城距离蓟城不足百里,伯珪兄当初把城池选择建在此地,就是为了抵御东边右北平,辽西,辽东等地的乌丸南下。 这座城池异常的坚固,城墙厚三丈,高十丈,整座城池有翁城相连,而且为了以防万一,这护城河也是从远处的環水引到此处的!” 唉…… 宁容抬眼撇了眼刘备,却是不置可否,用刘备的话说,这座易京城就是易守难攻的存在! 可是? 嗤! 宁容轻蔑一笑,关羽眉头一皱,不知道大哥为何要把曹操的人带回来。 易京! 城池虽坚,可又有什么用! 最难攻破的并不是城池,而是人心!可最容易的攻破的,恰恰也是人心! 易京位于燕国境内,紧靠着幽州刺史部蓟城,它东面相邻的是渔阳郡,若真是为了抵御右北平的汗鲁王乌延所部,那也是应该把城池建在渔阳郡才对! 更何况,上谷郡的难楼统领九千户的乌丸人,公孙瓒若是真的防备乌丸,也不应该把自己的根据地建立在易京。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宁容不难看出公孙瓒真实的目的。 背后刘虞,经营幽州,防范袁绍,关键时刻,对刘虞下手! …… 唉! 宁容想到这摇摇头,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纵横大漠万里,吓得异族狼狈逃窜,不敢与其争锋! 可是…… 兵种相生相克,白马义从属于轻骑兵,奔驰漠南,驰聘大地,弯弓射箭,自然不在话下。 然而,鞠义的出现宛如白马义从的一个噩梦般存在,界桥大战之时,公孙瓒率领三万步兵为中军,两侧各五千骑兵,声势浩大,一时无两。 就在此时,鞠义却带领八百弓弩手为先锋,匍匐在地,等着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狂呼而过,猛然数万支箭矢不要命的射了过去。 白马义从大乱,鞠义趁势喊杀,又有袁绍率领大军坐镇,如此,公孙瓒一败涂地,彻底失去了冀州的话语权。 一蹶不振! 说的正是公孙瓒,这个白马将军,数年来横行大漠,早就养成了天下无敌的心态,却不想竟然败在了鞠义之手。 不管他想不想承认,他修筑易京,躲在蓟城后面,潜意识里就是害怕袁绍的攻击。 宁容明白公孙瓒的心态,这种人唯有不断的胜利,才能重新拾起信心,在来之前他早就为公孙瓒制定了一系列计划,让他重信念,再次成为那个威震边疆的白马将军。 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宁容自己都没有想到会碰到刘备三兄弟,这才又把注下在了刘备身上。 至于公孙瓒? 咳咳! 那就不在自己考虑范围之内了! …… “走!易京,我来了……” 宁容突然爽朗的张来双臂,贪婪的呼吸着宽广的空气。 “呵呵!先生请!” 刘备望着开心的宁容,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自己这一路不断的示好,可是这位却总是不假以颜色。 “李先生,老先生,咱们走吧!前面就是威震大漠的白马义从驻地。” “却不知现如今的白马义从还有当年的几分风采?”李儒暗自嘀咕着,跟着宁容向着易京城而去。 刘备热情的邀请众人,当先带路向着城门而去,有刘备这个自己人带路,守门的白甲将士自然痛快的放行了。 “宁先生,一路赶来,风尘仆仆,不如先到备的府上休息片刻如何?” “客随主便!玄德公请带路!”宁容熟悉又陌生的打量着易京的街道,自己在来这个时代之前,也曾来过这片土地,谁能想到千年后,这里竟然会是帝都的所在地。 街道上行人不多,言谈举止却带着一股粗狂,不时间有一队队的白衣白甲士兵巡视而过,每个人看到刘备都在热情的打招呼,刘备也是满脸笑容的回应着。 “玄德公深得民心啊!” 宁容转身撇了眼脸色和煦的刘备,意味深长的说道。 呃? “先生这话?”刘备一愣,不解道。 宁容摇摇头,不答反问道:“不知玄德公几时离开的平原,又几时回到的易京?” “备是七月离开平原来到幽州的!”刘备被问的有些疑惑,“难道先生听过备?” “……咳,在下平原宁容,宁致远!”宁容笑嘻嘻的说道,“玄德公,任平原令时,不曾听说过宁家?” 什么! 宁家? 他……他是平原人! 刘备看着宁容,瞬间愣住了,以往他虽然对于宁容的事迹耳熟能详,可是对于他的来历,还真给忽略了。 “先生是……平原县内的宁家?”刘备不可置信的反问道,直到宁容点头确定,他这才露出一股悔意。 原来如此大才就在自己治下,却他为何当时没有投奔自己呢? “呵呵,让玄德公失望了,容并非世家子弟,宁家也只是普通之家!”宁容意有所指的说道。 刘备脸色不好看,摇摇头,嘴上没有说话,心里却不是滋味。 他好歹那个平原县做了半年多的县令,宁家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商贾之家,他也曾听闻过。 说是因为黄巾之乱,遭了灭门之灾,当时他也没当一回事,只是没想到宁家竟然跑出个大才宁容。 唉! 自己潜心为政,劝课农桑,调解诉讼,与民更是秋毫无犯!就连那些刺客都不忍心刺杀自己。 而…… 怪才宁容却转而投向了曹操,刘备很难受,那感觉就像是本该是自己的哈密瓜,却被别人吃了一样。 “大哥……” 关羽看着神情有些失落的刘备,出声提醒了一下。 “嗯?”刘备有些茫然,却见关羽手指前面府门口道,“子龙在府门前等候呢!” 什么? 刘备诧异抬起头一看,果见自己家门口有个白袍将军挺拔如渊,四处张望着。 第三百六十五章 你是...宁小弟? 第三百六十五章 你是宁小弟? “子龙!” 霎时间,刘备脸上绽放桃花开,那动情的声音听的宁容一阵倒牙! “子龙……” 又是一声轻呼,刘备赶忙迈步跑了过去,紧紧抓住赵云,仿佛看见亲人一般激动。 “见过玄德公!”赵云不卑不亢的起手行礼。 对于刘备的礼遇,赵云脸色还是有些动容的,他当然知道刘备的心意,也感觉此人是个明主,但是,公孙瓒并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他不想背主另投他人。 关羽和张飞紧随其后,对于这个白袍小将能够得到大哥的认可,他们到是没多少抵触。 不像看到宁容一样,满心里不爽,在他们心中宁容是外人,就算有才能也和自己没有关系。 而赵云就不一样了,同为武将本就亲近,而且赵云的武艺他俩也都知晓,更难得的是,赵云为人谦逊有礼,这点很合关羽胃口。 “哈哈,子龙……好久没有切磋了,来,来,打一架!”张飞挽着手腕爽朗的哈哈大笑。 “子龙!”关羽嘴角上扬,闪过一丝笑意,又很快收敛了,若不是赵云眼光犀利,恐怕都发现不了。 不过,能够让冷傲的关羽微笑,赵云也知足了,这位面对公孙瓒都是不假以颜色,在他的眼中恐怕只有刘备和张飞。 “关将军!张将军!” 赵云礼貌周全的拱手对着二人行礼,虽然他的官职比这二人高,但是他不是那种眼高于顶的人。 …… 几人说话的功夫,宁容带着李儒,华佗,裴元绍已经走了过来。 咳! 宁容望着眼前的赵云,轻轻的咳嗽一声,脸色洋溢着春天的笑容,很自然,很纯真。 七尺男儿,挺拔如渊,一袭白袍,浓眉大眼,阔面重颜,相貌堂堂,充满了英气。 赵云疑惑的扭头望了眼宁容,眼眸闪过一丝迷惑,望着宁容轻松舒服的笑脸,心头越发的疑惑了。 咦? 这人……怎么看着好生面熟?难道自己认识此人? 赵云有些疑惑的看着对自己笑得宁容,一边的刘备也发现了气氛的古怪,转头撇了眼宁容,却是愣住了,这一路宁容虽然无时无刻不在微笑,可是那笑容带着自信,带着平易近人,带着随和,就是没有敞开心扉的真诚! 而此时,他怎么对着子龙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 宁容静静的笑着,心情有些激动,深吸两口气这才缓缓的压下心头的激动,让自己冷静下来。 “照夜玉狮子可好?” 良久,宁容缓缓的道出一句话,赵云脸色一动,探究的望着宁容。 照夜玉狮子! 这是他赵云的坐骑,此马是他父亲走关外偶然等到的宝马,照夜玉狮子浑身雪白,日行千里,乃是宝马中极品中的极品。 当年他父亲关外贩马,碰到了沙尘暴迷失了回家的迷路,恰在此时一道雪白的亮光从父亲眼前一闪而过,还不等父亲回过神。 那道白色的光芒又跑了回来,当时,父亲的眼睛就亮了,那是怎样的马,浑身雪白,没有半根杂毛,父亲一生阅马无数,当时就知道眼前这匹马是自己这辈子见到最好的战马。 赵云至今还记得父亲对自己的交代,一定要善待这匹照夜玉狮子,当年他们被困在沙尘暴中,是这匹马带领他们走出了困境。 当时,父亲不知道此马的来意,但见他脖子周围长毛,犹如雄狮一般,性格暴烈,不断嘶吼,宛如狮子的吼叫声,这让他瞬间想起了一种传说中的马。 后来…… 战马不断嘶吼,拽着父亲向外走去,父亲虽然疑惑,但还是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土坡面前。 一匹黄马带着斑点,头顶上的白毛更是状如圆月,两侧的肋条显露在外,无神的双眸低声嘶吼,一副饥饿的模样,喘息着粗气躺在地下。 父亲当时眼睛就亮了,回身望着白马,只见他不断冲着黄马吼叫,一脸急切的模样。 饿了! 渴了! 常年和马相处的父亲救了奄奄一息的黄马。 后来,白马和黄马便跟着父亲来到了赵家。 赵云至今还记得父亲那年激动的模样,嘴里不断叨咕着照夜玉狮子,黄骠马透骨龙的名字。 后来,他长大了才知道,那两匹马是万中无一的宝马,而父亲从此在也没有去过关外,用他老人家的话说,他这一辈子大难不死,看见了两匹宝马已经值了。 赵云浓眉大眼,直视面前的少年,望着他温润如玉的笑容,清澈的眼眸,心中生起一股暖意。 照夜玉狮子,这个名字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而他素来为人低调,也不会道出宣扬自己的战马。 而这个英俊少年竟然能够叫出自己战马的名字! 难道…… …… 宁容望着沉思不断,狐疑的赵云,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豆芽不曾忘记兄弟,赵大哥却忘记了小弟?这可真让人伤心啊?”宁容对着赵云莞尔一笑。 什么! 豆……豆芽! 赵云身体一僵,不可思议的瞪着眼前之人。 “透,骨,龙!” 赵云一字一顿的说着,双眸死死的瞪着宁容,一动不动的盯着。 “瘦的就剩骨头了,赵大哥,咱们把它吃掉吧!”宁容脑海中的记忆越发的清晰了。 …… 夕阳下,两个孩童指着两匹战马,年龄大的孩子对着木衲的孩子说道:“小弟,这是照夜玉狮子,这是透骨龙黄骠马,这都是马中极品,你要大胆一些,将军做个将军,骑着它打遍天下!” “不要!瘦的就剩下骨头了,赵大哥,咱们把它吃掉吧!”木衲的孩童鼓足勇气,抓着身边人的衣抉说道, “不可以的!宁伯父说你胆小,以后透骨龙会保护你的!不怕!”年纪大点的孩童小大人似的口气说道。 “豆芽!”木衲孩子嘀咕一声,嫌弃的瞪着那黄马。 …… “不可以的!你胆子小,透骨龙会保护你的!” 赵云难以置信的看着宁容,颤抖着说出一句话。 “豆芽!” 宁容嫌弃的撇撇嘴,转而笑语盈盈的望着赵云。 “你……你是宁小弟?”赵云猛然上前,激动的抓着宁容的手臂,上下打量着他的眉角,不断的点头。 第三百六十六章 赵子龙与宁致远 第三百六十六章 赵子龙与宁致远 是了! 是了! 他就是宁小弟! 脑海中,那个木衲又倔犟的孩童慢慢的和眼前的偏偏少年重合了。 “赵大哥,你……还好吧!”宁容也是激动的抓着赵云,依恋的望着眼前英气十足的人。 呃? 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宁容却是心中一愣。 这是……那股依恋之情! 唉! 宁容苦涩的撅起嘴角,真是没想到,在他的身体里,还对赵云留着这么深刻的感情。 “好!都好!” 赵云激动的连连点头,并没有发现宁容的异样。 “小弟,你这些年都去哪里了?”赵云望着完好无损的宁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来,我学艺有成,得到恩师允许,便下山寻你!却不想听到了宁伯父的噩耗!大哥还以为……还以为你……” “唉?此事说来话长了!” 宁容神色有些黯然,长话短说的把自家遭受了黄巾灾难,又被三胖家收留的事情简单了说了一遍。 听着宁容受着这许多的苦恼,赵云也是眼眶通红的不断点头,哽咽道:“是大哥不好!让小弟你伤心了!” “没事!都过去了!” 宁容仰头望着天空,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 刘备和李儒等人早就看傻了,这是怎么回事? 认亲吗? 有没有这么狗血! “咳!子龙,宁先生,你看……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先到府中如何?” 刘备指着两侧围观的百姓示意两人,这里确实不是叙旧的地方。 “是!是!多谢玄德公!”赵云这才发现身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多谢玄德公!”宁容真诚的感谢道,刘备心中一喜,赶紧摆手,“无妨!无妨!宁先生请!” “走吧!” 说着话,刘备当先带路,宁容和赵云并肩,紧跟其后。 赵云诧异的望着刘备的背影,不知道他为何对自家小弟如此尊敬! 宁先生? 不是宁小弟吗? 赵云压下心头的疑惑,撇了眼关羽和张飞不乐意的模样,心中更是诧异不觉了。 …… 众人来到客厅,分主次落座,仆人端着茶水上来。 良久,刘备撇了眼赵云,再看看宁容,这才缓缓开口道:“宁先生,子龙,二位难道是旧相识?” “……”宁容笑而不语,点点头,示意赵云搭话。 赵云心想自己这个宁小弟性格木衲,不善言谈,也就当仁不让的开口道:“玄德公,云与小弟幼时相识,曾做客宁家,后来……” 随着赵云的讲述,一段曲折离奇又普通的故事演义了一番,饶是如此,刘备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心中却是暗自惊喜道,这可真是苍天保佑!没想到宁容和赵云竟然还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宁容那边虽然翘不动,可是赵云却是对自己有意!若是能够招揽赵云,说不得宁容也会被自己招揽! 赵子龙! 宁致远! 一文一武! 哈哈哈……想到美妙的地方,刘备心中已经疯狂笑了起来。 “子龙可知当今天下谋士何人为最?”刘备笑吟吟的对着赵云问道。 谋士? 何人为最? 赵云沉吟片刻,还是回道:“将军帐下的邹丹可为第一人?” “非也!此乃易京城,备所言乃是天下!”刘备老神在在的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看的宁容无语的撇嘴。 这些当老大的最是烦人,有话不直接说,非要拐个弯的让你猜,来显示自己超人一等的智慧。 屁! 宁容最厌烦的就是这些!装什么大尾巴狼! 直接夸自己不就得了! 宁容贼兮兮的摸着鼻子,也不打扰刘备的得瑟。 “嗯……最近风头最盛的只有曹操帐下的三才了。” 赵云看着刘备鼓励的表情,沉吟道:“奇才,戏志才!鬼才,郭奉孝!怪才,宁致远!” 嗯? 眉头一挑,赵云还是没有明白刘备的用意何在。 “哈哈哈……”刘备哈哈大笑,赵云迟疑道,“玄德公为何发笑?” 刘备笑道:“备为子龙所喜!” “喜从何来?”赵云问道。 “嗯!”刘备眉头一挑,伸手指向宁容,道,“子龙可知这位宁先生,你的宁小弟,是何许人也?” “难道?”赵云猛然一惊,腾的一声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宁容。 这会他就算在迟钝也明白你刘备的意思。 “赵大哥,宁容,字致远!”宁容笑着点点头。 “怪才宁容?就是小弟?”赵云目瞪口呆的望着宁容。 “小弟你……你不是……” 赵云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宁容,自己当年认识的木衲而倔犟的孩童,竟然就是如今名传中原的怪才宁容。 算无遗策的宁致远! 锦囊妙计安天下的宁容! 阴毒狠辣的宁容! 曹操帐下三才之一的怪才宁容! 一计定兖州,一计灭黄巾,一计破袁术…… 赵云感觉有些头晕,这些传诵大江南北的事迹,竟然是自己的小弟。 之前,他也曾经怀疑过这宁容就是自己的宁小弟! 可是,想起家破人亡的宁家,和自己印象中的宁容,他还以为只是重名罢了! 却不想…… …… 宁容苦涩的摇摇头,任谁都不会相信当年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木衲孩童,会是今天的他! 就是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来到这里,只是这些不足为外人道。 “赵大哥,这些年……唉……若不是豆芽,只怕小弟也走不到今天!”宁容神色黯然的撇着门外的蓝天,孤独萧索的味道萦绕在他的周边。 这…… 赵云眼眶一酸,想到少年丧失双亲的宁容,这些年定然是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磨难的。 唉! “小弟,你长大了,好样的!这才是条男子汉!” 赵云上前给了宁容一个熊抱,胸前的铠甲碰到宁容生疼。 “大哥!”宁容有些动情的怯懦一声,神色有些愧疚。 “无妨!你我兄弟,日后大哥保护你!”赵云以为宁容在愧疚对自己的隐瞒,毫不在意的拍拍对方肩膀。 管他怪才宁容是算无遗策,还是阴狠毒辣,反正都是自己的宁小弟! “嗯!” 宁容重重的点点头,两人互诉衷肠,客厅内众人静静的听着。 良久…… 宁容这才坐了回去,对着刘备拱拱手。 第三百六十七章 宁容骂刘备 第三百六十七章 宁容骂刘备 少时。 简雍和孙乾听闻刘备回府,神色匆忙的联袂而来。 简雍,年少时便于刘备相识,二人算是古交之情,后跟随刘备东奔西走,这又走了君臣之义,是已,他在刘备阵营之中虽才能不显,却地位颇高,算是刘备的老班底。 简雍此人最擅长之事就是辩论,评判实时,他性情简单直接从来不拘小节就算是与刘备同坐,也是盘腿而坐,不在乎自己的仪态。 宁容打量瞧着对刘备施礼的二人,一要就认出来左手边这位就是简雍,看他微微躬身,举手投足大而化之的模样,宽大的袖袍脖颈处有些歪斜,一副随意的表情,宁容脸上露出了笑容。 视线滑动,另一边稳重恭敬有礼的就是刘备手下第二个文臣孙乾。 孙乾才学出众,做事勤恳,任劳任怨,从不与人争功,他早年游学州郡,威仪辉达,有长者之风,为大儒郑玄所喜,推荐徐州为官。 然,阴错阳差碰到了由平原而走的刘备,二者皆是姿态万千之人,想见之时不由双眸明亮,攀谈几句惊为天人,对于刘备的仁爱之人大为敬佩,刘备也爱其才,以孙乾为从事,带其来到了幽州。 宁容看着两人,暗自嘀咕着,这这些人就是刘备的潜龙之臣了吧! 咳咳! 可惜,碰到了自己!是福是祸那就不知道了。 刘备面容和煦的受了二人的礼,又问了下自己离开期间有无事情发生,孙乾为从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却多少鸡毛蒜皮的小事。 刘备自己也知道,他只是公孙瓒帐下的军司马,统领本部两千余人,而且自己来去不到六天的光景,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也只是循例问问罢了。 “来!宪合,公祐,备与你介绍下这几位贤才!” 刘备欢喜的站起身,指着宁容等人一一为简雍和孙乾介绍着,宁容等人少不得又是一番见礼。 折腾了半天,宁容早就心不在焉的烦了,搞这些虚头巴脑的礼仪真是浪费时间,低头看了眼屁股下的胡凳,宁容难受的移动身子,怎么这易京没有太师椅呢?他还只是想想,李儒干脆利索的盘膝而坐,毫不顾忌众人诧异的神色。 …… “子龙来寻我,可是伯珪兄有事?”折腾了半天,刘备这才想起,赵云在府门外等候,应该是找自己有事情。 “玄德公!” 赵云转身面向刘备,神态自若的恭敬道:“将军听闻玄德公由蓟城而回,特命末将前来问候!” 哦? 问候! 刘备一愣神,这话可不像是公孙瓒能够说出来的。 自己刚刚进去易京城,府门尚未进入,赵云就被他巴巴的派了过来,在府邸等候自己。 本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却是来问候自己? 难道是怕自己受到刘虞的侮辱?刘备暗自摇头,一时间搞不明白公孙瓒什么意思。 “赵大哥,公孙将军身边是否还有其他人?” 宁容撇了眼疑惑的刘备,当先开口问道。 嗯? 赵云听到宁容问话,虽有心回答,可这毕竟是关乎刘备的事情,他也不好肆意开口。 眼神示意刘备,寻求对方的许可,刘备展颜一笑,示意赵云直说无妨!不过他心中还是很受用的! “当时邹大人亦在场!”赵云得到许可,对着宁容点头道。 邹大人? 谁啊? 宁容有些迷茫的把目光放在了刘备身上。 “邹丹,伯珪兄帐下谋士,喜用兵,前段时间还听闻他要就任渔阳郡太守之职,却不想至今尚未到任!” 刘备眉头一挑有些羡慕的向宁容等人解释道。 原来如此! 宁容嘴角上扬,暗自点头,就说这公孙瓒勇武出众,才华平平,怎么会说如此话来,想来必然是邹丹的杰作了。 “玄德公无需忧虑,既然公孙将军没有急着召见,想来并无大事!” “嗯!”刘备点点头,他心中也是这般想的。 “不过……”宁容略微停顿,撇了眼在场的诸位,眼角却是挂上了笑容,望着刘备继续说道,“不过……今日不急,明日必会召见玄德公,想来公孙将军也想知道刘幽州的态度!” 孙乾瞅着对面的怪才宁容,心里说不出的哑然,这个二十出头的少年郎,竟然就是妙计安天下的怪才! 不过…… 能够仅凭赵云一句话就能够推测出公孙瓒的心态,看来倒不是名不符实的人。 “那不知宁先生有何教诲?”简雍性情恢阔,有心想要试一试这个传说中的怪才。 宁容眉头一挑,眼角含笑,却是看向了刘备,只见刘备也是好奇中带着希冀的目光望着他。 呵呵! 宁容自嘲的苦笑一声,开口道:“简大人真当容是神仙不成,容初来乍到哪里有什么计策!” 有句话,宁容却是没说,你这般没头没脑的问,就算有计策,那也不能乱用不是! “哦……” 刘备略有失望的长舒一口气,却也觉得宁容说的有理。 “不过……” 望着刘备的神情,宁容话音陡然一转,惊起众人纷纷侧目。 待钓足了众人的胃口,宁容这才坏坏一笑。 “玄德公与公孙将军既有同窗之情,又有提携之恩,如今邹丹即将奔赴渔阳郡防备乌丸南下,难道玄德公想独善其身吗?” 咦? 这话怎么说! 众人皆是疑惑的瞪着宁容,宁容恍然若见的继续道:“幽州乌丸,鲜卑虽归于王化,却时常对当地百姓侵染掠夺,幽州百姓已经是不堪其苦,其中犹以西面的代郡,上谷郡,以及东面的右北平,辽西,辽东等地最为猖獗!” 不错! 刘备心道,这话你不说俺也知道! “然而!公孙将军神勇无敌,英雄无双,自驻守易京以来,代郡与上谷郡两地的异族胆颤心惊,如履薄冰,不断约束麾下部族,生怕触怒公孙将军之虎威! 可是……东边的右北平,辽西,辽东等三郡乌丸却仗着山高路远,肆意妄为,如今已经是成尾大不掉之势! 此正是玄德公报答公孙将军知遇之恩之时,而又岂可静坐危险之后,看着邹丹大人独自奋战前线!” 宁容说道最后表情激动不已,对着刘备义愤填膺的指责道。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不欢而散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不欢而散 “呃?” 简雍和孙乾对视一眼,无语的撇撇嘴,怎么听宁容这话,感觉刘备像是做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似的。 “哼!” 关羽冷气傲然而立,目光向上斜撇,不屑一顾冷哼一声。 “……” 张飞二话不说,双眼冒着火星,狠狠的瞪着宁容,自己大哥心系天下,这鬼少爷却指责大哥。 “嗯?” 刘备望着宁容的脸色,看着那义愤填膺的模样,心中突然一动。 他自己的心思自己知道,若是能够像邹丹那般,执掌一郡之地,他也算有了安身之所。 在这易京城,不管他麾下多少手段,却都是潜龙游,无计可施。 …… “玄德公向来以民族大义为重,汉室天下为重,如今右北平乌延自立汗鲁王,公然无视朝廷法度,难道玄德公就这样养尊处优?” 宁容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看的李儒不断撇嘴。 什么时候宁容也关心民族大义来了? 嗤! 装!你丫的就继续装! 想起宁容呵斥裴元绍的话,李儒暗自琢磨着,用在他自己身上倒也合适。 呵呵……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随从! 刘备这会也缓个劲来了,双手一摊,满脸沮丧道:“唉!宁先生所言,诚如高言,可是……备兵少将寡,又怎么抵的过骁勇善战的乌丸骑兵!唉……” 简雍诧异的闪烁眼神,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刘备的心思他岂能不知,自立之心早就昭然若揭,只是那公孙瓒不放人罢了! 怎么现在……听这话好像是刘备自己胆小怕事躲在易京城不敢出去似的! …… 哼! 宁容一声冷哼,语气高昂而激动的猛然站起身。 “苟利国家生已死,岂因祸福避趋之!” 宁容断喝而出,并手为剑直指刘备,愤然道:“玄德公身为汉室贵胄,中山靖王之后,焉能坐视大汉子民遭受异族铁蹄蹂躏,而无动于衷!” “那……” 刘备配合着表现出愧疚的神色,赶紧起身对着宁容躬身行礼。 “闻听先生断骂,备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还请先生教我!” 刘备起身行礼,关羽和张飞对着宁容怒目而视。 “简单!还请玄德公禀明公孙将军,就说,你愿意带兵入右北平,剿灭乌延,重整白马义从之威望!” 宁容骤然转身,双眸闪烁精光,对着刘备一字一顿的说道,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 刘备脸色骤然一变,有些难看了起来,望着宁容有些推脱之意。 “这……右北平郡虽有汉族人聚集,可是……乌延统领八百户乌丸,少说也有两三千人……若是再算是右北平那些小部落,控弦之士足有五千余人!” 随着刘备的叙说,宁容整个脸阴沉了下来,双眸失望的瞅着刘备。 “而备只有两千步卒,将不过关张二人,这……” 刘备后知后觉,还在不断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宁容的脸已经黑了下来,不动声色撇了眼门外的小肆,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腾的一声,转而向外走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玄德公既然贪生怕死,那就等着腐朽糜烂吧!” 宁容冷哼一声满脸不屑的朗声喝道,停顿片刻,又对裴元绍等人说道,“元绍,咱们走!” 裴元绍自然以宁容为主,瞪着剑拔弩张的气氛,紧紧手中狼牙棒忌惮的撇过关羽和张飞,护持着李儒,华佗,宁容三人向外走。 …… “狗贼,安敢如此无礼!” 张飞勃然大怒,嘭的一声,踢飞桌案,气势汹汹的就要去教训宁容。 关羽孤傲的眼眸压抑着熊熊烈火,刚想上前,却被刘备猛然拦住了。 “翼德!云长!不得无礼!” 刘备伸出双臂拦住关羽和张飞的去路,神情凝重的呵斥道。 “大哥!” 张飞不忿的大吼一声,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为什么还忍让! 不行! 自己要出这口恶气! 张飞一咬牙,一跺脚,就要冲上去教训宁容,身边的赵云却是默不作声的走了过来,虽然他没有说话,但看那架势,分明就是保护宁容的模样。 “翼德!你我兄弟,不求同年生,但求同年死!生命本是一体,今日你若伤害先生,我以死谢罪!”刘备掷地有声的赌咒般撂下狠话。 “大哥!”张飞愤愤不平的望着远去的宁容等人,语气却也是软了许多。 刘备毫不退宿的盯着张飞,眼神充满了肯定。 唉! 张飞叹口气,败下阵来,转身一拳砸在身旁的桌案上。 “嘭!” 咔嚓,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砂锅大的拳头狠狠的砸了下去,桌案应声而倒,四分五裂。 …… “子龙,宁先生却是误会备了,备其实那般贪生怕死,畏惧死亡之人,还要劳烦子龙去劝解一番如何?” 刘备转身对着欲离开的赵云,紧紧的抓着对方的手,动情的说道。 “子龙放心!明天,备就去找伯珪兄请命出站,势必剿灭右北平的乌丸部落,对大汉百姓,对伯珪兄,对宁先生有个交代!” 刘备生怕赵云不相信自己,又赶紧补充道。 嗯? 赵云望着情真意切的刘备,想着他宽仁温和的心胸,也不愿相信他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赵云点点头,道:“玄德公放心!宁小弟只是少年心性,处世未深,云这就去劝说他!” “如此,就劳烦子龙了!” 刘备满脸感动的重重点头,握着赵云的手亲自送到门外。 …… 望着赵云追赶宁容的身影而去,刘备沉思的瞅了眼悠悠的蓝天。 直到…… 那个一直在门外打扰庭院的仆人从身边消失,刘备这些嘴角一笑,转身回到了房间。 宁容处世未深?少年心性?想起方才赵云之语,刘备颇为无语的摇摇头,那根本就是个小狐狸! 关羽和张飞仍然是气喘吁吁的异常愤怒,刘备有心解释一下,却又怕隔墙有耳,方才若不是宁容给他用眼神示意,他也差点被宁容给骗过去。 “大哥,宁容那厮如此无礼,为何不让俺教训他!” “大哥!你出身贵胄,不应被商贾小儿如此凌辱!” 关羽和张飞一左一右,静陪在刘备身边道。 第三百六十九章 忠心下的天机 第三百六十九章 忠心下的天机 “翼德,云长……唉……”刘备看着两个兄弟为了自己义愤填膺的模样,心中甚是宽慰,有心想要解释,可是到嘴边的话,却又被他咽了回去。 “宁先生语气虽重,却也是心系大汉子民,你二人速去整顿军马,待明日我禀告伯珪兄后,咱们就去右北平!” “真的去?”张飞愣愣的问道。 “去!” 说话的却是关羽,张飞扭头望去,只见关羽道,“就是单枪匹马,关某也要斩乌延狗头,告诉宁容小儿,大哥为大汉之诚心!” “对!杀了乌丸狗!”张飞闻听此言,也是杀气腾腾的怒吼道。 …… 是夜。 宁容和赵云对岸而坐,中间摆着酒水菜肴。 “小弟,你今日不该这么莽撞,玄德公仁义无双,礼贤下士,乃是难得的圣明之君!” “哦?赵大哥的意思是看好此人喽?难道,大哥你真想认此人为主?”宁容嘴角一挑,毫不隐藏心中的想法,直接了当的问道 “玄德公汉室贵胄,血脉正统,更有匡扶汉室的大志,我……却是有心跟随他!”赵云说到一半,突然犹豫了起来,之前他只是不想就这样背叛公孙瓒,现在想到宁小弟的身份乃是曹操麾下的右军师,他却更加迟疑了。 “赵大哥,这血脉正统的话就不要说了,大汉立朝四百年,姓刘的多了去了,若是人人如此,那这天下岂止是春秋战国,简直就是八万诸侯乱成一锅粥了!” 宁容夹起一块金黄色羊肉,贪婪的吞噬着。 赵云见状有些好笑,把那鼎中的羊肉放到宁容身前,让他吃起来方便些, “嘿嘿……” 宁容嘿嘿一笑,对于赵云的好意也不客气,大快朵颐着。 “小弟,曹操为人如何?”赵云自斟自酌的随口问道。 “咦?赵大哥你不想跟着刘备了?”宁容笑嘻嘻的问道。 “哼!你还问!这些年不声不响的怎么跑到曹操那里去了!”赵云嗔了一声,现在看着宁容他还觉得不太真诚,这还是那个木衲的孩童吗? 不拘小节! 随性洒脱! 伶牙俐齿! 眼眸毒辣! …… 怪才! 赵云想到这个称号,还真有点时过境迁,沧海桑田的感觉。 宁容摆摆手,放下筷子道:“嗨!曹操这个人,雄才大略,唯才是举,胜而骄,败不馁,虽然身材矮小些,却自有一股霸气,不过……此人的疑心病也不轻,嘿!怎么说呢!心当今天下,若是真有人能够问鼎中原,只有三人而已!” 宁容摇摇头,故作轻轻的说道,他有前世的经验,说起来自然是轻松加愉快。 “三人?”赵云神色认真的盯着宁容,当今天下诸侯纷乱,天子受困长安,又是哪三人呢? “曹操!刘备!孙权!” 宁容毫不隐藏的直接了当的冲着赵云低声说道。 他也有自己的目的,赵云前世是自己的偶像,武力之上百战百胜,性格之上又是谦虚有礼,人更是长的帅气非凡,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 今世又和自己家有如此深厚的交情,宁容自然想让他有个心里准备,不至于空蹉跎。 赵云,本应该是千军万马避白袍的存在,断然不能跟着刘备跑到山沟沟里埋没人才。 “小弟,难道这大汉江山真的要改朝换代不成?”赵云听着宁容话,神色暗淡的嘀咕着。 “呵!” 宁容摸摸肚子,望着鼎中空荡荡的样子,满足的擦擦嘴。 “汉天子自登基以来,何曾真正的管理过朝政,不是董卓乱权,就是王允耍诈,现如今更是落入李確,郭祀等人手中,大哥难道还指望他能重整旧山河?” 对于那些未曾谋面的汉天子,宁容嗤之以鼻,虽然也知道那位一生悲剧的人生,可是…… 那又怎么样?他宁容只是一个凡人,汉家江山走到今天这一步,要怪,也只能怪他的先祖了。 “那……玄德公汉室贵胄,会不会……”赵云挣扎的问道。 “不会!” 宁容毫不客气的直接否定道,他当然知道赵云的幻想,历史上刘备也正是拿着匡扶汉室,保驾天子的借口来忽悠赵云的。 也许在他忠于汉室的心中,刘备一旦事有所成,就会把权力归还汉天子,做一个辅政王爷。 然而……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罢了!宁容觉得自己必须让赵云明白信仰是什么东西。 “赵大哥,不知你可曾听过黄袍加身的故事?”宁容想着西游记的故事流传开来,那自己讲的异界版三国应该也会在民间流通才对。 可是……看着赵云迷茫的摇头,宁容瞬间明白了,看来幽州距离兖州太远的缘故,并没有传过来。 其实……宁容错了,他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西游记既然可以传过来,异界版三国又为何不可? 嘿! 说起来,还是曹操,郭嘉,曹昂,陆逊等人觉得这里面蕴藏着兵法计谋,是宁容的门派传承,所以,被他们下意识的隐藏了起来。 “咳!这样……”宁容不厌其烦的又把赵匡胤黄袍加身的故事讲述了一遍,未了这才说道,“大哥,玄德公对于汉室的忠诚无论真假,最终做皇帝的也只是他自己而已!既如此……那为何又在乎何人为帝! 我们为臣之人,忠诚的是这片土地,这片土地上的子民,而不是某个王朝!那只是小忠!而我们要做的却是终于国家,终于民族的大忠!” 大忠? 小忠? 赵云琢磨着宁容的话,眼睛一亮,朦胧中仿佛抓住了什么。 “对了,小弟,曹操和玄德公可成霸业,那这孙权又是何人?我怎么没有听过?” 赵云回过神,却是想起方才那三个名字,天下有个叫孙权的诸侯吗? “嘿嘿……” 宁容调皮的笑了下,莞尔道,“此人莫说大哥你不认识,就是天下各个诸侯认识此人者也是极少……因为孙权只有十岁而已!” 呃? 十……十岁? 赵云怔怔的瞪着宁容,那眼神仿佛再说,你确定没有开玩笑?一个十岁的孩童现在就能看出未来? “呵呵,此人的父亲乃是江东猛虎孙坚,很快,此人的长兄孙策就会打出江东小霸王的名头,再以后,此人将会成就一番霸业!”宁容神秘兮兮的俯身低声说着。 赵云本是不相信的,可是突然想到眼前的宁小弟,还是锦囊妙计安天下的主! 赵云突然疑惑了。 第三百七十章 脑补... 第三百七十章 脑补 深夜。 睡不着的不止是刘备,宁容和张云等人,奋武将军公孙瓒的府邸,也是灯火通明,焦急的影子透过竹窗映在地上不断拉长。 “邹先生,你说……赵云所言可是实情?” 公孙瓒神情有些焦虑不安,一双虎目有些迷茫。 “你说,这怪才宁容怎么突然跑到了幽州,难道……曹操和刘虞结盟了?” 慕然,公孙瓒脸色一变,看向邹丹的目光阴沉了下来。 邹丹心中一沉,望着公孙瓒焦虑的模样,暗自叹息一口气,将军已经不是那个威震边疆的白马将军了! 与袁绍界桥一战之后,公孙瓒的势力范围瞬间缩小到了解放前,士兵的底气也被打的七零八落。 势气! 邹丹紧紧攥着拳头,暗自决定,自己到渔阳郡之后,定然要收服境内民心,重新帮助将军塑造威望。 “主公,曹操不是久居他人之下的存在,袁绍和刘虞交好的事情,尽人皆知,就算刘虞和曹操不结盟,这两家关系也不是寻常可比的!” 邹丹沉吟片刻,思索着这些错综复杂的局势。 “……不错,曹操是个务实的家伙,不会跑到幽州巴巴的和刘虞再结盟,这样不符合他的利益!” 公孙瓒细思良久,缓缓的说道,教室焦急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 “可是这宁容?” 公孙瓒一句话,又让邹丹的心提了起来。 宁容啊! 那可是曹操帐下的怪才宁容,官封右军师的存在! 自此人出山以来,短短三四个月的时间,曹操已经从一郡之地膨胀到了十数郡之地,麾下枕戈以待的将士足有二十多万。 俨然,曹操已经是北方一方强大的诸侯,而这一切,都离不开这个诡谲的宁容的算计。 如今…… 邹丹心里咯噔一声,斟酌道:“主公,兖州与幽州之间尚有河北冀州,想来曹操和宁容不会如此愚蠢,隔着袁绍就把手伸到幽州吧!” “嗯……” 公孙瓒对于他的话向来是信服的,了然的点点头。 邹丹和公孙瓒对视一眼,终究是没想到宁容跑到幽州的原因。 若是宁容在此,定然会苦笑一声,你以为自己愿意来幽州?还不是被九天谍者绑架了,而后自己又反其道而行一路北上,这才堪堪躲避过九天谍者的追杀。 当然,在宁容的心里也未尝没有想来幽州的想法。 因为他知道,公孙瓒和刘虞之间的矛盾正在不断的冲压,就像一个热气球,两人的矛盾已经快到临界点,此时只要有一方有异动,这个热气球就会嘭的一声在幽州大地上炸开。 而熟知历史的宁容,自然知道接下来李確和郭祀派来的使者就会来到幽州,而刘虞对于公孙瓒更是忍不可忍的召集十万大军围困易京。 矛盾一触即发! 而公孙瓒却恰巧孤立无援,闻听刘虞征讨自己,慌忙走上城楼观看敌方阵营,然后,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刘虞的十万雄兵竟然被公孙瓒的千人军队打败了! 而后,收拾信心的公孙瓒对着刘虞一路猛砍猛杀,刘虞就像北海孔融一般,治理百姓,与民休养生息自然是威望甚重,可却不通军事,不会带兵打仗。 公孙瓒好歹也是血海里走出的武将,岂是刘虞可以比的,最终被公孙瓒生擒了。 然后……朝廷使者的到来,被公孙瓒要挟利用,直接下令刘虞通敌叛国,枭首示众! 刘虞死了! 麻烦来了! 公孙瓒自己一步一步的迈入了鬼门关,要知道此时刘虞在幽州的声望很高,异族,旧部等念及刘虞的恩德。 袁绍听到刘虞死的消息,哈哈大笑三声,立刻下令整军备战! 果然,刘虞死后没多久,乌丸部落和刘虞旧部就联络袁绍对公孙瓒发起了强烈的猛攻。 外有强敌,内有霍乱,风雨漂泊的幽州瞬间成了公孙瓒的埋葬之地。 至此,一代枭雄公孙瓒退出了历史舞台,袁绍的势力却是猛然间扩大到四州之地。 可以说,公孙瓒是攥着一手好牌,却偏偏打出一个很烂的结果。 …… 当然,现在这一切还没有发生,公孙瓒自己也不知道,宁容也不会傻乎乎的跑去告诉他。 回到公孙瓒的府邸,就在公孙瓒和邹丹琢磨着赵云的话时,一个不起眼的仆从敲开了书房的门。 “如此说来,赵云的话就是真的了?”公孙瓒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叮咚的敲门之声。 嗯? 公孙瓒眼眸精光一闪而过,点头示意邹丹去开门。 “拜见主公!” 那仆人灰衣麻布,单漆跪地对着公孙瓒行的军中之礼。 “起来说!”公孙瓒看情来人,撇了眼邹丹,悠悠的命令道。 “喏!” 仆人起身,抬头看着公孙瓒并没有避讳邹丹的意思,也就长话短说,把今日在刘备府上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宁容怒斥刘备! 右北平剿灭乌丸! 众人不欢而散! …… 公孙瓒越听越迷茫,这宁容到底什么意思,怎么和乌丸这么大的仇恨啊!还有这刘备也是谨慎小心的过余,整日里躲在易京。 公孙瓒挥手让那仆从退去,脸上却是带着鄙视的神情。 “邹先生,这就是本将军的同窗,整日不思进取,不思报恩,嗤!当年在卢师门下求学之时,此人就是好美服,贪享受之辈! 如今,本将念及同窗之情,先是任他为平原县令,却被他丢给了袁绍,毫无骨气可言!现在来到易京更是贪图安逸,不思回报本将的恩情!” 公孙瓒起初还没觉得,想起方才那仆人说,刘备面色尴尬,不想去右北平杀敌的模样,脸上的怒火就不受控制的升起来了。 凭什么! 哼! 自己整日里和乌丸鲜卑决战,哪次不是冒死冲锋陷阵。 你到好!哼!躲在自己后面安享胜利的果实! 公孙瓒是越想越生气,满脸的鄙夷之情。 呃! 邹丹看着公孙瓒发怒,一阵尴尬却是不敢接话。 他记得清楚,当初正是公孙瓒不信任刘备,这才不敢放任刘备为政一方的!怎么这会……到成了刘备的错了? 咳! 邹丹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的瞪着公孙瓒。 第三百七十一章 出征右北平 第三百七十一章 出征右北平 翌日。 秋高气爽,凉风呼啸,广袤无垠的大地之上,一支白甲精兵精神抖擞的向着东方蜿蜒而去。 刘备犹自不敢相信的回身望着自己身后的军队,总是感觉自己仿佛在梦中一般的不真实。 嘶! 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疼痛让刘备咧嘴吸气,这才相信这并不是梦。 他还记得,今日清晨去面见公孙瓒的情形。 起初,两人如同原来那般,和和睦睦的有说有笑。 刘备就蓟城一行的点点滴滴向公孙瓒做了回报。 公孙瓒首先对刘备的辛苦表示了感谢,然后又对刘备的事无巨细的态度很满意,最后他又就刘虞对幽州的局势错误判定提出了批评,指出他这样是养虎为患。 刘备望着旧话重提的公孙瓒,自然是点头笑而不语。 若是以往,公孙瓒只当自己这个兄弟是仁义的表现,不愿背后说人是非! 可是这次,望着刘备那平静的脸色,整个人缩成一团的坐在那里,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是了! 这是不敢应承自己!是怕自己让他领兵打仗! 谦虚有礼的刘备此时在公孙瓒眼中成了畏首畏尾的模样了。 想起自己密探的情报,公孙瓒眉头一皱,却是怒了。 公孙瓒阴沉着脸问道:“玄德兄,你来易京多久了?” 刘备正在斟酌着如何开口向公孙瓒要官要人呢,猛然听到公孙瓒的问题,不由一愣。 “承蒙伯珪兄照顾,愚忠来此已经三个多月了!” “三个月……不短了……”公孙瓒拖着长音瞅着刘备,望着对方迷茫不解的模样,心中更是不喜,哼!这是给自己装糊涂吗! “瓒对兄长如何?”公孙瓒吗压住火气问道。 呃? 挟恩吗! 刘备又不傻,这会也发现公孙瓒脸色不对劲了,沉吟道:“天高地厚之恩,愚兄无以为报!” “唉……玄德兄如此说就见外了,幽州的形势逼人强,乌丸三郡和刘虞老儿的关系非同寻常,不知玄德兄是否愿意东征乌丸呢?” 望着公孙瓒审视的目光,刘备心中一突,低头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死死的忍住心中的窃喜。 什么? 公孙瓒竟然让自己带兵打仗? 那…… “这个……”刘备宽大袖袍下死死掐着自己手掌,疼痛不断提醒自己,不让自己引起公孙瓒的戒心。 公孙瓒见刘备迟疑片刻,低头没反应,心中的怒气就上来了。 “怎么?你不愿意?” 这会,直接就是你了,连玄德兄这么亲切的称呼也不用了。 “不!不是!” 刘备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赶紧摇头为难的看着公孙瓒。 “伯珪兄对愚兄有知遇之恩,提携之恩,备自然是感激涕零,铭感五内,可是……伯珪兄当知,备麾下只有两千人,这右北平的乌丸少说也有万人,更何况……愚兄不似伯珪兄这般勇武,所以……有些胆怯!” 刘备斟酌着语言,情真意切的瞅着公孙瓒,说到最后恰当的流漏出了不好意的表情。 嗤! 胆怯?你也好意思说! 公孙瓒心中不屑一顾的冷哼一声,脸上的傲气却是浮上眉头。 “无妨!你大胆放心前去,告诉右北平的乌延,就说是我公孙瓒让你去的!哼哼!这些异族若是不识相,某不介意亲率白马义从走一趟!” 望着公孙瓒傲然的模样,铿锵有力的话语,刘备暗自撇嘴。 你丫的名头若是这般好用,辽西的丘力居岂会和你对峙四年之久! 还提你的名字!嗤!那样自己只怕死的更快! 真当自己是小白不成,乌延又不是胆小如鼠的人,更何况,自己是去消灭对方,难道对方还有感恩戴德的欢迎自己不成。 “咳!伯珪兄,愚兄有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来!”公孙瓒很痛快, 刘备试探道:“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是愚兄手中……” “送你三千石粮草,速去平定乌延等部!”公孙瓒很是大度的挥手说道,与整个右北平相比,三千石粮草确实不值一提。 “那个……愚兄麾下只有两千人……这……”刘备面色一喜,紧接着说道。 嗯? 公孙瓒一愣,望着刘备有些的不高兴,心说这家伙得寸进尺,要粮要人的,那自己还要你何用! “伯珪兄莫要误会,备所求者仅一人尔!”刘备一看公孙瓒脸色不对,赶紧补充道。 “哦?谁?” 公孙瓒一听只要一个人,脸色瞬间轻松了不少,挪动身体换个舒服的姿势问道。 “赵子龙!” 刘备认真的转身望了眼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赵云,一字一顿的说道。 “赵云,你可愿随玄德兄同去?”公孙瓒很是随意的随口问道。 赵云铿锵两步上前,抱拳拱手道:“末将愿意前往!” 呃! 公孙瓒闻言又是一愣!眨眨眼傻傻的看着赵云。 对于赵云他映象不错,小伙又长的英气勃勃的,虽然官职不高,却从不抱怨。 还记得赵云率领乡勇来投之时,自己还曾问过对方,常山在河北境内,你为何舍弃袁绍而来投奔自己? 赵云当时说道,某不敢因个人喜好而违背天意,将军胸怀宽广,奋勇杀敌,保一方百姓,乃是真英雄! 于是……这个耿直的小将就被公孙瓒收入到白马义从之中。 他方才也是随便问问,却没想到赵云竟然真的答应了。 刘备赶紧站起身对着公孙瓒深深躬身道:“多谢伯珪兄!备此去右北平定是斩乌丸,保百姓!” “好……好……” 公孙瓒神情僵硬的挥挥手,一副吃了苍蝇似的样子,很是别扭。 …… “哈哈……公孙瓒偷鸡不成蚀把米,哈哈……”裴元绍爽朗的哈哈大笑,眼神跃跃欲试的望着赵云。 “呵呵……”宁容等人只是轻轻一笑,转身和赵云对视一眼,默然点头。 “此事还要多谢先生谋划之功!”刘备却是明白,事情如此顺利多亏了宁容昨日的那顿喝骂。 “大哥,谢他做甚!”张飞不满意的嘟囔着。 第三百七十二章 行军记 第三百七十二章 行军记 “翼德!”刘备轻声斥责道,“若不是宁先生,伯珪兄又岂会让我们出任右北平郡守。” “他?” 张飞不满的撇了眼宁容,嘀咕道,“和这鬼少爷有个毛线关系!” 刘备看着张飞仍然对着宁容出言不逊,脸色阴沉了下来。 “宁先生高义雅达,昨日之事只是我与先生的计谋而已!” 刘备对赵云很看重,对宁容更是看重,在心里自然不想因为这些不必要的误会,让张飞和他们产生隔阂。 骑着的卢马,爱惜的摸摸的卢马头顶上的白毛,刘备缓缓抬起头,对着众人讲出了事情的真相。 “……昨日若不是宁先生神目如电,发现蹊跷,上演那么一幕不欢而散的戏码,又岂会有今日之事!” 什么? 听完刘备的叙述,张飞和关羽震惊的对视一眼。 原来自己等人都是生活在公孙瓒的监视之下。 怪不得! 那个仆役宁容不熟悉,他们可是熟悉,那人朴实勤劳,从不偷懒耍滑,关羽还曾经奖赏过他。 只是…… 异样的眸子瞅着宁容,关羽高傲的神色微微有些收敛。 一次! 仅仅只有一次! 从宁容进门到痛骂刘备,中间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他就已经识破了那人的真实身份,而且还……将计就计! 此人好可怕啊! 简雍和孙乾对视一眼,闪过一丝忌惮! 想起方才刘备所言,只怕公孙瓒到现在还在洋洋得意,却不知他的所想所思,正是这位怪才你杰作。 宁容被众人看的有些不自在,冲着李儒嘿嘿一笑。 呵! 李儒嘴唇上扬,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下一刻又收敛了。 赵云是昨夜就听宁容说起过,倒也不太吃惊。 裴元绍早就见怪不怪了,少爷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那怪才宁容的大名可以退位让贤了。 华佗把药箱子放到马背上,对于这些根本就不关心,脑袋中想到的却是宁容给他提起的卫生条例。 …… 事情说开了,张飞也就知道误会宁容了,转身冲着宁容嘿嘿咧嘴一笑,就算是道歉了。 宁容不是那小气之人,自然也是微微一笑,并没有把张飞的鲁莽挂在心上,更何况……性格坦率的张飞比刘备更招人喜欢。 旌旗招展,两千余人的军队,在刘备的率领下当夜就走出了燕国,来到渔阳郡治所。 天色已晚,安营扎寨,士兵们埋锅造饭,关羽和张飞等人亲自布置巡视大营而去。 宁容安顿好华佗和李儒等人,在刘备的邀请下来到了中军大帐。 …… “玄德公!” 宁容随意的和刘备打声招呼,来到赵云身边,盘腿坐下。 “来!赵大哥坐下休息下!” 拍拍身边的位置,宁容拉着赵云也做了下来。 “宁先生,子龙,这次恐怕要辛苦二位了!”刘备客套的对着宁容说道,神情却是露出期待的神情。 此次出征? 不对! 他此次来右北平上任,只带了两千士卒,其中骑兵另有五百人,余者皆是步卒。 刘备到是有心给公孙瓒要些马匹,可是又怕公孙瓒怀疑他的险恶用心,他也就没有开口。 幽州虽然靠近漠南,漠北地区,异族胡族经常侵略中原,可是他们的战马得来却是便宜。 要知道,在这个战马奇缺的年代,能够组建一支有规模的骑兵队伍是烧钱的事情。 吕布的并州骑兵,董卓的西凉铁骑为什么能够称雄中原? 就是因为战马巨大的冲击力是步卒的克星,他们来无影去无踪,速度之快仿佛疾风侵袭,还不等你反应过来,骑兵已经发功了攻击。 就是因为见识到了董卓西凉铁骑的威武,曹操这才下定决心打造五千铁骑骑兵,号虎豹骑。 若不是宁容在陈郡歼灭匈奴单于于扶罗,俘获了大量的战马,只怕曹操的虎豹骑距离成型还要有一段时间。 而且…… 马匹是耗损战争物资,长年奔跑,马掌就会损坏,那样一匹战马也就是残废了,正是鉴于此,宁容这才把马蹄铁给搞出来,就是因为曹操没有自己的马匹来源渠道。 而公孙瓒就不一样了,他在幽州靠着砍杀乌丸和鲜卑等骑兵起家,手中战马自然远远多余其他诸侯,所以当他装备起数万骑兵之时,就是袁绍也是不敢触其锋芒。 更何况…… 公孙瓒还从中挑选臂力惊人,擅骑射者为骁勇之士,统一配备白色战马,组成一直最为精良的白马义从! 数千轻骑兵,清一色的白马,所有的将士皆是一身白袍,奢侈程度就连大富豪袁绍都嫉妒不已。 按说公孙瓒战马如此充足,应该会很大方才对,可是实际上他却对战马控制的异常严格,严禁私自贩运马匹进入中原。 宁容听着刘备的诉苦,当然明白公孙瓒的用心,他不过是控制战争资源罢了! 若不是为了换取铁器和食盐,只怕公孙瓒连贸易都不会去做。 …… “玄德公勿忧!骑兵虽好却不是天下无敌的存在,若不其,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又为何会败为鞠义手中!” 宁容宽慰的对着刘备说道,看着对方渴望的眼神,稍微停顿片刻,又继续说道。 “而且,乌延手中统领八百户乌丸人,那其战马定然有上千匹之多,若是我们拿下汗鲁王乌延,玄德公的二千军卒马上就会成为两千骑兵!” 不错! 刘备脸上露出了笑容,眼神迷离,已经开始幻想自己率领两千骑兵风驰电掣的奔驰在幽州大地的场景了。 咳! 宁容暗自撇嘴,有句话却是没说,组建骑兵哪有那么简单,就算有战马,士卒想要成为一个合格骑兵,还要精通骑射之术。 “玄德公当务之急,是如何兵不血刃的拿下右北平!” 宁容摇摇头,不想和刘备纠缠那些没用的事情,自己来此可不是辅佐刘备做幽州牧的。 刘备神情一怔,严肃道:“不知先生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右北平郡由来已久,自春秋战国,前秦两汉,此地历来都是对异族用兵的战略要地!” 宁容勾动脑海中仅存的知识,斟酌道。 …… 第三百七十三章 右北平五城 第三百七十三章 右北平五城 右北平,黑城! 战国时期,燕昭王十二年,燕昭王发奋图强,派遣大将秦开大败了经常侵犯燕国北部的东胡,并一举把东胡逐出漠北。 事后,燕昭王为了防范异族南下,便在此地屯田戍守,设右北平郡,修筑长城抵御少数民族,而黑城就是当时右北平郡的治所。 百年辗转,秦始皇雄才大略,统一六国,鼎定九州,与此同时,始皇为了加强中央集权,抵御北方匈奴族的入侵,又征伐将士北赴黑城,修筑长城,沿途设置烽火台,戍边城堡。 然而,好景不长,秦始皇的万里长城并没有抵挡住东胡部落的侵袭,就在秦二世元年,曾生活在黄河河套、阴山山脉一带的匈奴再度崛起,一时间黑城边境百姓流离失所,秦王朝再次举兵东征,大破东胡,收复黑城。 后,大汉王朝建立,匈奴人经过休养生息,再一次成为了中原大地的灾难,然当时汉朝贫弱,只得和亲匈奴以图安宁。 这种情况直到汉武大帝登基称帝以后才有所改变! 汉武帝独步古今,不受历代先祖羁绊,继往开来,王者之气雄霸古今,他为了安定漠北曾发动了长达十年的剿灭匈奴大战。 十年来,无数汉家男儿前仆后继,埋骨他乡,铮铮铁骨铸就大汉王朝的强大傲骨。 数十次大战,辽西和右北平的战事尤为激烈,汉武帝先后出兵百万之众,匈奴伤亡近三十余万,从此匈奴人狼狈逃窜漠北深处。 而后,骠骑将军霍去病更是率领五万铁骑,经右北平,出黑城,深入大漠千余里,直击匈奴王庭。 右北平郡是抵御北方异族的重要边郡,汉王朝总是派遣得力官员驻守,例如汉武帝时期的飞将军李广,他弓马娴熟,膂力惊人,善于骑射,就曾任右北平郡太守。 当时是,飞将军李广射虎之石传出后,匈奴等异族闻风丧胆,数十年不敢侵染大汉边境。 可以说…… 黑城! 从它建立的那一刻,就是铁血无情的存在! 数百年来它不断吞噬着汉家儿郎的英灵。 铁血铸就的城池,低沉静默的矗立在那里,虎视眈眈的守卫大汉疆土。 然而……此刻! 这座象征汉家英灵存在的地方,却在百年后被一群异族人占领了。 黑城,汗鲁王府。 一座豪迈大气的府邸,霸道的占据半条街,这里就是乌丸大人乌延的府邸,每次打量这做府邸他都雄心勃勃,心中俺爽。 这座城,对于他们的祖辈来说,就是噩梦般的存在! 可是,那又如何!现在他被自己的征服了。 “报!” 汗鲁王乌延身形宽大,头骨凸起,鹰钩鼻上挑,一双眸子像雄鹰般亮的吓人。 乌延穿着兽皮衣,手里不断摆弄着锋利的刀子,正在削指甲。 “啥事?” 头也不抬,乌延翘着二郎腿对着乌丸兵问道。 “大王!咱们的人传来消息,公孙瓒任命刘备做右北平郡太守,刘备带领两千人马已经向着黑城而来!” 乌丸兵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乌延猛然睁大了双眼。 “白马将军来了没?”乌延急切的探身问道, “回大王,没有!”乌丸兵摇头道。 “唔!那就好!刘备算个什么东西,难道咱们乌丸儿郎还怕他不成……哈哈哈……”乌延豪迈的大笑,夜枭一样的声音传出汗鲁王府。 “去!告诉儿郎们,若是无终城失守了,速来报我!” “是!” 乌延吩咐了一句,望着士卒远去的背影,整张脸阴沉了下来,他方才也只是故作轻轻。 狼崽子又来了! 乌延恶狠狠的嘀咕着,他久居汉地,也效仿汉朝自立为王,想过一把大王的瘾。 眼看幽州的冬天就要来了,到了他们乌丸人狩猎的季节了,可是~蹋顿还没传来消息,他自己是打不过白马将军公孙瓒的。 唉! 看来,只能寻求老好人刘虞帮忙了! 乌延暗自想到,对于公孙瓒新任命的太守,他还没有放在心上,上一任渔阳郡的太守就是被他杀的! 而右北平,那是自己的地盘,他岂会惧怕汉族的官。 …… 乌延得到消息却并没有当做一回事,因为他根本不相信刘备会攻打右北平,又或者,他有信心能够杀了刘备。 乌延不急,刘备却是有些心神不安,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宁先生,右北平郡自从乌丸占据之后,许多县城已经撤消或者合并,如今右北平只有五座县城, 北边的是俊糜县,南边的是土垠县,东边的是徐无县,西面就是无终县,而黑城就位于这四座县城中央,也是乌丸部落聚集的地方!” 刘备显然已经对右北平的情况做过了了解,他强行压下去心中的焦虑,给宁容和赵云详细讲解着右北平郡的具体情况。 “如此说来,无终县,徐无县,俊靡县,土垠县皆是汉人生活地喽?”宁容对着刘备问道。 “不!” 刘备摇摇头,转身道,“先生,乌延的八百部族聚集在黑城,可是其他四座县城中也有乌丸的小部落,多则二百户,少则几十户。” “这样啊……那,这四座县城的县令是汉人还是乌丸人?” 突然,宁容又想起一个问题,这种汉族和乌丸杂居的城池,到底是怎么共存的呢? “汉人!”刘备好似早就知道宁容会有此一问,微笑道。 嗯? 望着刘备的神色,宁容心中一动,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是了!幽州牧是刘虞,并不是公孙瓒,真正有权力任命官员的按说也应该只有刘虞才对!只不过公孙瓒气势强盛,独断专行惯了!那这无终县的县令就是刘虞的人喽!” 刘备哑然的佩服道:“先生所言甚是!乌丸人对刘幽州的任命向来信服!” 什么是智者! 一叶而知秋,就是智者! 刘备暗自感叹道,自己只是说了一句话,对方竟然能够悟透整个右北平的局势,大概也只有宁先生这样的谋士才会如此心灵剔透吧! “信服?嗤!” 宁容摇摇头,对于刘备的话嗤之以鼻。 这群养不熟的白眼狼,他可是知道,现在他们只是修养生息罢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风中的凌乱 第三百七十四章 风中的凌乱 “小弟!” 赵云看着神色有些难看的刘备,出言轻轻呼唤了一声。 “……” 宁容对着赵云做了个鬼脸,撇了眼刘备便秘的神色,有些无语。 又不是说你! 刘虞和你有毛关系啊! 宁容暗自嘀咕着,心中却是想到,历史上记载的刘备以仁义著称与世,可是现在自己坐在他对面,却觉得有一种古怪的念头。 人……怎么会无私到这种程度? 不对! 宁容摇摇头,他总是感觉刘备的仁近乎了伪。 王莽! 突然间一个名字从他脑海中蹦出,记得王莽在篡汉之前,也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作派。 刘备! 同样的礼贤下士,宁容却不敢苟同,看起来刘备温文尔雅,有长者之风,慈眉善目的,可是宁容却觉得此人城府很深。 一个没有城府的人,怎么可能与曹操三分天下。 曹操是唯才是举,他虽然重才,可是他自己不会放下身份去迎合那些谋士武将。 可是刘备给宁容的感觉,仿佛卑微到了极点,只要能够笼络人心,他不介意虚伪仁义。 不过…… 宁容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一句话,一个人若是虚伪一辈子,那他也是真君子! 这话,放在刘备身上却是贴合的紧了。 …… 咳! 宁容轻松咳嗽一声,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玄德公,没事你就早些睡吧,只怕明日还有一场大战呢!” 刘备这会也回过神来,看着宁容起身告辞的模样,深为方才自己的举动悔恨。 “宁先生此话怎将?”刘备赶紧上前两步,凑到宁容身边请教道。 宁容撇嘴摇头,看着刘备的大脑袋,不知道是不是秀逗了。 “玄德公,每个狮子都有自己的地盘!公孙瓒这只狮子已经瓜分了刘虞许多地盘了,现如今他又把魔爪伸向了右北平,你觉得刘虞会无动于衷吗?” 宁容撇了眼刘备,不理会他尴尬的神色,继续说道:“相信此时,刘虞的快马加鞭已经把消息送到了无终县!毕竟……我们是大军开拔,速度自己比不过刘虞的信使!” 唔…… 刘备明悟的点点头,确实如此,易京城到右北平与蓟城到右北平的距离是相当的! 咦! 突然,刘备脸色一动,想起方才宁容的话狐疑道。 魔爪吗? 那……岂不是在说自己? “宁先生……” 刘备抬头轻声呼唤,却见宁容已经迈步向前走了出去。 “咦……”刘备哑然摇头,回身望着赵云说道,“子龙……你……” “玄德公,夜已深,某告辞了!”赵云不给刘备机会,拱手行礼,冲着宁容追了出去。 呃! 刘备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人背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未了,刘备无语的凝着脸。 …… “大哥……俺回来了!” 爽朗粗狂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中气十足的吼叫宛如狮子寻山,是张飞回来了! 刘备脸色瞬间收敛起来,挂上了笑意。 很快! 关羽和张飞的身影出现在刘备的视野中。 刘备赶紧向外急走两步,一手一个抓住关羽和张飞进了中军大帐。 “来,二位贤弟,请坐!” 刘备热情的招呼两人坐下,自己偷偷的拿出珍藏的好酒,为每人到了一杯清酒。 “嗬!” 张飞闻着酒的醇香,喉咙着喉咙,贪婪的望着那酒杯,不等刘备说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呼……爽!” 张飞毫不客气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嘿嘿……大哥,这三宝佳酿真是浓烈,哈哈……” 刘备看张飞吃的香甜,眼眸的笑容越发可掬了。 “来!云长,翼德,大哥敬你们一杯!” 刘备热情的招待二人,张飞是来者不拒,只要能喝酒,就好! 关羽却是察觉到了刘备的异样,大哥最是讲究军法,行伍之中从不让自己等人饮酒,就是三弟嗜酒如命也被大哥经常教诲! 怎么今日……有点解救消愁的味道了? “干!” 关羽没有问,营帐中萦绕着一股悲寂的味道。 …… 无终县! 清晨,凌迟正在县衙后面休息,尚未起身。 “咚!咚!咚!” 急促的鼓声,振聋发聩,惊醒了梦中的看门官。 “谁……” 衙役打开县衙侧门,一句话尚未说完,尚未防备,就见一个身影向着自己扑了过来。 “快!刘幽州有紧急命令……”送信的差官狂奔了一夜,早已筋疲力尽,虚弱无力了。 “何人击鼓?” 凌迟披着袍子,睡眼朦胧的来到前院,他是被那急促的鼓声惊醒的,自从他任无终县县尊之后,经常担惊受怕,就是怕突然有消息传来,乌丸人骑兵叛乱了。 “大人,州牧派来的信使!”衙役扶着那气息幽若的信使走了过来。 “大……大人,紧急公文……”信使挣扎着掏出一卷被包裹严严实实的竹简,递给了凌迟。 凌迟伸手接过包裹,仔细检查了一遍密封的红漆,没有破损的地方,这才放下心来。 “快!抬到客院,好生照料着!” 凌迟赶紧吩咐一声,拿着包裹快步回到了书房。 竹简包裹很严密,随着拆出外层的白布与油纸,凌迟一颗心不断的往下将!难道真有大事发生? 他本是南阳人,只因袁术和刘表不合,时常征战,袁术曾经想招他做官,但是被他拒绝了,因为他觉得袁术贪婪无度,不是明主。 而刘表乃是荆襄八骏之一,当年单枪匹马闯入荆州,以他那大无畏的精神和机智敏捷的才华成功征服了荆州世家大族。 虽然这些年刘表有些懈怠了,可还是个不错的主公,凌家本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凌迟只想为百姓做点事! 可是…… 黄祖却抢先一步,纵兵劫掠凌家财货以充军用! 凌家本就与黄家有仇,凌迟焉能不懂这是黄祖怕他凌迟与其同殿为臣,相互攻伐。 为了压制凌驾,黄祖决定先下手为强。 凌迟愤怒之余给刘表写信,希望他能够为自己主持公道! 可是……让他失望了,刘表只是好生的安抚了他一番,对于黄祖却是只字未提。 第三百七十五章 凌迟的自信 第三百七十五章 凌迟的自信 于是,凌迟奋笔疾书,对于刘表大恩,他将铭感五内,无以为报,唯有卑贱之躯以堪驱使! 在信中凌迟语气诚恳,姿态卑微,俨然把刘表当做不世之君,恨不得结草衔环,做牛做马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然而,就在刘表收到回信,自诩仁义道德,高兴的盼望着凌迟来投奔自己之时。 凌迟却他收拾细软,带着家眷趁着茫茫黑夜一路上北,来到了幽州躲避仇恨。 哼!竖子不足与谋! …… 冥冥中,自有天意! 走过豫州,穿过兖州,经过冀州,凌迟由南向北穿越了大半个大汉王朝,走到哪里,哪里就有兵灾发生! 唉! 各路诸侯野心勃勃,争权夺利,扩充地盘,哪里又能真正的安宁。 幽州! 刘虞! 突然,这两个名字闯入凌迟的耳中,想起老好人刘虞的信誉,凌迟突然感觉找到了方向。 于是…… 蓟城他来了! 刘虞果然是宽厚的长者,一心为民的好官,还不等他去拜会,刘虞自己却派人来请。 一番长谈,刘虞宽厚的风度让凌迟很是动容。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 右北平郡下无终县,汉族人和乌丸人杂居,此地的县尊最是难当,不过,凌迟心中自有一股傲气与感激。 安抚百姓! 劝课农桑! 协和诸夷! 凌迟把这三件事放在头等大事之中,所以为了报答刘虞的知遇之恩,他毅然决然的答应了出任无终县县尊之位。 可是…… 幽州平静的表面下却是暗流涌动,本该隶属于幽州刺史部的奋武将军公孙瓒,却自成一系,手握数万众军而私自任命地方官员,俨然一副幽州主人翁的姿态。 凌迟后知后觉,这才明白,原来刘虞和公孙瓒的矛盾已经白热化。 唉! 同室操戈! 苦的还是百姓! 凌迟攥着手中的竹简,那是刘虞写给他的密令! 公孙瓒丧心病狂的任命刘备为右北平郡太守,权势扩张的野心又一次爆发而来,这是刘虞所不能忍得。 每个狮子都有自己固定的领地,而任命地方官员,正是刘虞这只老狮子的权力,刘虞不允许公孙瓒再次侵犯自己的权威。 原来,当年公孙瓒剿灭黄巾之乱,收降黄巾兵之后,自己麾下的军队曾一度扩充到二十余万众,那时就是袁绍也只能仰其鼻息,不敢触其锋芒。 那时,公孙瓒就曾野心勃勃的任命地方官员,甚至青州,冀州幽州的州牧长官都是他公孙瓒任命的。 那时的公孙瓒俨然把自己当做了燕北之王,权威之盛令人喘息不过来!直到袁绍夺得冀州,和他发生一次大战之后。 公孙瓒嚣张的气焰才被压了下来,而刘虞正是趁着这个良机,把公孙瓒在幽州任命的官员进行大换血,而丘力居等乌丸人更是直接杀害公孙瓒之官,迎接刘虞之官。 “唉!刘备!” 凌迟脸色沉重的念出此人的名字,脑海中划过关于刘备的记忆! 关于刘备他倒也识得,而且刘备礼贤下士,仁爱百姓的名头也多有传诵,算是个道德之人。 “唉!世风日下啊!” 凌迟想着刘备此刻正率领两千士卒向着右北平赶来,而无终县定然会是他的第一站地,凌迟少不得感叹一句人心不古。 …… “来人!传虎威将军,主薄县尉等人一刻钟后,县衙大堂听令!” 凌迟把那卷竹简放入袖袍之中,整顿衣冠,双眸沉稳,踏步走出书房。 “是!大人!” 衙役赶紧领命而去,估摸着又是有大事发生了。 凌迟抬头望了望天际的乌云,只觉得今日的天有些低了! “唉!刘公让自己率领本部军卒,在刘备的必经之路九里原设下伏击……” 想到竹简中的密令,凌迟就犹豫不决。 九里原,是距离无终县以西九里的地方,因为这里是一片开阔的平原,所以被当地百姓称作九里原。 幽州是汉朝北方边疆,此地的地形本就是开阔平坦,根本无法埋伏大军伏击作战! 也因此,幽州最适合骑兵作战,狂风卷着马蹄声,两军对垒挥刀冲杀,弓箭箭矢宛如雨下,鲜血杀戮之声不绝于耳。 这里就是幽州! 而九里原虽然也是视野开阔之地,不过此地却是一个小土坡,若是由西向着无终县而来,地势会越来越高,若是不了解当地地形的人,必然发现不了。 然后等走到一半的路程之时,坡度又开始缓缓的低了下来,整个九里原就像是起伏的房顶,先高后底,而中间最高处的位置也只有半人多高罢了! 此地,是难得的伏击最佳地点,只要把兵马埋伏在土坡之后,等待刘备大军带来,骤然发动攻击,必然是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 “父亲……” 黄鹂鸟般清脆的婉转叫声,就像一股山泉流水动听悦耳,在这粗狂的幽州竟然能够听到江淮的灵动之声,却也是一种享受。 “嗯?舞儿怎么跑到书房来了?不是告诉过你,此乃重地,不可轻入吗?”凌迟板着脸,故作威严的教训道,可是那双眸的笑意却是总是都藏不住。 “父亲……” 一阵香风吹过,被称作舞儿的姑娘仿佛一只精灵,回旋着曼妙的身姿已经来到凌迟的身边。 但见她秀雅绝俗,又听她如玉吐珠,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柔弱,却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父亲……”舞儿美目流盼,含辟未吐,拉着凌迟的衣袖撒娇着轻呼道,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你啊……”凌迟的眉头舒展开来,宠溺的点了下舞儿的小脑袋,“怎么今日不练舞了?” 小舞脸带笑意,挥袖间又带着一股洒脱的味道,既有江南的柔软可人,又带着北方的清脆干练。 “父亲,可是为刘备而烦恼?” “嗯?你怎么知道?”凌迟收敛笑容,凛然问道。 “父亲……刘备率领大军前来,官道上的马贩子都看到了,这会全县人都知道了,又不是什么绝密。”小舞毫不畏惧自己的父亲,坦然道。 嗯? 凌迟心中一动,神色却是恍然,是了!蓟城距无终县本就不远,等到刘公得到消息,在派人星夜疾驰而来,那些在官道上碰到刘备大军的马贩子却早就把所见所闻带回了无终县。 呵! 幸好刘公英明睿智,早有良策送来!想到这,凌迟又自信了起来。 第三百七十六章 埋伏九里原 第三百七十六章 埋伏九里原 “父亲胸有成竹,这是有对策了?”凌小舞俏皮一笑,星眸闪动划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嗯?” 凌迟一愣神,没想到自己这个能歌善舞的女儿竟然还关心战争。 “嘻嘻……方才女儿初进门时,看父亲神色匆匆,眼角带着忧虑,想来是刘公送来了绝密情报!” 凌小舞望着父亲吃惊的神色,心头越发的欢喜了。 “这些……” 凌迟心中有些诧异,眼神中多了些许探究。 “父亲且莫多心,方才敲鼓之声惊醒了女儿,那信使说的话女儿听到了……”凌小舞展颜一笑,解了凌迟的疑惑。 哦~ 原来如此! 凌迟这才放下心来,自己还当女儿转性了呢! 原来只是恰逢其会,听到了那信使与自己的谈话。 “舞儿,最近这无终县怕是难得太平了,你近日就留在府中,莫要外出!等为父打退了刘备,无终县恢复往日的安宁再说!” 凌迟吩咐了一句,转身就要向大堂走去,他估摸着自己说话的功夫,县衙下的各级官吏应该就要到齐了。 凌小舞听话的点点头,转身望着父亲远去的身影,心中突然有些不放心,又赶紧迎了上去, “父亲,你可是要去外迎敌?” “嗯!”凌迟随意答应了一声,脚下却是不停。 “父亲,无终县地势平坦,刘备大军来此,有何险关可守?不如依靠城池阻敌于城下!”凌小舞急忙建议道。 依托城池之坚固,拒刘备大军于城下,这是最稳妥和最常用的办法。 凌迟为官多年,虽不是武将,却也饱读诗书,粗通兵法谋略,自然知道女儿的话不无道理。 “舞儿此言乃是平稳之道,却不知久守必失的道理,更何况……” 凌迟说到这,想起那是刘虞告诉自己的谋略,却是神情一变,闭嘴不言了。 咦? “父亲你……”凌小舞察言观色,觉得父亲定然是有所隐瞒的。 回身撇了眼自己的女儿,凌迟本不想多言,可是,望着女儿清澈灵动的眸子,却是鬼使神差的说了出来。 “九里原!” 嗯? 是那里? 凌小舞和父亲来到无终县多年,也曾在附近游玩,自然知道九里原的地形。 “父亲你是想效法鞠义,以弓弩手埋伏九里原后,待刘备大军经过,出其不意?” 界桥一战,鞠义的弓弩战阵对付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已经成了教科书般的经典战役。 “不错!” 凌迟悠然自得,抚摸着胡须,颇为高兴。 “嗯……父亲……”凌小舞眼眸闪过一丝雀跃道,“听闻那怪才宁容在谷城对抗黄巾之时,曾挖掘壕沟,令弓箭手掩藏其内,收到事半功倍之效!” 凌迟眼眸一动,脚步一顿,道:“舞儿的意思是……” “嗯!” 舞儿决然的点点头,想到那怪才宁容在谷城的风采,心不向往之。 “……如此以来,刘备必败!” 凌迟嘀咕着舞儿的建议,转身向着前面走去。 …… “宁先生,晌午已过,我们是否加快行军的速度?”刘备有些无奈的问道。 自从早晨大军吃饱喝足,到现在整个上午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 可是大军……才走出四十里地,距离无终县尚有一半的路程! 也不是宁容是有意拖延,还是他根本就心不在此,这一路上他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时的和李儒,华佗等人欣赏北国的美景。 有时,宁容甚至不打招呼,带着几人就蹿了出去,跑到土丘之上眺望远处的壮丽美景。 刘备颇为无奈的不得不下令停止,等候宁容等人,起初他还以为这位怪才是观察地形,思索谋略。 可是……随着几人说说笑笑,不时的点评天际的一朵云,或者是远处的一座山丘,亦或者是那视野开阔的草地,刘备这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宁容确实是在欣赏沿途的风景! …… “喂!这般磨磨蹭蹭的,几时能够到达无终县,这来往的商贾都过去好几波了,那凌迟老儿定然早做防备了!” 张飞粗狂的声音对着宁容不满的问道,他可没有刘备那般好脾气。 哦? 宁容撇了眼刘备,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呵斥张飞的打算。 嗤! 宁容暗自摇头,这刘备也不是那么遵守礼仪吗!张飞对自己出言不逊,却是搁在之前,刘备定然会对他呵斥,然后在对自己道歉。 可是现在……刘备恍如没有听见,这就让宁容不断狐疑了。 张飞只怕就是刘备的喉咙,他自己不想说或者不能说的都让直肠子张飞来说!若是张飞所言正中他心思,只怕就是现在这般默然了。 呵呵! “玄德公莫急!时间还早!咱们还有半天的时间,足以到达无终县了!”宁容摇摇头,却是暗自忖度着时间,这会那凌迟应该在九里原布置妥当了吧? 唉! 你倒是抓紧啊! 刘备都有些不难烦了! …… 九里原! 凌迟率领五千士兵,正在不断的下令督促着众人挖掘战壕。 五千士兵其中有两千骑兵和三千步卒,这两千骑兵皆是穿着兽皮,一看相貌就与汉人相异,这是投靠汉族的乌丸部落骑兵。 这群乌丸人是真心归附汉朝的异族,他们和汉族人共同生活在无终县城,他们也曾多次随着汉人抵抗乌丸人的侵略。 对于乌丸人来说,他们背叛了信仰,背叛了祖宗!背叛了乌丸,早已经不被乌丸人所接受了。 而对于汉族人来说,他们就是异族,这些年汉族人深受乌丸之苦,而又打不过蹋顿等人,就把怨气放在了这些人身上。 所以,为了能够得到汉族人的认可,这群乌丸人作战异常的勇猛,他们需要战功让自己抬头挺胸的融入汉族。 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凌迟能够感恩刘虞知遇之恩,出任无终县县尊之位,那他的做法自然和刘虞相同。 凌迟虽然没有那么宽容异族,可是这些年在无终县也是威望颇深,这都是得益于他平日里一视同仁的结果。 所以,这次他召集士兵抵抗刘备侵略,乌丸各部族就凑齐了两千人的骑兵,跟随他来到了九里原。 第三百七十七章 幽州,骑兵的天下 第三百七十七章 幽州,骑兵的天下 “大人,战壕已经挖掘妥当了!” 虎威将军褚伟光着膀子,满身大汗的跑来复命。 “嗯……”凌迟站在高处,打眼望着那三四十公分的战壕很是满意,这土坡本就比前面高出半人之多,在加上这三十公分,足以让士兵隐藏在里面了。 “突施族长,你率领乌丸骑兵埋伏在左右两侧,与中间的步卒形成扇形之阵,遥相呼应,待到本县军令一下,你便率领骑兵,从左右两侧向着刘备军掩杀!” 凌迟对着一个身穿兽皮,头戴鸡毛的汉子,温言吩咐道。 “是,大人!” 突施废了老半天劲才明白凌迟的意思,这才用他那不太熟练的汉语回复道,然而才拱手抱拳领命而去。 “褚将军,这三千步卒,本县就交由你指挥,这一战关系到无终县的安危!拜托了!” 凌迟脸色凝重的对着虎威将军褚伟说道,他知道自己对于战争是个外行,所以很明智的把指挥权交给了褚伟。 褚伟是刘虞派到无终县的统领兵事的将军,虽然明面上他需要接受凌迟的统一调度,可是凌迟明白,刘虞把此人派来的目的。 若是寻常的郡县,县令是一把手,主管军政大权,而主薄和县尉则是一文一武,辅佐县尊管理县事。 可是,右北平治下的无终县却与内地县城不同,此地鱼龙混杂,内有乌丸异族勾心斗角,外有公孙瓒虎视眈眈。 所以,刘虞才派来褚伟节制军队,一来是为了维护当地治安,二来也是为了抵御异心叛乱者。 “大人放心!末将定让刘备有来无回!”褚伟五大三粗,典型的幽州人,说起话来也是铿锵有力。 “好!” 凌迟不善军事,却也晓得势气的重要性,因此他亲自视察每个地方,激励每个士卒。 “弓弩手上前,一字长龙排列!” 褚伟扯着嗓子对着麾下三千步卒命令道。 “盾牌手列后,结成防御阵型!长矛兵迂回战壕之内,刀斧手伺机寻找战机!全军隐蔽!” …… 夜!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等到宁容满脸喜悦的搬运过来一首诗词,李儒神色雅然的点头称赞之后,刘备再也忍不住了。 唉! 这怪才怎么这样不着调,咱们是来打仗的,又不是有郊游的。 真是不知道,那曹孟德如何忍受他这桀骜不驯的性子了。 “先生,如今已是日薄西山,黑夜即将来临!不知先生有何良策?” 刘备神色凝重,被宁容晾了一天,那份淡然的性子早就磨没了。 “咳~良策吗……” 宁容扫了眼疲惫的士卒,正待说话,却见远处一骑兵飞马而来。 “报……” 斥候翻身下马,急促道:“启禀主公,前方十里就是无终县城!卑职远远观望,但见城头之上火把通明,旌旗招展,防守十分严密!” 刘备脸色一变,有些悔恨,挥手断喝道:“再探!” “喏!” 斥候翻身上马,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荒野之中。 …… “玄德公,看来这凌迟是知道咱们来攻打他了!” 宁容眸子明亮,语气淡然的望着前面的九里原说道。 “呃?” 刘备不禁翻翻白眼,这会他都有些怀疑宁容是不是坑自己的。 短短几十里的路,仅有两千多少的军队,硬生生的被他走了一天! 呵! 凌迟只要不是傻子,就会得到消息,若是自己出其不意,许是还能攻下县城,可是如今对方做好了准备,自己这两千人能够拿下无终县? 唉! 刘备无语的撇着宁容,神色阴晴不定的,自己就这点家底了,若是再折腾,只怕就该回家种地了。 嘿嘿…… 宁容突然笑了! “玄德公,容多谢你的信任!” 宁容坐在战马之上,突然郑重的对着刘备躬身行礼。 嗯? 刘备一愣神,有些搞不懂对方的意思,这话又怎么说? “咳!玄德公,士兵劳碌了一天却是有些乏了,不如埋锅造饭,养精蓄锐一番如何?”宁容嘴角上扬,继续建议道。 刘备一时间搞不明白对方想要做什么,不过转身望着无精打采的士兵,他还是下令休息片刻。 “云长,你率领骑兵,防范敌人来犯!宪合,公祐,你二位去安排大军伙食,鼓舞将士们势气!” “喏!” “是,大哥!” 关羽几人领命而去,宁容向着远处的一块石头走了过去,回身示意众人跟上自己。 “老先生,赶了一天的路,身体如何?” 宁容有些担心的望着华佗,这可是自己的宝贝,可不能折损在这里。 “无妨!老朽还没那么娇惯!”华佗混浊的眸子盯了眼宁容,望着他真切的眼神,心里一暖,又加了一句。 “嗯……老先生身板硬朗……容这双腿,却是直打颤啊……” 宁容毫没形象的依靠着大石头,伸着大长腿,双手握拳敲打着。 …… “咦?子龙呢?”刘备望着对方这做派,有心劝两句注意形象,可是话到嘴边却突然发现赵云不见了。 “……” 宁容眉头上扬,无语的撇了眼刘备,赵云都消失一天了,这会才发现? “嘿嘿……” 裴元绍忍俊不禁的嗤嗤一笑,宁容回头白了他一眼。 “不对啊大哥!今日辰时,大军开拔之时,俺就没有见到子龙!” 张飞瞪着铜铃大眼,满脑门子的疑惑道。 “先生?” 刘备直觉告诉他,这一切和眼前的宁容有关系。 “来!玄德公麾下只有两千余人,而且大多数还都是步卒,而那无终县城少数也有五六千将士,若是在加上那些百姓,只怕上万之多!” 宁容招招手,示意众人上前说道,“如此若是强攻无终县城,能不能攻下尚在其次,单是将士的伤亡,就不是你我能够接受的!” 嗯…… 刘备感觉宁容的话云里雾里的有些明白,却又有些糊涂。 “而且,玄德公莫要忘记!我们真正的敌人可是驻守在黑城的乌延,此人麾下八百户乌丸人,加起来足有七八千的骑兵!” 宁容神色有些凝重,停顿片刻,继续解释道:“在幽州这片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七八千的骑兵是一个怎么样的概念!想起不用容赘述,玄德公也应当明白!来时翻山倒海,仿佛黑风狂卷着乌云,去时也是地动山摇,掀起无尽的风沙……” 第三百七十八章 军令状 第三百七十八章 军令状 夜深,人静。 一轮明月遥挂九重天之上,苍茫大地静谧的旷野,仿佛一层朦胧的面纱遮盖着低下的暗流涌动,此刻,若是有仙人贪杯,拨开那层层云雾,定然会慕然惊悚! 人间竟然有如此诡异莫测的杀局,纵然是崇尚力量的仙人,也不得不皱眉打量着杀机四伏的幽州。 宁容整个身影隐藏在大石之下,明净的眸子闪烁诡异的光芒,就那么静默的直视身前。 刘备这会也歇息过来了,满面红光的打量着宁容,却是发现对方正一脸古怪的摸着鼻子,两个时辰过去了,竟然不发一言。 沉默…… 死寂的气氛让人担忧,张飞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几次想要把宁容拽起来揍一顿,可是每次都被刘备严厉的神色制止住了。 若说之前,刘备还有心让张飞去试探一下宁容的底细,可是想起方才对方对右北平五城的分析,让他不敢在怠慢宁容,甚至他有些后悔自己的态度。 自己这一路上的不满有没有被对方发现呢? 刘备有些懊悔的暗自思索着,不由的暗自责怪道,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怎么就怀疑起了对方! 对方是谁? 那可是大名鼎鼎,算无遗策的怪才宁容。 对方可是号称锦囊妙计安天下的绝世怪才! 若说之前,在没有遇到宁容之前,刘备虽然心机,许是还能够沉稳安于现状,毕竟他受到挫折太多,习惯了! 但是……宁容的一席话,仿佛一坛泉水给他枯寂的心注入了生命之源,他那颗坚强的心又活了过来! 是啊! 自己可是中山靖王之后,大汉王朝的天潢贵胄,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高祖的子民流离失所,受尽折磨。 不行! 刘备紧紧的握着拳头,这一刻他又为自己的霸业找到了道德制高点的理由! …… “不知玄德公之前所言,今下是否算数?” 宁容抬头撇了眼半空的明月,凄惨的红仿佛映证着今晚是个杀戮的夜。 “唉!明日必是大风之日!”望着那月亮周围的阴圈,宁容也感叹一声。 嗯? 刘备一愣神,下一刻却是反应过来了,宁容说话了! “嗯?先生你说什么?” 刘备的心不争气的跳动一下,紧接着不放心的赶紧追问道。 不是他没听到,而是他不敢相信,幸福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宁容眉头上挑,嘴角噙着笑意,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刘备,直看的对方脸色讪讪,有些尴尬。 “大哥!这家伙怕你说话不算数!”张飞嗡嗡作响的声音让宁容不自觉的翻翻白眼。 “咳!” 刘备轻咳一声,无语撇了眼自己的三弟,自己岂能不知宁容说的什么!只是这背后的意思大不相同! “先生放心!备言而有信!此刻起,备亦听从先生调遣!” 刘备神色凝重的起身,对着宁容躬身一礼。 宁容默不作声的撇了眼张飞和关羽,自己的计划离不开身后这二人,若是这两人不听话而自作主张,那今夜的算盘就算是白打了! 刘备抬头望着宁容担心的眼神,哪里还不明白对方的担心。 自己这两个兄弟让人喜让人忧,喜得是两兄弟对自己这个大哥言听计从,这让他很是放心。 可是相对的,这也正是他忧虑的地方,关羽的傲气,眼神从来都是四十五度撇着天空的,就算是吕布,他也只是眯着眼打量,一副桀骜不驯,冷傲无双的模样!二弟如此秉性,很难让他放心能够独当一面,和麾下官员和平相处。 刘备对于关羽只是有些不放心,对于张飞那就是担心了,三弟张飞脾气暴躁,贪杯成性,又必大骂鞭打将士,脾气属爆竹的一点就响。 “云长,翼德!” 刘备回身对着两兄弟冷喝一声,示意二人听从宁容将令。 “喏!”关羽斜着眼睛,眯缝眼,轻视之意一目了然。 “在!”张飞粗声粗气的声音震得宁容双耳嗡嗡作响。 切! 竟然对自己发动音波功? 宁容暗自不爽的冷哼一声,立刻改变了心中的计划。 “玄德公,听我之命!用我之计!胜之!不听我命,不用我计,败之!”宁容悠悠的叹口气道,“容是感到玄德公一片爱民如子的仁心,这才不顾曹公怪罪,陪着玄德公走一遭!若是……” 宁容语气一顿,却是必而不言,只是一双眸子惋惜的盯着刘备。 嗯! 心中一动,刘备解下腰间的佩剑,双手递了过去。 “先生,此乃备之佩剑!如有不从者,可先斩后奏!” 刘备毅然决然的把自己配剑双手捧了过去。 哦? 宁容眼眸一亮,毫不怠慢的接了过来,细细打量着手中的宝剑。 铿! 一把抽出宝剑,银光闪烁,杀气隐忍,宽大的剑身握起来有些困难,不过,待看到刘备那双臂过膝的大手,宁容露出了然的神色。 这就是双股剑? 嗯! 倒也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只是更加锋利罢了! 不过…… 宁容却也知道,刘备配带的兵器,他的身份意义已经大于了实际意义。 “多谢玄德公信任!” 宁容郑重的回礼道,他不是那不知进退的人。 “关将军,张将军!如今玄德公佩剑在某之手,若是二位不能建功立业,容必斩二位首级,以正军法!” 宁容虎目一瞪,目光凛然,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无情的说着。 咯噔! 关羽和张飞心中一动,暗自称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软弱不堪的鬼少爷,竟然也有这般凌厉的眸子。 “宁先生,若是用你之法,不能建功,又该当如何?” 关羽沉思良久,冷傲着直视宁容,全然不给他面子。 “哦?” 听到关羽的话,宁容嘴角撇过一丝笑意,哼哼!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关羽为将军!宁容为谋士,若是容之计策不能建功立业,愿以项上人头,回报玄德公信任之情!” 宁容神色凝重,举起手中的双股剑,满脸自信的凝眉道。 “不过……容不知关将军深浅,若是不能领会锦囊妙计,而胡乱行事,到那时……” 宁容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的撇着关羽,对于傲气的人,只有比他更傲气。 “哼!关某就用你之计,若是你沽名钓誉,关某的青龙偃月刀亲自斩你项上人头!若是关某不听将令,愿立生死状!” 关羽双眸盯着宁容的脖子,仿佛在考虑从何处下手。 “好!” 宁容一声断喝,眼中绽放异样的光芒,转而盯着张飞。 “哼!俺张飞也愿立生死状!”张飞虎视眈眈,气势汹汹的叫嚣道。 “好!来人,取生死状!” 宁容一挥手,裴元绍扛着狼牙棒快速窜到跟前,两只铜铃大的眼珠子提溜乱转,颇为同情的看着关羽和张飞。 嘿嘿! 惹谁不好! 偏偏惹自家少爷,这不是寿星佬吃砒霜找死吗! 裴元绍同情的眼眸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看到刘备有些诧异。 “嘿嘿,少爷……” 裴元绍在怀中掏了一阵,直到摸出两张皱皱的纸张,神色这才松弛下来。 宁容打量撇了眼呢皱皱的纸张,嘴角一撇,有些不乐意的盯着裴元绍翻白眼。 “看看!这才两天的功夫,就被你蹂躏成这样了?” “嘿嘿,少爷你也知道,俺……”裴元绍挠挠头有些不好意的解释着,话未说完,猛然看到宁容诡异的笑容,心里猛然惊醒了起来。 坏了! 自己又干蠢事了! 心中念头一动,裴元绍猛然站直身子,一脸诚恳的低头道。 “少爷!俺错啦!” 呃? 众人一愣,望着前倨后恭的裴元绍,却是有些诧异。 “给他们签字!” 宁容指指关羽二人,示意裴元绍给他们,大战在即,他也没有那闲心教育裴元绍了。 “是!少爷!” 裴元绍恭敬的喊了一声,转身不动声色的擦擦额头冷汗,把两张纸分别递给了关羽和张飞。 咦? 啊! 关羽和张飞接过纸张打开一看,眉头一拧,有些不可思议。 嗯? 刘备察觉到两兄弟的异样,悄悄后退一步,斜眼望去,瞳孔一缩,只见那抬头写着三个大字。 军令状! 再往下看,却见内容正是方才关羽和宁容说的那般。 嘶…… 倒吸一口凉气,刘备三兄弟诧异的望着脸色平静的宁容。 对方竟然早就料到会有如此一节!而且……还是两天前? 那岂不是说,在易京城中,此人就已经算计了自己。 “喂,快点签名吧!这荒郊野外的没那么多讲究了!” 宁容望着迟疑的两人不断催促道,这种桥段他并没有觉得如何,只是故计重施罢了! 毕竟,这种立军令状的戏码他早就看多了!而且对于关羽和张飞这种冷傲脾气和暴脾气来说,一说一个准! “咳!” 刘备咳嗽一声,收敛心神,撇了眼宁容,越发感觉对方的诡谲异常。 关羽和张飞也没有纠结,爽快的签上自己的大名,裴元绍在宁容的示意下赶紧收了起来。 “玄德公信义之君,堪为中间人,如此就有劳玄德公保管这军令状了!” 宁容签好自己的名字,转手交给了刘备。 “嗯!” 刘备感动的点点头,却是没想到宁容会如此信任自己。 呼…… 宁容却是暗自舒了口气,这可是个烫手的山芋,若是这二人想要反悔,大可以杀了自己销毁军令状! 嗯! 还是刘备放着比较安全!宁容可不信关羽二人敢杀刘备! 至于刘备会不会偏向自家兄弟,宁容呵呵一笑! 第三百七十九章 刘备的激动 第三百七十九章 刘备的激动 “升帐点将!” 宁容眉头一凝,猛然起身,脸色沉稳的提起喝道。 “诸将何在?” 听到宁容的声音,众人赶紧起身,面对宁容束手站好。 “末将在!” 众人齐声喝令。 宁容犀利的眼眸一一扫过众人,猛然间眼眸落在了张飞身上。 “张飞听令!”宁容嘴角上扬,凛然喝道。 “俺在!”张飞对于宁容拿着鸡毛当令箭吆喝自己,那是老大不乐意,可是碍于刘备的情面,他又不敢反抗,只得瓮声瓮气的回应一句。 “令尔率领五百刀斧手,广布旌旗,扯天喊地,大造声势的的向着九里原徐徐而进!” 宁容语气一顿,下一刻严厉了起来,朗声命令道。 “且记!此去危机重重,需多带盾牌,不可莽撞,进军要缓慢,撤军要迅速,此役不求杀敌,只求扰敌,明白吗?” 张飞看着神色严峻的宁容,不爽的翻翻白眼,有气无力的回应道。 “知道了……不就是让俺牵制敌人兵力吗?用得着啰嗦!” 嗯? 宁容对于张飞的无礼不予理会,反而冲着其莞尔一笑。 “张将军不愧是绣花的高手,竟也是外粗内细的敏秀之人!如此……玄德公入主右北平功成之时,将军方为首功!” 哼! 张飞看着自己五大三粗的手,不知道对方怎么知道自己优点的。 “得令!” 宁容目光继续转到了刘备身上,眼眸中带着笑意。 “玄德公?” “刘备在此!”刘备拱手称礼,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谨模样。 “呃……还要劳烦玄德公率领剩余一千将士,分兵两路埋伏在九里原左右两侧,此侧一实一虚,虚者少布士卒,鼓动旗帜,做疑兵之用,而玄德公亲率将士埋伏另一侧,只待凌迟骑兵出击,迅速撤退,不可救人!” 宁容神色越发的凝重了起来,望着刘备迟疑片刻神色,郑重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递了过去。 “先生……” 刘备双眼一亮,动容的撇了眼宁容,两只眼睛却是再也离不开那个红色绣花的锦囊。 锦囊妙计! 呼…… 刘备呼吸变的急促了起来,双手微微颤抖,想要接过,却是又不敢去拿,仿佛什么玷污了那个崭新的锦囊。 “妙计安天下!” 张飞和关羽对视一眼,瞅着那锦囊,想起了关于眼前之人的种种传说,眼神的轻视之色微微有些收敛。 李儒嘴角上扬,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宁容的锦囊妙计,第一次那还是在太史慈手中看到的,当时就把他震惊的不轻! 这次…… 撇了眼远处漆黑的九里原,李儒突然有些期待了。 华佗比裴元绍淡定多了,每次看到宁容拿出锦囊,裴元绍都激动的打摆子,他可是吃过亏的主,越发的感觉到了宁容的可怕! 而华佗神医却是老神在在,对于几人惊诧的表情不去理会,神色凝重,嘴中不听的嘀咕着宁容告诉他的输血救命之法! “玄德公,张将军乃虎豹之躯,有万夫不当之勇,所以……还望玄德公依计行事!” 宁容说着话,抓起刘备的宽厚大手,把锦囊郑重事情的放到了对方的手里,眼神透着一股自信。 “备,明白!” 刘备郑重的握着宁容的手,动情的说道。 宁容鼻子一抽,望着情真意切的刘备,心中有些感动,眼眶一热,差点把泪流了下来。 自己这一路有意无意的和对方保持距离,还时不时的用语言刺激对方,就是针对右北平的这次行动,他也没有提前告诉刘备。 而刘备所仍然是欣喜的率领自己的家底上路了。 一天! 眼看大军即将接近无终县城,宁容始终没有透漏军事秘密,而刘备纵然是脸色不悦,可最终还是选择了等待。 呼…… 说实话,宁容还是很感动的,没有一个人能够对另一个号如此信任! 要明白,两军交战,不是儿戏,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越是能够提前部署大军,生存的希望就越大。 若是唤作曹操…… 宁容下意识的把曹操和刘备相比,最终无奈的摇摇头。 曹操,一代枭雄,独步古今不受前人的滞楛,可以说是继往开来的真豪杰! 如此心胸,如此人物,断然不会对谋士言听计从的! “先生,那你……”刘备看了眼裴元绍,有些不放心宁容的安全。 “这样!备给先生留下一百士卒,也好传递信息之用!” 呵呵! 宁容淡然一笑,对于刘备的好意欣然接受了。 …… “先生,大哥和三弟皆有任务,却不知关某要做什么?” 关羽沉吟许久,见宁容仍然是没有提起自己,忍不住出言询问道。 “呃?关将军?” 宁容一愣神,回身望着关羽,不好意思的笑了。 “那个!咳!大战在即,许是容太过紧张,竟然把关将军给忘了!” 宁容嘿嘿一笑,掏出一个锦囊冲着关羽扔了过去。 呃? 紧张? 关羽撇了眼宁容,冷傲的眸子又撇了眼远处的无终县城,满脸不信。 刘备等人也古怪的盯着宁容,就你这样也好意思说大战在即,紧张了? 嗤! 紧张的人他见多了,可像你这般临近敌军,还这么悠闲看风景的紧张,他还是第一次看到。 “咳!紧张了!”宁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转而叮嘱道,“关将军之勇武,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相信这件事情对于将军而言轻而易举!” 嗯? 听到宁容这么说,众人把眼眸放到了关羽身上,关羽一把接过宁容扔过来的锦囊,挥手就要打开来看。 “且慢!” 宁容提前一声阻止道,望着几人不解的神情,洒然一笑。 “若是能够现在看?那宁某何必浪费锦囊?关将军速带五百骑兵,由此向南十里,转而东进,到那时,即可拆开锦囊,依计行事!” 九里原,战壕中。 凌迟忧虑的抬头瞅了眼月亮,环顾着昏昏欲睡的将士们,暗自叹了口气。 三个时辰过去了,从太阳刚刚落山之时,他就提前来此排兵布阵,想着自己让人挖掘的错综复杂的战壕,凌迟心中就充满了自信。 第三百八十章 火把的奥妙 第三百八十章 火把的奥妙 宁容?哼! 就算是怪才又能如何!舞儿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你能在谷城对付黄巾贼巧施诡计,难道自己就不能故计重施,让你也尝尝自己的苦。 而后……探马来报,刘备率领两千余人的军队,正垂头丧气,步履蹒跚的奔着无终县城而来。 呵呵…… 凌迟心中一阵自得,自己麾下两千骑兵,三千步卒,共有五千大军枕戈以待,而对方……却只有五百骑兵,一千五百步卒? 饶是凌迟知道自己不通军阵,对于战争的结果仿佛已经预判到了,胜利的天平已经向着自己倾斜而来。 可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凌迟兴奋的心情却慢慢的跌入了低谷。 人呢? 没有来! 探马不时的来报,说刘备的大军正在向着九里原而来。 然而,一刻钟……两刻钟……一个时辰……刘备竟然还在路上! 天色彻底阴沉下来,九月幽州的夜,已经有些许凉了。 将士们趴在战壕之中,瑟瑟发抖,紧紧的偎依成一团,手中时刻准备的兵器也被他们随手扔到了地下。 困! 饿! 冷! 凌迟脸色很差,望着战斗力直线下降的将士们,自责不已,他根本没想到,战争会拖延到黑夜! 在他的设想中,夕阳西下之时,刘备的大军正好走入自己预先设计的伏击圈,然后就是一场走过场般的战斗。 三千步卒杀的刘备军节节败退!而后,两千乌丸骑兵从左右杀出,一击溃刘备大军,然后……太阳落山后,将士们也开始了庆功宴! 嗯! 凌迟的想法是好的,可是……也要对面的宁容乐意配合才行。 可惜…… 宁容这个人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说话做事最喜欢掌握主动权的他,又怎么会按照凌迟的想法行动。 …… “喂!刘备军到底还来不来了,县令大人不会情报错误吧!” “没有的事,不要瞎说!” “咳!又冷又饿!哪里还有力气打仗!”又一人搓着手说出了众人的心里话。 “……这都半宿了,刘备军就算是蜗牛,也该爬过来了吧!” “咦,你说……他们会不会知道前面有埋伏,绕道走了!” …… 嗯? 凌迟听着众人低声议论,脸色一动,心里也开始跟着担忧起来了。 是啊! 若是那刘备知道自己在九里原埋伏,那么他们还会不会来此? “褚将军,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凌迟这会也拿不定主意了,扭头望着身边的虎威将军褚伟问道。 “大人莫急,想来刘备大军马上就要到了!” “哦?将军何处此言?”凌迟眼睛一亮,情不自禁的催问道。 “大人莫非忘记了,仿佛但见前面有些炊烟,想来是他们大军困乏,如今……想来已经做好了攻城的准备了!” 虎威将军褚伟慢条斯理的一边说着,一边撇了眼凌迟,凌迟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方才! 探马来报,刘备大军在前方十里外安营寨扎,埋锅造饭。 听到这个消息,虎威将军褚伟脸色骤喜,赶紧向着凌迟请示道,趁机敌军人马困乏对对方发动攻击。 可是…… 凌迟拒绝了! 褚伟不知道,凌迟却是清楚,刘虞给自己的密信之中,明确的指出宁容这人诡计多端,往往是挖好陷进让人跳,切勿轻举妄动,给对方有机可趁! 所以……凌迟严格听取了刘虞的计划,用五千大军伏击两千人的军队,以有心打无心,以有备打无备,这根本就是一场必胜的战役。 凌迟不愿意冒险,褚伟无奈的感叹白白浪费大好的时机。 刘备大军远来疲惫,若是这时率领骑兵奋力冲营,必然杀的刘备军丢盔卸甲,大败而回。 可是…… 骑兵是乌丸人的骑兵,自己虽然统领步卒可以不听凌迟号令,但是乌丸的骑兵却只听凌迟一人的命令。 制衡! 他何尝不知道,这是刘虞对郡县的辖制和制衡。 …… 咚! 咚!咚! 咚!咚!咚! 漆黑寂静的夜,突然传来一阵亢奋激昂的鼓声。 “战!” 张飞一马当先,挥动丈八蛇矛,粗狂的声音愤怒的吼叫道。 “战!” 五百兵卒高举火把,组成方阵向着九里原浩浩荡荡的杀了过去。 不过,诡异的是这五百将士竟然没人举着两三个火把,火把被绑在木棍之上,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 咚! 杀! 张飞耀武扬威做足了气势,死气凛然的跨在战马之上。 地动山摇! 张飞率领五百人愣是折腾出了排山倒海的气势。 …… “来了!”凌迟心中一紧,赶紧瞅着对面的火把。 “备战!”褚伟转身对着传令兵冷声断喝一声,也跟着凌迟观察敌情。 “褚将军,这……情况有些不对?”凌迟狐疑的盯着张飞等人说道。 “你看!这些人怎么没有旌旗!”凌迟没等褚伟发问,自顾自的问道。 咦? 褚伟这会也是有些诧异,一支军队的旌旗是有一定的规定的,除去将旗和方位五方旗,其余旗帜往往代表一个大军的人数。 毕竟,古代战场上士兵的素质没有那么高,很多都是目不识丁的农民,那么为了令行禁止,就只得布置令旗,作为本部军令。 可是…… “那就是张飞?”褚伟手臂搭在土坡之上,感受着轻轻的震动,抬头望着那员粗大宽广的跫然大汉,面露震惊之色。 “不对!这必然是刘备的疑兵之计!将军还当小心!”凌迟脸色凝重道。 “不会!旌旗虽然能够隐藏,可是那火把岂会骗人!哼哼……都道宁容足智多谋却是漏算了火把的数量!” 虎威将军褚伟却是毫不在意的反驳道,“他以为隐藏旗帜就能遮掩自己大军的数目,岂不知,行军打仗,冲锋陷阵,方阵排列尤为重要!大人你看!那些火把密密麻麻,却也是方阵之形!” “哦?”凌迟打眼望去,果见张飞所部火把通明,拉着稀稀拉拉的队伍,仿佛人很多的模样。 “刘备总有两人余人,观其火把数量,足有千人之多,也就是说……他还有一千士兵埋伏在某个地方!” 听着褚伟有理有据的话,凌迟赞同的点点头。 第三百八十一章 诡异的对峙 第三百八十一章 诡异的对峙 “那……依将军之意,该当如何?”凌迟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心下不由的也对他充满了信心。 呵呵…… 褚伟嘴角上扬,闪过一丝自得,却还是谦虚道:“大人安排很是妥当!等刘备大军靠近!先用弓弩覆盖,然后在观察其后军动向!” “将军所言甚是!” 听着对面遮天蔽日的鼓声,凌迟脸色发白,这会也没有了主意。 …… 咚! 咚! “众将士听令!无终县城就在眼前,传俺大哥命令,先登上城头者赏黄金百两!” “众将士听令!无终县城就在眼前,传俺大哥命令,先登上城头者赏黄金百两!” 张飞高举丈八蛇矛,想起宁容对自己的嘱托,眼眸估算着两者之间的距离,猛地高声喊道。 “杀!” 张飞撇了眼四周的将士,见他们把盾牌放在身侧,做好了准备,心中更是有恃无恐了。 “驾!” 张飞豪情万丈,猛地踢了脚胯下战马,挥舞丈八蛇矛竟然猛地冲了过去。 “哈哈哈……” 张飞嚣张的拍马而来,身后的士兵们却是看傻了眼,心中不断嘀咕着,将军,来的时候咱们不是这么说的吧? 五百将士一步一步的向前踏去,擂鼓的将士更是把鼓声擂的嗡嗡作响,望着气势一顿的大军,副将猛然上前,代替了张飞的指挥。 “众军听令!” 副将嘶哑着嗓子,试图让每个将士都能够听到。 “吼!”五百人齐齐的冲着天空一声呐喊。 “盾牌阵!”副将挥舞大刀,顺势向着前面猛然劈了过去,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让人胆颤心惊。 “吼!” 五百人又是一声怒吼,紧跟着只听一阵铿锵之声。 嘭! 噹! 一人多高的盾牌立在身前,挡住了自己的身体。 …… 张飞疯狂疾驰战马,心中升起无限的豪情,望着前面九里原土坡的位置,突然诡异露出笑脸,猖狂的嘚瑟道。 “哈哈哈……贼子出来受死!” “驾!” “呔!狗贼还不滚出来受死,燕人张翼德来也!” 张飞想起宁容说前面埋伏大军,心中升起了戏耍一番的念头。 …… 却说战壕之内,凌迟和褚伟正在死死的盯着前面的人影。 近了! 更近了! …… “弓箭手,准备!” 褚伟高举拳头,狰狞的望着刘备大军,猛然看到其中一骑突然冲出本阵,向着自己杀来。 嗯? 张飞! 哼哼! 虎威将军褚伟无情的瞪着张飞急驰而来,默默算计着射程,正要下令弓箭手万箭齐发呢! 却是突然间…… 只见张飞催促战马猛然往前一跃,正好跳进了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内,还不等褚伟轰然下令,张飞却一口捅破了他们的埋伏之事。 “…什么!” 凌迟和褚伟闻言一愣,傻傻的对视一眼,想不通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埋伏,若是如此那自己这三个小时岂不时白白浪费了。 坏了! 上当了了! 那宁容定然是早就知道自己在这里埋伏他们,这才特意放慢行军速度,待到自己的军队饥饿难受,战斗力降低以后,这才猛然发功了攻击。 想通了这个,凌迟整张脸都惨白的吓人! 早知如此,方才就应该听褚伟的话,袭击对方的大营。 凌迟能够想明白的,褚伟自然能够思索明白,想到自己受苦受累,到头来却没有派上用场。 这就尴尬了! “放箭!放箭!” 褚伟气急败坏的冲着左右怒声命令道,霎时间,一片箭雨冲着张飞猛然射了过去。 咻! 咻! 说那迟那时快,张飞却是早有准备,挥动丈八蛇矛,拨打凋零,催动战马调头就跑。 “宁容这个狗贼!肯定是抱负俺!” 张飞狠狠不平的挥动丈八蛇矛,蹿马跳出了弓箭伏击圈,回头望去,只见方才自己驻留的地方已经是被箭矢覆盖了。 “嘿嘿……不过,这群狗贼算是暴露了!接下来就有好戏玩咯!” 转瞬间,张飞冲回本阵,将士们快速打开一条通道,直到张飞打马冲进本阵,将士们这才又迅速举起盾牌,组成了防御阵型。 “将军,你可吓死末将了!”副将胆颤心惊的说道。 “嘿!鬼少爷说了,若是让凌迟等人深信不疑,就必须激怒他们,这叫做什么……要想得到,必须先失去……” 张飞有些得意的环顾左右,方才虽然危险,却是让他热血沸腾,只感觉畅快淋漓。 “呃?” 副将一愣,回想着那句话,却是,预先取之必先与之! 咳咳! 副将古怪的撇了眼张飞,却是没有胆子敢给他纠正错误。 “将军,如今两军对阵,接下来计将安出?” 闻听此言,张飞瞪起铜铃眼,死死的打量着对面的动静。 …… 褚伟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在自己的眼前溜走了,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将军……咱们暴露了!”身边的传令官小声提醒道。 “接下来该当如何?”凌迟脸色凝重的盯着对面的铁桶阵型。 他本就不通战阵,如今竟然出现了如此诡异的局面,对面的敌军架起盾牌,俨然一副防备自己等人的架势,而自己这边辛辛苦苦的挖的战壕,却成了废物,根本没有派上用场! “这个……” 一时间,双方就这样默默的对视着对方,竟然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可是,众人都知道,这种对峙的安静不可能持续太久。 张飞在心里默默计算着宁容给自己出的鬼主意,嘴角虽然不屑,可是他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 “大人,如今是进,是退,你可有章程?” “……这个……” 听着褚伟的询问,凌迟却真的为难了,如今黑灯瞎火的他还真不敢冒然发动攻击,主要原因就是不知刘备另外一千人藏在了何处! 进退两难! “大人,我们不能与之久持下去,若是那一千人绕到取县城……” 褚伟又扔出一个炸弹,凌迟整张脸苍白的难看。 是了! 说不得只能撤退! …… 另一边,张飞时刻注意着对方的动向,嘴中却是暗自嘀咕着。 拖延时间! 嘿! 也不知道鬼少爷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如今自己就五百人,对面可是五千人呢,况且还有两千骑兵! 骑兵啊…… 张飞眼馋的嘀咕一声。 第三百八十二章 猛张飞 第三百八十二章 猛张飞 荒野,九里原。 弯月中天,静谧的黑夜,凉风徐徐,凌迟的心中却是冷若冰霜,仿佛坠入了无尽深渊。 凝滞的呼吸! 呼! 奋力的紧紧拳头! 咔嚓! 凌迟的心中此时正在天人交战! 刘公的密报只是告诉自己可以在九里原设伏,而女儿舞儿的话却更加证明了埋伏九里原是个英明的计划! 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纵横幽州,杀的异族俯首称臣,不敢仰其鼻息,可最终还不是被鞠义的弓弩战阵,杀的丢盔卸甲,望风而逃! 刘备麾下只有五百骑兵,难道还能抵挡住自己的五千大军! 哼! 凌迟纵然不通军事,可还是对于战争充满了期待。 可是,张飞竟然率领一千敌军突然跑到九里原,眼看自己的埋伏就要奏效之时,对方竟然喝破了自己的埋伏,于万箭之中拨马回转而去。 眼睁睁的望着张飞须发无伤,得意洋洋的走了! 凌迟那个气啊! …… 嗯? 凌迟眉心一皱,突然一丝明悟浮上心头。 是了! 刘备的骑兵去哪里了? 想到这,凌迟猛然脸色一变,慕然转身等着褚伟,却见褚伟也是一脸凝重的瞅着自己。 “大人……刘备的军队……” 褚伟脸色有些焦急,对峙一分分过去了,对面的张飞所部不着急,可是他着急,若是不能确定刘备剩余军队的动向,他如何能够安心? “褚将军!如今情况已经刻不容缓!姑且不论那些伏兵如何,单是眼前的张飞所部,我们就必须消灭掉!就是不能斩杀刘备,也要断其筋骨!” 凌迟恶狠狠的说道,脸色竟然露出一丝疯狂,就是褚伟也被他那股狠色吓的心肝颤抖。 文人发疯,果然比武将更可怕! “大人所言甚是,张飞率领一千敌军,那刘备总共也只有两千余人!若是能够消灭张飞所部,必然能够使刘备大军遭受重创!甚至……” 褚伟说到这,语气一顿,转身凝望着远处火把通明的张飞所部,一字一顿的说道。 “还能围点打援,引出刘备大军,彻底消灭掉!” 嗯? 凌迟心中猛然一惊,慕然回身,诧异中带着佩服的神色。 没想到他竟然想的如此之深,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虎威将军。 “大人,请下令!” 褚伟双手抱拳,沉稳有度的请命道。 坚定的眸子,直视凌迟,虽然凌迟早就说过此次战役由他指挥,可是,他也不能无视上级的颜面! 更何况,现在情况有变,若是事有不怠,刘公那边也不好交代。 “褚将军金戈铁马多年,对于战局把握自然是不会有差!” 凌迟郑重点点头,对着褚伟信任道,“将军请说,某自不会贻误战机!” 呃? 褚伟脸色不变,心中却是有些哑然,这位大人……什么时候对自己这般的信任了? 咳! 褚伟不敢迟疑,生怕事情有变,铿锵有力道。 “还请大人下令突施所部乌丸骑兵,从两翼对着张飞所部进行掩杀,然而,末将率三千步兵由正面压迫敌军!” “嗯!将军此计甚妙!若是那刘备来救,就把他们一网打尽,若是他不来……哼哼!那就断他一臂!” 凌迟和褚伟,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就决定了战术。 …… “将军,那凌迟会不会撤兵回无终县城?” 副将有些担忧的瞅着对面,自从那箭雨倾盆而下后,除了几个火把仿佛佝偻的身影晃动一二,这一柱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对方竟然没了动静。 这个…… 张飞豹头环眼,虎背熊腰,脸色有些不耐烦的瞪着对面。 哼哼! 这鬼少爷的计谋到底管不管用啊!这狗东西怎么还不来送死。 …… 咚! 咚! 张飞挺挺丈八蛇矛,回身望着有些疲惫的五百将士,正要呵斥几声,却突然听到前面传来打雷的声音。 “将……将军,莫非打雷了?”副将脸色担忧的抬头瞅了眼黑夜的星空,有些疑惑的挠挠头。 “狗屁!难道还在地下打雷?”张飞眼冒精光,抖擞精神,转身大声呵斥道,“众将士听令!抛弃淄重,手持武器,打起精神,备战!” “喏!” 张飞狮子吼般的鼓气,众将士昏昏沉沉的头脑瞬间被吼醒了。 …… 说那迟那时快! 张飞话音未落,一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滚滚而来。 哒哒哒! 哒哒! 驾! 吼……吼……杀…… 厮杀声混着马蹄声,乌丸骑兵在突施的带领由两翼杀来。 …… “哼!来的好!” 张飞望着对方气势汹汹的骑兵,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跃跃欲试的向前探身,大有一骑冲万军的架势。 嗤! 早就听闻那曹洪声壮如雷,单人单骑,喝退了匈奴骑兵,吓死了于扶罗! 曹洪? 张飞嘴角一撇,想起当年虎牢关时自己见到的那个身影,神情有些不屑! 张飞望着左右两侧杀来的骑兵,听着那些鬼哭狼嚎般的叫声,再回头看看自己麾下的五百步卒,皆是脸色苍白,担惊受怕的模样。 “众将士听令!迂回撤退!” 张飞傲然挺立,对着众将士下令,五百步卒对战上千乌丸骑兵,就是傻子也知道是什么下场! “这……” 副将脸色有些尴尬,瞬间涨红不敢看张飞,虽说自己有些害怕,可被上官如此明确的指出,他…… “将军,末将愿战死沙场!” 副将把心一横,赌咒般掷地有声道。 “你……” 张飞心下满意,侧身瞅了眼副将,却见副将脸色一凝。 “愿为将军赴死!” “愿为将军赴死!” 众将士听的热血沸腾,扯着嗓子气贯云霄般吼道。 “好!” 张飞望着视死如归的将士们,也是豪气顿生。 “尔等速退!让俺张翼德会会这些狗贼!” 说话的功夫,乌丸骑兵已经来到千米之外,战马奔驰,四蹄蹿动,乌丸人挥舞弯刀,口中发出怪异的叫声,向着张飞等人杀来。 “将军!” 副将被张飞作死的勇气吓了一跳,赶紧开口劝道。 “此乃军令!速撤往西北方!” 张飞哪里容得了他废话,双眸一瞪,目露凶光,拍马冲着远处杀去。 …… “乌丸狗贼,燕人张翼德在此!还不快来送死!” 张飞大喝一声,挥动丈八蛇矛,拍打胯下乌黑马,杀气腾腾的冲了过去。 “……” 副将脸色变幻多次,最后狠狠心肠,这才转身率领众军向着西北逃去,那里有埋伏的兄弟,等着他们呢! …… 突施一马当先,奔着张飞等人杀来,原他还有些担心,毕竟黑夜行军本就凶险,而且,还不知敌方到底有多少人。 只是…… 凌迟大人告诉他们,前面是刘备的步卒一千,让他们率领骑兵前来劫杀,他也就没有犹豫。 毕竟,凌迟和刘虞一般,都是在乌丸人心中有仁义的官员。 然而…… 直到他来到近前,原本的担心瞬间化为乌有。 就这些人哪里有一千!有个三五百已经是自己多数了! 更何况……他们竟然逃跑了! 嘿嘿! 汉人有句话说的好,痛打落水狗,掉进井里扔石头。 “儿郎们!杀啊……汉兵吓破胆子了……”突施操着乌丸语,冲着身后呐喊助威。 “喔……喔……” 乌丸人一阵怪叫,张飞虽然听不懂,但看对方这嚣张的气焰,瞬间火冒三丈,杀机瞬现。 “狗贼!安敢猖狂!” 一声狮子吼,震慑三军! 咦! “族长,有个汉军将军杀了过来……”有眼尖的乌延骑兵惊咦一声。 嗯? 突施三角眼上撩,待看清前面,只见一个汉将竟然叫嚣着冲着自己的大军杀来,下一刻他勃然大怒。 “找死!” 突施阴狠毒辣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张飞。 “族长,末将替你砍了这狗官!” 有道是君辱臣死,不等突施吩咐,当先一脸绒毛,满身兽皮的大汉,挥舞着半人高的弯刀冲着张飞杀了过去。 “狗官,突骨头取你狗命!” 满脸绒毛的乌丸突骨头,叫嚣着奔着张飞而去。 前两个字,张飞还能听懂,可是后面,就是一阵叽里咕噜,让人听着心烦。 敢骂俺? 哼! 异族狗! 张飞汗毛倒竖,怒目而视,铜铃大的眼眸冒着凶光。 哒哒! 吼吼! 战马极速奔驰! 乌丸呐喊助威! 一阵狂风,卷起千堆尘土,本就是黑夜,月光下只见两团黑影很快交织在了一起。 嘭! 一声巨响,下一刻,两道人影已经分离,众人纷纷瞪大眼睛探究真相。 …… “燕人张翼德在此!何人敢敌!” 不等突施看清,张飞已经跑出了战圈,众人急忙望去,只见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插在张飞的丈八蛇矛之上。 啊? 什么! 怎么会这样? 吁~~ 乌丸人大惊失色,急忙控制住战马,震惊的望着对面的张飞。 突骨头可是咱们乌丸人第一的猛士,就这么见长生天了? 怎么可能!对方难道是魔鬼不成?传说长生天曾经战胜过魔鬼的! 乌丸人胆裂心惊,最终把目光放到了突施身上。 突骨头是乌丸的第一勇士不假,可是族长突施才是武艺最高强的那个人。 “嘶……” 突施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阴暗不明的瞪着张飞。 此贼,果然凶猛! 第百八十三章 怒斥乌贼 第百八十三章 怒斥乌贼 西南。 一千人的大军静默的望着中央那个宽厚的身影。 风…… 肆无忌惮的吹着,人静悄悄的等着,刘备面带忧色,不时的向着东北方向张望着。 “公祐,你说……翼德不会有事情吧?”刘备有些忐忑的问道。 “主公请宽心!三将军之勇武,世间罕见,就是那怪才宁容,不也是说三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吗!”孙乾心中有些担心,面上却是不显。 不过…… 孙乾斟酌的眼色,心中对宁容也是暗暗佩服。 三将军率领五百步卒,面对无终县凌迟的五千大军,情况虽然有些危急,可是,这也的确是拿下无终县城,损失最小的办法。 不过……就是不知道他接下会怎么做? 若是张飞不能全身而退,孙乾想到这,不动声色的撇了眼刘备,若是因为无终县城而折损了张飞,真不知道刘备会是什么样? 咦? 孙乾惊咦一声,直直的观望远处,望着那宛如长龙的火把,慕然变成了八卦的形态,脸色慕然一亮。 “主公,三将军得手了!”孙乾赶紧扭头冲着刘备说道。 “翼,德!” 刘备死死的握着拳头,脸上露出刚毅的欣慰。 慕然转身! “将士们,成败在此一举!出发!” 一声号令,一千余人的步卒在黑夜中斜插无终县城而去。 …… 却说另一边,张飞恍如魔鬼在世,挥动长矛干掉了乌丸第一勇士突骨头。 乌丸人吓得止步不前,心惊胆裂的望着族长突施。 老大!快点上吧! 突施狠狠的攥着弯刀,扭曲狰狞的脸恐怖至极,一阵红一阵白的盯着张飞。 他知道,自己干不过张飞! 突骨头虽然不如自己武艺高强,可是,自己也不可能一个回合就杀掉突骨头,而对方竟然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杀掉突骨头,那自己若是过去…… 不行! 自己可不能送人头! 突施拿定主意,中原的花花江山他还没有过够呢,怎么可能为了一时的勇武而葬送了性命。 越是如此想,突施就越发的不敢的向张飞杀去。 草原的儿郎,终究是被大汉的花花江山迷了眼睛。 …… 张飞挥动丈八蛇矛,鲜血淋淋的血雨洒落一地,一个硕大的头颅好巧不巧的砸在了突施的战马之前。 突骨头! 突施眼眶炸裂,对着张飞怒目而视,狗贼竟敢如此! 然而,突施还只是想想,不等他骂出张飞却是抢先一步,冲着对面的两千骑兵赫然叫嚣道。 “呔!燕人张翼德在此,鼠辈可敢一战!” 张飞横矛立马,威风凛凛的傲世群贼,浩然之气畅快淋漓。 “狗贼!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何道理!” 滚滚声音宛如雷霆,向着四面八方猛然盖了过去。 …… “噗!” 宁容猛然听到张飞的怒喝,神色一愣,脚步一顿。 “呃?这个张飞,难道又要上演一出九里原怒吼乌丸不成?” “嚯!少爷,这张翼德的声音比曹洪将军还要大咧!” 裴元绍也被张飞宛如狮子啸山般的怒吼震慑住了。 “曹洪?” 宁容呢喃的说了一声,却是有些想念曹洪,郭嘉他们了! 唉! 也不知道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许昌现在修建的怎么样了! “致远……” 李儒撇了眼陷入沉思的宁容,出言提醒了一句。 嗯? 宁容迷离的望着李儒,李儒无奈的撇撇嘴,越是和他在一起久了,越是觉得这人不靠谱。 怪才宁容! 锦囊妙计安天下! 就是这副德性的吗? 李儒暗自嘀咕着,若是不知道宁容本人的人,心中定然把怪才想象成一个玉树临风,面容冷峻,眼神犀利,时刻保持智慧光芒的人。 “致远,咱们这是去何地?刘备的大军应该是去偷袭无终县城了吧?” 李儒指指前方,现如今刘备率领大军绕到西南方向直奔无终县城而去,关羽率领五百骑兵更是不知所踪,而张飞却是率领五百步卒吸引凌迟大军主力。 如此情况……自己这四人应该跟随刘备大军前往无终县城才对,可是,现如今又为何前往东北方向而去呢? 李儒想不通,裴元绍就更加想不通了,至于华佗却根本不在乎这些,他老人家不是研究宁容给他写的卫生条例,就是询问宁容为何如此。 “俊靡县!” 宁容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 嗯? 俊靡县? 李儒却是一愣,看着宁容的神色不似作伪,心中却是不断推演着宁容的计策。 咦? 李儒眉头一皱,却是有些明悟的撇了眼宁容,暗自摇头。 …… 张飞狮子吼的狂傲不羁,让突施刚刚升起的勇气,瞬间跌入了谷底。 阴晴不定的脸,幸亏是黑夜,若不然,突施只怕没脸见人了。 张飞望着对面不敢前进的乌丸骑兵,心中豪气顿生,声音越发的响亮了。 “哈哈哈……张翼德单枪匹马喝退乌丸狗贼!改日再来取尔等狗头!爷爷走啦……” 张飞冲着对面骂了一顿,调转马头施施然的走了。 …… 就这样! 两千乌丸骑兵虎视眈眈,杀气腾腾的奔着张飞而来。 却被张飞臭骂了一顿,然后,就在他们眼前,大摇大摆的走了。 突施那个气! 鼻子不鼻子,眼不是眼的! 哼! 真是……真是…… 突施气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大王,那贼将只有一人……” 突然,身后传来一句窃窃私语,突施却是脸色一阵羞红。 是了! 对方只有一个人! 而自己这边……哼!谁又和他单打独斗了? 丢人! 突施羞愧的勃然大怒,自己竟然被对方吓住了。 “儿郎们!追!” 恼羞成怒下,突施挥动马鞭,猛然冲着张飞追了过去。 驾! 嗷…… 又是一阵怪叫,乌丸骑兵冲着张飞追去。 …… 另一边,凌迟和褚伟时刻关注着乌丸骑兵和张飞等人的战况。 望着乌丸骑兵气势汹汹向着张飞等人碾压过去,两人脸色一喜。 然而…… 待听到张飞狮子吼般的怒喝,两人又为乌丸的怯懦感觉愤怒。 可是…… 紧接着,两人面色一变,望着张飞离开的方向,整张脸慕然惊悚了起来。 “不好!” 凌迟拍地而起,脸色凝重的和褚伟对视一眼。 第三百八十四章 化整为零 第三百八十四章 化整为零 西北。 人声鼎沸,尘土飞扬,随着张飞等人退入其中,一时间更是激起千层浪。 乌丸骑兵在突施的带领下向着西北方向追赶而去。 “不好!” 凌迟面色大变,看着西北方尘土飞扬,料定此地定然是刘备大军的埋伏之地。 “大人!刘备的大军已然暴露!不如末将率领军队掩杀过去!” 褚伟双眸凝着远处的尘埃,转身望着自己麾下的三千将士,信心十足的请命道,这次定然可以全歼刘备军。 “好!无终县城的安危就交给褚将军了!” 凌迟心中升起一阵激动,脸色动容的抓着褚伟的手臂。 刘备? 哼! 隐藏起来的杀手锏许是还有些用处!可是这暴露的杀手锏,还能成为杀手锏吗? 哈哈…… 凌迟此刻心中无比的得意,虽然刘虞的九里原埋伏计划没有成功,中间不知什么原因出现了一点变数! 可是! 这又能如何!自己还不是足智多谋,灵机专断,成功的扼住了刘备对无终县城的侵犯! 自己不通军阵又如何,最终自己还是打败了怪才之称的宁容。 哼! 这一刻,凌迟无疑是自豪的,不过他也有自豪的本钱,胜利的天平正在向他移动! 五千人对战两千人,怎么看,都是稳操胜券的事情! 然而…… …… … 张飞趁着茫茫月色快马加鞭的赶上了先前撤退的军队。 一行人来不及寒暄,回头望了眼紧追不舍的乌丸骑兵,众人一刻不停的冲进了一片稀疏的树木丛中。 若是白天,视线极好的情况下,自然可以看情树林中的人影。 可是……宁容却偏偏选择了夜晚,只能望着前面尘土飞扬,给人种草木皆兵的感觉。 很快! 双方人马汇合在了一起,张飞望着身穿农衣的士卒,脸色一阵错愕。 呃? 这些人就是大哥麾下的将士们?怎么都这身打扮。 衣衫褴褛,蓬头露面,厚厚的老茧,满脸的土色,怎么看都像是庄稼地里劳碌奔波的百姓。 “尔等这是为何?” 张飞脸色一怒,心中越发的不爽,自己大哥虽然比不上其他诸侯阔绰,可好歹也是皇亲国戚,大汉宗室后代!岂能如此埋汰! 张飞怒斥一声,那不到百十号人皆是噤若寒蝉,畏惧的撇了眼张飞,快速的低下头。 主公刘大人对待他们最是和善可亲,不但时常照顾他们,还慰问他们的家人,可是这位三将军对他们那是非打即骂,也因此众人对张飞很是忌惮。 “你们的头呢?” 张民怒目圆睁,见无人回答自己,又是低声狮子吼的呵斥一声。 牙门将身体一哆嗦,低着头撇了眼左右,要紧牙关,踏前一步,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启禀将军,这……这都是主公……宁先生吩咐末将做的!” 牙门将忐忑的盯着张飞,见对方眼神像是吃人似的,一哆嗦说出了实话。 “鬼少爷?” 张飞脸色狐疑你嘀咕一声,神色悠悠的不知想到了哪里。 牙门将低头等了半天,也没见张飞的丈八蛇矛挥舞过来,不由的暗自松了口气,终于保住了一命。 “将军,主公还说……若是将军归来,也让兄弟们换上便装。” 牙门将察言观色的说着,挥手间早有机灵的士卒从身后搬出一大堆的包袱放在地下,其余人也是有样学样,很快张飞的战马前叠成小山高的包袱堆。 “嗯?这……也是鬼少爷的计策?”张飞回过神来,脸色诧异极了,大哥如此方正之人,岂会这下三滥手段。 虽然……张飞也不知道宁容是何手段,但是他的嘴上却始终不饶人,不过心中却是畅快的很。 若是每次都这般打仗,那到是便宜的很!只是…… 不知道这鬼少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知道这药灵不灵! 鬼少爷? 牙门将一愣神,赶忙明白了过来,将军这是在说宁先生。 “回将军!宁先生之意,让众兄弟换上百姓衣服,分散敌军注意力,然后在无终县城汇合!” 哦? 张飞神色一喜,想起那张怪怪的笑脸,猛然怒色浮现脸上。 “快点换衣服,没听到这是大哥的吩咐吗!” 啊? 听到张飞的怒喝,众人皆是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左顾右盼。 这个……情况有些不对啊!三将军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咚! 咚!咚! “快!” 身后传来急迫的声音,张飞又是一脸怒容,这会儿却是比方才真切了许多! “喏!” 副将看出张飞这是真发怒了,也顾不得许多,轰然应喏之后,赶紧跑到抱起一个包袱,挑拣了件衣服就往身上换! 有他带头,众将士很快就有了头绪,一时间七手八脚的忙碌了起来。 张飞一双虎目瞪着远处,望着火把如龙不断靠近的敌军,不时的催促着众人。 很快…… 六百多少重新出现在张飞面前,只见一个个的身穿百姓衣服,盔甲兵器等散落一地,那些早就等候的士兵竟然把淄重物资乱七八糟的摆出了一条路。 嗯? 张飞不是傻蛋,满意的望了望那些假府兵,暗自点头。 “快!沿着这条路北上!中途各伍长带领自己麾下将士,潜入农家,躲避一晚,等到翌日无终县城集合!” 张飞伸手直指另外一条道路,命令副将率领众将士隐蔽逃窜,望着最后几个人影消失在视线当中,侧耳听着越来越近的骑兵。 哈哈…… 张飞爽朗的哈哈大笑,双脚夹着战马,踏着那些旌旗,留下硕大的马蹄印,却是向着远处跑去。 哼! 这群家伙还是太嫩,如此作假,那凌迟老贼岂能看不出来。 张飞暗爽,想着自己的马蹄子印,却是更加的能够误导乌丸等敌军的追击。 …… 很快! 乌丸和褚伟的大军汇合到一起,冲进了树木丛中。 其实,若是按照突施骑兵的速度,早就应该追击上了张飞,可是跑到一半突然瞅着张飞冲进了树木丛中,突施那小心脏骤然跳动了一下。 不行! 自己虽然舍生忘死,不要命的给汉人打仗! 可是,那也要看战争的情况,若是胜算大了,自己自然是奋勇杀敌,如今这深夜中闯树林,对于擅长马战的乌丸骑兵来说,实为不智之举! 更何况……身后褚伟的大军正在赶来,倒不如放慢速度! 就这样,等到突施和褚伟的步卒汇合后,这才来到了张飞等人的藏身之地。 第三百八十五章 从天而降的你 第三百八十五章 从天而降的你 人呢! 尘土散去,满地脚踏的狼藉,褚伟面色阴沉的盯着突施。 该死的蛮夷就是靠不住,两千骑兵竟然追不上几个步卒! 废物! 浓浓的鄙视看的突施脸色一阵尴尬,自己乌丸骑兵向来是直来直往的汉子,可是这次确实是他存了私心。 有苦难言! 突施尴尬的笑了笑,翻身下马,来到褚伟等人的战马之前,躬身在草地上摸了一把,放到鼻子下面细细闻了一会。 “将军,这里就是贼军逃窜的方向!”突施指着方才张飞远去的道路,满脸自信的回道。 哦? 褚伟心中不甘,有心讽刺他两句,但想起此人也是草原土生土长的蛮夷,对于草地的熟悉自己比自己等人强。 “哦?突施族长何以见得?”褚伟耐着性子,俯视着问道。 “草上有马蹄味!” 突施抓起一把青草,对着战马上的褚伟示意道。 他从小和战马为伴,以草原为生,那片草原曾经被马儿临幸过,他自己能够一闻就闻的出来。 “嗯!” 褚伟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转身对着身旁的一名战将点点头。 战将神色一动,了然于心的对着褚伟回眸一闪,拍马奔着那条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小心无大错! 战场,生死之地,不可不察,岂可听信一蛮夷之言。 望着远去的汉族将军,突施到是也不着恼。 汉人多奸诈! 这是这些年突施生活在汉地学到的生存法则。 很快,那战将跑了回来,对着褚伟拱手施礼回禀着。 将军,前面发现了敌军的旌旗,盔甲等淄重,想来定然是畏惧我军兵锋,自溃而去。 “好!全军出击!” 褚伟猛然下令,脸色这才露出笑容,五千大军奔着张飞直追而去。 …… “喂,娃子,看啥哩,快点走啦!” 大军行进之中,一个老兵对着旁边犹豫的新兵蛋子催促道。 “你这娃子不是想当逃兵吧!” 看着对方没有理会自己,老兵的语气有些威严了。 “伍长放心,某可不是那怯懦之人,岂会做那逃兵之事,只是……”年轻兵拽下一根青草,几步跟上上去,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不高兴的提醒道,“对了……某可是有名字的,某将来……” “知道,知道,将来做大将军的人!”不等老伍长皱眉,知道胖头兵乐呵呵的插嘴道。 “哼!你的馒头少一个!” 老伍长不满意胖头兵乱开口,不得不使用自己的权力。 “啊?” 胖头兵夸张的咧着大嘴,有些委屈的摸摸自己的肚子。 “嘿嘿!” 年轻兵冲胖头兵调笑一声,这才转而道,“胖哥放心,等将军消灭了敌军,犒劳三军,自然可以吃饱!” 胖头兵眼睛一亮,憨厚撇了眼老伍长,脚下有了力气。 “怎么?不做逃兵了?”老伍长知道胖头兵饭量大,也就是随口说说。 “怎么可能!”年轻兵断然反驳道,伸手的那根草递了过去。 “伍长你看!这草的断根方向,分明是指向另外一条路,而且某方才也看了,这片草丛有许多皆是同时被踩断的!” 年轻兵信心满满的说道,双眸盯着伍长,期盼的看着他,脸色也是得意洋洋。 “哦!” 老伍长对于他热切的眼神恍然未见,平淡的撇了眼年轻兵。 “你要做什么?” “伍长!这不是很明显了吗?咱们追错了!” “那又如何?” 啊! 望着老伍长老神在在的目光,年轻兵愣住了。 这…… 这可是紧急军情,若是走错了,岂不是追不上敌人了! “到啊!右北平无终县虎威将军最大!刘公听说也不是坏人,不打仗难道不好吗?” 老伍长睿智的盯了眼年轻兵,年轻兵目瞪口呆的望着老伍长,一直以来,他都是认为自己的老伍长昏昏庸庸不适合征战沙场。 如今……却是心中凌乱成了一团,怪不得千里撅上将军! 嗯嗯! 自己以后做将军,定然要与老兵搞好关系,他们才是整支军队的耳目! “快!跟上!” 老伍长对着发傻的年轻兵催促一声命令道。 “哦!” 年轻兵回头撇了眼那个岔路口,脸色有些复杂的跟了上去,心中却是暗自嘀咕着……这怎么可能呢? 既然是伏兵,自然是出奇制胜,又有何道理不动一刀一枪故布疑阵的逃跑呢? …… 茫茫月色下,有同样疑问的还不只是这个无名小卒。 刘备和孙乾就是一头雾水的瞅着远处的无终县城。 经历了半个多时辰的急行军,他们这一千多人早就满头大汗,浑身疲惫了。 不过…… 这是宁容的交代,刘备自然也就遵从了,轻装上阵,绕过九里原直插无终县城而去。 快! 要快! 必须快! 这是宁容对刘备的嘱咐,刘备清楚的记得当时宁容的凝重神色。 虽然不明白,可是,他还是按照宁容的吩咐,没有管张飞所部如何逃脱那五千人追杀,而是率领一千大军兵临城下。 咳! 刘备回身望着身后气喘吁吁将士们,再仰望那六七丈的城墙,自己这大军压境的确有些差强人意。 “主公!宁先生是何意?让我们这一千人攻打无终县城?”孙乾不敢相信,宁容会想出如此高明的计策。 对! 城内的大军的确被牵制到了外面,那些伏兵也有效的吸引了凌迟的注意力,让他可以放心的围剿自己。 可是! 饶是如此,难道靠自己这一千疲惫之兵,去攻打无终县城? 呵呵! 孙乾只能无语的干笑了。 …… 唉! 刘备也叹口气! 宁容只是告诉他,务必午夜赶到无终县东门。 然后……让他等到暗号! “暗号?” 刘备低声沉吟着,望着那城门由上到下,由左到右,却是没看出半点暗号来。 “公祐,宪合,你们可看出暗号来了?” 刘备有些心焦,不知道宁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对着二人把宁容的交代说了一遍。 暗号? 孙乾和简雍对视一眼,皆是有些茫然的瞅着那紧紧关闭的城门。 …… 良久,两人齐齐摇头,也是一头茫然的对着刘备。 “主公,这……强攻定然会铩羽而归,可是不强攻……难道这城门还自己打开不成?” 孙乾和简雍彼此对视一眼,皆是无语的摇摇头。 …… 咯吱! 咯吱! 突然,深夜寂静的夜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 “主公,你看……” 有眼尖的小兵慕然发现对面的城门竟然自己打开了。 嗯? 刘备,孙乾,简雍三人,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门还真自己打开了? 孙乾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嘴,莫非自己还有口含天宪之能? …… “公……公祐……” 刘备嘴唇不听使唤的哆嗦着,转身望去。 “这……莫非对方发现咱们了?” 嗯? “主公,情况有变,不得不防!”孙乾这会也回过神来了,当务之急还不知是敌是友呢! “不错!公祐老成之言!” 刘备赞同的点头,转身命令众军,小心戒备,组成防御阵型! 很快…… 城门内窜出一白袍小将,趁着月色朦胧下身材挺拔,却是看不清模样,只见那来将兵器挥舞,吊桥缓缓的放了下来! 刘备这才看情,不知何时,两侧竟然涌出几十名士卒。 难道是迎自己进城? 想到这,刘备心中火热一片,不争气的跳动了下。 “公祐……” 刘备不确定,孙乾等人就更加不敢让刘备去冒险。 …… “喂!对面的可是玄德公?” 对面传来一声呼唤,刘备听这声音更是疑惑了。 女人? “主公,小心有诈!”孙乾赶紧上前一步,制止住刘备。 嗯! 刘备脸色一动,也警惕起来了,这深更半夜的城门开了! 喊话的还是女人? …… 刘备迟疑,久久没有回应,对面的喊话之人有些不解。 “……怎么回事?”姑娘转身望着那战马上的白袍小将,眼色有些不服。 白袍小将眉头上挑,无语的打量着懵懂无知的姑娘。 竟然还问? 这深更半夜的,不是熟悉之人,对方岂会没有防备。 嗯? 白袍小将踏马上前两步,忽然撇了眼两侧开吊桥的士卒,又骤然听了下来。 不行! 自己若是离开,这些人反手关门,岂不是竹篮打水。 咳! 怎么办? 白袍小将脸色一凝,手握长枪大喝一声。 “玄德公请速入城,我乃常山赵子龙是也!” 赵云自报家门,大声冲着对面吆喝一声,又怕惊扰城中之人。 …… 什么? 赵云? 孙乾和简雍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就是一愣。 赵云怎么在这里?而且……还打开了城门? “是子龙!” 刘备却是骤然色变,激动的满脸涨红,搓着手喜气的望着那不真切的身影。 是了! 是他! “众军听令!火速进城!” 刘备赶紧下令,率领一千茫然的士卒奔着城门跑去。 …… “玄德公!” “子龙!” 刘备紧紧的握着赵云的手,脸色出现异样的潮红。 这就是宁容说的暗号了吧? “子龙,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又为何会在无终县城内?” 刘备有太多的疑问,这一路他都是云里雾里。 “玄德公!城池尚在他人之手,云只是出其不意罢了!” 赵云抽出自己的双手,赶紧对着刘备提醒道。 现在可不是高兴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把县城的重要地方和人物控制起来。 嗯? 刘备恍然大悟,赶紧点头,不时的发号施令。 深夜,无终县城陷落! 第三百八十六章 巧取无终城 第三百八十六章 巧取无终城 无终县城! 东门! 赵云的从天而降,为刘备的一千疲惫大军带来了生机。 “启禀主公,县衙合衙僚属皆已归顺主公!” “启禀主公,军械库,箭械所等地已被我军控制!” “启禀主公,城防营的老弱残兵已经被控制了起来!” “启禀主公……” 听着帐下诸军头喜气洋洋的回报,刘备高立县衙大堂之上,凝重的脸色也露出了喜色,仍然是不放心的叮嘱道。 “公祐,无终县城重归王化,各级文武官吏功不可没,交代下面的将士,不可怠慢,不可辱骂!” “喏!”孙乾脸带喜色的拱手应喏道。 “还有,不可惊动百姓,严令三军,但有趁乱作奸犯科之徒,斩立决,平民愤!”刘备大手一挥吩咐道。 “喏!谨尊主公教令!” 孙乾,简雍等人立刻敛息秉气,对着大堂上刘备躬身行礼。 自家的主公自己知道,他们也正是被刘备的仁义之名征服。 这算是老话重提,可是众人却并不觉得厌烦。 “嗯!如此,就有劳诸位了,待到驱逐乌丸,重整右北平之后,本太守论功行赏!” 刘备挥手间又画下一个大饼,脸色也和蔼的许多,麾下众人笑得也越发真实了。 嘿! 要想马儿跑,哪能不吃草! 刘备又对着众人事无巨细的交代了几句,然后才让他们按部就班的去执行自己的命令去了。 右北平五城,以黑城为尊! 西边门口正是无终县城!东边出入辽西郡门户却是徐无县。 北边过卢龙塞正是俊靡县,南边越长城而进攻辽西的桥头堡,正是土垠县。 如今自己拿下了无终县,虽然可喜可贺,却也聊胜于无。 …… 赵云默不作声的望着刘备有条不紊的分配任务,对于老百姓的安抚更是不厌其烦的千叮咛万嘱咐。 嘴角上扬,赵云默然一笑,玄德公之仁真是世之罕见! 仁义之君,若是为…… 赵云正在想着未来,突然刘备一句话瞬间把他拉回来现实。 “子龙,不知宁先生现在何处?备当亲自感谢你恩!” 刘备走到赵云身边,双眸含喜,情真意切的问道。 呃? 宁小弟? 赵云神色一僵,方才美丽的遐想瞬间被宁容的身影给驱散了。 仿佛……他看到了远处的宁容,正用那似笑非笑调皮的眼眸看着自己,嘴角噙着世事洞明的洒脱。 抬头撇了眼犹自不知的刘备,赵云心中暗自悠悠的叹口气。 唉! 玄德公啊……若非是宁小弟,只怕你我还真有一场君臣之份…… 可惜…… 赵云困顿的眼眸一闪而过,想起宁小弟孤苦无依的,心中越发觉得自己应该照顾他才是! 曹操? 嗯! 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赵云暗自下了决定,自己拯救的是大汉子民,自己匡扶的是华夏民族,而且和宁小弟在一起,自己相信,百姓会更早的结束这苦难战乱的生活。 …… “玄德公,这是宁小弟的计谋中的一环,当初云也曾想告诉玄德公,可是宁小弟却曾言,此计谋需兵贵神速,掩人耳目,如此,云这才单独行动!” 既然决定了,赵云说话也就更坦然了,转身对着刘备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哦? 一环? 刘备闻言一愣,不解的问道:“子龙,却不知宁先生的计谋还有什么?” “这个……” 赵云迟疑的摇摇头,道,“玄德公莫怪,为了保密,就是我,宁小弟也为说,他只是让某冒充刘虞的信使,前来送信!” “什么?” 刘备神色大变,心中骤然惊起三层浪,怪不得不知赵云去向,原来是深入虎穴。 “子龙真是一身是胆啊……” 望着赵云隽逸刚毅的小脸,刘备颇有感触的赞扬道。 冒充地方信使,就等于深入虎穴,万一被发现,那下场可就惨了。 君不见,当初在陈郡之时,宁容为了鼓动阎象麾下将士们的军心,就曾买通袁术的信使,大张旗鼓的送军令。 计划……自然是一环接一环,根本不给阎象喘息的机会,胜利……虽然最后也属于曹操一方。 但是……那个为宁容送信的人,也因此被阎象身边的副将斩杀了! …… “玄德公过誉了!” 赵云宠辱不惊,微微摇头,就把当初宁容对他的交代说了一遍。 事情很简单…… 宁容让赵云快马加鞭,星夜奔驰的去蓟城,把公孙瓒意图谋取右北平,抢占辽西等郡的消息透漏给刘虞。 然后……本就和公孙瓒势如水火的刘虞,自然对这个消息信任不疑,毕竟前面刘备刚刚失望而归,公孙瓒恼羞成怒,撕破脸皮也是有! 更何况,还是对公孙瓒本就怀有敌意的刘虞。 于是乎,顺理成章的刘虞就会派出加急信使送往无终县凌迟手中。 然后早就得到宁容嘱托的赵云,就等候在蓟城的城门口,尾随信使直奔无终县城而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赵云打晕了刘虞的信使,抢夺了他特有的印信,把宁容早就准备好的,埋伏九里原的计划放入其中,然后蜜蜡封存。 如此,等到赵云浑身狼狈的出现在无终县县衙门外时,凌迟自然也从其他途径听到了消息,自然不会怀疑赵云的真假。 而且赵云虽然武艺不俗,却不得公孙瓒重用,名声根本不显,再加上他的长相,身材匀称,脸色稚嫩,本就很有迷惑性。 如此,凌迟在检查密令无误后,就对疲惫不堪的赵云置之不理了。 …… … “……如此说来,子龙是挟持……哦,不!是制止住了府衙的凌小舞,然后借其身份打开城门?” 刘备有些古怪的望着赵云,听到前面他也是满脸亢奋,拍案叫绝,没想到宁容算计如此之深,可是听到后面,却是有些不可置信。 赵云是谁? 白袍小将勇猛无敌,战场厮杀百无禁忌的主。 可是…… 怎么会去想到劫持凌迟的女儿凌小舞?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赵云应该干的事情。 …… 唉! 赵云叹口气,苦涩的抿嘴不言,他男子汉大丈夫竟然去劫持弱女子,来诈开城门,说出去自然不好听。 可是~ “宁小弟!” 赵云意味深长,苦涩中带着无奈的咬咬牙。 想起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赵云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 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难道靠自己还不能杀出东门,迎接刘备大军进城! 哼! 他赵云也是有傲气的! 可是…… 赵大哥,你要以大局为重! 赵大哥,无终县兵丁也是汉族人,不该死在自相残杀之上! 赵大哥,刘备大军疲惫不堪,必须保存实力! 赵大哥,右北平鱼龙混杂,咱们要保存有生力量! 赵大哥,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事后,宁容承担一切骂名! …… “呃……”刘备不禁擦擦额头冷汗,对着赵云有些同情。 怪才……呵呵! 怪不得自己当时听到女子声音,想来那就是凌小舞了。 不过…… 抛去赵云这不算光彩的一段,宁容整个过程算是精彩。 “难道……宁先生走了……” 刘备尝到了甜头,越发的想要得到宁容了。 以往自己打生打死的费尽心机,好好的一个平原就那么莫名其妙的丢了。 如今…… 无终县唾手而得,土垠县还会远吗? …… “不会!” 关羽傲然而立道。 想起分开之时,自己因一时好奇,而偷偷打开的锦囊。 夜袭无终! 智取土垠! “土垠县啊……云长这会应该到了吧……”刘备望着离开的赵云,默然感慨到。 无终县城虽然得到,可是外面的凌迟还有五千大军,刘备岂会放心。 于是…… 赵云就被他委任了这一重要任务,严防死守无终,接应张飞等人回归,抵御强敌与墙下! 同一夜,正在刘备感慨之时,关羽率领五百骑兵趁着茫茫月色,已然来到了无垠县城! 哒哒哒…… 急促马蹄声,狂奔而来,虽不是地动山摇,也是惊起蛙声一片。 土垠县守城的将士揉搓着稀松的睡眼,举着火把探头问道。 “来者何人!” “停!” 关羽一声令下,五百骑兵令行禁止,傲然而立,冷哼如雷,撇了眼那士卒。 嗤! 就这废物,不配自己搭话! 傲! 副将一看关羽的神色,哪能不明白这位二将军的意思。 这是没把对方放下眼里。 得! 你是爷!小的来说。 …… “喂!城墙的人听着,某家将军乃是无终县城凌大人麾下虎威将军褚将军是也!” 副将扯开嗓子,低头望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底气更加足了。 虎威将军?那岂不刘幽州的心腹之人褚伟大将军! 城头上将士闻言一愣,收起轻视之心,又探头问道。 “原来是褚将军大驾,不知深夜到此有何贵干?若是通报县令大人,还望将军体恤小的,把腰牌递上来!” 守城的士卒也不傻,这深更半夜的五百骑兵突然闯到城外,虽然看着风尘仆仆,不像是攻城的模样,可是,到底是不是,谁有能够说的准。 这年头,小心无大错,万一乌丸人又犯境呢? “大胆!将军的腰牌也是你能索取的!”副将心中叫苦,嘴下毫不留情的骂了过去,“真是不知死活的狗东西,难道徐县令就是这样管教你们的!” 第三百八十七章 巧取土垠 第三百八十七章 巧取土垠 唔…… 关羽丹凤眼一眯,赞赏的神色一闪而过,副将心中一凛,有些受宠若惊的赶紧低头躬身示意。 “喂!城上的人听着,速去禀告你家徐大人,公孙瓒意图挑起两家战乱,无终县城已被刘备夺取,我等特来投奔!” 副将高声呐喊,说起刘备的名讳之时偷眼看了下关羽,见对方没有不悦,这才壮着胆子喊道。 …… 土垠县,城楼之上。 众将士慕然一惊,不可思议的彼此对望一眼。 什么? 无终城丢了? 白马将军公孙瓒杀来了? 正是人的名树的影,白马义从公孙瓒的威名就像这幽州大地上冬日的鹅毛大雪,震慑大漠,冰封三尺。 而这些汉族人也都活在他的羽翼之下,或多或少的都对铁血著称的公孙瓒有些敬畏。 “头……这,是真是假?” 守城的将士有些吃不准,转身对着身旁牙门将打扮的将官问道。 嗯? 牙门将胡子拉碴,稀松着眉毛,挑了挑眉头没有说话。 嗤! 老子怎么知道是真是假!这黑灯瞎火的谁知道谁! 不过~ 褚伟这东西的名字,他到也听过,听说是刘虞的心腹爱将。 唉! 牙门将思来想去叹了口气,挥手对着身旁的小卒子招招手。 “来,过来……” 士卒俯首贴耳跑到进前,点头哈腰问道:“头,有啥吩咐?” “让那副将把腰牌递上来,去向徐大人通报!” 牙门将斟酌再三,还是决定把消息汇报给徐县尊。 嗯嗯! 士卒重重点点头,一副不完成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 “城下的人听着,那副将你把腰牌扔过来,待俺禀报大人后再做驱使,还请褚将军担待则个,兹事体大,俺不敢擅专!” 听着城头上士卒的话,副将动情的瞅了眼关羽。 “好!” 高喊一声,副将没有犹豫,褚伟的令牌没有了,可是这副将的腰牌却是简单的多。 接下来事情就简单了,城上放下来吊篮,副将打马上前把提前准备好的腰牌扔去其中,然后被城头上的士卒拉了上去。 咯吱! 夜色下,沉稳如水,城楼上的守城将士看到关羽等人如此配合,仅有的戒备心防备的越发松散。 到是关羽……迷起眼睛,不带感情的瞅着,手中青龙偃月刀不时闪烁寒芒,隐藏自己的杀机。 …… 等待…… 时间过的很快,就在关羽等人心情忐忑,有些不耐烦之时,城门咔嚓咔嚓的打开了。 原来…… 守城的将士拿着副将的腰牌,急冲冲的冲进县衙内,徐洋正搂着翠红柳绿贪婪的呼呼大睡,被震惊的双眸发呆,浑身是汗,差点吓得不举了。 呼…… 偷偷的撇了眼自己的命根子,徐洋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说!怎么回事?” 徐洋很愤怒,深更半夜,打扰自己睡觉已经是不该,竟然还敢打扰自己美事。 想到这……徐洋脸色阴沉了下来,看来自己越发的仁慈了,竟让一守城卑贱之人越发的没有规矩。 咳! 来报信的将士一见县尊发怒,瞬间低下头忐忑的把事情讲了一遍。 公孙瓒对刘虞动手了,无终县被刘备占领了,如今褚将军率部来投! 话不多! 可是……每一句都把对方惊的死死的,脸色苍白,不可置信。 什么? 公孙瓒真的对刘虞动手了? 徐县令被这个消息惊出一身冷汗,这些下面的将士知之甚少,可他作为一城之主却是知道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幽州牧是刘虞不假!按理说这片土地的老大就是刘虞。 然而……奋武将军公孙瓒自拥兵自重之后,麾下十多万精兵强横一方,更有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白马义从。 早就割据自立不听刘虞调遣,而为了征收淄重粮草,不受刘虞的后勤滞肘,公孙瓒这些年更是自行任命地方官吏,与刘虞均权势! 挑衅! 赤裸裸的无视! 公孙瓒的所作所为,对于刘虞而言就是无耻的小人行径。 本是自己麾下战将,如今不但不听自己号令,竟然还敢明目张胆,公然挑衅自己,刘虞想灭掉公孙瓒之心不是一日之事,而公孙瓒自然更加不会遮掩。 两人的矛盾已经是心照不宣,幽州上层人可谓尽人皆知。 徐县令如今猛然听到公孙瓒来攻的消息,第一反应就是要出大事了。 “来人真是褚伟?” 徐洋下意识的又追问一句。 “大人……” 士卒不敢怠慢,低眉顺眼的躬身把腰牌递了过去。 “这是……褚将军身旁副将的腰牌,至于褚将军……小的人微言轻,还望大人亲自详查!”未了,士卒又补充了一句。 唔…… 徐县令仔细验看了一番,并没有查出破绽,兀自点头。 若是宁容在此,定然会诡异一笑,就这腰牌? 戈峰,男,三十四岁,肤色黝黑,胡子邋遢,现任郫将一职。 漆黑的牌子,画着燕云图案,反面是戈峰的简历,正面是幽州二字。 好吧! 如此简单之腰牌,随便来个差不多的都可以冒充朝廷命官了。 当然,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人如此做,可是宁容是经历过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冒充个低级将官不算什么。 所以,假冒伪劣产品戈峰就随着关羽来到了土垠县城下。 …… 回到城外,关羽目光一凝,手中青龙偃月刀刀锋一凛。 来了! 死死盯着对面,门被缓缓打开,吊桥放下,徐县令带着几十个士卒走上前几步。 “来人……可是虎威将军?” 徐县令望着对面的关羽,趁着夜色有些看不清楚。 关羽踏马上前,缓慢的走了几步,目光沉稳,手中青龙偃月刀背刀掩藏与身后,嗓音故意沙哑回道:“正是某家!” 哦! 徐县令不做他想,看着面对自己不下马的关羽,反而认为对方是仗着自己得刘虞的宠爱,而傲慢无礼。 哼! 狂什么! 还不是败军之将,丢了无终县城,如今跑来投奔自己,竟然还如此大鸣大放的不遵礼数! 徐县令有气,却也不想得罪这些武夫,因而强行压下去怒火,道:“褚将军,无终城凌大人现在何处?” “唉……凌大人殉城了~” 副将戈峰跟随关羽其后,他知道自家将军的傲,只能抢先答话,生怕引起对方的误会,毕竟关羽的相貌太过惊人。 果然…… 话未落,那边徐县令却是狐疑的打量着关羽。 咦? 褚伟的身影好似没有这般宽大吧? 难道……是因为骑在战马上的缘故! 徐县令这边偷偷想着,心中却是暗自后悔,真是大意了,应该先问明白才好。 想到这,他偷眼望去,下一刻却是瞳孔涣散,惊咦的勾喽着喉咙,嗬嗬的说不出话,紧接着,噗通一声,摔倒在地,身边众人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是他! 关羽! “杀!” 关羽脚下一踏,舞动青龙偃月刀左右一个怒海斩,数名将士当场被斩成两截。 啊…… 敌袭! 徐县令带来的人,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可是却是为时已晚。 副将戈峰一见关羽动手,二话不说,祭出斩马刀上前劈了几个挡路的士卒,当先冲进了土垠县城。 …… 原来,就在方才徐县令怀疑关羽,双眸直视关羽之时。 关羽猛然抬起头,丹凤眼散发着森然的寒意,那气魄岂是一小小虎威将军所应该拥有的! 心惊肉跳! 徐县令脑海中瞬间惊起一个念头,对方不是褚伟。 那……公孙瓒的人! 不错! 瞳孔慕然放大,不可置信的盯着关羽,然而关羽双眸一眯,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已然如苍龙出水,静如死水,动若雷霆,宽厚的刀背竟然化作一道冷艳刀线杀向对方。 霎那间! 桃花朵朵,人已经瘫软在地! …… 这一切说起来很慢,可是做起来却很快!眨眼间一切已经发生了。 然而…… 关羽已经挥舞战刀杀向了城门,宽大的青龙偃月刀带起朵朵桃花,所到之处所有守城之人瘫倒地下。 “冲!杀进城中!” 戈峰回头冲着众骑兵大喝一声,五百骑兵轰然应喏,催动战马跟着关羽已经杀进城中而去。 “驾!” “冲!” “杀啊……” 骑兵挥舞战刀一路奋力砍杀,关羽傲然仗马而前。 “尔去城楼之上,收降敌军,不降者杀!”关羽挥动青龙偃月刀,霎那间身前血海一片,为之一空。 “你们几个跟某家来!”关羽猛然拽下胡须下的蒙布,美髯须凌空抖动,重枣脸绷成一条线,傲然的眼眸眯成一条线,向着县衙而去。 …… 土垠县。 深夜下,响起杀声一片,无数百姓听到外面的喊杀声,纷纷把脑袋埋在被自己,期盼着明天的未来。 有胆子大的抬头向着院外望去,不知道明日又是谁主沉浮,怯懦的眸子闪过一丝向往。 杀戮不断进行着,关羽一把大刀左右翻飞如砍瓜切菜,土垠县哪里会有他的一合之敌! 很快…… 宛如天神下凡的关羽,吓得众将士丢盔弃甲,纷纷投降。 县衙! 校场! 城门! 一切……都在顺利的进行着。 关羽傲然而立,站在县衙大堂之上,望着堂下跪满一地的合署僚衙眯成一条线。 土垠县降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张飞来袭 第三百八十八章 张飞来袭 深夜。 宁容,华佗,李儒,裴元绍一行四人,趁着茫茫月色向北而去。 嗯? 宁容回头望着后面茫茫黑暗,脸色不动,心中却是哑然。 猛张飞! 不应该啊! 难道真在这小阴沟里翻船了,宁容暗自嘀咕着。 宁容神色有些担心,一旁的李儒眸子精光四射,嘴角上扬微微噙着笑意。 “致远……可是担心那张飞?” 宁容心下哑然,瞳孔一张,探道:“哦?李先生难道了解张飞?” 李儒摇摇头,眼眸闪过一丝追忆道:“那……还是虎牢关下的情景,吕布之勇天下无敌,可是……遇到刘关张三兄弟却是铩羽而归,记得回来的将士说过,虽然那刘备武艺平平,然其两位义弟关羽傲然独立勇冠三军,张飞更是猛烈如狮,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李儒神色回忆,想起这几日接触的刘关张三兄弟,感触更加深了。 “致远莫要担心,那张翼德当有万夫不当之勇,无终县里那几只虾米断然不是他的对手!” “嗯……” 宁容点点头,示意自己也明白其中的关系,只是今夜事关重大,牵扯到能不能拿下右北平。 正所谓,关心则乱,宁容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忐忑的心情。 “少爷,咱们这是去俊靡县吗?”裴元绍猛地灵光一闪,突然插嘴道。 咦? “你知道了?” 宁容哑然而视,平静的脸色难掩惊诧的莫名。 “嘿嘿~” 裴元绍被宁容看的有些尴尬,得意的挠挠头,脚下轻轻踢着马肚子。 驾…… “此时……相信刘备和关羽已经拿下了无终与土垠,接下来就是张飞的俊靡县了……张飞啊……”宁容叹口气,对着三人感叹道,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哦?不知致远何以如此肯定?”李儒突然来了兴趣,自行动开始他就感觉到了宁容在下一盘棋,只是只得窥探一偶而已。 如今……宁容既然有了愿意开口的意愿,李儒也露出了探究的神色。 …… “怎么?难道先生还看不透其中迷雾?”宁容却是不相信的反问道。 眼前之人是谁? 董卓麾下的第一谋士,李儒! 若说董卓能够崛起西凉,从一军户子弟壮大成为天下一等一的霸主,坐镇长安,独自面对十八路诸侯之兵锋,威望一时无两,盛名更是天下传播,肆意废除帝王,简直就是有实无名的皇帝。 而李儒就是隐藏在黑暗中的大手,正是此人的推动,让董卓无论是内政,亦或者是军政谋略,皆是腾空而起,霄傲九天。 宁容从不相信,如此搅动天下风云的人物,能够看不懂自己的计谋。 “这个……” 李儒神色坦然的摇摇头,撇了眼好奇的裴元绍,平静的解释道, “不能!” “嗯?”宁容催问道。 “无终县凌迟乃一书生尔,虽善待于民,却是一个不通军略的人,如此……面对刘备的军队压境,定然会首先想到刘虞! 这就是他们儒家的弱点,知遇之恩,任人以恩情,虽能确保自己地盘的忠诚性,可是也因为埋下了祸端!” 李儒打马上前,很有心得感受的望着茫茫黑夜说道。 不错! 宁容点头,承认对方说的有理。 任人以恩! 任人以才! 前者虽然不会背叛自己,可是却也无有作为,若是和平日子还能够与民休养生息,可是面对幽州这种战乱地盘,那就显得蠢笨了。 就像凌迟这般,面对事情首先想到的是刘虞的命令,自己心中没有沟壑,这样就会被敌人有机可趁,或者贻误战机。 而任人以才,却是不会出现这种事情,然而,上位者却要担心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有才能的人都有手段,有手段的人又都有野心,这种人不会屈居他人之下。 宁容这段时间也慢慢的磨练出来了,看着曹操对官场人员的任用,也是感触良多。 对与错? 不是一概而论的! 要因时制宜,这才是上位者应该做的事情。 就像凌迟,正是因为如此这才被宁容钻了空隙。 唉! 李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叹息的吐出一口浊气。 “凌迟的五千大军被你调出城外,本以为是埋伏九里原,听从刘虞的计谋,伏击刘备等人,却不想是你宁容的主意!” 李儒说这话,转身看着宁容,宁容抿嘴一笑,并没有否认。 “然后……当凌迟走错了第一步,接下来,一切就都落入了你的算计!” 李儒很满意宁容的坦诚,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依李某来看,当张飞所部暴露在凌迟大军之前时,凌迟自然是兴奋不已,觉得自己可以建立不世奇功了,然而……接下来却是梦想破灭时……” 望着看穿一切的李儒,宁容笑了,笑得很开心。 这一刻,他有些怀念和郭嘉在一起的日子你。 “如何?” 李儒眉头上挑,消瘦凝重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转瞬即逝。 …… 哒哒哒…… 哒哒…… 吁…… “哈哈哈……鬼少爷的肚子就是一摊坏水,不过……俺老张喜欢……哈哈哈……” 不等宁容回答李儒,远处骤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就听张飞那狮子吼般的叫声传来。 “哒哒哒……” 马蹄声应声而来,张飞率领六百多人来到宁容身旁。 呼! 裴元绍待看清来人,这才松了口气。 “老裴,身手不错吗!嘿嘿……”张飞得意的冲着裴元绍一乐,“改天咱俩接着练练……” “嘿嘿……” 裴元绍咧嘴一笑,大白牙迎风招展,想起对方的武艺有些跃跃欲试。 …… 宁容扬声催问道:“翼德,事情可顺利否?” “哈哈……” 未开口,笑先出,宁容的话又挠到张飞的心里了。 痛快! “嘿嘿……痛快!俺张飞这一路斩杀数百乌丸狗贼,吓得他们不敢追击,这才得到你留下的消息前来汇合的!” 张飞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眉飞色舞的还不时比划着自己的丈八蛇矛。 嗯? 宁容眉头一簇,撇了眼对方兵器上未干的血迹,一阵无语。 “翼德!且把详细经过说一下!” 宁容不知不觉间加重了语气,对着张飞吩咐道。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下一个征程,俊靡县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下一个征程,俊靡县 嘿! 张飞意犹未尽的恍若未闻,对于宁容的话并你不以为怵。 “嘿!你们是不知道,当时那群狗贼是何等的惊骇……” “千军万马!俺大喝一声,燕人张翼德在此!何人敢敌!” “那虎猫将军褚什么东西的,被俺老张一矛刺于马下!” “嘿嘿……还是鬼少爷你的主意英明,这一百多弟兄竟然骗过了五千敌军!” “当然!还是俺老张聪明,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是万分紧急,俺老张急中生智,智计百出,断然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张飞吐沫横飞,满脸横肉兴奋的整个身体都是前仰后翻的对着众人一阵摆话。 宁容眼皮上挑,笑嘻嘻的后退半步避开了张飞的倾盆大雨。 咳! “那个……翼德……”宁容望着兴奋不已的张飞,实在是不想打扰他的雅兴,可是这深夜时间紧迫,也不是听他吹嘘的时候。 “嗯?” 张飞不解的咽了口气,想要继续说自己的英雄事迹。 宁容赶紧打断,不让他发挥自己的长篇大论。 “咳!翼德之勇猛我等尽知,只是……如今子龙赚取无终,云长智取土垠,若是论功行赏,翼德恐怕~” 宁容故意迟疑片刻,有些为难的看着张飞,嘴中滋滋称奇。 李儒和宁容对视一眼,眼中闪过笑意,彼此对视着张飞。 呃…… 诡异的气氛瞬间让张飞的心噗通一声跌入了谷底。 怪不得二哥不见踪影,原来去攻打无垠县城去了。 就是子龙也把无终城拿了下来,虽然其中有自己之功劳,可是,头功还是人家的。 那自己…… 大哥的三弟,难道还要被一个外人比下去! 不行! 张飞猛然抬头,不爽的瞪着宁容,哼!这一切还不是鬼少爷搞的鬼。 “鬼少爷,你真偏心!有这等奇袭县城的好事,为何不照顾俺老张!” 张飞有些幽怨的瞪着宁容,宁容被他看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地,赶紧回过神看着其他方向。 “翼德……不是我不照顾你……只是,这土垠县情况紧急,而且太过危险……”宁容望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张飞,话音一转,有些无奈的说道,“唉!本来以翼德之勇猛,去土垠县城当之无愧!可是……玄德公告诫宁某,说……说三将军性格鲁莽,难挡大任……这个~” 宁容很为难! 张飞脸色很差! 哼哼! 宁容望着恨恨难平的张飞,心中暗自好笑,这也就是刘备,换个人说,这会张飞早就爆炸了。 凭什么不让自己立功! 不就是个破县城吗? 老子还不稀罕呢! 张飞一旁骂骂咧咧的,也不知道是骂自己,还是骂刘备。 不过…… 依宁容看来,多半是骂自己的机率更大一些。 咳! 李儒轻咳一声,示意宁容时间差不多了,宁容暗自点头。 悄悄来到张飞跟前,驱动胯下战马,对着张飞一阵低语。 “翼德何故如此,若是你也能够拿下一座县城,难道众人还会小巧与你?到那时,就是玄德公想要重用翼德,也是能够光明正大的发号施令!” 嗯? 张飞突然眼睛亮了起来,缓缓转头撇着宁容。 “嘿嘿……鬼少爷此言当真?” “自然!”宁容双眸直视张飞,肯定的点点头。 “好!够义气!” 张飞大叫一声,挥舞蒲扇大手喜滋滋的拍向宁容。 啪! “嘶……” 宁容一个不防备,被张飞厚重的大手扇在了肩头,疼的倒吸一口凉气,龇牙咧嘴的瞪着张飞。 “哼哼……翼德好大的手劲啊……” 宁容满脸不爽的翻着白眼。 嘿嘿…… 张飞尴尬的挠挠头,也发现自己的无意间伤害了对方。 “那个……鬼少爷?俊靡县怎么打?” 嗯? 宁容一愣,转身望了望李儒,却是笑了起来。 “呵呵……谁若再说张飞是莽夫,宁某第一个就喷他一脸!” 宁容好笑的望着张飞,张飞得意的嘿嘿一笑。 “翼德这是知道宁某的打算,才做方才那番举动吧?” 宁容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自己真是小看了古人,春秋笔法真是害人不浅啊! 谁能想到猛张飞,能够有如此心细如毛的举动。 “嘿!鬼少爷,不要藏着掖着,俺老张没有回无终城找大哥,跑到这里来,就是因为你小子肚子里鬼主意多!” 张飞不打马虎眼,坐着战马上,铜铃大眼满是兴奋的催问道。 “呵呵……俊靡县上有长城为护,下有卢龙塞为隘口,长年安定祥和,堪为幽州境内一朵奇葩,翼德若是想一战而定,只需用巧不用力!” 宁容神色认真,似笑非笑的摸着鼻子,对着张飞挤眉弄眼。 哦? 张飞直接忽略了对方的眉目传情,问道:“计将安出?” 嗯? 宁容眉头一挑,听到张飞的话,觉得有些好玩。 “附耳过来?” 宁容对着张飞摆摆手,莞尔一笑。 张飞附耳过来,满脸钢须扎的宁容脸蛋生疼,赶紧后扯一步。 脸色微微一红,宁容幽怨的撇了眼张飞,暗自叹口气。 这个张飞,真是粗中…… “咳……翼德,你率领心六百余人,马上快马加鞭的赶往俊靡县,然后……你们如此,如此……” 宁容强忍着豹头环眼的狰狞,对着张飞一阵耳语,随着宁容的话,张飞的眼睛越来越亮,到最后铜铃大的眼眸亮的渗人。 咦? 宁容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打量这个历史闻名的猛张飞。 嘻嘻…… 心头低声暗笑,宁容不动声色的抬起右手,意味深长的拍拍张飞的豹头钢须,坚硬的胡须扎的手指生疼,让宁容雀跃的心情感觉一种真实。 唉! 可惜,跟错了人! 宁容这会突然觉得可爱的张飞有点悲剧了,若不是刘备,只是他又会是另外一种人生。 “翼德!天色不早了!速去速回吧!” 宁容没了说话的兴致,望了眼月亮已过半腰的天色,挥手说道。 “嗯!鬼少爷,多谢了!” 张飞却是心头火热,挥手冲着众人呵令一人,六百骑兵掀起滚滚尘烟,很快就把宁容几人抛在了身后。 深夜! 寂静无声,荒原中几排孤零零的大树,月色下四个人影依稀可见。 张飞走了! 宁容却是留了下来! 第三百九十章 喜相逢 第三百九十章 喜相逢 无终县城。 宁容一行四人望着城头上的刘字大旗,颠簸的疲惫脸色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绕了两个时辰,他们终于回来了。 “呼……这就是无终?” 宁容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座不算雄伟的城池,斑驳的锈迹密布整座城池,黑红色的鲜血沾染着大地,古铜色的大门紧紧的闭合,上面那铁页钉散发着荒凉的气息。 这是一座久经战火洗礼的城池!这是一座悲凉的城池。 宁容眼眸中带着敬意,仿佛朝圣般的静静打量着无终城。 无终……永无终点,没有尽头!也不知当时起此名字,是说他的寿命,还是……磨难! 唔…… 宁容翻身下马,裴元绍等人也跟着跳了下马,陪着他向前走去。 …… 城楼上,早就有人发现了宁容一行人的古怪行为。 守城的将士明显刚刚经过大战,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戮的血腥味,就是隔着城墙,宁容都能够闻的到。 “喂!尔等何人?”守城将士探身冲着下面问道。 宁容眉眼上挑,撇了眼城楼上的守军,明显发现有许多眼睛正在警惕的瞅着自己。 嗯? 裴元绍感受到气氛不对,不动声色的上前两步,把宁容半个身子遮挡住,手中的狼牙棒擦着地面,时刻准备着保护宁容。 “喂!城楼上的人听着,速去禀报刘大人,就说宁先生回来了!” 裴元绍的嗓门就是大,这滚滚声音仿佛一条线奔着对方压迫过去。 …… 宁先生? 守城的将士闻言皆是一惊。 城下的人竟然是宁先生? 哎呀妈啊! 这可是神仙般的人物呢! 守城将士心头一片火热,随着战争的胜利他们这一千人俘虏对方五千兵马,对于宁容隐藏的计谋也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众人皆知,此次能够如此顺利拿下无终城,而没伤一兵一卒,其中皆是宁容计谋诡谲的缘故。 “将军,城下的是宁先生!”守城将士激动的盯着守城将,恨不得立刻下令开门。 嗯! 守城将也很激动的点点头,可是,却仍然没有下令开城。 “不妥!黑灯瞎火的,万一来者不善,岂不是引狼入室!” 呃! 守城将士一阵错愕,望着神色认真的头,心中暗自嘀咕着,怪不得人家是头,自己是守城的小兵,单这份谨慎就不是自己所能比的。 “那……若下面真是宁先生……” “这个……”守城将有些危难的沉思着,目光悠悠的撇了眼众人,“来人,速去通知赵将军和主公!” “喏!” 一士兵躬身领命,不敢怠慢,噔噔噔的冲着城下跑了出去。 …… 宁容听着上面的答话,看着谨慎的守城将士,脸色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不错! 逢大难而不惧! 临大幸而不悌! 刘备的士卒确实与其他诸侯的士兵不一样。 只是…… 不知主公麾下将士现在如何了,虎豹骑,虎卫军……还有那些威卫部队…… 嗤! 想起曹洪的左武卫大军,宁容自己却是先笑了出来。 刘备虽是九天应龙,奈何现在还在浅水沟中游荡。 这些士卒,不值一晒! …… “致远,你就这般放心让张飞独自前往?”李儒跟着宁容来到城门的一侧,想寻个大石头坐下休息一二,可入眼中皆是血腥味,支离破碎的尸体都没有收拾干净,显然方才这里刚刚经过一场大战。 两人无奈,只得站在等待刘备,宁容却也不着急。 “本来却是不放心的!可是后来一想,张飞恐怕是唯一合适的人选了。”宁容眼眸明亮,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哦?致远何意?”李儒追问道。 “嘿!难道你们就没有发现张飞的长人之处?” 宁容不答反问,笑嘻嘻的回眸撇了眼李儒三人。 当然,华佗神医对于宁容的计谋显然不感兴趣。 用他老人家的话说,有这功夫琢磨着害人,还不如研究下草药,治病救人呢! 好吧! 人家是神医! 浑身冒着光圈,是我辈凡人只能膜拜的存在! 青囊大旗,传承四方!这是宁容对他的承诺! “你是说……那些战马?”李儒神色一亮,脱口而出。 “不错!” 宁容嘴角噙着笑意,淡然点头,就连他都没有想到,张飞这伏兵做的,竟然把六百步卒变成了骑兵。 虽然……这六百人的骑术可能不算出众,马上的功夫也可能是差强人意,但是赶路却是足够了。 “张飞鲁莽好斗,心中却有细腻的一面,只是世人被他粗狂的外貌,勇武的表现给蒙蔽罢了!” 宁容可是知道,张飞的丹田图也是极其不错的。 “哦?只怕致远还有未尽之言吧?”李儒望着欲言而止的宁容,似笑非笑的问道。 “嘿嘿……” 宁容到是也不避讳李儒,李儒也知道自己逃不出对方的手心,所以问起话来也就越发的没有顾及了。 “其实,我本想让赵大哥去建立军功的,可是后来一想,却是不太妥当,那刘备可是最会收买人心的主!” 宁容岂能不知道刘备对着赵云的渴望,就像猫吃鱼似的,嘴角上扬,宁容有些骄傲的撇撇嘴。 白袍将军可是他的掌中肉,岂可被刘大耳朵给抢了去。 “原来如此!致远这是在掩其锋芒!”李儒心思透彻,一点就懂。 “呵呵……” 宁容淡淡一笑,转身撇了眼裴元绍,拍着对方的肩膀道:“元绍,张飞将来总会站在你我的对立面!” “少爷……你放心,俺懂!”裴元绍嗡声嗡气的对着宁容回答,脸色凝重的点头。 “呵呵……也不用太过紧张,世事无常,谁又能够说的准!” 咦? 裴元绍猛地一愣,紧接着眼眸亮了起来,独自嘀咕着,少爷这话的意思,莫非是想收降张飞啦? 嘿嘿! 不错!那家伙武艺比自己高,为人却是豪迈。 嗯! 裴元绍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若是被宁容知道,定会苦笑不得,你这哪里来的自信,就是自己也没收降张飞的把握啊! 这桃园三兄弟,岂是那些插标卖首之辈可比的。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一代昭烈皇帝刘备的绝世名言。 突然,城门处传来两声急促动情的呼喊声。 “宁先生……” “宁小弟……” 第三百九十一章 不服?继续打! 第三百九十一章 不服?继续打! “玄德公,赵大哥!” 宁容眼色一喜,疾走两步迎了过去。 刘备快走几步,甩开赵云,抢先抓住宁容的双手,颇为动情的颤抖着双手。 “宁先生,备……备……呜呜……” 刘备满脸动情的抓着,三个字未说完,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唔……唔……宁先生让备好生担心……” 刘备哽咽着鼻头,抽搐着脸颊,异样的潮红布满了泪水。 动情! 呃? 宁容被刘备搞得措手不及,脸色尴尬的望着刘备,心中思考着该不该抽出自己的双手。 毕竟…… 两个男人,动情的握在一起,这若是被有心人看到,还以为他宁容有龙阳之好呢! “玄……玄德公……” 宁容为难的低声提醒道,刘备满脸涨红,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咦? 这下,宁容更加苦涩了,怎么越说还越哭上劲了。 怪不得世人皆道,刘备的江山是哭来的,可是……你哭也应该去找诸葛大大才是,找自己算怎么回事! 裴元绍目瞪口呆的瞪着刘备,一时间瞠目结舌。 这? 堂堂七尺男儿,说哭就哭了? 嗤! 真是难成大器! 李儒神色狐疑的盯着刘备,作为一方野心勃勃的主公,岂会如此轻易表露感情?只不过是在收买人心罢了! 可是…… 随着李儒的认真打量,竟然发现刘备哭的越发伤心了。 看那眼眶,红润藏着泪水,眼睑也早就被泪水模糊了。 这…… 不会是真的哭了吧! 李儒不敢置信的望着刘备,一直以为都觉得其人志大才疏,却也颇有仁义之虚名,却是没想到还有这妇人之仁! …… 咳! 宁容回身撇了眼李儒和裴元绍的表情,嘴中的苦涩更浓了。 呵呵! 难成大器! 妇人之仁! 不用听他们的心,就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想法。 唉! 谁说不是呢! 历史上刘备就骗过了许多人,甚至连曹操的惊鸿之论,都被刘备给蒙混过关了。 织席贩履小儿! 这是所有人对刘备其人的评价,可是,谁又能够想到,这位当年不学无术的小儿,能够占据大汉天下三分之一,成为昭烈蜀主呢! 没有! 宁容明白,刘备的这张脸太具有欺骗性了。 嗯! 就是没有自己帅气,看自己英气勃勃…… 咳! 宁容嘴角上扬,回过神来,却是看到刘备已经止住了哭声。 …… 一个走神! 一个爱哭! 宁容悄悄的挣脱开自己的双手,热情不失距离的说道:“恭贺玄德公拿下无终县城,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啊……” “咦……宁先生此言差矣,若是没有宁先生鼎力相助,出谋划策,备何德何能占据这无终县城!” 刘备嘴角上扬噙着笑意,嘴上却是谦虚的一塌糊涂。 “呵呵……走!让宁某看看这无终县城的雄伟壮阔!” 宁容挥手招呼众人向着无终城走去,当先走在前面,独自留下刘备等人面面相觑,看宁容那架势,仿佛他就像是无终城的主人似的。 宁容举止洒脱,大摇大摆的向着里面走去。 裴元绍自然是百无禁忌,跟着宁容向里面走去, 华佗和李儒对视一眼,也提着药箱跟着裴元绍身后走了过去。 “呃……这……”赵云神色分明,眼中带着笑意,伸手指着宁容,有些无语的对着刘备使眼色。 咳! 无妨! 刘备不愧是未来的昭烈皇帝,抬手间尴尬的神情取而代之为随和的笑了。 “呵呵,走!宁先生能够平安归来,实乃大幸也!” 刘备反客为主,招呼一声也奔着城中走去。 …… 县衙! 众人再一次见礼,分宾主落座,刘备推辞数次,在宁容的推让下,这才安稳的坐在了上位之上。 “玄德公,凌迟的五千大军可收服了?”宁容开门见山的问道。 “嗯……”刘备神色一喜,望着宁容带着几分笑意,“哈哈……此事还要多亏先生谋划,若不然,备何德何能能够执掌无终城!” 哎…… 宁容摆摆手,不想听这么没用的废话,转而继续问道:“玄德公,凌迟麾下的三千步卒还好说,可是那乌丸的两千骑兵却皆是桀骜不驯之人,恐怕掌控不易吧?” 嘶…… 刘备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有些苦涩,望着宁容质疑的目光,刚刚升起来的喜悦,瞬间荡然无存了。 唉! “不瞒先生说,这乌丸骑兵不通汉语,蛮横无知,而乌丸人的族长突施又是以刘幽州为尊,若想收为己用,只怕还要废些周章!” 听着刘备苦涩的言语,宁容这才平静下来,这右北平还没拿下,他可不想看到骄傲自满的刘备。 刘备,曹操,皆是一时人杰,可是这二人有个相似之处,让人喜让人忧。 败不馁! 这是刘备和曹操共同的优点,越是失败,他们越是坚强,这二人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似的! 胜而骄! 这就是让人头疼的事情了,纵观这二人的一生,大胜之后总有大败,就是因为刘备和曹操都是那种骄傲自满之人。 不过…… 唯一不同的是,曹操麾下谋士如雨,战将如云,根本就不用他宁容操心,就算是一时战败,也不会伤筋动骨。 可是…… 刘备就不一样了,其麾下文臣孙乾和简雍二人,战将更是关羽和张飞,弄不好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宁容不希望在自己的棋局没有布置妥当之前,刘备这边给自己出乱子。 “呵呵……” 宁容低声一笑,撇了眼刘备焦急的神色,却是放下心来。 “玄德公难道没听过,一山更比一山高?”宁容老神在在的问道。 不等对方答话,他又继续说道,“乌丸人虽然受刘幽州恩惠颇多,可是,他们的种族本性犹在,对于这种草原狼,要想收服他们,却也最为简单!” “宁先生的意思是……武力收服?”简雍眉头一皱,转身问道。 “然也!” 宁容坦然点头,竖起三个手指头冲着众人自信满满道:“收服乌丸只需要分三步走而已!” “哦?不知先生有何教诲,还请先生明示!”刘备赶紧起身,对着宁容一礼,眼眸闪过希冀的目光。 “嘿嘿……” 宁容摸着鼻子嗤嗤一笑,有些不怀好意的冲着众人说道。 “第一,打!” “第二,继续打!” “第三,不服继续打!”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三分幽州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三分幽州 打? 咳! 众人闻之无语的撇撇嘴! 收降敌将,以为己用,这种事情自古有之。 就像汉高祖刘邦,光武帝刘秀,能够定鼎天下,问鼎中原,哪一个不是打一路,收一路,最终麾下的战将,有哪一个是从始至终跟着自己的。 很少! 就像……留侯张良,淮阴侯韩信,这一世之杰,国世无双的人物,还不都是刘邦后来收服的? 若不然,萧何月下追韩信的典故又怎么会传唱至今! 刘备对于自家老祖宗的英雄事迹向来推崇,对于刘邦的事情自然就不会陌生。 可是…… 向来都是恩威并施,招收敌将,而刘备向来是主张恩德服人的。 他自信自己的魅力无往而不利,可以以恩德收买人心。 然而,却碰到一个鬼胎,乌丸骑兵突施及其麾下骑兵根本就不吃那一套,这群长期享受安逸生活的异族人,对于刘虞的恩德感念颇深! 刘虞吗? 听着众人的话,看着大家不信任的神色,宁容哪里还不明白刘备的想法。 打! 自然也是要有套路的打! “玄德公,打!自然也需要不一样的打法!” 宁容伸手弹弹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若无其事的对着对人说道。 哦? 众人闻言一惊,彼此对视两眼,不明白这所谓的不一样打法又是什么! 打? 还能怎么不一样! 往死里揍呗,没揍过人,难道还没见过揍人的! “不知先生所言之意?”刘备脸色有些担心,生怕宁容说出什么不靠谱的建议,让自己为难。 毕竟……能够拿下无终县城都是宁容的主意,方才听其之意,云长能够拿下俊靡县也是他运筹帷幄。 可是…… 对与乌丸骑兵的情况,刘备方才可是亲自出马招降的,最终的结果并不理想,对于这些桀骜不驯的乌丸人,刘备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了。 “玄德公若是想要招降这些乌丸骑兵,只需要一个人,就可办到!” 哦? 刘备听宁容说的认真,神色有些期望,对于那两千人的乌丸骑兵,他可是眼馋很久了,若是能够把这些人招降,自己麾下的势力可真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三千步卒,两千骑兵! 又占据一郡之地,到那时,自己也是一方诸侯了。 刘备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嘿嘿…… 宁容一直注意着刘备的表情,见他心动的模样,嘴角噙着笑容。 哼哼!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早就知道你小子对与土地垂涎欲滴了,这下用这三千乌丸骑兵做诱饵,能够让自己看情一个人也算值得。 宁容暗自嘀咕着,说实话对于刘备,他的态度一直是变幻不断,有时觉得此人真是虚伪极了,有时又觉得此人真的是爱民如子的仁君,到最后,宁容自己也搞不清自己对刘备是什么态度了。 他知道,忠诚不事二主,可他宁容来自后代,对于这些乱七八糟的的约定,根本就不在乎。 然而…… 宁容是个信奉职业道德的人,曹操以右军师的职位聘请自己,自己也拿了曹操的工资,那他就应该给人家打工。 所以…… 宁容这才对刘备疏远了关系,就连今夜之事也是事到临头,这才告诉对方,说的不好听一些,他就是在试探对方。 若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宁容对于刘备的态度很是满意,毕竟,没有一个诸侯会放心的把自己全部家当放到一个陌生人身上,即是是他的家当很少! 可是…… 宁容在来到无终县城之前,也在不断告诫自己,自己来到幽州,当初选择刘备,帮他拿下右北平的初衷。 瓜分幽州! 三家鼎立! 公孙瓒!刘虞!刘备! 这就是宁容深思熟虑后,面对幽州这种复杂的局势,做出的布局! 幽州牧,刘虞,在幽州境内甚的民心,尤其是乌丸等异族的民心。 白马将军,公孙瓒,在幽州武力镇压乌丸,保卫汉族人心,也是铁血儿郎的偶像。 刘备,就是宁容选择的润滑剂,他和公孙瓒的关系本就非同寻常,一旦割据右北平后,断然不会明目张胆反对公孙瓒。 而刘备的为人处事方式,又是那中仁义低调的架势,这种人自然不会引起刘虞的敌视!毕竟,刘备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了。 而且…… 宁容眉头一挑,暗自盘算道,若是自己是刘虞,那么接下来定然会拉拢刘备,就算不能让其投靠自己,也不能让其为公孙瓒所用! 如此,三方牵制的关系就算建立成了,而他宁容就可以坐山观虎斗,在异族的压力下,他们势必会走向团结与分裂。 对于人心的把握,宁容不敢说第一,可是,历史的典故告诉他,三家分晋以后,信陵君等无数奇才曾经试图恢复晋国霸主的地位,可是,这只是个梦想。 而刘备,公孙瓒,刘虞三人的势力划分范围一旦明确,那么接下来,幽州最该倒霉的就是乌丸鲜卑等异族了。 嘿嘿! 想到这,宁容却是得意的笑了出来。 …… “先生?” 刘备不明所以的对着宁容呼唤道。 呃? 宁容一个人正在傻笑,根本没有听到刘备的话。 这…… 刘备轻声呼唤了两声,又不敢大声提醒,有些为难的望着宁容旁边的李儒。 李儒本就对刘备没有好感,只是好奇宁容会怎么拿下右北平,这才有些兴趣坐在这里听他们絮絮叨叨的说这些废话。 “咳!致远,不要睡了!” 李儒伸手抓着宁容的衣抉,无语的轻咳道。 和宁容相处时间越久,李儒越能感觉到宁容那股淡然洒脱,孩子气的秉性。 宁容在他眼中,有时就像个大孩子,正在玩自己心爱的玩具,而且每次都能高智商的算计赢自己的游戏。 可是,当宁容认真之时,那冷漠无情的眸子又让人胆寒。 矛盾! 一个人身上有两种气质,这让他有些疑惑。 “啊?” 宁容慕然一愣,望着众人惊咦的模样,这才回过神来。 “玄德公勿忧!此人若是愿出力,乌丸骑兵手到擒来!” 宁容不等刘备等人发问,转而神秘一笑,莞尔说道。 “此人正是玄德公之拜弟,三将军张飞,张翼德是也!” 第三百九十三章 话张飞 第三百九十三章 话张飞 什么? 张飞! 简雍和孙乾对视两眼,狐疑的瞪着宁容,谁不知道猛张飞性格暴凌,最是喝酒闹事,打骂士卒更是家常便饭。 呃? 等等! 打骂士卒? 该不会他想? 简雍和孙乾慕然转身望向刘备,刘备这会也反应了过来,有些不确定的瞪着宁容。 难道……先生真想让翼德来收服这些乌丸骑兵? 嗯! 想到张飞那火爆脾气,一点就着,刘备突然觉得,让张飞来屠戮乌丸骑兵,比收服更加来的容易些。 “嘿嘿……诸位无需如此,三将军为人勇武,相貌魁伟,给人一放荡不羁的感觉,可是……”宁容坦然一笑,对着众人摇摇头,语气停顿片刻,直到勾引起众人好奇心,这才继续说道。 “然而,三将军慧外秀中,心细如发,虽脾气暴躁,却有急智,因而,让他来收服这些乌丸骑兵最是妥当!” 呃? 什么! 慧外秀中? 心细如发? 有急智? 这……这是说的张飞? 众人皆是被宁容说的目瞪口呆,不敢置信,一个个的竖起耳朵,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似的。 …… “咳!诸位难道不信宁某之言乎?”宁容正襟危坐,咬文嚼字的认真问道。 啊? 这个……怎么说! 难道真说不信?那岂不是说张飞不好? 孙乾和简雍撇了眼刘备,不由翻着白眼瞪着宁容,这他妈是挖坑让自己跳啊!姑且不说刘备还在此地,就算他不在,若是日后让张飞知道,他俩的日子还过不过的? “信!” 孙乾咬着牙,嘴中蹦出一个字,看他那一脸便秘的表情,宁容也知道自己太为难对方了。 “三将军勇猛如狮,有万夫不当之勇,若是用来收服乌丸自然是手到擒来!” 简雍说话更加聪明,转瞬间把方向改变了,宁容不是故意为难他,自然也就不会计较这些。 “玄德公请放心!三将军马上就会证明他自己,相信……这会差不多已经得手了吧!” 宁容看看外面的月色褪去,天边出现了一线鱼肚白,揉揉稀松的睡眼,整个人缩成一团靠在椅子里,打了个哈欠,默默算着张飞的速度,给刘备吃了个安心丸。 嗯? 对啊! 刘备闻听此言,当先就是一愣,他这还没倒出嘴来问张飞呢! 张飞作为奇兵引出无终城的大军后就不知所踪了。 他本来也担忧呢!只是突然守城将士报宁先生回来了,刘备这才匆忙迎了出去,然后说话间,一来二去的也就压下了心头之忧虑。 现在…… 刘备双眸发亮,不由自主的向前探身而去,道:“敢问先生,不知我三弟?” “呃?” 宁容一愣,紧接着拍拍额头,无奈一笑道:“看我!竟然把重要之事忘记了,实不相瞒,此刻三将军只怕已经拿下了俊靡县……哦!对了!在下为玄德公贺!” 右北平五城,一夜内连下三城,确实值得可喜可贺。 然而…… 刘备眉头一皱,却是有些不放心,张飞麾下即使是六百骑兵,可若俊靡县城门紧闭,他们又怎么可能拿下城池。 宁容看出了刘备的担忧,在心中推演了一遍自己的计划,这才缓缓开口,对着众人吐露实情。 “玄德公,三将军建功立业自有妙计……诸位不妨先听听,然后在决定对三将军是否担忧吧!” “愿闻其详!” 简雍拱手对着宁容一让,示意对方可以细说了。 宁容也不矫情,事到如今,就算在瞒着也没有什么用处,今夜过后所有的一切都会真相大白,倒不如说明白了,省的引起彼此之间的隔阂。 其他人到是还好说,可是对于刘备其人,宁容还是很在乎的。 刘备身为中山靖王之后,未来的大汉天子皇叔,宁容若是不对其好生利用一番,那实在是对不起他的身份。 这就是天道好循环,天下没有那么多骗子之事让你占。 皇叔? 呵呵! 多么美妙的称呼,简直就是华丽丽的转身,只是……下一刻是无尽深渊,还是康庄大道,就不是由他决定的了! 宁容嘴角上扬,摸摸鼻子,瞪着刘备的富态之相暗自思索。 若是陆逊在此,定然会在心中大呼,又一被坑货上了倒霉榜了! …… 宁容把事情的大体经过,抑扬顿挫的对着刘备等人讲述了起来。 而另一边,时间倒退一个时辰之前,天际还在黑暗之时,张飞快马扬鞭的率领六百骑兵杀到了俊靡县。 俊靡县! 北出卢龙塞,紧靠幽州境内的长城,地势特殊,虽为中原与大漠的边境,倒因历朝历代的统治者对其大力支持,所以本该最是危险之地,却成为了最安全地方。 而当张飞来到此地之时,城头上只有寥寥无几的火把,孤独而苍凉的褐色旗帜随风摆动,松懈的一塌糊涂。 “将军,咱们大军杀到,对方竟然没有动静,想必是睡着了!” 副将陪着张飞驻马远眺,嘴上挂着蔑视的神态,六百骑兵虽然称不上大军,可是奔驰起来动静也不小,若是戒备森严的大军,两三里之外就能听到马蹄声。 可是…… 张飞却命令全军下马,从右侧迂回而进,向着俊靡县城靠去。 “众将士噤声,埋伏在城内外侧!” 张飞牵着马,走在前边,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城头,一边对着副将低声吩咐道。 “啊?” 副将骤然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张飞,情不自禁的叫出声来。 “噤声!” 张飞低声呵斥道。 “喏!”副将赶紧捂住嘴巴,悄悄的察看城头的情况,见到对面没有动静,这才把心放了下来。 “将军,真要如此?” 副将不确定的问道。 “废话!还不速去!”张飞不满的瞪起铜铃大眼,看的副将心头一颤。 “记住!不可惊扰百姓!必须好言相劝!”张飞不放心的嘱咐道。 “喏!将军!” 副将心头苦涩,面上却是不敢有丝毫迟疑。 不可惊扰? 副将带着几十个士卒向着远处的村庄而去,心头却是暗自叫苦。 这深更半夜,天际未亮,去挨家挨户的敲门,怎么会不惊扰! 呵呵…… 副将苦笑一声,嘴里琢磨着好言相劝四个字。 “这是要让百姓心甘情愿的帮忙?可是……这年头百姓流离失所,孤苦无依,更何况,自己等人深更半夜是来侵犯俊靡县的,他们真的会帮忙?” 唉! 好言相劝,倒不如重金酬谢来的实在些,副将自己嘀咕着。 “将军,给他们些吃的,等打下俊靡县,给他们分套房子,有了家,还怕他们不心甘情愿?” 身旁,一个将士装束的骑兵陪伴副将身侧,听副将嘀咕了半天,这才听明白将军的忧虑。 呵呵…… 将军这是被三将军吓破了胆子吧!对付这些百姓还用这么麻烦。 嗯? 副将心头一动,撇了眼那将士,脸色露出了笑容。 “好小子!行啊你!去!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处理了!弄好了,本副将有赏,弄不好……不用某家说,三将军的手段,你也应该知道吧?” 呃! 那将士心头一颤,脸色露出一丝苦笑! 得! 这就是自作聪明的下场,一个锅又砸在了自己手中。 “喏!” 纵有千般不愿,将士还是轰然应喏,带着几十个人向着村子杀去。 …… 鸡飞狗跳! 喧闹不已! 重金许诺! 刘公仁义! 在大棒和萝卜的攻势下,附近村落的百姓终究还是集合到了一起。 前有副将开路,后有将士们锋利兵刃相向,拖家带口的老弱妇孺裹的严严实实的向着俊靡县而去。 ……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妇孺抱着孩童,挎着包袱,身后男人推着小车,聚集在了俊靡县城门下。 哇哇哇…… 嗡嗡…… 幼儿的哭闹声,妇孺的嗡嗡声,终究还是把城头上的守城士卒惊动了。 啊…… “何人大声喧哗!” 城头上,士卒揉揉眼睛,满身的火气举着火把向着城下呵斥道。 “大人啊……俺们是小莲子村的百姓,特来投靠刘玄德大人的!” “大人哪,俺们是王家庄的,听说仁义百姓的刘大人来到了咱们县,连夜赶路来投奔的!” “将军……俺们是陈村的……” “这位大兄弟,俺们是下坳哇村的,俺二舅家的表哥,也是当兵的……” “……” 一时间城头之下,乱糟糟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 某个角落里。 张飞躲在战马之后,望着眼前乱糟糟的百姓,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哼! 鬼少爷的主意还真是不错嘞!这些当地百姓果然能够骗过他们。 “不错!你做的很好!” 张飞回身对着副将赞扬一句,副将受宠若惊的赶紧低头谦虚推辞,口中连连说着不敢领功,都是将军计谋得当! 嘿嘿! 张飞得意一笑,饶有兴趣的望着远处的场景。 …… “呔!莫要胡说,说什么刘玄德,此乃幽州牧刘大人治下俊靡县!” 守城将士听着乱七八糟的声音,耳朵嗡嗡作响,心烦意乱的大声呵斥道。 “什么!不是刘玄德大人啊!” “就是啊!人家无终县城都是刘玄德大人主政的,俺们听说俊靡县也是投靠了刘大人的!” “唉!别说了,咱们快点去无终城吧!” “走啦!走啦!” 城下的百姓一听这里不是刘备当家,一时间,城下的老弱妇孺拖家带口的扛起包袱,抱起孩子,转身离开了。 呃? 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百姓,毫无留恋的模样,城上的将士们傻眼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智取俊靡县 第三百九十四章 智取俊靡县 深夜,天渐渐发亮。 模模糊糊的可以看清楚人的轮廓,就在张飞等人等着焦急的时候,俊靡县城门缓缓打开了。 “传县尊大人之令,刁民不遵王法,全部抓回,关进大牢!” 校尉一身征戎,威风凛凛,胯下黑葱马,手中镔铁长枪,斜指前方,肥硕的脸庞满脸横肉,束带紧紧的勒出三条痕迹。 “喏!” 身后几百骑兵,跟着稀稀拉拉的一千步卒,看样子东倒西歪,盔甲不整,皆是一脸没睡醒的模样。 听着稀稀拉拉的声音,校尉有种受轻视的感觉,吼着嗓子怒斥。 “都没睡醒吗!回答本将!” “喏!” 一千多士卒强打起精神回应一声,校尉这才满意的转身望着前方。 “出发!” 长枪所指,旌旗招展,校尉回顾左右,昂首挺胸的面带得意之色。 哈哈! 这些愚蠢的刁民,真是死有余辜! 哈哈! 竟然惹怒了县尊大人,何该某家建功立业! 校尉脸色得意,心中更加自傲,只要把这些刁民抓回来,就是大功一件! 本来……自己正在家中睡觉,却被县尊大人的仆从敲醒了大门,朦朦胧胧的他不知道发生何等大事,竟然劳烦县尊半夜呼唤自己。 不过…… 饶是心中不快,他还是没有怠慢,赶紧穿戴戎装来到了县衙。 一看之下,却是猛地一愣,正见漆黑的夜里,县衙大堂上飘零着朵朵火光,县尊一个人阴沉着脸色独自坐在那里。 那情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校尉存了几分小心,悄声询问俊靡县难道是异族犯境了? 可是? 也不应该啊! 虽说右北平最大的势力就是黑城的乌丸族,乌延部落。 然而,汗鲁王乌延这些年也学会了兔子不吃窝边草,对于右北平竟然也采取了怀柔政策,说起来也是汉族的一种讽刺。 校尉这边心中正暗自腹议着,那边县尊却是扼止不住怒火,对着他咆哮了起来! 什么? 城下有百姓来投刘玄德? 校尉诧异的看着县尊,一时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再三确定! 校尉恍然大悟,那些百姓脑袋被门夹了,或者……吃错药了! 是的! 俊靡县县尊乃是李兆,这在整个右北平都是尽人皆知的事情,怎么这些百姓深更半夜的跑来投奔刘玄德? 呵! 校尉洒然一笑,县尊慕然眼眸一瞪,怒气冲天的猛然起身。 嘭! 身后最珍爱的太师椅撞到好几个跟头,恍若未闻。 汝难道还不明白!这些刁民心存异心,况且不论刘玄德有没有占据无终城,俊靡县城是不能容忍这些乱民存在的! 乱民! 校尉瞬间收拢笑容,心中咯噔一下! 乱世当用重典! 换句话说…… 就是人命如草芥! 县尊之意? 校尉偷偷打量着李兆,却见对方眼色一片阴狠,心头不觉颤抖一下。 坏了! 他知道,这些百姓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谣言,又要遭受无妄之灾了! 死! “异族人犯我县城,尔速率领麾下步卒,前往捉拿通敌之刁民!” 县尊的大令猛然掷下,校尉赶紧正襟危立,轰然应喏。 通敌叛国,难逃一死! 可是…… 抓捕罪民,形同斩杀异族,也是不小的军功! 校尉岂能听不出县尊的话外之音,这是对自己许诺啊! 嘿! 死道友不死贫道! …… “嘿!嘿!” 张飞不屑中略带得意,望着慢慢向自己等人走过的士卒。 “如何?” 张飞眉头一挑,看着稀稀拉拉的士卒,有些不屑的撇嘴问道。 “杀鸡焉用宰牛刀!就这些软蛋,末将率领兄弟们,顷刻间手到擒来!” 副将也是配合着张飞,豪气冲天的吹牛逼道。 哦? 张飞眉开眼笑,咧嘴大笑了起来。 “好!这泼天的富贵俺就送给你!去吧!干掉这群废物,俊靡县城就是咱们的了!到时候俺给你向大哥请功!” 张飞转身爽朗的哈哈大笑,对着副将殷切的拍着肩膀,全然不顾远处的校尉等人能够听到。 啊? 副将咧嘴一愣,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只是说说罢了! 怎么还…… 撇了眼远处已经警觉了俊靡县士卒,副将有些担心。 不是说好的打个措手不及吗? “怎么?你怕了?” 张飞一看对方傻愣着,脸色瞬间阴沉你下来,豹头环眼勃然变色。 “没!没有!” 副将身子一哆嗦,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他就是怕我不敢说啊! 张飞是什么人? 呵! 副将把心一愣,满脸装出牛逼哄哄的模样,转身冲着六百将士命令道。 “兄弟们!很着某家冲锋陷阵!活捉李兆!” “喏!” 众将士齐声应命,远处只有千把人的步卒,他们好歹也是骑兵,巨大的冲击力下,自然能够一战而胜。 都是老兵油子了,这点门道还是能够看的出来的。 “将军,末将去了!” 副将毅然决然的对着张飞请命道,远处的士卒已经停了下来。 “嗯!” 张飞骑在战马之上,手持丈八蛇矛,豹头环眼,兴奋的瞪着眼睛,望着远处正在警觉的俊靡县士卒。 驾! 杀啊! 副将挥舞战刀,狠狠的拍了下马肚子,一马当先的冲到了最前面。 “杀啊……” 六百骑兵组成锋失阵,副将变成锋失阵阵头,狠狠的冲着那一千步卒撞击了过去。 风!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掀起了一阵黑暴,副将狠狠心肠,挥舞战刀抡称呼满月。 远处,校尉突然听到张飞嗷一嗓子的呼喊,坐在战马上吓了一跳。 四处张望,感觉四周杀气腾腾的,脸色骤变,突然有股阴冷气息袭来,正在考虑要不要回城,却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只听一阵狂呼呐喊,紧接着就是一阵马蹄声。 嗯? 骑兵! 不好!敌袭! “快!结防御阵型!”校尉吓得脸色苍白,赶紧扯着嗓子吼着。 铿锵! 铿锵! 一阵错杂的撞击声,凌乱的步伐,在校尉火急火燎的督促下,终究是结成了阵型。 可是…… 远处张飞却是双眸兴奋的按耐不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麾下骑兵飞跃而起,重重的踏入敌营之中。 哄! 嘭! 巨大的撞击声,马蹄狠狠的踩踏到盾牌之上,冲击力瞬间贯穿了整个阵营。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 副将趁势挥舞战刀,左砍右撩,毫不留情的屠杀疲软的将士。 “呔!来将受死!” 校尉躲在众将士身后,看着来人左突右冲,很快就清理出一片空地,自己麾下的将士竟然没有其一合之敌,血液上涌,头脑发热! 拍马,上前,决一死战! 势气! 两军交战,将为兵之胆,本来势气低下的俊靡县士卒,竟然在校尉勇猛的带领下,慢慢稳住了阵营。 拉锯战! 骑兵特点就是借住冲击力,可一旦与步卒形成拉锯战,那优势就会荡然无存! 正所谓,此消彼长! 校尉但见自家将士竟然抗住就骑兵,心头更是热血沸腾,挥舞镔铁长枪就冲着副将杀了过去。 “受死!” 一声大喝! 咔嚓! 一声凄厉惨叫! 嘭! 一颗人头落地! 哄! 双方将士嘎然而止,目瞪口呆的瞪着眼前一切,皆是不可思议的模样。 这是…… 死了? 怎么会! 前一秒,还是势气斗扬,威风凛凛的模样! 下一秒?怎么人头落地了?众人只见一杆长枪没有主人的掌控,瞬间摔落地下! “哼!记住,杀人者,燕人张翼德是也!”张飞不顾众人惊讶神色,把手中丈八蛇矛一横。 “众将士,随俺杀入俊靡县城,不从者死!” 张飞大声呵斥一声,虎目怒视众将士,尤其是那俊靡县士卒,与之对视者,无一不低下头颅。 胆怯! 不敢反抗! 张飞骤然爆发,疾驰而来,仿佛狂风暴雨,压着校尉的昂扬斗志之气,一矛把对方的脖子贯穿,巨大的惯性挑断了头颅。 喋血沙场! 吓得众人不敢与其争锋! 一人之威,恐怖如斯! “驾!” 张飞话说完,也不等那些士卒反应,挥马冲着远处俊靡县杀去。 这会…… 城门未关,守城的士卒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张飞就是趁着这个空荡,要歼灭敌军有生力量,然后出其不意的冲入城池。 “杀啊……” 战马奔驰,千军狂呼,张飞回身望去,有些诧异,有些得意。 俊靡县的士卒竟然也跟着自己身后,向着俊靡县杀来。 招降了? 嗯! “哈哈哈……李兆小儿,拿命来!” 张飞挥舞丈八蛇矛狠狠摔向城头,一个血淋淋的人头猝然蹿上城头。 城楼上。 几百人大惊失色的望着远处的骑兵,大呼小叫命令下面仅存的几十个士卒关闭城门。 可是…… 嘭! “啊?这是……” “人头!” “校尉大人!” “真的!” 城楼上,众将士面面向觎,目瞪口呆,望着那个面目狰狞的人头。 …… “噗!” “啊!” 一声惨叫接着一声杀戮,张飞仗着胯下战马神速,丈八蛇矛飞动,挑飞了试图关闭城门的敌军。 嘭! 关闭一半的城门,张飞纵马狂奔而过,身后的骑兵紧接着打开城门,六百骑兵乌鸦鸦冲进了俊靡县。 “王大麻子,留下把守城门!” 副将一看张飞杀上瘾,兀自带着骑兵冲向县衙,自己赶紧安排将士严守城门,做好接手城池的准备。 哈哈……痛快! 远处,张飞满足的夜枭声陡然传来,紧接着将士们轰然叫好的喜悦声冲破俊靡县城,向着远处飘去。 是夜! 李兆,一矛被张飞刺于马下,俊靡县,落入了刘备的手中! 第三百九十五章 棋子程绪? 第三百九十五章 棋子程绪? 翌日! 天微微亮,城门咯吱咯吱的缓缓打开,担惊受怕了一夜的百姓,探头探脑的打开自家的大门,左右张望着。 咦? 这些兵……好像换人了! 哒哒! 急促马蹄声远远传来,眼尖的百姓,纷纷侧目,哑然的瞪着那些头插鸡毛的骑兵,脸色露出惶恐之色。 不错! 红翎急使! 这些骑兵正是传送紧急军情的红翎急使,他们还有另外一个称呼。 八百里加急! 逢关过关,遇城开城,说的正是这群特殊兵种。 很快! 随着红翎急使的不断涌出涌入,一夜间无终城,土垠城,俊靡城竟然城头变换代王旗。 刘字大旗迎风飘扬! 右北平风声鹤唳,一夜间五座城池,竟然被刘备拿下了三座城池,强势的劲头令诸侯纷纷侧目。 此时但凡有点头脑的都知道徐无县的去留只是刘备的反复之间而已,所有人都知道,若是刘备愿意,徐无县定然也会被刘备反手拿下。 刘备! 关羽! 张飞! 三兄弟又一次进入了天下诸侯的眼睛之中,强势的风头之盛,让天下诸侯不得不重视这个人的存在! 然后…… 正在天下腹议不定,搞不明白刘备到底何德何能之时,又一个劲爆的消息传来。 徐无县投降了! 县尊赵德芳率领合衙僚属六十七人,站到了刘备的大旗之下。 紧接着……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强横一时的公孙瓒竟然高调的广发诸侯贴,言及刘备恪尽职守,收复疆土,有大功于朝廷,因而特向朝廷请功,末尾,又言明,希望各路藩镇诸侯能够与其共同联名上奏。 哗! 一时间天下哗然! 若是刘备能够出其不意,神出鬼没的一夜间拿下右北平四城让人惊叹,那公孙瓒这番话的深意就更加让人玩味了。 幽州牧可是刘虞,虽然大家都知道公孙瓒混的很壮,不听调令,而且还把幽州诸多郡县安插自己的亲信。 可是! 这只是幽州的家务事,换句话说,刘虞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公孙瓒,就是公孙瓒一直在家里折腾。 关起门! 就是自家的事情! 怎么折腾也无所谓! 可是…… 你丫的现在打开门,对着天下外人乱吼,你让自己这个幽州牧还怎么做! 威信! 威信何在! …… “啪!” 刘虞勃然大怒,重重的摔落手中的竹简,对着下首位之人冷哼一声。 “哼!” 程绪也是暗自叹息一口气,他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唉! 公孙瓒啊…… 程昱苦涩的摇摇头,他并不是偏向公孙瓒,更没有收受对方的贿赂,他之所以为对方说好话,就是因为他知道,幽州并不是刘虞眼中的幽州。 异族真的那么容易被恩德所感化吗? 嗤! 程绪对此是嗤之以鼻! 若异族真的那么容易收服其心,让其对汉族感恩戴德的,那前汉的汉武大帝,本朝的光武大帝哪一个不是对待异族采取过怀柔政策! 可是? 最终又换来了什么? 不用说! 天下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程绪正是因为了解异族人的狼子野心,又迫于当前的乱世,无奈之下,这才一直建议刘虞保持克制的态度! 怀柔的恩德可以让异族安分守己,那前提就是强横的武力让异族明白什么叫做死亡与伤痛。 恩威并施! 这……才是程绪想要的结果! 可是…… 摇摇头,程绪有些无奈的暗自叹口气,自己的主公,对待属下,对待境内的百姓,那真是仁慈的没话说,一副与民休养生息的模样,得到了大家的爱戴。 然而对于军事策略,刘虞却是一窍不通,他根本看不到三郡乌丸对大汉朝的威胁! 现在,正是中原王朝的动荡时期,这些乌丸占据三郡之地,已经形成了尾大不掉的局势,若是一旦中原内乱,谁有能保证乌丸人不趁势侵略中原! 程绪想的很远,他知道一味的怀柔并不能一劳永逸。 可是…… 公孙瓒和刘虞……幽州的两大霸主,若是让他选择,他还是选择刘虞。 公孙瓒乃猛虎尔!若是为政一方,那就是祸国殃民了! 最好的结果,就是公孙瓒能够安安稳稳的听从刘虞的调遣。 当然,程绪自己也知道,这是痴人说梦,可是,他还是不愿意两人的冲突不断扩大! 宁容说的对啊! 刘虞和公孙瓒的内斗,不乱失去哪一方,幽州都将会走向末路。 程绪突然想起你那个怪才的话,那一日,他好像看穿了自己不会为难刘备,看穿了自己的想法。 公孙瓒做大,刘虞必然是如坐针毡,到那时,不是公孙瓒主动灭掉刘虞,想要一统幽州,就是刘虞起兵扫除障碍! 可是…… 若是公孙瓒死了,幽州的软弱势必会暴露在乌丸人面前,到那时刘虞的怀柔政策真的能够挡住乌丸骑兵的脚踏? 然而,若是公孙瓒杀掉刘虞,那幽州又是一副民不聊生的局面,这些年刘虞深得人心,程绪一点不怀疑宁容的危言耸听,一旦那一天来临,刘虞的旧部势必会为他报仇,而为了对付公孙瓒,壮大自己的力量,乌丸人也必然会被牵扯进来。 如此…… 哼! 事情就热闹了! 汉族人带领着乌丸人和乌丸人带领的汉族人征战沙场! 想到这…… 程绪慕然惊悚的抬起头,直视刘虞愤怒的眸子,眼睛中满是坚定! 公孙瓒和刘虞必须共存! 宁容啊! 你这可真是给我留了个难题! 该死的刘备! 你好端端的去攻打右北平干什么!就算你是奔着黑城的乌延去的,可是……你这右北平的郡守之位也应该是刘虞任命才对! 嗯? 突然……程绪听到刘虞的愤怒诘问,又是一愣,紧接着眼眸亮了! 没错! 定然是他! …… “程绪,你说!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维护的公孙瓒?” “哼!” “难道这不知道右北平是朝廷的官员吗!岂能他说杀就杀!” “还有那个刘备!狗屁的汉室宗亲,简直就是助纣为虐,公孙瓒只是个奋威将军,什么时候奋威将军可以任命郡守了!” “啊!你说!” 刘虞越说越激动,黑白相间的胡须气的一抖一抖的,嘴中连圣人的教诲都不顾了,可见其是何等的愤怒。 “哼!还昭告天下……天子尚在……” 刘虞气的口不择言,张嘴差点说出天子尚在长安为人质的大逆之言。 呃! 呼呼! 端起茶杯的凉水一口气吞了下去,刘虞这才感觉好受许多。 暴风雨的愤怒,望着刘虞通红的双眸,程绪暗自叫苦,心中却是越发坚定你想法! 这就是怪才宁容吗? 呵呵! 厉害! 没想到,不知不觉自己竟然也被他算计在其中。 棋子吗? 程绪暗自嘀咕着,脸色却没有愤恨的模样。 宁容……呵呵!那就让程某看看,你的计策到底是什么! “咳!” 程绪轻咳一声,抬头望着冷静下来的刘虞,这才轻启唇齿道:“主公,刘备汉室宗亲,为人有仁义之名,想来不是那欺世盗名之徒……” 略微停顿一下,看着刘虞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程绪转而神秘兮兮的说道:“不知主公对于公孙瓒现在发布檄文有何看法?” 嗯? 刘虞眼眉上挑,诧异问道,他相信自己的谋士不会无的放矢。 “主公请细想,若刘备真是公孙瓒的人,那为何等到刘备攻陷无终,徐无,俊靡,土垠以后,这才广布天下?而不是提起你任命呢?” 程绪上前一步,偷换概念对着刘虞引诱般的说道。 嗯? 刘虞一听,还真感觉有些道理。 “哦?那……先生以为如何?”刘虞疑惑道。 程绪暗自松口气道:“主公可以下令,褒奖刘备善待百姓,而对于他侵占右北平之事不置可否,然后……静观其变,若是其真拿下右北平,战胜乌延的骑兵,就顺势上表其为右北平郡太守!” “太守!” 刘虞眉头一皱,不满意的反问道。 刘备可是公孙瓒的人,别人打了自己一巴掌,难道自己还要给对方一个甜枣吃! 咳! 程绪知道刘虞所想,左右环顾一眼,刘虞挥手让护卫等人退出去了。 “主公,刘备其人您也见过,想来能够看出,此人不是那桀骜不驯之人,若是能够收为己用?” 嗯? 刘虞眼睛一亮,撇了眼程绪,有些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咳!先生所言有些偏颇,刘备既然是汉室宗亲,刘某也是汉室宗正,自然应该上下一体,为大汉王朝鞠躬尽瘁!” 刘虞面色一正,义正言辞的对着程绪教训道。 “喏!主公所言城乃金玉良言!” 程绪身体一退,双腿并立,认真的回复道。 嗯! 刘虞满意的点点头,细细斟酌一番,似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先生,这样似有些小家子气了!不如……某直接颁布州牧钧令,上表其为右北平郡太守,着其代天牧民!” 刘虞说到最后,语气越发坚定了起来。 程绪心中暗自发笑,脸色却是严肃点头道:“主公英明!” 呵呵…… 刘虞笑了! …… 同一时间…… 曹操处! 袁绍处! 袁术处! 刘表处! 孙策处! 皆是又被一个消息炸的晕头转向,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搞得鬼! 第三百九十六章 名传天下的宁容 第三百九十六章 名传天下的宁容 宁容! 怪才宁容! 算无遗策绝天下,锦囊妙计安天下的宁致远! 当宁容的大名随着风声传遍大江南北,无数人在感叹刘备好命的同时,也把目光放在了曹操的身上。 眼中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嘴角噙着玩味异样的神色。 无他! 世人都知道,宁容乃是曹操麾下三才之一的怪才,更是在前不久刚刚加封为右军师,位列文官第四之位。 当然,如此人物也对得起曹操对他的厚爱,正是他帮着曹操走出了东武阳,剿灭了黄巾,独霸了兖州,更甚者一举改变了淮南地区的势力划分。 地盘横跨两州之地,麾下将士二十余万,武英殿,文华阁的建立,更是表明了曹操的爱才之心,招贤令的不论出身,只问才华,更是让天下贤士尽相投奔。 壮面之法的发明,活面馒头的出现,更是饮食上的一大划时代的革命,从此,兖州和豫州的老百姓把曹操当成了万家生佛般的存在,这可是活命之恩。 民心安定,粮草充足,军容强大,许都的不断扩建,可以预见,曹操已经是一飞冲天的蛟龙。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一个人的身影……那就是宁容! …… 然而…… 时间推移,右北平的真相终究还是大白与天下。 宁容设下连环计,谎报军情让无终县在九里原设下埋伏,而这仅仅是他圈套的开始,而后张飞的伏兵又是一击重拳打在了凌迟等人的心头。 安心! 安其心! 等到凌迟彻底放松警惕,刘备终究绕过九里原,直奔无终县城而去,而早已等候多时的赵云,打开城门,引领刘备大军迅速占领了无终县。 是夜! 与此同时,关羽率领五百骑兵南下土垠县,深夜之中,敢明目张胆靠近城下的不是傻子就是朋友。 很可惜! 关羽不是傻子,却是他们的假盟友! 一个似真似假的消息,无终县已经沦落,他们假冒无终县兵而来。 检验腰牌无误,等到城门打开的那一刻,关羽促然而动,宛如雷霆万钧,又是静默无声,青龙偃月刀,刀刀催人命。 若是土垠县城的沦落没有出奇之事,那俊靡县的沦落就让张飞大放光彩了。 智取俊靡县! 张飞命令众军招纳百姓假冒前来投奔刘备的。 然后…… 俊靡县的守将自然是摸不着头脑,而张飞就等着他们的反应。 果然…… 一切向着宁容预想的方向发展而去,徐县令打开城门,要把这些刁民抓回来审问清楚。 而早已等候的张飞顺势从一侧杀出,丈八蛇矛挑飞敌将,豹头环眼杀气腾腾的无敌姿态征服了敌兵。 而后…… 事情就简单多了,无终城,俊靡城,土垠城,徐无城的相继沦落。 东,南,西,北! 中? 黑城! 不错! 傻子都能看出来,刘备下一个目标就是奔着盘踞黑城的乌丸大人,汗鲁王乌延而去的! 汗鲁王乌丸部落有八百户的乌丸人,这些人皆是能征善战的骑兵,三千余人的骑兵正是是乌延的亲卫部队。 而其他依附在乌延羽翼下生存的乌丸小部落也不太少数。 如此,三郡乌丸的乌延麾下精锐骑兵足有五千之众! 五千骑兵! 一旦奔跑起来,震天撼地,山呼海啸,足以碾压整个右北平。 这可不是一个能轻易忽略的势力,就是宁容听到刘备的介绍,也不得不承认,乌丸人能够纵横幽州,的确有几分本钱。 …… “主公,如今麾下步卒三千人,骑兵两千,这还仅是无终城一城之兵,若是在算上俊靡城和土垠城,那少数也是上万的精兵,难道还怕乌延的五千骑兵不成!” 孙乾这些日子帮着刘备梳理军事,看着麾下雄兵数千,心中底气也不是以往那般的不足了,这会说起话来也是铿锵有力。 上万? 不错! 刘备脸上有了笑意,若是能够收服这些乌丸人,只怕右北平旬日可定。 想到这,刘备如沐春风的望着宁容,脸上带着几分自得,问道:“先生,不知你意下如何?” 哦? 宁容眉毛一跳,望着刘备的志得意满,嘴角一瞥,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嗤! 嗯? 刘备一愣,这是……不屑一顾的表情? 宁容盯着刘备的脸,直到把对方看的左右躲避,不自在的样子后,这才清清嗓子,道:“玄德公可知你与曹公有个相似之处?” 刘备哑然,带着几分好奇。 哦? 和曹操一样的地方? “不知先生所指……”刘备好奇的问道。 宁容摇摇头,有些无奈,有些好笑,难道霸主枭雄都是这模样? 犯错前,乾纲独断,不听建议! 犯错后,挥泪而下,其罪在我! 然后…… 众人感激涕零,口中称颂主公仁义,心中却是默默的为那些死去的将士流泪! 呵! 宁容可不希望,因为这些人的意气用事,而让那些无辜将士葬送性命。 “玄德公,你与曹公最大的相似之处有二,其一……败不馁!” 宁容伸出手指头,对着刘备阐述道:“不乱你遇到多大的危难,不论你身临何种困境,心中的大志却从未泯灭,心中的意志却越发的坚强!这就是虽败而不馁!” “呵呵……” 刘备笑了。 孙乾和简雍彼此对视一眼,他们可不相信,这个难相处的怪才,会一该本性的拍人马屁。 果然…… “其二!” 宁容伸出手指,目光凝重的瞪着刘备。 “自视甚高!志得意满!这就是玄德公胜利而后的心态!” 呃? 这个? 孙乾和简雍看傻子似的撇了眼宁容,又悄悄望着刘备黑锅似的脸,赶紧秉气收声静悄悄的不敢出声。 “先生……”刘备有些尴尬的难为情,沙哑的开口道。 “怎么?难道玄德公觉得在下说错了?”宁容挥手打断对方,直截了当的反驳道。 “黑城的乌延敢明目张胆的称为汗鲁王,难道紧紧依靠自己的八百部族?呵!”宁容嗤笑一声,紧接着道,“别开玩笑了!三郡乌丸的势力,就是公孙瓒都无可奈何,难道就凭玄德公麾下这三千步卒能够定幽州?” 咳! 宁容看着面面相觑的刘备,喝了口水,继续反驳道:“而且,黑城并不是只有乌延一族,玄德公自己也说,他麾下有能征善战的五千骑兵,那不知玄德公打算用什么去对付这些长在马背上的乌丸人?” “就外面那是步卒吗?难道上了马就是骑兵?” “骑兵,不但需要纯熟而技艺精湛的骑术,还需要在马背是作战的能力,拉弓射箭可不是天生就会的!” “至于外面那些乌丸骑兵,若是到头来临阵倒戈,不知玄德公又会如何?” “至于土垠县和俊靡县,玄德公就不要多想了,两城县尊皆已阵亡,麾下就剩下些松松垮垮的步卒,不堪大用!” “还有!徐无县虽然保存实力完整,可是此城的地势不用宁某多言,想来玄德公也是知道,有个千人骑兵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如此! 宁容掰着手指头,一个个的对着刘备反驳道。 刘备听得面如土色,神情僵硬,颤抖的看着宁容。 大好的局面怎么就……一文不值了呢? “先……先生……”刘备看着喝水的宁容,赶紧插嘴唤了一声。 得! 既然这四座城池也是你拿下的,那干脆,你能者多劳吧! 刘备一头冷汗,刚刚升起的骄傲被宁容打击的荡然无存。 无他! 骄傲不起来! 宁容嘴角上扬,故作不知的转而问道:“嗯?玄德公有何指教?” 刘备坦然道:“备现下就有个难题,不知道该恩服,还是威服?” 恩服? 威服? 宁容嘴角带着笑容,想起了刘虞和公孙瓒,这两人龙争虎斗,就是因为政见不同,现下刘备也反应了对来。 乌丸啊? 这~确实是个难题! 宁容莞尔一笑,道:“玄德公眼下可不只一个麻烦,不知道是说的右北平还是长安?” 此时的宁容已经是恢复了义正言辞的模样,说起大事来,神色凝重,嘴中也是滔滔不绝。 “嗯?”刘备一愣,望着宁容凝视的眼眸,心中慕然一动。 长安?天子! 右北平?乌丸! 是啊! 自己现在何止是一个右北平,虽然自己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后,可是天子没有承认,朝廷没有认可! 唉! 刘备暗自叹息一声,抬起头,简明扼要的说道:“右北平!” 嗯! 宁容嘴角上扬,露出一似微笑,黑城才是此次出征的关键所在。 汗鲁王乌延的麾下骑兵足有五千之众,这些可皆是久经战阵的老兵,若是硬碰硬,只怕刘备损失惨重也未必能够成功。 而且…… 在宁容的勾画中,刘备必须在幽州占有一席之地,毕竟公孙瓒和刘虞的矛盾已经不可调节,而幽州需要一个稳定的局势。 幽州稳定,袁绍势必会有所忌惮,那曹操的势力就更加稳固。 而且,幽州的稳定,对于乌丸部族来说,也是一种压迫。 所以,于公于私,幽州必须稳定! 宁容暗自点头,自己一定要干掉刘备最大的威胁,汗鲁王乌延,至于以后…… 呵呵! 宁容可没义务养虎为患! 第三百九十七章 许昌记事 第三百九十七章 许昌记事 许昌。 镇东将军府。 曹操面色凝重的打量着自己的府邸,在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物力之后,许昌城的规模越来越大,在原有的基础上内城已经修建完毕,外城仍然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只是…… 在内城的最北边,靠近土坡的地方有一大块空地,那里每天都有人进进出出,一片忙碌的景象,虽然许多人很是好奇,不知曹操打算在此地修建什么。 人们就算是有心想要探究一二,也被许褚率领的武卫军挡了回来,直到此时人们才知道,那里定然是了不得的存在。 曹操眺望北方,眼中一片火热,那里修建的不是别的,正是皇城! 皇宫! 不错! 知道这个秘密的不出五人,因为在这个年代,修建皇宫等同于谋反,他曹操还没有笨到与天下人为敌的时候。 可是…… 宁容说过,未雨绸缪,颖川郡下许昌地势特殊,向北远离袁绍的势力范围,中间有个兖州可以起到缓冲的作用,向南就是刚刚被自己打败的袁术,扬州,徐州等地如同肥肉一般,时刻让人垂涎三尺。 最关键的是……向西,许昌紧靠着司隶京师,若是长安城一旦有变,他曹操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前去营救天子。 嗯! 未来…… 这里将是自己的腾龙之地! 曹操双手握拳,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镇东将军府。 镇东将军府很大,在荀彧等人根据宁容留下的许昌地图规划下,将军府独自占据一条街,是最靠近皇城的地方。 至于其他人,曹操也不是小气之人,这次趁着扩建许昌的机会,曹操把内城的房屋,全部重新修葺了一番,按照自己麾下文臣武将的地位,分别赐予了房子。 房子? 唉! 曹操眼神有些暗淡的撇了眼东边,那里有一排铮明瓦亮的房子,正是内城第一坊,文昌坊。 这是曹操自己亲自命名的地方,里面住的皆是他麾下心腹谋士。 第一座院落……荀彧! 第二座院落……戏志才! 第三座院落……郭嘉! 第四座院落……宁容! …… 曹操的眼眸现在就坐落在第四个院落之上,神色有些阴晴不定。 致远……定然不会负我! 嗯! 曹操紧紧拳头,大踏步的走进了议事大厅。 …… “拜见主公!” 呼啦啦一群人待曹操落座后上前行礼。 “诸位不必多礼!” 曹操长袖一挥,王者之气迎面扑来,目光凛冽的扫视一圈帐下的文武左右,坦然落座。 “文若,许昌修建如何?年冬之际不易动土!” 曹操望着麾下第一人,荀彧露出问出稳妥之色。 “主公,许昌外城已经修葺完成,许多百姓也已逐渐的返回家中,现在正在加固四门城墙,想来,还有两月之功,就可大功告成了!” 曹操听着荀彧的话,满意的点点头,道:“如此甚好!” “哦?对了!那些黄巾,山贼降卒,对于许昌城的建设功不可没,妙才……” 曹操说着话望向右手边第一人,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此事有你负责,若是他们改过自新,就给他们分配田地,让他们重新做人!” “喏!” 夏侯渊言辞简练,铿锵有力应喏退下。 嗯! 曹操扫视左右两侧,但见文武群臣济济一堂,心头有些雀跃。 峥嵘已显! “诸位,自曹某举义旗以来,大小数十战,纵横兖州,豫州二地千余里,方有今日帐下之盛荣!如此……全赖诸位鼎力相助,诸位居功至伟啊!”曹操大发豪情的对着众人感慨说道。 “主公,此皆乃主公英明神武,我等只是略尽绵薄之力!” “不错!葛大人所言甚是,主公畅晓军事,满腹经纶,区区黄巾贼自然是手到擒来!” “放眼天下,主公握二十万雄兵,战将如云,谋士如雨,此皆乃主公心胸开阔,贤明无二,所以天下人士才径向敬仰之!” “主公……” 话音未落,接二连三的人出列奏道,言语中曹操俨然已经成了尧舜禹之类的盛世明君。 咳! 郭嘉眼眸有些迷离,嘴角上扬很是不屑,怪不得致远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才短短几个月的光景,主公麾下竟然多出这么多的人才! 人才啊! 悄悄回头环视左右,只见文臣这边荀彧,荀攸,戏志才,贾诩,满伯宁,钟繇等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而武将那边,夏侯渊,夏侯惇,曹纯,曹洪,于禁,乐进,还有新来的太史慈等诸将也是一脸凝重无动于衷的模样。 嗤! 唯才是举? 凡生逢乱世,开国之时,但有一技之长者,不论德才皆可录用。 用其才不用其人! 郭嘉眼眸有些迷离,想起当时宁容对曹操的建议,现在心中有些担心了。 致远啊! 你可曾想到,当时你的一谏之言,竟会造成如此的局面吗? 你信任主公是雄霸天下的枭雄,必不会被几个无德之人蒙蔽。 可是…… 唉! 靖安司! 想起这三个字,郭嘉脸色悔恨,就想打自己一巴掌。 当初自己因宁容被劫持之事,心烦意乱,失了计较,竟然口出昏言,本想让曹操救回宁容,却不想…… 宁容虽然被太史慈所救,但是靖安司却也随之而建立了。 赵达! 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就站在武将的最后一个位置,那只鹰钩鼻最是让人惧怕,他就是曹操黑暗中的一把利剑! 谋大逆之言,便查妖言惑众之人! 这是曹操给赵达,给靖安司的权力!郭嘉知道,这段时间,虽然表面上许昌风平浪静,可是暗地里却是暗流涌动。 现在……他们的矛头又对准你致远? 哼! 郭嘉眼神中闪过一丝怒火,这群鬼魅魍魉之辈,真是越发的放肆了。 自己这些人他们还不敢动,可是最近宁容的风声传来,许多人都怀疑他背叛了曹操,赵达立刻像只苍蝇似的,对其进行了全面调查。 宁容啊! 若是能够在他身上查出点什么,那靖安司在主公心中的地位,岂不是更重。 想到这,郭嘉神色一整,不似浪子形骸的拱手道。 “启禀主公,嘉有事要说!” 第三百九十八章 郭嘉弹劾宁容 第三百九十八章 郭嘉弹劾宁容 曹操诧异之色一闪而过,道:“奉孝有事尽管说来!” “是!” 郭嘉大庭广众之下,整顿衣服,俨然一副奏对的格局。 曹操也不由的重视起来,心想,这个浪子往日里皆是无拘无束,很少有如此正式的模样,就是议论大事,他也是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 尤其是最近这些日子,他可是过的悠哉悠哉,把宁容偷懒的手段学了个十足。 用他的话说,自己是谋士,现在既然不打仗,那自己就应该考虑未来战争的走向,而不是把精力浪费在这些琐碎之事上。 “主公,嘉要弹劾!” 郭嘉眼眸坚定,掷地有声,一句话说的众人一惊。 呃? 弹劾! 郭奉孝向来与人无隙,又鲜有人去招惹这个鬼才。 这…… 群臣皆惊讶不已,就连曹操也是有些错愕。 “不知~奉孝弹劾谁?”曹操脸色凝重的问道。 郭嘉踏前一步,回身撇了眼赵达,众人看在眼中,有些惬喜。 原来是他! 是了! 这些日子,赵达的靖安司搅的人心惶惶,忐忑不安,生怕被这群人安排个罪名抓入大牢。 之前,也有人向曹操建议过,靖安司乃是小人行径,将军府乃是朝廷重地,威严所在,岂能让这些宵小之辈横行。 然而曹操却说,诸公皆是贤达之君,对付贤达之人自然得心应手,可是若是碰到小人又当如何? 这……一时间众人哑口无言! 唉! 都怪自己人微言轻! 若是郭奉孝弹劾,那自然事半功倍! 也因此,看到郭嘉的眼神,众人面露喜色。 “哦?”曹操不置可否的示意郭嘉讲来。 郭嘉神态淡定,语气坚定道:“主公,嘉弹劾之人乃是宁容,宁致远!” 什么? 嚯! 呃?自己……没听错吧! 荀彧和戏志才等人皆是诧异的瞪着郭嘉,这可比方才惊讶多了。 宁容是谁?郭嘉臭味相投的朋友,换句话说,就是狐朋狗友啊! 这是……落井下石? 郭嘉不理会众人的神态,自顾自的说道:“主公,宁容身为主公麾下右军师,竟然私自出走前往幽州,如今不但不思回返,反而帮助刘备建功立业,如此实在是难挡主公对其知遇之恩!” “唔!” 众人神色诡异的打量着郭嘉,有些不屑,有些欢喜。 郭嘉继续说道:“主公,如今袁绍与我等形势紧张,宁容不顾大局冒然插手幽州之事,虽然能镇压乌丸,可是刘虞和公孙瓒又当如何?” 郭嘉眉头一挑,曹操眉心一皱!心中咯噔一下。 奉孝说的对啊! 同为诸侯,岂能容忍自己的土地被他是瓜分! 想到这,曹操心中突然有些急迫感觉,若是不能掌控当前形势,说不得大难临头之时就在明日。 曹操脸色一凝,目光落在最后面鹰钩鼻之人身上,道:“赵达,袁绍处可有消息?” “回主公,臣不知!” 赵达赶紧躬身请罪道。 曹操身子一探,继续追问道:“刘虞和公孙瓒处可有消息?” “臣……臣不知!”赵达身子一哆嗦,听出来曹操的急迫。 “那……致远在幽州的消息,尔可知?”曹操脸色黑的吓人,语气中已经含着怒意。 “不……不知!”赵达说完这两个字,身子已经抖成了一团。 “啪!” 曹操闻听此言,勃然大怒,腾的一声站起身来。 “废物!一问三不知,要你何用!滚!” 噗通! 赵达身子一晃,莽莽撞撞的跌出殿外,望着他颓废的模样,众人直觉太快人心。 “废物!” 曹操脸色铁青,转身拂袖而去。 …… 曹操离开了,群臣面面向觎,神色凝重的走出了议事大厅。 郭嘉…… 眼眸有些希冀的神色,叹口气,走在了最后。 抬头望天,北国的风光依旧明亮,只是不知他是否过的还好! 思念? 嗤! 郭嘉洒然一笑,自己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儿女情长了。 荀彧和戏志才联袂而来,走到郭嘉的身边停了下来。 “唉!奉孝,你……有些鲁莽了!”荀彧叹口气,云深雾绕的说了一句。 “也不知致远在幽州如何了,这颖川的天越发的阴沉了!”戏志才望着晴朗的天空没头没脑的说道。 “嘿!”郭嘉突然有些兴奋了,转而仰望天空道,“致远曾经说过,种下因,今日果,若不是嘉存了私心,靖安司也就不会出现!” 不过! 略微停顿片刻,郭嘉抬起头笑了,“不过,存在就是合理的,一个事物的出现,也不一定都是怪事!对吧?” 调皮的眼眸闪烁灵动的光芒,戏志才和荀彧对视一眼,皆是莞尔一笑。 三人都是聪明人,岂能看不懂接下来的事情。 曹操身为镇东将军有自己隐秘的力量,这在历朝历代都是合情合理的。 上位者! 巩固统治才是必须要做的!而且……江河越来越大,鱼虾越来越多,谁又能保证没有鲨鱼出现。 防患于未然吧! 只是…… 今日郭嘉偷换概念,明者是弹劾宁容背叛曹操,暗里却是在激起曹操心中的担忧。 局势! 权衡! 如今天子受困贼人之手,中原诸侯争霸杀伐,谁也不知道最后能够登上泰山的是谁! 曹操虽然这一年间势力极速膨胀,可是河北的袁绍却也不甘示弱的不断经略并州。 如此形势下,若是棋差一招,那势必会引发连锁反应。 戏志才沉吟片刻,道:“主公雄才大略,断不会被小人蛊惑,靖安司虽有过失,可想来是不会被主公驱逐的!” “嗯!志才之言甚是!”荀彧示意二人向外走去。 “呵!与其混乱地方,不如让他们把眼光放在其他诸侯之处!” 郭嘉无所谓的摆摆手,哪个帝王没有三只眼,只不过有的摆在明面上,有的隐藏暗地罢了。 至于……靖安司? 呵呵! 说实在的,他郭嘉还不放在心上,更何况……赵达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找他们的麻烦。 “当务之急,主公需要的是稳定!若是人心不稳,这诺大的镇东将军府只怕顷刻间就会覆灭!” 郭嘉一边走,一边无所谓的说着,他只是不爽最近赵达拿宁容做棋子,脚步轻盈,继续道:“至于以后……呵呵,那就让致远头疼吧!”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三必剿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三必剿 嗯? 戏志才和荀彧皆是一愣,紧接着莞尔一笑,抚掌大笑。 不错! 正该如此! 想起怪才宁致远的荒诞无稽,二人皆是觉得,只有他才是应对这局势的最佳人选。 宁容为人虽不拘小节,生性洒脱,却偏偏又能人所不能,常有奇谋怪论,善谋而布局。 戏志才就常听宁容说,天作棋盘,星作子,何人敢下! “二位!你们身兼重任,还是去处理公务吧!嘉就不奉陪了!” 出了镇东将军府,郭嘉脚步一顿,对着二人说道。 有些事情,郭嘉知道,却是没有告诉荀彧和戏志才。 戏志才一直把他和宁容当做小弟,而郭嘉也视其为兄,不是郭嘉不信任戏志才,只是戏志才为人正直,有些事情说出来反而让对方担心。 更有甚者……戏志才的身子不知怎么的越来越差,时而面色潮红,咳嗦不止,时而又像正常人一样,为此郭嘉还曾拜托素素请其父亲为戏志才诊治。 可是……最终结果却是不尽人意,虽有白老郎中开的温和药方调理着,可找不出病由,仍是让人担心。 唉! 索性,致远来信提及了神医华佗之事,信中还说此人有药到病除之功。 真的有这么厉害? 自己怎么就没有听过这号人物呢? 不过,鉴于致远一贯的识人之明,郭嘉还是决定相信他。 因而,他忧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这些日子经常和白素素去戏志才府上玩耍,也是借机给戏志才把脉。 只是…… 为了不必要的希望和担心,这些事情郭嘉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唉! 郭嘉暗自叹气,撇过戏志才异常红润的脸色,对着荀彧说道。 “文若,宁容学院的建设问题,他们没有意见吧?” 望着郭嘉目光灼灼的样子,荀彧第一次感觉不好意思。 “嗯?怎么!那些人有意见?”郭嘉看着迟疑的荀彧,脸色不悦的阴沉了下来。 “文若你是知道的!这件事情是主公亲自许诺的!只是直到最近才安定下来,这才开始谋划!那些将士们的遗孤后代,也是致远曾经的许诺!” 不等荀彧开口,郭嘉伸着手指头,一五一十的又说了一遍学院的重要性。 而且有句话,郭嘉没有说,那就是宁容曾在信中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他回来时把学院修建起来,好像……他对那个华佗许下了诺言。 “奉孝莫要激动,开办书院乃是教化育人,千秋之功业,又怎么会反对!” 荀彧赶紧安抚动怒的郭嘉,喘息口气,这才继续道:“只是你也知晓,许昌经过此次修葺,日后定然是首府之地,到那时,定是天下贤士向往之地,更何况,颖川本就是文化之源地……” “停!” 郭嘉一看荀彧又要扯起源史,赶紧挥手叫停。 “文若的意思?不会是那些世家也要建立学院吧?” 郭嘉可是知道,大汉未乱之前,荀家就曾经设立书院,培养人才,直到今日,天下文人聚集之地,也只有颖川和荆襄二地而已。 “咳!” 荀彧被呛了一下,没想到郭嘉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那个……奉孝……你也知道,世家大族多有藏书若是让他们……” 荀彧不好意思的吞吞吐吐,就是说不出来。 嘻! 看荀彧这副模样,郭嘉反而放心的笑了。 荀彧是个正直之人,诚实君子,假公济私他可是做不出来。 不过…… 郭嘉向来对这些世家大族的人没有好感,想来宁容也是如此,若是宁容学院进入世家子弟,那…… “咳!文若应当知道,当初这宁容学院虽然致远的主张,可名字却是主公亲定的!为了就是对那些付出者的一个命运补偿,而且……致远为了主公的大业,三番五次的身临险境,如此……” 郭嘉一脸为难的模样,意思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同意。 呃! 静! 安静! 空气瞬间仿佛凝滞了! …… “咳!奉孝,文若……某到是有个好主意!” 戏志才上前一步,打破尴尬的气氛,建议道:“正所谓一枝独秀,不如百花齐放,若是这颖川郡内各家学院纷纷创立,那智慧的碰撞,文华的繁盛,岂不是百家争鸣的盛况!” 啊~~ 百家争鸣? 郭嘉和荀彧双眸一亮,若真是如此,那曹操霸业可期啊! 可是…… 下一刻,两人眼神瞬间暗淡下去了,建立书院不但需要人才和书籍,最关键的是钱! “文若何须担心,只要把利弊和主公陈述明白,有能力者自然会有办法!” 戏志才高瞻远瞩的冲着二人洒然一笑,郭嘉和荀彧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好!某这便去找主公!” 荀彧雷霆风行的说着转身而去,看样子最近是被这事情弄的有些心烦了。 “呵呵!” 郭嘉望着荀彧的身影莞尔一笑,和戏志才招呼一声,奔着远处而去。 那里…… 正是宁容学院所在之地,硕大的四个大字牌匾,正是曹操的笔迹。 …… 幽州,无终县县衙。 刘备坐在上座,震惊的望着口若悬河的宁容。 脑海中已经是波澜起伏,跌宕不已,久久不能平静。 孙乾和简雍早就听得目瞪口呆了,早就听过怪才的大名,前几天也见过对方翻手为云的手段。 可是现在,听到他这一个坑,一个坑的砸了出来,两人还是感觉心惊肉跳。 太可怕了! 这人太可怕了! 若是真按照此人所言,那些乌延说不得就真被刘备招降了。 李儒平静的神色慢慢的变的凝重了起来。 三必剿! 不错! 说的是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就是他听起来也是赞叹不已。 可是…… 李儒总感觉宁容的笑容某些诡异,嘴角上撇,右手时不时的摸着鼻子,脸上说不出的认真。 但是! 李儒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万一乌延不投降又该如何? 你的后手到底是什么呢? 宁容指天画地,想起那部旷世神作,已然是激动不已。 “玄德公,这三必剿中,首先要说的就是乌延等人,他们身为乌丸异族,虽被先皇恩准入我中原大地修养生息,却无感恩之心,反而早有裂土为疆,另立之心,这第一必剿,首在剿其心; 而后,乌丸部落之所以横行无忌,漠视王朝律法,就是因为其乌丸骑兵远胜于我大汉,这第二必剿,才是剿其兵; 最后,乌丸之族乃是马背上民族,他们野性未除,不事生产,所以乌丸族既缺银又缺粮,无论军需民用,全仰仗与汉族通商,这第三必剿,便是剿其商路!” 望着刘备等人敬佩的目光,宁容露出得意的笑容。 “当然,乌延等部除去通商,也时常掠夺我汉族百姓,所以,不论是贼路,或者商路,皆是第三必剿之路!” 宁容狠狠的挥舞右臂,刚劲有力的断喝道。 …… 听着宁容振聋发聩的策略,刘备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先生的三必剿可谓招招打在乌丸的要害之上,这也就是先生所言的威服,不知……那恩服又当如何?” 刘备露出向往之色,迫不及待的催问道。 第四百章 三必抚 第四百章 三必抚 三必剿! 宁容嘴角噙着笑意,想起了那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子。 嘿嘿! 虽然相隔千年,不过有些东西还是能够相通的! 既然三必剿出来了,宁容没有理由放过三必抚。 更何况…… 难道,对付黑城的汗鲁王乌延,真的是用这些谋略吗? 嗤…… 宁容伸手摸着鼻子,诡异的冲着众人笑了一下。 嗯! 裴元绍神情慕然一紧,傻傻的眨眨眼,少爷这个表情…… 唉! 这乌延也是倒霉的,好好的怎么就被少爷放在了眼里呢! 与裴元绍不同,李儒这些天却是有些摸清了宁容的套路。 好像…… 眉头一皱,李儒心中思索着这些天收集的信息。 既然决定了把自己后半生留在宁家,李儒自然不会放过宁容的过往。 只是……随着李儒越是深入研究,他就越是心惊! 怪才的宁容的计谋……好像每一次都是摆开阵势,把世人似懂非懂的计谋放在明面之上。 调虎离山? 引蛇出洞? 围点打援? 然而……每当对方按照他的计策去排兵布阵之时,却总是会大败而归! 最让人恼火的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败的! 因为…… 宁容的杀招往往隐藏在这些复杂诡异的计谋之中。 也就是说……每一次,他都是布的居中居。 李儒相信,不要看宁容现在慷慨激昂的说着三必剿,三必抚,言语中仿佛黑城已经沦陷似的。 可是…… 呵! 这里面,定然有众人不知道的事情,那个摸鼻子的动作,他可是听裴元绍说过,这是坑人的预兆啊! 宁容还不知道李儒已经看透了自己的三必剿,三必抚计谋,他正对着李儒温婉的笑呢。 笑得很真! 可是…… 李儒暗自点头道,这只小狐狸真是太具有欺骗性了! 若是被宁容知道,这一切都是裴元绍的大嘴巴造成的,那裴元绍的下场定然很美妙。 不过…… 望着刘备被忽悠的晕头转向,一副求知宝宝模样,宁容端起茶杯轻轻戳了口水,润润喉咙继续说道。 “玄德公之言真是金玉良言,点石成金之语,宁某的三必抚尚未说出,玄德公竟然已经看透了乌延的弱势,宁某佩服!” 宁容睁着眼说瞎话,一本正经的拍刘备马屁,刘备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呵呵一笑,示意对方继续。 “嘿嘿!” 宁容也不矫情,这件事本就在他的计划之中。 “诸位,乌丸族自光武帝时期与我汉家百姓水乳交融已有二百余年,这其中虽然有蹋顿,乌延,难楼,苏仆延等狼子野心之辈,自然就有对我汉家生活真心仰慕之人!” 宁容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众人的表情。 不错! 刘备等人赞同的点头沉思着。 二百年的汉家思想,确实也改变了一些乌丸人。 例如,公孙瓒,凌迟等麾下的乌丸骑兵就是这类人,他们长期熏陶在汉家文化之下,已经和乌丸的关系淡化了许多。 甚至! 有些乌丸人还帮助汉族抵御乌丸骑兵的侵略。 宁容在来之前,就已经查阅乌丸和鲜卑族的发家史。 “这其中犹以三郡乌丸的前可汗,丘力居为首!” “不错!当年刘公初来幽州,就是丘力居主动退兵出幽州,冀州等郡县,至死都为踏出过辽西一步!这就是与我汉家修好!”孙乾颔首说道。 “孙大人所言正是宁某之意!”宁容上前接过话茬,冲着对方一笑,转而继续说道:“然而,自丘力居去世后,其子蹋顿主政辽西以来,狼子野心越演越烈,面对如此贼子,我们要做的就是敲掉对方的獠牙!斩断对方的利爪,让对方匍匐哀鸣!” 说到最后,宁容面露狠色,身上一股戾气不自然的散发出来。 “然而!并不是所有乌丸人都是对大汉抱有敌意的,这些人日久生情,难免不会对汉地心生归属之感!如此,就需要玄德公的三必抚!” 话音一转,宁容嘴角上扬,不屑中带着几分阴狠。 恩服? 威服? 嗤! 早晚有一天,他宁容会将十万雄兵,旌旗令下斩阎罗! 咳! “这三必抚,第一抚,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不错!正是抚慰丘力居及其祖上之功业!自匈奴狼狈逃窜,光武帝恩准乌丸和鲜卑生活在幽州边境几百年以来,其族为抵御异族南侵,付出了血淋淋的功业!这就必须要求玄德公抛弃狭隘的思想,承认他们的功劳。” 刘备沉思片刻,缓缓点头,道:“先生之意是……让某为乌丸族祖上请封?” “然也!” 宁容毫不避讳的点头道。 “第二抚,就是抚慰黑城的百姓!这其中不论是乌丸人,还是汉族人,只要是心向我大汉江山的人皆是玄德公抚慰之对象! 要知道,民如水,君如舟,民可载舟亦可覆舟!收服黑城简单,但是黑城并非只是一座历史孤城,玄德公若想威行右北平下臣民,就必须真正得到右北平人的认可! 而现在,不论你是强攻,还是谈判,你必须让黑城人知道,你是来保护他们利益的,你是来让右北平长治久安的,你要让他们感受到,你视各民族如手足的仁爱之心!” 宁容舌绽莲花,双手上下飞舞,很是兴奋的对着刘备教诲道。 刘备满脸喜色,听得频频点头,只感觉茅塞顿开,以往不理解的这会却是通透了不少。 是啦! 不论自己如何礼贤下士,不论自己如何对百姓好!若是百姓不知道,那就等于没有做! 让右北平的人感受到自己一视同仁,仁义无双的气派! 嗯! 刘备暗自点头,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这事……正是他的拿手好戏! 宁容看着明悟的刘备,想起对方哭帝的称号,不禁莞尔一笑。 “第三抚,就是抚慰乌延!” 宁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伸手手指,说出了一个让众人头疼的名字。 谁? 乌延! 汗鲁王? 这……怎么可能!对方可是自己等人的敌人好吗! 宁容看着众人不信任的眼神,也不着恼。 “玄德公,诚意!诚意最重要!你既然要恩服对方,那没有诚意乌延又怎么会相信?” 他早就知道众人会是如此做派,只是有些事情却不能相告。 “玄德公您请想,若是黑城真的不战而降,那右北平的百姓定然是欢欣鼓舞,无终,俊靡等城的人又可以正常出去经商了,黑城的乌丸人也可以放心的打猎了,从此两者再也不会相互防备,担忧对对方伤害了! 但是!就是在所有人都高兴的时刻,有一个人不会高兴!那就是汗鲁王,乌延!在黑城被收服之前,他掌握生死大权,呼风唤雨,乌丸五千骑兵前呼后拥。 可是……他归降之后,他的地位和权势瞬间被玄德公拿走了!玄德公不会放心他掌控五千精骑兵,而他自然也不甘心做一个普通将军,如此,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呢?所以,必须抚慰其心!这就看玄德公的诚意了!” 诚意吗? 刘备暗自嘀咕着,心中却是对宁容说的很是认可。 却是如宁容所言,这其中最让人难办的就是乌延! “诚意吗……自己该拿出什么诚意呢?让对方继续掌控那五千骑兵?不妥!” 刘备赶紧摇头否决了心中所想,五千精锐岂可交与外人。 “那……封其为王?呃?好像自己还没这个权力!而且……天子也不会听自己一个未谋面的宗室之言!” 刘备又在心中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脸色露出苦涩,眉心却是皱成了一团。 宁容默不作声的做回到了座位上,自斟自酌的喝了两杯热茶,看着众人沉思的模样,有些好笑。 果然……都是聪明人啊! 嘿嘿! 这就是聪明人的通病!越是想不明白的就越去钻研,他们总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李儒同样也在思索着宁容的三必抚策略,不得不说,就是老谋深算的他听到宁容这番话也是敬佩不已。 厉害! 老练! 若是真能够解决乌延的问题,只怕这黑城还真可能被他给收服。 不费一兵一卒,黑城收入囊中,这正是孙子兵法的上上之策! 可是…… 到底应该怎么安置乌延呢?又或者说,现在怎么能够安抚他!至于以后……李儒从不相信上位者的承诺! 嘿嘿! 宁容看着李儒的神色,嘴角上翘,更是得意了。 “元绍,你皱啥眉头?” 一转身,恰好看到裴元绍铜铃眼眯愣着着,仿佛也在思考。 呃! 宁容一头黑线,看的有些撇嘴,就你这智商还考虑这个? “嗯?对啊少爷!”裴元绍傻乎乎的没有看出宁容的脸色,自顾自的说道:“嘿!要是俺是乌延,拳头又比刘大人硬,指定揍他丫的啊!” 嗯? 宁容眉头一扬,撇了眼裴元绍,露出了笑容。 是啊! 乌延什么时候说过投降? 嘿嘿! “元绍啊,你很不错!”宁容赞赏的夸了裴元绍一句。 “啊?” 裴元绍受宠若惊的哑然一声,赶紧摇头道:“当然了!若是少爷前来,俺指定是打不过的!” 呵呵! 宁容不置可否,再次扫过众人,却见李儒已经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 “李先生这是……” 李儒摇摇头,悄声道:“致远啊致远,你这似是而非的问题,还真差点把我绕进去了!” “嘿嘿!”宁容不好意思的默默鼻子,笑嘻嘻的不怀好意。 战略虽然制定了,可是……具体的实行自然还要看纷杂的环境! 要想实现最大的利益,当然要画个蛋糕才是! 第四百零一章 无奈的等待 第四百零一章 无奈的等待 日落日出! 斗转星移! 宁容有些苦恼的望着窗外的天气,怎么好端端的下起了雨呢! “一场秋雨一场寒啊……” 宁容双手抱肩,无精打采的撇了灰蒙蒙的天气。 淅沥沥的小雨……连绵不绝,仿佛串珠一般笼罩着整个大地。 “唉!致远你的局还能走下去吗?” 李儒有些失望的摇摇头,来到宁容身边,并肩望着窗外的小雨。 嗯? 宁容扭头看了眼李儒,明亮的眸子有些困倦了。 “唉!人算不如天算!乌丸命不该绝吧!” 咳! 良久,宁容又叹息一声,有些不甘,又有些雀跃。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有他自己能够知道。 乌丸? 宁容对于这个民族是没有好感的,毕竟这里是两千年前的大汉,民族的友爱还不能和这群未开化的野人谈论! 而对于欺负汉族的人,他向来是没有好感的! 历史上,他记得很清楚,郭奉孝就是因为远征乌丸而因荒凉的气候诱发了病情,这才导致不久后一病不起。 而乌丸又向来和袁绍勾勾搭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宁容知道,袁绍和曹操将来必然会有一场大战。 本着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的原则,宁容于公于私都不会放任乌丸置之不理。 所以…… 很早之前,他就筹划着乌丸的末路,甚至幽州未来的局势他都划分好了。 可是! 天有不测风云! 天作棋盘,星作子,何人敢弹! 是啊! 谁又敢弹? 他宁容不敢! “唉!” 叹口气,宁容身影有些萧瑟的向着隔壁房间走去。 华佗自从听完他外科的手术缝针技术后,就一头埋进了里面出不来了,宁容亲眼看到不时的有人抱着受伤的土狗,兔子出入华佗的房间。 缝针止血! 好吧! 宁容也是个半吊子,摸摸鼻子,悄声站在华佗身后,正见其拿着针线对着一个受伤的兔子手术。 咦? 这姿势……练习葵花宝典吗? 嘿嘿! 一代神医成就东方不败! 宁容脑海中猛然出现了华佗身穿大红袍,威风凛凛,指点江山的模样。 “来人啊……把宁容阉了……” 突然,一只硕大的头猛然探过来,公鸭嗓陡然传来。 啊…… 望着几个手持兵刃的彪形大汉,宁容一声尖叫,猛然回过神来。 …… “鬼叫什么!” 华佗一抖,最后几针逢的有些歪了,望着桌案上的小兔子,有些不满意自己的杰作。 “呃?”宁容一愣,看着华佗不善的眼神,赶紧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咳!老先生,容却是被你的精湛技艺吓到了,昨日容只是略微一提,却不想您老竟然已经掌握了其精髓!” 宁容一脸崇拜的模样,看的华佗只是撇嘴。 “有事就说,不要打扰老夫研究缝针之术!” 华佗毫不见外的撇嘴训斥着,宁容却也不以为怵,反而嘿嘿一笑。 呵! 这老爷子还以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主呢! 得了! 看对方这么认真钻研精神,宁容也是打心底佩服的。 “老先生,有句话啊,叫做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您老人家的医术精湛,缝针技术自然可以出神入化,可是这线却是要有讲究的!” 宁容撇了眼桌案上那只小灰兔的大腿,灰黑色的阵脚密密麻麻,干净整洁又利索,只有最下面那点有些歪。 “哦?你昨日不是说血液中有凝……凝血因子……能加快血液凝固,伤口愈合!这伤口若是用针缝上会加速伤口愈合!” 华佗捻着胡须,浑浊的眼眸闪动精光,嘴中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的手术经验。 宁容听的不断点头,望着对方枯槁的脑袋,谁又能想到里面有这么多民族的魁宝。 “老先生所言甚是,不过……不知老先生有没有想过,人和动物的皮肤,受伤愈合才会完好如初,那这线……却是普通的线,如此若是没有消炎药,伤口就会感染……” “消炎药?你有没?”华佗眼睛一亮,猝然上前捉住宁容的手臂问道。 呃! 没有! 宁容被激动的华佗吓得一头汗水,赶紧擦擦汗水,摇头否定。 这老爷子真当自己是百宝箱了,若是自己有消炎药,那自己岂不是逆天了! “老先生莫急,其实人与动物皆有想通之处,据容所知,羊肠线就可以作为手术缝针之用!” “羊肠线?” 华佗瞅着宁容,一脸认真的暗自嘀咕着。 …… 宁容心中烦躁,想起历史上的曹操也是远征乌丸而不得路,后来也是奇袭才能建功立业的。 卢龙塞! 宁容记得很清楚,曹操就是北出卢龙塞,奇袭柳城,可是……到底走的那条路呢?他却是记不清楚了。 唉! 宁容暗自长叹一声,很快就加入了华佗的医学研究工作。 有时候换换脑子,也能让自己换个心情。 然而…… 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和宁容一样坐立不安的还有一个人。 刘备! “唉!” 刘备长吁短叹,在房间内走走停停,手里攥着一只残次品崭新的草鞋。 “唉!” 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孙乾和简雍彼此对视一眼,皆是有些焦急。 他二人当然知道刘备为何魂不守舍的坐立不安。 十天! 自从那日徐无县城宣布投靠刘备之后,宁容已经有十天没有进入刘备的视野了。 不是刘备不相见宁容,恰恰相反,刘备每次去寻宁容,总是被门神裴元绍给挡回来。 …… “刘大人,少爷吩咐俺不让任何人打扰!”裴元绍一脸凝重的说道。 “哦?先生可是在思索破敌良策?”刘备脸色一喜,赶紧问道。 “俺不知道!”裴元绍手持狼牙棒,诚实的脸蛋糊弄着刘备。 …… “裴将军,不知先生可在院中?”刘备脸色有些焦急,双眸不断往院门探视。 “刘大人,少爷刚刚睡下,您也知道,少爷他睡觉之时最不讨厌被打扰的,你看……”裴元绍搓着大白牙,有些为难的对着刘备道。 “嗯!先生劳碌奔波,却是应该休息!那……备改日再来!” 仁义的刘备自然不能打扰宁容睡觉,转身失望的离开了。 …… “刘大人来了……”裴元绍远远的就看见刘备带着孙乾和简雍而来,二人手中各捧着吃食和美酒,这些日子裴元绍早就见怪不怪了。 “是啊……先生为了备出谋划策,备准备些吃食给先生将养下身子也是应该的!”刘备笑意盎然的说道。 “嘿!”裴元绍尴尬一笑,撇了眼院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先生……又在睡觉?”刘备神色有些暗淡。 “没!”裴元绍摇摇头,有些古怪的看了眼刘备,搞得刘备有些茫然。 “少爷说……说他不在!” 裴元绍一脸便秘,吞吞吐吐的说了出来。 啊? 什么! 刘备一愣,孙乾和简雍有些傻眼了。 什么叫少爷说他不在! 到底是在还是不在! 刘备的脸色很差,瞅了眼院内有人走动的身影。 方才,来之前他明明听到仆人回报,宁容刚刚在城中回来,而他刘备根本没有停留,立刻赶了过来,后院到西跨院前后没有一盏茶功夫。 怎么就…… 刘备傻眼的瞪着裴元绍,不知道这是宁容故意不见自己,还是这门神口误…… “嘿嘿!” 裴元绍尴尬一笑,挠挠头有些为难。 “罢了!备改日再来拜访先生,这些吃食就劳烦裴将军了!” 刘备无奈的叹口气,转身接过食盒递给了裴元绍。 “好咧!” 裴元绍眉开眼笑的接了过来,舔舔嘴唇有些回味,还别说,这刘备真是有心人,送来的美酒竟然是三宝佳酿,少爷没兴趣就便宜自己了。 嘿嘿! 目送刘备离开,裴元绍偷偷打开食盒一看,立刻眉飞色舞。 果然是三宝佳酿! …… “唉!” 刘备无奈的坐在床榻上,低头继续编织着草鞋。 呃? 孙乾和简雍无奈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简雍上前一步道:“主公,这是……为了宁先生忧愁?” 话未落,刘备又是一声长叹,脸色有些委屈,道:“唉!备三番五次的前去探望宁先生,他……他为何拒备于千里之外呢?” “这个……许是下雨的缘故,正所谓,佳兵不祥,不可轻动!宁先生想必有如此考虑吧!” 孙乾搜肠刮肚的想出了个蹩脚的理由,安慰道。 “公祐真的如此认为?”刘备头也不抬的丧气道。 “这个……”孙乾当然不能说不是,可是…… 他也摸不准宁容到底在搞什么,前几天还长篇大论,指点苍穹的对着众人好一通分析。 什么…… 三必剿! 三必抚! 黑城……汗鲁王……五千骑兵……乌延…… 这些话至今犹在耳边,仿佛就是昨日之言。 怎么现在…… 十多天过去了,那个豪迈的宁容竟然畏惧不前了! 刘备也是无奈! 自己一夜之间连下四城,势气之盛,锋芒之强,威势之足,让整个右北平都感到粟立不安! 然而! 就在所有人都在等待自己和黑城决一死战之时。 呃~ 十多天过去了……竟然鸦雀无声! 刘备嘴上不说,心中急得却是火急火燎的! 第四百零二章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第四百零二章 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自然如此!” 人未至,声先传,一声响亮的声音打断了刘备等人的谈话。 嗯? 刘备和孙乾,简雍三人目光一闪,砰然一动。 是他! “宁先生……” 刘备下一刻反应过来,嘴中传出一声惊呼,紧跟着整个人都站了起来,蹭的一声,冲了出去。 “咯吱!” 门被推开了! 宁容脸带笑意的拍拍身上的风尘,抬头冲着刘备洒然一笑。 “玄德公,别来无恙啊!” 刘备是又惊又喜的瞪着宁容,多日的忧愁仿佛在这一刻消失不见了。 “无恙!无恙!先生可好?” 刘备激动的哽咽着,红润的眼眶转动眼泪,有些泣不成声了。 嗯! 宁容有些感动,转而间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这些日子躲避刘备的不安,也就没那么强烈了。 说起来,自己也是为了刘备! “我?好!好的很呢!” 宁容嘴角上扬,想着这些日子心中很是满足。 虽然淅沥沥的小雨很让人心烦,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幽州在他的计划中本就是重要的一环,这些日子让他碰到了一个人。 特殊的人! 张海! 辽东郡人士,世代渔民,自幼跟随父亲学习打鱼之术,并以此为生,生活虽不富足,却安然无忧。 一日,张海虽父亲出海打鱼之时,突见天空炸裂,地海成空,乌云密布,险象环生,遂大为惊恐。 龙吸水! 其父大惊之下,奋勇拼搏,死死的控制着小船逃离龙口,然而…… 海难之恐怖非人力所能阻挡,最终其父被大海吞噬,魂归大海而去。 张海却是飘落到无名之岛,被一形色怪异之人救起。 事后……张海闻其之言犹如上古之音,铿锵之间宛如刀兵,懵懵懂懂在岛上生活数年。 岛上有民十余户,皆乃上古战国时期之后人,因祖上避其战乱,迁居与此,百年沧海,传宗接代,如今只有十几户人口而已。 然,岛民为人和善,对张海亲爱有佳,张海亦常随岛民打猎捕鱼,见岛民提气纵身有两丈有余,沉气坠肘又如山岳,更善者以短枝投掷捕鱼百发百中,由让张海惊为天人。 遂,岛民亲其人,见其露有惊奇艳羡之色,便坦然以待,此乃提气轻身之法,皆祖上传下而来,欲把此术传于张海。 后……二十年已过,海岛沉浮,不利生产,张海年以成长,遂带岛民返回中原大地。 “张海?嘿嘿!” 宁容想起这几天认识的汉子,心中就一阵得意。 人才啊! 二十四楼明月夜,自己一直在物色合适的人,却不想世间之事就是这样因缘际会的巧合。 …… “宁先生?” 刘备揉揉眉头,不解的望着傻笑的宁容。 对! 你说好! 俺也相信你! 可是……也不用傻笑出来吧! “啊?”宁容眨眨眼,瞪了眼刘备,又是嘿嘿一笑。 “玄德公莫忧,宁某可是来给你道喜的?” “嗯?不知先生所言,喜从何来?”刘备狐疑道。 “玄德公请往外看!” 宁容神色一笑,闪身躲开了门口,翘首一指,只见外面的雨已经住了。 “雨停了!”刘备惊呼一声,望着湿漉漉的地面,抬头仰望天空,却见几日来压抑的黑云正在变淡。 “不错!玄德公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啊!”宁容好笑的打趣道。 “嘿嘿!” 刘备尴尬一笑,宽厚的脸色却是露出了宽色。 “先生,雨停了,那汗鲁王乌延的黑城……” 刘备急切的问道,黑城此刻已经成了刘备的心魔。 “莫急!” 宁容好整以暇的并不着急,反而神秘兮兮的瞪着刘备。 “玄德公莫非忘记宁某几日前所言之事?” 呃? 这个…… 刘备一张脸挤在一起,望着宁容认真的神色,缓缓点头。 他自然没有忘记! 可是…… “先生之意?”刘备疑惑问道。 宁容嘴角上扬,心中有些自得,道:“三必抚呢?难道玄德公以为你可以抚慰乌丸祖上之功业?” 嗯? 这…… 宁容的意思很明显,就凭你刘备的身份,恐怕乌延只会觉得你在羞辱他! 身份不够! 你丫的就是一织席贩履的小儿,这中山靖王后人的身份也没有得到朝廷的认可,说句不好听的你就是假冒伪劣产品。 人家乌丸虽是异族,可也是能征善战的草原狼。 咳! 刘备脸色很难看,宁容神色一动,知道对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唉!” 良久,刘备变幻神色叹了一口气,就连自己的右北平郡太守之位,尚未得到刘虞认可,更何况…… …… 看着刘备一脸嘎然的神色,宁容嘴角止住你笑容。 “玄德公本是人中之龙,奈何困于浅滩罢了,如今……却是鱼游龙飞,舞动风云之际也!” 宁容认真的对刘备说着,刘备更加无语了。 鱼游龙飞? 舞动风云? 这……是说的自己? 刘备暗自嘀咕,却也不好当着宁容的面反驳他。 “嘿嘿……”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宁容突然笑了。 …… 哒哒哒…… “大人……大人……” 急促的呼叫声,打断了刘备的疑惑,探身向外走去只见仆人引领着一个公文衙差模样的人急步走来。 “呼……” 仆人看到刘备出现,明显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大人,这位上差说是州牧大人派来传令的!” 哦? 刘备脸色有些疑惑,转身望了望宁容,难道这就是他说道机遇? 想到这,刘备心中一阵激动,脸色却是不显。 “这位上差有礼了,在下正是中山靖王之后,刘备!” 刘备很客气的拱手示意道,“不知上差有何公干?” 传令的信差赶紧躲开刘备的施礼,没有生受。 “刘大人大礼,真是折煞卑职了,卑职不敢当!” 传令上差说着话,从袖袍中拿出一封锦绣团花的任命书。 “州牧大人早有就待,刘大人自行查阅即可!” 刘备强忍住心中的激动,颤抖的接过那团锦绣织就的任命书。 熟悉! 他太熟悉了! 当年他任平原县尊之时,也是这么一封同样的任命书。 所以…… 呼! 刘备深深呼吸一口气,缓缓打开了任命书。 盖闻天地之间,五百年乃出圣人,匡扶正义,力王狂澜,拯救天下黎民于水火之中。 今……听闻中山靖王之玄孙刘备是也,腹有经纶,身具才华,更兼有大志向于天下,欲拯救右北平臣民于危难…… 虞闻之,不甚欢喜……特任命刘备为右北平郡太守之职,代天牧民! …… 整篇任命书写得是花团锦簇,抑扬顿挫的甚是好听。 总之……就是一个意思,刘虞正式任命刘备为右北平太守了。 呵! 呵呵! 呵呵呵! 刘备仰天大笑三声,死死的攥着那封任命书,心中掀起了无限的激情。 虽然……公孙瓒也可以任命地方官员,可是……对于遵循汉制的刘备来说,这无疑是煎熬的! 一方面,他即渴望得到更大的地盘,经营更大的势力。 另一方面,他又常以汉室宗亲自居,自然,他就应该遵守天子的家天下。 然而…… 刘虞的认可在他眼中就是正式的任命,他从此可以理直气壮的发号施令。 “有劳上差了,来人……” 刘备激动的一挥手,孙乾听到门外的声音,恰巧走了过来,看到刘备的举动,哪能还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赏! “这位上差一路奔波,前往前院看茶!”孙乾伸手邀请道。 “如此有劳大人了!” 传令的上差也是知趣的谦虚退后两步,跟着孙乾向着外面走去。 …… “先生果然大才!竟然有未卜先知之能,如此……乌延可降呼?” 刘备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宁容面前,一脸激动的问道。 在他的眼中,这就是宁容所言的机遇,而他也正可以以此来说降乌延。 然而…… 刘备并没有看到宁容眼中的疑惑,怎么可能? 这……不应该啊? 宁容暗自嘀咕着,抬头撇了眼刘备,不确定的说道。 “玄德公……这怎么可能呢?” “不对啊!刘虞的信使怎么来了?不应该是天使吗?” “张海的消息断然不可能有错……可惜了那颗巨大的黑珍珠……” “只是……怪哉?算算日子也应该到了吧!” “……” 宁容双眸没有焦点,小声嘀咕着,刘备听得却是晕头转向。 什么嘿珍珠? 张海又是谁?宁先生的朋友吗? 还有……天使又是什么意思?莫非天子的使者要来? 呵呵! 怎么可能! 想到这,刘备赶紧摇摇头,怀疑自己听错了。 “玄德公!” 宁容慕然抬起头,决定把事情说出来,因为这…… 然而…… 还不等他说话,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大人……大人……” 又是方才那个仆人,神色紧急的呼唤着刘备。 喝! 呼~ 仆人喘息着粗气,刘备不解的转身望去。 “怎么?那上差有事?” 仆人喘息口气,平复下心情道:“回……回大人……” “嗯……”刘备疑惑的示意对方快说。 “呵呵!”宁容看对方这副模样,方才的担心瞬间放回了心中,脸上露出了笑容。 二十四楼明月夜的情报组织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宁容这边暗自嘀咕着,那边刘备却是震惊的张大嘴巴。 什……什么? 天使来了! 这…… 刘备傻傻的转身瞪着宁容,难道……先生早就知道? 第四百零三章 正义绑架 第四百零三章 正义绑架 圣旨! 龙章凤彩,花团锦簇,天日具表,人神共享。 华丽的辞藻,锦绣的祥云,香案上徐徐升起的龙图,一切的一切真实的有些虚幻。 刘备傻傻的瞅着手中的圣旨,传令中官拖着疲惫的身子在简雍的陪同下去前院休息了。 一日之内,两封任命! 刘备至今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刘虞明知道自己是公孙瓒派出的,竟然任命自己为右北平郡太守? 这本就让人感觉怪异,然而……更怪异的却是困守长安的天子竟然也任命自己为右北平郡太守,专权军政事! 可不要小看这几个字,幽州刺史刘虞就是因为没有这个节制一州军政大权的任命,公孙瓒这才可以明目张胆的与其分权势。 而专权军政事!就是说他刘备不但可以保卫右北平,安抚百姓,劝课农桑,更加可以招兵买马抵御外敌。 刘备最高兴的莫过于此,相比天子的诏书,刘虞的任命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呼! 天子果然神目如电,神威如炬,任人唯贤啊! …… “嗤!” 宁容嘴角上扬,无语的撇嘴。天子?呵!天子这会只怕还在郭祀李確等贼的控制之中呢! 若不是自己的黄金绸缎到位,天子的诏书能够出的了长安城? 做梦吧! 宁容不屑的瞅了眼长安的方向,人人都羡慕当皇帝,若是穿越成刘协这样的汉献帝,只怕就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了吧? 什么? 你说有前辈逃出牢笼,招兵买马,最终占据地盘,重整旧山河? 呵! 宁容嘴角噙着笑意,脑海中急剧的谋划着逃跑的策略。 化妆? 假扮? 喂!你是天子!郭祀与李確最关注的人,怎么可能不日夜监视? 出城? 调虎离山? 喂!真以为这些大兵是吃干饭的,长安城皇宫到朱雀大街,需要经过重重城门,真以为事情那么巧合? 宁容无语凝噎,唉!不逃了,傀儡皇帝也是皇帝不是! 什么? 你说我没你聪明? 嗯! 宁容重重点头,你说的对!所以……你这个皇帝早晚被干掉,这就是锋芒毕露的下场。 …… “先生?” 刘备想起方才宁容的言语,瞅着手中的圣旨,疑惑中仿佛有了方向。 “嗯?” 刘备上前一步,急促的追问道:“先生方才言及天使,莫非……您早就知道会有天使降临?” 天使? 当时知道! 宁容神色诡异一笑,看的刘备突然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嘿嘿……玄德公有所不知,方才宁某在外游走,突见紫气东来,浩浩荡荡,绵延五十余里,其中紫气升腾,霞光瑞霭,富贵之气直逼宁某双眼!” 宁容衣袖一挥,满脸郑重的胡说八道,撇了眼震惊的刘备,心中自得,嘴上却是毫不客气道:“正所谓没有梧桐树,找不来金凤凰,凤岐名山,必有圣人在位!而右北平……” 说着话,宁容一双眼睛上下打量刘备,认真的眸子让刘备心嘭嘭直跳。 说! 快说! 说下去啊! 刘备心中焦急的不行,宁容却是故意吊人胃口,直到刘备满脸焦急之后,这才缓缓道来。 “玄德公天潢贵胄,汉室宗亲,想来……这天子使者是为公而来……果然!接下来的一切印证了宁某的推断!” 呼! 宁容装模作样的背手望天,煞有其事的点点头,一副高人风范,看的刘备满眼郑重。 怪不得! 怪才宁容能以弱冠之年谋划天下,算尽苍生。 怪不得曹操可以如此短时间成为一方诸侯。 怪不得锦囊妙计安天下,一言生死定国危! 原来…… 刘备心中崇拜的望着宁容,暗自嘀咕着,原来他懂的天地阴阳之神通! 唔! 刘备的眼神越发的热切了,灼热的目光看的宁容悄悄闪躲一旁。 这眼神? 要搞基吗? 呼! 宁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紧后退和他拉开了距离。 这可是说出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的话的人。 “先生?” 刘备有些委屈的轻唤一声,自己怎么就得不到对方的真心呢! 咳! 宁容不动声色呃轻咳一声,撇了眼刘备手中的圣旨,神色认真了起来。 东风既然到了! 那…… 黑城! “玄德公,如今你入主右北平可谓是名正言顺,手中不但有天子册封诏书,还有对乌丸族的抚慰恩旨……事急从权,不若快速行动,打乌延一个措手不及!” 宁容严肃的对着刘备讲到,虽然是商量的意思,可是看那模样,却是一副吩咐的姿态。 听我者,用我计,必能大胜敌军! 不听我者,不足以为谋,我自离去,尔等必然大败! 好在,刘备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对于宁容的话那是言听计从。 “不错!先生所言甚是!就依先生之言!不知接下来我等该如何行事?” 刘备一副乖宝宝的模样到叫宁容有些不好意思了。 方才他就怕刘备膨胀,这才威严冷酷,摆出一副理所当然呃姿态。 可是…… 刘备怎么这么痛快了? 其实,宁容并不知道,千年前的汉朝,人们对于苍天大地鬼神还是相当敬畏的,而且自从刘邦斩白蛇起义后,各种神话色彩时隐时现,甚至掀起一阵修仙狂潮,之前的左慈就是这类人。 只是……宁容初来乍到,有些事情层面太深,还不是他所能触及到的,若不是有五千年历史变迁这碗老酒打底,只怕他还真不能和郭嘉等人侃侃而谈。 怪才? 如何怪? 不就是行事作风,思想超前,处理事情的办法多变吗? 宁容超越时代的想法,在他们看来就是怪! 不过……他应该感到庆幸,这是个思想相对开明,文化没有形成滞楛的时代,若不然,宁容的下场只怕就是异端教徒,绑在刑架上烧死的节奏! 咳! 言归正传! 宁容等到回去之后,通过李儒之口的讲述,这才对这个时代的鬼神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玄德公,三必抚,三必剿,如今你已经是天子王臣,首先要做的自然是抚慰三人!” “哦?”刘备疑惑道。 “大义!军阵大事,不在乎兵多将寡,也不在乎武器装备,最重要的乃是行王道,聚大义! 如今天子任命,圣旨在握,在这右北平,您就是大义的化身!如此……正义开路,天子庇佑,玄德公自然是鬼神辟易!无往而不利!” 第四百零四章 上位派祖师爷 第四百零四章 上位派祖师爷 滔滔不绝,震聋发聩,宁容举手投足自带王者气度。 附耳受命,频频点头,刘备顿挫间惊为天人。 抚慰百姓! 抚慰乌丸! 抚慰乌延! 刘备脑海中火光炸裂,灵光闪动,无数念头随着宁容的提点浮上心头。 是了! 大义,就是宣传!自己要让更多的百姓知道自己的主张,明白天子的苦心,懂的自己的仁爱之心。 这就是名声吧! 怪不得袁绍那厮登高一呼,群雄相投,这大概就是袁家四世三公积攒下来的名声了。 虽然看不起袁家草包兄弟,可是刘备不得不承认,对方确实是天下第一诸侯。 宁容…… …… “先生所言,犹如饮甘泉,沁人心脾,让备茅塞顿开!” 刘备拱手起身,深深鞠躬对着宁容一礼。 宁容也没有避开,只是坦然一笑,受了刘备的大礼,只有他知道自己告诉刘备的东西是何等重要。 舆论! 造势! 本就仁义之名流传天下的刘备,若是在善加以利用,只怕这三分天下的局势就要改写了。 唉! 宁容暗自叹息一声,真不知道告诉他这些究竟是对还是错! “玄德公,与此同时便是三必剿,为今之计,只有您亲率大军,会同土垠县城的关将军,俊靡县城的张飞将军,以及徐无县的官兵,三路共进,威逼黑城!”宁容右手猛然一顿,对着空气狠狠看了下去,态度异常坚决。 围剿黑城? 那……抚慰乌延之事岂不是功倍事半? 哪有拿着刀逼迫对方投降自己的啊?刘备有些迷惑,自己可都是感化敌将的好吗? “有!” 不等刘备发问,宁容仿佛看穿了对方的想法,当先义正言辞道。 呃? 刘备一副见鬼的模样。 “呵呵……” 宁容神秘一笑,自己对于刘备还是了解的,这位天生以曹孟德为对手的家伙,只要曹操做的他都反其道而行之。 其实……就这点来看,宁容还是赞同的。 那时……曹操是一统北方大地,占据大汉王朝半壁江山,手中更是有汉天子为傀儡的最强大诸侯。 可以说真正做到了挟天子以令诸侯,天下群民莫敢不从! 然而…… 此时的孙权紧占据江东八十一郡,而刘备更是只有益州一州之地,好不容易有个荆州,还被三家瓜分了部分。 更有甚者…… 当时曹操军队足有百万之众,而孙权和刘备加起来也不足二十万,可就是如此巨大的悬殊,刘备竟然混的风生水起,最后竟然和曹操同时称王称霸了。 为什么?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刘备处处和曹操唱反调。 曹操残暴不仁,刘备就礼贤下士! 曹操穷兵黩武,刘备就休养生息! 曹操吃个馒头,刘备就必须吃饼! 总之……你曹操做什么都是坏蛋,我刘备自然和你对着干。 行! 你牛,我打不过你! 可是……你不能堵住我的嘴吧?于是……刘备走一路,说一路,做一路,到最后竟然越滚越大。 在宁容看来这就是耍声望,借着曹操的热度刷存在感。 呵! 这与今天的某些人何等的相似,难道刘备是上位界的祖师爷? 宁容皱着鼻子,耐心的对着刘备解释道:“玄德公且记,黑城本就是右北平之治所,我们此番前去不是和谈,而是以钦差大臣之身份对乌延等人招降!正所谓恩威并施,城外的大军就是我等之决心!” “备明白了!” 刘备郑重点点头,转而道:“我们之所以和谈招降,是不想战火重燃,百姓流离失所,给百姓带来苦恼,但是……我们并不怕武力收服,这是态度,也是决心!” 宁容莞尔一笑,冲着刘备伸出大拇指道:“玄德公此言大善!” “呵呵……” 刘备笑了。 …… 宁容有时候很懒,宁愿躺在床上一天饿着,也不想起床吃饭。 可是有时候,他却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刘备自然也不是拖泥带水的。 很快…… 数十骑兵插着小棋,拿着令牌出了城门奔着东南西北而去。 关羽…… 张飞…… 徐洋…… 徐无,土垠,俊靡三城,相继收到了刘备的加急文书。 数日后…… 关羽,张飞,徐洋等人各自带着四五千人马,浩浩荡荡的奔着黑城而去。 同一时间,刘备望着眼前的人却是有些犯难。 “子龙,乌丸骑兵如何?”刘备不死心的再次询问道。 赵云抬头望了望刘备,低头抱拳道:“末将无能,辜负玄德公所托,乌丸族长在追击张将军途中受伤,昨日旧病复发,不治身亡,本以愿降之人,如今隐隐有反弹之意!” “他们想做什么?”刘备头疼的揉揉太阳穴。 “报仇!”赵云轻轻的吐出两个字,有些担心。 如今大战在即,这群乌丸骑兵竟然不受控制,却是放任不管,难保他们不侵袭后路,可是招降他们又反弹很大,说不得…… “唉!” 刘备猛然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一阵为难,取而代之的是不忍下的狠色,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子龙!你率三千精兵为乌丸骑兵送些酒肉,就当是最后一顿午餐吧……” 突然,只听一阵玩味的笑声传来,‘就当是……’后面的话刘备尚未说出口,就被进门的宁容打断了! “呵呵……玄德公何苦为难,难道没有了张屠夫就不吃猪肉了不成?” 嗯? 张屠夫?赵云侧脸望去,对着宁容露出了微笑,好像张飞之前的确是杀猪的,只是宁小弟这张嘴啊?唉! 呃? 吃带毛的猪?这是说自己的三弟张飞吧? 是了!曾经就是他建议让张飞去收服乌丸骑兵的。 可是,后来阴错阳差的把张飞留在了俊靡县,皆是因为他刘备无可用之人,这才让张飞继续镇守俊靡县城。 “咳,宁先生回来了?”刘备仿佛没听到宁容的俏皮话。 “唉!不回来也不行啊!”宁容洒脱一笑,也不顾礼仪,抓起一个果子啃了起来。 咔嚓! 咔嚓! “嗯!好吃!甘甜爽口,水分多,玄德公不知道,今天宁某这口舌算是立下大功了,渴了!” 宁容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嘟嘟囔囔的说着,整个人靠在椅子上,舒服的一塌糊涂。 第四百零五章 哭帝 第四百零五章 哭帝 “乌丸骑兵降了。” 宁容好整以暇的擦擦嘴,垂涎的望了眼桌案上的果然,摸摸鼓鼓的肚子,有些惋惜。 什么? 刘备顿时露出惊喜之色,整个人颤抖的站起,死死的盯着宁容。 “这……先生……你……” 哆哆嗦嗦的刘备,激动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乌丸降了?” 赵云刚毅的脸色有些不解,自己连挑百十名乌丸力士,都没有折服这群被仇恨蒙蔽的草原狼,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投降了呢? “不错!投降了!” 宁容坦然的点点头,心不跳,脸不红的挥手道,仿佛只是再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宁小弟,你……你是说,乌丸骑兵刚刚投降了?” 赵云更加的诧异了,就连他向来遵守的礼仪这会也忘记了。 刘备整颗心现在都在宁容那里,更何况赵云之言也正是他想听的,也因此没说话,一双眸子鼓励的看着宁容。 说吧! 快说啊! 焦急的刘备恨不得冲上去掏出宁容嘴中的话。 “是……就在刚才,乌丸部族的大长老乌铜宣布,三千乌丸骑兵正式投靠玄德公了!” 宁容撇嘴说着,满脸的不情愿,多大点事啊,不就是一些草原狼,至于让两个英雄大惊小怪的吗! 呃! 赵云无语凝噎,幽幽的撇了眼宁容,想到这是宁容的杰作,心中那点不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对啊! 自己武力不能折服这群草原狼,那宁小弟的智力自然就是最后的手段了。 赵云很谦虚,从来不认为自己的武艺天下第一,可是,他也从没有怕过谁,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将来自己会怕过谁。 龙胆亮银枪在手,赵子龙可以无视任何险地。 这就是胆气! …… 看着宁容这漫不经心的模样,不但赵云如此认为,就是刘备这会也反应过来了,此事定然是宁容之智。 “宁先生请受刘备一拜!” 刘备平复心情,满脸红潮的来到宁容面前就是下拜。 “呃……玄德公这是?” 宁容当前就是一愣,想要躲避,环视左右却又无能为力,只怪自己贪图舒适,整个人陷在圈椅里面。 “先生不但为备出谋划策,更是不辞劳苦劝降乌丸,备感激涕零!”刘备动情的说着。 宁容迷惑的眨眨眼睛,望着刘备红彤彤的眼眸,很快就被蒙上了一层雾气,不由的大为惊奇。 哎呀妈啊! 这就哭了? 嚯! 这眼泪也来的太快了吧! 宁容揉揉眼眸,用力的盯着对方,直到那眼泪在眸子中打转,宁容这才确定,眼前之人,不愧是哭帝刘备! 唉! “玄德公误会了,”宁容伸手扶起刘备,叹息一声解释道,“此事确实不是宁某之力,全赖凌迟,凌大人之功也!” 凌迟? 刘备闻听此人有些诧异,转身望了眼赵云,只见对方也是满眼疑惑。 “怎么会?自从拿下无终城后,凌迟大人就被玄德公交给云照料,没有云的命令,他怎么可能前往军营?” 赵云脸色有些凝重,说起自己的将兵之道,满是自信。 “不错!” 刘备立刻认同的点点头,不等宁容解释,抢先道,“子龙为人备素来详知,断然不是三弟那般!” 嗯! 赵云也是重重点点头,望着刘备的眼眸又有些热切了。 …… 士为知己者死!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君择臣,臣择君! 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 宁容望着眼前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满心的不爽,毫无顾忌的撇嘴上扬,脑海中迅速划过几个词。 呸! 自己怎么能说子龙大哥是妾呢?哼!只是刘备为妾了! 宁容在心中默念三声,强化自己的观念,看向刘备这才顺眼了起来。 …… “赵大哥,玄德公,你二人莫着急,容何曾说过我大哥治军不严了?” 宁容望着拉拢人心的刘备,暗自感慨,不愧是一代豪杰,这见针插缝的本事就足够自己学一辈子的。 “那~” 刘备还想说什么,宁容却是不给他机会了。 “是我!” 宁容断然而道,语气也顺势加重,把两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赵大哥之才非常人所比,堪称国士无双也!容又岂会不知!只是……” 宁容略微停顿片刻,等到吊够了两人的胃口,这才缓缓道来。 “只是,玄德公麾下之兵皆认识容,所以,那所小院在下也就畅通无阻了!” 呃? 这样? 刘备和赵云皆是一愣,望着理所当然的宁容,突然有些明白了。 是啊! 眼前这位可是怪才宁容! 姑且不论之前他有何等丰功伟绩,单单是最近这些日子,这些麾下之兵简直就对其视为明灯了。 一连串的计谋,众人都还晕晕乎乎,不知所踪的时候,右北平四座城池竟然就这么简单被拿下来了。 呃? 自己等人做了什么? 战后,士兵们茫然无知的望着战友,以往每次都是刀光剑影,打生打死,看着无数兄弟战死沙场,最后灰溜溜的逃命而去。 可是这次,他们突然发现,原来战争也可以这样打,自己等人就是装腔作势的鼓弄刀兵,然后又稀里糊涂的转了一圈,战争就结束了。 赢了! 不流血的胜利让他们很高兴,很快,一连串的计谋,让宁容的大名传入众人心中。 “呵呵……将士们对先生敬佩不已,备也是欣慰之至,就算这次不是先生之力,那这些日子,先生为了被劳碌奔波,出谋划策,也是居功至伟,与之相比,备之一拜又算的了什么!” 刘备说的很诚恳,宁容却真诚的笑了,笑的一塌糊涂。 呵呵! 这话若是相信了,只怕自己就是傻子了吧? 谁会放弃兵权? 唉! 宁容暗自叹息,算算时间,我差不多该回去了。 幽州…… 好戏开始喽! 宁容不经意的摸摸鼻子,旁边的刘备正若有所思没有察觉,赵云却是看到明白,有些为刘备担心了。 唉! 这个宁小弟,走一步看三步不足以说明他的才智,这次看似帮着玄德公尽心尽力,谋划右北平,只是自己怎么就感觉这么怀疑呢? 宁小弟不是那种做事毫无目的之人,而这次……只怕是可怜了玄德公。 唉~~ 罢了!终究还是宁小弟是自己亲人,赵云眼眸慢慢恢复了清明。 第四百零六章 桃花运 第四百零六章 桃花运 很快! 刘备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重如墨的姿态,言谈举止皆是客套非常。 宁容自然不会找不痛快,更何况自己出来也有段时间了,还不知道如今的许昌发展到何等样子。 而且,想起老酒鬼郭嘉,宁容还真是有些挂念。 唉! 是时候回去了! 那就……让一切该结束的都结束吧! 宁容慵懒的舒展腰身,慢慢的坐了起来,随着身体板直,整个人的气势在不断改变。 若说之前是懒散洒脱,不拘一格,现在的宁容却是正经了起来。 犀利的神态,洞若观火呃眼眸,双十逃跑而握,一种自信握在手中! 喔? 刘备和赵云何曾见过如此神态的宁容,俊俏的脸色仿佛闪动星芒,一种唤作智慧的火花不断雀跃。 这……才是真正的怪才吧! 刘备在心中蠕动心声,想要问个究竟却是不一个如何发问。 “玄德公……” 宁容嘴角微微上扬,那一抹微笑犹如刹那芳华,若是不细看,只怕还真不能发现。 “宁先生!” 刘备看着对方强大的气场,整个人也跟着正式了起来,脸色变的凝重了几分,拱手有礼道。 嗯! 宁容挥挥手,并不在乎这些虚礼,直接了当的说道:“凌大人本是荆襄之人,奈何黄祖鄙陋不堪,小肚鸡肠,走投无路之下这才投奔了幽州,是刘虞给了他知遇之恩,让人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要知道,人最脆弱的时刻,也就是最容易攻破心防的时刻,而那时傻傻是凌迟最无助苦闷之时,也因此他对刘虞的感情并不是单纯从属关系!” “嗯!” 刘备点头认可道,这点他也早就想明白了,所以这些天也就不去想招降凌迟的事情了。 宁容仿佛没有听到刘备之言,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可是,人为万物之灵,正是因为其丰富的感情,试问天下间哪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子女,而凌迟的最在乎的人,正是他的女儿,凌小舞!” 哦? 刘备是过来人,一听凌小舞三个字,瞬间反应过来了。 “难道凌小姐她……” 刘备说着话一双眼睛对着宁容上下翻飞,最终嘀嘀咕咕,缓缓点头。 嗯! 确实是天作之合! 郎才女貌,而且……听说这位凌小姐不但擅长跳舞,更是对军阵谋略最是喜爱,就是兵书也常有涉猎。 “喂!” 宁容抬头不爽的撇了眼刘备,凉飕飕的感觉这才让刘备回过味来。 “呃?那先生之意呢?” 虽然心中早已断定,要不然凌迟怎么会帮助自己,可是刘备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 呵! 宁容岂能看不出刘备的心思,无语的撇嘴,也懒得去解释,只是转身望着赵云,只把对方看的毛毛的。 “小弟……你这是……” 赵云后知后觉,不明其意的迷茫望着宁容。 “嘿嘿,说起来,这事最大的功劳还是赵大哥所有!” 宁容有些诡异的坏笑,脸上还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啊?我!” 赵云闻言一愣,伸手指着自己,不知道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呃? 是子龙? 刘备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自己会错了意。 “不错!正是赵大哥你,那凌迟佩服你的满身正气的为人,而凌小舞又对你那日劫持她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 宁容停顿片刻,继续对着赵云委婉的解释道:“所以,凌小舞想跟着赵大哥征讨黑城乌延,来报那羞辱之仇!” 啊? 随自己出征? 赵云慕然一愣,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她一个女子,岂可征兆沙场?”赵云眉头一皱,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不可!某不用一兵一卒,单枪匹马,也比带一女兵好!此事万万不可!” 征战沙场岂是儿戏,多少军中好手皆葬送沙场,她凌小舞一女儿身,岂不是添乱! 看着态度异常坚决的赵云,宁容皱着小鼻子,闪过一丝坏笑。 呵呵! 真当人家是报仇? 嘿嘿! …… “宁先生,凌迟同意了?” 刘备神色有些期盼的追问道。 “嗯!” 宁容点点头,起身来到赵云身边,悄悄说道。 “大哥就勉为其难吧,如今玄德公出征黑城,那乌延五千铁骑又岂是好对付的?若是这无终城不稳,将士们的后路就会被斩断,到那时,大军孤立无援,形同死地!” “那也……” 赵云还想反对,宁容却是抢先问道,“大哥觉得何人镇守无终城合适?此人必须即能安抚人心,为大军安排转运粮草,又能确保不会叛变,斩断我军后方之退路!” “这样……”赵云缓缓点头也是感到有些为难,关键在于刘备麾下能用的文臣武将屈指可数。 “那……凌姑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凌大人岂不是怪罪于我?若是因此连累大军,岂不坏事?” 赵云沉思良久,还是感觉这事有些不靠谱。 “唉!大哥难道不明白,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宁容装模作样的叹口气,也是为难的望着赵云,眼神若是撇向刘备。 刘备心领神会,赶紧收拾表情,配合着宁容。 “子龙,此事皆怪备无能也!还望子龙你……唉!” 刘备叹口气,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对着赵云就要鞠躬。 “不可!玄德公万万不能!” 赵云眼疾手快,赶紧抓住刘备的双臂,不让他拜下去。 刘备虽然武将,可岂是能够和赵云相比的,无奈下,刘备就顺势起身了。 “子龙放心,凌小姐虽然跟随大军出征,但是万万不会有危险,备会在危险时刻把她安置在中军大帐!” 嗯? “如此,云听命就是!”赵云无奈的拱手领命道。 “嗯!” 宁容嘿嘿一笑,想起那如花似玉的凌小舞,戏虐的盯着赵云。 嗯? 突然,一丝念头在宁容脑海中闪过,仿佛自己遗忘了什么! 宁容迟疑的沉思不定,有些心神不宁的嘀咕着。 自己这是怎么了? 难道这计谋有什么变故不成? 嗯…… 不对! 宁容脸色一变,想到自己的消息来源,突然想起了那个靓丽的身影。 叶琦霏! “唉!这桃花运也不是那么好消受的啊!” 赵云听着宁容没头没脑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没有在意。 此时,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未来! 第四百零七章 出征黑城 第四百零七章 出征黑城 数日后,天高气爽,风轻云淡,塞北狂野的空气充斥着众人的胸怀,饶是见惯了北方的壮丽,可看着眼前这天苍苍野茫茫的大地,还是让人留恋不舍。 这里是千年前的北方,这里还没有被高楼大厦所充斥,绿草微微泛着黄纹,秋后的肃杀将会给这片大地留下另一片荒凉。 凛冽的大旗呼呼作响,“刘”字帅旗下,刘备昂首挺胸,望着前面旌旗招展的骑兵,心中升起一方豪情。 三千乌丸精锐骑兵,五千步卒列阵于前,这是他此刻最辉煌的阵容! 而且…… 俊靡,徐无,土垠三地的兵勇少说也有万余人。 到那时……两万精兵围困黑城,何惧乌延的五千骑兵。 “呵呵呵~” 刘备望着眼前的一切,骑在的卢马之上,暗自盘算着自己掌控的一切力量,心中充满了希望。 自己终于有了立足一方的本钱!最不济,也能和乌丸人掰掰手腕子了! 可惜…… 刘备的豪情没有持续两秒中,刘备身旁的宁容发现了。 …… “玄德公此次出征,真乃是前所未有之壮举啊!” 宁容扬声说道,红脸红光的配合着刘备喜悦的心情。 “是啊,此番还要多劳先生之力,想必此时那乌延听到大军前来,早就望风而逃了吧!” 刘备满脸笑意止不住的溢了出来,右手不断摩擦着胯下双股剑。 “容曾听闻,一剑光寒十九洲,甚是壮烈,如今见玄德公剑锋所指,右北平地动山摇,方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之前宁某真是井底之蛙啊!” 啊? 刘备前面听着那是甚合心意,频频点头,怎么越听感觉越不对耳朵呢? 转身打量宁容,正见宁容挤眉弄眼满脸的古怪笑意望着自己呢。 呃? 这是…… …… “哈哈……井底之蛙……” 裴元绍猛然听到井底之蛙,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笑! 真是太好笑了! 少爷又开始说反话了! 想着刚才宁容脸上那表情,熟悉宁容的裴元绍此时早就明白过来了,少爷哪里是吹捧他,这是在骂刘备呢! …… “怎么?你知道?” 李儒从一开始就明白宁容的意思,莫说你这两万兵勇,就是十万又如何,当年匈奴人几千控弦之士还不是越过了长城,侵略大汉边境。 骑兵! 尤其是在幽州这片空旷的大地上,骑兵才是主旋律。 两万人很多吗? 只怕对方一个冲锋就把阵型冲垮了,更何况乌丸骑兵最擅骑射。 你两条腿还能追的上人家四条腿跑得快? 呵! 在李儒看来,这支军队也就是前面那三千骑兵还有点作用,至于这步卒,恐怕也就是阻碍点失败的时间罢了! 当然! 现在随着李儒对于宁容了解越深,就越是感觉对方深不可测。 看起来稳操胜券的事情,对方总是能够给对方留有一线生机,然而……若是你真钻进这生机之中,那才是真正的思路。 九死无生! 这是李儒对宁容的认识,对方的每一次用计都是陷进重重,一步步的引诱你进入其中,明明看似留有一线生机,可是只有踏进去才知道,这根本就是九死无生! 不过…… 他此时还没有搞明白宁容到底要做什么,三必剿和三必抚的策略就连他这老谋深算的人听起来也不得不佩服。 狠! 准! 毒! 若不是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只怕没有人会相信如此毒辣的计谋竟然是一个二十岁的白面郎君想出来的。 这等毒辣的计谋,没有坎坷的生活,没有沉淀的经验积累,是不可能想的到的,这种招招打在人心上的策略,比歼灭大军更为困难。 可是…… 李儒不得不相信,这话确实是宁容说出来的。 当然,李儒不会知道,这些话根本就不是他宁容的原创。 不过…… 饶是震惊,李儒却还是不太相信,这策略能够成功,若是乌延坚决不降,只怕黑城梦就是一场空。 可也正因为如此,李儒才越发肯定,这次黑城攻防战,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这一路他不断揣摩着宁容。 直到…… 井底之蛙? 这是何意? …… 李儒侧身撇了眼裴元绍,悠悠的神色并没有多少感情,那张消瘦的脸也有二两肉,按说身强体壮的裴元绍可以不用害怕他。 可是…… 望着对方那深邃而平静的眸子,裴元绍心中不自觉的打个寒颤。 忌惮! 害怕! 这比自己看到少爷还让人感到害怕! 少爷虽然算无遗策,让人永远逃不出对方的手掌心,可是裴元绍通过自己的了解,算是明白了一点,只要不把少爷惹怒了,自己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这李先生却是不同,平日里不言不语,往往说句话也是几个字点到为止,看起来仿佛没有杀伤力,然而裴元绍却总是感觉对方是那种不杀则已,一杀必中之人。 这……是他身为武将,面对生死危机的直觉。 裴元绍暗自忖度着,悄悄移动眼眸,不敢与对方对视。 口中却是不敢怠慢,连忙对着李儒解释着。 “李先生,井底之蛙是少爷之前说过的一个典故,意思就是说,人的眼界有限,永远只能看到巴掌大小的天,就像是井底里面的青蛙似的,永远不知的天有多大……” 裴元绍讲的很详细,生怕李儒听不明白似的。 李儒是什么人? 那可是这个时代让宁容最为忌惮的两个人之一。 李儒,万金油似的人物,最擅长见缝插针,乃是撬动天下的存在。 贾诩,明哲保身的人物,最擅长绝户毒计,乃是搅乱天下的存在。 这二人虽然各自精通的东西不一样,可是他们却都要颠覆天下的能力。 如此人物,让裴元绍害怕,自然也是应该。 …… “嗯……” 李儒听其言,观其颜,瞬间明白你宁容的意思。 这是再说刘备是井底之蛙?呵呵!李儒默然一笑,勾动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宁容,还有这般淘气的时候。 可不是! 大战在即,主帅骄傲自满,这对于全军来说自然是个灾难。 骄兵必败! 刘备奔波多年,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留心听了裴元绍一耳朵,瞬间清醒了不少,再望向宁容的神色,若是惊出一身冷汗。 呼! 战争本就是生死存亡之地,岂可大意,公孙伯圭拥数万白马义从,几十万步卒枕戈以待,多年来都没有肃清幽州的异族,自己又何德何能,仅凭这两万余人就傲视敌人。 “宁先生~” 刘备惊出一头冷汗,有些羞愧的望着宁容。 “哎呀……这天越来越凉了,秋天来了,冬天还会远吗?” 宁容不动声色的转身望着苍茫的大地,胡乱的感慨着。 “玄德公,你说这幽州的冬天是不是很冷呢?” 回过身,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宁容一脸真诚的对着刘备问道。 “嗯?” 刘备心中一动,心下有些温暖,知道对方是给自己留面子。 “呵呵……宁先生乃是平原人士,虽说与幽州隔着一州之地,可是若说严寒却也相差无几,只是这风却是大了些,若是冬天赶上白毛呼呼,那吹到脸上就如刀子割脸似的!” 刘备没少听公孙瓒讲幽州的人文事故,这会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宁容好歹也是去过辽东半岛的人,有些当地趣事也是有的没的串在一起不时的说着。 两人有说有笑,向着黑城的方向不断前进,气氛祥和的一塌糊涂! …… 然而! 此刻的黑城,却是紧张,压抑,正如他的名字,仿佛被黑暗笼罩似的,四处城门已然关闭,手持刀兵的乌丸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来往之人。 几颗人头滚落一地,瘫倒在地下的无头尸体散发着浓厚的血腥之气。 人来人往都是躲避着这些煞星,不敢往前凑了。 一时间,方才还挤挤攘攘的城门口,吵闹不休的百姓,这会瞬间安静了下来,周围也为之一空。 封闭城门,捉拿奸细! 这是黑城城主府在一个时辰前传出来的命令! “唉!玄德公啥时候来啊……” 道路上,有人悄悄的嘀咕着,不忿的回头撇了眼那些蛮横的乌丸兵。 “嘘!你不要命了,若是被那些草原狼听到,你老婆孩子还活不活!” 旁边的同伴赶紧拉着他急走两步,环视左右这才放下心来。 …… “唉!那三必抚你看到没有?俺可是听人说了,无终城那边的人过的可比之前好多了,还发粮食呢!” “说起来,咱们黑城百姓就是倒霉,要不然他们当官的没能耐,咱们能听乌丸人的,现在到好,咱们成国贼了!” “老弟这你就错了,刘大人可是说了,咱们都是大汉子民,这些年跟着乌丸人吃苦受累,朝不保夕的,听说还有赏赐呢!” “真的?” “可不是怎的!听说就连那些早些年的乌丸人也被刘大人接纳了,只要不拿起兵器就是民,刘大人只对付兵!” “……哦……” 黑城下,不知何时刮起了一阵三必抚的大风,无数人都在小声议论着,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一座破旧的小院子里,两个普通身影一前一后的说着什么。 “简大人,已经按你的吩咐,把消息传出去了!” “很好!继续,让这场风来的更猛烈些!”简雍背着手,坚定的吩咐道。 “喏!” 身穿百姓衣服的随从,躬身行礼退出了院子。 “呵呵!乌延?”简雍转身望着城主府的方向,想起自己离开后传出的消息,默然笑了。 “主公的速度还真是迅速啊……” 第四百零八章 三英聚会 第四百零八章 三英聚会 狂风席卷着乌云,苍凉肃杀慢慢的笼罩着黑城。 刘备率领两万大军在南门外几里处安营寨扎。 “大哥……俺来了……哈哈哈……” “大哥……” 中军大帐,刘备,宁容等人刚刚安顿下来,就听外面传来一阵粗狂的笑声,豪放的声音仿佛夜枭一样刺耳。 “二弟!三弟!” 刘备脸色一喜,激动的嘭的一声站起来,绕开帅案奔着外面跑去。 “呵呵,关张二位将军来了,我们也出去迎上一迎吧!”孙乾望着刘备远去的背影,微微一笑,转身对着帐中的人说道。 “孙大人请!” 宁容对于这个在刘备军中任劳任怨的人还是很有好感的。 “宁先生请!” 孙乾可不敢小瞧这个年轻人,数日之前他怎么会想到刘备会有今天之盛况。 嗯! 两人相互谦让一番,相互一笑,彼此做了个请的手势,共同向着外面走去,其余众人紧随其后。 …… “大哥!” 关羽和张飞急走两步,一人抓着刘备一只手臂,高兴的望着。 “二弟,三弟,好!好!” 刘备也是动情的紧紧握着二人,上下打量着两人的面貌,见他们神色红润,底气十足,心中甚是喜欢。 “大哥安好?”关羽脸色通红,多日不见刘备,神情露出关爱之色。 “好!都好!这次有劳两位兄弟了!” 刘备重重点头,语气竟然有些哽咽,看的宁容一阵咧嘴。 不就是十多天没见吗?至于这样难舍难分? 呵! 刘备话音刚落,那边张飞满嘴裂开,露出大白牙。 “大哥说的哪里话来,俺老张早就手心痒痒了,嘿嘿!这次定然杀个痛快!” “你呀!” 刘备宠爱的撇了眼张飞,无奈的笑了笑,自己这个兄弟什么都好,只是这性格有些鲁莽。 “呵呵……” 关羽嘴角一翘,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虽然转瞬即逝,可是眼尖的宁容还是发现了。 …… “呵呵,三将军刚刚拿下俊靡城,风头之盛如三月春雷,这会那乌延若是听到将军到来,定然是胆颤心惊,惶惶不可终日!” 宁容看着他们三兄弟感情倾诉完毕,笑嘻嘻的走上前去。 张飞是个可爱的人,性格虽然鲁莽了些,却是个心直口快之人。 关羽的地位在未来那是神人般的存在,可是宁容还是愿意和张飞这种人打交道,不过关羽的忠义也确实让人佩服,一生只认一人,就这点宁容就自愧不如。 不是他宁容是背信弃义之人,而是他做不到关羽那般的忠,在宁容看来这份忠有些愚了! 咳~ 宁容摇摇脑袋,去除脑袋中的杂念,微笑的看着张飞。 “哈哈哈……” 话未说,张飞这特有的大嗓门,夜枭般的笑声已然响起。 刺耳的声音让宁容无语的摇摇头,一根小手指头微微堵住了耳孔。 “张将军声若雷霆,容佩服哈!”宁容说着怪话,满脸的不乐意。 对于宁容直白的不喜,张飞不以为怵,反而乐了。 “嘿嘿!就知道你这鬼少爷身子瘦,看看!全身上下就剩下骨头了!” “翼德!”刘备生怕宁容生气,赶紧唤了一声。 “吱吱……”张飞自认为和宁容很熟悉,上前两步来到宁容面前,“说起来,还是你小子鬼主意多,智取俊靡城?嘿嘿!你是怎么想到会用婴儿妇孺引诱他们出城的呢?” “张将军想知道?” 宁容嘴角上扬,露出一起坏笑,勾引般问道。 “啪!” 张飞唰的一下,蒲扇大的手掌拍打在了宁容的肩膀上,勾肩搭背的来了兴趣。 “嘶~~” 火辣辣的疼痛让宁容倒吸一口凉气,赶紧避开张飞两步,活动了下左臂,只感觉肩膀处酸酸的。 “嚯!张将军这手劲!”宁容幽怨的瞪着张飞。 “嘿嘿……这可不怪俺,看你给小鸡子似的!” 张飞嘀咕了一句,抬头追问道:“嘿!鬼少爷,快说,你这脑子怎么想的?” “想知道?” 宁容翻翻白眼,轻声说道。 “嗯!嗯!” 张飞快速的点头,渴望的瞪着宁容,这些天他过的那叫一个爽啊,智取俊靡城的名头风一样的传开来,他张飞在城里那是昂首挺胸的走路。 …… “呵!想知道?问鬼去吧!”宁容白了眼张飞,转身拉着刘备向中军大帐走去。 “玄德公,如今你率大军兵临城下,城内的乌延只怕早就得到了消息,走!咱们去商量攻城的事情!” 宁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刘备向里走,张飞愣愣的望着宁容的背景,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呃? 这是…… “走吧!” 裴元绍看着傻傻的张飞嘿嘿一乐,直到众人都走进中军大帐,他这才悄声来到张飞身边。 “张将军就别愣着了,快进去呗!”裴元绍早就知道自家少爷没有那么好说话。 嘿! 得罪谁不行,偏偏得罪自家少爷,自家少爷是个小心眼,自己会告诉你吗? “呃?这……咋走了?” 张飞还没明白过来,就被裴元绍拉着走进大帐。 …… 中军大帐。 刘备和宁容等人刚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外面禀报,徐无城徐大人通名入内。 “快请!” 刘备赶紧挥手吩咐道,很快门帘被掀开,一个身穿皮甲,腰跨长剑的中年人三步并做两步来到中间。 “下官徐洋拜见刘大人!” 徐洋抱拳行礼,皮甲兵器撞击的铿锵之声让宁容一脸错愕。 不是说徐洋是徐无城的县尊吗?怎么这副打扮? 武将? “徐大人不必多礼,快请上座!”刘备微微一愣,下一刻就反应过来。 “多谢刘大人!” 徐洋转身坐到了李儒的下首位,刘备虽说是上座,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能敬佩末席。 “徐大人真是文武双全!” 刘备伸手对着徐洋说道,眼中难掩好奇之色。 “呵呵……” 徐洋对于众人的模样早就见怪不怪了,苦涩一笑,转而解释道,“让大人见笑了,徐无城紧临辽西郡,虽说蹋顿乌丸不似以往那般肆无忌惮,可是边境处的小股乌丸骑兵却是经常肆虐不断,在下身为徐无城的父母官,自然要站在最前面!” 唉! 说起来,他这县令也是奇葩了,穿盔甲的时间比穿官服的时间都多。 刘备闻听此言,肃然起敬,起身对着徐洋略表歉意。 “徐县尊亲冒箭矢,保境安民,却是备鲁莽了,还望徐大人勿怪!” 徐洋吓得赶紧起身,对着刘备还礼道:“刘大人折煞在下了,当官为民本就是在下之责,更何况……如今听闻大人入主右北平,徐无县上下百姓无不翘首以待,在下日后定以大人马首是瞻!” “哈哈……徐大人请坐!坐!”刘备很高兴,这还是他第一次得到士人的认可。 唔? 宁容翘着嘴,一双眸子,在刘备和徐洋之前来回转悠。 得! 这就表忠心啦? 呵! …… “宁先生,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刘备转身对着宁容问道。 “嗯……当务之急应该是收拢兵力,握紧拳头,岂不闻《孙子兵法》有云,故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故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宁容抑扬顿挫的背着兵法。 “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如今我等麾下两万熊罡之士,而乌延手握精锐骑兵五千,算起来只能算是倍则分之了!” 孙乾听着宁容的话,对于孙子兵法的记载沉重点头。 “那?依先生之意?备该如何行事?”刘备有些疑惑的问道。 宁容瞅着帐外的天色,暗自估算着黑城方向的动静。 “玄德公,如今你麾下足有两万将士,又虎视眈眈的兵临黑城之下,想必今夜乌延定会前来劫营,不如收兵南城之下,广扎行营,虚置旌旗,待其而来,挫气锐气!” 宁容回忆着自己熟悉的三国知识,好像那些大将对战第一天最常干的事情就是夜袭营。 袭营? 中圈套! 宁容暗自嘀咕着,不知道乌延会不会干这蠢事。 嘿! 管他会不会,自己先挖个坑再说,至于会不会有猎物掉进来,那就不在宁容的考虑范围之内。 想到这,宁容对着刘备展颜一笑,刘备虽然不知道宁容为何断定乌延会劫营,但是鉴于以往宁容的能力,他还是义无反顾的相信了。 “嗯!就依先生之言!” 刘备缓缓点头,转而望着帐下的武将,轰然命令道: “诸将何在?” “末将在!” 关羽,张飞,赵云,徐洋四人肃然而立,大声应命。 “命尔等四人各带本部人马,埋伏大营四周,只待乌延而来便四面出击!” “喏!” 众将应喏而去,刘备这才转身对宁容说道。 “先生,此事还要劳烦你检查疏漏,以防不测!” “嗯!” 宁容淡然点头。 “玄德公放心,宁某亲自去布置大营,今夜若是乌延敢来,定让他有来有回!” 宁容信誓旦旦的说着,转身带着裴元绍向着外面走去。 呃? 啥?有来有回? 刘备错愕的望着宁容的背影,先生……是口误吧? 裴元绍紧跟着宁容,悄声提醒道:“少爷,是有来无回吧?” “嗤!就你聪明!” 宁容鄙视的撇撇嘴,嘀咕道,“就凭这点人,能留下乌延?那他这汗鲁王也太不值钱了!” 第四百零九章 雷夜下的杀戮 第四百零九章 雷夜下的杀戮 沥血残阳! 夜幕降临! 咔嚓! 哐! 巨大的声音震天撼地,令人胆寒的雷电瞬间划破黑幕。 明亮的瞬间,清晰可见的脸色苍白,抬头望着头顶的天雷闪电,宁容神色露出几分凝重,几分退怯。 几十万伏的雷电可以瞬间把人劈的灰飞烟灭。 正所谓无知者无畏,转身望着身后的裴元绍,只见对方只是一脸的担忧,竟然没有害怕的模样。 担心下雨? 不怕被劈死吗? “元绍,打雷了……”宁容试探的问道。 裴元绍淡定的点头回道:“嗯!看这天又要下雨了,也不知乌延还会不会出来偷袭?” 宁容能够听到出来,裴元绍担忧的是自己计策的失算,担忧的是黑城内的乌延不会出城偷袭。 至于天雷? 咳! 根本就不在人家的考虑范围之内! 呵! 宁容嘴角一抽,暗自撇嘴,也是!你不能指望一千年前的人对大自然有个明确的畏惧。 “咔嚓!” 又是一声巨大的闪电劈下,宁容赶紧后退几步,把裴元绍挡在前面,望着裴元绍宽厚的背影,宁容这才稍微有些安心。 这天气……你倒是下雨啊…… 唉! 下雨不但对乌延的骑兵有阻碍作用,而且……这个时代可是冷兵器时代,宁容不敢想象上万人挥舞着一两米多长的长矛会是什么场面。 空旷的黑城外,乌云仍然在天际嘶鸣着划破雷电,刺鼻的土味弥散在死寂的废墟之上。 此时夜已经三更了!宁容揉揉稀松的睡眼,就要回去休息。 “呵呵,走吧!看样子今夜乌延是不会来了!” 宁容很轻松,毕竟今夜雷电不断,仿佛上苍发怒,一副毁天灭地的景象,他还真不想与之发生战斗。 “唉!狗屁的乌延!胆小鬼!”相比宁容,裴元绍却是满脸不爽。 下雨后道路泥泞,不能大战,这就是裴元绍的想法,在他的思想中,现在没有下雨,乌延就应该出来偷袭,然后被自己的大军干掉。 对于裴元绍的想法,宁容没有反驳,因为这是大多数将领的想法。 “无妨!汗鲁王本不该存在,自然也就不会存在!” 宁容挥挥手,淡然的语气充满自信,仿佛清泉安抚着人心。 然而…… 宁容转身刚刚离开,就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哒哒! 咚咚咚! “杀啊!” 下一刻,喊杀声已经来到前营,宁容身体一顿,整个人僵硬了起来。 这? 宁容脸色艰难的转过,站在高处,眺望前营的方向。 “哇!哈哈哈……来了!乌丸狗来啦!”裴元绍猛地跳了起来,喜形于色的张牙舞爪的哈哈大笑。 来了? 嘿嘿! 裴元绍激动的磨拳擦掌,幸好他还知道自己的任务,没有冲过去。 …… “嘭!” “杀啊……儿郎们,宰了汉狗~~”叽里咕噜的话远远出来,宁容侧耳倾听,虽然听不懂乌丸人鬼叫什么,可是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来不及逃跑的刘备军被突然侵袭的乌丸杀了个措手不及。 “哈哈……痛快!” 乌延亲自奋勇杀敌,一往直前的冲着前营凿穿了过去,在乌延勇气的感召下,后面的乌丸骑兵也是呜呜蛤蛤的左右挥舞弯刀,疯狂的杀戮了起来。 …… “狗贼!” 裴元绍听着远处传来的惨叫,攥着狼牙棒的大手烦躁的上下窜动。 “呼呼呼……” 喘息着粗气,裴元绍双眸通红,这会功夫乌延已经凿穿了前营,奔着中营而来,无数的惨叫声都是汉人发出的声音,听得他是怒火中烧。 “稍安勿躁!” 宁容心中也很难受,可是却不得不如此安排,要想骗过乌延的骑兵,就是必须需要付出。 钓鱼……总是需要鱼饵的,只是,战争需要的是人命罢了。 徐洋? 嗯! 就连宁容都没想到,这个穿着盔甲的文人能够有如此很心肠。 不和谐的声音,总是逃脱不了炮灰的命运。 “唉!这就是低层人的命运吗?” 有时候宁容有些迷茫,难道为了得到更大的胜利,必须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吗? 为了美好的明天? 为了集体的利益? 可是……既然你说的这么明白,思想觉悟这么高,又为什么让别人去做牺牲者呢? 无私的你,难道不应该更加无无所畏惧的面对死亡吗! 宁容有时就很想不通,凭什么为了大家就是牺牲某些人的利益,难道……这些人牺牲后还能得到英雄的荣誉吗? 哦! 错了! 英雄的荣誉自然有,一块铁牌牌,然后每年清明雨上,在组织未来的花朵去扫墓。 可是…… 那些去世的英雄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牺牲换来的未来,和自己的后代没有半毛钱关系,那些曾经蛊惑他们舍小家为大家的人,依然肆无忌惮的压迫他们的后代。 唉! 纷乱的思绪,把宁容从虚幻中抽离出来了。 嗤! 自嘲一笑,宁容对于自己古怪的念头竟然有些鄙视了。 说起来,现在既得利益者还不是自己这些人,也许,自己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真正的照顾他们的后人吧! …… “哈哈……乌延小儿受死吧!” 突然,只听一声巨响,自南边杀出一群黑压压的大军,无数的火把宛如长龙,浩浩荡荡的冲着乌丸骑兵杀去。 “不好!有埋伏!” 乌延面色大变,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有埋伏。 “哈哈哈……燕人张翼德来也……拿命来!” 张飞挥舞丈八蛇矛巨大的贯穿力狠狠的向着乌丸骑兵贯穿过去。 噗! 一声惨叫声未出,丈八蛇矛强大的冲击力对着两名乌丸骑兵由前到后洞穿了胸膛。 “哈哈……” 张飞猛地拔出兵器,噗的一声两个尸体摔落在地,张飞看也不看,黑夜中冲着前面的亮光杀去。 雷电闪烁,弯刀散发着刺眼的光芒,张飞铜铃大眼慕然一亮,得意的催马杀了过去。 “狗贼,拿命来!” 看着张飞前突左冲,遇佛杀佛,一往无前的架势,身后的步卒也是挥舞着长矛对着乌丸骑兵一阵乱捅。 不得不说,冷兵器时代,虽然蛮力看起来虽然有些傻,可正是这种最原始的暴力美学,最是让人热血沸腾。 这个时候,一个猛将的作用就体现出来,张飞就是再猛,也不可能干掉所有的乌丸骑兵。 可是……一群被激起狼心的步卒,看着自家主将如此勇猛,就会不自觉的热血沸腾,把自己带入到主将英雄的光芒一下,认为自己也可以一刀一个,刀下没有一合之敌。 当然!往往也正是这种人杀的敌人最多,对敌人的士气打击最大,最后,也正是他们这种人死的最快。 “杀!” 爆若雷霆的怒吼,张飞一把丈八蛇矛愣是被他舞成了梨花枪,周边的骑兵那是磕着死碰着伤。 …… “撤!” 乌延一看来者如此勇猛,心中生出来退兵之意,转头撇了眼平静的西方,调转马头杀了过去。 乌延眼神很好,一眼就看出来刘备军的薄弱之处,麾下的草原狼一拥而上,很快就打通了一条道路。 然而…… 刚刚消散的哀鸣和剑影猛然间又在雷电下绽开,瞬间的光亮下,满地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浓重的血腥气息让人几乎窒息。 “咚!” “哒哒!” 片片惨叫声,凄厉的声音勾动乌延的心神。 急忙抬眼望去,只见在自己前面离去的路上,突然出现了一群黑压压的骑兵。 马蹄声? 没错! 乌延不会听错,长年和战马生活在一起的他,瞬间就判断出来,对方麾下骑兵足有千人。 千人骑兵? 哼! 若是之前他也许不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可是现在…… 一朵亮白枪上下翻飞,清澈而精粹的枪刃散发着森然的光芒。 电光下,乌延能够看到,来人竟然是一名脸色刚毅的白袍小将! 随着那白袍小将每一次挥舞闪烁的白影,那蜂拥的两片兵海就会瞬间被扭曲交织在了一起,血雾漫天飞舞,哀号遍地流淌。 “来者何人!” 乌延脸色凝重,用不是很熟练的汉语冲着远处喊道。 赵云坐下照夜玉狮子,手中龙胆亮银枪,手臂勾动划过一名乌丸骑兵的脖颈,一顿桃花霎那开,又一名乌丸骑兵被马蹄踏碎。 很快! 刀兵相向,赵云撇了眼前面黑洞洞的人影,也懒得理会对方,转身冲着身后的骑兵大喝一声,挥舞长枪寻了个人多方向又杀了过去, 战马嘶鸣,人声鼎沸,杀戮的惨烈一浪盖过一浪,电芒下,只见一片又一片乌丸骑兵跌入废墟之中,残破断壁般的支离破碎的倒下的人,眼里映着凄惨不甘的模样, 而那还在挥舞着武器砍杀的乌丸骑兵们,望着宛如天神下凡,锐不可当的赵云心中升起一股绝望。 乌延眼眶闪过一丝悔恨,本以为雷夜下对方料定自己不会夜袭,而自己来个出其不意。 可现在……却中了对方的埋伏?耳边凄厉的惨叫,望着身边的二郎一个个的减少,乌延彻底怒了。 第四百一十章 单于夜遁逃 第四百一十章 单于夜遁逃 “本王来也!” 乌延举起酒壶,将清冽的琼浆倒入咽口之中,随后扔在腰间,看来这是一壶后劲十足的烈酒,赵云竟然闻到了酒气,再看对方竟然有了一丝淡淡的醉意。 此刻,双方的乌丸骑兵损失惨重,两边的大军杀的难解难分,早已疲惫不堪,汗鲁王乌延仰天大笑,借着醉意挥舞弯刀冲着赵云杀去。 “铿!” 长枪,弯刀,第一次发出猛烈的撞击,一阵花火刺啦一身刺耳难闻。 “再来!” 乌延抖动有些发软的手臂,死死的攥着弯刀,又一次对赵云发动了攻击。 “……嗯?” 两人战马一错蹬,眼看长枪就要撞击对方的弯刀,赵云瞬间连点数次,枪头频频振动,一枪点在对方兵刃之上。 咦? 乌延一愣,怎么……难道对方没有力气了? 方才一枪之下震得他手臂酸软,这会怎么没有感觉了。 哼! 趁你病要你命! 乌延望着血流成河的惨烈,周围数百上千的死魂不断被战马踩踏,双眸流出一丝朦胧,下一刻幽暗晦涩而凌厉的神色,邪邪的杀向赵云。 望着乌延杀气腾腾的模样,赵云犹豫片刻,终究还是举起长枪,掌心那清澈的亮银枪轻轻往上一挑,猛然划过乌延狂烈狠毒的弯刀,绕过对方的手腕闪电般刺向对方的脖颈。 乌延被赵云突然袭击,吓得亡魂大冒,冷汗直流,生死间的本能让他将头向后轻轻一仰,手中的弯刀拨打枪头,咔嚓一声,弯刀断裂,乌延也堪堪躲过赵云的犀利的杀招。 “什么?” 乌延怔怔的看着手中破损的弯刀,低头望着地下破碎的刀片,黑夜中闪烁白色森然的光芒。 “这?怎么可能?” 乌延不敢相信,自己手中的弯刀是父亲临终之际传于自己的,而据他家族古老传言而来,这把刀是采自乌桓山隙之精铁,被天火锤炼七七四十九日不曾断裂,反而更加牢不可破。 五代人……一百多年的传承,虽然这把弯刀不是他们部族的传承之物,不是首领的象征,可是乌延还是视如珍宝,昼夜不离。 “族长,快走!” 一个乌丸骑兵头领模样的人,看着杀气腾腾的赵云,对着乌延大叫一声,挥舞弯刀冲了过去。 “汉贼,乌舌头来也……” 乌舌头满脸刚毅的不断抽打战马,他知道自己不是来将的对手,可是他必须给族长争取时间 “好!” 赵云低声嘀咕一声,眼眸闪过神色有些郑重。 尊重对手! 哪怕对方是一个小兵,可是忠义之人就应该受到尊重。 呵! 赵云右手握枪,回旋狂舞,宛如一条长龙笔直的冲着对方杀了过去。 哗! 近了! 一个照面,森然的枪头猛然炸裂开来,霎那间朵朵梨花带雨,姹紫嫣红的绚丽极了。 “好美啊……” 乌丸骑兵只见眼前仿佛朵朵梨花盛开,霹雳下一道雷光闪烁,眼睛一片迷离,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噗!” 下一刻,一声轻微的破空之声,龙胆亮银枪剧烈的旋转带起一阵音爆。 “好美的……枪……这……这是……” 乌丸骑兵伸手捂住自己的喉咙,鲜血咕咕的不断流出。 “百鸟朝凤!” 虽然听不懂对方的鸟语,可是赵云还是从对方留恋的眸子中看懂了对方的意思,佩服的道出了自己的成名绝。 明知是死,还是义无反顾的去死,这种人值得他赵云用成名绝技对待。 “乌延?到你了!” 赵云望着远处的汉子,说起来他根本不认识乌延,只是那杆狼旗太过醒目了,而且…… 乌延的一身盔甲明显是这群乌丸骑兵中最华贵的存在。 “杀!” 长枪一阵,赵云毫不客气的就冲了过去。 “快跑!” 乌骨头看着乌舌头一个照面就被来人刺于马下,心中一阵绞痛,但还是奋勇上前为乌延拖延时间。 “乌骨头来也……贼将猖狂!” 乌延看着自己身边的护卫一个个的前去送死,终于回过身来。 汉人有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 “撤!快撤!” 乌延望着南面杀来的张飞,又转身看看西边杀来的赵云,终究萌生了退意。 北面! 折身向着城门方向冲去,乌丸骑兵纷纷调转马头,一边放箭,一边往后撤退。 乌骨头死死的攥着赵云的长枪,鲜血不要命的从手心,胸口流淌出来,剧烈的痛疼没有让他退却。 “咳!咳!” 肺叶一口咳了出来,纵然是自己死透了,他也要为族长拖延时间。 赵云脸色有些动容,没想到乌丸骑兵中竟然还有这些舍生忘死的壮士。 “起!” 看着远去的乌延,赵云低声沉喝一声,单手持枪贯穿一臂之力,乌骨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飞了起来。 啪! 四分五裂! …… “贼子休走!” 赵云暴喝一声,长枪所指,带着麾下一千骑兵冲着乌丸骑兵紧追不舍。 “哈哈哈……子龙莫急,俺老张来也!” 张飞清理弯周围的小兵,挺着丈八蛇矛对着乌延杀去。 “驾!” “得!” 哒哒哒…… 望着不远的城门,乌延不断的催促胯下战马,身后的将士也是拼了命的不断督促着战马。 近了! 更近了! 身后张飞和赵云不断呼呵着,疯狂追赶,前面乌延不要命的逃跑。 “噗!” 弓箭破空声骤然响起,乌延转身对着张飞就是一箭。 啪! 极速的奔驰中,张飞猛然侧身,锋利的箭矢撞击到臂膀的铠甲之上,改变了方向。 呃! 噗通! 短促的低吟,一个将士不幸的被箭矢射中跌落马下。 张飞惊起一身冷汗,胯下的战马通灵般不由放慢了速度。 好险啊! 没想到,这乌延能够称王称霸还真有点能耐! “张将军,无碍吧?” 赵云在后面追了上来,看着张飞阴晴不定的模样,也是心惊肉跳。 无妨! 张飞晦气的撇撇嘴,嗡声嗡气的嘟囔着,就这会功夫,乌丸骑兵已经冲进了黑城。 “哼!下次定斩汝狗头!” 张飞暗恨不已,眼看就要到手的兔子,竟然被兔子反身咬了一口,想起那突如其来的刁钻一箭,张飞恨恨的牙根痒痒。 “撤!” 不甘心的下达命令,张飞神情有些悔恨的独自驱使战马而去。 驾! 驾! 黑夜下,张飞策马狂奔,心中很是爽,自己死皮赖脸的抢到了这个埋伏的任务,也是憋着气的想要干掉乌延,一举拿下黑城。 可是……最终却因为自己的原因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唉! 想到大哥,宁容等人,张飞越发的感觉无颜见人。 驾! 拼命的催促战马,张飞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赵云视野中。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追!” 赵云对着张飞的亲卫队呵斥一声,众人这才明白过去,调转马头追了出去。 唉! 可惜了! 嘴上没说,赵云也觉得有些可惜,不过,他也就是想想,并不像张飞那般悔恨,战争本就瞬息万变。 “将军……” 麾下的副将驱马上前,对着赵云询问道。 “鸣金收兵!留下人警戒乌丸骑兵来袭,其余人回营休息,明天打扫战场!” 赵云望着黑夜下的黑城,抬头撇了眼放晴的夜晚,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 “少爷,这天气还真是怪异,明明天阴沉的可怕,雷电狂舞也是一副暴雨来临的模样,怎么这会又晴天了呢?” 裴元绍听着前面传来鸣金收兵的命令,一颗躁动不安的心也放下来了。 “是啊!” 宁容长叹一口气,也觉得今夜怪异的很,方才还一副毁天灭地的模样,这会竟然露出了一颗星星。 这天…… 呵! “哈气……” 宁容还想说些什么,瞌睡虫却是不听使唤的往上涌。 算啦! 还是先回去睡觉吧! “走吧!” 宁容挥挥手,招呼着裴元绍向着中军大帐走去。 “啊?去哪里啊少爷?”裴元绍赶紧追问道。 “睡觉!” 宁容头也不回的向着自己的帐篷走去,这都五更天了,在不睡就没机会了。 …… 夜,渐行渐远! 这一夜,有许多人彻夜难眠,刘备就坐在中军大帐,焦急的走来走去,若不是孙乾不听的劝解道,只怕刘备早就提着双股剑杀了出去。 这一夜,有许多人暴跳如雷,乌延死里逃了生,清点战后伤亡结果,望着回报的大长老,阴沉的目光甚是可怕,一千多人!短短一个时辰的光景,一千好儿郎就这样投奔长生天的怀抱了。 当然,这一夜也有人呼呼大睡,睡得异常的安稳,宁容实在的困急了,抱着被子蒙头大睡,直到翌日裴元绍来叫,他这才不情愿的起身。 梳洗! 穿衣服! 宁容揉揉朦胧的睡眼,百无聊赖的不断训斥着裴元绍。 “你到底站哪一边的啊?就不知道推脱我有事?” “呃?少爷,玄德公说……” “说!说什么说!有我睡觉重要吗!”宁容越听越不耐烦。 “你也是的!就是死心眼的!不知道找个理由推脱啊!玄德公棒槌死的,还会来问!” 宁容根本不给裴元绍说话的机会,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教训。 最讨厌别人打扰自己睡觉了,好不容易猛地吃烤鸭,这下好了?煮熟的鸭子飞了! “咳!宁先生……”刘备脸色古怪的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对方一下,自己就在眼前。 第四百一十一章 掩耳盗铃的大胜 第四百一十一章 掩耳盗铃的大胜 哎呀! 被发现了! 宁容身体一僵,双手捂着脸偷偷的望着刘备。 咦? 笑脸! “嘿嘿……玄德公你来的正是时候,容正在这里教训这厮呢!整日里偷懒不干活,说好的让他唤醒容的,你看……”宁容委屈的双手一摊,看的刘备大眼瞪小眼,一阵错愕。 啊? 裴元绍比宁容更委屈,苦瓜脸瞅着自家少爷,幽怨的眼神仿佛失宠的小媳妇似的。 自己招谁惹谁了啊!更何况……刘备都听见了,怎么能当着人家的面撒谎咧! 哼! 宁容暗自哼唧一声,自己的厚脸皮岂是裴元绍所能想象的。 “咳!打扰宁先生了!” 刘备装作刚进来的样子,神色难掩笑意。 “嘿!既然玄德公不辞劳苦的来了,那宁某就勉为其难的招待了哈!” 宁容自顾自的放下擦脸布,张嘴说着俏皮话,听得关羽一阵皱眉。 很明显,刘备是有紧急事情来的若不然他也不会这般耐着性子听宁容说废话,没看到他不断用眼神制止即将发飙的关羽吗! 宁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要看他洒然的不在乎态度,可是那眼眸却在时刻关注着众人的表情。 比如…… 刘备神色有些焦急,有些不知所措,这是对接下来的大战不自信。 关羽神色依旧傲然,鼻孔朝天的对自己不屑于顾,这是自己对刘备不尊敬惹来的后果。 张飞却是一反常态的拉拢着脑袋,低头不说话,这是被昨天晚上大意放跑乌延给愧疚的。 宁容在观察众人的反应,刘备的一颗心却是焦灼不安的,想着昨夜以有备战无备,自己仍然是损失惨重,现在望着那座坚固的黑城,却是有些担心。 兵法有云,十倍围之,自己这不到两万人的兵马,只怕城头都攻不上去,就被乌丸人给杀退了。 唉! 刘备想到这,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 …… “张将军?” 宁容突然转身,越过刘备,直视他身后的张飞。 “……”张飞满脸纠结,闷闷不乐的暗自垂头。 呃? 宁容无奈的叹口气,提高声音喊道:“翼德~~” “啊?”张飞铜铃大的眼眸都是迷茫的色彩。 “翼德将军勇猛无敌,这攻下黑城的重担只怕就要落到你的手中了!” 宁容一脸凝重的瞅着张飞,眼眸说不出的明亮。 嗯? 张飞闪烁铜铃大眼珠,有些不解有些感动。 他以为宁容是在安慰他自己,在给他脸面。 “唉!” 长叹一声,张飞神色有些暗淡,二哥的武艺不在自己之下,若说自己是能够攻下黑城的唯一之人,那二哥自然也可以攻下黑城。 “怎么?翼德莫非胆怯?”宁容嘴角微微上扬,神色有几分嘲讽的味道,他岂能不知道张飞的想法。 什么? 自己会害怕! 张飞瞳孔猛然扩张,脸上带着愤怒的神色,若不是面前之人是宁容,只怕他这会砂锅大的拳头就摔了过去。 “怎么?想动手?” 宁容古怪的撇了眼张飞的拳头,神色颇不以为然。 “翼德勇猛无敌,莫非是昨夜被那乌延的冷箭吓怕了?” 不等张飞反驳,宁容继续调笑的说道:“唉!早就听闻当年三英战吕布是何等的雄姿英发,却不想,今日面对一小小乌延就然贪生怕死了!” 宁容古怪的话,听得众将怒发虚张,尤其是关羽重枣红的脸色,早就如血色凄红。 “住嘴!” 关羽傲然冷喝,美髯须无风自动,看着宁容宛如一个死人一般。 刘备脸色很难看,虽然昨夜没有生擒乌延,可是和自己的兄弟相比,他宁可张飞安然无恙。 张飞豹头环眼,目露凶光,死死的压抑着自己。 “怕?哼!不就是乌延吗!俺这就前去取其狗头!” 张飞勃然大喝,抓起身边的丈八蛇矛,就要往外冲。 “等等!” 宁容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快速叫住了张飞。 “做甚?”张飞阴沉着一张脸很是可怕,宁容却是毫不畏惧。 “翼德莫要冲动!这黑城数百年来战火不断,早就锤炼的百毒不侵,岂是那般好攻下的!更不用说,这乌延麾下尚有数千精兵守卫,要取他的首级,谈何容易!” 宁容语气渐渐放缓,看着张飞的双眸露出了关切之色。 呵! 自己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得罪张飞。 “唔……那要如何?”张飞心下有些暖意,可嘴中生硬的语气仍若刀枪剑雨。 嗯…… 宁容沉思片刻,右手不停的摸着鼻子,脚下来回踱步,做沉思状。 静! 随着宁容的沉默,整个帐篷内安静了下来。 死一样的沉默! 刘备等人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到宁容沉思良策。 宁容来回踱步,有些无奈,关键时刻这些人竟然帮不上忙。 唉! 暗自叹息一声,宁容来到帐篷口,掀起帐篷门帘向外望去。 天……依旧阴沉的可怕,片片的黑云不断聚集在黑城之声,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 “玄德公,不知昨夜损失如何?”宁容望着外面的天色,一丝古怪的笑容突然浮现在脸上。 “宁先生,昨夜虽然有备而来,可……还是损失了三千步卒,现下备麾下将士一万八千余人!” 刘备有些心痛的摸了把眼泪,抽泣着鼻子回道。 三千? 宁容眉头一皱,很显然这样的伤亡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 “那乌丸骑兵所伤几何?”宁容眉头一挑,继续追问道。 呃? 此话一出,宁容明显发现整个大帐的气氛立刻压抑了下来。 沉默! 不甘! 愤怒! 几种气氛充斥着整个大帐,宁容抬头打量着众人,不但刘备三兄弟脸色很难看,就连裴元绍也是一副恨恨难平的样子。 “元绍!说!” 宁容转身对着裴元绍,脸色冷漠了下来,不带感情的语气令众人心头一颤! “回少爷,乌丸骑兵的尸体有些已经被战马踏烂了,有些也已经找不到了,可是,大体估摸着仍有一千人左右!”裴元绍说到最后整个人低下了头。 三千人! 一千人! 呼……这还是在有备的情况下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由此可想而知,乌丸骑兵的战斗力是何等的强悍! 宁容甚至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看着众人的神色,他知道这大概就是最残酷的现实。 “玄德公,将士们知道这个消息了?”宁容有些关心的问道。 “没!”刘备摇摇头,虽然不知道宁容为何如此发问,可是他还是直截了当的回应着。 “那就好!” 宁容点点头,正要说话,只听见外面一阵热闹的喧喝之声。 咦? 刘备,关羽,张飞等人也瞬间起来,听着外面锣鼓喧天的呐喊声,脸色更加阴沉了。 “走!看看外面发生了何事!”刘备有些不爽,关羽和张飞哼哈二将似的一左一右跟着宁容身后。 …… 咚! 咚! 关羽脸色通红看不出喜怒,刘备神态老道,脸色绷得紧紧的,默然不语,唯有张飞有些愤怒。 哼! 一群欠揍的废物,打了败仗竟然还有脸嬉笑。 丈八蛇矛不停的闪动,看样子张飞这是随时发泄心中的怒火了。 “喂!都让让!主公来了!” 有眼神好用的士兵发现刘备一行人的到来,赶紧吆喝着让众人让路。 “让开!” 张飞狮子吼般的大喝一声,瞬间压过了喧闹的众军士。 “主公!” “见过主公!” 刘备迈步向前,众将士不断后退,纷纷抱拳行礼。 “嗯!” 刘备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尔等为何锣鼓喧天,聚众与此?” 众将士闻听此言,脸上的喜色越发的浓厚了。 “嘿嘿……” 低低的笑声听得刘备眉头紧皱,宁容疑惑的脸色瞬间露出了笑容。 “启禀主公,众将士昨夜杀敌无数,打的乌丸狗贼望风而逃,大喜过后聚众与此!” 身边,一个将校打扮模样的人,陡然上前对着刘备禀报道。 “嗯?” 刘备闻听此言,心中咯噔一下,左右撇了眼关羽和张飞,只见二人同样是茫然之色。 大捷? 这些人是这个意思吧? 刘备狐疑的望着众人喜庆的脸色,有些不解。 “大胜?” 张飞本就闷闷不乐,愤怒不已,这会见这群人竟然天真的在庆贺胜利,想到那三千罹难的将士,心里的怒火怎么都压抑不住。 “废物!” 张飞暴喝一声,双眸喷火的向前走去,一见张飞发飙,宁容脸色一变,赶紧越过张飞,挡在他的前面。 “废物!” 宁容也是一声怒斥,转身望着迷茫的张飞,冲着众将士指道:“乌丸骑兵就是一群废物!昨夜如何?还不是折损了数千人马!哼!乌丸骑兵总共五千人尔,若是再来上两三次伏击,只怕乌延就该抱头鼠窜了!哈哈哈……” “我军如何?尔等如何?”宁容大声的叫着,猛然举起手臂,呼喊道,“大胜!大胜!” 嗯? 众将士你看我,我看你,这才回过神来。 “大胜!” “大胜!” “大胜!” 数万人的呐喊声势浩大,不断壮大,听的远处的黑城守卫面面相觑。 众将士热血沸腾,杀声震天,宁容悄悄的退后两步,回到刘备身边。 “玄德公,你应告诉他们,昨夜我们大胜乌丸,草原狼也并不是不可战胜的,对吗?” 宁容对着迷茫的刘备笑嘻嘻的说道,直到对方恍然大悟明白过来,宁容这才看到一大早消失无踪的李儒悄悄的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不愧是李先生!” 宁容指指那些士气大振的将士们,悄悄的对李儒竖起大拇指。 “你会不知道?” 李儒神色坦然的反问一句。 呃? 宁容一愣,转而看着李儒正在望着自己,二人不由的笑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再战 第四百一十二章 再战 放肆的喧哗声充满了喜悦,刘字大营热火朝天的遥相庆贺。 睿智的宁先生早就识破了乌丸骑兵的奸计,特地设下陷进等着傻乎乎的乌延一头栽了进去! 异族的王到底不能和咱们汉家的王相提并论,汗鲁王?我呸!听说昨晚差点被三将军砍了狗头! 乌丸骑兵再强大又能如何,昨夜俺跟随赵将军那可是尸山血海闯过来的,那把枪?嘿嘿!密不透风,森然的杀机勾动每个乌丸骑兵的魂魄。 这种主持大军庆典的活自然是刘备来唱主角了,纵然是昨晚有心杀无心,最终还是自己这边伤亡惨重,可听到将士们热烘烘的喧嚣,刘备也仿佛真的以为自己取得了大胜似的,喝的满面红光。 张飞? 刘备的结义兄弟,抛头颅洒热血都不离不弃的好兄弟。 此刻,正闷头坐在宁容对面,低着头甩开腮帮子大吃大喝。 张飞长相粗狂,性格粗鲁好动,对于士兵是经常打骂,以至于将士们怕他多过敬他。 作战勇猛的张飞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打起仗来那是越战越猛,整个人就是打了鸡血似的浑然不怕。 不过,此时却像个霜打的茄子,没了精神。 …… “翼德何苦闷闷不乐?”宁容笑了下,想着方才信誓旦旦要取乌延狗头的张飞,这会竟然安静了下来。 “哼!”张飞抬头撇了眼宁容,自顾自的啃着骨头,冷哼一声当做了回话。 嗯? 宁容脸色不变,仍是那副笑容,对于张飞的态度不以为怵。 “呵呵,翼德若是听宁某劝,现在还是少吃些东西,要不然……嘿嘿……” 宁容古怪的笑了一声,裴元绍猛地想起了那诡异的一幕。 那是……他这辈子打过最憋屈的仗,由始至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麾下嗷嗷叫的士兵怎么一个个的痉挛倒在了地下。 后来……无意中听少爷讲起,他这才明白,原来人在吃饱饭之后不能剧烈运动,否则腹中必然是疼痛难忍,最终的下场就是痉挛瘫倒在地任人宰割。 呃? 想到这里,再看看少爷诡异的笑容,张飞嘴里叼着一块尚未下咽的肉,正在迷茫的瞪着宁容。 “哼!方才不是说的好好的,俺去取那乌延的狗头,现在……哼……” 张飞嘟嘟囔囔的哼了一声,却是有些不太高兴,自己昨夜大意失乌延,正在郁闷呢,好不容易有个出找的机会,现在…… 撇了眼那些兴高采烈的将士们,张飞神色有些黯然。 庆祝个屁! 明明是自己死伤惨重好不! 宁容神色分明,翘首摸摸自己的鼻子,瞬间明白了张飞的想法。 呵呵! 宁容暗自发笑,自己本来就想让张飞去挑衅乌延。 没想到……这激将法还没用完,张飞自己就跳进坑里了。 也好! 点点头,望着张飞,宁容慢慢的认真了起来。 “翼德虽勇,却难挡黑城城池之坚固,故而,这上万余的将士们的勇气才是真正的破敌之策!” 宁容一手指着刘备周边的众将士,一边对着张飞缓缓开口道。 “现如今,众将士群情激奋,正是势气可用之时,翼德何不此时主动请缨,攻打黑城?” 听着宁容蛊惑般的语言,张飞灰暗的铜铃眼逐渐亮了起来。 嗯? 是了! 三军将士势气可用,方能杀乌延的胆战心惊。 “可行?” 张飞拿不定主意的试探问道。 “可行!” 宁容重重的点头,神色充满了鼓励。 “嗯!” 张飞说着话,腾的一声站起身来,胡乱的擦擦嘴巴,抓起身旁的丈八蛇矛,气势汹汹的冲着远处走去。 “大哥……” 老远的,人还未到,张飞粗狂的嗓音却先喊了出来。 “三弟?” 刘备诧异的转身望着雄赳赳气昂昂的张飞。 呃? 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一会又变成那个勇猛无敌的燕人张翼德了? 作为大哥,刘备一直在关注着张飞的情绪,自从昨夜回来他就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今天早晨也是一个人独自生着闷气。 方才…… 自己在宁容的提醒下,明悟过来势气的重要性,可是向来喜好热闹的张飞却肚子在一起吃酒。 “大哥!” 张飞想要领兵出找,却见刘备迟迟没有回应,反而愣愣的瞅着自己,这就不高兴了。 “啊?三弟你想出战?”刘备良久疑惑的反问道。 “昂!”张飞摩擦着丈八蛇矛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 “三弟!”关羽见他对大哥不敬,丹凤眼一眯缝,出声提醒着。 “……”张飞撇了眼关羽,神情有些悻悻然,嘴中却是依旧强硬道,“俺要挑战乌延,取其狗头!” “这……” 刘备望着带着酒意的张飞,有些担心,心刚刚喝了酒,若是有个闪失,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 “你到底想干什么?黑城的虽不如中原腹地城池庞大,可是其坚固却是世间罕见之城,易守难攻亦正是此城的写照!” 李儒有些看不明白的撇了眼宁容,继续悄声问道。 “十倍围之,五倍攻之,致远昨日之言犹在某耳中萦绕,现如今,刘备麾下兵卒不过两万,而黑城乌延虽然损失一千骑兵,可是若是守城,七八千的人还是有的!” 嗯~~ 裴元绍闪动着眼睛,这会算是听明白了。 “那岂不是说,刘备的军队是攻不下黑城了?” “呵呵~《孙子兵法》自然没错,可是……李先生莫要忘记,兵战之道,首在心!谋城为下!至于谋兵……” 宁容嘴角上扬,神色古怪的嘿嘿一笑,谋兵?哼!他可从未想过。 赔本的买卖他可不做!虽然刘备是自己很重要的一枚棋子,可是,作为棋子就应该有棋子的觉悟,若是份量太轻了,那岂不是对不住自己的一番苦心。 拿下黑城,让刘备损失惨重,心明显不符合宁容的预想。 宁容这边诡异的笑容,却是让李儒心中浮想联翩了。 谋心? 是了! 想着宁容以往的做派,李儒的眸子越来越亮了。 “致远你是想……” 李儒转身抬头,对着宁容问道,呃?人呢? 一转身,这才发现一直坐在自己身边的宁容竟然没影了。 “人呢?” 裴元绍想笑不敢笑,伸手向着远处指着,却见宁容不知何时竟然来到了张飞的身边。 …… 唉! 宁容撇了眼双眸通红的张飞,再看看不断向自己使眼色的刘备,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也有进退两难的时刻。 张飞是想领兵出战,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刘备不愿意也是情理之中,主要是担心张飞酒性发作,鲁莽行事伤了自己。 这两人争持不下,瞬间想到了宁容,想来也只有宁容明白自己的苦心。 嗯? 明白! 宁容怎么能够不明白! 可是他娘的谁明白自己的苦心! 一个想打! 一个怕对方受伤! …… “宁先生,翼德说他……”刘备脸色缓缓,抢先对着宁容开口说道。 “玄德公!” 宁容不等对方说完,抬手制止了对方,直接把话茬接了过来。 “翼德勇猛建功立业之心,玄德公拳拳爱护之心,宁某都知道,然而……昨夜我军初胜,此时正该是势气强盛,耀武扬威之际!” 宁容停顿片刻,看着两人渴望的神色,暗自叹息了一声,终究是要有一个人失望了。 “容赞同翼德领兵出战!” 宁容脸色一正,慕然而道。 “嘿!” 张飞喜不自禁的低笑一声。 “宁先生……” 刘备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好久这才反应过来。 “当然!”宁容声音陡然提高,转身对着张飞说道,“翼德此去只得挑战乌延,不得攻城!” “啊?” 张飞大叫一声,咧着苦瓜脸瞪着宁容,他早就想好了,先去城下大骂乌延狗贼一顿,然后一举攻下黑城,亲自斩杀乌延的狗头。 当然……这么美好的想法宁容不知道,否则怎么都要送对方一对白眼球。 “怎么?翼德难道还想率领这一万多的将士攻城不成?” 宁容脸色一板,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若是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也就不用领兵出战了,要不然,到头来倒霉的还是无辜的士卒。 “好!俺答应!” 张飞满脸不乐意的嘟囔着,转身等着刘备下令。 “罢了!” 刘备暗自叹息一声,认真的打量了眼张飞。 “三弟自带一千精兵前往,若是乌延拒不出战,不得鲁莽行事!” “喏!” 张飞转忧为喜,转身点起一千精兵呜呜呀呀的向着黑城杀去。 …… 黑城。 “何事喧哗?”乌延握着锋利的小刀,正对着一只烤得焦黄的全羊下手。 “启禀大王,城外汉军大营正在喧哗,好像是……” “是什么?”乌延烦躁的呵斥道。 “好像是庆祝胜利!”守卫吞吞吐吐的小声回答道。 胜利? 哼! 乌延脑怒的冷哼一声,唰的一声把锋利的刀子插在了羊肉上。 “汉狗无耻之尤,胆小如鼠,就会耍阴谋诡计,若是敢来攻城,本王的弯刀定然砍了汉狗的狗头!” “大王天生神勇,汉人怎么敢触大王之锋芒!”守卫搜肠刮肚的想起一个词,谄媚的说道。 “嗯!汉人不敢攻城!” 乌延说着话声音越来越低,双眸闪过一丝胆怯。 第四百一十三章 不合理的要求 第四百一十三章 不合理的要求 “咚!” “咚!咚!” 一声巨响划破天际,乌延惊的手中锋利的刀子滑落地下犹自不知,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外面空旷的府邸。 咚! 咚咚咚! 话音未落,急促的鼓声仿佛小雨点般不断的砸在乌延的心头。 心神一阵恍惚,直到外界的乌丸守卫急匆匆的闯进汗鲁王王府,乌延这才回过神来。 “大王,城外汉军叫阵!” 嚯!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乌延瞬间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怨恨的神色盯着前来报信的守卫。 呃? 守卫心头一颤,赶紧的低下头,苍白的脸色没了血色。 这是被乌延吓得! “大王,汉军来势汹汹,不可不妨!”突施听到外面的战鼓之时,急匆匆的踏进了大殿。 突施是乌延部落的祭祀,主要管辖的就是乌丸族人与长生天的沟通问题,祭祀在异族中属于博学多才,睿智的灵魂人物,然而更多的时候突施是作为乌延的军师来使用的。 对于突施,乌延向来是尊敬的,不但因为突施对自己的效忠和他枯瘦脑海中的智慧,更多的是突施还是自己的叔叔。 乌延赶紧走到大殿门口,把匆匆而来的突施迎进了大殿。 “大祭祀来了……” 突施神情有些凝重,直截了当的对着乌延说道:“族长,这次来攻打黑城的汉军正是刘备,此人已经拿下了无终,徐无,俊靡,土垠四城,如今兵临黑城之下,看来对方是对右北平志在必得!” 嗯! 乌延铁青的脸色露出渗人的煞气,袖袍下紧紧攥着拳头。 右北平! 他自己知道刘备的险恶用心,可是昨日一战让他有些失去了胆气! 那把长枪! 那名白袍小将! 突施人老成精,撇了眼地下泛着油光呃锋利刀子,不动声色的走过去,俯身捡了起来。 “族长,你是长生天的子民,你是狼的后代!我们乌延族能够征服荒山,来到富饶的大汉,这都是长生天的旨意,是前辈们拼搏的成果! 想想老族长,想想你的父亲,狼刀下何曾有过胆怯,拿着它,孩子! 去吧!草原狼是凶狠的!草原狼是无敌的!没了胆气的草原狼注定是被淘汰的!” 突施的语速平稳缓慢,却充满了力量,仿佛给人无穷的信心。 乌延脸色不断的变化,最终胆怯的迷茫被刚毅取而代之。 是的! 自己是乌丸部落族长! 自己是长生天的后代!是草原狼! 狼! 从来不怯懦! 进攻! 生或者死! 乌延的眼眸越来越亮,狼一样的散着绿油油的光芒,很是吓人。 “大祭祀……” 乌延紧紧握着刀子,想着右北平这片基业,正是先辈们血与火的战斗,今天,终于轮到他了! 突施抬起干枯的手,抚摸了下乌延的额头,那是长生天的祝福。 “去吧!一头公狼不是英雄,狼群才是无敌的存在!外面五千乌丸的好儿郎都在听候你的召唤!” “嗯?” “死去的都是英雄,活下来的就必须继续战斗!” 突然仿佛直到乌延要说什么,五千骑兵已经是他们部族能够拿的出手的最强大的力量了。 “城内就拜托大祭祀了!要小心那些墙头草!必要时刻直接杀了!” 乌延冷酷的叮嘱了突施一声,直到突施点头答应下来,他这才豁然转身,抓着刀子冲了出去。 “来人!迎敌!” 一声怒吼,整个汗鲁王府就像平静的凉水瞬间被烧开了似的。 哄…… 乌延头戴金冠,身披乌黑紫金袍,明亮的盔甲护住四肢,护心镜挂在胸口,翻身跨上自己的宝马,手持弯刀,后背弓箭,率领自己的亲兵闯进了军营。 五千人! 黑压压的族人正在默默的看着他!乌延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仇恨的目光。 不理会城外急促的战鼓声,乌延认真的打量着每一个族人,望着昨日熟悉的身影今日被稚嫩的脸颊所取代,乌延心头一阵绞痛。 突骨头死了! 他的儿子骑在高头大马,站在乌延的跟前。 “小骨……” 乌延不想让突骨头家绝后,出言想让突骨头的儿子退出这次战斗。 “大王,俺要报仇!” 小骨疯狂的挥舞着弯刀,仇恨的双眸燃烧着汹汹火焰。 “你……” 乌延瞅着明显比突骨头小一号的小骨头,望着对方坚毅的脸色,宽厚的胸膛,不知不觉下一代已经长大成人了。 “好!好啊!” 乌延动情的盯着小骨头,道:“这才是草原狼的后代!来人!赐铠甲!好儿郎岂可无甲胄在身!” “多谢大王!” 小骨头跳下战马,匍匐在地,感谢乌延的赏赐。 乌延亲自上前,为小骨头穿好甲胄,这才返回高台之上。 “儿郎们……” …… 城内,乌延正在做最后的战争总动员,城外,张飞带领着一千骑兵嚣张的对着黑城叫阵。 “喂,乌延狗贼出来领死!” “呔!你张飞爷爷在此,还不快出来受死!” “插标卖首之辈!胆小如鼠,现在不战更待何时!” “缩头乌龟~~” 张飞的大嗓门越骂越来劲,瞅着城头上蠢蠢欲动的乌丸人,张飞舔舔嘴唇骂的更是欢快了。 “狗贼!燕人张翼德在此,还不速速前来领死!” “将军,这乌丸人变成缩头乌龟啦,根本就不敢出城迎战!” “就是,将军虎威怎么能是这些蛮夷能够消受的起的!” “哈哈哈……无胆鼠辈……” 在张飞的带动下,麾下的将士皆是纷纷骂阵,只听的城头上怒气冲天,纷纷射箭。 “汉狗!汉狗……” 乌丸人站在城头上,也是叽里咕噜的对着张飞等人一通乱骂。 可惜…… 双方都听不懂对方在骂什么,就是偶尔有听懂的人,这会也没那心情去告诉自己的同伴。 不过……这次你妨碍双方仇恨,即使听不懂,可是双方还是你一言我一语的骂骂咧咧的对战。 骂人的艺术看来也是不分国界的!宁容站在后方暗自嘀咕着。 …… “来人,拿酒来!” 张飞骂的有些口渴,转身对着身边的副将吆喝道。 酒? 副将瞅着张飞钢针般的胡须,有些无奈,站前怎可饮酒? “将军,大军来的匆忙,没有带着酒水!” “速去取来!” 副将没有胆量劝阻,张飞不悦的瞪着大眼睛,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速去主公处取酒!”副将被张飞看的心头一颤,转身对着身边的一个军卒吩咐道,趁着张飞不注意,眨了眨眼睛。 “喏!”军卒心领神会的调转马头,冲回了中军大帐。 第四百一十四章 开战! 第四百一十四章 开战! “什么?翼德要喝酒?”刘备听到这不着边际的要求,猛地起身,狐疑的瞪着那回来的士卒。 “回主公,卑职不敢撒谎!”军卒双手抱拳,诚恳道。 嗯! 刘备见他神情不似作伪,无奈的又坐了回去。 唉! 自己这个三弟啊! 这会他到不怀疑自己听错了,三弟嗜酒如命,这会想要喝酒只怕还真不是什么新鲜事。 只是…… 军中不得饮酒,这是军纪! 更何况……现在两军阵前,喝酒岂不是找死的举动。 想到这,刘备脸上的担忧之色,是越来越浓了。 唉! 就不该派张飞出战! 关羽傲然挺立,站在刘备的右手旁,神色悠悠的撇了眼某人,这才缓缓开口道:“大哥,不若让某去阵前把三弟替回来如何?” “嗯?” 刘备转头看去,脸色某些意动,对了!自己的三弟有万夫不当之勇,自己的二弟又何尝不是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的豪杰! 宁容会心一笑,慢慢的把思绪从回忆中抽离了出来。 张飞要喝酒? 哈哈! 自己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这不是当年张飞入西川时的计谋吗? 示敌以弱! 令敌人放松警惕! 然后……全军出击! 宁容玩味一笑,他可是记得当时刘备不但同意,而且还送了一车的美酒。 嗯! 熟悉的一幕即将上演了,宁容不打算放过,振奋精神打算看看心有灵犀的桃园三兄弟。 “唔……二弟前去却也不失为上策!”刘备缓缓点头。 呃? 什么? 猛然听到刘备的话,宁容撇撇嘴,有些傻眼了。 自己……碰到戏霸了吧?就算关二爷武功赫赫,可也不能自己加戏啊! 不行! 自己决不允许! “玄德公且慢!关将军稍后!” 宁容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把刘备手中的令箭又给插了回去。 “……”刘备有些不解。 “哼……”关羽鼻子微哼,表示不满。 宁容现在可顾不得这些,前面张飞还在骂阵呢,说不得这会都打起来了。 不是自己偏向张飞,而是这种事情也只能让张飞去。 是! 张飞和关羽皆是绝世猛将,单打独斗皆可取乌延狗头。 可是…… 黑城的五千骑兵若是打着为乌延报仇的名头,刘备麾下这一万多的步卒能够抵挡的住? 呵! 再说了,张飞的性格那是粗狂豪放不羁的,一张豹头环眼本身就有一定的欺骗性。 关羽呢?忠义无双?可是这玩意一时半会的不容易被人看出来。 然后,就是…… 高傲! 看不起人! 不错!宁容不敢去想,关羽在阵前叫骂是什么模样,按照这位二爷的个性,只怕最多的就是傲然而立,丹凤眼一眯,手中的青龙偃月刀闪烁寒芒,冷冷的打量着对面。 “贼子速来受死!” 想了半天,宁容也就觉得,大概这就是关羽唯一能说出的话了! 不错! 关羽这高傲的性子,适合眼神杀死人,至于骂人?还是张飞吧! …… 咳! 想是这般去想,可是宁容还不至于傻乎乎的说出实情。 “玄德公不如顺了翼德的心意,此时若是把翼德唤回来,只怕会让他更加的失落,玄德公莫非忘记昨夜的张翼德了?” 宁容一句话说的刘备瞬间改变了主意,正如高傲的关羽,张飞也有自己不痛快的时候。 “可是……军前饮酒……”刘备有些担心的看着宁容。 “嗯……玄德公放心,不如让赵大哥和关将军各带两千人埋伏左右,若是翼德情况危急也好出兵援救!” 刘备见宁容考虑周全,脸色轻松道:“先生之言正合我意!” “三弟,子龙听令!你二人速速点起兵马,依计行事!” “喏!”赵云和关羽抱拳领命而去。 刘备有些头疼的揉揉脑袋,看着帐下传令的小卒,刘备暗自决定,等这次战争结束,定要好好管教下三弟。 宁容嘴角微微上扬,暗自思索着,不知道张飞是不是想要故计重施。 “你?” 宁容转身对着帐下的传令士卒示意道:“对!就是你,元绍,你去我营帐取几坛好酒,让他带给翼德!” “嗯!” 裴元绍点头回应着,转身招呼着传令兵向着营帐外走去,脸上有些肉疼。 那些三宝佳酿可是好不容易从许昌送过来的,是李宁先生听说少爷的落脚之地后,拜托糜家的商队给捎过来的。 少爷又不是个爱喝酒之人,所以,这些酒都便宜他裴元绍了。 唉! 可惜了! 这可是裴元绍的心头肉呢! …… 黑城外。 咚! 一声巨响让众人精神为之一振,紧接着就听一阵哐当之声,乌黑的城门缓缓打开,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响,护城河上的吊桥缓缓落下。 噹! “杀!” 乌延望着对面叫骂不休的张飞,眼眸充满了仇恨的目光。 “儿郎们,杀!” “哦……哦……” 叽里咕噜的鸟语张飞是听不明白的,不过看到乌延率领骑兵杀出,瞬间来了精神。 呃? 怎么直接冲杀过来了?这……不按套路出牌啊! “将军!乌丸人杀过来了!” 副将眉头紧皱,望着杀气腾腾的乌丸骑兵,神情骤然紧张了起来。 嗯? 张飞这会也发现了,乌延率领乌鸦鸦的骑兵好像没有停下和自己单挑的准备,竟然招呼都不打直接开战。 “哇哈哈哈~” 张飞猛然乐了,蛮族就是蛮族,不过,俺老张喜欢。 “杀!” 挥动丈八蛇矛,张飞猛然向前一挺,冲着远处杀了过去。 副将一看张飞不由分说的冲了过去,胸中豪情也瞬间被点燃了,回头冲着麾下将士吼道。 “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刻到了,杀尽乌丸狗!” “杀尽乌丸狗!” 众将士齐齐大声喧哗,在张飞的带领下冲着前方杀了过去。 乌云慢慢的覆盖了这片区域,两支大军卷起千堆沙,黑甲骑兵手持斩马刀,不断催促胯下战马,仿佛一片地下乌云悍然的发功了攻击。 乌延就是一头狼王,金光铠甲下一身虎皮铠甲,威风凛凛的不断呼喝,一群兽皮骑兵张弓搭箭射出一阵箭雨。 “杀!” 张飞舞动丈八蛇矛左手一挥割掉一个脑袋,嘭的一声,满腔的热血从脖颈冲了出来,霎那间仿佛喷泉一般艳丽。 宁容站在远处有些无奈,这根本就不在自己的预想范围之内。 唉! 第四百一十五章 惨败 第四百一十五章 惨败 乌云密布,狂风怒吼,七零八落的将士们瘫倒在地,一片哀鸿遍野的景象,烈火焚烧的战旗瑟瑟发抖,整个军营的士气一落千丈! “唉!” 这是宁容第二次发出唉叹之声,凝重的脸色充满了愧疚与自责。 “其罪在容,不在天!” 良久,宁容对着战火洗礼后的将士们,说出了最真挚的话。 “少爷……” 裴元绍瞅着宁容痛苦的神色,出声想要宽慰几句的,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哈哈说什么好了。 转身望着李儒,希望这个神秘的聪明人,能够给少爷开解一二。 李儒人老成精,自然能够看出裴元绍忠贞的眼神,望着宁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笑容。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仆人,有什么样的仆人就有什么样的主人,李儒从来不相信这世间有单一方面的忠诚,他从裴元绍的眼眸中看到了宁容真挚的一面,想到自己以后的生活,李儒那颗心彻底的熔化了,也许……去宁家做个门客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 李儒满意的点点头,不得不说,聪明人的视觉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样。 “致远号称算无遗策,锦囊妙计更是有安天下之说?今日又因何败在乌延人手中?” 李儒向前一步和宁容肩并着肩,望着满土坡的将士们,黯然的舔着伤口,神色无动于衷。 死亡? 呵!多么新鲜!这些东西他李儒早就看的多了! 失败? 呵!多么正常!兵圣孙武都有失败之时,更何况你我。 李儒当然明白宁容现在的感受,作为过来人,败在异族人的手中,这无疑对他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可是…… 摇摇头,不理会裴元绍一副见鬼的模样,不是让你劝慰少爷吗?怎么这话听着像是找事? 李儒撇了眼裴元绍那硕大的头颅不禁莞尔一笑,就这颗头颅也就适合征战沙场,最起码敌人砍起来还浪费些力气! “致远,战争总是残酷的,若是每次大战都要自责愧疚,那……只怕李某早就愧疚死了!” 李儒说着话,想起了当年跟随董卓的时光,西凉大地上成千上万的铁骑呼啸而过,仿佛割韭菜似的对着异族人挥舞着屠刀,可是顽强的异族人就真的像是草原上的野草,不值钱!可是……割了一次又长出一次来! 血流成河,堆尸成山,不足以说明自己那些年的杀戮。 难道…… 这数年来死的都是异族人,大汉的兵卒没有死亡过吗? 战争总有死亡! 边镇良家子弟多少人葬送在荒芜的草原之上,李儒自己都数不清了。 …… “这……是第二次了!” 宁容沙哑的抬起手指着眼前的惨烈景象,他没有想到乌延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率领五千骑兵卷起一股狼烟,冲着张飞所部就杀将过来。 而张飞更是不甘示弱,仰天长啸,咕咚咕咚的灌了一坛子美酒,豪气冲天气盖势,丈八蛇矛舞动起来那是鬼神辟易,手低下根本就没有一合之敌。 士卒! 勇士! 偏将! 张飞早就杀红了眼,狂呼海啸般卷着血海大开大合,成片的乌丸骑兵被其扫落地下。 正所谓,将乃兵之胆!张飞如此悍不畏死,势如破竹的凿穿了乌延的骑兵阵营,麾下的将士们也是热血沸腾的不断催促战马,满脸涨红的挥舞战刀。 杀! 杀戮! 说起来很慢,可是战场之上的事情发生就在一瞬之间。 等到宁容察觉出乌延的动机,这一切却已经晚了,急忙传令关羽和赵云从两侧出兵援救张飞, 不错! 就是救援! 刘备麾下这些杂牌兵不可能是乌丸骑兵的对手。 战马奔腾,岂是步卒可以阻挡的,虽然宁容有办法,可是存了私心的他,是不可能四角钉的事情说出去的。 果然! 接下来的事情按照最坏的方向发展了,乌延瞅着赵云和关羽前来救援,眼中狼一样的目光越发的凶狠了。 哼! 这群叛徒,背叛了长生天,不配做狼的后代! 杀! 眼中发狠,乌延弯刀所指,骤然改变了方向,奔着赵云杀将过去。 赵云自然不会知道,正是他身后那三千乌丸骑兵给他吸引了仇恨。 不过…… 只怕就算知道,赵云也不会放到心里,龙胆亮银枪不要命的上下翻飞,霎那间片片梨花笼罩在周身,乌丸人的弯刀根本近不了身。 煞气! 杀气! 乌延此刻才想起了,昨夜正是这员白袍小将斩断了他家传弯刀,杀的狼狈的奔逃而去。 哼! 乌延狠狠的挥舞弯刀,砍翻两个乌丸叛徒,侧马避开了赵云的枪锋! 大祭祀说的对,狼的后代什么时候单打独斗过,群狼可噬虎,更何况对方只是一个人而已。 唔…… 诡异的乌丸鬼叫声,宁容的脸色阴沉的难看。 宁容突然发现,战场上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三个焦点,无数的乌丸骑兵不断奔跑围城一个圆圈,箭矢不要命的往里射去,每当那战圈中的人要杀出重围之后,就有悍不畏死的乌丸人纵身扑了过去。 不要命的打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飞,关羽,赵云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而乌延却对着失去指挥的刘备军悍然展开了屠杀式的攻击。 杀戮! 惨叫! 败退! 一刻钟!仅仅一刻钟,苍茫的大地倒下无数具尸体,鲜血顺着沟壑不断流淌,慢慢的汇聚成一个个血泊,来年这里的野草定然更加旺盛。 鸣金! 收兵! 刘备的大军可是说是一触即溃,没有了头的猛虎,只得等待猎人的屠杀!这会乌延就是那个猎人。 哈哈哈…… 乌延肆意的仰天长啸,原来胜利如此简单,长生天在上,狼的后代就应该是无敌的存在。 赵云,关羽,张飞!自然也发现了乌延的险恶用心。 “呔!” 张飞一身大声,乌云下仿佛一声炸雷,趁着乌丸骑兵愣神之时,猛然攥起丈八蛇矛,端到与肩平齐的高度,脚下催促战马,毫不保留的凿了过去! 箭矢发疯似的敲打在张飞的身上,叮叮当当的撞击,张飞却是全然不顾。 凿! 风! 猩红的蛇矛串起一串人肉串,张飞硬生生的凿穿了乌丸的包围。 第四百一十六章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第四百一十六章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杀! 漆黑的战甲已然侵染了鲜红,张飞看着陷入苦战的将士们,抡起丈八蛇矛呜呜的转动起来,巨大的惯性抽打在乌丸骑兵身上,哀鸿遍野响成一片,很快,周边被张飞清理了出来。 关羽! 丹凤眼,卧蚕眉,鹦哥绿的战袍随风摆动,手中八十多斤重的青龙偃月刀不时的发出龙吟之声,周边的乌丸骑兵根本近不得他身。 关羽是骄傲的,自然有他骄傲的本钱,但见张飞冲突重围,面色一沉,眼眸一瞪,一股超绝的高手的实力在这一瞬间骤然爆发。 “定!” 只见关羽舌战春雷,猛然高举青龙偃月刀,随意的冲着正前方劈了过去,巨大的刀头闪烁寒芒,青龙不断吞噬着血液,仿佛活过来一般。 轰! 青龙偃月刀以泰山压顶之势,由上而下冲着乌丸骑兵劈了过去。 咔嚓! 一声凄厉的痛苦声,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噗的一声,满地的鲜血,五脏六腑霎时间流淌一地,吓得众人纷纷变色。 人! 马! 一刀之下,劈成两半!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还是人吗? 青龙偃月刀插在中间,闪烁着异样的寒芒,乌丸骑兵下意识的避开了那恐怖血腥的地方,关羽傲然挺身上前,战马踩踏着鲜血,大摇大摆的走出了重围。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关羽已经走了,急忙转身望去,那绿色的背影让众人心底发寒,却无人敢去追击。 活着的人! 活着的马! 在众人眼里,就像是傻傻的站在那里等死似的。 然而,绕是如此,关羽的恐怖也让众人没有了反抗的勇气。 他们却是不知,这正是关羽身为超绝高手的势。 定! 青龙偃月刀下,仿佛被禁锢一般,一股强大的气魄压迫的敌人不敢动。 …… 巨大的轰鸣声,引起了赵云的注意,百忙之中撇见关羽那鬼神一刀,向来不疾不徐的他,心中也升起了比较之心。 “这就是关羽的势?果然恐怖!” 赵云暗自感叹一声,目光幽幽的瞅着自己的龙胆亮银枪,通体雪白的枪杆,龙纹点缀其上,枪头泛着寒芒,竟然没有一丝血色。 “哼!” 微微一声轻哼,赵云正眼望着那些乌丸骑兵。 枪杆微动,拨打凋零,龙胆亮银枪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以至于周围的乌丸人开始蠢蠢欲动。 然而…… 就在下刻! 一道银色的亮光骤然闪现,耀眼的光芒刺的众人睁不开眼。 “盘蛇!” 赵云嘴角微张,轻轻吐出两个字,不等众人听清,唰的一声,龙胆亮银枪已经陀螺旋转,掀起了凛冽的风。 “汉狗!” 乌丸人眼看赵云脸色凝重,情知不好,张嘴大骂,挥舞弯刀就冲了上去。 赵云闻听此言,豁然是勃然大怒,脚下一动,照夜玉狮子心有灵犀猛然奔腾而起。 骤马一枪,旋风般的盘蛇中猛然刺出一枪。 “七探!” 一枪出,乌丸死,强大的威势仿佛让天地一滞。 呃? 噗通! 一具尸体摔落马下,乌丸人都没看清楚,怎么同伴就死了? “拿命来……” 又一乌丸骑兵叽里咕噜的乱骂一通,冲着赵云杀了过去。 “喝!” 赵云大喝一声,挺枪骤马,又是一条银色的毒蛇猛然刺出。 咦? 有点痒? 乌丸骑兵下意识的摸摸脖颈,只见那猩红色的一点瞬间炸开。 “疼~~嗬~~” 噗通!又是一具尸体被照夜玉狮子踩在了脚下。 赵云七探盘蛇枪若幽灵一般,划过一条银色的细线,带走一条生命,乌丸人懵懵的不知所谓。 “看枪!” 鸣金之声响起,赵云挥舞长枪化作盘蛇,猛然冲入乌丸阵营之中,骇的众人纷纷后退,不敢与之交手,而赵云却如入无人之境。 但见那龙胆亮银枪浑身上下,若舞梨花,遍体纷纷,如飘瑞雪,无声无息乌丸人纷纷跌落马下,脖颈处一处嫣红,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战! 无人敢迎战! 赵云环视左右,不知何时数百乌丸骑兵已经倒在了他的七探盘蛇枪之下,挺强而去,无人敢追。 …… “那第一次是?”李儒有些好奇的追问道。 “那是收服兖州之时……当时的敌军主将是……裴元绍……” “呃?嘿嘿……”裴元绍听到这话,脸色有些尴尬的嘿嘿一笑,他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次自己误打误撞的侥幸赢了一次。 “哦?” 李儒更加好奇了,瞅着傻愣愣的裴元绍,怎么都想不到这种传奇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嗯? 等等! 傻愣愣?是了!李儒突然间神色轻松了起来,他已经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若说之前他只是觉得胜败乃兵家常事,死个人不足为虑。 现在,他却是明白了,原来不是宁容的计策不妙,而是用错了对象! 就像裴元绍!就像乌延!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笨! 有时候对付聪明人越是奇计百出越容易取得胜利,可是对于愚钝之人,这就好比对牛弹琴了,人家根本就不理会你的阴谋诡计,只是一味的猛打,这大概就是错有错招了。 “宁某对不起这些战死的将士们!”宁容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转而对着来到身后的刘备说道。 “先生,战场瞬息万变,却也不怪先生,还望先生莫要妄自菲薄!”刘备语气诚恳的安慰道。 宁容摆摆手,心中有些想念郭嘉了,想来若是奉孝在此,必不使我犯下如此大错。 “唉!此役虽败,却也为乌延的死亡敲响了丧钟,”宁容神色又恢复了从容,撇了眼乌云密布的天,有些期盼的说道:“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众人不解的望着宁容,却是没有说话。 “玄德公,此战关张赵三人功不可没,若不是此三人奋勇杀敌,只怕你我难得喘息之际!” 宁容说的是事实,刘备自然也明白,若不是他们奋不顾身的杀出重围,只怕乌延定会乘胜追击,杀自己个片甲不留。 “嘿!赵将军的七探盘蛇枪果然厉害,盘浮的蛇就像引而不发的箭,不发则已,一发惊人!”裴元绍听到众人说起赵云,忍不住惊呼道。 “呦?”李儒和宁容对视一眼,瞅着兴奋不已的裴元绍,默然笑了。 “元绍,你最近长进不小啊!引而不发的箭?呵呵!妙!”宁容嘴角上扬荡出一抹微笑。 第四百一十七章 被惯坏的孩子 第四百一十七章 被惯坏的孩子 冷兵器时代,个人的勇武的确能够鼓舞势气,带动战争的走向。 宁容好奇的暗自嘀咕着,虽然自己战败了,可是将士们眼眸中的神情告诉他,铁血无情的铁蹄并没有吓退他们,战争还没有结束。 三千步卒战死沙场,一千五百多人重伤归营,赵云麾下的乌丸骑兵折损过半,其他淄重丢失的不计其数,这一役差点把刘备打残了。 刘备战败的消息很快被天下诸侯得知,公孙瓒听到这个消息,本该忧愁的脸色竟然有了几分轻松的表现。 呼! 战败了吗?二万将士折损过半,能战之士竟然只有一万多人。 自己这个好朋友,竟然在乌延的弯刀下跌了跟头。 公孙瓒说不出是喜还是悲,自从朝廷和刘虞不断的加封刘备之后,他就若有若无的疏远了刘备。 他知道,胸有大志的刘备不可能久居自己麾下,所以他从来不敢委以重任,这次的事情有些超出他的预料。 …… 刘虞的消息比公孙瓒还快,当刘备还没有战败之前,右北平的乌延就已经给他写信了。 望着那即谦卑又霸道的书信,刘虞知道乌延的责怪多过询问。 可是…… 还不等刘虞斟酌言语,第二封战报就出现在了他的桌案之上。 刘备败逃! 丢盔卸甲,损失惨重! 不用亲临现场,从突施那字里行间的得瑟言语中,刘虞就明白这个狼一样的种族是何等的嚣张。 右北平还是乌丸的? 哼! 刘虞一拳砸在桌案上,刚毅的脸色有些愤怒,右北平从来都是朝廷的! 可恨! 公孙瓒是个废物!刘备就更是个废物,自己真是昏了头,竟然会去支持刘备武力收服右北平。 唉! 自己这些日子有些昏聩了,这都是公孙瓒那个家伙逼迫的自己。 刘虞本想自己培养一个刘备,最好能够代替公孙瓒的存在,可是……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无奈中有几分轻松,看来与乌丸人的关系还是应该怀柔为佳。 求援疏? 哼! 刘虞拿起另一侧的求援书信,那里面是字字诚恳,句句真切,闻之伤心,听者流泪。 刘备吗…… 把玩着刘备给自己的书信,刘虞思索了两秒中,随手扔到了一边,打算不予理睬! 一个失败的人已经没有了价值,一个看不到希望的人没有资格得到自己的帮助,自己还是留着心思对付公孙瓒吧! 在刘虞的眼中,刘备灭亡是早晚的事情,不过,他并不打算去救援,右北平早晚还是自己的势力,他相信老狐狸突施会明白怎么选择。 …… 其实,和刘虞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比如……冀州的袁绍,在听到刘备战败的消息后,就是一阵哈哈大笑。 “织席贩履小儿丢人现眼!刘虞老儿识人不明!” 连带着刘虞也被袁绍鄙视了一阵,麾下的许攸,逢纪等人也是一阵落井下石,不断嘲笑。 “怪才宁容真是好大的名头,竟然被乌延这等蛮夷击败,真是我等文人之恨呐!” “呵!什么之恨!此等沽名钓誉之徒,我许攸耻与为伍!” “正该如此,若是有某亲临,那汗鲁王如何敢这等嚣张,只等主公一声令下,吾郭图自当为主公扑汤蹈火!” “……”田丰和沮授对视一眼,也是微笑着望着众人。 大殿之上,君臣上下一派其乐融融,然而唯有墙角边独坐两人闷闷不乐。 此正是奋威将军,温侯吕布,以及他的心腹之人陈宫。 “唉!可恨啊!” 吕布慕然低声叹息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神色有些萧瑟。 陈宫骤然一惊,生怕吕布的叹息惹怒了袁绍,赶紧四处张望,见众人沉浸在喜悦中,也就慢慢的放宽了心。 他却是不知道,就在自己低下头那一刻,许攸的眼眸紧接着撇了过来,若有若无的思索着盯了吕布一会,这才缓缓的转过头去。 一头噬主的猛虎,留在身边终归是个祸害! …… 同一时间,长安的李確和郭祀听着刘备的消息,不置可否的扔到一边,赶紧加派人手守卫皇宫。 然后,该喝酒的喝酒,该吃肉的吃肉,中原怎么乱和自己没关系,只要看住了小皇帝,自己的好日子就能继续过。 至于其他人的死活? 哼! 李確和郭祀表示,自己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 荆州的刘表独坐高堂,最近没有了袁术的压力,小日子过的也是有声有色的,脸上也多是笑容。 黄祖也被他调到襄阳剿灭水贼去了,在黄祖剿灭而后快的态度下,长江流域的水贼一时间闻风丧胆。 然而……事情总有例外不是吗? 最近就有一伙水贼让刘表很是心烦,以至于对于刘备战败后那点幸灾乐祸的态度瞬间消失的烟消云散了。 锦帆贼! 甘宁! 唉! 刘表叹口气,瞅着自己查到的资料,有些无语。 这根本就是一个被惯坏的孩子吗!若是宁容在此,定然会说这就是一个富二代的得瑟。 甘宁是巴郡的世家大族,少有气力,爱好游侠,经常不务正业,喜欢聚合一伙二货少年,又自认为首领,成群结队,携弓带箭,头插鸟羽,身佩铃铛,四处游来荡去。 铃声一响,百姓皆知锦帆贼的到来?呵! 刘表嘴角一抽,这贼做的比自己这州牧还风光呢! 看这一出一入,威风炫赫,若是步行则陈列车骑,浩浩荡荡,若是水行则连接轻舟。 两侧的侍从之人,皆是披服锦绣,走到哪里,哪里都是光彩斐然,船身也是用锦绣维系舟船,离开之时,随意割断抛弃,以显示其富有奢侈。 嘶! 这货真是奢侈! 刘表感觉有些牙疼! 在往下看,刘表突然笑了起来,也许……这是一个方法! 少年扬名,无非是建功立业罢了!而且,看起来这人本性不坏。 甘宁是个重情义的人,凡是他所到之处,所在城邑的地方官员如果是相与交往之人,只要是隆重地接待,甘宁便倾心相交,更是可以为对方赴汤蹈火。 如果对方礼节不隆,甘宁便认为对方不尊重他,便放纵手下抢掠对方资财,甚至杀害对方的官吏。 如此两种截然不同的表现,看到刘表更是咧嘴哭笑不得。 这家伙还爱摆个排场?这是爱面子喽?好啊!爱面子好! 刘表独自嘀咕着,少有勇武,爱讲个面子!那……自己就给他这个面子! “来人!” 想到这,刘表有些决定,既然这甘宁孔武有力,重情义,那自己何不收服其人为己所用! 后来,甘宁果真领八百多人,去依附刘表,留驻南阳,之后,便不在劫掠船只,开始读书学习了起来,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四百一十八章 许昌二三事 第四百一十八章 许昌二三事 许昌,镇东将军府。 曹操面无表情的听着宁容的消息,心中有种古怪的感觉。 乌延打败了宁容? 这…… 怎么看,曹操都觉得有些诡异!宁容的本是他可是亲眼所见,怎么会败在几个头脑简单的异族手中。 刘备? 咦?刘备是谁? 曹操摇摇头,直接把当年虎牢关下的难兄难弟给忽略了。 “宁,致,远!” 曹操身量不高,面容黝黑,紫金的洒袍披在身上,如渊如峙自有一股气势让人不敢轻慢。 “是!” 黑暗处只见一人身穿褐色红中衣,脚踩鹿皮白靴,头戴尖帽,手中握着一把斩马刀,正紧紧的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曹操。 “嗯……致远现在如何?”曹操沉思良久,转而问道。 “回主人,宁军师曾言对乌丸部落当有三必剿,三必抚,而后,他和刘备出则同车,睡则同眠,更是亲密!现在……据可靠消息,宁军师正在辅佐刘备坐稳右北平郡太守之位!” 卢洪三角眼有些阴鸠,不过面对曹操还是谨慎恭敬。 嗯? 哼! 鼻子微哼表示自己的心情,随着卢洪的消息,曹操的表情不断变化,前面脸色有些阴沉,等到了后面竟然有些古怪的笑容。 “这……” 卢洪不解其意,也不敢问,方才还是一副暴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怎么这一会又轻松了。 “卢洪,消息可靠否?”曹操突然转身盯着卢洪,凝重的问道。 咯噔! 卢洪心下就是一动,作为曹操的心腹密探,他可不认为曹操在说废话,既然问了,就代表在怀疑自己消息的可靠性。 “主人,靖安司初立,校事官多安排在豫州和兖州境内,幽州……卑职无能!请主人责罚!” 噗通一声,卢洪说着话,干净利索的跪倒在地。 “呵呵……无妨!靖安司的职责就是查访大逆之徒,幽州吗……还不是你能触及到的地方!” 曹操越是和颜悦色,卢洪额头上的汗水就越是不要钱的往下掉。 啪嗒! 啪嗒! 卢洪弓着身子,生怕汗水惊扰了曹操,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曹操余光撇了眼恭敬中带着畏惧的卢洪,心下有些满意。 哼! 宁容此人最是讨厌虚礼,还说什么出则同车,睡则同眠? 呵! 多么可笑!就宁容那洁癖的怪样能够和刘备睡在一起? 嗤! 曹操可不相信刘备能够比的过自己,若是能睡,自己早就把宁容睡了,又何必等到他刘备来。 “不过……”曹操深吸一口气,眉头又皱成了一团,“致远竟然帮着刘玄德夺取右北平?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曹操心中有些不舒服,说到底宁容毕竟是自己的右军师,麾下的三才之一的怪才,如今竟然跑去帮助刘备,不知道呃还以为他曹阿瞒对贤才不周,以至于令贤才改投他人门下呢! 唉! 悠悠的叹口气,曹操阴郁的神色有些暗淡。 “卢洪,让你寻的名医可曾寻到?” “主人,卑职无能!”卢洪苦涩摇头,请罪道。 “唉下去吧!” 曹操挥挥手,自顾自的站起身,望着窗外,卢洪悄悄的隐匿黑夜之中。 …… 戏府。 “咳咳咳……” “咳咳咳咳!” 痛苦的咳声听得人戚戚然,整个小院弥漫着药味,来往的丫鬟都是小心翼翼的面如土色。 戏志才病了! 十多天了一病不起!前些日子只是偶感风寒,浑身发热,这些日子白家的灵丹妙药用了不少,可就是不见好。 “唔……唔……” 盈盈的哭声带着悲泣,戏夫人宽衣解带的照顾着床上的戏志才。 “夫……夫人……咳咳咳……” 一句话没说完,戏志才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脸色都出现了异样的潮红,几天不见,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 郭嘉推门直入,眼眶微红,看着床榻上的戏志才,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奉孝来了……” “嫂夫人!”不要看郭嘉一副浪荡子的模样,对戏夫人到是恭敬有礼。 “你们说着话,妾身先去前院看看,药煎好了没了!” “嗯!” 郭嘉眼眸有些疲惫,随意的拉个凳子坐在戏志才身边。 “你也放宽心,致远来信提及,他找到了一个神医,百分百能够治好你的病!哼!你可不能撒手不管了,我和致远可是早就做好了打算,躲在你后面吃香的喝辣的,你要是撒手不管了,我和致远也会退隐山林的!” 郭嘉絮絮叨叨的说着,眼眶有些红,本来是不想说起这事情的,可是戏志才这病半个多月了不见起色,望着意志消沉的他,郭嘉实在是心痛。 “神医……咳咳……告诉致远不要浪费时间,让他……让他快点回来吧!” 戏志才听到宁容的名字,挣扎着爬了起来,满脸通红的盯着郭嘉,眼眸很是担忧。 “让他回来!主公的忍耐是有限的……卢洪和赵达已经暗中查访过多次了!咳咳……” 见郭嘉没有反应,戏志才有心着急,痛苦的表情惊醒了郭嘉。 “快!快躺下!” 郭嘉赶紧扶着戏志才让他躺下,戏志才粗重的喘息声仿佛破锣风车有些沙哑,一副油尽灯枯的表情。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致远那小子你还不知道,他的主意正着呢!岂是能够轻而易举改变的!” 摇摇头,郭嘉有些无奈,现在的许昌已经不是之前的兖州刺史府了,现如今主公麾下人才济济。 最近又是休养生息的时刻,没有战事他们三兄弟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就连荀彧,程昱等人也低调了许多,每日里不是处理公事,就是回家,整个许昌城平静的就像一潭死水,反倒是那些不知名头的人最近活跃的厉害。 “唉!主公心思缜密也是有的!二弟断不了生归隐之心,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日后主公的王侯霸业还是要劳烦两位贤弟费心!” 戏志才强忍着咳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听的郭嘉双眼通红。 “我不管!致远的性格你也知道,向来是随心所欲的,这是他的信,你自己看吧!”郭嘉一边说着话,一边从袖袍中拿出一封信,慢慢展开递了过去。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万事俱备,只欠闪电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万事俱备,只欠闪电 戏志才伸出手慢慢的看着,眼眶有些动容,等宁容说道有神医可以医好自己的病时,脸色有些激动。 “致远瞎胡闹,你也跟着他胡闹,白老郎中的医术精湛,这世间哪里还有神医,让他快回来!” 戏志才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了畏惧,想起最近许昌的局面,催促着郭嘉。 郭嘉见他露出希冀的神色,心中很是高兴,只要有盼头就好。 “致远素来有识人之明,你我认识他之后,何曾见他有过差错,就说那太史慈,看着不似曹洪等人魁梧,可是武艺却是说一说二的!上次曹洪还说过,整个许昌能够打的过此人的只怕就剩下主公身边的典韦和许褚了!” 戏志才点点头,这些日子他也没少听说太史慈的事情,前几天还曾来看望过自己。 “嗯!太史子义却是了得!致远行事自然有其用意!” 怪才宁容? 戏志才对于自己这位三弟也是佩服的很,稀奇古怪的计谋不说,就是这识人之才也是世间少有了。 “正该如此!大哥既然知道致远之才,就应该明白他不会无的放矢,更何况,这还是关系到你的安危!” 郭嘉自顾自的说着,眼眸忽然撇了眼外面行色匆匆的仆人,嘲讽的嘀咕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等致远回来处理吧!” “唉!也好!” 良久,戏志才仿佛放下了心病,心情舒服了许多,脸色也不似方才那样红的吓人了。 “大哥,你好生养病,致远这家伙出去两个多月了,我现在写信问问他,到底还回不回来!” 提起这个,郭嘉气不打一出来,你丫的出去玩也就算了,竟然一去两三个月不回家,好吧!不回家自己也不怪你,可你到是叫着我一起去啊! “记得,让他早点回家……” 戏志才望着郭嘉远去的背影,犹自不放心的在后面嘱托着。 “你啊,就不要担心致远了,妾身可是听说了,致远的大名都传遍幽州了呢……”戏夫人端着药前后脚走了进来,宽慰着对着戏志才说道。 “唉……” 戏志才暗自叹口气,自己忧心的就是他风头太盛了。 不过,为了不让自己的夫人担心,戏志才并没有异样的表现,反而神色淡然的笑了笑。 …… 唉! 一声叹息,豫州跑到了幽州,宁容这会也是头疼的不行。 “宁先生,如今乌延步步紧逼,大军已经退后三十余里了,为之奈何?”孙乾双手抱拳,神色焦急的催问道。 “唉!” 宁容叹息一声,双手抱着脑袋有些烦躁。 “唉!”孙乾一看宁容这烦躁的模样,神情萧瑟的走了。 …… 宁容心烦意乱的走在军营之中,神色宛如天上的乌云,裴元绍抱着狼牙棒虎视眈眈的跟着后面。 压抑的气氛充满了杀气,整个大营都低沉的可怕。 “喂!鬼少爷!乌延狗贼气势汹汹的,你到底有没有计策把他们灭了啊!”张飞突然冲了出来,冲着宁容大吼大叫。 “翼德……你……唉!” 宁容张张嘴,回头望着不见踪迹的黑城,想着那五千骑兵,忧郁的神色越发的暗淡了。 “咳!” 张飞狠狠的抽了一鞭子,转身向着后营喝酒去了。 …… “宁小弟,你……” 不知不觉,宁容来到了乌丸骑兵的驻地,赵云正在有条不紊的训练他们。 “嗯!赵大哥!整个营地都是惶惶然,唯有你这里,到是一片净土了!” 宁容缓缓张来双臂,让自己放松一下,整日里紧绷着脸也怪难受的。 “这也难怪,乌延的五千精锐骑兵不是好相与的,玄德公麾下的步卒终究没有多大杀伤力!” 赵云手指一片平原,缓缓说道,平原作战骑兵就是步卒的噩梦,拒马桩,陷马坑根本不管用。 双方大军作战,乌延又不傻,非要率领骑兵往枪口上撞,骑兵的优势就是机动性,奔腾中的灵活性。 乌延每次皆是派小股骑兵试探刘备军,然后在分兵两部,犹如旋风一般席卷大军两侧,无数的箭矢形成一阵箭雨覆盖一片,恐怖的速度根本不给半点还手的机会。 “是啊!除非乌延脑袋被驴踢了,选择冲击军中大阵,那样,许是还有些胜算!” 宁容无所谓的语气让裴元绍有些摸不着头脑。 整个大营都传遍了,怪才宁容江郎才尽了,已经没有对付乌延骑兵的办法了!也对!步卒对战骑兵本就没有主动权,防御战还有可能。 但是……大军从四面八方汇集在黑城,目的就是攻下黑城,剿灭乌延,若是长时间消耗下去,只怕粮草用尽,军心涣散,而最恐怖的是,幽州的冬天即将到了,寒冷的白毛即将席卷这片大地,到那时,动兵实属不易。 这几日少爷总是死气沉沉,烦躁不安的模样,怎么这会……听这语气,仿佛根本不在乎乌延! 怪哉! 赵云这会也听出来了,刘备这几日愁的头发都白了许多,可是自己这宁小弟显然并没有表现的那么忧愁啊! “呵呵!赵将军无需怀疑,致远确实没把乌延放在心上!”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笑语,三人转身望去,只见一身黑衣素服的李儒神色从容的走了过来。 “李先生,准备妥当了?”宁容眼眸一亮,闪过几丝激动,直到李儒缓缓点头,一颗心算是放入腹中。 “如此……黑城无忧也!”宁容嘴角上扬,望着摸不着头脑的裴元绍,笑得更盛了。 李儒神色坦然,上下打量着宁容,眼中难掩惊叹的神色。 呼! 真是没有想到,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神奇之人。 李儒想着几天前宁容悄悄告诉自己,让自己去准备一些东西,原以为只是寻常的事情,却不想竟然是关乎存亡的命脉,想到宁容那些图纸现在还放在他的胸口,他有些感动! 信任! 一份沉甸甸的感情充斥着李儒的怀中,那份轻飘飘的图纸,李儒何尝不明白,堪比十万大军的存在! 就是这样一份重如泰山的东西,宁容竟然随意的交给了自己。 李儒心中暖暖的望着宁容,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嗯!” 宁容用力的点点头,撇了眼天空的乌云,神色诡异的说道:“万事俱备,只欠闪电!” 第四百二十章 王对王 第四百二十章 王对王 “战!” “战!” “风!大风!” “风!大风!” 吼~~ 刘备手持双股剑,立于中军之上,目光沉稳,刚毅倔犟的直视前方。 张飞率领一千骑兵居于右侧,牢牢护卫中军大阵。 关羽率领一千骑兵居于左侧,牢牢护卫中军大阵。 赵云率领一千骑兵居于前锋,组成锋失阵直插乌丸骑兵! 狂风席卷,乌云翻滚,闪电霹雳,响雷炸裂,凛冽的帅旗咧咧作响,金戈铁马嚯嚯向前。 上万大军铺天盖地的冲着黑城缓缓压了过去。 咚! 风! 咚! 风! 一步走,一步吼,铿锵有力的撞击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声直冲天际,会即雷电的怒吼宛如天威降临。 “杀!” “吼!” 刘备高举双股剑,悍不畏死的怒喝杀声。 三军将士们三步一吼,五步一喝,踏着地动山摇的大地缓缓杀去。 …… 同一时间,黑城。 乌延这些日子又找回了做狼的感觉,杀的汉军丢盔卸甲,狼狈逃窜,以至于避吾兵锋,不敢应战! 狼! 乌延双眸闪烁狼一样的目光,喋喋着大白牙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大长老突施说得对,狼就是群居动物,狼的生存法则就是勇猛恨! 单打独斗? 嗤! 乌延嗤之以鼻,尝到甜头的他越发认识到了祖先的英明。 狼就应该一拥而上,单打独斗那是争狼王才会应该有的战斗方式! 敌将勇猛! 自己不如也! 然而……自己麾下精锐骑兵却是最大的优势,派出敢死之士困住敌军的三大战将,就是用人命堆积,也要帮自己把时间抢过来! 然后! 自己就会率领剩下的骑兵组成一把割鹿刀狠狠的冲着刘备的大军砍去! 风一样的速度,狂奔而去! 火一样的灼热,肆无忌惮! 箭矢! 乌云下的箭雨才是最恐怖的杀机,在自己乌丸骑兵的铁蹄下,汉军势必会亡命而逃! “哼!这一次定然要一劳永逸!” 乌延志得意满的撇了眼城下的汉军,铺天盖地的杀了过来,眼中满是不屑。 “开城门!杀尽汉狗!” 乌延鼓舞人心,挥舞着自己的弯刀,苍狼的汗鲁王大旗迎风招展。 “哦~~哦~~” 尽情的欢愉声,竟然没有一点恐惧的神色,乌丸骑兵争先恐后的出了城门,仿佛去打猎一般。 轰! 杀…… 一声巨响,马蹄连天狂呼着向着城外奔跑而去。 …… “止……” 赵云平静的面色下满是坚毅,骤然举起龙胆亮银枪,一万大军瞬间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轰! 铿锵! 直视对面的黑城乌丸骑兵,很快,只见对面的乌丸骑兵缓缓的向着两侧分开一条小路。 哒!哒!哒! 马蹄踏着大地,只见一匹高头大马从后面缓缓而来,两侧的乌丸骑兵纷纷举起弯刀,仿佛在恭迎尊贵存在的降临! “噌!” 刀出鞘,铿锵一声,乌延骤然拔出自己的弯刀,斜指苍天! “杀!杀!杀!” 三声呼天震地呐喊,被狂风席卷着飞舞九天之上。 …… “刘,玄,德!” 乌延策马上前,弯刀摇指刘备,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大声叫道。 中军大阵,刘备身披铠甲,手持双股剑,左右环视,撇过凌小舞,最终把目光放到了宁容身上。 “先生,大战在即,还要麻烦先生把凌姑娘带走!只怕这中军也不是安全之地!” “嗯?”宁容没想到乌延会要和刘备来一场王对王的对决。 “是啊!少爷!凌姑娘安危为重!”裴元绍望着两军对垒,呼天唤地的气势也是热血沸腾,可是想到宁容的安危,他还是死死的攥着狼牙棒护着宁容。 宁容嘴角噙着笑意,一副看死人的模样看着对面的乌延。 裴元绍的焦急他当然明白,君子不立危樘,上万大军征战,冷箭狂呼,谁能保证能够活下来? 不能! 这年代,冷兵器大战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生死各安天命! 呼…… “如此……也好!” 宁容沉思良久,看着裴元绍和刘备殷切的神色,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 “多谢先生,还望先生保重!” 刘备期盼的望着宁容,脸上满是自信,可是心中却是不停的打鼓。 “咔嚓!” 一声闪电突然劈在两军阵前,战马受惊之下疯狂嘶吼。 “玄德公命在北斗,身为蛟龙,正是天命之格,而此时又逢天雷滚滚,闪电炸裂之天地异象,正是玄德公腾云化龙,一飞冲天之时!” 宁容张嘴就来,毫不在意的胡吹乱侃,刘备却是心有感悟的望望天。 这话……宁容说了不是一两次了,这些日子自己被乌延穷追不舍,屡屡损失惨重,仓皇出逃已经是丧家之犬。 若不是宁容再三挽留,他早就率领大军返回无终城以图后事了。 可是…… 每次自己询问缘由,宁容总是说时机未到,就这样一拖再拖,直到今日宁容突然找到自己要求自己全力攻打黑城。 缘由? 刘备想想自己刚刚来到黑城时,两万大军浩浩荡荡,威风凛凛,大有一吞幽州之伟岸气魄! 再看看现在,他总要知道宁容到底想出何等神鬼之策,能够帮助自己战胜五千精锐的乌丸骑兵! 没有! 宁容两手一摊,直截了当的摇头,计策?没有! 呃? 刘备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如此生死存亡之大事,你竟然如此坦然说没有?这……是在坑自己吗? “汉高祖斩白蛇起义,玄德公身为汉室贵胄,自然是天命不凡,危难之际自有神人相助!” 望着宁容坚毅的眸子,毫不退缩的神色,刘备终究还是站在了这里。 “乌延,吾本汉室贵胄,天子亲命的右北平郡太守,尔等蛮夷不思朝廷之恩德,荼毒治下生灵,今日若是放下屠刀,立地投降,本太守自当免尔等死罪,否则!一旦天威降临,尔等势必损身碎骨!” 刘备打马上前,剑指乌延一顿斥责,说的乌延面红耳赤。 “大胆汉狗!吾乃汗鲁王,汝竟敢不敬?” 刘备闻听此言,也是勃然大怒,斥道:“昔年高祖白马为誓,非刘姓称王者,天下共诛之!尔等蛮夷不识礼仪,不通典籍,竟然敢称伪王,其罪当诛!” 张飞紧随其后,冲着乌延等贼子暴喝道:“当诛!” “诛!”上万将士气势大震,仰天怒喝仇恨的死死的盯着对面。 第四百二十一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第四百二十一章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杀!” 乌延狰狞的脸色猛然挥动弯刀,愤恨的盯着刘备杀将过去。 驾! 五千骑兵紧跟其后,最终长啸着口哨,兽皮软甲,张弓搭箭的冲着刘备的大军狂奔而来。 铿锵! 只听一阵刺耳嗡鸣声,刘备手持双股剑凝眉冷视,暴喝一声。 “众将士听令!进攻! “杀!” 赵云率领一千杂牌骑兵,首当其冲的挥舞长枪冲了过去。 嘣! 咚! 吼! 中军大阵,盾牌兵在外,长矛兵在内,一步一顿,地动山摇的向着乌延骑兵嚯嚯杀去! “杀!” 张飞双眸喷火,按耐不住,不断的催促战马飞奔,却被副将死死的拽住了。 “将军身负重任,主公把侧翼安危交于将军,将军岂可擅离职守!” 副将冒死阻拦,暴跳如雷的张飞听到这是刘备的命令,这才反应过来。 “哼!这群狗娘养的!看你张爷爷怎么虐死你们!” 张飞恨恨难平,只能护卫中军两翼,眼睁睁的看着赵云和乌延的骑兵对撞在一起。 轰! 漆黑铠甲掀起一片狂风,组成锋失阵形对着乌延的骑兵狠狠的撞击过去,赵云一把长枪,枪出如龙,马不停蹄的对着对方的军阵凿穿过去。 兽皮铠甲卷起一阵狂沙,五千乌丸精锐骑兵张弓搭箭就是一片血雨腥风,眼看就要撞上赵云所部,只听一声急促悠长的口哨声,乌丸骑兵瞬间分裂开来,把赵云所部包裹其中。 啊! 哐当! 嘶! 哼! 战马奔腾,长枪嘶哑,血雨腥风霎那间弥漫了整个大地。 远处! 宁容站在土坡之上,眺望两支大军的杀伐。 呼! 饶是见惯了冷兵器的大规模作战,可是现在看到双方骑兵悍不畏死的冲锋,心中仍然是热血沸腾。 势气! 一鼓作气! 两军交战,勇者无敌! 宁容虽然整天把这句话挂在嘴上,可是心中却是明白,真正的不怕死又有多艰难。 巨大的洪流猛然汇聚在了一起,杀伐声,痛苦呻吟声,叮叮当当的撞击声,一时间奏起了铁血的乐章。 大地之上,刘备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对面的乌延骑兵,赵云身披兽头雪白亮银甲,手持一把龙胆亮银枪,仿佛风暴的中心,卷起无数血红狂风,锐不可当,骁勇无敌! 然而……那些骑兵却很快被乌延的骑兵首尾相割,切断成了三截,使其首尾不能相顾,然后进行了吞噬。 杀戮! 就是这么简单! 无外乎计谋,就是比较谁的人多,谁的人少! 刘备转身断喝,猛然下令,孙乾高举旌旗猛然向前一挥手。 “双龙出水!变!” 传令兵高叫着,很快一层接一层的把命令传了下去。 张飞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刘备的命令还没传到很前,他却催动战马,挥舞丈八蛇矛杀将出去。 “众将士,随我踏平黑城!” 声若雷霆,宛如惊鸿,漆黑的战马,漆黑的盔甲,豹头环眼,粗狂的眸子正像洪荒巨兽一般,一头插在了乌延骑兵的腰眼子上。 关羽傲然而立,手中青龙偃月刀划过大地,剧烈的碰撞声掀起一阵花火,麾下的骑兵也是沉默不言。 一步!两步…… 速度越来越快,距离越来越近,很快瞅准时机的关羽一招开天辟地斩开了乌延的包围圈,与赵云所部汇合在了一起。 “哇哈哈哈……” 张飞哈哈大笑,反手捅死一个乌丸骑兵,豪迈气势如虹如山。 “乌延狗贼!爷爷看你有何本事!兔崽子们,杀!” 张飞,关羽,赵云三人合兵一处,调转枪头对着乌丸骑兵展了屠杀。 乌延率领一部分骑兵直接冲击刘备的中军大阵,想要来个擒贼先擒王,可是……听到身后一阵惨叫之声。 急忙回转,却见不知何时赵云的包围圈竟然被撕破了,那大眼贼和红脸贼竟然和白袍小将聚集在了一起。 哼! 乌延神色焦急,眼看刘备就近在咫尺,后面的骑兵却不能给他争取时间,就在他心急如焚之时,刘备的中军大阵缓缓变动了阵型。 三才阵! 进可攻,退可守的万金油阵,虽然很多人都会,可不可否认,此时的刘备做的决断是最英明的。 乌延故计重施,被张飞,关羽和赵云三人强强联手,如此,也就不能分割主将与将士们的联系了。 而刘备只需要稳住阵营,等待着张关照三将从后来杀来,然后前后夹击,必可大破乌延。 哈哈…… 果然是苍天保佑啊! 刘备仰头哈哈大笑,冥冥中只感觉列祖列宗在保佑自己。 嗯! 宁先生之言果然令人信服! …… “少爷,这是要赢了呐?”裴元绍面露喜色,虽然他不喜欢刘备这个人,可是不妨碍他对乌丸的恶感。 “那是自然!乌延故计重施,黔驴技穷,终究还是自食恶果,三位将军勇猛无敌,将士们势如破竹,悍不畏死的和乌丸骑兵同归于尽,在这种状况下,乌延灭亡只是早晚的问题!”凌小舞昂首挺胸,满脸自信的侃侃而谈。 嗯? 宁容摸摸鼻子,有些古怪的看着这位舞艺绝伦的凌小舞。 喝! 好的不去跳舞,跑来钻研什么兵法。显眼了吧。 “凌姑娘真是这般认为?” “那是自然!”凌小舞撇了眼宁容,眼前这个人曾几何时是自己的偶像,风流萧瑟,气宇轩昂,弹指间强敌灰飞烟灭。 可是…… 现在却也是宁郎才尽,竟然被一个乌延不入流的把戏打败了! 哼! 娇哼一声,凌小舞觉得盛名之下皆是欺世盗名之徒。 “那是自然!若不是本姑娘告诉玄德公这破敌之策,如今的乌延早就劫掠中军,大胜而去了!” 凌小舞的骄傲是应该的,最起码他的计策缓解了刘备大军败退的时间。 “呵呵!你看!” 宁容不想多做争论,信手一指,却见战场上风云突变! 裴元绍和凌小舞瞪大眼睛望去,皆是目瞪口呆的模样。 这是…… “这是不可能的!”凌小舞惊诧之下,满脸不可置信。 “少爷……这……这……”裴元绍吞吞吐吐的满脸悔恨。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宁容摇摇头,嘴角噙着一丝嘲讽。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不速之兵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不速之兵 “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乌延神色焦急的一声怒喝,字正方圆的汉音听得众人皆是一愣。 嗯? 说啥呢? 张飞,关羽等人对视一眼,皆是迷茫之色,最终把目光放到了赵云身上。 “两位将军难道怀疑赵某?”赵云心有玲珑,转瞬间枪挑一个乌丸骑兵,百忙之中急忙催促。 “关某相信子龙!”关羽捋着长髯,青龙偃月刀闪烁红芒。 “不错!这狗贼定然是扰人心智,将士们杀!” 张飞巨大的手掌握紧丈八蛇矛,不管不顾的上下翻飞,奋力锤砸,狂暴的杀气骇人所见。 “屠夫,受死!” 突然,只听一声大叫,斜愣里竟然杀出一将,寒芒闪烁的斩马刀笔直的刺向了张飞的战马。 “是你?” 张飞急忙回头,眼眶愤恨欲裂,却见一直跟随自己身边的乌丸大长老竟然向自己举起了屠刀! “哼!我等乌丸人皆是狼的后代,岂会臣服于汉狗!” 乌丸大长老正是当初在无终城接受刘备招降的主力赞同人,可是,任谁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临阵倒戈。 “翼德小心!” 赵云眼疾手快,抽出随身宝剑掷了过去,噹的一声打在了对方的斩马刀上,霎那间,张飞回过手来,丈八蛇矛带着怒气横劈而过。 噗! 好一颗六阳魁首! 噗通! 没有生机,大长老跌落马下,身体蠕动,鲜血喷洒一地。 “呼!子龙,多谢!” 张飞也是一阵后退,伸手安慰的摸摸自己的战马,若不是赵云,只怕就算是自己无大碍,战马也会身受重伤。 “翼德,玄德公危矣!” 赵云举目望去,只见战场上的乌丸人全部临阵倒戈了,很多汉军不明就里的就被周边的乌丸骑兵杀害了。 乱! 一片混乱! 刘备率领中军,索性皆是汉家儿郎,可是望着乌延嚣张的猛攻,一时间也是岌岌可危。 “三弟与我速去援助大哥!子龙收拢将士!” 关羽紧急专断,一把青龙偃月刀,上下吞吐,眼前一片血海飘香,张飞紧随其后,见人杀人,见鬼杀鬼,双眸通红直奔乌延而去。 “唉!” 赵云收拢心情,调转马头,百鸟朝凤枪不要钱的挥洒而去,伴随着每一次出枪皆有一颗头颅冲天。 霎那间! 整个战场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无数颗头颅此起彼伏的表演着飞天绝技。 呕! 裴元绍喉咙钩嗬,双眼皆是恐惧之色,他这还是第一见到赵云的百鸟朝凤。 诡异! 飘逸! 俊朗的招式,优美的动作,宛如梨花的枪锋,恰似一副美好的画卷。 然而……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一颗颗人头,浓郁的鲜血飘洒整个大地,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众将士何在!” 赵云疾驰而去,一边吞吐着乌丸人的人头,一边大声呼和收拢的汉家将士。 可是! 战场上就是瞬息万变!本就不多的骑兵被反叛的乌丸人斩杀殆尽。 有了三千乌丸骑兵的加入,乌延的五千精锐很快得到了补充,叽里咕噜的一阵鸟语,所有人狂笑着冲着刘备杀去。 赵云回身望着身后聚拢的步卒,再看看已经远去的乌丸骑兵,心中有些无奈! 唉! 终究还是被宁小弟说准了! “众将士听令!西北方前进!” 赵云长枪所指,与乌丸骑兵背道而驰,转身率领士卒向着城门的西侧而去。 咦? 众将士转身望去,却见那西北方空空如也,不知赵将军为何下此命令。 不过! 军令如山! 更何况,他们大多数人刚刚都被赵云所救,这会就是让他们上刀山下火海也不会含糊。 …… 杀! 咚! 杀! 咚! 战争仍在继续,可是,刘备的大军已经奔溃了,没有了骑兵的助力,单纯的步卒怎么会是骑兵的敌手。 局势正在向着一边倒的方向发展,刘备连斩七个都尉,这才堪堪稳住退却的军心。 胶着! 盾牌阵不断消耗乌丸骑兵的弓箭,长矛兵视死如归的和战马同归于尽! “咔嚓!” 一声晴天霹雳般巨响,天雷滚滚,沉寂了一上午的雷电终于急不可耐的显示自己的威严了。 轰! 乌云翻腾,剧烈撞击,天空瞬间阴沉了下来,黑暗的天仿佛触手可得,压抑的空气让人窒息。 “苍天啊!这就是你的福祉吗!”刘备悲愤交加的呼天抢地。 什么天潢贵胄! 什么上苍庇护! 屁话! 都是骗人的! 乌延指挥骑兵不断对刘备大军进行分割绞杀。 刘备眼眶泣血,已然无力回天了! 远处! “少爷,刘备彻底败了!”裴元绍有些难过,怎么转眼间大好的局势就没了? “呵呵!” 宁容笑着摇摇头,望着天雷滚滚的闪电,暗自点点头。 不知何时,漆黑的战场上多了几根巨大的长矛,孤零零的立在那里,没有人发现这几根特殊的镔铁长矛。 也对! 战场上哀鸿遍野,兵器散落一地,谁会在乎几根镔铁长矛。 若说特殊,只不过比普通士卒的长矛长了一些,粗了一些而已。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乌丸人会叛变?” 凌小舞突然抬头,直视宁容的眸子,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不知道!” 宁容想也没用的断然否定道:“乌丸人的鸟语我又听不懂!谁知道这帮人什么勾搭上的!” “你……那赵将军岂不是危险了?”凌小舞有些焦急的吼道。 “呃?” “哼!枉费赵将军把你当成亲人,你竟然见死不救!哼!还说什么算无遗策,你就是骗子!” 凌小舞气势汹汹的对着宁容一顿臭骂,宁容摸摸鼻子,眨眨眼,促狭着瞪着对方,这就关心了? “唉!凌姑娘莫慌,真正的战争这才刚刚开始!” 宁容嘴角鬼魅一笑,突然双眸直视战场之上。 嗯? “那是……人?还是……鬼?”凌小舞又是一惊,只见远处长矛围城的区域内,突然出现一群身穿青铜色铠甲的战士,只是那些铠甲有些破旧,仿佛来自百年前的古老军备。 “不对!快看那杆大旗!”裴元绍满脸惊恐的慕然大吼一声。 乌云翻腾,黑气凝绕,整个战场上压抑的死气沉沉,两杆狰狞恐怖你大旗,仿佛被战火灼烧过,遍体鳞伤的屹立在那群人身后。 第四百二十三章 鬼军 第四百二十三章 鬼军 两杆大旗,孤零零的矗立在后方! 五六百多少身披青铜色的铠甲,满脸狰狞,青面獠牙的手持魔鬼斧,静静的现在那里。 轰! 咔嚓! 天雷滚滚,闪电猛然劈下,所有人都吓得闭上了眼睛,以为那群不速之客会被电母杀的灰飞烟灭。 可是! 等到众人在睁开眼睛,那群人依然矗立在那里纹丝不动,只是空气中突然发出呜呜的鬼叫声,尖锐刺耳让人心生无限的恐怖。 “公祐,你看……” 刘备傻傻的望着那群人,周围闪电环绕,霹雳啪嚓作响,他们却是安然无恙,只是等着蓝色的眸子盯着他们。 静! 天地为之一愣! 这诡异的场景,让厮杀的双方都不由的安静了下来。 这是怎么样的一群将士,又是来自何方?为什么他们没有听到一点声音?就像是突然出现在众人身后一样。 嗯? 乌延打了个寒颤,瞅着那群怪异的人,有些拿不准是敌是友。 …… “主公快看!那面旗帜!” 孙乾瞳孔骤然放大,伸手指着远处那狰狞恐怖的旗帜,颤抖的说道。 这是? 刘备借着微弱的光明,定眼一看,霎那间脸色一片凝重。 一杆旌旗,上书一个篆体字,白! 一杆虎旗,上书三个黑金字,武安君! “武安君?白?这是……”刘备满脸不可思议的瞪着孙乾,孙乾也是一副见鬼的模样。 这会功夫,张飞和关羽趁着两军交战的空荡来到刘备面前,正好听到这二人的谈话。 “大哥,这武安君姓白啊?”张飞嚷嚷着问道。 “三弟,慎言!” 刘备吓了一跳,赶紧制止住张飞,望着远方,生怕惊动那些青面獠牙的将士。 “这……这到底是谁的旗号?是敌是友啊?” 刘备摇摇头,一时间也搞不懂来者何意,只是……武安君是何人?若是说起他的名字,只怕能止小儿夜啼了。 “杀神,白起!” 刘备一字一顿的吐出一个人名,眼眸中带着三分敬意,七分恐惧。 杀神! 以杀封神者,世间罕有! 更何况!这还是全天下普遍承认的杀神。 白起? 张飞就是在不通点墨,关于此人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啊! 兵圣孙武! 兵仙韩信! 杀神白起! 这可都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建功立业,定国安邦的兵家贤才。 “白起,战国时期秦国郿县白家村之人,乃是秦国名将,兵家第三代传人! 白起,最善于用兵,彼时其与穰侯魏冉的交好,得以从军出征。 而后,白起在秦昭王时,一生为秦国征战六国,曾在伊阕之战大破魏韩联军,攻陷楚国国都郢城,长平之战更是重创赵国主力,功勋赫赫。 而其杀神之名,正是因其在担任秦国将领三十多年以来,攻城拔寨七十馀座,歼灭近百万敌军,这才被封为武安君,其中又以长平之战,坑杀战国四十万降卒震惊天下!” 孙乾博古通今,对于历史上的典故如数家珍。 坑杀四十万? 歼灭百万? 张飞倒吸一口凉气,战国时期能有多少人,仅白起一人就诛杀如此多人,果然不愧是杀神! “可是……他不是死了多年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张飞有口无心的冲着刘备大声叫嚷着,刘备闻听此言,突然心中一动,想起宁容之言,脸上露出了喜色。 莫非……这就是宁先生所言的,天道昭昭,上苍护佑! …… 乌延生活在汉族多年,白起之名虽然没有听过,可是一看这装备暗自猜测,看这些人古怪的装束,只怕是敌非友! “来人!你带人前去探查一番!” 乌延转身对着身边的亲卫吩咐道。 “是,大王!” 亲卫紧紧身上的兽皮铠甲,又把同伴的箭矢装满自己的箭壶,握着手中弯刀,壮壮胆子带着一百人冲了过去。 哒哒…… 马蹄声,不断靠近! …… 很快,来到距离镔铁长矛五丈开外,张弓搭箭射了过去。 咻! 咻咻! 破空的箭撕裂空气,凌厉的狼牙箭头狠狠的对着那群人撞击过去。 噗! 射中了! 亲卫面色一宽,心中的胆怯放下了不少。 管他是是敌是友,死去的就不能伤害自己。 然而…… 下一刻! 乌延瞪大眼睛,只见那些人纹丝不动,射到身上的箭矢竟然全部掉落下来,人……安然无恙! “呜呜呜……” 刺耳的鬼哭声骤然响起,骇的众人面面向觎。 这些人不是人! 心底突然升起一种古怪的念头,亲卫脸色瞬间苍白。 咔嚓! 闪电闪烁,几根巨大的镔铁长矛闪烁电光火花。 五百多少静静的站立在那,望着一片箭雨面不改色,毫不躲避,手中的鬼头斧古怪的造型闪烁蓝芒。 “兄弟们,杀啊!” 亲卫狠狠心,回身望了眼乌延,咬着眼冲了上去。 冲! ……哦……哦…… 乌丸骑兵狂呼着长生天,挥舞长刀杀了过去。 “噹!” 一声巨响,亲卫傻傻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弯刀,再看看那青铜色将士的胸膛。 呃? 刀枪不入? 亲卫发誓,他用出了吃奶的劲头,可是仍然不能伤害对方分毫。 “……怎么可能?” 不单是亲卫迷茫,就是其他人也是一阵迷茫,眼前这五百多人怎么可能刀枪不入,再说了,就算不受伤,也应该痛苦的呻吟一声吧。 鬼? 同一时间,众人心中再次升起了这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 然而,下一刻! “哄~~”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喊声,蓝色的火焰瞬间点燃了整个大地。 “啊……快跑……” 亲卫当机立断,转身向后跑去,后背一丝蓝色火焰无声无息的点燃了。 轰! 大火瞬间吞噬了所有人! 亲卫心惊胆颤的跑了回来,脸色惨白的看着乌延。 乌延却是一副见鬼的模样看着亲卫,伸手颤抖着指着。 “你……你……” “大王!是鬼!那些不是人!是鬼啊……”亲卫肝胆俱裂的指天画地。 “铿!” 弯刀出鞘,乌延望着后背剧烈燃烧的亲卫,站在自己面前坦然的说着鬼怪,一时间大为惊恐。 咕噜! 人头落地,蓝色火焰瞬间腾空而起,很快就吞噬了整个尸体。 良久,蓝色火焰消失,尸体灰飞烟灭了。 众人恐惧的咕咚声咽了口唾液,再望向远处。 只见…… 乌丸骑兵已经灰飞烟灭,而那群将士却静默如初。 鬼军! 第四百二十四章 鬼军助阵 第四百二十四章 鬼军助阵 唔…… 唔……唔…… 刺耳的声音突然响彻整个战场,刘备和乌延皆是面面向觎的盯着远处的镔铁长矛阵中的鬼军。 动了! 嘭! 一声巨响,满天的响雷炸裂,蛇形的闪电噼里啪啦的一路火花带着闪电狠狠的对着镔铁长矛劈了过去。 咔嚓! 青铜色鬼军手持鬼斧,全身泛着幽蓝色的火光,一步一步的向着众人走来。 “火……鬼火……” 张飞饶是傻大胆,可是望着面前这群鬼军也是面色巨变,不禁后退。 太恐怖了! 那幽蓝色鬼火刚刚把一个乌丸骑兵瞬间燃烧殆尽,剧烈的火光仿佛长有灵智一般,直到把对方烧灼的灰飞烟灭这才缓缓熄灭。 “这……鬼军?” 刘备咽了口唾液,脸色有些生机,回身望着那些目瞪口呆的乌丸,转身望着土坡上那个模糊的身影。 …… 宁容袖手而立,神色有些坦然,嘴角闪过若有若无的诡异笑容。 “少爷……这是……鬼军……”裴元绍脸色苍白,回身望着少爷成竹在胸的模样,吐着舌头有些咬不清楚。 “自然!” 宁容嘴角上扬,缓缓点转身诡异的一笑。 “那……那你就是知道……鬼……鬼军会来?” 凌小舞突然脸色巨变,颤抖着手指指着宁容。 想起方才宁容诡异的表情,望着远处火焰燃烧的鬼军,正挥舞鬼斧向着乌丸军杀去。 凌小舞突然有种感觉,莫非……这些鬼军正是宁容召唤来帮助刘备的? 嗯? 慕然! 凌小舞脸色一变,只见一蹿幽蓝火焰,向着乌丸骑兵杀去。 “好戏开始了……” 宁容自言自语的摇摇头,嘴角闪过一起笑意。 …… 刘备转身望着宁容,遥远处朦胧的身影,仿佛在对着自己微笑,看到宁容的微笑,刘备的心默然静了下来。 再转身…… “众将士听令,杀神白起。白将军特来助阵,杀!” “杀!” 刘备一声狂呼,摇摇欲坠的众军士仿佛有了底气,皆是面带希冀的望着步步而来的鬼军。 张飞紧跟着刘备大吼一声,拍马向着乌丸骑兵杀去。 “喝!” 丈八蛇矛上下窜动,一抹嫣红霎那间腾空而起。 嗯? 张飞慕然转身,有些傻眼了,怎么……就自己一个人再杀敌? 丫的你们到是上啊! 张飞急不可耐,他却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对刘备的话无条件的认同,毕竟,鬼军不是军! 鬼! 虚无缥缈的东西,人们总是能听到关于他的各种传说。 可是! 今天却是第一次见到,望着这些青面獠牙,嘴中发出刺耳的叫声,手中拿着怀疑的鬼斧,身上竟然还燃烧着恐怖的幽蓝鬼火! 嚯~ 又是恐惧,有些惊喜,复杂的心情一时间充满众人的心头。 …… 乌延的汉语水平终究有限,根本不明白武安君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 杀神! 白起! 那可是将军界赫赫有名的存在,杀神之名无人能挡! 战必胜! 攻必克! 不足以显示其统兵的才能! 可是…… 乌延看出你刘备的喜色,望着本才日薄西山的敌军,竟然突然又恢复了胆气!他的心不淡定了。 “杀!” 挥舞弯刀,乌延转身对着鬼军发起了冲击。 五百多少人的样子! 哼! 自己这数千骑兵,就是累,也要把你们给累死! 到那时,胜利还是自己的,黑城也是自己的! 然而……期望总是美好的,可是实际发生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 战马!奔腾! 乌丸骑兵又一次发起了攻击,这是他们有生以来最恐怖的攻击,也是让他们铭记终生的攻击! 苍茫天地间,人第一次对鬼发出了战斗的号角! 壮哉,乌丸骑兵! 伟哉,乌丸骑兵! 傻蛋!乌丸骑兵! 宁容在远处都想给这帮人拍手叫好,真是一群棒槌! …… “咻!” 乌延弯弓搭箭,狼牙箭带着急促的风向着鬼军狠狠的刺了过去。 咽口! 不错! 狡猾的乌延从来都能够找到最有力的,最薄弱的攻击位置。 哼! 虽然这鬼火让人恐怖,却不能灼烧这群鬼军! 可是…… 在乌延的心里,总是存在着一丝幻想,那就是这些人是在装神弄鬼! 此时! 远处! 宁容露出嘲讽的笑容,这群人自然不会知道,自己给这群人穿的是藤甲衣,天生就被火焰排斥,更何况,在这群人的外面,他早就涂抹了药粉,热量对他们根本就不存在。 咽口? 呵! 这么容易露馅的地方,宁容怎么可能忘记! 金刚环打造的诡异口哨,风一吹,就能够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仿佛来自幽冥地府一般,听得甚是渗人! …… 噹! 一声撞击,狼牙箭跌落下来,蓝色的火焰瞬间把其吞噬。 乌延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那……那鬼军竟然安然无恙? 这! 难道……还真是鬼不成了? “嘎……嘎” 鬼军突然发出一声桀桀的鬼叫,幽蓝的眼眸冲着乌延一笑。 诡异的神情吓得乌延身子一晃,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他在对自己笑? 乌延这会都快哭了,自己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怎么就好端端的冒出一群鬼军来破坏自己的好事。 “啊……” “救命啊……” “快!将军……族长……看在长生天的份上救救我吧……” 惨叫声突然不绝于耳,乌延胆颤心惊的回身望去,只见在这里的命令下,那些靠近的乌丸骑兵,还不等鬼军发功攻击,单是那些幽蓝色的火焰,竟然沾着就烧,碰着就燃! 战场上……一片恐惧,许多乌丸人还没反应过来,想为身边的兄弟救活,刚刚用手拍打了两下,一抹幽蓝色的火焰瞬间跑到了自己身上。 啊…… 又是一声惨叫,手臂燃烧!焦灼的火焰有股烤肉的香味,很快,人的胸膛,四肢,也燃烧了起来。 “快!保持距离!所有人不得靠近这群鬼军!” 乌延终于反应过来,这群鬼军真的是来自地狱之中。 鬼火不伤害鬼!却可以伤害人! “撤!放箭攻击!” 在乌延的命令下,所有的乌延骑兵恩准小心翼翼的避开鬼军。 远程攻击? 呵! 徒劳无功,张海悄悄的抖动四肢,嘴终倒吸一口凉气。 太他们疼了! 这群狗东西! 哼! 自己被困黄岛十余年,若不是少爷搭救,自己等人怎么会如此! 自古秦兵奈苦战!这些人都是先秦后裔,又独自生活在荒岛之上,自然而然的保留了上古先秦的习俗。 吃苦耐劳! 疼! 不怕! 杀! 鬼军挥舞鬼斧无视那些横飞的箭矢,在乌云密布的天气里,带着幽蓝色的火焰向着乌丸人杀去。 腾! 提起纵身两三丈之远,鬼军凄厉的叫声越来越盛,一时间仿佛被激怒的鬼军,纷纷跳跃着向着乌丸骑兵杀去。 动! 啪! 很快,战场是又出现了诡异的一幕,本不将应该出现的攻击,鬼军竟然突然出现在乌丸骑兵的头顶! 挥舞鬼斧,霎时间千树万树梨花开,无数的乌丸骑兵脑袋被列开了花,躺倒你地下。 “怎么可能?这……这还是人吗?”乌延整个人都傻了,跳跃着前进,两三丈的距离,这…… 呼! 刀枪不入! 箭矢不催! 鬼火无踪! 鬼军! 很快,乌丸骑兵心中产生了恐惧,开始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 “杀啊……杀进乌丸,夺取黑城!” 刘备一看乌丸前去送死了,马上鼓舞战士们向着乌丸杀去! 嗯! 很快! 在张飞,关羽和赵云的带领下,仅省得几千步卒对着乌丸厚被发出了猛烈的攻击。 哼! 一时间士兵士气大振,如今有杀神白起将军相助,自己等人自然是势如破竹,大放异彩! 果然! 屠杀在一瞬间开始了,只是……对换了一下位置而已。 本来占上风的乌丸被鬼军吓破了胆子,现在正在玩命的向后退,而刘备自然是不会放过打落水狗的机会! 杀戮! 惨叫! 从交战至今,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时辰,战场上早就尸横遍野,乌云密布的天气压抑的越来越暗。 轰! 轰隆! 天雷滚滚! 咔嚓! 电闪雷鸣! 哗啦啦啦……硕大的雨点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咔嚓! …… “下雨了……唉!也该结束了……只是……乌延还真是命不该绝啊!” 远处,宁容伸出手指接过一滴雨点,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唉! 自己借用了雷电,却不想雷电也帮助了乌延! 罢了! 命不该绝,气数未尽,自己也就不在强求了! 只是…… 今日过后,黑城终究还是回到了汉人的统治当中。 …… 战场上! 乌延率领骑兵且战且退,狼的胆气早就被杀的一干二净。 “退!退回城中!” 乌延沙哑的嗓子,终究还是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呜……” 鸣金声骤然响起,乌丸骑兵仿佛看到了生还的希望,前呼后拥的奔着黑城方向逃窜而去。 刘备率领大军步步紧逼,绞杀着漏网之鱼。 乌延仗着自己战马脚力出众,当先回到了城门口。 “开城门……” 一声怒吼,大长老屠杀早就看到了战场上诡异的一幕了,不敢怠慢,连忙吩咐众军士开城门。 “驾!” 乌延马不停蹄的跑回汗鲁王府想去舔伤口。 却不想…… 第四百二十五章 白袍将军赵子龙 第四百二十五章 白袍将军赵子龙 “冲!杀入黑城,活捉乌贼!” 黑云压城,暴雨倾盆,乌延前脚逃进黑城,赵云一身亮白盔甲宛若天神下凡,骑着照夜玉狮子,挥舞龙胆亮银枪从斜愣里杀将出来! “将士们!随某杀!” 赵云赶路铁枪,吓得远处宁容一身冷汗。 我的赵大哥来,这天气雷电可是不长眼的,铁枪举这么高,生怕闪电不劈你似吧。 索性! 赵云一声长啸,率领仅存的将士们奔着城门口杀了过去。 “死来!” 刺啦一声,赵云一枪挑飞了两个乌丸骑兵,冲破一个缺口,带着众军士杀了过去。 啊~~ 乌丸骑兵吓了一跳,后面的鬼军杀不死,碰不墙,已经够恐怖的了!好不容易逃回城门口。 怎么…… 这群人又是何时藏到你城门口边呢?乌丸骑兵的疑惑,赵云自然不会回答,更何况,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这只是临上战场之前,宁小弟对自己的要求罢了! 难道…… 宁小弟知道会有鬼军相助,乌丸骑兵定然会大败而逃,而自己正好借此机会冲入城中,把守城门,放大军进城? 杀! 赵云想明白这些,眼眸慕然亮了,成败在此一举。 “快!拦住他们!” 乌延人都进入城门口了,听到后面的动静,赶紧去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一下吓得亡魂大冒,整个人脸色苍白,惊惧不已。 是他! 白袍小将! 这个一枪击飞自己,一枪斩断自己宝刀的人,乌延可是记忆犹新,从不敢忘却,饶是自己这些日子杀的刘备丢盔卸甲,望风而逃。 可是! 他还是不敢去触碰这白袍小将的威势,以至于每次都是用人命去填,只要拖住对方,他就可以干掉刘备。 不错! 事实证明,大长老的计策是成功的,狼的后代确实应该用狼的办法! “快!关城门!” 赵云之威岂是乌丸骑兵能够阻挡的,吊桥之上,赵云手握长枪,左突右进,霎时间哀鸿一片,鲜血汇入雨水,最终流入了护城河。 乌延一见情势紧急,冲着两侧的乌丸人大吼大叫。 哐当! 哐当! 赵云率领的虽然是步卒,可是吊桥本就不算宽阔,如今正慢慢的杀戮,汇合到了一起,手中盾牌堵成一座铁墙,护住周身,抗击冲撞的骑兵。 更有心思活络的士卒已经拿起战刀,巨锤,对着吊桥两侧的铁链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巨大的声响,一声声的仿佛敲打在乌延的心头。 轰! 咚! 随着一声哀嚎般的嗡鸣,铁索断落,吊桥被赵云等人踩在了脚下,也正是这种情况,乌延才急吼吼的要关闭城门。 可是…… 他错了! 大错特错! 你以为关掉城门就能阻挡自己败亡的态势吗? 哼! 宁容嘲笑的撇撇嘴,以至于不顾大雨磅礴,欢快的像个孩子似的。 “乌延已经抛弃了尔等,莫非尔等还要为他卖命不成!” 赵云枪出如龙,威风凛凛的白袍上竟然没有一丝鲜血,再看看战马下那触目惊心的场景,断壁残肢不足以说明此时的恐怖,若不是天下起了倾盆大雨,遮掩住了浓重的血腥味,只怕单单是这刺鼻的味道,都能够让人窒息而死。 杀戮! 永远都是残忍的美! “降!” “降!” “降!” 身后众将士齐齐大喝,长刀拍击着盾牌,巨大的声音,震天撼地。 战争杀到这个份上,已经没有了多余的选择。 乌延想关闭城门,却把身后这数千乌丸骑兵的心给关在了外面。 “乌延,你个蠢货!你是狼的子孙,杀出去,与汉军决一死战!” 突施在城头之上气的脸色铁青,直跺脚,他能够感觉的到,孩子们已经没有了抵抗的勇气。 恨恨的骂着乌延,此时此刻,怎么能够关门! 那后面可是还有数千儿郎呢!这……这是要把他们拱手让与汉军吗! “回来!你个恶毒的豺豹……”突施的话就像一阵风,被淹没在了苍茫大地之间,乌延率领仅存的将士毫不停留的直奔汗鲁王府而去。 赵云长枪所指,一马当先,冷酷无情的眸子扫视乌丸骑兵,吓得众人纷纷退后,不敢进前。 身后,那些汉族军士却是奋力搏杀,抢占城门,舍生忘死的杀戮,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悍不畏死的汉军,一命换一命的打法。 你砍我一刀,我捅你一刀,你射我一箭,我砸你同伴一锤! 刀! 枪! 剑! 手! 嘴! 战斗到最后一刻,军士们满身伤痕,鲜血淋淋,却仍然是死死的抱着乌丸人,牙齿咬住对方的小腿,一步步的向着护城河爬去! 死? 也要一起死! 壮烈的惨状,激起众人心中那份神圣的使命。 军人! 马革裹尸! 死得其所! 大吼着慷慨激昂的话,将士们一个又一个的跌倒在地上。 很快! 守门的乌丸人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而汉军也是凄惨的爬不起身来。 诡异的一幕,触动众人的心头,赵云侧耳听着后代劫后余生的喜悦,却是仍然岿然不动! 一前一后! 两个天地! 盾牌兵堵起铁阵,把吊桥分成了前后两段。 身前,赵云独自在外,单枪匹马傲世群贼,数千乌丸骑兵竟然不敢触其锋芒。 身后,一千余人的汉军步卒,对着守城的乌丸人展开了自杀式袭击。 城门! 终究,还是回到了汉族人的手中!乌延一见大势已去,急吼吼的冲回了汗鲁王府中。 赵云自然知道,现在的乌延定然是在收拾细软,然后出逃。 可是…… 他纵然是有心,也是无力,面前这些蠢蠢欲动的乌丸骑兵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一旦这些人被城头上那个老东西蛊惑的冲击城门! 那么…… 谁也不敢保证,胜利到底会属于谁!这时候看的就是将军的胆气! 恰好! 常山赵子龙,一身是胆!区区几千乌丸骑兵,他岂会放在眼里! 底气! 正是他这股冷血无情的模样,骇的众贼不敢上前,生怕被这位白袍将军屠戮殆尽! “降!” “降!” “降!” 身后又是一阵狂呼声盖天镇地,很快两处大军合并一块,不断的压缩着乌丸骑兵的活动空间。 “风!” “吼!” “大风!” 刘备率领大军追缴而来,望着情势大定的场景,冷酷的脸色露出了笑容。 第四百二十六章 雨下,走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雨下,走了!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刘备登上城楼,望着城下上万将士,匍匐在自己脚下,尽情的张来双臂,拥抱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右北平! 是的! 从今天起,他刘备可以向着四海诸侯大声的宣告。 他刘备也是这天地间一方诸侯了!哈哈哈…… 刘备很兴奋! 刘备很欢乐! 刘备踌躇满志! 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也隐藏着极其深刻的恐惧和悲哀! 大风歌! 这是汉高祖刘邦在消灭项羽,登上帝王之位后作出的旷世神作。 可是! 没有人知道,刘邦当时唱出这首歌,心情是何等的矛盾! 刘邦当时得以战胜项羽,在军事上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一个依靠许多支诸侯军队的协同作战,从而取得成就的君主,本身就是底气不足的。 而这些军队,有的是他的盟友,根本就不是上下关系,有的原来虽然是他的部属,可是虽着战争的进行,胜利后的收编,实力都在迅速的增强,已然形成了尾大不掉之势。 项羽活着!就更像是一个活着的靶子,是众人共同攻击的目标。 项羽失败后,刘邦就是最大的诸侯,若是这些人联合起来反对他,他定然是无法应付的。 因此,在刘邦登上帝位的同时,他不得不把几支主要军队的首领封为王,让他们在各自统治区建立独立的王国,也就是国中国。 可是……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句话放在刘邦的身上也是恰如其分的。 于是!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刘邦开始了消灭叛军的生涯。 比如,公元前一九六年,淮南王英布起兵反汉,由于其英勇善战,军势甚盛,刘邦不得不亲自出征。 虽然他很快击败了英布,最后并由其部将把英布杀死。 可是,在刘邦得胜还军途中,刘邦心中即是感慨,又是担忧,这又顺路回了一次自己的故乡,把昔日的朋友,尊长和晚辈都召来,共同欢饮十数日。 这一天刘邦与众人酒酣之刻,刘邦突然心生感慨,一面击筑,一面唱着这一首自己即兴创作的《大风歌》。 慷慨激昂,声泪俱下! 自己怎么从一个地痞流氓,坐上了九五至尊的位置? 他刘邦自己清楚! 大风起兮……云飞扬,正是因为天下大乱,趁着这股大风,他刘邦才能好崛起于草莽的。 那?到底怎么成功呢?猛士守四方!是啊!若是没有这些奋不顾身之人,自己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说到底……自己也只是生而逢时罢了!刘邦的伤感大概也只有这个百年后的玄孙刘备知道了。 大风歌? 宁容暗自嘀咕着,回身再次望了眼黑城,几人几马,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向着远处走去。 很快! 茫茫大雨中,吞没了宁容一行人的身影。 刘备现在的心境和自己的老祖宗是何其的相似,若是没有乱世到来,自己只怕还有织席贩履呢! 颠沛流离数载,一事无成,可恨望着那些诸侯兴风作浪,自己心有不甘却只能孤独忍受! 右北平! 一郡之地! 他刘备管理过最大的地盘也只是一个平原县而已! 如今…… 这里就是自己翱翔九天,龙腾虎跃之资。 袁绍! 袁术! 曹操! 这些人现在虽然跨越州郡,麾下精兵数十万,战将如云,谋士如雨,可是在这之前,哪一个不是一郡之守。 南阳的袁术,今年刚刚占据淮南地区,横跨三州称王称霸。 曹操本是东武阳一郡之地,可是这才短短半年时间,诺大的兖州,豫州三郡之地,皆被其收入囊中。 更有甚者……刘备还从公孙瓒那里得到了一个秘密消息,袁绍的青州也是曹操打下来送给他的! 嚯! 半年光景! 三州之地,曹操的所作所为,让刘备那是羡慕嫉妒恨啊! 不过…… 曹操为何会有如此腾龙之变? 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崛起之机? 宁容! 不错! 刘备眼眸一亮,突然间手臂放了下来,探身向外看了一眼。 一个时辰前,乌丸骑兵迫于压力,最终下马投降了,大长老突施眼见部族的青壮年皆被俘虏,一时间也是痛哭流涕,大骂苍天无眼,竟然让乌延这个败类葬送了部族。 突施并不渴望能够战斗,他只是希望乌延能够找回自己的勇气,带领乌丸的有生力量杀出重围。 到那时,凭借自己部族的有生力量,吞并其他小的部落,然后休养生息,乌丸三郡的辉煌,自然会重新在长生天的保佑下回归故里。 可是! 完了! 这些人皆是自己部族的最后青年,等待他们的只有灭族。 长生天啊……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子民吧! 突施悲凉长呼上天,然后,一头跳下了城头,投入了长生天的怀抱! 这是个纯粹的人! 是个为了部族奉献自己的人! 这样的人值得尊敬! 这话……是宁容说的,虽然刘备不以为然,可是他还是痛快的答应了宁容的要求,允许其埋葬突施。 咦? 刘备想到这里,突然一惊,算算时间,宁容也该回来了才是,怎么到现在也不见回来?莫非遇到乌丸骑兵了? “报……启禀主公……” 转身走去,就见一百夫长在张飞的带领下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担忧的脸色看到刘备心头一颤。 “说!宁先生何在?”刘备劈头盖脸的阴着脸催促道。 呃? 百夫长一愣,看着刘备想要吃人的表情,颤抖着嘴唇道。 “回主公,宁先生,赵将军一行人走了!” “走了?” 刘备的声音猛然拔高,以至于嗓音都变了。 “去了何处?” 百夫长低头道:“末将不知!末将……末将想把先生带回,可是……赵将军在……” 嘶…… 刘备后退两步,脸色阴晴不定,心中却是明白,有赵云在此,这一百个人还确实带不回宁容。 唉! “大哥,俺去把先生追回来!” 张飞大大咧咧的请命道,鬼少爷的做派他很喜欢,打仗不费脑子,这让他很舒服! “唉!不必了!” 刘备暗自忖度一声,这样的贤才不能为自己所用,真是天眷曹操啊! “宁先生何等才智,若是他不想,你怎么可能找得到他!” 叹息的挥挥手,刘备有些黯然,远处,孙乾和简雍联袂而来。 第四百二十七章 战后,陌路 第四百二十七章 战后,陌路 “主公,如今右北平已定,三军将士连日奔波,征战乌丸,劳苦功高,正是该奖赏之时,主公又何必长嘘短叹!” 嗯? 刘备眉头一皱,有些心累,若不是宁容连翻用计,自己怎么可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拿下右北平。 乌丸三郡! 右北平! 辽西郡! 辽东郡! 这三郡长年被乌丸部族把持在手中,又因为公孙瓒和刘虞的政策不合,多年的内斗急剧的消耗汉族的力量,而乌丸族却是趁势发展壮大,不断学习汉族文化,就像乌延竟然自封汗鲁王。 这次…… 正是宁容之谋略,从一开始就让公孙瓒和刘虞有了各自的想法。 殊途同归! 最终便宜的却是他刘备,现在想想刘备都觉得有些幸运。 谋士的作用,大概就是如此了,刘备暗自嘀咕着,化腐朽为神奇,无声出听惊雷。 “主公,城东大营尚有数千乌丸降卒,黑城中的乌丸人和汉人安抚也是当务之急的事情,主公此刻应当欢欣鼓舞的为众将士庆功!” 简雍撇撇嘴,揉揉困倦的脸蛋,没好气的指责着刘备。 自己这些日子担惊受怕的潜入黑城作为内应,若不是自己积极的宣传,拉拢城中百姓,此刻大军进城,百姓又怎么会如此平静。 正是有谏与此,简雍在刘备率领本部军马进城的那一刻,就出现到了他的面前,义正言辞的要求到,此番进城必须与百姓秋毫无犯。 自然! 刘备对于这种建议当然不会反对,他早就明白了自己的立身之本,身为中山靖王之后,汉室贵胄,以仁为本,宽厚有德,才是他所需要的。 而且,自从听到宁容关于仁慈与道德的事情后,他更是把施展仁慈作为自己的必修功课。 “呃?” 刘备茫然的回过头,望着简雍毫不拘礼的模样,倒也不以为怵。 简雍对自己向来都是无拘无束毫无形象的,就是吃饭也不会保持士族的礼仪,双腿随便伸,有时候碰到喜爱吃的菜,甚至会把筷子伸到刘备饭桌上去。 肆无忌惮! 随心所欲! “呵呵!不错!走!我等为众将士请功!” 刘备哈哈大笑一声,环视左右,带着简雍和孙乾向着城内走去。 黑城! 汗鲁王府! 即日起,改为右北平郡守府衙! 望着比州郡府衙还气派的房子,刘备心中暗喜,脸上却是露出了愁苦的叹息之色。 “唉!如此奢华之汗鲁王府,可见当地百姓民艰多苦,公祐,你去仓库看看,取些钱财,粮食,分发给那些衣食苦难之百姓,然后……再去准备些酒肉,按照军功进行赏赐!” 一瞬间,刘备的身上仿佛生出了光环,张飞傻乎乎的挠挠头,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大哥。 呃? 这是……又开心啦? 刚才不是一副伤心难过的表情吗?怎么这会又忙着庆功宴了! “哥哥,将士们征战一天了,吃些好的,也是应该的,可是那些乌丸狗怎么处置啊?” 张飞想起方才战场上,自己等人差点全军覆没,而这些却都是败乌丸骑兵所赐,若不是这些狗东西临阵倒戈,只怕自己等人也不用如此胜的如此艰难。 “嗯……” 刘备暗自忖度着,有些拿不定主意,下意识看看四周,却突然发现已经没有可以帮自己拿主意的人了。 孙乾! 简雍! 唉……此二人也是一时人杰,做事情也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人,只是,在这个乱世,各种贤才纷纷出山的时代,他们却显得不是那般出众了。 “罢了!你我刚刚收服右北平,还是不要妄造杀戮了,这些人……就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说起来,刘备还真是舍不得,那些人可是有三四千骑兵呢!就算自己缴获了战马,可是没有训练,想要成为一个合格的骑兵,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宁容的话,刘备一直铭记于心,现在宁容走了,往昔的场景,却越发清晰的烙印在了他的脑海。 “大哥……” 张飞自然不愿意,狠狠的瞪着铜铃眼,钢须倒立,一副杀之后快的模样。 “不妥!” 刘备拿定主意,坚决的反对道。 “那……那也要教训下这帮乌丸人!” 张飞还是不死心的挣扎着,当时的场景他可是历历在目。 “你……” 刘备无可奈何的望着自己这个三弟,转身正见二弟关羽从府中走出。 “大哥,府中都清点过了,并没有遗失什么贵重东西,据下人交代,乌延带着数百人匆忙返回,只是拿了些细软就奔南门而去!” “南门守将如何说?” 乌延跑了,对于刘备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不见踪影了……” 关羽摇摇头,对着刘备无奈的说道, “嗯!这样……”刘备也知道,乌延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现在跑了,大概是投奔辽西郡的蹋顿去了。 “云长,那些投降的乌丸骑兵你去收编一下,不要过于苛责,也不要掉以轻心!” 关羽听着刘备对自己的嘱咐,眼中有些凝重的点点头。 “大哥……” 张飞有些不甘心,这不是明显在防备自己吗! “翼德……走吧!” 刘备停顿片刻,想要解释一下,话到嘴边又突然停住了。 …… 数日后。 右北平新任太守刘备,在黑城发号施令,开始了招兵买马的新生活。 而宁容,赵子龙,李儒,华佗,裴元绍却已经来到你冀州,袁绍的大本营。 “赵大哥,看你郁郁寡欢,可是想起了凌姑娘?” “嘿嘿!赵将军英姿飒爽,威武不凡,自然是惹姑娘喜欢!” 宁容戏虐的调戏着赵云,裴元绍也在一边凑热闹。 这些日子,裴元绍也和赵云混熟了,知道这位枪法如神的将军是个好脾气的,好像从来不生气。 “宁小弟莫要乱说,凌姑娘的清白不能侮辱!” 赵云有些无奈的纠正着宁容的态度,这个宁小弟,面对战争之时冷静的像个老人,现在顽皮起来却又像个孩子。 真是…… 呵呵! 赵云笑了笑,催马上前,望着乐呵呵的裴元绍,笑得有些古怪。 “老裴,等会再教你一招,你底子薄弱,日后保护宁小弟不可懈怠!” 望着一本正经的赵云,裴元绍一张嘴裂成了苦瓜脸。 “赵将军,你和少爷学坏了……” 裴元绍委屈的拖着长声,幽怨的望着赵云喊道。 第四百二十八章 归家 第四百二十八章 归家 五个人, 五匹马, 翻过高山,跨过大河,越往南走,人口越发的密集了起来,广阔无垠的天地终究有了几分生气。 宁容唱着小情歌,想着糜贞的来信,心里暖烘烘的,爱情有时候总是来的这么突然,自己还想混成个贵族,好好的享受下贵族特权的美好生活呢。 可是…… 嘿! 事情总是在不断的变幻,谁又能够说的清楚,一字夺魄剑天河竟然胆大妄为的跑到许昌掳走了自己。 那一刻,宁容虽然表面很是淡定,那也是不想在贼人面前露怯,可是他心中的焦急,并不比裴元绍少多少。 是对生的渴望支持着他,一步步的和天河,阎掌柜等人斗智斗勇,最终天无绝人之路,让他碰到了寻人而归的太史慈,这才得以逃出升天。 然而…… 就在宁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之时,一个傲娇的姑娘竟然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宁府,头上云英未嫁的发髻变成了妇人的发式,成为了宁府的女主人。 李宁,周仓,三胖,大娃,二娃,陆逊,曹昂等人皆是脸色动容的对着糜贞深深一拜。 宁容当然明白,这对于一个姑娘来说需要多大的勇气。 贞洁! 糜贞这么做,相当于嫁入了宁府,即使宁容真的就此不复存在,那糜贞也没有改嫁的可能了。 呼! 她认定了自己! 宁容暗自嘀咕着,望着远处越来越清晰的城墙,心中升起几分担忧,这大概就是近乡情怯了。 “嚯!这是许县?” 李儒被眼前雄伟的城墙吓了一跳,只见七八丈高高的城墙巍峨耸立,无数身着黑色铁甲的将士手持长枪,威风凛凛的虎目瞪着来往的行人。 北风微微轻浮,城墙上的战旗却被吹得呼呼作响,崭新的城墙在落日的余辉下笼罩着一层黄晕,真是好一派雄阔气象。 “不!现在此地应该唤作许昌才是!”宁容骑在马上,脸色轻松加愉快的带着几分自豪。 荀彧等人果然按照自己走时的规划重新建设了许昌城,三个多月的时间,一副崭新的面貌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许昌?” 李儒嘀咕着两个字,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若有所思的望了眼宁容。 “宁小子,医学院真的在城中?”华佗扛着自己的青囊大旗,药箱挂在战马的一侧,望着眼前这座雄伟的都城,古波不惊的脸色露出几分动容。 “老先生您就放心吧,学院就在城中,跑不了,医学院的院判您就是不想做,小子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嘿嘿……” 宁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着华佗呲牙咧嘴的嘿嘿一笑。 “嗯!小弟,这座城,只怕和袁绍的邺城不相上下了!” 赵云握着手中长枪,心中升起豪情壮志,希冀的目光盯着眼前的许昌城。 这里,将是自己实现心中理想之地,曹孟德……但愿你不要让自己失望! “赵大哥!走!” 宁容爽朗一笑,这些日子与其说是赶路,倒不如说是在舒缓自己的心情,看看冀州的风土人情,看看袁绍统治下的冀州百姓,也是一番收获。 …… “志才?” “奉孝?” 宁容嘴角上扬,露出了真挚的笑容,老远就见几个身影迎了过来。 “驾!” 宁容有些心急的催促一声,马儿吃痛的狂奔起来。 “哈哈哈……大哥,奉孝……终于见到你们啦……哈哈哈……” 风中,宁容的笑声飘荡开来,眨眼间战马已然来到几人的身前。 “大哥,奉孝,别来无恙啊……” 宁容翻身下马,动情的抓着戏志才和郭嘉的手,使劲的一阵摇晃。 “咳咳!咳咳咳……” 戏志才脸色浮现一阵潮红,激动的望着宁容,嘴角不停的咳嗽。 “大哥……” 宁容赶紧扶住戏志才,望着他单薄的身子,脸上露出自责的表情。 “无妨……致远回来的正是时候,正……咳咳……正是时候!” 戏志才笑着对宁容安慰道,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大哥放心,我已经请来了神医华佗,他定然可以治好你的伤病!” 宁容转身望着慢悠悠而来的几人,情知此地不是看病之地,也就没有了闲谈的兴趣,郭嘉担忧的瞅着戏志才,见到宁容的欢欣却也变成了焦虑。 “致远,此地不是说话之地,不如先行回府!” 郭嘉一锤定音,宁容自然没有意见,挥挥手,示意众人跟上去。 …… “少爷!” 周仓捧着一把大刀,激动的眸子放在宁容身上,仿佛要熔化了一般。 这个铁打的汉子,第一次露出如此动容的神色。 “好了,周大哥!这件事情也不怪你!快去见见元绍吧,他可是念叨你,念叨了一路呢!” “看他做甚!都是废物,害的少爷接二连三的欲险!” 周仓板着脸,鼻孔出气,对裴元绍很是有意见。 当然…… 宁容知道,周仓不满的思绪中多是自责,他作为宁府的护卫首领,竟然连宁府唯一的主人都保护不周,心中定然很不是滋味,望着后面那些黑黝黝,却满脸刚毅的护卫,可见周仓这段时间并没有让他们好过。 摆摆手! 还不等宁容说话,身后的一连串小萝卜头就咕噜噜的冒了出来。 “少爷……” “师傅……” “少……少爷……” 宁容一个个的望去,每个孩子都仰着头,欣喜的看着他,看着这些小萝卜头安然无恙,宁容心中彻底放下了心来。 “大娃,二娃,怎么?多日不见,不认识了?” 宁容望着吞吞吐吐的两个小人儿,微笑着说了一句。 “咯咯……” 银铃般的笑声从二娃嘴中想起,听得宁容心中一阵安宁。 “不错!为师不在的这些日子中,伯言,子脩,你二人能够日夜苦读,算是勤奋有加,也不枉为师辛苦一旦!” 对于自己的两个徒弟,宁容脸色露出了郑重之色。 “不敢当师傅夸奖,此皆师傅教导之功也!” 陆逊和曹昂异口同声的对着宁容躬身行礼说道。 呃? 小兔崽子! 这是早就练好的吧?呵呵……不错!竟然会揣摩人心了,孺子可教也! “师傅,父亲几日前听闻今日师傅归来,心中欣喜不已,今日本想亲自前来迎接,却又被府中事情牵绊住了……” 曹昂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宁容,通过这些日子的了解,他这才明白师傅到底是何等的大才! 毫不客气的说,如今父亲麾下的地盘,大部分皆是师傅打下来的。 按照曹昂的理解,不管父亲有什么事情,此时就应该来迎接师傅回来。 宁容望着曹昂尴尬的模样,不动声色的撇了眼郭嘉和戏志才,见两人神色分明的看着自己,心中慕然一动,想起郭嘉在信中之言,已然有了想法。 “咳!主公公务繁忙,容该日前去拜访,子脩帮为师把话带到即可!” “是,师傅!”曹昂眼神雀跃,点点头。 …… 内城,戏府。 宁容和郭嘉对岸而坐,门外周仓和裴元绍一左一右的警惕着四方。 “你说……这华佗真的可以医治好大哥的病?” “自然!” “真的?” “真的!” 郭嘉仍然是有些有些担忧,他不明白宁容拿来的如此强烈的信心。 就在之前,郭嘉曾亲自询问过华佗,虽然对方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可是……那字里行间的意思,他还是能够听出来的。 “肺部受损,如之奈何?”郭嘉眼眸有些湿润,伤感的说道。 唉! 宁容站起身摇摇头,抓起身旁的椅子狠狠的砸了过去。 哐当! 一声巨响,惊的众人纷纷侧目,疑惑带着几分好奇,探究的望着房间。 宁容刚刚回来,和郭嘉三言未到,两人酒吵起来了? …… 房中,宁容折腾了一会,疲惫的喘息一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对面的郭嘉慕然笑了,道:“这又是做给谁看的啊?” “呵!自然是做给那些愿意看之人喽?”宁容闪过一起坏笑,无所谓的语气听着让人舒心。 “嗯……时间差不多了,走!去看看神医如何说?” 郭嘉慵懒的躺在对面的圈椅之内,手中的酒葫芦不断往嘴里灌。 宁容鼻子一抽,没好气的白了眼郭嘉,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郭嘉可是喝够了三宝佳酿,闻浓郁的酒香距离老远,自己都闻到了。 …… “老先生,如何?” 宁容走进戏志才的卧室,华佗才刚刚诊断结束。 嗯? 华佗浑浊的眸子闪过精光,撇了眼满脸通红的戏志才,叹口气。 唉! 宁容明显看到随着华佗表情的变化,戏志才和郭嘉的脸色有些僵硬。 “老先生,有话你就直说得了,何故吓唬他们!” 宁容不以为然呃撇撇嘴,从古至今的医生都是华佗的传人? 满脸凝重,仿佛病人随时回死掉似的,吓得人万念俱灰了。 “你这毛病本不是什么大病,肺部受损虽然会影响你的呼吸,可是……并不会让你久病不起。” 华佗翘着手指,撇了眼戏志才和郭嘉,神色很是难看。 “你二人正在吃的五石散,此物过于霸道,与五行相冲,长此以往,只怕就会魂归故里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五石散竟然是虎狼之药? 第四百二十九章 五石散竟然是虎狼之药? “什么?五石散?” 宁容听到华佗所言,脸色顿时一变,嗓音陡然拔高,尖叫道。 “奉孝,你……你们都在吃五石散?那可是毒药,你们……” 宁容瞪着眼睛,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手指摆动,话到嘴边,又突然咽了下去,悻悻的叹口气。 唉! 是了! 此事说起来还都怪自己,郭嘉和戏志才再是如何的惊艳绝伦,毕竟没有自己两千多年的见识,自然赶不上经过信息大爆炸时代的自己。 自己只是知道,戏志才历史上确有其人,最开始就是他辅佐曹操占据东郡,消灭黄巾的,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突然一病不起,然后就撒手人寰了。 如此贤才,英年早逝,就连曹操都不得不感叹命运的不公。 也正是戏志才临终前推荐郭嘉出山,曹操这才对到来的郭嘉恩遇有佳,当然,随着郭奉孝满腹经纶的施展,和与曹操不拘礼数的臭味相同,最终,郭嘉坐上了曹操帐下的坐上宾。 然而……许是有个打不破的魔咒一般,正当郭嘉即将实现人生的巅峰,帮着曹操这架列车开上高速公路之时,竟然出现了一个小滑坡。 远征乌丸! 大破柳城! 彻底消灭了袁家最后的势力范围!此战之意义深远,为曹操彻底奠定了北方安定的基业。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大胜而归的郭嘉,竟然走上了和戏志才同样的道路,浑身无力,全身发热,最终,魂归九天。 呜呼哀哉! 曹操悲痛欲绝,痛哭流涕,自己霸业刚刚突显,自己最真挚的伙伴就这样离开了,这一刻让他想起了戏志才。 后来…… 宁容知道,天生郭奉孝的大名一直被人们拿来和诸葛孔明作比较。 可是…… “唉!此事都怪容,若是容能够早些发现,定然不会出现今日之事!” 宁容有些自责,脸色露出愧疚之色,说起来也确实是自己思虑不周,既然早就知道这二人身体不适,就应该早日延医诊治! “这……五石散可是神仙药!嘉自幼时生过一场重病,从此体弱薄福,精力不振,后来还是遇到了道人何晏,听起谈起这五石散,有延年益寿,提气聚神之功效,这才配五石散以自用,嘉每次服用后都感觉身轻体健,精力充肺,以为良药,这才推荐给了戏大哥!” 郭嘉神色狐疑,瞅着宁容不似作伪的脸色,有些不信。 “致远难道你也懂药理了?” 呃? “奉孝的五石散是不是用的比认识我之前,少了许多?” “嗯……不错!之前每五日一副,自从跟随主公后,脑袋越发清明了,现在只是十日副了!” 听宁容这么一问,郭嘉暗自寻思着,还别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难道五石散真能延年益寿? 望着郭嘉明亮的眼神,宁容咂咂嘴,没好气的撇了眼郭嘉,幸亏这是自己来的早,有自己为曹操出谋划策,为这二人分担了许多重担,要不然,还什么延年益寿?只怕是早登极乐了! …… “咳!” 华佗脸色不悦的望着宁容,不知道就不要瞎说,没看到自己这个医家传人坐在这里吗? 和宁容在一起久了,华佗对他是越来越随性了,有什么不满意,直接表现在脸上,对宁容,他从来都是先教训,后教育的!用他的话,不能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就胆大包天。 “嘿嘿……看!鲁班门前弄大斧了吧?”宁容幽怨的撇了眼郭嘉,都是你害的自己,否则自己怎么会挨老先生的训斥。 咦~ 郭嘉撇撇嘴,耸耸肩,自作潇洒的四十五度斜望房顶,一副我还是你二哥的表情! “老神仙,您好好教训他一下,这家伙死鸭子嘴硬!” 宁容祸水东引,未了还不忘给郭嘉上点眼药。 “你这张嘴啊……” 华佗转身撇了眼宁容,无奈的摇摇头,一会老神仙,一会老神医,宁容嘿嘿一笑,示意床上还躺着戏志才呢。 咳! 说起治病救人,华佗马上进入了神医应有的模式,但见其手指轻扬,目光沉稳,带着几许婴儿肥的脸蛋,散发着红晕的光芒。 “五石散又被称作寒食散,因其由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等五味药石炼制而成,故而以此来命名, 又因服用五石散,需冷食,喝热酒,然冷浴,散步,穿薄垢旧衣,如不散发,则须用药发之,因而又被称寒食散。” 华佗手指抖动,向着三个自以为是的聪明人科普道。 “五石散传说乃是神仙服食范畴中的一种,汉武帝时期,曾求仙问药,时有李少君,栾大等人,烧炼金石以为石药,便是这五石散,五石散却也与成仙无关,服用者多称其有强身健体去病之功效!” 华佗说到这里,微微停顿片刻,撇了眼郭嘉的脸色,直到把郭嘉看的有些尴尬,这才面色不变的继续说道。 “然而,此药早在前汉之时,就被当世名医淳于意证明为无稽之谈,当时,他就曾经医治过因服用五石散而发疽之事,此事在其诊籍中有详细记载! 五石散其药性燥热绘烈,服后使人全身发热,并产生一种迷惑人心的短期效应,让人误以为自己精神抖擞,实际上却是一种慢性中毒。” 华佗说着话,搭手上前捏住郭嘉的手腕,沉思片刻,又松开了。 “是不是经常口干舌燥,夜盗虚汗,日乏空寂,腰酸腿疼,丹田,汇景二处隐隐胀痛?” “啊~~” 郭嘉惊讶的瞪着华佗,眼中的恐惧一闪而过,这些事情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却不想被这老者一眼看穿了。 “少喝酒,这东西性烈,虽能暂时缓解你的病痛,对你的身体却是百害而无一利!” 华佗说完话就不在搭理郭嘉了,而是转身拿起自己的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黑咕隆咚的瓶子,看那摩擦的痕迹,想来是他十分珍贵的东西。 “每日辰时,一日一粒,温汤服用,不可饮酒,不可吃荤!” 华佗伸手递给宁容,双手背后,一副宗师得模样,看他这副莫不在乎的模样,宁容反而有了信心。 第四百三十章 宁容学院VS颖川书院 第四百三十章 宁容学院vs颖川书院 华佗说完,不经意间撇了眼宁容三人一眼,回首潇洒的转身向外走去,一副躲避瘟疫的模样。 “呃……” 宁容望着华佗帅的一塌糊涂的身影,赫然的和郭嘉对视一眼。 这是…… 自己被嫌弃了? 咳! 不就是自己打扰了您老人家诊病了吗?至于这样吗? 宁容知道,这是老爷子又发脾气了,老小孩,老小孩,望着那带着婴儿肥的脸颊,红彤彤的带着几分喜感。 “咳咳……” 戏志才一阵咳嗽,惊醒了胡思乱想的宁容。 转身撇了眼满脸病态的戏志才,宁容瞅了眼手指头大小的小黑瓶,转身快速的朝着华佗喊道。 “老爷子,吃完这些丸子,戏大哥的身子就恢复了吗?” 郭嘉和戏志才听到宁容的话,也瞬间把目光放到了远处的华佗身上。 希冀…… 宁容望着华佗不疾不徐的步伐,也不见回身回应自己,直到快走出房门,好像才听到似的,这才慢慢转身。 “哼……这就是三才?连最起码的保命手段都不知,这些……只是保住他的命的,要想康复,等吃完这些保命丸再说吧!” 华佗微哼一声,傲娇的一塌糊涂,对于宁容这种废话显然很不满意。真以为自己吃的是仙丹吗? 宁容嘴角一撇,想起郭嘉的身子,赶紧着对华佗说道。 “呃……那个,这点丸子不够啊,奉孝的身体也需要吃丸子!” “他?” 华佗转身瞅了眼郭嘉,抿嘴继续说道:“他命大,现在还死不了!不过……也快了!”说完,撇了眼那酒葫芦,然后转身,一步上前,走了! …… 房间内。 三个人直愣愣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傻傻的都不说话。 空气慢慢的安静下来,透着一股傻傻的味道。 喘息……呼……有些艰难,宁容暗自嘀咕着,瞅着对面的郭嘉,床上的戏志才,突然笑了。 “嗤……” 霎那间,满脸桃花开,温曛的脸色仿佛春日的阳光。 “滋滋……这老爷子,又开始发脾气了……哈哈哈……” 宁容抿嘴一笑,指着郭嘉腰间的酒葫芦,有些不怀好意。 “奉孝,你这酒水也应该戒掉了吧?怪不得你是个老酒鬼,原来需要这虎狼之药,嗯?哈哈哈……” 看着宁容戏虐的眼神,戏志才也是一阵欢快的瞅着郭嘉。 “浪子郭嘉……呵呵……咳!咳!”开怀的大笑又惹得戏志才一阵咳嗽。 “咦……某人还说我呢,自己不也是整日虎狼之药进补,看看……这神情……”郭嘉夸张的瞅着戏志才,怪异的神色瞅的戏志才老脸微红。 “咳!” 戏志才性情稳重,还做不到郭嘉浪子般的厚脸皮,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问道。 “致远,这华神医的大名,我怎么没有听过?” “世间大才,多隐于山林,没于江河,这不算什么,奉孝之前不也是有回归山林的打算?乱世吗!没有几个江湖遗才怎么叫做乱世!” 宁容无所谓嘀咕着,瞅了眼外面晃动的人影,心中却在想着其他事情,算算时间,曹操也应该快过来了吧。 “不错!太公都曾垂钓溪水,这位神医出入农野,亦是相得益彰之事!” 戏志才郑重的点点头,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露出了凝重之色。 …… 宁容看着两人的神色皆是有些凝重与担心,不由的想起了二十四楼明月夜传给迷离的消息。 今日初入许昌,宁容就已经感觉到了,这许昌平静的有些诡异,总是感觉有些什么事情在暗流涌动,已然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 “奉孝,学院的事情已经修建好了吧?”宁容不轻不重的问道。 “嗯!主公亲自下令,调动府兵与黄巾战俘,耗时两个多月时间,按照你留下的图纸,宁容学院已经建成了。”郭嘉灌了口酒,无视宁容翻白眼的举动,自顾自的说着。 “宁容学院?这名字……真是……”宁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他也是没有想到,曹操竟然会用自己的名字命名。 “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就在前几天,颖川书院正式搬进了许昌城内!”郭嘉撇了眼宁容,没好气的冷哼道。 “颖川书院?它不是在颖川郡,被战火毁了吗?” 宁容好奇的追问道,他可是听过这座书院的名头,那可是江北文华的聚集之地,在整个大汉疆域,唯有荆襄之地的水镜山庄可以与之比肩。 荆襄刘表能够数十年保证百姓安居乐业,其中不乏司马徽,庞德公等大儒的存在,这些人虽未出山,可是他们的存在就是文化智慧的聚集。 与此同时,在北方便是豫州境内的颖川郡,有一座闻名于世的书院,颖川书院,这座书院是荀家,陈家等颖川世家为了培养后世子弟特设立的书院。 不得不说,世家能够统治这个固有的阶层数百年,确实有他的可取之处,首先文化的垄断就造就了他们高人一等,然后,重视后代教育问题,这本身就是一种聪慧理智的做法,至于书院的其他寒门子弟,对于世家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取天下有志之士,传授其谋略经纶,使其受自己传道授业之恩,如此……门生故旧遍天下,世家焉有灭亡之理? “致远,这次颖川书院重建,正是文若,陈群,钟繇等颖川世家之功,如今主公很快兖,豫二州十多郡之地,兵锋之盛已然初现,此时正是文化昌盛之始,这些人自然是不甘寂寞的!” “颖川书院?宁容书院?嘿嘿!也好!知识传承总是好的!若是你我这一代人故去,这江山总要有人治理才对!”宁容嘿嘿一乐,神色坦然道。 郭嘉和戏志才瞅了他半天,见他神色不似作伪,不由的露出了笑容。 “果然是我认识的宁致远,此刻定然是心中有所谋略,来……说说看,这次颖川书院摆明了就是和宁容学院抢风头的,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郭嘉身子上前一探,伸着手摆在宁容面前,看的宁容不明所以。 “这是做甚?” “锦囊妙计啊?快拿来吧!”郭嘉理所当然的说道。 “去!没有!”宁容没好气的嘀咕一声,真当自己是神仙了不成! 再说了,颖川书院是世家所建,所招受的学子定然是以世家子弟为主,而那些求学无门的人将来进入宁容学院后,定然对颖川书院出来的人没有好感。 真以为曹操是那么好糊弄的?只不过是借力打力的平衡之道罢了! 宁容嘴角上扬,噙着一丝笑意,不过,这对于自己到是个好事情。 世家啊……多么大的一棵树,遮风挡雨的定然没有问题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物是人非?物非人是! 第四百三十一章 物是人非?物非人是! 宁府。 告别了戏志才,对着郭嘉狠狠的训斥了一顿,望着自己浅蓝色的棉袍,黑色的披风已经变成了灰色,宁容不由的撇撇嘴。 北方的风沙每年都会肆虐这片他挚爱的土地,寒冷的腊月自然是无法挡住他深沉的步伐。 远方的游子,望见家门的那一刻,疲惫瞬间浮上了心头。 呼…… 宁容暗自舒了一口气,翻身下马,抬头看着那嚣张无比的两个鎏金黑体大字……宁府! 嗯! 不错!这是曹操的笔迹,宁容自然认得,方才进戏志才府邸之时,他就瞅见了同样的两个鎏金黑体大字。 “师傅,这是曹公亲自赐下的匾额,郭先生和戏先生的府邸也都是曹公书写的匾额,当时,能够获得如此殊荣者,只有四家人,另外一家是荀大人的家。” 陆逊看着师傅沉思的眸子,想着师傅已经三个多月没回家,自然对新建的许昌有些不熟悉。 “荀文若?”宁容嘀咕一声,陆逊善解人意的点点头。 “是的,师傅,荀大人的府邸在西街的安化坊……” 安化坊? 宁容嘴角一动,露出若有若无的微笑,方才郭嘉就曾隐晦的向自己说到了此事,曹操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趁着这次许昌城的重新规划,为麾下的功臣赏赐了府邸。 只是…… 想到这些府邸的位置,宁容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按说,文官的府邸居于左,武官的府邸居于右,然后在按照功勋,地位划分内外之城。 就像荀文若这样出身世家的文成,他们的府邸都集中在西街,越是身份地位高贵者越是靠近将军府,这自然是合理的布局。 然而,宁容,郭嘉和戏志才三人的府邸却偏偏和武将们的府邸一样聚在东街,而靠近将军府的永安坊正是宁府所在之地。 宁容抬头撇了眼北面那片半遮半掩的土地,若隐若现的能够看到一片巨大的建筑群坐落在中央的最北方。 咦? 眼眸一亮,宁容突然明白了什么,若是按照那里来布局,自己周围的人岂不是都是寒门子弟出身? 曹孟德这是有意还是无心呢?毕竟那里终将是他的归所! 宁容知道那里,戏志才知道,郭嘉自然也知道,荀文若是瞒不住的,想必那个毒士也能猜出来。 只是…… 还有很多人都不知道那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只是自从许昌城修建之处到现在,仍然是叮叮当当的敲打个不停。 有心人想要打听一下那片建筑,可是看着那些黑甲精兵凛冽的眼神,不由的生出了退却之心。 有邻里相熟悉工匠在里面做工,想要探听一二,却见往日最爱吹牛皮的老乡只是神秘的伸出一个手指头,指指上天,就再也不肯多说一句。 唔…… 似是而非的答案在许昌城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说那是文昌阁,也有人说那是武英殿,可是……没过多久,这两个招纳贤才的地方一东一西的重修矗立在了左右两侧! 于是……又是一阵喧嚣,最靠谱的就是那里是个可以沟通上苍的地方,有消息灵通之人指指那些守卫的铁甲精兵,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总是有记忆力超强之人,想起了宁容曾经的话,这片城池将会有一片英灵聚集的神圣所在,那里将是战死沙场的人供奉神魂的圣殿! 据传说……凡是战死沙场的英烈,他们的后代不但可以得到进入宁容学院求学的机会,就是曹公也会拿出抚恤金奉养他们的遗孤。 军人! 使命感! 荣誉感! “师傅,当初你提出的提高将士们的责任感,提高将士们的地位,现在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听曹洪将军说起,右武卫的将士们最近训练都是玩命的训练……只是……”陆逊陪着宁容走进宁府,对着宁府的一草一木不断介绍着。 “只是什么……” 宁容的思虑被陆逊打断了,转头问了一声。 “你不在,曹洪将军有些不放心,他……他让弟子问问,学院的名额能不能给他一些?” 陆逊说着话有些忐忑,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且,这可是关系的学问的事情。 陆逊可是听说了,颖川书院已经开始招纳生员了,许多人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和大家预料的一样,其中世家子弟居多,寒门子弟甚少,至于商贾和军户更是想都不用想了。 学问! 岂是可以轻易传授的! 再说了! 颖川书院的规模本来就不大,就是想要广收天下学子只怕也是有心无力,毕竟没有那么多授课先生。 孔圣人学生三千,亲传弟子不也只有七十二人吗? 圣人一生只传授了七十二的弟子,难道……你比圣人好厉害? 不过…… 事情总要有个比较,比如宁容学院此刻在众人心中仿佛就是笑柄般的存在,因为当初这是宁容自己留下图纸,让郭嘉帮忙建造的。 可是……等建造好之后才发现,嚯!这宁容学院比颖川书院大了何止两部有余,一排排的房屋构成一个群体,错落有致的排列在大地之上,直到最后众人才窥清其全貌。 宁容学院整体成六芒星形状,每个星角皆是一排独立的房屋,六栋房屋分布在六个方位,共同围绕着中央那座巨大的高楼,看起来甚是威武霸气。 可是……问题来了,如此巨大的书院自然需要很多的学子才可以填满,那么……又该需要多少先生去传授学问呢? 颖川书院那是有世家的底蕴在支持着,走进其中阵阵书香扑来,仿佛到了知识的海洋,让人留恋往返。 可是……来到宁容学院呢?迎面而来的却是阵阵铜臭,那璀璨夺目的房屋,精致的雕刻,花草树木堆起的园林,无时无刻不充满了腐朽的奢华。 这不是做学问的样子!许多大儒都是失望的摇摇头。 “无妨!此事为师自由主张!” 宁容摇摇头,这件事情本就在他的考虑之中。 继续向前走去,宁容越发的满意了,这处府邸可比当初在东武阳好多了,五进五出的院落,上千个平方,这要是放到后世怎么也不比四合院差吧? 在看着这装潢一新的院落,就连家具,古玩,摆设都考虑的很是别致,宁容摸着大厅的太师椅,欣慰的说道。 “嗯!终于有个家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永安坊宁府 第四百三十二章 永安坊宁府 “家主回来了……” 守在前院的仆人丫鬟瞅着一行十几人,全身铠甲的戎装簇拥着头前一人,只见陆逊少爷,三胖管家,周统领皆跟在身后,就知道,当前这一身黑色披风,风度翩翩的少年更是他们要等的家主。 “这……” 宁容眨眨眼有些迷茫,只一会功夫,他就看到了许多仆人忙碌了起来,无数的丫鬟仿佛彩蝶般穿着雍容的衣服跌跌撞撞的向着后院跑去。 “这是怎么回事?三个月不回家,家里怎么添了如此多的人口?” 宁容来到前厅,心满意足的欣赏好摆设陈列,转身对着李宁和三胖问道。 “这……呵呵……”李宁沉吟一笑,默不作声的撇了眼三胖。 “嘿嘿……”三胖嘿嘿一笑,背着自己的宝刀站在宁容下首。 吆喝? 一个个的怎么都不说话了? “三胖你说!怎么回事?哪来这么多人?”宁容说着话满脸的肉疼,“世道多艰,少爷我上班挣钱不容易,你弄这么多张嘴吃饭,真是败家子!” “呃?” 众人一愣,有些傻眼的看着宁容,不明白他是怎么考虑的。 “还愣着做什么!这些人用不用发工钱那?少爷我养着你们这些饭桶已经够拮据了,竟然又整来一些仆人?怎么着,这才过了几天太平日子,就需要人伺候了?” 宁容对于这种骄奢淫逸的生活,对李宁等人提出了深刻的批评。 “你是宁府的大管家,三胖不懂事,你怎么能够由着他胡来!勤俭节约,细水长流,才是持家之道,懂吗?” 宁容一双手指上下翻飞,指指点点,一会说的口干舌燥,犹自不解恨的狠狠瞪了眼三胖。 呃? 至于吗? 现在虽说算不上日进斗金,可怎么也是家财万贯的殷实之家,就这么几个人能把宁府吃穷了? 李宁瞅着心疼的宁容,想着三胖曾经提起的,当初在东武阳之时,少爷为了省钱强忍着没旷工去吃猪肉的事情。 细细一想,李宁就明白宁容是怎么回事了。 “少爷,这是三个月来府中的账本,你过目一下!” 李宁说着话,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账本递给了宁容。 “哦……” 宁容也没当一回事,随手接了过来,信手翻开,撇了眼最后一页,目光瞬间钉在上面拿不下来了。 呃~ 这个……这……不会搞错了吧? 宁容又往前翻了几页,望着收支平衡的账本,他心里明白李宁是不会搞错的,更何况这曹氏记账法还是他当初搞出来的,简单明了,正是其最大特点。 “咳!” 宁容很没出息的喉咙咕噜一声,瞅着李宁不可置信的问道。 “现在……咱家有这么多钱了?” “回少爷!这只是当前的,这个月的佳酿美酒分红,曹将军家还没有送来,木器行铺子上的大掌柜到后天才能把盈利和糜家分配好!” 李宁说起现在的宁家那是头头是道,竟然比宁容这个家主还要明白。 望着那些数目,想着那些没有收上来的钱财,宁容眼睛笑成了一条线。 嘿嘿! 家财万贯? 哈哈哈……自己也是有钱人了! “咳!那个什么,周仓啊……当初让你在后山的山坡上买块地,给亲兵们建个庄子,安个家,你做了没有啊!” 宁容大声吆喝着,一副暴发户的嘴脸,豪气冲天的问道。 嘿嘿! 手里有粮,种地不慌! 嗯! 宁容暗自嘀咕着,很是满意自己现在的态度,这有钱人说话底气就是足。 爽! …… “对了,怎么和糜家有关系了?” 宁容对周仓的回答很满意,听他说宁家庄已经在许昌县十里处修建了房屋,许多亲卫的家人也陆陆续续的搬了进去,今年开垦的土地也准备好了,就等明年撒种。 “少爷,这几个月咱家的木器能够卖遍大江南北,多亏了糜家的商道。” 李宁稍微解释了一下,宁容瞬间就悟了,原来都是糜贞那丫头搞得鬼。 糜贞堂而皇之的住进宁府,做起了宁府的女主人,徐州的糜芳和糜竺自然不会同意,曾经多次派来抓她回去。 咳! 不用想都知道,在周仓等人的阻挠下,这些人能够保住性命回去,就已经是个很不错的结局了。 “唔……糜贞呢?” 讨论了半天,宁容愣是没有看到糜贞的身影,转而问道。 “呃?这个?” 陆逊露出古怪的微笑看着宁容,却是不说话。 嗯? 宁容瞅着众人的模样,分明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少爷刚刚归来,自然劳累的很,在下先行告退了!”周仓说着话,拉着裴元绍对着宁容行礼就退了出去。 “某去准备晚宴!”李宁说了一声,在宁容不解的眼神中也走了。 “师傅,弟子尚有课业为完成,晚宴在陪师傅痛饮琼浆!”陆逊眨眨眼瞅着宁容的身后,知趣的跑了。 很快…… 方才还济济一堂的大厅,转眼间为之一空,只有宁容一个人迷茫的瞅着。 嗯? 这气氛,有些不对啊? 不好! 有杀气! 突然……宁容感觉后背一凉,身子一僵,正要缓缓转身,却听后面传来一声温怒的不满。 “怎么?宁大军师是觉得本姑娘浪费你的钱粮了?” 糜贞瞪着眼眸,悠悠的声音仿佛空谷山泉,清脆干净不带一丝感情。 “这诺大的府邸,找几个趁手的仆人,丫鬟,打扫下都是错咯?那些个粗笨的护卫能干什么?还不是把你看丢了?” 宁容转身望着明媚皓齿的糜贞,一个夫人发髻映入眼帘,紧身的貂皮紫鼠大袄穿在身上,头上一根奶白的古玉发簪斜插着头发,精致的五官洁白如玉,泛着微红。 “咕噜……” 宁容很没出息的咽了口津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糜贞,当初那个傲娇的小姑娘,现在竟然穿出了当家主母的感觉。 “嘿嘿!不多!这人一点都不多,你看看,李宁这帮人就不是个会办事的,这空荡荡的家人烟稀少,没有半点生气,哪里有个家的样子!” 宁容立刻转变嘴脸,没有一丝节操的把李宁等人给卖了,仿佛刚才那些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知道你素喜安静,放心好了,都是些我用贯的老人,不多,就几十个人,大部分被安排到了前院,后院只有几个丫鬟。” 糜贞听着宁容违心的话莞尔一笑,转而主动解释道。 宁容的脾气她知道,喜静不喜动,安静闲适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聪明的糜贞怎么可能让他不痛快! 第四百三十三章 洗澡 第四百三十三章 洗澡 宁容躺在巨大的木桶里,木桶中装着满满的大桶热水,热气腾腾的让宁容呻吟的只露出一个头颅。 水的颜色很奇怪,绿色的,黄色的,红色的,宁容怔怔瞅着,不知道这些人打算把自己做成什么料理,只见丫鬟们在糜贞的指挥下仿佛渠水出空龙般扭转着粗笨的枝条,一点都没有方才莺莺燕燕的感觉。 唉! 这齐人之福也不是那么好享受的啊!宁容暗自嘀咕一声。 这里面若是没有糜贞的手脚,宁容是指定不相信的,方才在前院还看到几个黛玉似的姑娘,怎么来到后院变成尤三姐样子的了? 呼…… 算啦! 回头瞅着蒸汽朦胧的糜贞,宁容心头一阵满足。 深吸一口气,把整个身体侵入水中,咕噜咕噜的好一会才钻了出来。 “呸!呸呸……” 宁容赶紧吐出,一股松油的味道让嘴里怪异的感觉很是苦涩。 “这都什么啊?柏树叶子?怎么把这东西也扔了进来?” 宁容伸着洁白的手臂拿着一大片树叶,转身对着那端着簸箕,正准备往里面扔树叶子的丫鬟不厌烦的说道。 柏树叶子是干什么的?散发着一股子松油味道,很是不舒服,自己又不是年久失修的皮带,需要加点油润润滑。 “……” 丫鬟瞬间委屈抿嘴,眼中泛着晶莹的泪花,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在转头望着身边跟随的其他几个伺候的丫鬟,也是一副即将大哭的模样。 得了! 宁容无奈的翻翻白眼,自己又不是暴君,至于这么胆战心惊的吗! 宁容最讨厌女人哭泣了,不管你有理没理,好像只要女孩子一哭泣,就是自己的错误似的,宁可没有打算做个欺负弱小的坏人的准备。 宁容不高兴,整个房间的人都是战战兢兢的不敢大声出气,方才还穿花引蝶的快活感觉瞬间凝固了。 门外,准备进来的仆人这会也是胆怯的不敢走动,生怕惹了宁容不高兴,这不是一个正常家庭该有的氛围。 “唉!这又是做什么,好啦!好啦,快点弄吧,等会还要请奉孝他们吃饭呢!”宁容为了不让她们感到拘束,特地露出温和的笑脸,示意他们可以随意做,只要不把自己蒸了煮了的就可以。 “噗咚!” 随着宁容话音刚落,刚才还是欲哭的丫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手中的柏树叶子散落一地,战战兢兢的磕头认错。 咚! 噗咚! 又一个人带头,很快整个房间的人全部都跪倒在地,像只鹌鹑似的吓得涩涩发抖,单薄的身子,忍人心疼。 呃…… 这……这又是怎么了?自己……难道笑得不够真诚? 宁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转身就要起身扶起众人,可是想到自己只穿了一条亵裤,又坐了回去。 这个…… 宁容一时间有些着急,洗个澡竟然还能洗出这么多破事情,这让他的心中有些不耐烦了。 自己不是个害怕麻烦的人,可却是个讨厌麻烦的人! 宁容自己不知道,这些丫鬟心中的担忧,毕竟来自那个年代的他,享受的是自由民主的风气,而在这个千年前的汉朝,虽然还没有后来的八股文禁锢思想,文人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可是……这群人里面不包括人下人,也就是奴籍,这些丫鬟只要入了奴籍,生死婚嫁从此就不在是自己说了算,而是主人家说了算。 仆人!比不上农户,农户的日子过的清苦,可是县衙,府衙还是为民做主的,毕竟他们都是父母官。 可是……入了奴籍的仆人,他们就不在县衙的庇护之下了,甚至捉住逃奴,官府还会治罪,轻则充军三千里,重则当场打死以儆效尤! 这些伺候人的丫鬟,有时候还不如外面那些护卫呢,说到底护卫是家主的私人部曲,虽然生杀大权也由家主做主,可是他们之间还有个相互依存的关系,家主一般也不会插手护卫的家事。 甚至……有些护卫能够做的突出,得到家主的信任,是有可能成为家臣的存在,就比如李宁,就是宁容的第一个家臣,虽然宁容有些懵懵懂懂。 家臣与家主的命运息息相关,多了家臣,家主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可以说,从今往后,家主的家族荣辱就是家臣的家族荣辱,一飞冲天或者跌落深渊,二者都是共同进退的。 家臣根本就没有反叛的机会,没有哪个家主会收留其他家主的家臣,不管其是不是真心,都是杀之,把危险消灭在萌芽之中。 丫鬟的命运就最为可悲了,碰到良心的家主还会放良,碰到暴虐的直接残害致死也是有可能的。 宁容现在表现的平易近人,在她们的眼中却是最恐怖的,从来没有听过贵族对待下人和和气气的,只听说越是在乎名声的贵族,学会笑里藏刀。 无疑…… 此刻的宁容就是丫鬟眼中笑里藏刀的存在。 宁容若是知道因为自己的笑容起到了适得其反的效果,不知道该笑还是应该感到悲哀! 不过…… 宁容不明白,不代表糜贞也不懂的其中的道理。 …… “都出去!” 一声轻斥,只见糜贞满脸平静,神色却带着几分温怒瞪着杏眼走了进来。 “月儿,你去教教她们规矩!着给本姑娘丢人!” 糜贞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的贴身丫鬟月儿吩咐道。 “是,小姐!” 月儿素素的躬身行礼,转身眼眸瞬间立了起来,柳叶眉紧紧上蹙,凶狠的眼神示意着众人,全部被赶了出去,很快,整个房间就只有糜贞和宁容两个人了。 宁容尴尬的看着糜贞,看看自己白花花的胸膛,不禁挺了挺,笑道。 “嘿嘿!你来了!” 糜贞不愧是徐州糜家的千金小姐,之前虽然傲娇了一些,可是自己认定的事情就决不会更改,这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宁容很快就知道,自己之前并不完全认识这位傲娇的小姐,没想到管理其家事来也是一把当家娘子的好手。 糜贞给火炉加了几块木炭,感受着炙热的温度,又伸手试了下水桶中的水温,不禁点点头。 “你啊!连这点小事都想不明白?这些人不是你麾下的将军,也不是那些将士,他们就是宁府的丫鬟,仆人,生杀大权都在你手中,你对她们这么客气,不是平白让她们担心你图谋不轨吗?” 糜贞玩味的教育着宁容,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很有成就感。 第四百三十四章 咱们结婚吧 第四百三十四章 咱们结婚吧 图谋不轨? 切! 宁容翻翻白眼,撇撇嘴,就这样人,自己对她们能做什么! 望着宁容的表情,糜贞心头涌起一股甜蜜的感觉。 “怪才宁容?算无遗策的怪才,小丫鬟都算不懂了?” 糜贞嗤嗤一笑,戏虐的调戏着宁容,捡起那些柏树叶子扔进了水桶中,并没有打算放过宁容。 看着糜贞颇有成就感的模样,宁容若是在想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唉! 怪不得那些贵族一个个的脾气像个二大爷似的,都是让这些人给惯的! 不过…… 宁容也知道这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在封建社会讲人权,除非自己的脑袋被豆芽踢了。 况且…… 作为一名贵族,一名低调的贵族,一名隐藏身后,低声发财,过安稳日子的贵族,一直是宁容的追求。 前世……奋斗一辈子,都是看不到希望的事情,没想到……来到这个民生凋敝的时代,竟然一不小心实现了! 不行! 宁容紧紧攥着拳头发誓,为了自己安稳的贵族生活,谁敢阻挡自己,谁就是自己的死敌! 糜贞不知道这会宁容正在想入非非,柏树叶子显然并不能满足她的要求,随手抓了一把不知名的果干又扔了进来,看的宁容都一阵心疼,这都是钱呢! “你这是在煮八宝粥呢吧?”宁容对于败家女人不断翻白眼表示抗议。 可惜…… 抗议无效! 糜贞转身又是一把香料扔了进去,捧了一捧水,轻轻的嗅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反正见她满意的点点头。 得了! 果然是糜家出来的,有其主必有其仆,看着洗澡的流程都是一样的。 忍了! 宁容也不抗议了,直到糜贞端起一盆热水加了进来,犹豫片刻,只见她又要加热水,宁容觉得自己必须要说了,要不然,等会就真的可以吃了! 赶紧阻止糜贞谋杀亲夫的举动,只见糜贞也开始流眼泪了。 宁容就搞不明白了,自己就不能好好的洗个澡,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爱掉眼泪? “你也像她们一样?觉得我会对你图谋不轨?” 宁容声音陡然拔高,有些不耐烦的嘀咕着。 啪! 后背挨了一巴掌! 糜贞俏脸微红,对于不正经的宁容狠狠的剜了一眼。 “宁郎,你后背这是怎么了?这道疤痕好恐怖啊……天见可怜的,在幽州那穷山恶水的地方,这是受伤了?” 糜贞说着话,又开始掉眼泪,这才三个月,万一要是有个好歹,人岂不是就回不来了。 “你误会了!” 宁容心中微微感动,情不自禁的抓住糜贞的双手,抬头望着像只鸵鸟的糜贞,小声的解释着。 “那,还是几个月前……” 情感这东西一旦打开,世俗道德的约束就不在存在了,反正糜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到最后自己跑到宁容的怀里去了。 “好好收拾下,年后咱们就结婚吧!” 宁容换了身白玉色的棉袍,一根白色玉带束住衣服,青色的头巾一如既往的随意扎着头发,古朴的簪子斜斜的插着,挺拔的身姿,清秀的面容,腰佩梅花寒嚢,手里拿着一本《孙子兵法》,脚步沉稳,目光炯炯,好一派大儒的气派! 不错! 宁容对于自己这副打扮很是满意,转身向着书房走去。 …… 宁府,书房! 书房自然是一府的重地所在,等闲之人一般是不可能进来的,毕竟家主的机密事情一般都是在这里处理的。 这个道理宁容不说,周仓和李宁都是明白的,所以,等到宁容迈着八字步,在周仓和裴元绍的带领下,来到中院的书房所在,只见无数的身穿崭新皮甲的护卫正目不斜视的把守着整个院落。 宁容自从进府到现在,就没有看到过如此多的护卫,这个书房所在的小院,真正做到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如此多人把守,傻子都知道这里是机密所在! 宁容摇摇头,看来周仓还是没有搞明白,护卫和将士的区别,这里不是战场,没有明刀明枪的战争,有的只是不见硝烟的谍影重重! “少爷,这些日子护卫队的成员被俺剔除了一些,又把糜大家带来的护卫编入其中,总数还是五百人,经过一番磨练,俺把他们分成五小队,每个小队由一个百夫长统领,现在执勤的是第三小队!” 周仓看着宁容的神色,还以为是他发现了陌生的面孔,赶紧对着宁容解释道。 嗯! 宁容点点头,并没有说话,这些事情本就是周仓这个护卫队统领应该做的事情,他一般是不会插手的。 对着在寒风中守护小院宁静的护卫,宁容还是表示了诚挚问候,对着每个护卫笑着点点头,这才走进小院。 李宁老远的迎了过去,躬着腰对着宁容行礼。 “少爷,按你的要求,火锅都准备好了,戏先生和郭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 三言两语,一个不经意间眼神,宁容已经了然于胸,默默点头,走进来房门。 周仓和裴元绍看着宁容走了进去,一左一右默契的站在门口两侧,一个手握大刀,虎视眈眈,一个手持狼牙棒呲牙咧嘴,做威武之状。 “哦……对了!”宁容走到一半,这才想起了,转身对着李宁问道,“李管家,这腊月的天,天寒地冻的,马上就到年关了,让厨房给前院护卫队送去些蔬菜,肉食,让他吃点火锅暖和下!” “是!少爷!”李宁点头应承下来,想了一下,问道:“少爷,现在第三小队正在执勤,不如让其他小队先吃,然后在替换他们如何?毕竟喝酒误事!” “嗯!你比我考虑的周到,就这么办吧!”宁容笑了笑,恰好瞅着裴元绍舔舔嘴唇,想起这个吃货跟着自己塞北吃苦受累,看着他和忠心耿耿的周仓在寒风中为自己站岗,有些感动。 “周大哥,元绍,你俩和李管家在这里整个小祸也暖和暖和!” “不用!少爷心疼俺,俺知道,这点寒风算啥!”周仓满不在乎的拒绝道,身为护卫队统领就应该以身作则保护家主安全,这是他周仓心中的使命。 “周大哥此言差矣,我等会和奉孝有要紧事要谈,你们在外堂守着,若是有个风吹草动,也好有所行动!” 宁容笑着摇摇头,示意李宁一块去办了,周仓思虑了一会,可能也觉得宁容的话有道理,招呼着裴元绍把桌子摆在门口。 进可攻,退可守!这是周仓考虑再三的决定,宁容也就随他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 夜宴火锅 第四百三十五章 夜宴火锅 书房,内屋。 宁容掀开厚厚的门帘,瞬间一股暖烘烘的热气扑来,瞅着那些火锅中咕咚咕咚冒然的热水,脸上露出了笑意。 奶白色高汤是自己特地吩咐李宁去准备的,对于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汉朝,宁容已经不会再去抱怨了。 不过……伟人的一句话,宁容认为拿到这里就是真理般的存在。 有条件要上! 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这句话,现在被宁容用来却是恰到好处的。 有调料可以吃火锅! 没有调料,创造调料也要上! 于是,接下来就出现了诡异的一幕,火锅里的羊肉,牛肉,蔬菜都煮熟了,戏志才却靠在太师椅内,手中拿着宁容的藏书,不去动筷子。 戏志才一直是大哥般的存在,做事沉稳,行事有度,对他们二人也是真心关怀,所以二人对其也是尊重有加。 宁容可以理解,许是大哥觉得人没有来全,直接开吃有些不符合礼仪。 可是…… 瞅了眼郭嘉,宁容可不相信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谦谦君子,遵纪守法了。 “致远啊……你这书房也太干净了吧……诺大的书架只有这么两三本书,四周光秃秃的墙壁,就只有这么一副《陋室铭》装饰点缀其上?滋滋……底蕴呢!” 郭嘉越发的担心了,荀家的书房他可是看过,用汗牛充栋来形容毫不夸张,毕竟是亚圣的后代,更不要说陈家,钟家等世家皆是底蕴非凡的存在。 宁容学院? 唉! 颖川书院在士林中的名声,根本就不是宁容学院可以比的。 “嘿!看这!” 宁容毫不在意郭嘉的担心,颖川书院的儒家思想,孔孟之道,大学中庸,就是自己都会叹服! 自己也不会否认这些东西,毕竟一个民族的精神不能灭! 可是…… 只有头脑,没有手足的民族终究是不完整的,既然儒家补充了思想,那么就让自己来武装他们的手足吧!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书不在多,管用就行!画不在贵,喜欢就好!” 宁容拉着太师椅坐到了戏志才对面,对于郭嘉的白眼视若无睹。 “喏!这才是书房的宝贝!”宁容信手把一本崭新的书碰到了书桌之上。 郭嘉和戏志才打眼看去,只见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书写其上……孙,子,兵,法! “咦?你弄到《孙子兵法》了?”郭嘉脸色一喜,爱不释手的拿过来看到。 “呵呵,这……还真不是我弄的,”宁容不管不顾的夹了快羊肉放入口中。 嗯…… 香而不腻,滑而不油,松软可口,就是好吃。 “嗯!这是陆逊那小子整理出来的……”宁容说着话,嘴里就没有听过,看着两人不信的眼神,宁容抿抿嘴,这才解释道,“咳!是子廉那里有些战争的缴获,被我看到了,所以……就这样了……” “哦……” 郭嘉点点头,伸手卷起《孙子兵法》就要往怀里装。 “喂!我说你能不能先吃饭,等会走的时候在装怀里,不过先说好了,这本书你拿回去只能看,必须原封不动的送回来,我们要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郭嘉不满意宁容的啰嗦,嘟囔一句,道:“知道了!抄录好就给你!小气!” “对了!记得看仔细些,有写个不准确的地方,校订一下。”宁容满不在乎的又叮嘱了一句。 呃? 郭嘉是多么聪明的人,心较比干多一窍,宁容一张嘴他瞬间就明白了。 “呵!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合着我还要帮你修书?” 郭嘉撇撇嘴,瞅着大快朵颐的宁容不禁有些疑惑。 莫非……这什么火锅真的这般好吃不成? “嘿!你能者多劳,最近我事情太多了,来!快吃!” 宁容招呼两人吃火锅,看着两人诡异的神情,宁容头皮一阵发麻。 “你确定这东西……我们能吃?”郭嘉和戏志才对视一眼,指着锅里的调料问道。 “嗯?”宁容瞅了眼郭嘉,不言不语等待着下文。 “陈皮?”郭嘉拿起筷子指点火锅中的调料问道。 “嗯!是陈皮!”宁容答道。 “桂皮?”郭嘉继续问道。 “对!是桂皮!”宁容疑惑回道。 “这是……草果?”郭嘉抖动眉毛,提高声音道。 “是!” “那这是什么?”郭嘉古怪的问道。 “八角!”宁容挠挠头,实在搞不懂郭嘉想干啥。 “那这是花椒?没错吧!”郭嘉笃定的问道。 “没错!是花椒!可是……这又怎么了?”宁容有些不耐烦挠挠头。 “怎么了?你还问怎么了?” 郭嘉瞬间来了底气,一根筷子都快指到宁容头上了。 “你知不知道,这些都是药材,药材的使用必须配伍,君臣使佐皆是各有分定,寒热暑凉也必须是泾渭分明,可是你看看……” 郭嘉一边说着,一边拿筷子搅动火锅,只见一对花椒,桂皮被搅动了出来。 “这……这简直就是乱弹琴吗!药怎么能够乱吃!” 郭嘉说着话咽了口津液,看着吃着香甜的宁容却是有些饿了。 致远既然知道这些药材,还敢如此大摇大摆的吃,定然是没有事情的,这会郭嘉已经确定了。 “咳!最近长进不小嘛!白姑娘的医术果然了得,这真是名师出高徒啊……” 宁容古怪的瞅了眼郭嘉,拉着戏志才一起吃。 “来,大哥,这火锅热了才好吃!你最近食欲不振,正该补补!来……吃个青菜!”宁容嘴里说着,手中却是给自己捞了半碗肉片,而给戏志才紧紧弄了点蔬菜。 “别动!” 一看宁容又要对火锅下手,郭嘉眼疾手快的制止住了。 “嘿嘿……方才嘉可是给你数着呢,两碗肉山,三片蔬菜,你都吃了,嘉还没吃呢!”郭嘉说着话,把火锅中的肉挑挑拣拣的给自己装了满满一大碗。 呃? 戏志才无奈的摇摇头,多大的人了,像个孩子似的,若是让外面看到,怪才和鬼才这副模样,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嗤!不就是想吃肉!李管家,再送些羊肉,蔬菜过来!” 宁容撇嘴冲着外面呼唤道,李宁正在推杯换盏,听到吩咐后二话不说,赶紧去拿食物去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 曹丕?贾诩?司马懿? 第四百三十六章 曹丕?贾诩?司马懿? 三个人说说笑笑,仿佛又回到了初相识时那般心无挂碍,随心所欲。 时间不知不觉过得很快,似乎没多久天色就暗了,直到陆逊和曹昂前来,宁容这才把酒拿出来招待郭嘉和戏志才,陆逊和曹昂四人。 宁容置酒留客,四人也没有推辞,席间大家谈天说地,只绝口不提五石散的事情,过得甚是愉快,只有宁容自己明白这些酒里加了华佗的药粉,要不然,他可不能给这两人喝。 火锅麻辣发汗,烈酒溶解药粉,可以排毒刺激肠胃等,反正这是华佗吩咐他做的,宁容自然毫不客气了。 “来!喝酒!” 宁容豪气冲天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得到郭嘉的抚掌大赞, 酒! 是宁容自己用蒸馏法酿造五宝佳酿,这是这些五宝佳酿比一般好喝,口干更醇厚一些,这是宁容几个月前藏到地窖的酒。 酒,越是陈越是香,那股辛辣的味道反而淡了许多,郭嘉高声大喊着,只有这种酒才是自己这等才子应该喝的!戏志才明显有些微醺,一口就是一大杯,那股子平日里的斯文劲头 “奉孝……”宁容也有了几分酒意,身上的阴寒之气被烈酒驱散,“最近的许昌处处透着一股诡异,你可知何人有反常之处?” “嘿!喝酒!” 郭嘉和宁容碰了下酒杯一饮而尽,迷离的眸子泛着红光,这才满足的和戏志才对视一眼。 “最近的镇东将军府可是热闹了许多,还记得你推荐的那个毒士贾诩,贾文和吗?如今是频频出入主公书房,不知在交谈什么!还有那司马懿虽然年龄不大,却不在法孝直之下!只是此人年纪轻轻行事却是怪异的很!听闻最近和二公子交情颇深!” 二公子? 那就是卞夫人所出的此子曹丕喽? 宁容想到那个仅比曹昂小两三岁的孩子,不禁摇摇头。 若是按照历史发展,此人才是曹操未来的接班人。 “子脩,你可知道此事?”宁容转身看着脸色微红曹昂问道。 “师傅,是卞姨娘给二弟找的先生,本来是想找旬大人的,可是旬大人公务繁忙不敢领命,后来又想到了后军师贾大人,可是贾大人不知为何,初始不答应,后来又答应了,至于那个司马懿最近和二弟出入颖川书院求学,很是刻苦!” 曹昂性情耿直,心底善良,对着宁容一五一十的说道。 “哦……” 宁容长吟一声,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眼神越发的深邃了,撇了眼郭嘉,郭嘉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好啦!”郭嘉伸了个懒腰从太师椅上跳起来,长吐一口气道,“好酒要足兴,却不能尽兴,太尽兴了未免散后无趣,看你们一个个喝的面红耳赤的,若是在喝下去岂不是要醉卧沙场了?我看致远也乏了,都回去早点休息吧!” 陆逊显然没有今天这般高兴过,瞅着要散场的架势,想着这座府邸即将冷清的模样,却是有个惆怅。 “师兄可是喜欢热闹?过年时不如随我去将军府过年吧!” 曹昂善解人意的邀请道,陆逊瞅着宁容摇头拒绝了,说道,自己还是陪着师傅吧,师弟你有亲人不可怠慢,为兄却是了无牵挂的! “师傅也可以一起来啊!”曹昂显然没想到要邀请宁容,有些尴尬的补充道。 “子脩的好意为师心领了,你们都知道,师傅我喜欢安静,再说了,这府邸挺好的,师傅还是第一次住如此大的五进的院落,而且……这府邸中不是还有许多人吗!”宁容笑着拒绝道。 “可那都是下人……不是家人啊……”曹昂口直心快的说道。 “呃……” 陆逊小脸一皱,宁容嘴角上扬,正要说话,却听一声尖细的童音响起。 “难道将军府的人是家人吗?”二娃裹着大红的皮袄,像个丸子似的走了进来。 嗯? 宁容一愣,听着二娃这尖锐的话,生怕曹昂会不高兴,想到今天是自己第一天回来,还是愉快点比较好,再说了,曹昂还是个孩子而已。 瞅着咧嘴想哭又死死控制着的曹昂,宁容语气放缓,温柔了许多。 “子脩的心意为师岂会不知,不要听二娃胡闹,只是为师对糜姑娘亏欠良多,这些天正好借机陪陪她!” “嗯!师傅教诲的是!”曹昂方才冲口一言,本来就没考虑太多,现在被宁容这么一说,自然知道自己莽撞了。 “二娃,子脩是你的二师兄,师傅教诲你的谦卑恭敬让,就是这么让你对待自己的二师兄的吗?” 宁容揉着二娃的脑袋,瞅着胖嘟嘟的二娃像个小肉丁似的很是可爱。 二娃撅着小嘴,有些委屈,宁容在他心中就像哥哥,更像是父亲,小小的心里早就能够明辨谁对自己真心实意的好了! “好啦,好啦,二娃这么可爱,可不许哭鼻子哦……” 宁容笑着揉揉二娃,对着众人坦然一笑,护短的神情昭然若揭。 “小肉丁,二师兄走啦,明天再来看你!”曹昂伸手捏捏二娃的鼻子,神情真诚的眼带笑意,让宁容很是高兴。 “师傅,弟子告退!” 曹昂恭敬行礼,宁容笑着点点头,站起身来。 郭嘉,戏志才两人对视一眼,也跟着曹昂身后起身走了出来。 夜! 月明星稀! 寒风刺骨! 宁容不禁紧紧衣服,咳嗽一声,感慨的忙着迷茫的月色,脑海中都是郭嘉和志才云里雾里的话。 冥冥中,他总是感觉有些怪异,仿佛有些事情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是那种不安的情绪却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 到底是什么? 宁容扪心自问,却是雾里看花,总是看不真切。 咳! 小院外,李宁早早的准备了两顶暖轿,八个轿夫前后站立等着郭嘉和戏志才。 “哈哈……致远准备的到是真全面,嗯……不错!不错!” 郭嘉从来不知什么是客气,尤其是和宁容在一起的时候,瞅着一顶轿子,当先钻了进去。 外面天寒地冻的,他又刚刚喝了酒,虽然自己是浪子风流,可是吹冷风会生病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唔……不错!暖和!” 郭嘉掀开轿子窗帘,笑嘻嘻的对着宁容眨眨眼。 第四百三十七章 宵禁 第四百三十七章 宵禁 “这个太过招摇了吧?” 戏志才披着厚厚的貂皮大衣,把身体裹在里面,迟疑片刻道。 “嗯?” 宁容愣了一下,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戏志才的意思。 “咳咳……咱们三家紧靠着,走过去就是了,不用坐轿子吧……” 戏志才瞅了眼宁容不解的神情,又补充了一句。 哦…… 宁容恍然大悟,满脸不在乎的撇撇嘴,自己还以为什么呢。 切! 做个轿子还要在乎别人的看法?怎么?谁不服气让他来咬我! 想是这么想,脸色宁容却转瞬间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大哥放心吧,虽说永安坊里就咱们几家人,可是……这步行过去不也是有一段距离吗?” 宁容笑着安慰道,转而玩味的指指远处的一排房屋说道:“再说了,你看看那处院落,那是子廉的家吧?滋滋……十进十出的院落呢,怎么也要占地十亩地吧?你走过去都要几百米的距离呢!” 呃? 戏志才没想到,宁容竟然还有闲心给他开玩笑。 嘿嘿! 安啦! 宁容不容分说的把戏志才放到轿子上,这永安坊虽然不小,可是也就那么几户人家,关键就在乎这些人都是曹操麾下有头有脸的人物,哪家的府邸小了? 没有! 就是宁容,郭嘉和戏志才这种人口简单,也不贪慕虚荣的人,再三要求,曹操不还是按照五进五出的院落为他们修建了府邸! 就这!放到其他坊里也是巨无霸般的存在了! 为了更好的管理许昌,为了子孙后代的根基,曹操可是从修建开始就按照兵城的模式重新规划的城池布局! 毫不夸张的说,等到许昌城正式向人敞开怀抱时,他的布局将会让所有人大跌眼镜,他的壮阔比长安有过之而无不及! 别人不知道,宁容可是清楚的知道,这座城可是他当初设计的,而他设计的初衷就是把这里建造成第三座帝都! 现在,除去似露非露的皇城,整个许昌的布局其实已经向众人展露了他的面貌,只是……众人还没有留心罢了! 若是有心人把许昌城浏览一遍,定然会感叹许昌城规模之宏伟,布局之严谨,结构之对称,排列之整齐。 许昌城由外到内,被分为外城,内城,皇城,宫城,而外城的四面各有三个城门,加起来共有十二座城门。 而贯通这十二座城门的正是六条大街,这六条大街笔直宽阔,正是全城的交通干道,而纵贯南北的朱雀大街则是一条标准的中轴线。 它将会由北到南衔接未来的宫城,皇城,内城,外城,把许昌城分成东西对称的两部分。 宁容当初为了满足人们的日常生活,在东、西两部各规划了一个商业区,被称为东市和西市。 外城和内城共有南北十一条大街,东西十四条大街,把所有的居民住宅区划分成了整整齐齐的一百一十个坊,其形状近似一个围棋盘。 当然,整齐严密的布局,自然需要良好的宵禁制住来约束许昌城的百姓,于是,静街鼓就出现了,每到傍晚时分,巨大的静街鼓声就会传遍整个许昌城,各个坊的坊正就会把坊门关闭,在第二天开启坊门之前,所有行人百姓全部归家,无家着去街道的客栈居住! 为了强力执行这一福及后代的政策,为了能够让自己睡得更加踏实,曹操更是把虎卫军调入城中,每当夜晚降临时,他们就会巡视整座许昌城,任何人无辜在大街游荡,都会被这群彪形大汉抓入大牢! 乱世当用重典! 宁容听到周仓的话,自然对曹操的做法很是认可。 “嘿嘿,少爷恐怖还不知道,这些虎卫军的将士们强横的霸道极了,上次把喝醉酒的曹洪将军抓进了大牢,听说这些铁人眼中就认识他们虎卫军大将典韦将军和许褚将军,其他人,不管是谁,只要触犯宵禁条例,直接关进大理寺的牢中!” “大理寺?”宁容听着这个名字,嘴角一抽,倒吸一口气。 死人脸,满宠! “咳!落在他手里,就是自己都不会好过的……” 宁容嘴角上扬,想起当初满宠整日盯着自己,不由一阵头大。 “曹洪怎么出来的?”宁容好奇的问道,难道是曹操把他捞出来的。 “嘿!曹公当时还真去了,只是……听说不知满大人说了什么,后来气呼呼的走了,后来还是丁夫人把曹洪将军领回了家!”周仓说起满宠眼中多了些尊重。 宁容可是知道,敢顶撞主公的臣子不是没有,可是敢如此不给主公面子的,满宠可是说是曹魏第一人了! “哦?丁夫人为人亲善,宽厚待人,对于百姓也多有体恤,这个面子满宠还是要给的!”宁容点点头道。 “少爷英明,可是曹公却为此大怒,若不是旬大人劝阻,满大人可就倒霉了,只是后来又有一人违反宵禁被抓紧大理寺,曹公这才转怒为喜,据说,还亲自去大理寺给满大人道歉了呢?” 哦? 能够让曹操改变初衷,那满宠定然是做了什么品德高古之事。 嗯…… 宁容皱眉沉思,瞅了眼周仓眉开眼笑的模样,一丝明悟浮上心头,是了!这种事情他还真的做的出来! “可是大义灭亲……” 宁容肯定的问道,瞅着周仓震惊的模样,他已经知道自己猜对了。 “少爷算无遗策,俺老周佩服的紧!嘿!也不知道那满伟是怎么想的,不但呼朋唤友的深夜不归,而且在被虎卫军抓住后,他竟然还不害怕,反而大大咧咧,咋咋呼呼的说满大人会放了他!” 周仓咽口津液,缓了口气,继续说道:“虎卫军当时就把这件事禀报了典韦将军,典韦将军就告诉了曹公,想来是担心满大人徇私情,可是……曹公大笔一挥,让虎卫军按令行事,把人送到大理寺大牢!” “哦?”宁容神色一扬,接过话茬道,“不用说,这满伟就算能够活下来,半条命也是没了!” “嘿!五十军棍的杀威棒,皮开肉绽,半条命差点交代到大理寺!” 周仓想起那一幕,到现在都觉得提气,那日行刑可是当着父老乡亲们下手,从始至终,满宠都是一张黑脸,虽然打的大快人心,可是黑满宠的大名也算深入人心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 曹操来访 第四百三十八章 曹操来访 宁容挥挥手让周仓先行出去,而他自己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向后仰在太师椅里,整个人缩成了一团,闭目沉思了一阵,只感觉心神困倦,双眸沉重,眼皮仿佛泰山一般压的人睁不开眼。 李宁瞅着昏昏沉沉的少爷,鼻腔发出轻微的喘息之声,脸色露出一丝心疼,小心翼翼的收拾着桌案上的狼藉。 这本来该是丫鬟仆人来收拾的,可是李宁担心那些笨手笨脚的丫鬟弄出太大的声音,打扰到宁容休息,这才自己上手。 “李管家,少爷咋啦?”周仓在外间帮着开门,随口问道。 “嘘……” 李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裴元绍赶紧捂住自己的大嗓门。 “少爷太累了,任何人不得搅扰少爷休息!” 嗯! 周仓和裴元绍彼此对视一眼,走出书房立在门口,虎视眈眈的警惕着周围。 身旁发生的事情,宁容自然知道,只是他正在闭目养神,没有搭理他们罢了,为了等会不会精神不济,宁容强迫自己去除脑海中的杂念,鼻息微动,浅浅的迷糊一副双眸,只是一直没有睡沉。 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脑袋中纷杂的念头仿佛潮水般退却而去,又猛然像奔雷般来的汹汹烈烈。 呼…… 安静的环境,隐隐的听到了风声,还有……周仓说话的声音。 “请,请您这边走!” 宁容骤然睁开眼睛,却是再也睡不着了,起来披好身上的风衣,只见一双眸子正在关切的瞅着自己。 糜贞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粥坐在宁容身边,看着醒来的宁容,站着递了过去。 “来!喝完热粥,外面风大,你怎么还在这里睡下了,若是生病了可不是好玩的!你也要爱惜自己才是!” 听着糜贞絮絮叨叨的话,宁容心中暖洋洋的。 “看什么呢?” 糜贞被宁容灼热的目光看的红霞飞升,禁不住甜笑着娇气的剜了他一眼,伸手拿着勺子一口口的喂他。 “嘿嘿,没什么,就是……怎么都不会想到,当初那个傲娇的姑娘,喜欢看《西游记》的糜大小姐,竟然也这么温柔!” “去!没个正经!” 糜贞听到外面的动静,把粥碗放到宁容的手中,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转身莺莺的走了。 再睡也睡不着的宁容,只得把糜贞送来的莲子粥吃好,然后又拿出一本自己编写的《三十六计》慢慢的看了起来。 咯吱…… 门打开了,风被裴元绍带了进来,正在宁容凝神留心外面的声音之时,裴元绍已经抢先过来回禀了。 “少爷,曹公来了……” 宁容眉尖轻轻的挑了一挑,虽然他听到了有人上门,但绝不会是他正在等待的李宁或者李儒。 因为如果是这两个人,周仓不会这般客气的引导。 正在他神思漂浮之际,外面又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周仓的声音再次传来:“曹公请这边,少爷现下正在书房休息。” “嗯!元绍,去把那张椅子搬过来,放到我对面就好!” 裴元绍很听话的把椅子挪到宁容指定的位置,虽然不知道自家少爷怎么面对曹操,但是裴元绍明白,聪明如少爷这般,每做一件事情都会有自己的目的,就比如这把椅子也许就是关键的地方。 所以,裴元绍谨慎小心的放好椅子,直到宁容露出满意的神色,这才松了口气,他生怕因为自己耽误了大事。 然而,等他刚刚松口气,房间的门已经被推开了,周仓在门外高声喊道:“少爷,曹公前来探病!” “主公请进!”宁容中气十足的扬声喊道。 随着他的声音,曹操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典韦和许褚两员大将并没有跟在身后,反而和周仓一般,现在门外,默默的守卫着。 望着这两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周仓可不敢不服气,这些日子,军中比武就没有能胜得过这两位的,就连少爷推荐的超绝高手太史将军也败下阵来,恐怖的武力征服了许昌所有武将! 不过…… 裴元绍帮曹操掀开内门的帘子,躬身一礼退了出去,瞅着两座金刚般的门神,却不似周仓那般敬重。 “哦~~” 裴元绍眼神中全然是考究之色,看起来很是无礼,周仓赶紧拽着裴元绍,示意他不要一副鼻孔朝天,看不起人的模样。 凑到裴元绍身边,悄声说了下典韦和许褚这几个月在许昌城的辉煌事迹,就是让自己这个马大哈兄弟能够有所收敛,对他们尊重一些。 “超绝高手?嘿嘿!”裴元绍自视见过大场面,自然不会太在意这两人。 “小子,找揍嘛?” 典韦被裴元绍盯的浑身不自在,恶狠狠的声音嗡嗡响起。 “嘿嘿,典将军说哪里话,你们二位可是十大超绝高手榜上有名的存在,俺老裴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与你们交手……不过……嘿嘿!” 裴元绍有些得意的笑了,周仓都怀疑自己的兄弟是不是傻了,你不敢打还这么得瑟? “听少爷说起来,两位将军勇武非凡,天下少有,然后……排名第一的吕布,俺老裴是没见过,可是排名第四的张翼德俺可是见过的,那根丈八蛇矛真正的是威风霸道,舞动起来仿佛鬼哭狼嗷一般,冲锋陷阵中,数万乌丸骑兵被吓得涩涩发抖不敢进前!俺老裴不才,也和张翼德比划过几下!” 裴元绍仗着自己见识过大世面了,得瑟的吹嘘道。 “张飞?”典韦和许褚不是没听过这个名字,这也是两人想要挑战的存在,三英战吕布的事迹,他们也是听过。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作为勇武著称的二人,怎么会屈居他是之下。 裴元绍满肚子坏水,瞅着两人意动的神色,哪还不知道他们的打算,脸上换了一副遗憾的神色。 “唉!恐怕让二位失望了,张翼德现在幽州!” 呃? 唉! 刚刚升起的熊熊烈火,瞬间熄灭了,典韦暗自叹息。 “不过……”裴元绍话音一转,把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不知道是惆怅还是敬佩,悠悠的叹息道,“十大超绝高手排行榜中,排名第二的龙胆亮银枪,常山赵子龙却在宁府之中!” 什么? 龙胆亮银枪赵子龙? 第二? 典韦,许褚双眸凛冽,骤然崩发出炙热的光芒。 第四百三十九章 诡异多变的曹操 第四百三十九章 诡异多变的曹操 门外的事情宁容不知道,可是门内的事情宁容却不能不知道。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曹操大踏步的走了进来,望着曹操步伐沉稳,面露红光的模样,想来他这段时间过得很是舒坦。 “致远放心,没有人看到我来你这里!”曹操开口第一句就是一个,听起来古怪异常,宁容面色不变,淡然点头。 “主公请坐,只因容方才渥出一身的热汗,这会不能起身行礼,还请主公恕我失礼了!” 宁容伸出手掌指着太师椅旁边的座椅,对着曹操做了个请的姿势。 “主公请住!” “不必讲究这些虚礼,”曹操摘下身后的大红披风,坐在了对面的坐姿上,瞅着宁容瘫软的缩在对面太师椅内,身上还盖着一床铺盖,开门见山的问道:“怎么?致远幽州之行真的病了?” 宁容轻声道:“嗯?” 曹操解释道:“方才子脩回去说你病了,操心急如焚,这不……刚刚忙完了公务,就赶过来探望你!” 宁容淡淡的一笑,道:“主公果然是耳聪目明!” “怎么?这是真的病了?”曹操望着气息悠长,满脸慵懒的宁容,惊讶道。 “让主公担忧了,容此去幽州却是顺风顺水,比全赖主公洪福齐天的庇护,到是回到这许昌,却是病了!” 宁容眼眸明亮,瞅着曹操,不动声色的继续道。 “容身体无病,心却有病!” 嗯? 曹操黝黑的脸色闪动古怪的神色,狡猾如他岂会不明白宁容的意思。 只是…… “咳!这许昌城的布局皆是致远之韬略,想来操的所作所为与致远心中的理想是不相冲的吧?” 曹操自然知道最近自己做了什么,不是他故意冷落戏志才和荀彧等人,而且,他从半年前的东武阳太守,到如今的镇东将军,实在是发展太过迅速,以至于许多人只闻三才之名,只知王佐之才的荀彧,却根本没听过他曹操是何许人也! 这…… 就像是一根刺,让曹操心中很是不爽,可是他却有苦难言。 恰好! 此时正是厉兵秣马之时,在没有外忧的情况下,郭嘉和戏志才的作用就不是那么明显了,如此他就可以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至于荀彧? 曹操自己明白,自己真的离不开这个王佐之才,整个内政在他和程昱等人的配合下,简直就是相得益彰,事半功倍的结果。 “那……司马懿怎么会出仕为官呢?”宁容有些纳闷的问道,在他的记忆里,司马懿可是装疯卖傻都不给曹操打工的主,怎么现在自己反而蹦出来了。 曹操嘴角一抿,一条明晰的线条展露出来。 “操想,以致远算无遗策的本事,应该不会不知道司马家在河内的名望吧?” “难道主公觉得,司马懿出仕为官,是司马家对主公的一种认可?” “不!操不是觉得!”曹操自信的摇摇头,不理会宁容诧异的眸子,“操是知道!河内司马家当代家主已经表明了善意,愿意归顺镇东将军府,不日,他们司马家的除夕贺礼就会送到!” 宁容微微一惊,贺礼都来了?这司马家名目张胆的投靠曹操,就不怕河内太守张扬,冀州的袁绍,和长安的李確郭祀等人嫉恨吗? “致远不会不知道河内的重要性吧?”曹操有些惊讶。 怎么可能! 开什么国际玩笑! 宁容当下摇摇头,不是他不知道,而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会感到奇怪,司马家的策略像来都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永远把自己藏在最黑暗的地方观察四周的动向,不到最后是不会出手的。 怪哉! 宁容心中有些疑惑,瞅着着曹操志得意满的样子,脸色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如此,容就恭喜主公了,司马家是河内的名门望族,有他们的认可,日后收复河内,就会少去很多麻烦。”宁容语气诚恳,态度坚定的说道。 “嗯!操亦是如此思虑的!”曹操坦然一笑,能够和宁容达成共识,这让他自己很是担心。 “哦,对了!司马懿此人长相真是诡异,脑袋转动竟然能够看到身后之事,这整个就是鹰狼环顾之眼,如此人物操十分不喜,致远要记得,此人不可以委之兵权!” 宁容看着曹操无意识的表情,坦然的话语,自己却慢慢的凝眉,静静的沉思了起来,很快他的额头上渗出一丝忧虑,手指也是无意识的黏动被子一角,慢慢拨弄,不知不觉间,指尖微红。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致远何必如此操心?”曹操看着对方的神色,终究有些不忍道,“也不单单是操如此说,荀彧,贾文和等人也是如此,说不定就连司马懿自己也是如此认为!” “嗯!主公所言甚是,不过,容还是要提醒主公几句,有些真情不做也罢,有些人不要也罢~” 宁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曹操耐着性子点点头。 未了! 曹操冷笑一声,似乎不太赞同道:“人情中若是无有真情,,要来又有何用?结交谋士,手腕不可或缺,却也不能太多,最好交往中坦诚相待就好!” 呃? 望着曹操侃侃而谈的样子,宁容感觉很是怪异,这话怎么会从他的嘴中说出? 自己的话才是符合他心中所想吧?怎么这会又刘备上身了? 坦诚相待?这玩意怎么会出现在曹操身上,你丫的可是奸雄好吗? ”有道是君子可欺之以方,只有诚心,没有手腕也是不行的,”宁容看着曹操多变的眸子,心中有些不耐烦,眼中突然露出了寒意,语调竟然比冷酷的曹操更加冰冷。 “致远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已经走在了这条路上,操还不至于如此天真的去相信他们,说起来,信任这东西,也是因人而异,这世上有些人,值得操去倾心相交!” 曹操说着话,两只眼睛放在了他的身上,那灼热的神色,宁容仿佛没有看到!这些东西他并不是不信,而且不相信他能够长久。 “用人之道,本就不能一概而论,容有自己的方法,主公自然有自己的策略,只是,容的事情小,不在乎才与德,到是主公你,却要衡量,何时用其才!何时又用其德!” 曹操浓眉微皱,低下头默默地细品宁容这番话。 他本是悟性极高之人,宁容的话又正好触动他的心神,没有多久曹操就领会到了宁容的的话中之意。 曹操抬起双眸,坦荡的摇摇头,道:“致远是在指司马懿的忠诚?” 宁容嘴角上扬,正要对司马懿的态度说几句,却突然从窗台的倒影中看到了李宁的身子正在外面徘徊。 显然,李宁是有事情要来告知自己,却也碍于曹操在此,不敢冒然紧来,怕打扰自己的谈话。 第四百四十章 要夸张 第四百四十章 要夸张 “主公不介意容的管家进来说点事情吧?” 宁容原本打算让李宁进屋汇报事情,但是瞅着曹操方才深思的目光,他突然又改变了主意,转而微笑着对着曹操询问道。 曹操作为一方霸主,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身刺杀董卓的无名小卒,更不是东武阳郡的一个郡守了,心中的韬略气势随着自己的势力空前壮大而与日俱增。 “致远既然有事,那操就先行告辞,等后日的议事会后,你我在详谈!” 曹操不管心中怎么想,此刻却是个很知趣的人,听到宁容的话,立刻起身就要往外走。 “咳!还请主公留步!” 宁容嘴角上扬,没想到曹操这么果断,说走就走,赶紧出声阻拦道。 “主公在稍等片刻!”瞅着曹操的目光,宁容慵懒的笑着,“主公请坐,容觉得此事最好还是让主公知道为好!” 宁容欠着身子,对着曹操说道,然后也不管曹操的反应,仰仰头,对着外面扬声喊道:“李管家,你进来说话!” …… 两座大山! 两座小山! 典韦和许褚提着武器守在房门的左侧,周仓和裴元绍抓着武器守在房门的右侧,四人就像是商量好的似的,很有默契的一方选择了一侧。 不过…… 瞅着这四人的布局,李宁竟然不禁笑了出来,这四人也太有喜感了。 左侧,两座大山! 右侧,两座小山! 很明显,周仓和裴元绍比典韦和许褚小上一圈,努力的做出威武的模样,不让自己弱了宁府的气势,可是…… 咳! 李宁笑着摇摇头,周统领和裴副统领虽然也是军中的好汉,可是和这两位将军相比,那就没有可比性了。 典韦,十大超绝高手榜排名第六! 许褚,十大超绝高手榜排名第八! 嘿! 这……好像没有什么可比性!李宁胡乱的想着,心中却正在默默的等候着,想着,什么时候进去比较合适。 突然…… 宁容的清脆的声音响起,吓了他一跳,但是旋即他就镇定了下来,快走两步上了台阶,对着两侧的人随口说了一句,少爷让我进去呢! 周仓和裴元绍自然是以宁容为尊,宁容的声音自然也听到了,帮着宁容推开房门,就让他走了进去。 至于典韦和许褚,迟疑了一瞬间,最终还是决定放李宁进去,毕竟这是宁先生的家,房间内的主公也没有命令其不能进入,更何况,这人地盘不稳,一看就是不通武艺的柔软书生,想来也伤不到主公,二人这般想着,李宁已经走了进去。 李宁走进内间,还不等他躬身行礼,只见宁容挑挑眉头用眼光示意他,对着曹操行礼! “李宁见过曹公!”李宁能够大难不死,成为黄巾军圣女信赖的军师,自然是个聪明人,一见客人的身份,立即撩起衣衫拜在地下。 “免礼。” 曹操微微抬手,示意李宁无需行此大礼,转身望着宁容道:“早就听子脩说起,宁府的李管家身藏经纶,腹有诗书,今日一见果然是英气不凡啊!” “主公这话说的不假!”宁容毫不客气的随口说道,一点都不知道谦虚为何物,“李管家之才能就是做个郡守都是绰绰有余的,不是容自夸,若不是容长的比他帅,只怕都要被李管家比下去了!” 呃? 曹操忍俊不禁的没好气的瞪了眼宁容,三句话就原形毕露,没有个正经的! “少爷过誉了,”李宁却是恭敬的推辞,言语对宁容甚是信服。 “嗯!李先生莫要自谦,致远说话虽然不着调,可是看人的眼光却是不会差,他竟然说先生有郡守之才,那自然是真的!不知李先生可愿意出仕为官?” “哎哎哎……等等,主公啊,你这是在挖容的墙角吗?虽然说,只要锄头挥舞的好,就没有翘不动的墙角,可……可你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不行!他走了,容再去哪里找个这么能干的管家!” 曹操话音刚落,宁容一副见鬼的模样怪叫了起来,眼中幽怨的神情撇着曹操,一脸你欺负我的模样。 “怎么?致远你这是浪费人才,李先生空有大才,却浪费在这五进五出的小院里,难道这不是你说的浪费?你不总是说发光发热的吗?” 曹操白了眼宁容,对于自己这个怪才右军师的小心眼认识的更深了。 “那也不可以,再说了……容这小院咋啦?这每日的人来送往,打扫庭院,修建花圃,买菜做饭,哪一样不需要有人去管理,难道主公想累死容吗!” 累死你? 曹操翻翻白眼,这话荀文若说出来,他还觉得顺理成章,至于你吗? 呵! 谁不知道,能够躺着绝对不坐着,能够坐着绝对不站着的宁容是最会偷懒的! “李宁多谢曹公厚爱,在下之才与少爷比起来,那就犹如繁星与皓月的差距,繁星虽亮却也不是不可得,而皓月却仅此一人尔!” 李宁抓住两人争抢自己的机会,赶紧躬身说道。 “皓月当空,照耀万里,区区荧光不放也罢!” “好!说的好!啪啪啪……” 宁容笑嘻嘻的鼓掌,转身赞赏的望着李宁。 “李管家这话说的太好了,对!就这么说,等以后有人来时,就这么表扬我就对了,嗯!最好啊,你还要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这样……你家少爷我就可以堪比太阳了!” 咦? 看着宁容笑嘻嘻的模样,曹操暗自嘀咕着,看这不要脸的模样,果然是宁容的做派,竟然还能要表扬? 滋滋! 曹操滋滋称奇,李宁早就见怪不怪了,对着自家少爷嘻笑怒骂间暗藏大智慧的手段,他可是佩服的很! 宁容不理会曹操的嘴角歪出二里地,转而回归正题问道:“李管家,让你去探查的消息可探听明白了?” “是!” 听宁容问起正事,李宁赶紧认真的站着回话。 “主公不太清楚,你详细说一下!”瞅着曹操疑惑的神色,宁容淡然的挥手吩咐道。 虽然是面对曹操,兖州,豫州境内唯一的霸主,可是李宁仍然是一派落落大方的模样,毫不畏缩。 第四百四十一章 人心 第四百四十一章 人心 无他! 受尽世间冷暖,过惯了颠沛流离的日子,多么大的苦楚他都走了过来,又怎么会知道曹操是谁,只怕在他心中,天子都比不上宁容的存在。 “是!”李宁坦然的解释道,“事情的起因是太平坊周边的邻舍,最近接连发生了走水事情,然而,每次都只是损失些财物,竟然没有一人受伤!” “这……有什么奇怪?”曹操疑惑的问道,不明白宁容调查这些做什么。 “主公,数次深夜走水已经是古怪之极,如今竟然没有人受伤?按理说,深更半夜的都在睡觉才是,怎么会所有人都没受伤?难道不怪异吗?” 宁容耐着性子给曹操解释了一下,天下没有那般巧合的事情。 “呃?就这……难道不能是百姓警觉,发现火势后逃出了院落?” “能!” 宁容肯定的回道,转而悠悠的撇了眼窗外的黑夜。 “既然能够发现火势……难道不会扑灭?可……为何第二日发现所有的房梁都是完好如初,唯有门窗被烧的支离破碎?” 嗯? 曹操心中一动,慕然有些惊悚,谁家着火只着门窗?这事果然透着怪异? 曹操有些上心的追问道:“然后呢?” “某也曾去太平坊打听过,那些失火的人家都曾因家事不宁,而咒骂马王爷,所以百姓中多有传言,说这是马王爷显灵,想要教训那些人家一二, 然而,马王爷心底慈悲,不愿杀生,这才只燃烧门窗,给那些不敬神灵的人一个警告!” 李宁眼眸明亮,看着宁容听得入神,说起来也越来越有劲,殊不知,宁容正在百无聊赖的扣指甲。 嗯? 曹操眼中有了探究之意,转而望着李宁问道:“难不成是仇家寻仇?又或者是有些故意的吓唬这些是?” 杀人放火,曹操到是经常听到过,这种人无非就是名或者利。 可是……像这种只对门窗下手的贼人,真是笨的可以。 “不可能!”李宁断然摇头,否定曹操的想法,道,“若是仇家寻仇,那就不应该是如此多的人家失火,更何况,这些人不可能有一个共同的仇人,而且太平坊的百姓厉害太平,就算恶作剧也不会接二连三的挨家挨户的去做。” “李管家,你就直接说查出的结果好了,”宁容笑着摇摇头,示意李宁道,“主公哪有时间听你在这里说书!” 咳! 李宁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直接了当的道:“说起来也是巧合,就在今日那太平坊的道观也燃起了大火,周围的百姓纷纷扑救,这才控制住了火势,可是……整个道观却是付之一炬,不复存在了!” “道观?” 宁容听着这两个字,突然脑海中想起了什么。 “那道观定然是灰飞烟灭,而老道也不复存在了!” “少爷英明!”李宁佩服的点点头,没想到少爷不去事发现场,竟然也能够知道太平坊发生了什么。 “我也是去了才听人说的,原来这道观的道士的最近正在研制丹药,时常又走水的情形,想来这才就是天地难容了!” 李宁说起来有些解恨,那些道士整日里自觉高人一等,周边的百姓经常受池鱼之灾,却是敢怒不敢言。 “这么说都是道士搞的鬼?那些百姓的门窗都是道士忍得祸?”曹操继续问道。 “炼制丹药可是个费钱的功夫,你说说,这群穷鬼道士哪来的钱财?”宁容撇撇嘴说道。 “少爷所言甚是,听说,陈家家主陈泰正是这道观的坐上宾。” 李宁后面的话没有说,可是在场的两人却是都明白,想来炼制丹药,引得百姓庭院失火,和陈家跑不了关系。 “咳!致远就是想让操知道陈家的事情?” “不是!陈泰和那些道士有关联,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本来,容只是想告诉主公,除夕将至,许昌新城,这接二连三的火,最容易惹的百姓议论纷纷,这对主公的统治是不利的!” 宁容摇摇头,他自己都没想到,李宁会调查出陈家来,虽然在两千年后炼制丹药是个古怪违法之事,可是在汉朝,这是世家大族才有的荣耀,毕竟此事耗费钱财颇多!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承受的。 “哦……” 曹操淡淡点头,心中领了宁容的这份好意,却也并没有放心上。 “嗯~~” 宁容不动声色的挥挥手,示意李宁可是退出去了。 “主公还是小心些,毕竟主公最近风头之盛,让袁绍,袁术等人都纷纷侧目,更不要说,还有个九天谍者在一旁窥视,靖安司那般蠢货就算把据点安插在袁绍的老巢,想来也查不出什么,所以,主公不可不妨啊!” 嗯! 曹操淡淡点头,又猛然心中一突,眼神猛然一愣,丝毫不掩饰自己惊诧的表情。 “致远的实力真是不小,操还真是小瞧了。 靖安司的事情向来只是对他负责,所有的行动都是绝密的计划,宁容竟然能够一口道破靖安司最近的行动? 这…… 宁容静静的注视着曹操,神色不变,道:“主公何必惊奇!这天下的苦命人到处都是,就靖安司那帮蠢货,若是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到还是难能可贵的,可是若让他风平浪静的去做件事情,嘿嘿……那可真是焚琴煮鹤,刺耳的很! 容自幽州而来,这一路见得最多的就是乞丐,要想以恩惠收买几个,那实在是在容易不过的事了,就比如方才的李宁,他就是走投无路才被黄巾收留,如今能够站在太阳底下做人,就是被容的诚心所感动,从此便赤胆忠心的跟着我!” 曹操不动声色的追问道:“所以……你才如此信任他,不但让其管家,还让他来直接见我?” 宁容摇摇头,清明的眸子渐渐浮上冰冷之色,身子也慢慢的坐直了,整个人瞬间变成了一把出鞘的宝剑,锋芒毕露,杀气凛然。 “我信任他,并不单单是信任他的忠诚!李宁自己都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女儿如今正生活在冀州,由鬼军代为照顾!” 第四百四十二章 信任的代价 第四百四十二章 信任的代价 曹操没有说话,静静的看了会宁容,突然明白了过来,不由的眉头上挑。 致远和自己一般,并不是那么相信麾下的人。 “李宁的忠心还是换不回来你的诚心?”曹操跳跃般若有所无的问道。 “我让李宁住进宁府,成为宁府的大管家,让其去调查事情,这就是坦然相待,这就是我的用人不疑!自然也就是我的诚心! 可是……留他女儿在手,正是以防万一,有些事情,我不能错,这是我的手腕!” 宁容的话有些冷,曹操听得直皱眉头,心中却是赞同的,毕竟他也是这般想的,尤其是最近! “当然,并非人人都如此麻烦,也只是会接触到机密的心腹之人,才需要诚心和手腕,容刚才告诉主公的,也正是这个态度!” 曹操竟然叹息的摇摇头道:“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到这一步?” 宁容目光一凝,浮光往事掠过脑海,心中有些绞痛,咬着牙摇摇头。 “曾经……我也是个善良的人,只是我不爱去争抢罢了!” “致远,你……如此聪明,难道不知道你与李宁,正如操与你?如今你把话说到这份上,难道不担心我吗?” 听着曹操的话,宁容笑了,笑得很开心,摇摇头,直视对方的双眸。 “不怕!事无不可对人言!主公若是不放心容,尽管来试探就好,容只要紧守本心,又有何惧!” 宁容的话很清淡,听起来没有一点力量,可是那话语之间的恨绝,就是曹操听到耳中,一时间也是酸甜苦辣咸,竟然说不出该如何反应了。 是的! 扪心自问。 曹操也曾经怀疑过他,毕竟这个怪才来的太突然! 曹操也曾愤怒过他,毕竟自己的军师跑去帮助刘备。 可是现在……听着宁容这些味同嚼蜡的话,他竟然没有了别的心思。 两人相对而坐,都似心思百转,又似什么也没想,只是在发呆。 房间一时间静了下来! …… 良久。 宁容坐的有些累了,又身子后仰,躺了回去。 “主公就不好奇‘鬼军’的来历吗?” 望着曹操,他率先打破了沉默,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和室内凝固的气氛。 鬼军? 就是那些在幽州战场上帮助刘备战胜乌延的白起鬼卒? 曹操眼中的探究,自然瞒不过宁容,缓缓点头,道:“嗯!那些鬼军也是被收买的穷苦人,至于鬼哭阴风,幽蓝鬼火,对于容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嗯? 宁容说着话,突然停住了,直愣愣的瞅着曹操,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呃?怎么?”曹操正听到好奇,却发现宁容陡然睁大眼睛,惊恐的神色一闪而过,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难道…… 白起重生是真的? 曹操眼眸一沉,深夜阴暗不明的暗自思索者。 “咳!”望着曹操的神色,宁容知道对方又想岔了。 “主公其实不知道,当时容就提心吊胆的不得安心,那鬼军虽然看起来可怕,其实却是个绣花枕头,之所以能够吓住乌延,主要是那能够发出鬼哭声的口哨而已!”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不能细心的去探究他的本质,因为往往得到的答案,并不是那么尽人意。 就比如现在,曹操在弄明白鬼军怎么回事后,突然觉得那神秘的鬼军也变的没有意思了。 “主公,喝茶!”宁容说的有些口渴,给自己倒了一杯,顺手也给对方添了一杯。 “哈……” 宁容揉揉稀松的睡眼,打了一个哈欠,夜已经深了。 然后…… 两人就这样枯坐着喝了一盅茶,曹操当先站起身来,缓缓说道:“致远好生休养,改日你我在促膝长谈!” …… 呼…… 宁容站起身,把被褥扔到一边,揉揉眼睛望着曹操远处的背影,直到他带着典韦和许褚转过院门,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眼眸中洒脱的神色变的凝重了。 呼…… 又是一声粗重的喘息声,宁容悄悄的把手放在后背,只感觉一片黏糊糊的出了一身冷汗。 “没想到你会用这样的方式!”李儒不知何时从书房后的密室走了出来。 宁容头也不回的摇摇头,道:“你不懂,主公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方才我虽然是说自己,可是……实际上这些事情也是他经常做的,若说奇门技巧,他自然比不上我,可若说手段与诚心,我自然比不过他!” 呵! 宁容暗自摇头,一个能够说出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枭雄,不论是在何等情景下说的,那他的心性都可见一般。 “你这样做很危险!”李儒淡淡的来到宁容身边,说出第二句话。 “危险?我自然知道!”宁容说着话,转身看着李儒。 “可是,现在的曹操已经不是东武阳的太守了,靖安司的设立已经很说明了问题,他的戒备心越来越重了!” 宁容有些担心,也有些无奈,这和他所知道的历史已然出现了偏差,在那个世界曹操也曾组建校事官检查百官,可那是他晚年之后,在数次背叛与身心疲惫之时,感觉无力掌控诺大的局面,从而设立的秘密监察机构。 可是现在…… 靖安司竟然提前十多年来到了这个世家,自从接到郭嘉的书信,他无时无刻不在考虑这个问题。 既然曹操觉得他有必要存在,那宁容就不会去傻傻的提出什么撤销。 反而…… 在自己逃出生天后,自己不但没有第一时间返回许昌,反而跑到了幽州去帮助刘备打右北平。 这…… 在天下诸侯眼中,宁容已经是改头换面成为刘备的军师了,只是曹操一直没有表态而已。 不过,宁容知道,这个事情就是一根刺,虽然现在不疼,可是日后无论是谁,只要稍微碰触一下,曹操都会想起了。 “李先生应该明白,长痛不如短痛,这就是好比是乱世当用重典,治病当下猛济一般,只有这样立竿见影,针针见血的话,才能拔掉他心中的刺!” 宁容袖手而立,脸上的困倦之色早就不复存在了。 嗯! 李儒揉揉眉心,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重新取得曹操信任的好办法。 既然决定成为宁府的客卿,李儒自然也不会吃干饭,宁容虽然没有让他帮忙的意思,可是他还是不会袖手旁观,两人无形中仿佛达成了一种默契。 你说你的,我做我的,都是世间少有的聪敏人,自然知道该做什么。 第四百四十三章 出门逛街 第四百四十三章 出门逛街 沉默。 李儒静静的瞅着宁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呃……李先生有事?” 宁容被他诡异的神色看着有些不自然,径直坐在他对面,袖手放在桌案之上,整理着那仅有的几本书。 “嗯~~”李儒迟疑片刻,轻启唇齿问道,“李管家真的有个女儿在冀州?” 咦? 宁容嘴角一翘,若有若无的笑了一下,神情淡淡的让人看不真切。 “谁知道呢?对吧!冀州……兖州……豫州……大汉十三州,谁知道到底在哪里呢?嘿!容也不知道啊!” 宁容答非所问的神色迷茫的瞅着夜色,李儒却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看透不说透,大概也就是他们这样的了,真真假假的谁又说的清呢! 宁容不在说话了,李儒也没有在问,轻轻起身,没有打扰宁容的沉思,转身走了出去。 咯吱…… 周仓和裴元绍瞪着大眼睛,嗔目结舌的瞅着在房间内走出的李儒,一副见鬼的模样,直到李儒消失的在书房小院中,这二人这才回过神来。 “呃?大……大哥,这李先生啥时候进去的?” “不知道!” “这……这小院的守卫不是大哥你安排的吗?怎么……他……”裴元绍指指已经消失的背影,有些不解的问道。 “他们吗?” 周仓沉思着撇了眼周围如临大敌的护卫,不禁摇摇头。 “在少爷面前,这些人又算得了什么!就说你我二人时常跟在少爷身边,可是少爷在想什么你知道吗?” 呃? 裴元绍被问的有些哑然,赶紧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不要想了,保护少爷,保护宁府的安危才是你我该做的事情!” 周仓望着裴元绍恐惧的神色,淡淡的飘过一句话。 嗯? 裴元绍不解的瞅着平静的周仓,在扭头看看眼前的书房,想起那里那个单薄的身影,不由的肃然起敬。 是了! 大哥说的是,想那么多干什么,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才是自己这样的豪杰应该做的事情。 …… 简单的人自然有简单人的幸福,聪明人自然有聪明人的苦恼。 翌日清晨,赵云谢绝了宁容的好意,独自去武英殿参加招贤纳士的选拔去了,用他的话说,既然文华阁是选拔天下文人,武英殿是招纳天下武将的去处,那自己作为武将自然是要走正规途径的! 他当然知道有宁容的推荐,自己根本就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曹操的重视! 可是! 这不是他赵云想要的,凭借自己的掌中枪,胯下马,堂堂正正的杀出一片天地,大丈夫当如是! 而且! 这也是最快打入武将集团的办法,军中的杀才最是欺软怕硬,才不管你是什么人的关系,愣头青上来什么事情不敢干! 好吧! 看着赵云坚毅的神色,宁容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太他妈有道理了。 得了! 你们都是君子,都是名将,就俺自己是个没有理想,混吃等死的米虫好了吧? “少爷~” 可怜兮兮的二娃仰头,拉着宁容的衣角,含着手指头指着府外的街道。 “怎么?你也想去逛街啊?”宁容笑嘻嘻的俯下身子问道。 “嗯!”二娃穿着糜贞给她准备的洒金小红裙,肉乎乎的小脸蛋透着红晕,就像个洋娃娃似的可爱。 “走着!就让那些准备拯救天下的人去拯救天下吧,咱们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 宁容潇洒的拉着二娃的小手,在周仓和裴元绍等人的很随下,浩浩荡荡的向着东市杀去。 颤抖吧,许昌城! 宁容狞笑一声,挥挥手,一副老虎出更的模样,在十多个彪形大汉的簇拥下横行无忌的走在路中间,霸道的模样就像一个螃蟹似的。 裴元绍扛着狼牙棒,咧着狰狞的大白牙,迈着八字步,第一次感觉这么威风,横横荡荡的推开所有人。 “让开!都给老子让开!” 不知不觉,裴元绍挥舞着狼牙棒已经走到了宁容前面,耀武扬威的很是霸气。 “啪!” 突然一只脚腾空飞起,踢在了裴元绍的屁股上。 “你他娘的就不能低调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家主呢!” 宁容笑骂了一句,示意他不要抢了自己的风头。 “嘿嘿……” 裴元绍咧嘴一笑,也不着恼,反而更加勤快的为宁容开路了。 路过郭嘉的府邸,宁容正犹豫着要不要上门打声招呼,突然见大门内走出一人来,宁容立马笑了。 “嘿!奉孝……走!逛街去!” 宁容热情洋溢的大声的招呼着,生怕郭嘉听不清。 郭嘉瞅见宁容脸色一喜,可转瞬间瞅着他身后那十几名彪形大汉,崭新的皮甲套在身上,宝刀跨在腰间,威风凛凛的占据了整个道路,立马把前脚又收了回去。 “这个混蛋,就不能换个法子吗!” 郭嘉嘀咕着咒骂了宁容一句,赶紧转身退回了府中。 “快!快点关门!” 郭嘉急促的声音催促着府门,门房还没搞清楚,又迷糊着把门关了。 “嘿嘿!” 宁容瞅着扭头就走的郭嘉,暗自嘿嘿一笑。 “少爷,郭先生不出门的吗?”二娃天真的抬头问道。 “他啊?他胆小,不敢出门了!”宁容温柔的说着。 “那咱们出门会不会被狗咬啊?”二娃小小的脸皱成一团有些担心道。 “不会!你裴大叔老虎都能打死几头,恶狗自然不在话下,二娃不要怕,咱们出门可安全了呢!” 裴元绍转头嘿嘿一乐,对着二娃还做了一个强壮的姿势,惹的二娃一阵银铃般的娇笑。 出了永平坊,越往前走人越多,诺大的许昌城,直到此时才看出人口的恐怖,熙熙攘攘的人群,沿街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宁容穿梭在人群中,却是突然感觉无比的寂寞,旧的一年马上就要结束了,自己来到这里又过了一年,那个物质极度繁华的地方,自己恐怕是永远回不去了,这是自己最大秘密,他准备带到棺材中去。 看这眼前的一片,宁容突然感觉有些不真实,仿佛这热闹的喧嚣声离自己很远一般,而自己此刻竟然又仿若置身与梦乡。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仿佛伸手可以触摸,一切又都那么虚幻,仿佛九天的云霄高不可攀。 第四百四十四章 当街行凶 第四百四十四章 当街行凶 千年前?千年后? 矛盾不断的在自己脑海中徘徊,宁容紧紧的攥着拳头,开始变的愤怒起来了,自己的身体难道还不由自己做主? 哼!一切的妖魔鬼怪都是别人强加给自己的!让自己不痛快,自己就让他后悔一辈子! 宁容随手抓起一个古朴的铜壶,捏的滋滋作响,强忍着不让自己失态,不让自己被这古怪的思绪干扰。 嗯? 手心一疼,宁容突然发现二娃竟然不知何时躲到自己身后去了,低头望去只见二娃肉乎乎的小脸竟然是满脸的惊恐。 她在害怕什么?不等宁容询问,一只流里流气的手冲着自己身后的二娃抓去,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锦衣,面带厚粉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宁容伸迅速手手臂挡住了锦衣男子的动作。 “你个小贱人,这回看你……”话音未落,宁容手中的青铜壶呼啸着狂风就冲着他的脸上砸了过去。 啪!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宁容能够听得出来,满脸怒容的盯着眼前的杂碎。 没有惨叫! 锦衣男子竟然没有惨叫,只是双手捂住脸,血不受控制的从他的指缝中向外流淌,很快满脸满手的鲜红,看起来触目惊心。 傻了! 对方没有想到,在这东市还有人敢对自己下如此毒手。 二娃害怕的瑟瑟发抖,宁容回身轻轻的抱了她一下拍拍她的后背安慰着。 “不要怕,少爷在这呢,抱好二娃转过身去,马上就好了。” 看着想上前的周仓,宁容深邃的眸子平静无波的吩咐道。 “杀人啦……杀人了……大少爷被杀了……快来人啊……有恶霸当街打死人啦……快去报官啊……” 锦衣男子的脸上阵阵剧痛,不断的呻吟声这才惊醒了周边的仆人,于是疯狂的对着周围大喊大叫。 宁容厌恶的皱皱眉,裴元绍咧嘴狰狞的冲了上去抓住那仆人就是一拳,砂锅大的拳头瞬间干翻一人,满嘴鲜血喷出几颗黄牙,身后的护卫一拥而上,所有仆人全部干倒在地,把场子围了起来。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周围的人群呼啦一声就围了过来,汉人爱看热闹的天性几千年来从未改变过,望着眼前的惨状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望着场中的宁容有些害怕。 此时,只听人群中有认识这锦衣男子的人嚷嚷道:“喂,兄弟快跑吧,你们这可是闯了大祸了,这位可是颖川陈家的人,他仗着自己父亲是许昌司库的主薄,在这许昌城那是横着走的人,麻烦了,快跑啊……” 宁容充耳不闻,不由的撇撇嘴,这是让自己跑,还是想把对方害死了,竟然为对方自报了家门。 颖川陈家? 司库主薄? 嗤! 曹操都不敢对自己大呼小叫,他的儿子还是自己的徒弟,这许昌最大的衙门自己都不怕,还在乎你个主薄? 陈家很了不起吗?陈群见了自己都是毕恭毕敬的,难道自己还在乎这所谓的大少爷? 宁容嘴角上扬,带着怒气又抄起青铜壶来到嗬嗬叫嚷的陈家大少爷面前,二娃拉住宁容就要解释:“少爷,他上次吃饭不给钱,我就……” 宁容转身用手捂住了二娃的嘴,他当然明白这两个没有交集的人发生矛盾,定然是这陈家大少爷做了偷鸡摸狗的事情,恰巧被二娃看到了,自幼天性纯真的二娃自然指责了对方,如此破坏了对方的好事,让对方落了面子,这梁子也就结下了。 “不要说!我们宁家打人不需要理由,更不要说这种社会的败类,周仓你看好二娃,这事我来就够了!陈家?哼!让陈群家宁府找我!” 宁容说着话,一脚踩在陈家大少爷的手腕上,举起青铜壶霹雳啪嚓的砸了下去,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叫的围观的人心头一紧,喧闹的场面骤然安静了下来,这位爷也是个狠人。 这陈家大少爷仗着本宗的关系整日了耀武扬威的逞凶斗狠,欺负善人,如今如何?碰到这位宁府的爷算是倒了血霉了吧? 居住在许昌城的百姓,这打架斗殴,头破血流,断手断脚的大家不是没见过,就是前些年黄巾之乱带来的凄苦都没有这样让人心寒,不是这陈家大少爷的手脚如何的血肉模糊,不是他的叫声有多么凄惨,而是……这行凶者的眼神,由始至终竟然没有变化,厚重的青铜壶一次次的砸在那断裂的手臂上,他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波澜。 连宁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砸了多少下,只知道手臂有些酸,这才停了下来,看着整个手腕没有蠕动的情形,宁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嗯! 不枉自己费力一次,终于把他的手腕砸断了。 陈家大少爷早就昏死过去了,仆人满趴在地下满嘴鲜血的惊恐的望着宁容。 这人到底是谁? 整个东市瞬间静了下来,吆喝声,喧闹声,叫骂声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位真是狠啊! 宁容望着像滩泥似的陈家大少爷,饶有兴趣的嘀咕着。 颖川陈氏当代最出彩的就是陈群了,陈群其祖父乃是陈寔,父亲乃是陈纪,叔父乃是陈谌,这三人在当世皆是负有盛名之人,堪称博学鸿儒。 当然,这里面多半还是与陈家数百年的家族底蕴积累有关系,宁容就知道,此时的陈家虽然颖川豪门却不如荀家盛名,可是等到魏晋时期,陈家才真正的走在了整个民族的前列。 当陈群尚是幼儿时,他们祖父陈寔常认为此子奇异,经常向乡宗父老说:“这孩子必定兴旺吾宗。” 这话自然不假,而且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孔融向来是身具高才而性格傲慢,然而陈群竟然能够成为其座上宾,其亦由此而显名。 不过,只是因为宁容的到来改变了陈群的生活轨迹,那个时代里他首先是刘备的别驾,后来在归顺到曹魏集团打工。 呵! 说起来,你陈家还要感谢我呢,只是这家伙到底是谁家的大少爷?看这模样不像是陈群的大哥啊? 咳! 管他呢,宁容伸脚踢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家伙,瞅着对方湿漉漉呃裤裆,没由来的一阵恶心! 第四百四十五章满宠坐堂 第四百四十五章满宠坐堂 不行! 自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要改头换面,就不如更彻底一些,瞅瞅铜壶,再瞅瞅那狭小的空间,宁容不由的扔掉手中铜壶,四处找个趁手的兵器。 咦? 小鼓锤?就它了!宁容上前拿过那鼓锤,望了眼瑟瑟发抖的商贩道,这东西连同那个铜壶我要了,周大哥给他一两银子,说着话举起小鼓锤就要把他的后代根砸断。 这时……许昌城的捕快终于打了,人群自动的分开了一条道,刚要往前冲就被张牙舞爪的裴元绍等人拉住了。 地头蛇自然有地头蛇的气势,虽然裴元绍抓着狼牙棒满身杀气,身后的汉子们也是手握横刀全无惧色的模样,可是身为大理寺的人岂能惧怕! “站住!俺家少爷发怒,就是天王老子也必须等他出够气再说!” 裴元绍牛逼的一塌糊涂,捕快们却是齐齐翻白眼,那家少爷这么牛逼,怎么不去日天啊? “不知你家少爷?”捕快头下意识的多问了一句。 “永平坊,宁府!”裴元绍抓着狼牙棒示意自己的存在。 “宁……宁府?”捕快头子腿肚子瞬间软了,这满许昌城姓宁的就只有一家,而且还住在永平坊,那可是曹公麾下大将的府邸,那这位岂不是…… 咕咚! 透过缝隙,只见前面一个青袍少年,眉清目秀的正在低着头,仿佛在寻找什么,咦?动了! “哎呀妈啊!” 捕快一声惊呼,下意识的并紧自己的双腿,看着宁容拿着小鼓锤狠狠的砸在那人的裤裆中间,心头跟着一跳,等听到那轻微的碎裂声,整个人倒吸一口气。 宁容这一锤子下去,陈家大少爷瞬间变成了一只皮皮虾,弯弯的身子在地上跳腾了几下,然后,彻底没动静了。 不但捕快夹紧双腿,就是那在场之人也感觉裤裆凉飕飕的,在看向宁容那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 畏惧! 贵族就是贵族,不是咱们这些人能够惹得起的。 这位老好人也发脾气了?滋滋……老实人发脾气更加狠呢! 屁!少年得高位,没有点脾气怎么可能,只是人家站的高,看不到咱们老百姓罢了!不像这些无赖! …… 这会,许多人听到裴元绍的话已经猜出面前这个如意郎君是谁了! 宁府的家主,宁容! 算无遗漏的怪才,宁容! 曹公麾下右军师,宁容! 想着传说中那个智珠在握,决胜于千里之外之外的宁先生,一直都是儒雅,潇洒,宽厚,文静的少年郎。 只是今日……呼……看着那人的惨状,众人齐齐变色,宁容打死人了?嗬……这可是个劲爆的大新闻啊! …… 宁容不管众人如何,低头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在欣赏自己的作品,直到感觉还算满意,这才长出一口气,舒展了下腰身,从身上拽下一块风纹玉佩丢给了捕快。 转身从周仓手上接过二娃,原以为血腥的场面会吓哭她呢,没想到这个瓷娃娃这会却是傻大胆了,尽然抓着宁容的袖袍咯咯的笑个不停,眼中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全是崇拜的望着自家少爷。 大理寺的捕快直到看清宁容这张脸,这才回过神来,这位竟然真是传说中的那位先生。 下意识的翻看了下玉佩,只见奶白色的玉佩刻着风云的纹理,反面一个淡淡的宁字,古朴中带着几分贵气。 “宁大人,您的玉佩!”捕快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还给了宁容。 嗯! 宁容撇了眼那象征自己身份的玉佩,没想到今日还真派上用场了,这是糜贞给自己准备的,好像宁府中有头有脸的人都有这么一块风云纹理雕刻的奶白色玉佩,每个人后面都有自己的名字。 宁容不耐烦挂这些,可是糜贞态度坚决,还说宁府不是那些小门小户,若是没有家族标记会被世家耻笑,最后在周仓,李宁,裴元绍等人强烈要求下,宁容只得同意把这种玉佩作为宁家人身份象征。 糜贞取得了胜利,望着李宁等人狂呼大叫着抒发自己心中的喜悦,口中不断嘀咕着从此就是一家人了,看着李宁,裴元绍,周仓,三胖等人相互祝贺,大娃和二娃懵懂的也随着笑了。 不过……宁容记得自己当时有些好奇,若是以后宁家人多了,又要去哪里找这种白玉呢?糜贞却笑而不答,只告诉自己该有的人不会少! 好吧! 糜家的生意做的真大,宁容只得如此感慨。 咳! 宁容回过神,看着恭恭敬敬等候自己的捕快,却是没有伸手去接,反而和声的说道:“宁某今天是怒火攻心,当街殴打他人,行为确实有失检点,虽说这家伙咎由自取,可到底与律法不合,不能让后难做,你把玉佩交给上官,也好有个交代才是!” 宁容说完,不等其拒绝,一步向前,走了。 自己可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够在街头巷尾的和你讨论打人的问题。 …… 大理寺早就乱成一团,满宠阴沉着黑脸,不理会堂下乱糟糟的场景,眼神却是放到了桌案上那枚白色玉佩身上。 宁容? 想起这个名字,满宠就心情很复杂,他虽然六亲不认,可是对于宁容的功劳还是钦佩的,尤其是听说他在幽州为了汉家子民剿灭乌延汗鲁王的事迹,最让他拍案叫绝! 对于外界的流言蜚语,他是不怎么相信的,什么背叛,什么投靠了刘备,全然是无稽之谈,骨子里愤青的满宠相信宁容也和自己一样,就是单纯的看乌丸人不爽,这才借住刘备的兵勇施展计谋! 否则,一个文人怎么打的过那些虎狼般的乌丸骑兵,果然……前天宁容回来了,为这满宠自己大喝三杯,宁容干了自己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可是…… 第三天,就有人状告宁容当街行凶,按照满宠的想法,自然是律法当前,绝不姑息,可是想到对方是宁容…… 满宠第一次有了息事宁人的想法,然而看着堂下陈家主母喋喋大骂,陈家大少爷包裹的像个粽子似的躺在床板上,最关键的是,郎中诊治后说,日后子孙堪忧……想到这,满宠就觉得愤怒。 第四百四十六章 天下太平 第四百四十六章 天下太平 刚正不阿的满宠,满脸煞气的盯着堂下哭哭闹闹的陈家主母。 律法当前,纵然是有什么过错,焉能滥用私刑! “来人!传……” 满宠拍响惊堂木,就要召唤宁容到堂,却突然被急促而来的陈群打断了。 “满大人请慢!” 陈群当先对着满宠一礼,转身望着鬼哭狼嚎的陈宝就气不打一处来。 满宠问道:“陈大人前来…可是状告宁容殴令弟?” “非也!”陈群撇了眼叔父陈泰摇摇头,“某来公堂是撤销状子的!陈宝所伤皆是其自己所伤,于宁大人无关!” “呃?”满宠探究着盯着陈群,搞不懂他为何睁眼说瞎话。 “不行!人证物证都有,那宁容行凶,满大街的人都看到了,必须让他陪我苦命的孩子命来……呜呜……苦命的儿啊……” 嗯? 陈家主母一听陈群打算息事宁人,顿时悲从心来,若说方才有一半是哭给满宠看的,这会儿却是哭给自己听的了,满脸泪痕更加伤心了。 满宠身体后倾探究的瞅着陈群,这个颖川陈氏当代的领头人,他自然听说过,满腹的经纶堪比那些国学鸿儒,就是北海孔融都与之平辈论交。 如此聪慧之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伤是哪里来的? 呵! 开玩笑,谁能不小心把自己的后代根根砸碎了? 陈群双手袖笼有些不耐烦,心中却是无奈的紧,若不是许昌风云突变,他怎么会管这事? 陈宝说起来是自己的兄弟,可是陈群心中是不想承认的,无他!与这等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称兄道弟,陈群还真丢不起那人,想他来往无白丁,谈笑皆是鸿儒,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可是…… 有些事情由不得他,陈宝的父亲乃是陈泰,也就是眼前这个身穿绿豆官袍的司库主薄,然而很多人也把此人认作是他陈群的父亲。 不错! 陈群也从来没有反驳过,皆是因为当年他这一脉不好生养,为了借命,陈群的祖父做主把他寄养到了陈泰的名下,直到七八岁时,陈群慢慢的展露了自己别具一格的聪慧,这才又被接回本宗,如此,这才有了世人认为陈泰乃是陈群之父。 若是拿出家谱,排出辈份来,陈群和陈宝确实是这一代的兄弟,而两人有个共同的曾祖父,只因陈宝的祖父是庶出,这才沦为了旁枝。 咳! 听着吵闹越来越离谱的陈家主母,也就是陈群的便宜婶子,陈群整个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转身望着自己的叔父。 凌厉的神情不带一丝感情,颇有当家主的威仪,那眼神仿佛再说,叔父你若不管,那侄子就只能不恭了。 咯噔! 陈泰心里瞬间咯噔一声,对于这个从小看到大的侄子他可是有些惧怕的! 小小年纪老练沉稳,每次看到陈群,他都有一种看到父亲的错觉,虽然羞于启齿,可是这却是他心中的感受。 “闭嘴!” 一声断喝,陈泰暴跳如雷,整张脸色扭曲的青筋突突的往外冒,对着自己的妻子就是一顿臭骂。 “哭!哭有个屁用!都是你个蠢货,早做什么去了!哼!现在知道伤心了,废物!都是废物!” 陈泰面色涨红,手指上下翻飞,气的喘息着粗气。 “你给我闭嘴!嗷什么嗷,这都是被你给教坏的!整日里不学无术,就知道追鸡逗狗,你就是一祸害!怎么都把自己摔死!” 陈泰越骂越愤怒,口气越来越重,吓得陈家主母和陈家大少爷霎时间止住了声音,不可思议的看着陈泰。 这……这还是那个诗礼传家的陈家吗?这还是那个恭谨谦让的陈泰吗? “走!回家!想让我多活几年,就给我老实些!” 陈泰怒其不争,恨其不平,狠狠的剜了一眼二人,转身走了,陈群望着佝偻着身影的陈泰,鼻子有些酸楚。 “唉!总算是天下太平了!”陈群嘀咕着叹息一声,对着满宠拱拱手,指挥着仆人抬着陈宝走了。 …… 天下太平? 曹操站在书房的一角,黑暗充斥着整个房间,微微含着脸色,嘴里却是玩味着陈群的这句话。 靖安司关注着许昌城的一举一动,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可能逃过他的双眼,宁容发疯似的殴打陈家大少爷陈宝这件事情,他自然接到禀报。 手腕全部粉碎,五根手指虽然完整,却没有了用武之地,胯下的后代根更是被小铜锤砸成了肉饼,根本就没有治愈的可能,这和陈宝算是废了! 嗯? 曹操沉思着转过身来,整个身体慢慢的走入了光明,突如其来的光明总是需要时间来适应环境,手中把玩这一柄小铜锤,若是宁容再次定然识得,就是这柄锤子在他的手中行凶。 宁容出手的狠辣让曹操皱皱眉头,心里很是不解,像陈宝这种纨绔子弟的品行向来不端,因此,他根本就没有在曹操的关注范围之内,曹操所考虑的只有宁容不合乎常理的异常反应罢了。 嗯? 思索良久,曹操暗自点头,陈宝遭此重创应该是池鱼之灾,而宁容的目的无外乎立威! 宁容离开了三个月,许昌城却在这三个月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幻,曹操现在越来越为自己的英明举措而高兴,许昌城的重新规划,竟然带动了世家大族势力的重新规划,而宁家无疑成为了有心人的目标。 嗯! 明日的大堂宁容定然是要亲自前来的,呵!某倒要看看,明日的乱局又该如何应对? …… 等所有人都在为宁容的事情坐立不安时,宁容在做什么呢? 做饭! 宁容给了个爽朗的笑脸,仿佛外面的风云和自己没有关系,厚重的大门紧紧的关闭,就是两个世界。 管他外面如何风起云涌,自己家安详热闹就是王道。 豆芽咬着宁容的袖袍不情愿撒开,自己都好几个月没见到自己的兄弟了,自己恩准伤心的哭了好几回,还以为兄弟丢下自己走呢! 豆芽不依不饶的跟在宁容身后,一步一根的紧紧咬着,闻着宁容熟悉的味道,豆芽这才放下的眨呼了下眼眸。 宁容回头调戏般的笑了下,伸手在他顶瓜皮上的冲天小辫摸了一把,这是二娃那丫头给他扎的冲天辫,后劲的鬓毛也挽成了一个个的小辫子,就连身上都穿着冬天的防寒服,绣花的锦缎缝制的,宁容细细的看了,阵脚很密。 豆芽这些日子就是这么过着人类的生活,可是……他还不如过个非人的生活呢?毕竟自己又不是人。 挠挠豆芽的脖颈,宁容知道豆芽对自己的想念,更何况家里还有几个小小人整天缠着他玩耍,听着豆芽的苦泣声,告状声,宁容不时回头安慰两三句。 把脸贴在豆芽的脸上亲昵了一会儿,宁容吩咐仆人去煮一壶温酒拿来给豆芽喝,仆人很快端着盆子跑了回来,望着那淡淡的花香,宁容有些疑惑, “回少爷,豆芽喝酒喜欢加了桂花的酒,”仆人说着话把酒盆放到豆芽面前,果然是一醉解千愁,豆芽烦恼尽去,打着响鼻迈着八字步回马棚里去了。 闲下来的宁容首先对家里吃饭的客厅进行了改造,首先他把大家吃饭桌案换成了巨大的圆桌,顺便又打造了一些吃饭用的椅子,想起郭嘉,戏志才和曹洪,为了不被这三个人的口水呛着,他决定多打造几套,防备对方抢劫自己。 木匠拿了图形看不懂,解释好半天才模模糊糊弄个半懂,直到宁容满脸的不耐烦时,也不敢再问,跪在地上发誓赌咒绝不外传云云。 快去吧! 宁容感觉真心是累啊,三视图的桌子都看不明白,那还能指望什么? …… “以后要当心了,少爷脾气不好!”有人窃窃私语道。 “不可能吧,少爷可是怪才宁容,最是风流倜傥的人。” “怎么不可能,那是你没有见过,今天在东市上,听说啊……” “哼!那也是坏蛋惹到少爷了,少爷好歹也是军伍上的人,有些脾气也是应该的!” “这倒是,不过以后还要小心翼翼些才对!” 仆人甲和仆人乙正在小心的讨论着宁容上午发疯的事情,正被收拾猪肉的宁容听到,坐着小凳子,手里不听,一遍遍的用热水拾到猪毛,直到光秃秃的看着白静静的,宁容这才满意的笑了。 嘿! 这就对了,好名声就不是自己应该有的,自古以来那些名将,勇将,猛将,智将都是死的最快的,到是自己这种混不吝才是最长久的。 宁容在前世就特别羡慕程咬金,朝堂上撒泼耍横惯了,别人也就认为他也就能带带兵打打仗,只要不惹他,与自家无害,犯不着去捅他这个马蜂窝。 最后,程咬金自自在在活了百岁,死后的封长寿鲁王,富贵一生,长寿一生,历经四帝而不倒,可谓是官场的奇葩。 最近宁容心神不宁,总想着做些什么改变下自己的名头,无可奈何的就把他老人家的英雄事迹拿了出来。 哼! 自己疯起来,谁都挡不住,名声这东西,宁容还真不在乎! 第四百四十七章 全鱼宴 第四百四十七章 全鱼宴 “吃鱼喽……” 欢快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客厅,精致的圆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宁容欢快的指挥着丫鬟把自己精心准备的饭菜端上桌来。 “嗯!你们下去吧!” 宁容望着满桌子的饭菜,深吸一口气,饭菜的香味让他露出满足的笑容,虽然猪肉吃不成了,可是能吃到鱼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喏!” 丫鬟们躬身应喏,转身鱼贯而出,有心想来和宁容共进晚餐的人,也被宁容的无视打击的遍体鳞伤。 满眼的桃花支离破碎,始作俑者全然不知的拍手叫好。 “嘿嘿!好多年没有发挥厨艺,看来多年的手艺还没有落下!” 宁容嘴角噙着笑意,转身冲着外面喊道,“贞儿,快来吃饭了……” “嘿嘿……”裴元绍嘴里叼着块馒头,两手抓着一条鱼探头探脑的瞅了眼宁容,转身又去抢吃的去了。 “老周,你丫的不地道,咋给俺留个鱼头呢!” 裴元绍怪叫着就要老周还他的鱼肉,嘴里叽里咕噜的说个不停。 “闭上你嘴!”周仓拿起鱼头塞进裴元绍的嘴里。 “吃东西也不能捂住你的嘴,知道什么!这道菜就是剁椒鱼头,少爷早就说了,这鱼头的味道最是鲜美!” “嘿!” 裴元绍也不在乎,吮吸着鱼头,那股微辣的鲜美差点让他把自己舌头吞下去。 “俺的个娘来,这是鱼头吗?”裴元绍一双大眼睛等着一双死鱼眼,满脸称奇的惊叫着。 “大哥,亏了!亏了!” 周仓听着他一声怪叫,不解的望着他,不知道这憨货又想起了什么。 “大哥!当年咱们兄弟没有粮食吃,每次吃鱼都把鱼头扔掉,谁知道这鱼头比肉还好吃咧!” 切! 周仓撇了眼傻乎乎的裴元绍,决定不理会这个犯二的兄弟,就是给你一筐子鱼头,你能做出这味道来? 真是的! 鱼头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这饭菜是谁做的! 周仓一边想着,一边飞快的抓起一条巴掌大的鱼,很快面前堆起了一堆的鱼刺,明显是个会吃的主。 嗯…… 太好吃了! 速度越来越快,裴元绍瞅着周仓和老周手下越来越快,很快也反应了过来,加入了抢鱼大战。 …… 宁容听着偏厅传来的大呼小叫,抿嘴笑了一下。 几道家常小菜,就把他们抢成这般,若是自己整出全鱼宴来,还不知道这帮人怎么大呼小叫呢! “喂!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糜贞带着一帮小萝卜头来到了宁容身前。 宁容神秘一笑,指着远处偏厅热火朝天的战况说道:“你听!” 嗯? 糜贞疑惑的望去,不由扑哧声笑了出来,只见三胖不知何时带着大娃加入了战团,仗着自己强壮的身子趁裴元绍不注意抢过之个鱼头抱着啃了起来。 “真的这么好吃?” 糜贞疑惑的瞅着宁容,在前院她就听到了声音。 “嘿嘿!” 宁容神秘一笑,在这个大汉朝,自己别的不敢说,若说起吃的东西,有谁比自己见过的多,吃过的多? 哼! 没有! 宁容傲然的微微一哼,双手背负,颇有一副高手寂寞的味道。 …… “哇……都是鱼啊……” 二娃奋力的挤到凳子上,瞅着十多个菜竟然都是鱼,小脸涨红的怪叫着。 “师傅这是打劫了东海龙宫了吧!”陆逊望着面前五彩斑斓的菜碟,舔舔嘴唇做出一副淡定的模样。 “香气扑鼻……”曹昂目不转睛的看着满桌子菜,悄声嘀咕着,垂涎欲滴的咽口水,直觉告诉他,这桌子菜就是皇帝都不一定能够享受到。 “好啦!人到齐了!开吃吧!来……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宁容望着围绕圆桌而坐的糜贞,陆逊,曹昂,二娃和自己,按照人头把筷子分了下去。 能够做到正桌上的也就这五个人,陆逊和曹昂是自己的徒弟,自己算是半个宁家人,二娃虽然是个孤儿,可是因为胖嘟嘟的懂事可爱,糜贞很是喜欢,看这样子有点做宁家女的意思了。 当然…… 在宁容的心里,三胖,李宁,李儒这些人也是可以上桌的,可是糜贞说这是后院,男人怎么能够随便来,不方便! 呃? 不方便! 不就是吃个饭吗?这么大的桌子有啥不方便的? 不但糜贞不同意,就是李儒和李宁二人也是推辞不来,三胖直接和周仓他们混在了一起。 得! 就你们有规矩,欺负俺这来自农村的娃! 没说的,又打发李宁出去买鱼,没有就让裴元绍去河里抓,宁容准备做多多的鱼,今天整个宁府都要吃鱼! 什么? 天寒地冻,河里结冰,不能捉鱼? 笨! 王祥卧冰求鲤的故事听过没? 呃? 没有?好吧! 望着裴元绍天真的眼神,宁容不介意展露自己的才学。 古时候,有个叫王祥的人,因为母亲有疾,他便衣不解带的照顾母亲,每次喂汤药必会亲自尝试。 有一天,他的母亲想要吃鱼,可此时正值天寒冰冻,根本就没有抓鱼,怎么办? 宁容略微停顿,瞅着裴元绍渴望的眼神,满足的点点头,继续讲道。 于是乎,王祥解开衣服,趴在冰上,在十冬腊月天里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暖化了冰块,来得到鱼。 “啊?傻不傻他!这么冷的天脱衣服,趴冰上?” “啪!” 宁容不满意裴元绍的怪叫,翻着白眼瞪了他一眼。 “你知道个屁!哼哼……也正是在这个时候,那冰忽然自己熔化了,然后就见鲤鱼跳了出来,王祥就这样拿着鲤鱼回家了!” 呃? 裴元绍神色古怪的瞅着宁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个……少爷是说……俺去卧冰求鲤,那鲤鱼就会自己跑出来让俺吃?” 这个……怎么感觉不太靠谱啊?裴元绍挠挠头。 “啪!” 身后又是一巴掌,周仓满脸黑线的走了过来。 “笨!少爷是让你把冰凿开!快去抓鱼!”周仓怒斥裴元绍,转身瞅着宁容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有些自得。 “呵!少爷,俺理解的不错吧?”周仓腆着脸的问道。 “嗯!你很有长进!”宁容拍拍周仓的肩膀,满足的转身走了。 “少爷……那和王祥那么笨,什么地方的人啊?”周仓转身嘀咕着,突然冲着宁容喊道。 “王祥啊?他是晋人……”宁容扬声喊了一嗓子,忽然嘎然而止了。 晋? 呃! 宁容尴尬的转身跑了,留下一脸迷茫的周仓。 “晋?金?嗯!不错!就是金国人!少爷那神雕英雄传里就提起过这个朝代!嘿!这异族人就是笨!”周仓低着头,喃喃自语的嘀咕着。 第四百四十八章 谁是不速之客? 第四百四十八章 谁是不速之客? 嘿! 宁容自嘲一笑,日后等周报一手抓着鱼,一边给别人说着金国有个叫王祥的笨蛋抓鲤鱼的故事时,打死宁容都不会说这是自己告诉他的! “来!都别愣着了,吃啊!” 宁容回过神来,热情的招呼着大家吃半鱼宴。 “尝尝,这是鲤鱼跃龙门……”宁容细心的给糜贞加了块鱼肉。 糜贞脸色微红,瞅了眼注意力放在桌子上的陆逊等人,幸福的夹起放入嘴中。 “怎么样?” 宁容身子前倾,期待的瞅着糜贞的樱桃小口。 “嗯~清淡嫩滑,肉质鲜美……”糜贞双眸带着笑意,矜持的点评道。 宁容笑着点点头,没有反驳,而是又夹了块鱼肉。 “再尝尝这道菜,梅花鲤鱼,也只有这个季节,才有这么鲜嫩的梅花呢!” “好!” 糜贞轻启嘴唇,努力的保持着矜持,对于陆逊等人的吸口气的声音有些羡慕。 “这是葱花鲤鱼……不过,葱花没找到,还有这个……清蒸鲈鱼……哦,对了!这个炸鱼片,你一定喜欢吃……” 宁容不断的给糜贞介绍着,一边往他面前的菜碟夹菜。 然而…… 呼…… “好热,好热……” 糜贞早就不满足宁容一点点的喂小鸡子似的方式了,拿着筷子加入了抢菜大军。 看着四人大快朵颐的模样,宁容脸上露出了微笑。 这才是过日子的方式,没事欺负欺负人,回家做顿好吃的,一大家子围着桌子,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 房内,一片吸口水的声音,院外裴元绍等人争抢食物的声音越来越高,其中三胖的声音最大,看来战况很激烈。 …… “唔……包了!包了……”陆逊双手一摊,毫无形象的依靠在凳子上。 曹昂也好不到哪里去,曹操多年的教导,此刻早就被他抛到了爪洼国。 二娃不断的打着嗝,一看就是方才吃的太快,被鱼刺卡着了,还好宁容早有准备,精致的小醋是软化鱼刺的必备选择。 “宁郎,你和三胖之前都是这样吃饭的吗?”糜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糜家财货何止百万,在徐州也是富贵人家,食不厌精的糜家,切菜的厨子都是专职人员,可是就没有面前那炸鱼片好吃! 香香的,脆脆的,吃起来滑滑的,一点都不油腻,更难的是每片鱼肉里竟然没有鱼刺,这可是对刀工一个极大的考验了。 “难能啊!宁家前些年还算小有家财,可被黄巾之乱祸害的,早就入不敷出了,三胖婶婶能够把我们两个养大已经实属不易了,更何况……” 宁容叹口气没有说,自己前世的物资是何等的丰富,而现在又是何等的匮乏,想要吃个饭菜,都没有调教。 哦…… 看着宁容沉默了下去,糜贞以为他想起了三胖婶婶,不知道那是一个怎么坚强的女人,在这个乱世,独自一人把两个男儿拉扯大。 嗯! 糜贞眼眸一定,心中有了主意,转而道:“宁郎,你看现在,你和三胖算是有了自己的家,生活也稳定了下来,不如……把三胖婶婶接到许昌来?” 嗯? 宁容眼神一动,对于糜贞的提议有些意动,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之前他知道曹操的落脚点还没有固定,如今来到了许昌,这个未来许都,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后半生他们很多人将会在这里老去。 “三胖婶婶上了年纪,一个人住在平原城,难免有些头疼脑热的不方便,不如接到府中来,人多也好有个照顾!” 糜贞看出来宁容的心动,温柔的继续劝解道。 “嗯……你觉得合适吗?”宁容沉思片刻,对着糜贞问道。 呃? 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吗?宁府五进五出的院子,给他们母子一座独立的小院不就方便了? “自然合适!三胖婶婶是宁郎的长辈,自然也就是贞儿的长辈,就是看她的活命之恩,我们也应该好好孝顺她不是?” 糜贞以为宁容怕自己有意见,委婉的解释了一下。 可是…… 宁容心中想的却是其他,住在一起有个照应自然是合适的,只是……他还不知道三胖是怎么想的,毕竟……这许昌城好进不好出啊! “嗯!等我询问下三胖的意见。”宁容沉思良久,缓缓点头,事情并不是那般简单的,他必须有能力保护进入许昌城的每个人才可以! “少爷,啥意见啊?”三胖呲牙咧嘴,满脸油腻的咧嘴走了进来。 “咦?这还真是说三胖,三胖到呢!”宁容瞅着三胖古怪的笑容,心头一突。 三胖突然一笑,说道:“嘿嘿,少爷……来人了!” “谁?”宁容眉头上挑,能让三胖这副模样,这来人自然和自己有关系。 “李管家传话说,那人……姓糜!”三胖停顿着瞅了眼糜贞,这才古怪的说道。 糜? 宁容瞬间把目光放到了糜贞身上,这个姓本就不多见,又巴巴的跑到自己家里,那么这人…… “他……他来了?”糜贞明显有些慌乱,一双晶眸担心的瞅着宁容。 这? 嗯! 电石火花之间,宁容已经知道谁来了,只是……这多少让他有些意外! 毕竟…… 许昌城是曹操的地盘,而他是徐州陶公祖的别驾。 “哈哈哈……怪不得今天祥云瑞气扑来,喜鹊雀跃枝头,原来是大舅哥来了!快请前厅看茶!” 宁容说着话,整个人散发着智慧的光芒,起身整理着衣服。 “宁郎~~”糜贞对于自己私定终身这事,终究有些胆怯。 “无妨!” 宁容昂首挺胸,满脸自信的对着糜贞点点头,随着三胖走了出去。 …… “三胖,过两天就要过年了,你带几个人去平原一趟,把婶婶接过来过年,咱们一家人到年底总要团圆下的!” 宁容突然改变了主意,有些事情瞻前顾后的也就错过了机会。 “现在?”三胖猛然一喜,惊喜的冲着宁容问道。 呃? 宁容原打算说明天去也不迟,可是望着三胖抓耳挠腮的急迫模样,心头有些酸酸的,自己忽略了三胖的感受。 “嗯!让周大哥带几个人陪你去!路上不得延误,不得惹是生非,要锦衣夜行懂吗?”宁容不放心的叮嘱道。 “嘿嘿……俺懂!” 风中传来三胖的声音,宁容无语的笑着摇摇头。 第四百四十九章 周礼 第四百四十九章 周礼 春见曰朝,夏见曰宗,秋见曰觐,冬见曰遇,时见曰会,殷见曰同,此乃周礼,大朝会是也! 钟鼓敲过四声,永平坊宁府顿时灯火通明,一间间的房屋不断点亮,仆人们准备烧火,给主人做饭,马夫给豆芽把毛发刷得一尘不染,配备好马鞍,裴元绍大呼小叫的指挥着护卫排列队形,崭新的皮甲,铮亮的钢刀插在腰间,今天是裴元绍护卫宁容去镇东将军府参加大朝会! 其实……说是大朝会也不合适,因为周礼中有明确规定,每年的最后一天只有百官觐见天子才被称为大朝会,这是律法规定,任何人不得缺席,也是天子对诸侯臣工的一种约束。 当然,宁容早就做过功课了,知道这所谓的大朝会并没有出彩的地方,在听完李儒的话,宁容瞬间就悟了,不就是年度总结大会吗? 靠! 在前世宁容就特别讨厌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没想到来到千年前,还是逃脱不了这种束缚。 说起来,这还是汉宣帝的杰作,虽然自秦朝以来,天子在大殿召集百官议事屡见不鲜,可是那时是不定期的,只有在有重大事情时,这才召开会议。 后来来到了大汉,汉武帝雄才大略,疆域不断扩大,在身心疲惫以后,终于明白了,这个天下不是自己一个人拍脑袋就能决定的了得,所以,就出现了中朝和外朝两种形式的朝会。 外朝的朝会一般都是由宰相主持召开,各部门回报工作情况,遇到有争议的事情相互协调,如果真有重大事情,天子会派中官聆听,最后拿出一份书面内容,呈交天子批复。 中朝一般都是重大事情,比如边关征战,招兵马买,祭祀天地,皇帝大婚等等,这些是由天子和心腹大臣讨论解决的。 直到汉宣帝时期,为了显示天子之威仪,每五日召开朝会,百官觐见汇报工作,然后群臣议事。 切! 宁容翻翻白眼,人多力量大?哼!一件事几十个人说出十多种不同意见,就是争论都能讨论个半年,天下早就揭竿而起了。 很显然,历代帝王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朝会只是提出问题,至于怎么解决?最终还是要看皇帝和几位心腹大臣讨论的结果。 嗯! 宁容对这个可不陌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集体,就比如曹操好了,麾下大将如云,谋士如雨,可是真决定大事的时候,也只有几个心腹之人讨论。 哈~ 宁容揉揉朦胧的睡眼,极度不情愿的把自己缩在暖轿之中,至于豆芽不断打着响鼻的在身侧跟着,宁容知道他和自己一样,都睡得正香呢,就被人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拽了出来。 干嘛! 起床气还没发作,李儒就引经据典的说了一通,宁容迷迷糊糊的任由糜贞摆布着穿好衣服,寒冷的风让他逐渐清醒了过来。 是了! 大朝会! 虽然这是冒牌的大朝会,可是在如今这个时代,曹操就是这一方天地的天,若说是大朝会谁又敢不服? 没有! 今天是初平三年的最后一天朝会,明日起官府将会封衙,直到初平四年的到来,才会开启新的一年。 很重要! 宁容揉揉睡眼,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了,昨夜他睡得很晚,因为糜竺和自己进行了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想起那个古之君子糜竺,宁容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君子可以欺之以方,这话真是一点不假。 糜贞不知道哥哥和宁容讨论了什么,不过看哥哥神情有些激动的连夜回了徐州,竟然把自己这个妹妹恩准抛之脑后,撅着嘴独自生闷气。 嘿嘿! 宁容瞅着糜贞傲娇的小模样,学着秃驴的表情,连说,不可说……不可说,气的糜贞翻白眼。 不过…… 宁容很快就尝到了恶果,冬日的清晨正是睡梦最香的时候,虽然他自己也知道今日的大朝会必须参加,可是…… 你就不能用温柔的方式把自己叫醒吗?宁容委屈的反抗道。 不能! 凉水,透心凉的感觉,宁容骤然睁开眼,不等发怒呢,糜贞召唤着丫鬟拿衣服把他套了起来。 得! 好男不跟女斗! 圣人都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可见圣人也受过女人的气。 呼…… 这么不断安慰了几遍,宁容竟然心态平和了许多,难道说……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这句话是对的? …… 宁容一行人,在和家人告别之后,就奔着内城里侧走去,镇东将军府不在内城,而且在里面那层神秘建筑之内。 现在那片城还没有名字,可是宁容知道,在不久的将来,那片城将会有个响亮的名字……皇城! 天还太早,尚在黑夜之中,由于未到开坊门时间,整个坊市都是静悄悄的,一弯清冷的月牙挂在天空,显儿有些孤独,唯有豆芽的马蹄声哒哒的格外清脆。 呼… 宁容呼出一口白气,再次在心中狠狠叫了几声曹阿瞒,直到看到前面几个人抬着一顶轿子,脸上有些喜色。 “去,让奉孝等等!”宁容对着身边人吩咐道。 “喏!”护卫纵马而出,来到前面的暖轿身旁,嘀咕了一番,就见轿子停了下来。 “走!” 宁容笑着点点头,搓着手对裴元绍仰仰头,示意赶上去。 李宁昨日早就给坊官打过了招呼,直到坊官拿着一串叮当的钥匙,一一的打开了三道坊门,又请宁容画押签字,这才让宁容出去。 这是曹操的规定,任何人不得无故夜开坊门,有胆敢擅自开坊门者流放三千里或者庭杖二百。 三千里?绝对是不是穷荒未开化之地就是偏僻的犄角旮旯,二百杖,哼!不死也脱层皮。 “奉孝,嘿嘿……”宁容掀开帘子冲着旁边的轿子喊道。 “呼……干嘛?你现在臭名远扬了,离我远点啊……”郭嘉哈口热气,翻白眼瞪着宁容。 “呃?不就是吃鱼没叫你吗?至于这副嘴脸?” “哼!你还好意思说,听说昨天你家大摆筵席,全鱼宴吃的满城飘香,丫鬟仆人每人分到了一条小鱼,可怜我饿了一夜的肚子!”郭嘉被宁容说破,没有一点的尴尬神色,只是不断瞪着宁容舔嘴唇。 第四百五十章 皇城 第四百五十章 皇城 “不就是鱼肉吗?等会回来就做!”宁容撇撇嘴,多大点事,至于这样吗! “不行!”郭嘉坚决反对道。 “那……再加一只叫花鸡?”宁容继续诱惑道。 “某是那种贪恋口腹之欲的人吗?”郭嘉语气缓和了许多。 狠! 真狠啊! 宁容都感觉自己心在滴血,大冬天的做饭多烦人啊,他算是发现了,这学谋略的没有一个好人,谋定而后动玩的贼溜。 “再加一顿红烧肉!” 宁容咬咬牙,想着昨天那口没有吃的猪,满脸坚毅的对着郭嘉说道。 “嘿嘿……致远今日议事可有什么主张?说出来听听,嘉也好帮你援声!” 吆! 一顿红烧肉,一直叫花鸡,外加一道鱼,这就把你收买了? 嗤! 宁容脸色可不敢有所表露,郭嘉那双星辰眸子,总能探出究竟的。 “没有!我这人就是个混不吝,战场上攻城掠地还可以,这其他乱七八糟的,可是一点都不懂,就是看看,好奇而已!” 宁容心态很好,管他有什么事情发生。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岂不快哉。 …… 两人说说闹闹,时间也就不是很慢的过去了,很快,一行人转出永安坊就来到了大街,孤零零的街上只有巡视的虎卫军士,也没有见其他官员走过,等到虎卫军验过身份,兵马司的军士齐齐行礼,裴元绍继续前面开路。 皇城到了,远远的宁容就见轿子多了起来,将军府门口灯火通明,人头涌动,正在相互拱手势力,面带笑容的寒暄着,那景象真是和气的一塌糊涂。 “哼!看着摇曳的火苗,不知道其中酝酿着多少刀光剑影等待着发难呢!” 宁容远远的下了轿子,瞅着那些火把被风吹得四处摇曳,突然颇为感慨的嘀咕了一声。 郭嘉恰好来到宁容身边,听到话后并不以为怪,只是静静的打量着镇东将军府默然道:“主公霸主气派已成,为今之险不在外,而是在这诸位臣工之间呢!” “嗯?不对!” 宁容反驳的摇摇头,瞅着那些样过来的神色,依旧淡然道:“主公之险仍在外面,这些人……哼,没有一个傻子,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争权夺利!” “嘿!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皇城差不多也该展露他雄霸天下的气魄了吧?” 郭嘉好奇的打探着四周,整个皇城无数的高台阁楼,坚厚房墙,牢牢的锁住皇城内的宫城,那里面将是未来天下居住,主持朝政的地方。 而皇城目前仅有镇东将军府一做府邸,其他院落皆是六部衙门,天坛,地庙,城隍庙,靖灵殿等等一些朝廷的粮仓,国库,以及未来的王侯府邸。 这些宁容比郭嘉更清楚,未来的宫城是天子居住办公的地方,皇城是诸王,公侯等府邸,至于内城就是宁容这样的有头有脸的官员,商贾等人,至于外城,那就是百姓居住之所。 当然,为了方便,日后的三省和东西两阁将会放在宫城之中,目的自然是为了方便皇帝召见,商量军国大事,就比如现在,荀文若,程昱等人的办公地点就在将军府前院,毫不夸张的说,这里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将是缩小版的皇宫! 宁容身穿黑色云纹袍服,腰间挎着代表武官身份的的仪剑,看起来是一副武将模样的打扮,只是那头顶的青纱逍遥巾又是什么鬼? 啪! 宁容嘴角上扬,噙着若有所无的笑容,曾经风靡一时的装逼神器……折扇,被他从容的打开,缓慢的扇动了两下,看的郭嘉嘴角一抽,情不自禁离他远点。 十冬腊月天扇扇子?宁容不理会周围人异样的神色。 人……好多! 可是……自己竟然都不认识,宁容独树一帜的打量着众人,殊不知大家也在打量他,看着他脸面很是生僻,又是一副文不文,武不武的二愣子装束,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的打听,却无人知晓,这位仁兄是何许人也! “致远,你一堂堂文官跑到武官堆里去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引来众人一阵瞩目,荀文若他们都认识,这是文官第一人,那么……这个被唤作致远的人莫非是? “哈哈哈……荀大人这话就有失偏颇了,致远可是右军师,是上阵杀敌的人,自然算是俺们武官的人!” 曹洪宛若一头黑熊,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伸手抓着宁容的脖颈给拽到了武官队列里。 “嘿嘿……”曹洪看到宁容露出真心的笑容,瞅着这张黑漆漆的脸,只有那双大白牙,宁容还敢认这是曹洪。 “呵呵!” 对着荀文若笑着点点头,算是对这位王佐之才的一个尊重,宁容这才回过头和曹洪说话。 “子廉,你这是刚从锅底跑出来?怎么这副模样?” 切! 曹洪耸耸肩膀,越来越有宁容的得瑟了,道:“你这家伙说句话能把人噎死,这还不是你告诉俺的那锻体之术,这些日子就往深山老林里钻了……” 呵! 宁容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曹洪,听着对方描述的惨状,心不由的戚戚然,自己当初把所知的那点关于特种兵训练方式告诉了他,就是希望对他练兵能够有所帮助,只是没想到,曹洪对自己这般信任,竟然原封不动的提升了三倍的运动量,锤炼了起来。 “唉!等会来我家,给你做点吃的补补吧!” “有炸鱼片吗?有没有那个狮子头?还有……” 看着曹洪舔着嘴唇,数来宝似的念念有词,宁容恍然间发现自己上当了。 “滚!” 上前踢了曹洪一脚,曹洪的脸气越来越厚了,不但不生气反而嘿嘿的乐了。 这一幕看的众人大为惊奇,曹洪的高傲看不起人那是出了名的,难道对方喜欢这种交流方式?有聪明人已经开始浮想联翩了。 “别做梦了!你也不看看那是谁!”这会已经有人想起了宁容的名号。 “谁啊?” 那人一问出,立马察觉到无数鄙视的目光瞅来。 “怎么?这二愣子很出名吗?” 喝! 众人齐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那可是怪才宁容! 宁容却是不理会这些,和曹洪继续探讨着士兵训练情况。 “嘿嘿!这下子俺可是发达了,你是不知道……滋滋……就俺那些亲卫?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曹洪当初为了保密原因,并没有从军中选拔,而且带着自己的亲卫先去训练了。 “对了!你们府邸的一百人也跟着俺去了深山,今天就能回去了!” 嗯! 宁容点点头,这事周仓已经告诉他了! 第四百五十一章 白虎堂 第四百五十一章 白虎堂 镇东将军府大门缓缓打开,虎卫军作为曹操麾下最精锐的亲军卫队,身穿玄甲,腰跨斩马刀,目不斜视,威风凛凛的站立在两侧。 宁容等人分列两班,文官一列,武官一列,迈着步伐徐徐前进,每个人都神情肃穆,不苟言笑。 哒哒哒…… 脚步声,打破了黎明前的昏暗,宁容抬头望着眼前的大殿,翻翻白眼在心中一阵腹议。 议事殿,立于十八节石阶之上,站在石阶之下,宁容只能看到那飞檐走壁的圣兽,檐首的吉兽青龙,玄武在微明的天光下显得威风凛凛。 权力至高无上,望着那几乎要刺破晴天的尖檐,下面一排象征武将威仪的铁戟,将曹操的霸主地位展现的淋漓尽致,没看到荀彧等人满意的颔首点头吗! 奶奶个腿的,这青铜打造的尖檐,油光锃亮的铁戟,一副嚣张的模样,仿佛那么把苍天捅个窟窿,可是……你倒是加个避雷装置啊! 呵,宁容嘴角上扬,决定日后但凡打雷下雨的时候,绝对不迈进这座大殿周围之内,对于那些雷劈死的人,自己只能由衷的祝福了。 毕竟,这个时代总有一些人的命比蟑螂还要硬,对于这些人,宁容向来都是躲着绕路走的,生命不易,且行且珍惜吧! “白虎堂?” 宁容瞅着面前这座厚重宽阔的大殿,在心中暗自嘀咕道。 “致远,你在嘀咕什么呢?什么白虎堂?”郭嘉走在宁容前面,悄声的转身问道。 “没什么!” 宁容果断的摇摇头,颇为神秘的笑了一下,想当年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正是误入白虎堂,这才被冤枉充军走上梁山的。 自己今天竟然光明正大的走进了白虎堂,难道自己也要被逼梁山了不成? 哼! 荀彧走到最前面,作为文武两班的第一人,他有权力维持队列的秩序,听到身后的嗤笑转身瞪了要宁容。 嘿嘿! 宁容嘴角上扬,噙着一丝微笑,用眼神示意郭嘉,快点跟上前面的戏志才。 郭嘉瞅着怒目而视的荀彧,赶紧低头弯腰一副恭谨的回过身,跟着戏志才身后迈进大殿,荀彧这才警告的瞪了宁容一眼,示意宁容不要如此高调。 天地良心啊! 宁容撇嘴叫苦,自己什么时候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了? …… “诸臣工觐见~~” 典韦扯着嗓子够了一声,滚滚而来的声音仿佛舌尖上的春雷,猛然炸响,震得宁容不断揉着耳朵。 宁容好奇的撇了眼那边的曹洪,毕竟这位也是以大嗓门著称的,而且自从他用大喇叭吓退你匈奴骑兵后,已然把此事作为自己将军生涯最辉煌的事迹之一了。 咦? 见鬼了! 宁容揉揉自己眼睛,向来傲娇的曹洪竟然没有表现出不满,只见他一脸正气的跟在曹仁身后,对于典韦的鸿音竟然能够视若无睹。 呵! 什么时候曹洪也开始修生养性了?难道……对方是要抢了吴下阿蒙的典故不成?最后来个曹子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 咳! 不等宁容思索,身后的贾诩轻声咳了一下,提醒宁容快点走,不要挡住大前进家的路。 嗯? 宁容歉意的对着贾诩致意,对于这位官场上的不倒翁,他向来是佩服的,毕竟这位的名头太盛了。 毒士! 先谋己,再谋人,再谋城,最后才是谋国! 这是贾诩晚年谈及谋士时候说的一句话,宁容深以为然。 不能谋划自己的谋士,根本就不可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所以,这位毒士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明哲保身,纵观其一生从未主动为曹操献计,永远都是问一句,答一句的主,不过其对曹操却是表现出来足够的敬畏,这大概也是曹操看中他的主要原因吧。 “……咦?” 宁容笑了笑,转身的瞬间瞥见对方的手背神色不由一愣,那银白色是…… “致远,快走!” 郭嘉听到身后没了动静,回身却见宁容竟然愣在了门口。 “哦……哦……来了!”宁容摇摇头,赶紧追了上去。 …… 随着众人进入大殿,空荡荡的大殿顷刻间人声鼎沸,有琢磨着找位置的,还有从厚重的棉袍中掏出垫子的,也有互相施礼,谦虚的一塌糊涂的请坐声,更有满嘴酒气居然声称自己最近滴酒不沾的,这就忍得宁容不乐意了。 “奉孝真的没有喝酒?”宁容撇了眼郭嘉手中的酒葫芦有些不怀好意。 “嘿嘿……一点点!就一点点而已!”郭嘉对着宁容挤眉弄眼的说道,别人他可以不担心,可是宁容他可没胆量撒谎,毕竟,对方可以轻而易举的掐断他五宝佳酿的来源,至于其他酒? 嘿! 郭嘉表示,自从喝惯了宁容酿造的酒水,对于那些劣质酒他早就不放在眼里了。 “你啊!这酒还是要少喝点,华老爷子的药丸子可不好配制,哪天吃完了,看你怎么办!” 宁容没好气的瞪了眼郭嘉,就像往常一样的劝慰着他,心中却是一点都不担心,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自己给白素素的药粉,都被对方掺杂在了郭嘉的酒葫芦里,要不然,就凭他这不要命的喝法,早就躺倒床上去了。 “致远,老神医配的药方果然有药到病除之效,这才几天的光景,某就能够行动自如了!” 戏志才听到两人在讨论华佗,眉心中带着笑意,也加入了进来。 宁容哥仨按照顺序找了个位置坐好,彼此热情的攀谈着,顺便看着大殿中忙忙碌碌的群人,也是一种享受。 很快! 众臣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按照顺序跪坐两侧,大殿中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 平日里和曹操议论大事也就十多个人的模样,这会大殿突然来了百十号人,宁容还真有点不适应。 不过,他也知道,这年度总结大会就是这般规矩,工作了一年,领导不知道你的辛苦那怎么可以! 所以,这天众人忍受着门口冰冷的寒风,也要跪坐在案几之后,聆听曹操的教诲,毕竟未来一年的总发展方针,就有可能从曹操口中说出。 宁容可以理解众人的心情,毕竟前世的自己也是这般渴望得到领导的目光。 第四百五十二章 年度总结报告 第四百五十二章 年度总结报告 曹操出来了! 一身黑袍,猩红的披风,头戴金冠独自坐在高台之上,两侧七七四十九支牛眼大的烛火闪闪耀眼,光华四射,映照的他头顶那金冠闪烁光芒,让人看不真切,只感觉威仪顿生。 荀彧在曹操坐定之后,就起身带着大家向曹操行礼,口呼见过主公,煌煌声音汇集一堂,曹操高兴的接受了大家的礼仪,然后这才挥手说大家都不用多礼,都坐吧! 坐? 宁容咧着一张苦瓜脸,是一万个极度不愿意去跪坐,也不知道这个哪个缺心眼的鼓捣出来到跪坐礼仪,这东西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望着大家跪坐在桌案之后,皆是低头垂目作肃穆状,宁容自然不好太出格,左右摇晃脑袋,不由的乐了起来。 因为宁容发现自己坐在前面的位置,后面正好有个盘龙柱,悄悄的向后移动屁股,宁容仰身靠在了柱子上,至于自己的脚丫早就伸到案桌底下去了。 外表看起来宁容是标准的正襟危坐,可是宁容却舒服的一塌糊涂,早就打听清楚了,这大朝会没有两三个时辰是不会结束的,如此,自己就高枕无忧了。 嗯? 那个小白脸是谁?竟然比自己长的还有白嫩? 宁容四处张望,直到看到门口处那个少年,脸色有些不高兴了,怎么会有人比自己长的还白静呢? 咦? 他的眼睛?嘿嘿!丑!真丑!直到发现对方不如自己帅的地方,宁容这才笑嘻嘻的和蔼了起来。 曹操此刻也在志得意满的扫视着殿下的群臣,这些人将是自己成就王侯霸业的骨干力量! “嗯?嘿嘿!” 宁容肆无忌惮昂着头,在所有低着头的人中实在是太醒目了,曹操就是想不被引起注意力都困难。 两人四目相对,宁容被曹操的光芒照的有些晃眼,不过还是偷偷一笑,天真无邪灿烂极了。 嗯? 宁容挑动眉头,示意自己有好多人不认识,曹操默然颔首,示意宁容仔细看看,这些人都是镇东将军府麾下的人才。 人才? 嗯! 宁容对于这些历史名人早就免疫了,打量武官队列开始看起,前面的几个人都是他所熟悉的。 左威卫中郎将夏侯惇,排在武将第一位,这自然是无可争议的,这位仁兄虽然不如夏侯渊作战勇猛,可是对方做事沉稳,从不贪财,曹操对其十分信任,甚至很多时候都是把家就给他看守。 左骁卫中郎将夏侯渊,紧随其兄长之后排在第二位,这位作战向来勇猛如狮,最擅长长途奔袭作战,至以于其还是校尉之后,军中就曾盛传,典军校尉夏侯渊,三日五百,六日一千,其人最擅长弄险,结果不是霍去病,就是飞将军李广。 左卫中郎将曹仁,是曹操本家的兄弟,排在武将的第三位,这位是曹家和夏侯家难得的帅才人物,作战从不恃勇冲阵,战场上那是稳如泰山,最擅长指挥大军团作战,甚的曹操喜爱,每次出征都把其带在身边,可以遇见曹仁成就绝对不止于此。 武将排行第五的自然是宁容的好兄弟曹洪~~左武卫中郎将!曹洪和夏侯惇一样,是曹操最为信赖之人,虽然他和其他兄弟比有些逊色,可是在宁容的帮助下屡立战功,也是目前曹军麾下威名最盛之人。 第六人就是曹操寄予厚望的虎豹骑统帅曹纯,这位曹家的家族小弟,曹操还是把最重要的力量交给自家人。 再往后,就是右武卫校尉于禁,右卫校尉乐进,右威卫校尉李典,右骁卫校尉史涣等人…… 至于在后面的那些将领,宁容表示一个都不认识。 而文官这边,宁容就明显熟络了许多,能够坐在自己前面的只有几位三省的大佬,比如,尚书省老大荀彧,门下省老大荀攸,中书省老大程昱,此三人合体就是活脱脱的丞相之权。 再往后,排在第四和第五的自然是大哥的前军师,郭嘉的左军师,而在自己之后自然是后军师贾诩。 在后面,就是六部的头头脑脑们了,比如宁容熟悉的钟繇,杜袭,崔琰,毛阶,满宠等人。 呼…… 宁容长舒一口气,能够看到很多老面孔这让他很高兴。 …… “诸位,吾镇东将军府麾下二十万精兵厉兵秣马,枕戈以待,誓死保卫兖州,豫州两地百姓之安危! 为此,吾精兵简政,编练军卒,奉养百姓,与民修养生息,如今数十万精兵进入折冲府保卫当地百姓。 从此前各郡太守反应来看,折冲府的建立不但缓解了百姓的负担,而且还能起到保家卫国,此乃大善之举,右军师致远当为首功!” 宁容赶紧谦虚的表示,道:“主公谬赞,容愧不敢当,兖州,豫州二地能有今日之局面,全赖主公洪福庇佑,容实不敢邀功!” “呵呵……” 曹操笑着摆摆手,不管怎么说,反正他认定了宁容的功劳。 看着宁容兴致缺缺的模样,荀彧颇为担心瞅了眼宁容,生怕他蹦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赶紧出班奏对。 “启禀主公,在下承蒙主公信任简拔,自任职尚书省以来,大小政令发布七十三条,其中剿灭境内盗贼三千四百人,缴获了粮食两万零二十五石,虽然兖,豫二州土地干枯,但是并不影响粮食的生产……” 作为将军府下的首脑人物,荀彧在歌颂了过去一年曹操取得的巨大成就后,又着重的把许昌城的欣欣向荣场景描述了一番,等等,总之,在过去的初平三年里,在曹操的带领下他们渡过了胜利的一年,光辉的一年,两州的百姓已经沐浴在了曹操的荣光之中。 荀彧说的口干舌燥,宁容听得恹恹欲睡,大概只有曹操听得津津有味了,然后,只见荀攸接着荀彧的话又上前继续拍马屁。 又是一顿没有营养的话,无外乎门下省在曹操的关爱中,在他的管辖内,这一年封驳审议了那些重大的政策,为江山社稷做了那些贡献。 而后…… 中书省程昱,六部堂官挨个的向众人做总结性报告,宁容悠长的打了一个哈欠,听着这些人的催眠符从眼前划过,只感觉心中乏味的很。 很明显,这是曹操第一次以镇东将军的身份主持年度工作总结,将军府自然要拿出耀眼的成绩,顺便展望下来年的美好前景,当然,报喜不报忧是必然的,道路是曲折的,未来是光明的,胜利终究是属于我们的。 第四百五十三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第四百五十三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冬日的朝阳撕开浓厚的雾霭,越过高山峻岭,一路披荆斩棘的爬上了议事大殿的门口,温曛的光慢慢的铺满整个大殿,冰冻了一早晨的众人,终于可是疏松筋骨了,宁容嘴角舒服的发出一声呻吟,慢慢的舒展开了身子。 大朝会,饶是宁容见惯了前世的年度总结报告会,可是这会仍然是对这大殿上的衮衮诸公佩服的不得了。 就这位,芝麻大的小事,愣是在大殿之上扯了半个时辰,听得宁容晕晕乎乎的,直到最后这才听清楚,感情是黄巾贼的余孽占山为王,被陈郡的折冲府兵剿灭了。 咳! 宁容无语的撇撇嘴,不就是几百人的盗贼被剿灭了,至于这么兴高采烈,激动不已的大声宣扬吗? 听听,三皇治世,五帝分伦,上古贤圣全都被这位引经据典的搬了出来,抬头望了眼曹操,只见对方听得津津有味,望着这位白胡子老者目光也是越来的柔和。 吆! 这就看对眼了?呵!真是激情无处不在啊,宁容悄悄的挪动屁股,两个时辰的静坐,让他屁股有些疼。 “怎么?坐不住了?”郭嘉戏虐的撇了眼宁容,眼中带着几分得瑟,“看吧!怪不得大哥说你没威仪,你看看我……坐如钟……” “呵!” 宁容嘴角上扬,划过一丝弧度,撇了眼郭嘉和自己挤盘龙柱的肩膀,有些好笑道:“这就是文若说的臣子威仪啊?滋滋……容可真是孤陋寡闻喽……” 悠长的声音,带着几分懒散,脸上那份不以为然的笑意,表现的淋淋尽致。 浪子郭嘉也能和自己这种帅哥相提并论? 哼! 宁容转身和郭嘉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乏味的生活总是要自娱自乐才好! 然而…… 不等宁容高兴多久,大理寺满宠的声音仿佛烈日炎炎的光芒,金戈铁马中带着坚定不移的杀伐之气,阴暗的世界仿佛瞬间被他照亮了,听到他的声音,满殿群臣如听黄钟大吕,振聋发聩,不敢置信。 “主公,在下自初始兖州,至今已有三月有余,履新刑部,大理寺之职,民间虽有耍狠斗勇,作奸犯科,仗势欺人之事,然,在主公之威信远播,官员之尽职尽责之下,此等恶习已经鲜有发生! 中书,尚书,门下三省自新政推行以来,更是大得民心,臣审如今问犯者,往往三五日无人可审,此牢狱不兴,不正是主公教化之功!” 满宠慷慨激昂,掷地有声,若不是熟悉他的人,单听这句话就会怀疑他是不是在拍曹操的马屁。 “嘿嘿……拍马屁也被他说的义正言辞,不愧是满伯宁……高!” 郭嘉偷偷的灌了一口酒,举着大拇指对着站在中间的满宠表示敬佩。 陈泰面露不忿,努力调整好表情,咬咬牙,正要出班奏对,却被满宠抢了先机,转身昂着脖子,一副恨恨的模样。 满宠根本没有看到,越说越亢奋,等到最后干脆抛开了奏本,直接拱手道:“主公雄霸兖,豫二州,仁慈之心烛照千里,帐下精兵良将不畏生死以报主公简拔之恩,殿中文贤大儒教化百姓以谓流民之苦。 然而,正是在这社稷蒙难,天下未定之时,右军师宁容却残暴不仁,为非作歹,仗势欺人,竟然当街行凶,打断陈家大少爷的手臂不算,还砸碎其后代之物,而陈家畏惧右军师之威,竟然不敢上诉,现在思之臣遍体生寒,似这等暴虐之人,有何面目立足于这朗朗大殿之上,又有何颜面与诸位贤才共列一席! 臣,今日就在这镇东将军府的大殿之上,在这朗朗乾坤之下,奏请主公依法查办右军师宁容!” 咚! 满宠满脸黝黑充满了凝重,对着曹操一鞠到底。 嘶? 慷慨激昂的话回荡在大殿之上,群臣却是目瞪口呆,倒吸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瞪着那个弹劾宁容之人。 “这……”曹操这会也傻眼了,满宠说的这件事情他自然知道,宁容当街打断了陈宝的后代根子,他也并不以为不妥,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清楚,宁容这是在立威! 不过…… 他也没想到满宠竟然在大朝会上把这件事情通了出来,不管宁容的目的如何,想做什么,陈宝受伤是真,满宠所禀之事是真,曹操就是想要维护宁容,可是望着殿下灼灼的目光,他也不好袒护。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满宠一声惊雷,震得大殿之上竟然没有一丝杂音。 陈泰列于末位,低眉顺眼的带着几分喜色,望着满宠的目光充满了亲切感,就像见到亲爹似的。 不对! 宁容被满宠雷的不轻,搞了半天,这家伙是在说自己?不动声色的笑着摇头,却突然瞥见了大殿门口处的陈泰,只见对方探头探脑面露喜色,一副中大奖的模样,心中千回百转,宁容一古怪的笑容瞅着左手侧的贾和。 “噗~~” 郭嘉刚刚灌下一口酒,古怪的目光滴溜溜的乱转,最后把目光在满宠,宁容,曹操身上来回转移。 噗嗤一声,一口酒水霎时间若天女散花般化作迷无喷洒满天。 “嚯……” 良久,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目光快速撇向宁容,心头却是掀起千层浪。 满宠的话就像一颗炸弹扔进鱼群中,瞬间活蹦乱跳,各自逃命,引起无数纷争,跌跌撞撞不能自己。 “满宠竟然弹劾宁容?”有人迷茫的嘀咕着。 “嘶……这下子又是风雨大作了……”有故作高深着捋着胡须道。 “嘿!平静的将军府终于有热闹可以看了!”也有幸灾乐祸的人作壁上观,望着宁容和满宠充满了兴趣。 “……”嘀嘀咕咕的议论声,曹操的脸色不变,只是双眸有些凝重。 “主公……臣,有万难之事冒死禀报!”陈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嘶哑的声音刺耳难闻,声泪俱下的豆大眼泪摔在地下噼啪作响,惹的众人纷纷侧目,有聪明伶俐着已经把目光放在了宁容身上。 “哦~~陈司库有事尽管禀来。”曹操面无表情,不带感情的说道。 第四百五十四章 文人杀人不用刀 第四百五十四章 文人杀人不用刀 陈泰望着曹操黝黑的面孔,不带一丝的表情,心头一颤,强忍着恐惧颤抖的伏地跪拜道:“启禀主公,右军师征战于野,劳苦功高,小儿不知深浅得罪了右军师,如今落的如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还请主公大发慈悲,莫要惩罚右军师,否则……令三军将士寒心呐!” 嚯! 够狠! 宁容脸色一变,眼神立马凛冽了起来,都是文官杀人不用刀,陈泰看起来是一副为自己求情的嘴脸,可是稍微有点智慧的人都能看出其用心。 听听!这是多么凄惨的悲剧,儿子被残害,还要帮着凶手开脱罪名,瞬间宁容就被孤立成了对立面。 “嗯……致远,你有何话说?”曹操不置可否的转而问道。 “回主公,容无话可说,那陈宝虽然有错在先,可是容失手打伤了对方,已经触犯了律法,所以,容恳请主公秉公办理!”宁容不紧不慢的起身回道。 什么? 有错在先?还你失手? 陈泰瞬间就炸了,自己儿子这辈子就废了,你竟然还巧言令色? “你放屁!” 陈泰怒火攻心,直接对着宁容脱口而出,直到……众人纷纷侧目,他这才悔恨的低下头,知道自己错了。 “呵!狐狸尾巴,藏不住的了吧?哼!明明心里恨不得置人于死地,还偏偏消失自己的胸怀?滋滋……宁某所言自然做不得真,难道……陈宝的事情也做不得真?”宁容面带嘲讽的撇了眼陈泰,上前几步从怀中掏出一个金灿灿的黄布包裹,继续说道,“主公,容下手虽重,可是……却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 “狗屁理由……难道……难道小儿触犯了王法律条,让你宁大人擅自用私刑不成?”陈泰悔恨的咬牙切齿般说道。 “宁大人,王法律条皆在,滥用私刑却非正义之道!” 满宠听到陈泰的话,瞅着宁容嘴角玩世不恭的模样,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这位世不复出的怪才。 瞅着陈泰义愤填膺,满脸仇恨的模样,再看看满宠正直刚硬的脸色,宁容突然不生气了。 对吗!这就对了!怪不得这陈泰前后的表情判若两人,原来这满宠不知不觉间竟然被对方当成了枪头。 “呵呵……满大人秉公执法,捍卫王朝律法的威严,容佩服之至,可是……若说容滥用私刑,却有失偏颇,”宁容说着话,撇了眼陈泰示意满宠,“律法当前,道义在上,容想请问满大人,若是有人欲行凶,那当事人是否有正当防卫之权?” “自然!” 满宠瞬间提高警惕,对于宁容的话在心中反思良久,这才缓缓的点头,以往宁容每次都是巧言令色的谈过自己的惩罚。 “公道自在人心,难道犬子还敢当街刺杀宁大人不成?” 陈泰听到宁容胡搅蛮缠,阴沉着脸,瞬间不乐意了。 “哼!他当然不敢!”宁容冷哼一声,鼻孔出气,高傲的姿态一览无余。 “再说!就他?呵呵……若是他敢当街杀人,宁某让他生死两难!”宁容眼中难掩鄙视的味道,不等众人插话,有些不耐烦的继续说道:“主公,当时容带着亲卫在大街上急匆匆的行走,并非是为了逛街,而是身怀灭六国之利器,不的不重视!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油粉面的家伙横冲直撞的奔着容怀中而来,在没有弄明白对方目的之前,自然是先下手为强!” “主公想必也知道,容并无好奇心,也不爱那闹事的繁华,那为何前日偏偏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去东市?无他!皆是为了容怀中利器而已!” 宁容越说越快,脸色不耐烦的神色越来越明显。 “嗯……宁大人说的没错,他是个安逸的人,怎么无缘无故的跑到东市了?” “对啊!右军师向来是不爱排场,我可是听说了,那天右军师可是带着亲卫,全副武装的开路前往,难道……就是为了那怀中的利器!” “灭六国之利器?秦国横扫六国,用的是威,大汉定鼎天下,用的是恩,只是不知这到底是何方利器,竟然让怪才如此慎重?” “……嘶……就是那个黄色包裹吗?”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被宁容的话给噎死,你丫的吹牛能不能实在点。 显然,宁容一番话,惹得众人纷纷侧目,把目光全部都聚集在了那双手上的黄色包裹之中。 那到底是什么?有人目露惊奇,有人满脸不信,有人露出探究之色,就是曹操这会也是狐疑不定,不知道那里面是何等武器,能够让宁容下死手殴打陈宝,除非那是很重要之物,否则如何能够让一向无所事事的宁容失态? 这会儿,陈宝挨揍的事情已经没有人注意了,反而都把目光放在了宁容的手上,只要那是灭六国的利器,不要说打残废了陈宝,就是当街杀了,他们也会捏着鼻子对外宣称,陈宝自幼身有失心疯的病,前日恰巧病魔发作,而右军师宁容又身怀重任,这皆是误会之下酿成如此悲剧,呜呼哀哉…… 呵! 郭嘉紧张的神情逐渐舒缓了下来,两条腿悠然的搭在一起,喝着小酒瞅着宁容的表演。 嘿嘿! 不管那是什么,只要能够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就行。 至于陈宝?嗤!郭嘉迷离的眸子无动于衷,既然不是好东西,那挨揍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致远出手的东西向来是出人意料之外的,只是……不知那下面到底是何物,能够被致远如此重视?” 听到曹操发话,站在一旁的曹昂眼珠子提溜一转,对着曹操躬身低声说着什么,只见曹操轻轻点头。 “嘿嘿,师傅,这是什么宝物啊?”曹昂快步走下高台,接过宁容手中之物,嘿嘿一笑,低声询问道。 “拿给主公不就知道了!你小子……”宁容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曹昂一颗悬着的心终究是放下了,他就喜欢师傅这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每次露出这模样,就代表师傅胸有成竹了。 “启禀父亲,此乃右军师宁容大人献上的灭六国之利器!” 曹昂躬身行礼,一本正经的对着曹操大声回禀,狐假虎威的做足了威势。 第四百五十五章 线装书 第四百五十五章 线装书 “账本?” 曹操瞅着金灿灿的包裹,手底下加了几分小心,一层层的打开包裹的黄布,大殿之上的众人皆是伸出脖子的瞪着那桌案之上,满眼的好奇。 荀彧位于文官的第一人,距离曹操是最近的,沉稳有度的抬头斜眼,看到那青色的纸张,眼眸一滞,有些哑然。 凭借自己多年的直觉和对书籍的熟悉程度,他可以确定那是一本书! 一本书?也是灭六国的利器?呃……这个宁致远在搞什么,什么时候六国这么不值钱了? 转身望着宁容看去,只见对方若有所觉的正好看过了,荀彧疑惑的笑一笑,虽然因为书院的事情,私下的人有些隔阂,可是他们二人却是交情甚好,并没有生疏你那么早些年的情谊。 “嘿嘿……” 宁容摸摸鼻子,瞅着荀文若那诚实君子的笑脸,心中却是打起了对方的主意,荀家作为亚圣的后代,家中藏书定然是最多的,汗牛充栋不足以说明荀家的富有,嗯!看来自己书院的图书馆就要从这些世家大族下手了。 宁容学院过年后就要迎来第一批学生了,可是这些世家大族把持着儒家传统文化的传承,并且这这些典籍视为生命般的重要,宁容自然知道自己的优势和不足。 若是按照颖川书院那般,传授经典的儒家思想,不说其他人,就是荀彧自己就摔自己等人好几条大街,自己也就会背个《三字经》,《百家姓》啥的,至于其他《论语》《孟子》《大学》等四书五经,宁容表示对方认识自己,而自己不认识他。 所以,在宁容的规划中,宁容学院和颖川书院并不存在冲突,宁容学院的教授课目主要是以格物学为主,外带着自己引以为傲的算学,物理,化学等等,颠覆这个时代的知识。 颖川书院的学子武装自己的头脑,那么宁容学院的学子就要武装自己的双手,毕竟从古至今人类文明的发展变革中,没有创造就没有进步。 但是,宁容也同样明白一个道理,坏蛋不可怕,就怕坏蛋有文化,自己可不想等到以后,宁容学院是奸臣,佞臣的代名词,那样,他就可以遗臭万年了。 正是因为如此,他就把主意打在了荀彧等世家大族的身上,教授传统文化的大儒他拉不到,可是向他们打劫点书籍还是可以的,毕竟宁容只是想在教授他们认识自然的同时,让他们同样学会什么是最基本的道德观。 没有人能够知道道德沦丧之后的社会是多么的可怕,当所有人绞尽脑汁赚钱的时刻,倒在马路上的老太太都有可能是骗子时,人最基本的信任也就没了。 …… 宁容这边独自沉思着,那边曹操已经退去了它华丽的衣服,一本青皮书籍赤裸裸的躺在了曹操的手中。 “致远所言,灭六国之利器就是这本书?”曹操狐疑的瞅着手中的书册。 “回主公,正是!”宁容瞅着众人失望的模样,颇为自得的昂首道。 “呃……” 看着宁容这副模样,曹操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又或者……还有自己没注意到的地方? “这是……《论语》?”曹操把青皮书翻过来,豁然看到两个方正的字迹清晰的书写在上面,只是……这字迹怎么这么熟悉? “奉孝,这本《论语》是你的手抄本?”曹操扬扬书皮,示意郭嘉自己看看。 “嗯?” 郭嘉正在悠闲的喝酒,揉揉的迷离的眸子,望着那两个熟悉的字迹,猩红的脸瞬间恼羞成怒了。 “宁,致,远!你又偷我的字!”宁容嘿嘿一笑,避过郭嘉粉嫩的拳头,完全没有一点做贼被抓的尴尬,“嘿嘿……奉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读书人的事怎么能说偷呢!” 宁容说完,不等郭嘉发飙,赶紧对着曹操回禀道。 “主公!这本《论语》不同于往,这乃是容新作,线装书,此书最大的优点就是和曹氏记账法的账本一样,能够便于保存,查看起来也是一目了然,比如,主公若是想查看里仁一篇,翻开第一页,就有一个目录表,如此可以快速翻到仁德篇,如此,就是躺在床上也可以读书啦……哈哈哈……” 曹操翻开目录页,按照宁容的方式查找里仁,雍也等篇,果然很快就能够找到,而且这东西确实比书简方便了许多。 只是…… 什么?曹操听着前面还不断点头,大感宁容思维敏捷,不愧是怪才之称的人,怎么听到后面却是不对耳朵。 “致远的意思是……这是为了方便你读书才发明的?” 曹操咬着牙,一脸便秘的模样忍得宁容心中腹议。 “当然!主公你是不知道啊,奉孝给我的的那些竹简,加起来十来斤重,别说看了,拿着都能把人累死!” 宁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开口和曹操抱怨了起来,两人见说话不知不觉的亲切了起来。 “这不,容想着主公日理万机,特此把这线装书献给主公,如此,也好修养身体,能够更好的为天下万民劳累不是!” “嗯!” 曹操满意的点点头,领导满意,宁容自然也就满意了。 不过,被忽视的陈泰却不怎么满意,哦!说好的惩罚凶手的,怎么能让凶手如此安然无恙的立足大堂之上。 “主公,此书虽别致,新奇,然而,究其根本仍然是《论语》一册而已,若是主公欢喜,小臣家尚有余财,也可以抄录几本献给主公,只是,恕臣眼拙,不知这本线装书如何有灭六国之威!” 陈泰看来是不打算放过宁容,一眼就看穿了本质,根本不给曹操宽宥宁容的机会,说到底也就是一本书而已,陈家别的没有,书……哼哼! “哦?陈大人的意思是,你们陈家的书比宁某府上的书籍多喽?” 宁容气急败坏的指着对方,眼中带着几分疯狂,吓了陈泰一跳,这就是狗急跳墙了? 曹操也有些不喜,虽然宁容的话有些夸大,可是好歹算是个理由,似你这般不给吾面子,真是……脸骤然黑了下来! 第四百五十六章 手抄本? 第四百五十六章 手抄本? “陈家乃是书香门第,岂是你这等寒门可比!去休,去休!” 陈泰挺着胸膛一脸的从容,方才害怕曹操的德性,这会提起自己陈家,瞬间不见了,那世家大族的优越感就是隔着大殿,宁容都能够感受的到。 “哼!陈家作为颖川世家大族,就是这样欺负我们这种寒门的?” 宁容仿佛被踩到尾巴似的,瞬间跳了起来,指着陈泰不忿的吼道,那副受了屈辱的模样让在场的寒门子弟心有戚戚然。 “好!你说你陈家书籍数量多,容偏偏不信这个邪,宁某虽然是百姓出身,可也有些藏书,今日就和你陈家比比,看看到底是谁家书籍多!哼!就问你敢不敢!” “哼!有何不敢!”望着宁容咄咄逼人,气急败坏的模样,陈泰的心里像是喝了糖水似的舒坦极了。 “主公,陈司库乃是陈家分支,不能代表本宗,还望主公明鉴!” 陈群一直冷眼旁观,宁容脸上的屈辱不似作伪,他曾经在无数寒门子弟的脸上看到过,只是,直觉告诉他,宁容此人并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他也相信,宁容此事无异于以卵击石,可是,对于这位怪才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不敢放松警惕。 “嘿!陈大人若是不提,容也要向主公说明,今日容与陈家打赌,不涉及陈家本宗,仅是陈泰陈大人一家而已!” 宁容脸色有些放松,转身对着陈群和蔼的说道,看着他一副占了大便宜的模样,陈泰有些不甘,到想想自己家的藏书也不是一个卑贱之家能够比拟的! “嗯!” 曹操淡淡点头,既然陈泰和宁容都没有意见,他自然就作壁上观了。 “打赌!” 宁容又换了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对着陈泰伸出一根手指头。 “今日,容与陈司库打赌,就赌谁家的书籍数目最多,一百本不一样的珍藏本,如何?” “好!只是不知道宁大人输了,拿不出一百本书籍又该如何?” “呵呵……愿凭陈司库处置!”宁容嘴角上扬,一副欠揍的模样,看的曹操恨不得踹上两脚,明知是输还赌,这不是意气用事是什么! 唉! 还是太年轻了! 荀彧有些不忍的摇摇头,宁容恰巧撇见了众人的神色。 “右军师宁容,不知你方才之言可是戏言?” 荀彧对着宁容质问道,他不希望这个聪慧的宁容栽在陈泰的手上。 “当然!你可是把这当做宁家家主的话!”宁容义正言辞的说道。 “既然如此,荀某做主当你二人的中人,现在宣布你们二人的赌约立即生效,你若是有差池,可不是一番惠而不实的话能够抵消你触犯律法的事情!” 荀彧心底不错,这是为自己着想,宁容暗自想到,看来不能太坑荀家了,毕竟他也不希望这个亚圣的后代断了文化传承。 “主公,在下已经询问过了,右军师宁容,陈司库皆没有异议,两人皆没有食言,不如就给两人三日之时,再来鉴定如何?”荀彧抱着双手,对着曹操说道。 “准!” 一个字,言简意赅,曹操凝重的眸子盯着在场众人的表情,大朝会发展到现在已经超出了他的意料,他到要看看这些人想做什么! “慢着!”宁容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赶紧跑出来叫道,如此一个好的敲竹杠的机会,怎么能够放过。 “主公,容有话说!嘿嘿!诸位大人想来是不相信宁某会赢,不如就与诸位一起打个赌如何?” 看着宁容坏坏的笑容,荀彧就气不打一出来。 “荀家虽不是累世大家,可家中尚有余财,今日就拿出五十本典籍与你赌,虽说某希望你能够取胜,可是……难!难!”荀彧一脸可惜的模样,陈家和荀家同为颖川四大家族之一,陈家的底蕴荀彧都不敢小嘘。 “老夫程昱出书二十册……” “钟家有典籍十册与右军师一赌……” “某代表杜家拿出十册典籍……” …… 宁容笑嘻嘻的拿着笔记着每一个要和自己打赌的人,心里不断盘算着,这下子图书馆的书籍应该是够用了。 然而,就在这融洽的气氛中出现了几声不和谐的气氛让宁容直皱眉头。 “主公,嘉也有五本珍藏,赌宁容能够胜出!” “主公,某也出五本典籍,赌致远能够胜出!” “俺曹洪出一万贯赌宁致远能够胜出!”曹洪财大气粗的嗡声叫到。 呃? 听到这几句话,宁容就像吃了苍蝇似的难受,谁啊!自己正在这大杀四方,通吃天下呢!竟然跑出几个分钱的! 戏志才和郭嘉对视一眼,瞅着对面的曹洪,三人正在眉飞色舞的相互恭贺,宁容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望着手中赌约的小纸片,宁容有些不放心的一一的和众人确认赌约的有效性,至于陈泰这会早就被宁容抛到了爪洼国,有了这些书,谁还在乎这个跳梁小丑。 “好啦!诸位可以回家准备书籍去了,容在此谢谢诸位的慷慨,哈哈……”宁容嚣张的笑声仿佛能够掀起大殿的穹顶。 “致远这话,难道是说你已经赢了?”曹操坐在上首位,眼眸亮光一闪,瞅着手中的书籍眼眸突然亮了。 “嘿嘿!别人不知道,主公难道也没有发现?”宁容笑嘻嘻的对着曹操指指他手中那本《论语》。 “这字迹……一模一样?这恐怕不是手抄本吧?” “嘿嘿,主公英明!” 荀彧这会心中一动,转身上前几步,看情那本《论语》的字迹,突然明白了宁容为什么强调数量了。 “致远……你莫非打算……刊印书籍?”宁容嘴角一动,点头竖起大拇指,“要不怎么说文若是王佐之才,厉害了,不错!宁家有钱,这书想要多少有多少!” 瞅着宁容一副得瑟的模样,荀彧摇摇头,叹口气,世家大族也不是只会排除异己,传播知识,开启民智也是他们世家大族的夙愿,可是,这事情也只能他们来做,这话不能说,却是世家大族的隐秘。 “致远,春秋秦国已有碑石拓印技术,秦始皇出巡,就曾在重要地方刻石七次,传播民智,直到近代这石碑拓印已经颇为盛行,汉灵帝四年之时,蔡邕大夫就曾建议朝廷,在太学门前树立《诗经》,《尚书》,《周易》,《礼记》,《春秋》,《公羊传》,《论语》等七部儒家经典的石碑。 这七部儒家经典共刻石碑四十六块,每块皆有一人多高,且正反两面皆刻字留名,共有二十万,全部刻成之后,当时万人空巷,许多读书人山呼般争相抄写,一时传为经典!” 荀彧说起这些历史典故信手拈来,面色不变的对着宁容诵道,宁容听的晕晕乎乎的不知所以然。 第四百五十七章 发新书啦 第四百五十七章 发新书啦 “那个……文若你……你是说传播民智之艰难,对吗?” 宁容看着荀彧一副苦涩的表情,在转身瞅着大殿之上的众人,皆是一副感叹民生多艰的表情。 得! 不知道还以为进了寺院了呢,一个个的都成了慈悲为怀的佛祖。 好! 宁容一声坏笑,既然大家都为这事感觉为难,既然大家都想普及教育,那自己再藏着掖着也就显得太小人心了。 “咳!诸位!”宁容清清嗓子,一脸受教的对着众人躬身一礼,谦卑的说道,“容身无长物,承蒙主公提拔,邀天之幸能够站在这大殿之上,与诸位贤才共列一席,已经是三生有幸, 然而……主公之恩德不能不报,诸位贤才之盛情不能不领,容思来想去,此时大朝会,正值新年来临之际,特搜寻家底为主公,为诸位,为这天下准备了一份大礼! 主公,容的家将就在府外等候,请允许他们把容的继续送过来,如何?” 说着话,宁容把目光放在了曹操的身上,曹操不疑有他,挥手让典韦亲自去把人带进去,给足了宁容面子。 …… 时间不久,不理会殿上众人的窃窃私语,宁容老神神在在的回头望着大殿外面,直到裴元绍和周仓的身影出现在自己视野内,脸上的笑意这才收敛了起来。 “喂!致远这是搞什么鬼!”戏志才悄声对着郭嘉问道。 “嘿!这家伙又憋着坏呢,你看他的手……是不是在摸鼻子,哼哼……他啊?粘上毛比猴子都精,大哥你还担心他会吃亏?安心吧!”郭嘉惬意的喝了口酒,瞅着对面的曹洪,没见傻乎乎的曹洪一见裴元绍和周报二人扛着大箱子就来,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吗!这是提前得到了消息的表现,他可不会认为自己猜不透的事情,曹洪能够比自己看的更透彻。 “子廉,注意你的口水,都流地下了!”曹仁瞅着傻笑曹洪一阵恶寒,这是得有多高兴啊,竟然把口水都流出来了。 “嘎嘎……子孝你是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可是大宝贝,真正能够挣钱的大宝贝呢!” 想起宁容告诉自己的话,他就觉得很美,做生意不能只做那种没文化的生意,要有传承,要有文化,这样才能惶惶然列于士大夫之间。 宁容做生意什么时候不赚钱,曹洪现在对宁容做生意的本事那是打心眼里一百个佩服,别的不说,单就一个酿酒生意,就让他们三家赚满了锅碗瓢盆。 而且宁家的木器行制造的家具最远的都已经消瘦到了幽州,只是这东西容易被人跟风,管家说也想分一杯羹被自己给拒绝了,开玩笑!钱重要还是宁容重要?当然是钱重要! 所以,曹洪对着府中的各路掌柜,严禁他们插手木器行的生意,就是之前有的也便宜送给宁家,他们曹家不和宁家抢生意,不理会众人不解的神色,曹洪自己心里明白,钱重要,宁容就是钱,犯不着为了这点钱得罪宁家人。 果然……曹洪为自己的先见之明感到高兴,宁容的性子他了解,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可是那为宁家女主人可是做买卖的好手,明白生意和交情是两回事,没说的,借住糜家的渠道,宁家的木器行顺势卖遍了大江南北,层出不穷的花样,各种高大上的木器就是曹洪也喜爱的很。 这里面若是没有宁容的影子,曹洪是不相信的,就说自家醉仙楼的生意能够如此红火的开遍兖州,豫州,还不是宁容的绝妙主意。 …… 宁容不知道曹洪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挣钱的大计了,看着周仓和裴元绍抬着两口大箱子走上大殿来,对着曹操躬身行礼,被宁容打发下去了。 “主公,礼物就在其中!来~典将军力大无穷,就麻烦你把这盖子打开吧……” 宁容说着话,冲着身边的典韦召唤到,典韦瞅了眼曹操,曹操点点头,他这才又退回两步,一手抓着一只箱盖,哐当一声给掀开起来。 “嚯!” “嘶……” 满箱子的青皮书《论语》和曹操手中的一模一样,瞅着这箱子的大小,二三百本恐怕是有的吧。 “来,诸位都别愣着了,见者有份!这是容对大家往日里的感谢!” 宁容笑嘻嘻的招呼众人领书,瞅着众人徘徊的模样,宁容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起一摞书分了下去。 有了宁容带头,众人禁不住好奇,每人领了两三本,迫不及待的打开一看瞬间被清晰的纸面的吸引了。 这字迹! 这版面! 这可都是阳版啊……这宁容真是个败家子啊! 瞅着众人爱不释手的模样,宁容得意的笑了,这种粗糙的油墨书也就是骗骗这群土包子吧,当年那些彩印的书本小爷都拿来撕着玩。 呃? 瞅着陈群一脸陶醉的闻着书墨的香气,旁边的白胡子老头竟然还认同的对其点点头,大夸其是儒雅之风,宁容嘴角一抽,决定不告诉他,这油墨为了控制酸碱度,被工匠往里面掺了豆芽的尿液。 说起这事,宁容就忍俊不禁,当初刚回家,就被李宁拉着出城了,大约走了五里外的路程,只见前面出现了一个庄子,铮明瓦亮的房子,宽阔的道路,白头发爷爷在墙角晒太阳,稚子追着土狗咯咯的发出银铃般的生意,让宁容大感自己来到了人间仙境了,鸡犬相闻,路不拾遗,那股纯朴而富足的气息瞬间让他爱上这处地方。 往里走,直到一个硕大的府邸盘踞在土坡之上,斗大的宁字耀耀生辉,瞅着眼前这座十进十出的院落,宁容不可置信的连问了三遍,这才肯定下来,原来这是李宁申请,糜贞批准,建立的宁家庄,这些人有一部分是那些护卫的族人,还有一部分是收留的苦恼人,最后一点人就是本地老无所依的孤寡老人。 没说的,霸气的糜贞大手一挥,盖房子,发粮食,分田地,宁家庄紧跟许昌城的步伐建造了起来。 不愧是首富家的大小姐,这格局,这气派比曹操赏赐给自己的府邸强太多了。 这就是家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 一个响亮的嘴巴子 第四百五十八章 一个响亮的嘴巴子 宁容一高兴,挥洒笔墨,硕大的宁家庄三个字烙印在炫白大字之上。 李宁大喜过望,觉得这是宁容对自己工作的认可,恳求宁容允许他把这三个字雕成石刻让所有人瞻仰。 自己的字迹自己知道,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可是架不住李宁等人再三哭求,后来一想丢人就丢人吧。 于是,李宁找了刻石的巧手把宁容笔墨刻在巨大的石头上,按他说的,这是家主的赐名,必须矗立在最显眼的地方。 如今,宁容每次来到宁家庄,远远的就能看到一块巨大的石头,像座小山似的无比的嚣张霸气,而他那龙飞凤舞的字就刻在上面。 虽然有时候宁容也不认识那三个字,可是天长日久的看着看着也就舒服了。 咳! 翌日,宁容接到一个巨大的惊喜,他在临走前交代的白纸,被何工匠研究出来,望着一张张白纸泼墨不散,在听到这廉价的成本,宁容笑得像只狐狸似的。 只是,造纸术这边却出现了问题,不知道是纸不对,还是墨不对,亦或者活字的材质不对,印出来的字总是模糊不清,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字还算清晰。 这怎么可以,宁容当即摇头,书印出来就是给人看的,看不清算怎么回事,豆芽百无聊赖的拿头拱着宁容,宁容正忙着呢,就随手把他扒拉到一边去了,这可坏了!豆芽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一泡马尿结结实实的冲到了油墨里,等到宁容发现时候已经晚了,望着豆芽戏虐的大眼珠子,宁容气不打一出来。 可是……正在实验油墨印字的工匠却突然大吼大叫的满脸喜悦,宁容探头一看,嚯!竟然字迹清晰,瞅着这熟悉的书页,宁容笑着给豆芽挠挠头。 哼! 豆芽大爷骄傲的踏着马蹄转身走了,留下一众人大眼瞪小眼的笑了。 …… “这么说,你造出了廉价白纸?”曹操脸色一动,快步走下大殿,急迫的问道。 “当然!”宁容谦虚的点点头,偏偏露出一副快夸我的模样。 “致远……你是说~这是用活字印刷术印出来的?”荀彧震惊的盯着宁容,手中拿着的《论语》不断颤抖,可以想想他此刻心中的惊诧是何等的强烈。 “不错!活字印刷术一种简单而实用的印刷方式,只需要先把各种单字做成阳文,在反文成字模,然后按照大家需要印刷的书籍把字的顺序排列好,在把字盘之中刷上油墨,如此直接拓印即可!至于那些常用的字迹,多刻印一些也就是了!” 宁容一副理所当然,不过如此的模样深深刺激到了钟繇。 “宁大人,那……用这活字印刷术耗费几何?耗时几何?” 咦? 对啊!这才是关键,书籍不能普及就是因为他造价高昂,不是穷苦人家负担的起的,若是费事费力,那这活字印刷术也就没有新奇可言了。 “这个啊……”宁容面露沉思,引得许多世家出身的人露出紧张之色,看到这他莞尔一笑,继续道,“诸位放心,活字的材质不是木头,就是泥土,简单明了并不需要名贵的材质,至于多少钱?容也不知道,至于耗时……一个熟练的工匠一天几百个字是没问题的!” 呃? 啊! 众人瞬间傻眼了,宁容的笑容更盛了,他仿佛听到了众人心中的哀鸣。 “你啊!你!” 荀彧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书籍向来是世家大族的底蕴和武器,适当传播知识自然可以开启民智,然而最主要的是可以传播家族的名望。 可是…… 若是按照宁容这种做法,不用说,就自己手中这本《论语》很快就可以买的满大街就是,到那时,只怕真的就是人手一本了,到那时必然会对于世家大族产生一个巨大的冲击。 曹操听明白了,宁容的意思是,这本质量的书籍,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是吗? 好! 真是太好了! 曹操紧紧的握着拳头,瞅着面前的宁容,吓得宁容赶紧避开了他的身边,这是要揍人的节奏吗? 啪! 呃,宁容嘴角一抽,肩膀处传来的酸痛,他还是挨揍了。 “哈哈哈……好!致远做的好!你这份大礼,操必然铸金屋以藏之!灭六国之利器?哈哈!不错!此书绝对是灭六国之利器,如今就是一匡九州,重整华夏的利器!致远之功,功在千秋!” 曹操双手抓着宁容的肩膀,动情的摇晃着,造纸术配合活字印刷术,自己还怕不能收天下文人之心吗? 哈哈哈…… 又是一阵痛快的大笑,瞅着那些世家大族的嘴脸,想哭又不敢哭的憋屈样,曹操就是一阵得意。 世家大族看不起自己的出身,看不起自己没有文化,那好!自己就把这书籍印的满世界都是,到那时,操倒要看看,他们再如何把持朝政! 哼! 这一刻,曹操信心十足,浑身霸气侧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自己脚下。 …… “怎么样!致远这家伙又把天捅破了吧?” “是啊!这次可是把世家大族得罪狠了!宁容学院的前途堪忧啊!” “你啊,不是小弟说你,就是爱瞎操心,这身体刚刚有点起色,你还是听小弟建议,这些日子好好在家修养,至于这事,还是让致远去做吧!” “也对!”戏志才点点头,抬头瞅着宁容一个个的去要赌注时,都会在他们面前停顿片刻,不禁露出笑容。 “这种事情我不会做,你也做不好,想来还真是致远最适合,你看他……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了……” 戏志才关爱的瞅着宁容的身影,对着身旁的郭嘉说道。 “哼!这家伙满肚子古怪,竟然敢瞒着我?不行!今晚就让他补偿我受伤的小心灵!” 看着郭嘉气呼呼的模样,戏志才莞尔一笑,自己这两个兄弟真是世家少有的妙人,不但才学出众,最难得是都不具有那功名利禄之心,这才是他戏志才最看重的地方,最难能可贵的地方。 …… 宁容拿着纸片,挨个人去确认收取书籍的事情,曹操也热的看热闹,转身做回高台之上,手中拿着那本《论语》,十几文一本书,怎么看怎么合适。 这会,所有人仿佛都把陈泰遗忘了,至于那陈宝就更不被他们放在心上了,翻脸无情,首要维护家族利益,这是世家大族的本性,宁容早就看清了他们的嘴角。 众人都明白,既然造纸术,活字印刷术握在宁容手中,那这种物美价廉的书籍必然很快就会上市,阻止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木已成舟,自己要做的就是如何能够分一杯羹! 第四百五十九章 背锅的荀家 第四百五十九章 背锅的荀家 深夜,星光灿烂。 深夜,见不得人。 咳! 宁容此刻就觉得自己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望着偏房那一箱子一箱子的书籍,偷笑快速划过嘴角,不过还是被荀文若给捕捉到了。 “致远今日反手之间把满殿群臣算入掌中,确实应该高兴啊!许昌第一聪明人!这和称号如何?” “嗤!”宁容努力的翻翻白眼,这是谁啊,在人背后嚼舌根子。 “怎么?你还不要不满意,就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陈家,杜家,种家,王家,许家各大世家今晚的话题就是你这位怪才?怎么样?是不是颇为自豪?” “呵!这颖川各大世家都全了,怎么感觉少了一家啊?”宁容不置可否的坐在太师椅上,给坐在对面的荀彧倒了杯茶。 “吁……”荀彧不论在何时都是那副衣衫整洁,款款有礼的模样,望着对方袖手端起茶杯,唇齿轻点,鼻尖轻嗅,然后在缓缓的轻啜一口,回味无穷的模样,宁容忍不住在心中赞叹,就这副从容不迫的姿态颇有重臣之相。 “怎么?致远很希望荀家也加入其中?”荀彧笑着说道,转手放下茶杯,点评道,“愿不得市井流言,宁家的茶就是皇宫的贡品都比不得,现在看来此言非虚,清茶味甘而不涩,苦后方有芬芳之气,上品!” “贞儿,去我书房把那珍藏的花茶装一盒,等会给荀彧大人带着。” 宁容仰头冲着外面喊了一声,糜贞答应了一声,然后脚步声越来越远。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致远这句话真是鞭辟入里,话糙理不糙,这不……收下你的茶,就是想对你不满,这会也难为情了!”荀彧嘴里说着脸上却是半分不显。 “呵,你荀文若若是如此之人,就枉负王佐之才的大名了,你荀家能够作为颖川第一世家,若是连这点心胸都没有,宁容这双眼睛算是白长了!” 宁容不以为怵,他知道荀文若是个老好人,老好人很重感情,历史上这位为了曹操,为了大汉这个大家族,宁可牺牲荀家的家族利益,也不与那些世家大族为敌,若不然,晋以后陈家鼎盛,杜家崛起,而荀家作为亚圣之家为何鲜有闻? 无他! 各大家族集体打压而已!为了曹操的人才大业,荀文若可以算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望着眼前这位,在想想荀攸,宁容心情有些不好了,这两位都是荀家的人才,可是未来却被那些功利主义者骑在了头上! 哼! 鼻孔微哼,荀彧有些不解的瞅着宁容,不知道他为何不悦。 “文若你是什么秉性容知道,容是什么人相信文若也懂的!今日在大殿之上,还要多谢你的维护!” 宁容停顿片刻,继续笑着对荀彧说道,“你放心,一个王朝的鼎盛和崛起,伴随着皇家成长的总会有新的世家贵族,这一点文若想必不反对吧?” “然也!”荀彧点点头,示意宁容继续说,他自幼熟读春秋,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事情他又岂能不知道。 只是,宁容的意思是王朝的更替,而荀彧想到的是天子的更替,不过宁容也不打算纠正,有些事情需要时间。 “嗯!既如此,主公如今厉兵秣马,若是有朝一日能够扫平动乱,解民倒悬,营救天子还朝,重拾旧山河,那你说……主公当如何?” 嗯? 宁容心中暗叹,脸色不变道:“换个说法,到那时,皇帝有功必赏,有过必罚,那主公是不是封侯拜相?” “不错!”荀彧脸色有些凝重,这可是擎天之功,封侯拜相不是不可能。 宁容瞅着对方的脸色,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只是故作不知,继续问道:“那……似你我这般跟随主公之人,又当如何?关内侯?列侯?还是加封太学鸿儒?” “呵呵……”荀彧笑了起来,言语也轻松了许多,“那有何难,若是不想在朝为官,回家做个田舍翁也是不错的选择,就像你,不是还有宁容学院?到是归乡教书育人岂不快哉?” “那是自然!这正是宁容之所愿!朝堂就是个大染缸,不适合容这般性格跳脱之人,奉孝早就和容约好了,青山为伴,茶水相陪,静极思动去上上课也是妙不可言啊……” 荀彧想想这案牍之老形,在听宁容规划的美好生活,不禁有些心动道:“请容荀某相随!” “不可!” 宁容毫不犹豫的断然拒绝,对愣神的荀彧解释道。 “文若若是有此念头,那就是大汉的灾难了,有道是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若是似文若这等国之栋梁都退位归隐,那朝堂岂不是有是朽木冲栋,到那时……这天下又将是一场动乱喽……” 嗯? 荀彧神色凝重沉思良久,还是叹了口气,确实,如今的大汉不正是膏肓之人充斥朝堂,天子身边被小人堵塞了言路,这才搞的黄巾动乱,天下不宁! “致远之言大善!如此看来,培养后代子孙也是重中之重啊!” 很好! 这个老头终于认识到教育的重要性了,宁容很高兴。 “所以,文若不用担心,纵然是我将来归隐田园,可是宁家已然是新贵,你觉得……我会自掘坟墓?”宁容话音一转,探头反问道。 “不知致远有何锦囊妙计?”荀彧也是向前探身,低声询问道。 “无他!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宁容神秘一笑。 “果真?”荀彧脸色有些动容。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是宁家家主之言,岂是轻言?”宁容嘴角一怔,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是荀某孟浪了!致远勿怪!不知宁家有何要求?”荀彧点点头,诚恳的道歉,然后继续问道,现在是两个家族的对话,不是个人之间,这其中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简单!” 宁容伸出一根手指斜指上天道,“活字印刷术可以传授其他世家,但是关于此求必须保密,不得外传,而且书籍的出售必须听从镇东将军府统一规划!毕竟现在天下未定!文若也不想狼烟再起,七国争雄吧!” “同意!” 荀彧郑重的点点头,没想到宁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那……造纸术?”荀彧迟疑片刻,思来想去还是把他问了出来,毕竟他身后现在代表的是世家大族。 “……宁府,曹洪府,主公府,荀家……除此之外,断然不授!” 宁容不等荀彧问完,抢先一步断然拒绝道,心中却是暗自叹息,唉!对不起了老好人,现在的宁家还太弱小,只能让你荀家背个锅了! 第四百六十章 除夕夜朦胧 第四百六十章 除夕夜朦胧 时间是一剂良药,高兴悲伤都会被其不着痕迹的带走,留下的只是沉淀的回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等你老了总是会被赤裸裸的翻出来。 宁容不想让自己的回忆中充满了勾心斗角,可是……有些事情他却不得不做。 萧瑟的寒风,不理解宁容心中的悲伤,月明中天没人知道明天将要发生的事情。 初平四年的春节,宁府其乐融融的汇聚一堂,三胖听到宁容的吩咐,安安稳稳的把李何氏接了过来,家里有个老人就是不一样,望着和谐的一家人,宁容那掉进冰窟的心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温暖。 “少夫人,少爷就是这样,你可不要看他整日里满不在乎的,可是啊……他的心却是最孤独的!” 何氏被糜贞安排在了身旁,本来糜贞是想把她安排的主位的,可是何氏说什么都不同意,还说他们李家早些年就是宁家的佃户,只是后来天降灾难,她当时也是看着小少爷可怜这才动了恻隐之心。 那个年代,兵荒马乱,自己家都不够吃的,谁又会去在乎一个外人的死活,何氏年纪也就四五十岁的模样,可是看着那满头的白发,却让人心酸。 糜贞生活在糜家,虽然衣食无忧,可是并不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黄巾之乱的灾难,易子相食的事情也是时有发生,李家能够把宁容扶养长大,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夫人这就客气了,不管当初是什么念头,总归是好心,若不然宁郎哪能有今天的地位。” 糜贞满眼含情的盯着远处的宁容,对着身旁的何氏尊敬的说道。 “是呢!是呢!少夫人说的总是没错的!”何氏拢拢不曾凌乱的头发,细细的打量着客厅摆设的家具,看着哪一样都不是自己能够陪的起的。 来到宁府已经有几天的光景了,望着眼前的一切,他这才知道宁家这次是真的出息了,这院子可比当初的宁家大的太多了。 当初,宁容说带着三胖去闯天下,不想蜗居在家中,她虽然不懂什么是蜗居,可是能够看的出来宁容的心已经不在这个破旧的小院子了,她其实是很不放心的,可是她太了解这个冷言冷语的小少爷了,最是有主意的。 她不放心,最终还是答应了宁容,千叮咛万嘱咐,外面过的不顺心了就回来,那股款款深情,差点让宁容忍不住离开,强忍着分别的痛,最后的结果就是三胖抱着一把破朴刀跟着他踏上了未知的正途。 宁容知道,那个善良的妇人总是担心自己的,谁想让自己的儿子踏上危险的征程,可是她却坚持着,说什么在外有个膀子,有个可靠的跑腿的人。 然而,她并没有想到,有一天三胖会喜滋滋的跑回来说接她去享福,她更不会想到,自己会住进这样的院子,看到许昌城的第一眼她就彻底震撼了,雄伟宽阔的城池都以为自己来到了皇宫。 那个美的不像话的女子是小少爷的妻子,也就是这家的当家主母了,虽然对方把她当做长辈,她却时刻把自己放到佃户的地位上给对方行礼。 两人推脱不过,最后还是宁容发话,家里人少,没那么多虚礼,怎么舒心怎么过就可以了。 “夫人,你尝尝这水饺吧……也难为宁郎想的周到,这大冬天的竟然找了鲜菜……” 糜贞亲切的给何氏布置吃食,两旁的丫鬟也是不时的照应着,何氏慈祥的笑着,满脸的褶皱都是艰难岁月的痕迹。 …… “嘿!夫人,娘……” 三胖披着厚厚的棉衣,踏着崭新的鹿皮靴子冲了进来。 “三胖来了……来……坐下一起吃吧……致远呢?前院来客人了?”糜贞放下手中的筷子,示意三胖坐下说话。 “你这孩子,毛手毛脚的,进门没个规矩!”何氏当先对着三胖教训了一句,三胖只是傻笑一声。 如今母亲终于可以和自己住在一起了,本来宁容是安排住在后院的,表示这是一家人,可是何氏死活不同意,后来只能退而求其次,把三胖和何氏安排在了西跨院中的一座独立小院,和李宁,李儒的小院紧挨着,何氏在知道李宁的身份后,大呼三胖比他那死鬼老爹有出息。 “少夫人,少爷让俺告诉你,不用等他了,少爷带着周大哥出门去了。” “嗯?来的是谁?”糜贞有些奇怪,这团圆饭怎么吃到一半就走了。 “俺也不知道……”三胖挠挠头,那人来去匆匆的,又是行走在夜色之中,他也没有看清。 “哦……”糜贞秀眼思虑片刻,回过神继续招呼着三胖母子用餐。 “来!夫人尝尝这个,这是宁郎特意为您准备的,他说,最近天寒地冻又是春节来临,正是寒尽春来的时候,人在这个时候最容易患上风寒,而这大蒜、小蒜、韭菜、芸苔、胡荽五种辛辣香料放在一起吃,正是与药理相通,不但可以疏通脏腑的浊气,还能够起到预防风寒,强身健体的作用呢。” 糜贞热情的介绍着,听得何氏感动的眼眸闪烁着晶莹的泪水,这做人啊,还是心存善心的好,谁曾想到那个地主家的小少爷,能够当上那么大的官呢! 是什么官来? 何氏一边吃着水饺,一边瞅着三胖思虑着,三胖缺根筋的脑袋自然不会发现母亲的疑惑。 …… 与宁府其乐融融的的氛围相比,贾府的氛围就冷清太多了,偌大的府邸不见光亮,只有一个老仆一步三回头的担心的瞅着上门的恶客。 “这位官人……俺家老爷确实不在,你看……”老仆指着漆黑一片的贾府,没有半点生气,恳求着说道。 “啰嗦!”周仓横着大刀,怒目圆睁训斥一声。 “无妨,我等他出来!” 宁容面无表情的冷声说道,随后老神神在在的坐在前院客厅的太师椅上,四扇房门被全部打开,凝视这外面的动静。 周仓魁梧的身子做威武状守护在宁容身边,他能够感觉到今夜少爷心中不喜,而且定然是有重大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年夜饭吃到一半匆忙赶来。 “唉!” 老仆叹口气,恶客上门虽然不喜,但还是端了壶热茶送了上来。 …… 夜静了下来! 第四百六十一章 谍者再生 第四百六十一章 谍者再生 冰凉的夜,冰凉的茶,还有一颗冰凉的心。 “少爷……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要不……咱们明天在来吧?”周仓看着宁容冰冷的唇觉,有些不放心他的身体。 “等着!”宁容言简意赅,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院的大门。 “那……把房门关闭?毕竟深夜太凉了,少爷你的身子……”周仓继续试探的问道。 “无妨!”宁容少有的固执道。 …… 良久,周仓眉头有些不安,一双眼睛瞬间警惕了起来,狮子头岿然不动,眼眸却是左右转动,攥着大刀的手臂青筋崩裂,一副蓄势待发的状态。 “少爷……情况不对!”周仓警惕的瞅着四周,低声对着宁容提醒道。 “是吗?” 宁容嘴角诡异一笑,突然端起那杯凉茶猛然扔了出去。 咔嚓! 碎裂的茶杯打破了深夜的安静,旋即只见一道身影腾空而降,月色下那人一袭白衣宛如谪谛之仙,威风凛凛,手中擎着一杆亮银色的长枪。 “赵……赵将军~~”周仓看清楚来人,惊讶的张大嘴喊道。 宁容稳坐太师椅,对着门口的赵云点点头,转而清脆的声音骤然响起:“呵呵……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算起来……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吧。” “少爷,来人是赵将军?”周仓不解的低声询问道,他方才就是感觉身旁传来一股杀气,这才紧张的戒备起来,没想到进门的竟然是赵云。 “自然……不是!周大哥还和这位交过手呢?” 宁容摇摇头,嘴角噙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继续道:“一把剑,一把妖异的短剑,泛着毒蛇的红腥……阴冷的杀气……我说的对吗?” “什……什么?” 周仓大吃一惊,瞠目结舌的望着宁容,下一刻一双眸子充满了仇恨,死死的盯着空旷的前厅。 “九天谍者……一字夺魄剑,天河!” 周仓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的念到,这个名字是他终生的痛! …… “咻……” 突然,前厅房梁侧响起急促的风声,然后只见一个黑衣人陡然落在客厅中间,手中那把闪烁妖异红光的短剑散发的杀气让人触目惊心。 “真的是你!狗贼!你竟然还敢来!”周仓提着环首大刀,脚步沉稳,向前猛踏三步,蓄势待发。 “疯魔刀?原来是手下败将!”一字夺魄剑天河撇了眼周仓全身戒备。 这就怒了! 竟然被狗贼轻视了? 周仓大喝一声就要冲上前斩杀来敌,却被宁容猛然伸手拦住了。 “慢!” 宁容嘴角上扬,望着黑衣人天河竟然生出几分同情。 “九天谍者的势力果然庞大,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后军师府邸,不过……今夜你的对手不是他!” “哦?” 沙哑中带着几分诧异,一字夺魄剑横握短剑,望着宁容的神色就如那待宰的羔羊! “赵大哥,这个人就是来自神秘组织九天谍者的杀手,一字夺魄剑天河!” 宁容冲着赵云示意来人身份,天河陡然身子一僵,艰难的转头却见一个白衣人竟然站在自己身后。 “你又是谁?” “哼!你废话太多了!既然是你伤害了宁小弟,那今夜赵某就让你知道什么是正义!” “不错!不错!勇气可嘉!”天河似笑非笑的声音有些嘲讽的问道。 “今夜发生的事情真是让我感到意外,不过……最意外的就是有人能够站在我身后!而不被我发现!” “来吧!” 赵云手持长枪斜着冷月,凛冽的眼眸伺机而动。 “好!” 一声暴喝,天河瞬间化作一缕狂风向着赵云席卷而去,赵云凛然不惧,踏后几步来到院中,长枪转动生出遍体梨花飞舞于长空之上。 “喝!” 天河一把夺魄剑极其刁钻诡异,专攻赵云的必救之处。 “不好!赵将军要吃亏!”周仓突然担心的喊了一句,宁容急忙起身望去,只见长枪上一把短剑缠绕,天河猛然近了赵云的身子,一剑挑飞了长枪。 “哼!就这点本事,也敢大言不惭……”天河眼看胜利在望,欺身上前就要杀了赵云,然而,不等他话说完,赵云的手中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把宝剑。 “铿锵!” 两把兵器短兵相接,赵云右手拇指转动,食指上勾,宝剑竟然转了个圈以及其不可能的角度直奔天河咽喉之处。 “咻!” 一剑劈空,天河危机时刻急忙低头,宝剑擦着对方的头发削了过去,惊的天河出了一身冷汗,百忙之中定眼望去,只见对面汉子不声不响很是平静,真是没想到,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用剑高手! “忘了告诉你!在下赵云虽是马上将军,可却不代表不懂江湖!” “哼!再来!” 羞耻的力量刺激着天河,两人骤然上前,乒乓的打斗在了一起。 呼~ 宁容撇了眼大惊小怪的周仓,暗自舒口气,自己怎么就忘记了,赵大哥不单是长枪无敌,还是用剑的高手,记得那个时空中,曹操的青釭剑就曾被他抢了过去。 嗯! 改天!一定给赵大哥寻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 “人呢?” 再回神,院中打斗的两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少爷,他们出去了!”周仓指指院墙,示意他们去城外打斗了。 “快去通知裴元绍,让他带我令牌,出城查探!” 宁容转身冲着门外的亲卫吩咐道,那人点头称是,转身跑去宁府。 “少爷~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天河会来刺杀?”周仓舒了口气,彻底的放下心来,怪不得今天夜里吃饭没看到赵将军,原来早就被少爷提前布置妥当了。 “不知!”宁容没好气的白了眼周仓,那眼神仿佛看傻子似的,这得有多笨,明知有刺客,还要往前走? “有备无患罢了!”宁容说着话,就见大门处一顶黑盖青缨的两人小轿被抬进了大门,轿夫停轿后打开轿帘,一个身着黑色棉袍,身形消瘦的人慢慢的走了下来。 宁容只是遥遥的瞅了对方一眼,对方先生迷惑,然后撇了眼宁容盯着的方向,赫然是自己右手,一点点闪闪发亮的银色令其脸色骤然。 “宁先生这是……”贾诩快走两步来到宁容身边。 “贾先生真是让容好等啊,不过能够一睹先生真容,今夜就是碰到三两刺客也是值得的!” 嗯? 什么刺客? “贾福~” 贾诩冲着远处轻声唤了一下,正是之前带宁容进门的老仆一脸惊怕的走了过来,然后倒豆子似的讲述了一遍。 嘿! 每个大宅门都少不了福禄寿啊!想想自己家那马夫不也是福伯吗? 宁容暗自撇嘴,为这没有创新的名字感到无聊。 “宁先生,这……不知可否去书房一谈?”贾诩脸色微变,又瞬间恢复了那副莫不关系的死人脸。 “当然,固所愿也……”宁容嘴角上扬,回头瞅着清冷的小院,若有若无的对着贾诩说道,“外面是爆竹声中辞旧岁,欢欢喜喜过大年,贾先生这小院也太冷清了些,怎么把点些爆竹来呢?” “贾府人少,清冷惯了,且这府邸也不似宁先生府邸那般宽阔,若是点燃了房子,却是不美!” 哼! 老狐狸! 看着深藏不露,岿然不动的贾诩,宁容心中有些不耐烦。 “贾先生无心点爆竹,却有心玩鬼火!”宁容毫不客气的当场反驳道,冰冷的神色,言如冰霜。 …… “呃……” 贾诩低着头,瞬间脸色狰狞的有些恐怖,低声对着贾福吩咐道:“老爷与宁先生有事商谈,不许任何人打扰!” “少爷……”周仓有些不放心,宁容默然点头,示意对方稍安勿躁。 贾诩和宁容进了书房,两人都没有客套,各自寻个地方坐下,开门见山的说道:“宁先生是如何得知?” “陈泰!” 宁容毫不隐瞒,继续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无心插柳,宁某最近被流言蜚语搞得很烦,就想找个人立威出气,好巧不巧的竟然碰到了陈宝,呵!陈宝身上那股鬼火的味道,宁某可是太好奇了!” 贾诩冷冷的撇了眼宁容,道:“怪才宁容,天纵之才,岂不闻过慧早夭,难道先生不怕?” “怕?呵呵!”宁容轻蔑的笑了,“命数由天定,天数有我定!到是贾先生莫非觉得真会成功?” “以宁先生的地位与威望,若是曹操去世,曹昂子承父业,你这位老师只怕会更进一步吧!” 果然! 宁容心头一震,他们竟然打起了曹操的主意。 “明日乃是初平四年第一天,作为大礼仪,主公会带领文武左右去天坛祭天,叩拜祝祷天子既寿永昌,只怕那里早就被磷粉包围了吧?” “你知道此物?”贾诩脸色一变,有些诧异。 “贾先生不是那贪图富贵之人,明哲保身向来是你的王道,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呢?更何况,九天谍者是不会信任你的!”宁容避而不答,双眸直视贾诩。 “你……”贾诩脸色再变,看向宁容的眼眸竟然带着几分恐惧,颤抖着问道,“你在陈府也安插了眼线?” “呵!世家大族总会有些仆人受着不公平待遇,心中生出点不满,用些许钱财买点有用的事情想来并不难!到是先生你……你们真的打算让曹昂继位?” 宁容玩味瞅着贾诩,想要看清楚对方的内心,可是,让他失望了,贾诩的眼眸竟然不为所动,有的只是担心与无奈。 “唉!此乃不智之举,贾先生想必知道,容希望明天的大礼仪能够安然无恙!”宁容伸出手,敲打着桌案。 然而……让他失望了,贾诩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再次坚定起来的眸子说明了一切。 “能告诉容,这是为什么吗?”宁容心中突然有些烦躁,强忍着问道。 “……” 贾诩又是摇头,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件事情陈群应该不知情吧?”宁容再次问道。 “嗯!” 贾诩点点头,沉思片刻,算是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陈泰吗?呵呵……”宁容揉着眉心,撇了眼贾诩毫不畏惧的神色,心中突然一动,试探道,“贾先生知道九天谍者吗?” “嗯?” 一瞬间,贾诩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亮光,又被死死的压住了。 “其实……先生应该明白,我并不是你的敌人,否则……我不会除夕之夜跑到你府中等候,你说对吗?” “那不知宁先生想要在贾某身上得到什么?”贾诩脸色有些微微的波动。 呼…… 宁容暗自舒了口气,和聪明人交谈最是耗费心力,聪明人都是主意坚定的的人,想让他们改变初衷真是太难了,索性,贾诩的心情有了起伏。 “贾先生误会了,你我虽没有交情,然而你却与我府中之人有旧,况且,这也并非你的本意,容自然希望先生能够继续独善其身!” “谁?”贾诩凝重道。 “……呵呵……”宁容笑着摇摇头,他只是不希望平静的许昌再起波澜,更何况,他想找的是那九天谍者的幕后黑手! …… 门外。 “赵将军!” 这是周仓的声音,莫非赵云回来了,宁容坐在房中,脸上有些笑意。 “嗯!宁小弟呢?” 果真是赵云,宁容嘴角裂开了花,贾诩不明所以的瞅着他。 “咳!想必先生不介意内外人进来吧?”宁容说完不等贾诩反对,对着外面喊道,“大哥,你进来吧!” 咯吱! 赵云推门而入,望了眼贾诩,见宁容没有暗示,淡然点头,直接开口说道:“小弟,那天河早有准备,在城外准备了一条船,过河而去了!裴元绍他们骑马追赶无功而返,不过却带回你一对妇孺!” “妇孺?” 贾诩听到赵云之言,激动的猛然起身,失声喊道。 “人呢?”宁容嘴角上扬,噙着满意的笑容。 “那人说是贾府之人,裴元绍正护送他们进城!” “嗯!走吧!” 宁容很满意,他早就觉得贾诩事出反常必有难言之隐,却不想真被自己的顺藤摸瓜之计找到了。 “对了!长夜漫漫!解铃还需系铃人呦!”宁容走到门口,突然转身对着贾诩古怪的笑了笑。 “宁先生放心!”贾诩淡淡的点头,双手紧握显示出内心的焦躁与激动。 …… 唉!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宁容缓缓的舒了口气。 只是……九天谍者是怎么侵入许昌城的呢? 唉! 又是一声不甘的叹息,宁容的身影很快融入了黑暗中。 翌日,曹操率领文武祭拜天地,遥望长安方向恭请天子既寿永昌。 又过了几日,许昌司库陈泰及其家人竟然被毒杀在家中,一时间大为震惊。 大理寺很快抓到了真凶,是一个厨子,不用大刑伺候,厨子很快就招认了罪行,因为陈宝经常对其虐待毒打,所以心怀怨恨,毒杀了陈宝一家。 斩立决! 曹操亲自下令,这是初平四年第一宗大案! 等宁容听到这着消息时,只是撇嘴笑了笑。 第四百六十二章 祭祖 第四百六十二章 祭祖 “奏乐!” 李宁气沉丹田,满脸凝重的高喊一声,紧接着就听笙、埙等稀奇古怪的乐器呜呜呀呀的吹奏了起来。 听到乐声响起,宁容这才如梦方醒的回过神来,自己这是在宁家的祠堂里面,几个年老的人竟然卖力的鼓吹着雅音,竟然有种庄重的感觉。 嗯! 宁容正正衣冠,脸色也慢慢的凝重了起来,抬头望着祠堂内的神位,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不是自己杀了你们的儿子,只是这糊涂的日子自己也搞不清楚,你们一家三口好生的等着,日后的宁家必将世世代代供奉二老。 心中暗自嘀咕了一遍,宁容这才心里感觉轻松了许多,往年她们过年之时,连活人吃的食物都没有,更何况搞这么复杂的祭祖之礼仪了。 说是祭祖,可是这祠堂中拢共只有三个牌位,这还是多亏何氏提供了宁容祖父的名字,若不然,宁家往上数三代就已经不可考了。 宁容理解这些,他们宁家只是县城的小地主,富裕的日子还没有过完三代人就赶上了黄巾之乱,自然不会像那些世家大族一般有些家族族谱的传承。 不过…… 你们二老放心吧!宁家将会在自己手中成为真正的钟鸣鼎食之家,容若是做的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宁家列祖列宗多多担待。 “跪!后代子孙进香!” 宁容在心中默念了两遍,捧着朝天香一步一步的来到供案之上,深深鞠躬,缓缓的插入香炉之中,顿时,烟雾缭绕,三个神位看起来充满了威严。 “奉献饭羹……”李宁作为明白人,颇有荣耀的主持着祭祀的大礼。 宁容从来没想到过年祭祖的记忆这般繁琐,本来宁家也没有几个人,他是打算一切从简的,可是李宁他们却是坚决反对,还说什么,现在的宁家已经不是浊流之家,世家大族的礼仪更是不可缺,否则是会被世人嘲笑的。 糜贞在搞清楚状况后也加入了反对宁容的队伍,洋洋洒洒的把那些世家大族的礼仪嘟囔了一遍,期间还特意把糜家拿出来做对比。 血淋淋的教训啊!糜家就算是百万贯的家财,不是仍然占着商之一字吗?士农工商,最不受士林待见的人。 呵! 宁容不以为然,若是自己有这么钱财,谁还去劳心劳力的去当官,有钱能使鬼推磨,照样过的自在。 双方争执不下,机灵的糜贞竟然把何氏拉了过来。 “少夫人说的没错,如今少爷当官了,老爷和老夫人都在天上看着呢,这是宁家的荣耀,长脸面的大事,要的!” 光耀门楣! 这四个字突然浮上心头,宁容仿佛提线木偶般的,随着李宁的唱喏有条不紊的上贡品。 “奉茶、献帛、献酒、献馔盒、献胙肉、献福辞……” 又是一连串的献祭礼,宁容强忍着等着祭祖结束的时辰,当时看曹操在高台上沉稳有度的折腾了两三个时辰都不觉得累,可是等到自己来做,却觉得累的不行。 “拜,兴!” “再拜!兴!” “再拜!兴!礼成!” 李宁扯着喉咙生怕别人听不到,宁家已经成为新的贵族。 宁容走出祠堂,掏掏耳朵,默默盘算着这美好的春节假期应该怎么过。 嗯~~ 思索良久,闻着阵阵菊花香,宁容狠狠心嘀咕道。 吃! 喝! 睡! “啥?”三胖挠挠头,不知道少爷脸上那刚毅不屈的神色又是为何。 …… “少爷……少爷……郭先生有急事寻你,现在前厅等候!” 周仓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听到来人是郭嘉,宁容眼眸闪烁着,思索着这家伙这个点来做什么。 怪哉! 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呢,他跑过来干啥?宁容一边想着,一边向着前院走去。 郭嘉在客厅中来回走动,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宁容看到这一幕心里突然咯噔一声,难道戏志才的病恶化了? “奉孝,戏大哥怎么了?” 越想越有可能,三步并作两步走,急忙冲着郭嘉问道。 “啊?” 郭嘉一愣,抬头瞅着宁容焦急的神色,显然是对方猜测错了,赶紧摇摇头。 “戏大哥无事,是主公!快走吧!大事不好了!” 郭嘉解释了一句,不容分说的抓起宁容就往外走,看着对方急匆匆的模样,宁容嘴角都快撇到天上去了。 “奉孝啊……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前两日容还见过主公呢,也没有啥要命的大事吧?再说了,现在的主公可不是当初的东郡太守了,麾下十万精兵枕戈以待,十万府兵听候召唤,难道……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侵犯兖州?” 宁容一边小步跑着,一边喋喋不休的对着郭嘉的耳朵进行狂轰乱炸。 “不知道!” 郭嘉拉着宁容不停,头也不回的三个字扔了出来。 呃? 宁容一手摸摸鼻子,心中暗自思索着,初平四年能够发生什么大事啊? 周仓看着少爷被郭嘉拉走了,想起前两天夜里那九天谍者的神出鬼没,赶紧抓起兵器,带着一队亲卫急冲冲的跟着后面,保护着两人向着镇东将军府而去。 …… 镇东将军府,后堂。 咦? 曹操在后堂?宁容可是知道,每次有重大事情时,曹操都会召集自己的心腹大臣在后堂议事。 “奉孝……致远……” 等到郭嘉和宁容进门后,房内的众人纷纷抬头和两人打着招呼。 嚯! 宁容举目望去,只见平日里忙碌的各方大佬竟然齐聚一堂了,文臣这边有荀彧,程昱,荀攸,戏志才,贾诩,武将那边是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曹纯,于禁,乐进等人。 看来这些就是曹操的心腹班底了,宁容暗自想到,这是自去年兖州刺史府后的又一次众人聚会,只是这次多了三个人,于禁,乐进,贾诩,显然众人也都明白,彼此对视几眼,把众人的神态记在心中。 “贾先生!” 宁容在路过贾诩身旁时微微点头,轻微的细语问候道。 “宁先生!” 贾诩同样声音很低,平淡的声音带着几分感激,消瘦的模样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嘿嘿! “文若,你这急吼吼的让奉孝把我叫来,所谓何事啊?” 宁容不以为怵的嘴角挂着笑意,直接越过了贾诩,一副问罪的模样瞪着荀彧。 “怎么?打扰宁大军师睡觉了?”荀彧也不知怎么,每次见到宁容都想调侃几句。 “没有!” 宁容断然摇头,瞅着荀彧一愣的神情,转而嘿嘿一笑,道:“打扰容吃饭啦!” “呃~~” 第四百六十三章 讨贼檄文 第四百六十三章 讨贼檄文 “……你啊……” 荀彧并指为戟,哆嗦着嘴唇,颇为无奈的叹口气。 “致远,莫要嬉笑!” 戏志才看不过眼,过去把宁容拉了过来,虽然荀彧是老好人,可好人也不能总是被欺负不是。 “嘿嘿……玩笑而已……”宁容冲着荀彧一笑,望着大殿众人,好奇的询问道,“文若,主公召集我等而来,所谓何事?” 荀彧瞅着众人的神色皆与宁容一般,有些摸不着头脑。 咳! 清清嗓子,荀彧正要发言,却见典韦当先一步跨过门槛,喊了一声。 “主公到!” 铿锵有力的声音,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转身望去,只见曹操黝黑的脸色看不出表情,只是龙行虎步,仿佛脚下生风般快速走上中央的主座。 “主公!” 众人抄手行礼。 “诸位无须多礼,请起!” 曹操风风火火的挥挥手,自袖袍处掏出一卷檄文,冲着荀彧喊道:“文若,你口齿清晰,就由你读与大家听吧!” “喏!” 荀彧上前两步,接过卷轴,缓缓打开,定眼一看,神情微动,撇了眼曹操,缓缓读来。 “余常闻逆贼起而贤人生,天于五百年而降贤才,是以逆贼群起祸乱朝纲。昔日诸吕为乱,平勃奋起;王莽篡汉,窦融忧心。盖因其忠臣不出,则江山社稷难安,九州神器倾覆。 余曾读秦时明月,晓赵高跋扈而李斯附逆,则二百秦换一朝颠覆,此非楚汉之威,实乃奸臣当道而已。 而今,自桓灵二帝以来,罢黜贤才,宦官当政,碌碌无为者充斥朝堂,庙堂乌烟瘴气,朝野惶惶不安,以至天下动荡,民怨弥重。 丞相董卓,尝自称忠良之后,然细数其实,大谬而非;其黄巾之时,兵败河北,贿赂阉人,而得免其罪。后获得先帝器重,封凉州刺史,加前将军,然其不思报恩,反而私结朋党,统二十万大军,怀有不臣之心! 自是士林愤恨,百姓痛骂,曹公禀大义,揭竿而起,群雄并举,董贼仓皇逃窜,焚烧帝都以自保,后虽有司徒王允诛杀董贼,然其爪牙李確,郭祀等贼,其毒更盛之前! …… 而今,天子势弱,李確,郭祀等贼常行忤逆之举,侮辱王室,败法乱纪,其罪之恶,罄南山之竹,书罪无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纵观典籍,残暴不臣,毒施如鬼,非李確,郭祀二贼,何人最甚!” 荀彧的声音抑扬顿挫,读的是满脸伤感,充满了感情,想到天子如今仍然受困洛阳,而自己身为大汉之臣却无能为力,一时悲从心来,流下两行清泪。 曹操听得是津津有味,右手扣打桌案,嘴中是念念有词,竟然是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 哈…… 宁容打了个哈欠,听得头晕脑胀的,这他妹的是谁写的,喋喋不休说个没完,到底有事没事啊! “致远……” 郭嘉小声提醒着他,示意他向前看,放纵的脸色瞬间收了起来,荀彧竟然哭了?这……不就是在骂李確郭祀吗?又不是骂你自己! “咳!” 荀彧哽咽两声,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拱手请罪,继续读道。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才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才立非常之功! 曹公幕府奋长戟百万,铁骑千群,良弓劲弩,不计其数,虎视海内,天下顿首,今征西将军腾,镇西将军遂,遇与明公相约,起兵马步兵十万,共讨李確,郭祀等贼,俯慰顿首,翘盼明公佳音,再顿首!” 呼…… 看着荀彧把卷轴递了回去,宁容终于暗自舒口气,可算是念完了。 …… 曹操环视群臣,顿道:“听此檄文如饮甘泉,令人酣畅淋漓,却不知,诸位意下此事如何?” “……嗯……这个……” 众人交头接耳,一时间有些迟疑不定,荀彧沉思良久,当先开口道。 “主公,李確,郭祀之毒尤胜董卓,如今社稷蒙难,天子受困,不可不救!” 荀彧首先表明态度,曹操缓缓点头,然后又见其迟疑道。 “然而,主公新收兖州与淮南一部,时日尚短,兵甲不全,粮草不丰,更甚者天子居长安,若是攻打雍州,必然要过司州,可是……司州河内太守张扬本不与主公亲善,更兼虎牢关之险,如此……粮草不足,前有敌兵,侧卧仇寇,不可不慎!” 曹操双眸闪烁伶俐的光芒,缓缓点头道:“嗯!文若之言实乃定国安邦之言!大善!其他人呢?” “主公,末将请战!” 夏侯渊虎视左右,慕然手握佩剑,踏前两步,铿锵的撞击之声,抱拳请命道。 “妙才勇武~”曹操瞪着眼睛,沉吟片刻道。 “主公,末将愿为先锋,杀进河内,占据司州!” 曹仁不甘示弱,生怕曹操把统兵的机会给了夏侯渊,赶紧出列请命道。 “子孝沉稳……” “主公,末将请战!”曹纯单膝跪地,不给众人机会。 “子和……” 曹洪紧跟着曹纯,单膝跪地请命道:“末将请战,愿为先锋!” “末将请战!” “愿为先锋!” 紧接着,只听一阵呼啦啦的声音,夏侯惇,于禁,乐进等人也加入了抢战的队列。 “好!好!好!” 望着众将领英武,慷慨激昂的架势,曹操连叫三声。 “操有诸位将军辅佐,何愁大业不成!哈哈哈……快!都起来!” …… 呃? “至于吗?还没说打不打呢,怎么就开始分配先锋了?” 宁容瞅着跪了一地的盔甲,摇摇头悄声嘀咕着。 “致远,你嘀咕啥呢?”郭嘉听到身后动静,好奇的转身问道。 “嘿!那什么檄文,废话连篇,人话怎么说?” 宁容对着郭嘉挤眉弄眼,示意对方给翻译一下,郭嘉耸耸肩膀,一副见鬼的表情,你丫的不会听不懂吧? 切! 怎么可能,小爷刚才和周公相会,没听到! 宁容挑动眉头,郭嘉无语的叹口气,道:“征西将军和镇西将军相约主公起兵攻打雍州,斩杀李確,郭祀等贼,解救天子!” “哦……”宁容暗自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对了!征西将军是谁?镇西将军又是谁?怎么比主公还大?” “征西将军马腾!镇西将军韩遂!” 郭嘉没好气的翻白眼,早就熟悉宁容的他,直截了当的解释道,然后转身正襟危站,没看到曹操已经注意到这边了吗! 第四百六十四章 突如其来的悸动 第四百六十四章 突如其来的悸动 西凉,马腾与韩遂,相约曹操共同起兵攻打雍州长安,解救天子逃出生天。 武将慷慨激昂,文臣陈述利弊,曹操难以取舍,不知是战是缓。 恰在此时,宁容和郭嘉窃窃私语,被高台之上的曹操瞅了个正着。 致远? 咳! 曹操突然心思一动,许久没有听到宁容的锦囊妙计,以至于自己竟然把这位怪才给忘记了。 “致远,你意下如何?”曹操扭头,大袖袍挥动道。 呃? 宁容嘴角一撇,开小差被抓了个正着,他正低头做乖宝宝呢,竟然被曹操点名了,只是…… “回禀主公,方才奉孝言及,若是主公想要攻打长安,他必有良策献上!” 宁容瞅着脚步慢慢的移动,一副事不关己,想要和自己拉开距离的郭嘉,心里那小心眼劲就开始发作了! 凭什么啊! 竟然敢置身事外?哼!就拉你下水!更何况……关于雍州的问题,自己还没想呢! “嗯~” 郭嘉身体一僵,背着身都能感觉到身后宁容此时的嘴脸,必定是幸灾乐祸的等着自己出丑呢。 “奉孝有良策尽管说来!” 曹操大方的声音挥袖间骤然响起,对于这二人的本事和性格,他可是了解的,这会,这两人肯定心里都有想法,只是在互相斗嘴罢了! “唉!” 郭嘉心里叹口气,转身幽怨的撇了眼宁容,抬起头冲着曹操苦涩的露出笑脸,沉思片刻,脸色布满了凝重。 “启禀主公,雍州长安实乃关中腹心之地,若想攻占长安,所虑着唯有关中之险,而关中更是险峻要塞之地。 自秦汉以来但凡成就霸业者,皆是居关中以制霸,其中‘百二秦关’的旷世威名更是秦国的铁血见证,以关中之险,两万雄兵可守百万雄兵而不退!” 郭嘉的眼眸越说越亮,脑海中飞速的活跃了起来。 嗯! 曹操颔首点头,已经明白了郭嘉的意思,其他众人也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唯独宁容低着头,念念有词,正在快速的计算着什么。 郭嘉不愧是腹有百万甲的绝世奇才,眨眼间就关中地势已经分析了出来。 “关中,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折冲四塞以为潜龙之渊。 此地,南面有险峻的秦岭山脉、巍巍如山乎不可行进,通往蜀地的道路更是只有三条山谷,崎岖难行,不便大军展开作战! 而东面却是有潼关和黄河天险的保护,潼关更是南依高山,北频黄河,素有天下第一关之称。 潼关之西的乃是陇山与六盘山的崇山峻岭, 连接西凉,虎视塞北大地,北面连着陕北高原上的子午岭、黄龙山。 因而,主公若是想进攻关中,主要只有三条路可以进兵!” 郭嘉说着话,三根手指紧接着竖了起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其一,就是由北路进攻,出河东,自蒲坂津西渡黄河进入关中! 其二,就是由中路进攻,也就是最正规的作战方式,沿着洛阳至长安的大路行进,直接攻打潼关而入关中! 其三,就是走南路,不过遇走走南路,必须先下宛城,然后绕道武关、蓝田,迂回进入汉中。” 随着郭嘉的话,一副关中行进图摆在了众人面前。 宁容回过神来,瞅着侃侃而谈的郭嘉眉头上扬,笑了出来。 若是论分析这些地势走向,郭嘉胜自己良多,而自己唯一与之不同的就是能够根据战况的推移设计巧妙的计策。 …… “那……不知奉孝以为应该取哪条路?”曹操沉思着郭嘉列出的三条道路,仍然是有些犹豫不决。 “主公,秦国曾以关中为基业,横扫六国,奠定大一统王朝! 汉高祖也是依托关中之地势,一统八荒,结束了分崩离析的中原。 而秦始皇,汉高祖之所以能够占据关中天险,无惧中原诸侯的攻击,就是因为从东面的中原地区进攻关中,基本上是仰攻的态势,尤其是走潼关,更是困难百倍,所以……若想击破关中险要,兵力强大,战力强悍的李確郭祀等人,必须智取!” 呃? 这话?怎么像是没有听到似的?自己不是不知如何取舍吗?郭嘉的话是……都不取舍? “奉孝之意是……现在不能攻打长安?”曹操沉思片刻,好奇的反问道。 嘿嘿! 郭嘉灌了口酒,对着曹操只是点点头,却也什么都没说。 呵! 宁容就现在郭嘉之后,看着老神在在的郭嘉,迷茫不已的曹操,心中却是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好个郭嘉,说的是头头是道,本以为是出谋划策攻打长安呢?没想到……到头来却抛出几个疑难杂症,让曹操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想打?可以! 只是……怎么打? 呃~~不知道! “致远,奉孝之言你意下如何啊?”曹操狐疑着神情,对着宁容门道。 唉! 叹口气,终究还是绕到了自己身上,宁容整整衣衫,对着曹操拱拱手。 “主公,长安之地,虽在险境,却也不是不可拿下!潼关再坚固,却也是人力把守,若是能够出奇计,潼关自然也是唾手可得!只是……现如今唯一麻烦之事就是,粮草补给之事!” 宁容轻轻嗓子,不理会众人诧异的神色,又给曹操吃了颗安心丸。 …… “……” 曹操刚刚升起的雄心壮志,瞬间被宁容和郭嘉打回了原型。 郭嘉之言在理,潼关也确实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够拿下的。 宁容之话却也有理有据,司州河内等郡尚未拿下,若是攻打长安过程中腹背受敌,那就…… 咳! 沉默…… 慢慢的整个大殿沉浸了下来,所有人秉气敛声,低头望着地板,眼观鼻,鼻观心的沉思着。 …… “报……启禀主公,末将有急事求见!” 突然,大殿外传来一声急促的响声,打破了殿内的沉默。 “何事?让他近来!”曹操脸色一凝,心中一突,对着典韦吩咐道。 很快! 只见一个浑身鲜血的将士,灰头土脸的一头扎在了地下。 “主公……” 哽咽着泣不成声,看着那将士的惨状,曹操整颗心猛地一揪! 第四百六十五章 突如其来的噩耗 第四百六十五章 突如其来的噩耗 “父亲啊~~孩儿对不住你啊……苍天啊!啊~~” 悲愤交加的痛哭声骤然刺破苍穹,曹操颤抖着身子,弯着腰,双目通红的瞪着殿下报信的将士。 “曹老太爷被贼人杀害了!”群臣听到这个消息皆是一愣,紧跟着就见曹操哀嚎痛哭了起来。 “死了?”宁容心中嘀咕一声,曹操的父亲去世了?那接下来就是要讨伐徐州了?唉!自己记得好像不是这个时间吧! 痛哭声打断了宁容的沉思,抬头望着那昏倒在血泊中的将士,赶紧挥挥手,吩咐医官抬下去救治。 “爹啊……是儿子不孝!儿子对不起你啊……” 宁容瞅着众将士愤慨的神色,自己的面色平静。 “诸位……还是先行退出大殿吧!”荀彧瞅着曹操痛哭的神色,哀嚎中仿佛已经失去你分寸,现在也不是讨论讨伐李確,郭祀等贼的事情了。 唉! 众臣纷纷点头,缓慢的退出了大殿,荀彧走在最后,轻轻的把殿门关了起来,只是瞅着他似掩非掩的样子,宁容仿佛知道了什么。 “这贼人真是罪该万死!千刀万剐,以曹老叔父在天之灵!”曹洪愤恨的举着拳头,发誓般低吼道。 “哼!狗贼!”夏侯渊脾气火爆,一拳砸在了大殿柱子之上,嘭的一声,右手流出来鲜血。 “……”其他曹氏,夏侯氏的将军,听闻这个噩耗,各个磨拳擦掌想要杀进徐州,报仇雪恨。 “苍天啊……” 曹操悲愤的声音令人闻着伤心,听着落泪,得到消息的丁夫人满脸焦急的匆匆而来的,见到曹洪等人这般,又听到曹操殿内传来的声音,又伤心的急匆匆而去。 很快,整个镇东将军府缟素一片,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噩耗,胆颤心惊的低着头不敢大声出气,压抑的气氛犹如一阵狂风向着许昌城传去。 唉! 荀彧叹口气,转身瞅着面色不变的宁容,郭嘉,戏志才三人,明显与对面的几位义愤填膺的将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致远,奉孝,志才,你们三人这是?”荀彧沉着眸子,低声询问道。 “嗯?”戏志才耳朵一动,听着曹操的哭天喊地的悲伤之声,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文若心中已有沟壑,又何必来问我?”郭嘉说话随便了许多,小口灌了口酒,继续道,“只是可惜了马腾和韩遂的好意了,主公本就有心取司州,占洛阳,如此屯兵函谷关之外,尚能分李確,郭祀贼势,如今吗~~只怕徐州才是主公盘里的硬菜吧!” 宁容点点头,赞同郭嘉的观点,一代枭雄曹操,岂是那种贪图安逸享受之人,经过半年的修养生息,如今曹操心中那颗野心又开始躁动了起来。 只是……新年伊始,他曹孟德也不敢触众怒而妄动干戈,恰巧马腾和韩遂的檄文传来,这让他枯寂的心瞬间长上了翅膀,一双老谋的眼眸已经瞄准了司州。 但是,事情往往不是那么尽人意,总是在你最犹豫不决之时,仿佛一柄大锤咚的一声砸在了你的头上。 “司州之地首善洛阳,此地二百年帝都,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星光灿烂,瑞气直射牛斗之虚,实乃大汉之精华所在。 然而,自董贼迁帝都于长安,数十日的汹汹烈火已经把洛阳炼化,而附近百姓也是狼狈逃窜,不堪其苦! 主公欲出兵攻占司州,想必也是抱着蚊子虽小也是肉的缘故,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徐州竟然送到了嘴边,只是可惜了……” 唉! 宁容翻着白眼瞅着荀彧,最后一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曹老太爷才是最可惜的,自己本可以避免此事的! “嗯?” 想到这,宁容突然心中一动,转而冲着对面的曹洪问道:“子廉,曹老太爷怎么会来许昌?” “致远,你……你还不知道,前些天主公祭祖之时,想到老太爷尚孤苦伶仃在外独居,就派人送信,想把老太爷接到许昌养老,昨天尚还接到老太爷来信,说已到了徐州,不想今日就……就……” 曹洪双眸通红,哽咽着解释道,鼻子不断抽搐,看样子很是伤心。 “俺小时候,老太爷对俺最是亲厚,那年的兔子肉最好吃……唔~~” 提起那儿时的回忆,曹洪更加的伤心了,瞅着谁都像是一只兔子。 哼! 说什么孤苦伶仃,这才是废话,按照曹嵩那贪图享受的守财奴的性子,府中没有个几房小妾,宁容是不信的。而这次若不是家财万贯舍弃不下,也就不会召开杀身之祸,更何况…… 他其实清楚,曹操这位枭雄和自己的便宜父亲并没有多少感情,若说这会痛哭伤心那必定不是假的,可若说是过度难过,那也自然不会。 曹操虽然出生在官宦世家,但是他并不得自己父亲的喜爱,曹操的父亲曹嵩本是宦官曹腾的养子,而曹腾历侍四代皇帝,有一定的名望,直到汉桓帝时被封为费亭侯,后来曹嵩就继承了曹腾的侯爵,在汉灵帝时官至太尉。 如此,曹操就成了真正的官二代了,也因此和袁绍等人成为了好伙伴,这些人任性好侠,放荡不羁,而曹操更是机智警敏,有随机权衡应变之能力,然而其不修品行,不研究学习,所以当时的人不认为他有什么特别的才能,也因此他不召曹嵩待见。 后来,随着曹操的年纪渐大,整日里舞刀弄棒,痴人说梦的想效法霍骠骑封狼居胥,最不济也要做个征西将军,平定塞北胡族。成就一番伟业。 而这一切都被曹嵩看到眼里,越发的因为曹操的表现感到丢人,于是,曹嵩便动用关系,举曹操为孝廉,入京都洛阳为郎。不久,就被任命为洛阳北部尉。 曹嵩当时的想法,大概只是想给儿子找个饭碗,让他不至于坐吃山空,可是,洛阳为东汉都城,是皇亲贵戚聚居之地,很难治理。而曹操更是因为得到人生第一个官职,自然满怀大志的要做出一番成就来,于是曹操一到职,就申明禁令、严肃法纪,造五色大棒十余根,悬于衙门左右,道,“有犯禁者,皆棒杀之”。 俗话说,不到帝都不知道官小,你曹操是官二代,我侄子还是皇帝帝宠幸的宦官蹇硕呢!于是乎,蹇图根本不把曹操放在眼里,拒不执行宵禁的命令。 哼!曹操冷哼一声,毫不留情的把蹇图用五色棒处死。 嚯!这下子曹操可捅了马蜂窝了,许多的当朝权贵开始对曹操仇视了,曹嵩得到消息后,气的够呛,不过终究是自己的儿子,没办法,花钱动用关系,直接把曹操扔到调顿丘做县令去了,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第四百六十六章 曹操的悲痛 第四百六十六章 曹操的悲痛 明白了! 都明白了! 说到底还是自己带来的副作用,本以为自己可以提前让曹操壮大起来,能够早日让受苦的百姓能够安稳下来过日子。 可是,历史的车轮在不断的滚动,不断的碾压,不断的修正着这个世界本该有的发展方向。 曹操的势力得到了发展壮大,自然就有了衣锦还乡的感觉,可是作为一方诸侯衣锦还乡虽然不可能,可是把父亲接来安度晚年,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说白了,曹操的心里不乏有炫耀的想法,看看!当年你不重视的儿子,当年你看不起的那个儿子,现在占据一州之地,拥兵二十万,妥妥的天下一大霸主! 宁容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知道是该伤心还是该高兴,历史没有改变那自己的先知先觉就仍然可以派上用场,这是自己最大的优势,可是自己一番努力,竟然并没有改变什么,这就让他有点小伤感了。 不过…… 哼!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等到这些枭雄,霸主,明主,英雄,都一个个的死完了,这天下不还是照样能够统一! 徐州! 陶谦! 宁容蔑视一笑,又恢复到那副从容不迫的神情,伸出手,感受着殿外的寒风,叹道:“起风了~风从虎,云从龙,龙虎傲世苍穹啊……” 郭嘉瞅了眼感慨的宁容,嘴角勾动,道:“徐州陶谦犹如那长安天子,寒风中的落叶,一无用之物罢了!” “……”戏志才摇头示意二人勿要多言,有些话不能说透。 …… 荀彧听到曹洪的话独自感慨道:“唉!这个陶谦真是昏庸到家了,观人不明,识人不清,竟然铸成如此大错!” “唉!” 众人皆是叹息一声,听着曹操悲痛欲绝的哭声,心中很不好受。 “父亲啊……孩儿不孝啊!父亲啊……孩儿对不起你啊……呜呜……” 这? 曹仁听得心有戚戚然,猩红的眸子抬头瞅瞅众人,最后把目光放到了荀彧的身上,恳求道。 “荀彧啊……主公在里面痛苦万分,捶胸顿足,你……你去宽慰一下吧!往日里主公最听你的话的!” 荀彧沉思片刻,瞅了眼郭嘉等人,摆摆手,道:“不急,不急,且让主公在痛哭一会吧!” “啊?”曹仁傻眼了。 “啊……苍天啊……”曹操撕心裂肺的声音力透纸背的传了过来。 …… 痛哭声,不时传来,宁容陪着众人就这么默默的等候后。 良久,曹昂端着饭食悄声的走进了大殿,众人瞬间来了精神,紧紧的盯着他。 哒哒…… 清晰的脚步声,很快归于平静,宁容默默的盘算着时间,又是一阵脚步声出来,曹昂走了出来,众人皆是失望的摇摇头。 曹昂对着众人一礼,众人皆是侧身避开,不敢生受他的礼。 “大公子,主公如何?”荀彧当先问道。 “唉!父亲……父亲身影憔悴,很是伤心……祖父……祖父就这般去了……都怪张阖那贼子,真是该千刀万剐!”曹昂带着哭腔,哆嗦着嘴唇。 “唉!子脩,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岂不是让主公更加伤心!去……夫人此时也是悲痛难过,好生安慰着,这边有我们呢!” 宁容不忍心让这个天真孝顺的孩子打破心中最美好的念头,上前对着曹昂吩咐道。 “是,师傅!” 曹昂略微躬身,身影有些萧瑟的走了,宁容的思绪慢慢的转了回来。 在家里,曹昂是自己的徒弟,可是在外面,他首先是曹操的大公子,是自己等人半个主公,这种公私转换的关系,他可是用了很久才转变过来。 “咯吱……” 宁容摇摇头,上前几步,推开殿门,慢慢的走了进去,众人显然被宁容的举动惊吓到了。 宁容脸色很平静,走了几步,就看到跌坐在高案上的曹操,正披着披风,有一下没一下的哭泣呢。 “主公!” 宁容上前几步,从容的见礼,并没有感觉到那股悲伤的气氛,一颗心算是彻底的放下了,果然和自己设想的一般,曹操的悲痛只怕多是做给外人看的。 “致远有事?操悲痛欲绝,丧失了理智,现在已经无心理事,有事待日后在说吧!”曹操呜呜了几声,不动声色的的说道。 呵! 方寸大乱的人能够如此平静的说出自己丧失理智? “喏!容告退!” 宁容仿佛偏偏没有听出曹操的言不由衷,竟然顺着他的话告退了。 呃? 曹操这下子有些傻眼了,狐疑的瞅着宁容的背影,这是真的没有看出来?还是故作不知呢? 怪才宁容?难道会不懂自己现在的心情?难道对方只懂决胜千里之外的计谋之学? 唉! 曹操心中或多或少的竟然有些失落,自己引以为知己的人竟然没有看出。 唉! 又是一声叹息,若是郭奉孝在此,必不会令吾如此!宁容听到曹操的叹息声,悄声嘀咕着。 曹操叹息道:“若说郭奉孝在此,必不让吾如此失落!” 嘿嘿! 听到后面传来若有所无的声音,宁容嘴角上扬,笑得像只小狐狸似的。 …… “咯吱……” 宁容打开门,探头望去,只见所有人的眼眸都在注视自己。 “咳!荀彧,郭嘉,贾诩,主公令尔等三人进殿!”宁容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假传命令。 “喏!” 荀彧,郭嘉,贾诩三人躬身应喏,推开门就进去了。 “致远……俺们……”曹洪焦急的吼道,宁容却是抢先一步说道,“诸位,主公心痛难当,今日暂不议事,大家先回去处理自己的公务吧!” “这……咣当!” 不等众人询问,宁容彻底的把殿门关闭了,曹仁等人彼此对望一眼,无奈的出了镇东将军府。 …… “咦……奉孝,文和,还有文若?你们这是?” 曹操正暗自垂泪呢,就见几道身影来到了进前,疑惑的唤道。 宁容关上殿内,换了副轻松的心态,疾走两步,来到三人身边,抢先道:“启禀主公,这是容自作主张,主公心力憔悴,不如令三位贤才辅佐处理政务。” “哦~~” 曹操悠悠的拉着长音,眯缝着眼睛瞅着四人,心中的失落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暗道一声,致远果然懂我! 第四百六十七章 徐州!徐州! 第四百六十七章 徐州!徐州! “主公,事已至此,还请主公节哀!”宁容嘴角微动,安慰道。 “嗯~~” 曹操点点头,轻轻咳嗽两声,神情仍然是淡淡的让人看不真切。 荀彧不动声色的撇了眼曹操,躬身行礼,道:“主公,在下一者为主公伤心,二者为主公道喜!” 嗯? 道喜? 宁容,郭嘉,贾诩皆是神色闪烁撇了眼荀彧,又把目光放到了曹操脸上。 曹操慢慢的抬起头,眼眸闪过,嘴角紧紧的抿着,轻声训斥道:“荀彧,你胡说什么?操之父亲刚刚过世,又哪来的喜事!” 荀彧仿佛没有听到曹操的训斥,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主公,致远常言福中有祸,乐极生悲,祸中有福,破而后立,福祸相依,大事可成!” 斩钉截铁的声音已经表明了荀彧的态度,曹操的眼眸亮了一分,迟疑片刻,继续追问道:“那……祸中有福?怎讲?” “主公!” 清脆的酒香味,郭嘉唇齿轻启,带着浓厚的醇香。 “主公英明神武,胸怀大略,志呑天下,群雄莫不敢挡! 而自主公起兵起来,两年的光景,定基东郡,雄霸兖州,麾下带甲之士足有二十万有余,能征善战的大将更是争相来投,天下贤士皆是争相依附,真可谓是百川归海,大势所趋!” 郭嘉开口间就是动人心魄的慷慨激昂,听得人振聋发聩,雄心万丈。 “然而!主公却有一痛事,不吐不快,却又不敢吐!那就是……兖州虽大却不是中原重镇,腰带状的兖州纵贯东西,进取不易,退守困难! 而主公若想雄霸天下,第一步就必须称霸中原,只有建立稳定的根基,才可南征北战,东伐西讨,一扫六合,定鼎八荒! 而若想称霸中原,那徐州六郡就必须收入囊中,徐州乃是中原重镇,战略之要冲重地,上连青冀,下通淮南,西接兖豫,东频北海。 此地不但主公看在眼里,就是冀州的袁绍,淮南的袁术,甚至幽州的公孙瓒,荆州的刘表,都对富饶的徐州垂涎三尺,这些人为何望而却步,就是因为怕引起其他各路诸侯的反弹! 而主公父亲却被陶谦部下张阖杀害,此正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是不报此仇,那更是天理难容,所以,主公祸中有福!” 郭嘉长篇大论的分析的头头是道,曹操听的是眼睛越发的明亮了起来。 “嘿嘿!还真被你说着了!徐州如此一块肥肉,若是不吃,操心中犹如百爪挠心,诱惑啊……” 曹操退去了伪装,露出了狐狸般狡猾的笑容。 “哭!哭泣!悲伤!我就是要让天下诸侯知道,他陶谦杀害家父,曹操悲伤过度,欲兴兵徐州,报杀父之仇!” 在场的都是智者,话一旦说开了,也就没有了那层神秘的面纱。 贾诩一直站在末位,看着几人议论纷纷,想着自己被曹操唤入殿内,若是不表态,那岂不是让曹操怀疑自己。 看着曹操表明的态度,抢先一步,悠悠的说道:“主公之痛,相信此时已经顺风传出百里之地,陶谦贼子竟然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主公应一边快马加鞭上奏朝廷,扣请天子奉旨讨贼!一边拟道哀疏,传遍各路诸侯,严明主公心中之痛,以及被迫兴兵报仇之举!” 宁容扭头看着这位毒士,眼眸中全是笑意,厉害了老哥,这招站在大义上疏文,定然能够打天下诸侯一个措手不及。 “嗯!不错!不错!哈哈哈……听尔等之言,如饮五宝佳酿,真是令人陶醉啊!” 曹操击打桌案,拍手叫好,毫不犹豫的承认自己的想法。 咦? 曹操听了半天,突然发现始作俑者宁容竟然没有发言。 转身望去,只见宁容正在一个人偷偷的摇摇头呢。 这陶谦命不该绝,岂是那般好打的,历史上曹操打生打死的,最后徐州这个大馅饼,不就是砸在了刘备这个福星头上。 只是…… 想到现在幽州的公孙瓒,刘虞,和刘备等人在自己的谋划下三分幽州,宁容心中颇有些自得。 没有了刘备的徐州,终究会发生不一样的事情,只是……那个打不死的小强吕布又该何去何从呢? 咦! 对了!自己怎么把这家伙给忘记了,宁容的记忆越发的清晰了起来,记得去年征战谷城之时,他就曾经为今天的事情挖了一个大坑。 坑啊! 嘿嘿……宁容摸摸鼻子,露出古怪的笑容。 “呃?不屑?幸灾乐祸?残忍?”曹操瞅着宁容的表情,不断的嘀咕着,到最后心中却是满满的不解。 “咳!致远,致远……”曹操轻轻唤道,郭嘉打眼一看,就明白宁容又在肚子里冒坏水呢。 “嗯~” 拽了下宁容的袖袍,示意主公正在问你话呢。 “哦!主公……”宁容拱拱手,泼了盆冷水道。 “徐州六郡虽好,却也不是探囊取物那般简单!首先,这徐州刺史陶谦乃是先帝任命的封疆大吏,本身就有大义在身!更何况,陶谦此人在徐州施政那是以仁义为本,做人那是以厚道著称,十数年的休养生息,徐州上下早就归心于陶谦! 而且,冀州的袁绍与主公之间的关系本就越来越微妙,随着主公的势力不断壮大,作为邻居的袁绍势必会寝食难安,试问如此情形,袁绍岂会坐视主公轻而易举收服徐州?” 人心! 袁绍! 宁容一席话又抛出两个无解的问题,让曹操沉默了。 “那……致远你觉得,这徐州是取还是……不取呢?” “徐州,必须取!”宁容骤然抬头,瞪着曹操一字一顿的坚定不移的答道。 “不错,主公,致远所言大善,陶谦虽仁义却近乎于迂腐,陶谦虽厚道却近乎昏聩,如此之人,又何德何能能够坐拥徐州六郡!”郭嘉接过宁容的话,又是一颗安心丸给曹操喂了下去。 “好!” 曹操猛然起身,满脸刚毅的命令道:“文若,某悲伤过度,不能执笔,就有你代替拟出哀疏一道,飞马送到天下各路诸侯之处!其中,要把某之被迫起兵之情写的潸然泪下!” “喏!”荀彧正襟拱手,轰然领命。 “致远,奉孝,志才,文和,传令三军,明日辰时起兵讨伐陶谦!” “遵令!” 宁容,戏志才,郭嘉,贾诩四人对视一眼,脸色一凝,昂声领命道。 第四百六十八章 雷霆之威,荡平不臣 第四百六十八章 雷霆之威,荡平不臣 咚! 咚咚! 咚咚咚! 点将鼓急促的鼓点声敲打在心头,三军将士斗志昂扬的齐刷刷明列军阵,白素素的战旗迎风飘扬。 哒!哒!哒! 曹操踏着急促的脚步声,漆黑的呑金铠甲披着素白的披风,身后各路将领也是身披白披风,亲卫军则是头扎白布,全军上下一片缟素。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今徐州刺史陶谦狗贼,贪财忘义,杀害操之父亲,如此大仇不共戴天!” 曹操拄着宝剑,站在点将台上,义愤填膺的冲着三军将士吼道。 “此去徐州,吾必将满腔怒火,倾覆徐州城,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曹仁挥舞拳头高高举起,疯狂怒吼。 “报仇雪恨!”曹洪,夏侯渊,乐进,于禁,等诸将纷纷齐声呐喊。 “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 三军将士手握长矛,斜指苍天,同仇敌忾的吼道。 振聋发聩的呐喊,在寒冷的冬风中像大旗一般疯狂的飞扬,这股仇恨的怒喝毕竟带着凛冽的杀去剑指徐州城。 “启禀主公,三军将士齐整,待命出征!”曹仁手握宝剑,做威武之状,大声向曹操回报道。 “嗯……” 曹操高举上剑,就要下令出征,扭头间发现一个亲卫的战靴匆忙之间没有系好鞋带,又把长剑放下,亲自走过去,蹲在地下给其系鞋带。 “主……主公……”亲卫眼眶没由来的一红,哽咽着就要自己来,却被曹操制止了。 “征战沙场,建功立业,此正是你扬名天下,封妻荫子之时!岂可因一鞋带阻碍你的征程!” 曹操凝重的脸色,起身直视那亲卫兵,重重的点点头。 “好好干!打仗死伤在所难免,但是!大丈夫死则死得其所!最起码也要为家人搏个出身出来!” 曹操拍拍那亲卫的肩膀,转身望着三军将士的身影,猛然高举宝剑。 “此去!众将士安心杀敌,即是你我战死沙场,家人自有镇东将军府扶养!吾在此对天盟誓!” 啪! 咔嚓! 一把凛冽的宝剑猛然斩下,供案瞬间被斩断两截。 “如违此誓,形同此案!” 曹操再此举起宝剑,三军将士的眼眸已经全部变了。 “杀!” “杀!杀!” 怒吼声整齐划一的刺破天际,曹操侧耳倾听着那发自内心的怒吼,心满意足的点点头。 看着三军将士信任的眼眸,曹操终于明白那靖灵殿的重要性了,宁致远果然有先见之明! 撇了眼宁容,曹操暗自忖度,看来士兵的地位和奖赏是应该提升了。 “出征!” 嘹亮的声音被狂风席卷着吹向远方,七万大军浩浩荡荡向着徐州开去。 …… 初平四年,二月初,曹操焚天祭表,率领七万大军出征徐州。 宁容骑在豆芽之上,悠悠的望着延绵不绝的大军,不得不感叹此次出征徐州的阵容是如何的强大。 曹操这次可以算是倾巢而出,十万大军带走你七万,只留下三万左右威卫守护豫州,兖州绵延淮南,荆州边境一带,若不是为了防备贼心不死的袁术,只怕曹操还想耀武扬威一番。 旌旗招展,绵延十里不断,黑压压的大军在各卫大军的帅旗指引下,仿佛一片黑云压向徐州。 左右骁卫大将夏侯渊,副将史涣;左右武卫大将曹洪,副将于禁;左右卫大将曹仁,副将乐进;虎豹骑统领曹纯;虎卫军统领典韦和许褚…… 宁容细细数着这群勇冠三军的战将,突然有点为陶谦感到悲哀,你说,你惹谁不好?偏偏惹霸道的曹操! 转头左右看看,宁容的笑容更加盛了,太史慈和赵云竟然也在此次出征战列之中,望着全身白甲,身披白袍的赵云,再看看银盔银甲的太史慈,两人皆是英姿勃发之辈,只是赵云看起来瘦弱一些,文静一些,不过,若是因此而轻敌,那只能怪你命该绝了! 赵云! 宁容知道,这些日子不服气他的人大有人在,比如太史慈,许褚,典韦,都曾经找他比过武,大战三百回合的精彩打斗让将士们过足了眼瘾。 可是…… 镇东将军府麾下武艺第一高手的称号也稳稳的冠在了赵云的头上。 有赵云珠玉在前,太史慈这十大超绝高手中排名第十的人,也就不那么耀眼了! 曹操对于赵云和太史慈的投奔,那是提履相迎,拿出自己最真挚的胸怀,欢迎两名大将加入自己的战队。 慷慨如曹操,挥手就是中郎将的官职,而且为了显示自己的爱才之心,曹操甚至想要组建新的左右卫军,让这二人各自统领! 这可是实权啊!熟悉曹操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大方的人,可是军权向来是抓在自己人手里的,而赵云和太史慈初来乍到竟然能够和曹氏将领并肩,这不知让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呢! 宁容嘴角上扬,早在赵云去武英殿参选之时,他就已经料到了会是这种情形,常胜将军赵子龙若是不能惊艳全场,那这三国的武将就该黯然失色了。 明公雅达,云不胜感激之情,然,云新投明公麾下,寸功未立,不敢冒领显贵要职,还请明公暂留此授命,待云沙场建功之后,在为明公驱使! 想起当时曹操惊诧万分,错愕后,大喜过望的表情,宁容脸上一阵莞尔,向来都是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隐世而居贤名在外,无外乎就是能够得到明主的青睐,能够卖个好价钱! 甚至……诸葛亮躬耕于南野,隐居于隆中,不也是为了能够选择一个能够重视自己的明主? 只可惜,他出生太晚,等到诸葛亮学成才之后,天下各路诸侯已经随着大江东去了,明眼人也都能够看出,曹操,孙吴,刘备可为天下英雄,至于刘璋,张鲁,马腾等人,都是枯冢瘦骨罢了!有智者已然瞧出,大汉江山三分天下的局势已经十分的明朗, 智慧如妖的诸葛亮没有理由看不到这一点,所以…… 宁容嘴角上翘,感慨自己来的是时候,若是向诸葛亮那般有着自己的远大包袱和理想,说不得,也只能选择刘备了。 宁容一度以为,诸葛亮选择刘备有时根本就是无奈之举,遥想当年,诸葛亮出山之时只有二十多岁,如此年轻的人物,就算去了曹操或者孙权麾下,又能得到多少的信任与重任。 没有! 曹操纵横天下数十年,江东更是三世之基,殿下的文臣武将早就盘根错节,关系复杂的一踏糊涂,这个时候诸葛亮想要权掌中枢?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恰在此时,流落荆州的刘备突然进入了他的考察范围,刘备无疑是个英雄,而且还是一个穷途末路的英雄,是个打不到而有心有远大理想的英雄。 嗯? 备乃中山靖王之后,安能见曹贼图霸大汉江山! 刘皇叔? 好! 诸葛亮隆中大醉而睡,梦中都是得意的笑脸,管他是不是真的皇叔,无知的老百姓认可就是真的! 小人一辈子都是小人,伪君子若是装一辈子君子,那他就是君子! 就他了! 在刘备极度渴望谋士的时候,诸葛亮开启了扬名之旅,先是作为老师的大儒水镜先生帮其传名天下,而后其在不甘寂寞的自比管仲乐毅,而后又是飘飘隐世风的山哥,最后就是三顾茅庐的佳话了。 哈! 不得不说,诸葛亮深谙钓鱼的真谛,轻易得到的总是不会珍惜。 “知己啊……” 宁容感慨的叹息摇摇头,待回过神才发现,郭嘉,戏志才等人正在一脸戏虐的瞅着自己。 呃? 自己脸上有什么吗? “嘿嘿……致远为何发出如此诡异的笑容?”郭嘉当仁不让的挤眉弄眼的问道,“这离家不足一日,就想念糜大小姐了?” “去!狗嘴吐不出象牙来!”宁容没好气的翻白眼,惹得戏志才等人哈哈大笑,就连不苟言笑的贾诩也是微微勾动嘴角,本是铁血争霸的氛围,凝滞的空气竟然变的轻松了起来。 “大哥,致远……” 郭嘉也不以为怵,只是翻着白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左右扭头呼唤二人。 “嗯?”戏志才目光瞅着前面,心不在焉的答应了一声。 “你说……这次主公争徐州,算不算是携雷霆之怒,看看主公身边的典韦和许褚,虎卫獠牙左右拱卫,前后左右又有六大威卫虎视眈眈,最后面的曹纯统治的虎豹骑更是按照致远故事中的重骑兵铁浮屠打造的连环铁马,钩连枪,真可谓是武装到了牙齿了!” 郭嘉脸上充满了自信,如此强兵自己等人若是还不能拿下徐州,那真是丢人现眼到家了。 嗯? 宁容脸色微动,瞅着郭嘉轻飘飘的言语,闪烁着明亮的眸子,知道他这是认真了,也对!这些日子关于他们的风言风语可不少,一个谋士就像一个将军,没有战争,他们的价值就不能体现出来。 “少爷……郭先生说的是哩,这要是让俺老裴说,狗日的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来打大军的主意,这里可是有前后左右四大军师压镇,哪个不想活了!” 嘿! “老裴也懂以势压人了?当浮一大白!”郭嘉眉开眼笑的偷偷取出酒葫芦灌了一口五宝佳酿,“哇……爽啊……” 呃? 这也是理由? 宁容无语的撇嘴,不过,裴元绍说的话糙理不糙,在场的哪个不是一时人杰,徐州城内的那些人? 咳! “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来了!” 戏志才突然扔出一句话,雷的宁容里焦外嫩的。 “啥?”宁容一愣,揉揉耳朵示意戏志才再说一遍。 “张角难道又活了?” 戏志才仿佛没有听到,一双眼睛瞅着前面,自言自语道。 第四百六十九章 昏头的帅将 第四百六十九章 昏头的帅将 “张角?” 宁容狐疑的瞅着来报信的传令兵,不确定的反问道。 “回宁军师,大军前方出现山贼劫道,将军请军师前往!” 传令兵干净利索的话,都有点让宁容开始怀疑人生了。 “奉孝,你看……” 转身对着身旁的郭嘉看去,只见其脸上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既如此……” “报……主公有令,大军分八路列阵,不得伤害山贼!” “报……主公有令,大军分八路列阵,不得伤害山贼!” 不等郭嘉说话,只听身后一黑甲铁骑骑着高头大马,传来一阵阵呼喊之声。 虎卫军! 曹操的亲卫,一支由玄铁铸就的黑色洪潮,从铠甲,面罩,到斩马刀,弓箭,盾牌,窝瓜锤,无一不是北海玄铁淬炼而成的百炼钢打造而成。 猛虎下山的臂章,猩红的虎卫军三个字,在曜日的光芒下鲜血欲滴,浓厚的杀气凛然而出。 宁容可是知道,这支军队的将士皆是当年跟着曹操陈留起家的百战精兵,各个都是战场上的杀人机器,这多半年来更是被典韦和许褚贯彻着惨无人道的训练。 曹洪当初告诉自己之时,自己本来就没有把典韦和许褚当做一回事,若说这两个门神武艺高强,勇冠三军,震慑敌军,宁容举双手赞同。 可是……若说是练兵?嘿嘿!宁容充满自信的说,自己随便拿出一套锻体之术,就不是典韦和许褚之流能够比的。 将军!那也是有区别的,并不是所有人能征善战的大将都会统兵练兵。 想到宁容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曹洪暗自打定主意,脸上立刻露出了虚心请教的模样。 敢问致远,这将军具体有何种区别呢? 嘿嘿! 宁容挥洒袖袍,洋溢着笑脸,好为人师的属性被激活了。 将,百兵之胆也!驽下之道,各不相同,但若简而化之的划分,每个将军都可以被归纳到猛将,勇将,智将,儒将,武将,大将,帅将也。 若说征战沙场的将军,最先被人记住,最被人们津津乐道,也最喜欢被人记住的人,就是猛将,勇将! 那何谓猛将?何谓勇将? 冲锋陷阵,斩将夺旗。勇冠三军,令敌人闻风丧胆。身经百战而无伤者,此乃猛将,勇将也。 曹洪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自己怒吼匈奴骑兵,一人退千军的事迹,早就传遍了整个兖州。 那……何谓智将? 对于曹洪虚心请教的态度,宁容自然是很受用。 智将吗? 宁容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的向往,智将,儒将,望望都是同一类人,就像少年华发,羽扇纶巾的周瑜,就是这种风流倜傥的智将。 智将,可以是手无缚鸡之力,文弱书生,也可以提三尺剑纵横沙场的豪杰,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属性~~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听说过军师中郎将吗?见曹洪摇头,宁容笑着解释到,军师和将军的结合体就是这样的人,就像管仲,姜太公一般,轻摇羽扇,笑谈天下风云者,智将也。 这就是智将? 曹洪抿嘴沉思,想起身边之人的古怪谋略,很是赞同的点点头,智将果然比猛将更可怕,自己是玩明的,而这些军师却都是玩阴的。 那……曹洪瞅着远处的曹仁有些迟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指挥大军作战,独当一面,自己不如曹仁。 不错! 宁容点点头认可了曹洪的看法,曹仁在曹操麾下确实是潜力最大的一个武将之才! 武将,他们没有震慑三军之勇,没有安抚百姓之德,但是他们能够坐镇前线,沉着冷静的指挥部队奋勇战斗,取得战斗胜利,若是没有他们,那猛将只能徒劳无功,智将也只能空谈。 宁容自信可以和郭嘉等人出谋划策,可是若说统帅大军出征,那势必会弄的焦头烂额不可,统帅数万大军,单是他们的吃喝拉撒睡就是一个不小的问题,更何况还要指挥他们战斗。 所以说,武将对于任何一方诸侯都是不可或缺的中坚力量,虽着疆域的扩大,势必会与其他敌对势力接壤,这种时候就需要一个能够指挥大军团作战的武将,宁容记得夏侯惇后来就是曹操麾下西路军的总指挥。 曹洪听得目瞪口呆,却又不得不承认宁容的话句句有理,心下也对将军的职责有了新的认识。 武将都如此了得,那大将岂不是更逆天了? 难道这世间真有如此大才不成? 有!宁容毫不迟疑的回道,双眸露出崇拜的精芒。 何人?这还是曹洪第一次见到宁容露出这般敬重的神色,那是一种心底里的崇拜。 …… 思绪回归现实,左右卫,左右骁卫,左右武卫,虎豹骑,虎卫军,八路大军成长龙出水般向着前面列阵开来。 宁容几人来到左武卫战阵之前,曹洪正冷眸撇着前面的数百山贼。 呵! 一声冷哼,曹洪眼中闪过不屑,真是不知死活的蠢贼。 “呀!还真是蠢得可以,就这几百人也敢拦截七万大军?” 宁容瞅着对面那些破履烂衫的山贼,虽然初春,可是天气依然有些寒冷,脚趾头冻的通红。 这是一群被冻坏脑袋的人! 这是宁容看完后的第一反应,撇了眼裴元绍,对面那个头戴黄巾的大汉可是自称张角呢! “致远,主公这是干什么,就这点毛贼还用摆这么大阵仗?就俺那些亲卫随便扔出去一个,都能干翻这些废物!” 曹洪的自信心可是膨胀到极点了,自从他见识到自己亲卫训练后的效果,已经颇有点名将自居的念头了。 “怎么?子廉不想做大将了?岂不闻……” “不想当大将的将军不是好将军!”曹洪接过话茬,不满意的嘟囔一声,“也不知道主公怎么想的,往日里出征都是分派好前军,中军,后军,这才竟然七万大军齐发?怎么看都不是帅将的所作所为!” 嘿! 宁容心头一动露出了笑容,怪不得不让伤害这些山贼,自己还以为又是对方爱才之故,原来曹操竟然……如此想……不愧是奸雄! 第四百七十章 黄铜铁窝瓜锤 第四百七十章 黄铜铁窝瓜锤 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的! 曹操自出征到现在已经连续做了两件昏聩的事情,这是不可能出现在奸雄的身上的,可是……事实上它就是发生了。 大军出征一拥而上,才能兵家大忌,征战途中凌兵以威,这是徒耗兵力!即便是一新手也知道此忌讳。 相信,此时此刻,这两个劲爆的消息就像曹操老爹被陶谦害死的消息一样,狂风卷着暴雨向着天下席卷。 哼! 操就是要让天下诸侯知道,自己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此去就是被迫报仇雪恨的! 当然,这种事情曹操自己不说,宁容可不会多此一举的四处散播,杨修鸡肋的典故让他明白了聪明人自作聪明的下场是何其的惨烈。 “对了,致远,你上次说,坐镇一方,手握雄兵,进可攻城略地,退可福国安民。为主君分忧,令敌人胆寒者,此乃大将也! 而纵观天下风云,遥望世间大事,纵横天下,远交近攻。又志在平定天下,御下有道,治国有方者,方为帅将也,而主公正是帅将! 那……你上次未说,何人可是大将?”曹洪仍然是对宁容的话念念在心,又趁机提出道。 “致远又有高论?嗯~~不错!坐镇一方,上马征战,下马安民,似此等人物,恐怕未有天下无双的淮阴侯了!”郭嘉听到曹洪的话,神色露出一丝缅怀。 “淮阴侯吗?”戏志才双眸露出向往之色,大将固然留下千古之名,可是他们的事迹却总是与悲壮相合。 …… “主公驾到~” 典韦横跨宝驹,双手倒提着一双铁戟,巨大的华盖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曹操黑色袍服外趁着白色布衣。 “何方山贼,竟敢挡吾报仇之路?”曹操双手拄着倚天剑,站在车辕之上,面无表情的问道。 “启禀主公,前方只是一伙不知死活的山贼,领头者自称张角,这才飞马奏报主公!” “唔!张角?” 曹操挥手让曹洪退下,自己拿眼睛打量着十米开外的一伙人,只见头前一人裹着黄色袍服,头戴着缺失一角的金盔,也不知是从哪个倒霉蛋手里抢的。 嗯…… 看这金盔定然是公侯之物,看来这人也有些本事。 “致远……”曹操突然向着宁容招招手,宁容打马上去问话,“那裴元绍不是张角的部下吗?就让他去收服这些山贼!” 呃? 还可以这样! 宁容不可思议的撇了眼曹操的神色,知道事已不可改变! 咳! 在场的诸军皆是能征善战的大将,随便派出一人即可杀退山贼,至于让裴元绍这么一个护卫去吗? 好吧! 腹议归腹议,宁容却是明白,曹操当着三军下令,容不得他迟疑。 “赵大哥,你觉得此人如何?”宁容回归本阵,还是有些不放心裴元绍,只得求助于武艺高强的赵云了。 “……不好说!” 沉默几许,赵云眼眸有些狐疑,也有些凝重。 “怎么?”宁容心下就是咯噔一声,他可真怕重新上演虎牢关那一幕,葫芦娃打妖怪,去一个送一个。 “你看到那对乌黑铁锤了吗?”赵云挑动眉头问道。 “铁锤?嗯!看到了!”宁容好奇的随着赵云的目光瞅了过去,郭嘉等人也是带着探究的望去。 嚯! 不看不知道,这一看就是吓一跳,真是好大的一对乌黑大铁锤。 只见那汉子手中握着一对硕大的铜锤,每个锤子竟然有两个人头那般大,乌黑乌黑的铜锤倒生着荆棘,挥动间竟然发出呜呜般鬼哭狼嚎的声音,涩涩的阴风让人发抖。 “好大的一对铁锤啊!”宁容感慨的咂咂嘴,看那汉子轻飘飘的舞动,不由感慨,果然能人异士藏在民间,这位恐怕也是位被遗忘的好汉。 “这对铁锤怎么有些面熟?”赵云沉吟着嘀咕道。 嗯? “容到是听说,昔年孔北海麾下有一部将,名曰武安国,字霸侯,擅使一把流星大锤,后来虎牢关下被吕布折断了手腕,只是不知与眼前这对铁锤相比如何?” “武安国力大无穷,曾听孔北海说起,那流星锤足有百斤重!只是……却不及眼前这铁锤大!”戏志才出山早,跟着曹操见多识广。 “嘶……” 裴元绍倒吸一口气,那这对铁锤岂不是百斤多重,再看那汉子不断挥舞叫骂,抬手间仿佛悄然无物,单是这力量就不是自己能比的。 “一百多斤?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容在幽州时曾见过,足有八十二斤重,典将军的大铁戟,左手三十九斤,右手四十一斤,两对大铁戟加起来也是八十斤重,挥动起来已经是很费力气,却不想此人竟如此力大无穷!” 宁容狐疑的瞅着那对铁锤,转而问道:“赵大哥,你的龙胆亮银枪也不是凡品,有多重?” 赵云手握长枪,闪闪寒芒,不由沉吟道:“此枪乃是云学艺又成后恩师赠送,曾听恩师提起,此枪本由星外陨石精铁为心,又用地炎之火融化,又辅以极寒冰谭水浸泡,锻造七七四十九天,然后吸收日月之精华三年,最后在淬火点银,锐利无比,长丈二,重六十七,名称涯角枪,又名龙胆亮银枪!” 听到赵云的话,裴元绍的脸色更绿了,他自从认识赵云后,最佩服的人就是他了,可是现在听他说自己的武器竟然没有山贼的重,那自己岂不是? 罢了! 横竖都是死,莫让少爷难做! 裴元绍狠狠心,扛着狼牙棒冲出本阵,等到宁容发现却是已经晚了。 “呔,贼子安敢狂呼天公将军之名,还不拿命来!” 输人不输阵,裴元绍猛地舌战春雷,冲着对面骂了过去。 “俺呸!爷爷乃是这山的大王,无名小辈报上名来,爷爷锤下不杀龟孙!”对面那山贼面对七万大军的包围倒也硬气。 “你爷爷本是天公将军帐下部将裴元绍,现在弃暗投明,在曹公麾下宁军师府看家护院!” 裴元绍也是豁出去了,一根狼牙棒咚的一声砸在了地下,看的山贼眼角一抽。 “狗贼又是何人?” 身后众喽喽窃窃私语,面如土色,已然是大难临头的惊弓之鸟,那自称张角的山贼咽了口水,眼神不经意间忌惮着那根狼牙棒。 “哼!说给你听,你不知道,拿给你看,你不认得!” 山贼举起两个大铁锤,叫嚣道,“爷爷本家姓冯,此锤乃是家先祖掌中宝,黄铜铁窝瓜锤!” 什么? 难道是那对铜锤? 赵云听到山贼之言,当场脸色就是一变,很差! 第四百七十一章 一合之敌 第四百七十一章 一合之敌 “赵大哥,什么锤?难道……这对黄铜铁窝瓜锤很有名吗?”宁容脸色凝重,担忧的望着阵前的裴元绍。 气氛突然有些凝重,良久……赵云才叹息一口气。 “自从跟随师傅学艺,某便偏爱这些历史上的名将,战将的名人轶事,而锤作为兵器,因为笨重,故而比较稀少,可是……往往善使巨锤者,皆能留下其赫赫威名!” 嗯! 宁容点点头,这个他自然也了解,后世那用锤子的高手,比如虚幻的李元霸,八百多斤的擂鼓瓮金锤,隋唐第一条好汉,天生神力;银锤将裴元庆更是少年英雄,狂傲不羁,再比如,岳家军的四猛八大锤,更是家喻户晓,他自己也早就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巨锤,狼牙棒,皆是杀伤力巨大的兵器,若不然裴元绍武艺平平,也不会选择这等笨重的兵器。 只是……自己没听说过在东汉以前有用锤子的高手啊? 宁容的疑惑,赵云很快就给出来答案,慢悠悠的满是向往。 “前朝末年,王莽叛乱,赤眉绿林,揭竿而起,新帝光武,雄才大略,召八方之贤士,聚四海之英豪,披靳斩刺,耀武天下,终定鼎天下! 而这在其中有四位善使巨锤的大将,立下赫赫功劳,被好事者称作金银铜铁四大锤将! 这排名第一的金锤将,乃是伏波将军马援,世人只知其善用长枪,弓弩,却不知其掌中金锤也是威猛无边! 排名第二的乃是银锤将马逵,一对八棱梅花亮银锤,也是沾肉带血的杀伐果断,片甲不留。 而第三铜锤将李金龙却是八棱铜锤,乃是光武帝架下先锋,至于……第四柄铁锤的主人却也正好姓冯!” 宁容嘴角上撇,瞅着赵云怎么听都像是听故事一样,这不就是四猛八大锤的东汉版本吗? 呃! “你的意思是……这山贼……”宁容神情一僵,听这名字就不是好相与的主,刘秀麾下的铁锤将的后人,那此人武艺定然不俗。 “若是某没猜错的话,此人应该就是铁锤将冯迁郎的后代!”赵云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坏了!裴元绍危矣!” 宁容猛然大叫一声,急忙转身望去,却见前面二人自然战斗到了一起。 …… 什么?冯? 哼! 裴元绍冷哼一声,心中却是和宁容一般,盘算着那些天下的高手。 少爷的话自然不会错,天下十绝高手根本就没有姓冯的,那自己只要不是被一招斩杀,总有活命的机会。 至于一流高手行列里,少爷好像也没有提起过,又或者自己忘记了? 哼! 不管那许多了!输人不输阵! “狗贼,爷爷管你什么铜啊铁啊的,吃俺老裴一棒!” 裴元绍眼色一狠,先下手为强,脚下一磕蹬,战马四蹄飞动,狼牙棒在地上摩擦的滋滋乱响,火星飞溅。 驾! 山贼眼色有些慌乱,绿豆眼四处张望,七万大军严阵以待,闪烁寒芒的兵刃震慑人心。 拼了! 咬紧牙关,山贼舞动黄铜铁窝瓜锤,胯下战马,凛冽的风声带着鬼哭狼嚎般杀气向着裴元绍杀来。 唔~~ 唔~~ 锤声呼啸大作,阵前诸将皆是脸色骇然,这汉子好生猛的力气! “此人力大无穷,武艺精湛,看着锤法应该是家传渊源……”曹洪凝重的说道, “如此御力之法,果然精妙!”太史慈赞赏的点头。 “赵大哥……”宁容担心的轻声唤道。 “放心!”赵云手持长枪,紧握缰绳,整个人弓着背,一瞬间就是蓄势待发的状态,双眸紧盯着战况。 …… “呔!看锤!” 一声暴喝,巨大的锤子以力劈华善,泰山压顶之势猛然冲着裴元绍前胸砸了过去。 “着!” 千钧一发之际,裴元绍猛然大喝,顺势抡起狼牙棒舞动着血雨腥风,以盘古开天之势猛然向上劈了过去。 嘭!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两马一错蹬,众人急忙望去,只见……一片白蒙蒙的灰尘阻碍了视线。 怎么回事? 宁容急忙转身撇着赵云,迷雾般的战场,分不清两人如何! “怎么……怎么没有动静?”曹洪侧耳倾听,凝眉探究着那团迷雾。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只听噗咚一声,有人跌落马下。 …… 坏了! 宁容神色一僵,裴元绍竟然被一个回合斩落马下。 “来人!” 曹洪神色紧跟着凝重起来,挥手间曹瑞带着一队亲卫,刀出鞘,弓上弦,戒备的杀了过去。 “小心戒备!” 曹瑞一边命令道,一边指挥亲卫慢慢的将那团白色烟雾围住,不断的戒备着向前,压缩活动空间。 至于那些山贼喽喽此刻早就发现自己家大王闯祸了,赶紧丢掉短刀破矛,跪在地下等候大军发落。 …… 风,轻轻的吹动。 白色的烟雾慢慢的消散了,不等曹瑞下令射箭,一阵咳嗽声后就是骂娘的声音,让曹瑞一喜。 咳咳咳…… 狗日的山贼,竟然敢玩阴的,咳咳咳…… 裴元绍提着狼牙棒挥舞手臂,驱散眼前的灰尘。 “老裴,你丫的没死啊!”曹瑞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当初一起被曹洪训练,没少和他干仗。 “切!想杀爷爷,那也要看看俺手中的狼牙棒答不答应!” 裴元绍耸耸肩,倒提着狼牙棒,四十五度斜望着天,一副高手寂寞如雪的装逼模样,只是那满脸的得瑟,怎么看都有点破坏高手的形象。 “哈哈~” 曹瑞哈哈大笑两声,挥手间十多个亲卫一哄而上就把那山贼捆绑了起来。 “你就吹吧!周大哥的疯魔刀法就能把你打的找不到北,得瑟!” 嘿嘿! 裴元绍咧嘴一笑,心中也是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咳!真是小看天下英雄了,碰到这货,俺才明白少爷的话,装逼界从来不缺高手!” …… 五花大绑,山贼被扭送到曹操面前,诸将皆是有些茫然。 怎么败的? 只听一声巨响,然后一团尘土飞扬,还没看清,人就跌落马下。 一回合而已! 宁容翻身下马,好奇的摸了下那尘土落地的白色粉末,不由的笑了。 “呵呵……原来是齐国远的神交好友啊!” 第四百七十二章 纸糊的窝瓜锤 第四百七十二章 纸糊的窝瓜锤 “小小毛贼,竟敢挡吾大军去路!拉下去砍了!” 曹操黝黑的面色带着刚毅,根本不问那些废话,直接挥手命令道。 喏! 两旁的军士轰然应喏,抓起山贼就要往外走。 呃? 在场的众人又是一愣,不解的瞅着曹操,大张旗鼓对付几个毛贼的是你?现在抓住了山贼竟然直接拉出去砍了? 呵! 早知道就不费那个事情了,大军直接压过去得了! 众人暗自忖度,脸色不动,嘴上却是不敢反驳,毕竟曹操日益增长的威严不是他们可以触碰的。 不过…… 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宁容嘴角噙着若有所无的笑容,上前拦住了军士拖着的山贼。 “且慢!” 伸手高喊一声,宁容遥遥冲着曹操行礼道:“主公,还请稍待片刻,容有事情要询问一下!” 曹操目光一沉,脸色有些挂不住,但是看到这人是宁容,也就挥挥手同意了,两旁的将士得到曹操的命令,松开了山贼的手臂。 “呵呵……” 宁容嘴角上扬,围着那山贼转了一圈,好奇的打量了一番,看的山贼的心里毛毛的。 沉默良久,宁容这才开口问道:“你姓冯?” 山贼咽了口唾液,梗着脖子道:“正是!” 宁容不确定的又问道:“你……你是不是在隐瞒?其实你姓齐,对吗?” 呃? 山贼神色一僵,宁容脸色的笑容更盛了。 看!被自己说中了吧?就知道这家伙和齐国远有些说不清的关系,若不然怎么有如此奇妙之事,没说的,这就是家传的手段。 嗯! 宁容抿着嘴,露出狐狸般的面容,玩味的直视着神情僵硬的山贼,那是被自己接破秘密的不安,自己可以理解。 “呸!狗屁的才姓齐!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冯名习,字休元,南郡人士!哼!” 呃? 宁容被这猝不及防的怒骂搞的一头的黑线,狐疑的盯着怒气腾腾的山贼,悄声嘀咕着,“难道……自己猜错了?” 冯习翻着绿豆大的眼珠子,把头别到一旁,大声嚷嚷道:“哼!大丈夫可杀不可辱!要杀就杀,休要羞辱某家!” 瞅着冯习那义愤填膺的模样,宁容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真的搞错了。 “咳!黄铜铁窝瓜锤乃是光武帝麾下大将,冯迁郎的成名武器,怎么会是你这纸糊的铁锤?” “你认识某家先祖?”冯习瞬间一愣住,紧接着疑惑的转头询问道。 “四锤将之一的铁锤,纵横天下的赫赫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宁容嘴角勾动,装作不经意的模样,钦佩的说道。 偷眼打量着冯习,果然见其方才还愤怒的眸子竟然缓和了下来。 “唉……” 一声变叹,瞅着苦涩的冯习,宁容敢保证冯习这一支脉的故事定然是艰苦的血泪史。 “先祖力大无穷,武艺高强,想当年单单是提起他老人家的名字,就足以让鼠辈吓破了胆子。 可叹自己身体羸弱,资质愚钝,没有发挥出黄铜铁窝瓜锤万分之一的威力,这才想起用纸糊个大锤,给自己壮壮胆子!也好吓唬那些过往行人,挣口饭吃!” 嗯! 对了,宁容点点头,果然和自己想的一般。 “那这头颅大的黄铜铁锤又是什么缘故?” 宁容指指脚下那纸中隐藏的小锤,继续问道。 冯习瞅了眼脚下的小一号的黄铜铁窝瓜锤,神色有些暗淡。 “某家拿不动大锤,难道还不能拿小锤,再说了……若说没有这小锤,那呜呜咽咽的鬼哭声也不能发出来,又怎么吓唬人!” 宁容抱起一个锤子,只见上面有许多被腐蚀的孔洞,轻轻的吹口气,立刻发出呜呜的鬼哭声。 咚! 随手扔到地下,揉揉酸痛的手臂,宁容心中有些计较。 “江山动荡,社稷不安,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已经是苦不堪言,你却再次做这无本买卖?这难道就是冯迁郎大将军后代应该做的事情?”宁容眉头一皱,质疑的问道。 “哼!” 冯习有些哑口无言,听到这质疑自家先人的话,他想要反驳,却又感到有些理亏。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还望小郎君看在某家先祖的份上,放过那些人吧!他们都是被逼无奈,这才落草为寇的!” 他们? 那些小喽喽? 宁容转身望去,只见缩成一团的山贼们,怯生生的望着自己。 咦? 他…… 他们的手指? 宁容不经意间突然发现那些人皆是面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起初他还以为他们是饥饿所致,可是……望着那比正常手指宽大一截的手指,惨白的手指肚上布满几个老茧,却让他想起了一群特殊的人。 “你救的他们?”宁容悄声问道,眼神示意对面。 “嗯……小郎君说什么,某家不明白!”冯习摇摇头,眼神中的抖动神色怎么能够瞒得过自己。 ““挖墙钻洞如履平地,看山而知地势,望水就明水波,这样一群人,身份虽然卑微,却视门派技艺为生命,若不是你对他们有大恩,又岂会与你在这里做山贼?”宁容笃定的点道。 “呵呵……你以为能够瞒得住我吗?冯习,冯休元,请容某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平原宁容,宁致远!” 什么? 你……你是怪才宁容……算无遗策的那个右军师? 瞅着冯习惊讶的神色,宁容笑得很开心。 “那……那位就是……曹公?”冯习咽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竟然打劫到了奸雄曹操的身上,怪不得!怪不得一句话不问,就要砍了自己! “当然!咳!打个商量好不好?”宁容笑得很是慈祥,就像狼外婆对着小白羊那般的真挚。 “什么?你也想打他们不传之秘的注意?休想!”冯习立刻戒备的拒绝道。 “呵!不传之秘?真是笑话!就你们这些搬山卸岭,寻龙定位的手段,有哪些是我不知道的?窨子棺?青铜椁?竖葬坑?还是匣子棺?又或者是蒸熟的糯米粒?黑驴蹄子?” 宁容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笑,他说的很温柔,对冯习也很亲切,可是冯习眼中的绝望却也越来越深。 “杀了某家吧!杀了某家吧!”冯习疯狂的大叫,他已经不做任何希望了,盗墓贼被人家识破了也就不用活了,官府对盗墓贼向来是杀之而后快! 第四百七十三章 小插曲 第四百七十三章 小插曲 “想死?哼!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宁容嘴角上扬,噙着邪魅的冷笑,“对于你们这种人来说,死亡就是一种奢侈的享受,你觉得……我会让你这么容易送死吗?” 绳索捆的紧紧的,脖子暴着青筋,冯习剧烈的挣扎,被身旁的黑甲将士一刀抽在了脊背上,刺骨的疼痛让他恢复了尚存的理智。 “怎么?想杀我?”宁容的眼眸带着残酷的蔑视,“若不是看在你家先祖的份上你早就死了!哦……对了!不要想着咬舌自尽,喏……那些人的命可都在你手中呢!我想,你也不愿意这些人为你陪葬吧!”宁容打断了冯习最后一丝幻想,示意远处那些待宰的盗墓贼。 “你!你就是个恶魔!”冯习撕心裂肺的大吼道,眼眸中彻底绝望了,望着宁容的笑脸是那么的恐怖。 嗤! 嘴角朝着一边邪魅一笑,宁容眼眸中满是笑意。 恶魔? 不错!自己喜欢这个称呼,一个能够就你们命的恶魔。 “噗咚!” 冯习双腿发软,噗咚一声跪在宁容面前,头深深的杵在地下。 心在颤抖,冯习从来没有感到如此恐惧,面前这张鬼畜无害的脸仿佛恶魔的化身,竟然能够看透自己的内心。 太恐怖了! 自己发誓,这是自己这辈子见到最恐怖的人,虽然只有几句话,却句句如锋芒,插在自己心头。 “宁先生大人大量,还请你高抬贵手,让他们安稳的死去吧?他们……他们就是一群无知的人,当不得你的算计啊……” 冯习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的哀求道。 宁容嘴角一抽,瞅着四周好奇的眸子,尴尬的摸摸鼻子。 怎么感觉……自己成了反派角色了?这剧本是不是不对啊! “咳!你觉得你还有选择的权力?”宁容下一刻不动声色收敛表情,转身向着曹操走去,声音悠悠的传入冯习的耳朵中,“实话告诉你,那些王侯的棺椁是否被盗,宁某并不在乎,可是……你竟然敢弄个纸糊的锤子让我担心,这就罪不可赦了!你必须留下来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嗯? 冯习呢喃着宁容的话,什么赔偿精神损失费他并不明白是什么,可是对方好像对盗墓贼并没有那么厌恶,自己还是可以确定的。 既然罪不可赦的不用死,那自己赎罪不就好了? “喂?说话算数吗?赎罪就可以放过俺们?” 冯习脸色凝重的抬起头,双眸露出希冀的目光瞅着宁容的背影,大声喊道。 “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宁容伸手在怀中掏出一个红色锦囊,眼色分明的闪烁精光,片刻,冲着后面扔了出去。 “拿上此物去濮阳,到东街三颗大柳树下等着,到时~把这个锦囊交给来人即可!” 冯习颤抖的站起身,一把抓住了空中飞舞的锦囊,仔细打量着那阵脚密集的蜀锦,奢华的锦缎,暗自撇嘴,当年自己家也是富贵世家,却也不会如此奢靡。 “就这么简单?” 冯习疑惑的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 宁容说着话猛然转身,瞅着冯习的绿豆眼,面无表情的泛着寒气。 “带上那些人一起去!若是你敢不履行承诺,或者……偷看里面的内容!哼!后果你自己明白,南阳郡~~” 听到宁容若有若无的威胁,冯习勃然变色,狠狠的瞪着宁容。 “你~~” 留下一个鬼魅般的神色,宁容轻轻的嗤笑一声,转身走了。 …… “主公,还请您暂息雷霆之怒,冯习先祖乃是光武帝麾下铁锤将冯迁郎,只怪他技不如人,这才出此下策!容恳求主公饶他一命!” 宁容来到曹操架前,恭恭敬敬的施礼恳求道。 “胆敢阻拦大军去路,胆敢阻挡操报杀父之仇,就是曹某的生死大敌!致远……你说,如此贼人,不足一死?”曹操脸色黝黑,威严顿生。 宁容知道此时的曹操不是主公,而且三军将士的统帅,此时的王法不如军法大,军法不如主帅的意志大。 “千刀万剐,不足以免罪!” 宁容斩钉截铁的附和着说道,瞅着曹操略微软和的脸色,继续努力劝解道。 “世有仁慈之君,常不已个人之喜怒而加罪于他人,今冯习冲撞大军以犯死罪,但,还请主公给其戴罪立功的机会!” “……” 曹操低眉瞅着脸色坚定的宁容,沉吟片刻摇摇头。 “致远,方才扔出之物,可是……锦囊妙计?” 呃? 宁容心头一怔,没想到曹操会问这个,抬头望上看去,正巧曹操也在审视自己,两人四目相对。 “正是!” 宁容知道这东西瞒不过曹操,还不如如实相告。 “来人,把这一干山贼交由右军师辖制,其余诸将,兵进徐州!” 得到肯定的答案,曹操毫不迟疑的命令道,转身又钻进了华盖车驾之中。 唔~~ 悠长的号角声骤然响起,传令兵挥舞旗帜左右奔跑。 “主公有令,大军开拔!” …… 宁容回归左武卫之中,赵云,曹洪,郭嘉等人急忙围了上了。 “致远,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又不杀了?” “小弟,这次大哥看走眼了,没想到世间竟然还有如此怪事,纸糊的铁锤?呵呵……” “主公与你说了什么?” 看着神色各异的曹洪,赵云,郭嘉等人,脸上皆是担忧的模样,宁容心下有些感动。 咳! 轻咳一声,就见一旁的裴元绍眉飞色舞的冲着自己挤眉弄眼,就知道冯习的事情定然是他这张大嘴巴传出去的。 “其实也没什么,冯习落草为寇也是逼不得已,如今寒冬刚过,初春未到,他们山寨里断了粮食,这才铤而走险出来抢劫大军的! 主公本意是斩杀这些山贼,不过,我看他们也是穷苦之人,就向主公求了个情,让他们活了下来。” 哦…… 曹洪了然的点点头,对于一群山贼没有兴趣,转身安排大军开拔去了。 赵云却是露出赞赏之色,都会大汉子民,若是能够教化从良,未尝不是一件善事。 郭嘉等到四下无人时,悄声问道:“嘿嘿……那锦囊妙计又是何意?” 宁容挑动眉头,抿嘴一笑,也不否定:“呵呵,就你眼尖!” “喏,你就不怕他们一去不复返?”郭嘉指指远处,冯习正带着一群山贼和大军背向而行。 “怕?” 宁容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冷笑,机会难得,自己已经给他们了,可若是不珍惜,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第四百七十四章 论脸皮的重要性 第四百七十四章 论脸皮的重要性 天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谁敢横刀立马?唯有曹大将军! 七万精兵浩浩荡荡的向着徐州杀去,旌旗招展,遮天蔽日,宁容抑扬顿挫的感慨道。 “嚯!致远这首出征诗,用词凝炼,洗尽铅华,却把大军的豪情万丈抒发的淋漓尽致!” 戏志才笑着赞扬一声,此去徐州正是建功立业之时。 “呵呵……” 宁容表面上淡然一笑,心中却是沉甸甸的。 因为历史上的曹操曾经对徐州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屠城,把满腔的愤怒倾覆在了无辜百姓的头顶之上,这种事情是自己所不能容忍的。 大军是武装到牙齿的战争机器,是当政者实现人生抱负理想的最直接,最简单的手段。 可是……用他们来屠杀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宁容深以为耻。 他在等! 因为不知道是历史故意摸黑曹操,欺骗了宁容,还是曹操把这件事情遗忘了,大军自许昌出征之日起,过陈留,跃杞县,横跨济阴郡地,如今来到山阳郡内,已经过去了十多日的时光,曹操却没有下过一道军令。 宁容拿不准曹操到底有没有屠城的想法,自然也就不会冒然的去询问,若不然,岂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哦! 这还真是把自己当成暴君了? 嗯? 不错!屠城报仇雪恨,更能表现自己的怒火! 不管曹操如何想,宁容的话都会在其心中扎一根刺。 此等不智之举,宁容是断然不会干的,因而郭嘉能够经常看到他心不在焉的张望着。 …… “报……主公有令,大军就地驻扎!” 又是一天过去了,曹操的传令兵疾驰而过。 呼…… 翻身下马,宁容揉揉双腿内侧,长时间的骑马,摩擦的有些疼,因此走路都是叉开腿,有些慢。 “来,致远,坐下歇息片刻,曹洪将军去安排大军驻扎之所了,等他弄好了,就可以休息了。” 郭嘉依靠在一块石头上招呼宁容过去休息,这上万大军驻扎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不但要构筑防御,还要泾渭分明的便于调动军队。 嗯! 宁容答应了一声,那边戏志才在士兵的搀扶下有走了过来。 “再有两日,大军就到达徐州境内了!”郭嘉当先开口说道。 “是啊!这一战恐怕将会改变中原大地的局势了!”宁容开口道。 “这一战……不好打!”戏志才悠悠的叹口气,瞅着宁容和郭嘉,摇摇头说道。 嗯? 三人对视一眼,想到徐州陶谦的为人,心下都有些沉重了。 世人都知道陶谦是个老好人,驽下宽仁,治下厚道,深受徐州百姓爱戴,可是……在这乱世,能够占据中原重镇徐州数十载而不倒的人物,又岂是那般好相与的?弄不好又是一个鱼死网破! 宁容嘴角微动,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好像历史上陶谦却是被逼无奈之后邀请各路诸侯共图徐州。 “先生……几位先生,真是叫许褚好找啊!” 许褚惊呼一声,瞅见宁容几人,赶紧跑了过来。 “许将军如此急匆匆的寻找在下,想来是主公有事相商了?”戏志才作为大哥,当先起身问道。 “嘿!先生大才,许褚尚没说,你就已经知道了……不错!主公现在大帐等候四位先生!” 四位? 宁容左右顾盼,只见贾诩不知何时踱步走了过来。 “将军辛苦,且容我等整理衣衫!”许褚点点头,转身向着远处走去,看来是寻其他人去了。 “怪哉,主公为何不敲点将鼓,反而令许褚来传信?” “嘿!主公如此英明之人,自然有他的考虑,大哥你就不要多想了!” 宁容暗自点头,郭嘉的话算是说到他心里了。 …… “主公,此事万万不可!陶谦死不足惜,可是徐州百姓并无过错!”激动的声音从军中大帐中传出,宁容眼眸一动,这是乐进的声音。 嘭! “难道操之父亲就有错了?那陶谦还不是纵兵为匪!” 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暴怒的呵斥,这是曹操的声音。 “主公……”乐进还想再说,曹操盛怒之下一脚踢翻了桌案,暴喝道:“住嘴!” …… 宁容几人来到帐外,眼观鼻,鼻观心的束手而立。 “启禀主公,戏志才,郭嘉,宁容,贾诩等人报名入内!” 戏志才轻轻嗓子,几人依次报出自己的名字等会曹操。 “准!” 良久,浑厚中带着沙哑的声音传来,宁容等人掀开帐帘,只见曹操气喘吁吁的拄着倚天剑现在案桌之后,而脚下却是一片狼藉。 打眼望去,曹仁,曹纯,夏侯渊,乐进,于禁,史涣等人皆侧立两旁,静如钟鼓。 “这是……”戏志才来到进前,悄声对着面色耿直的乐进问道。 “主公欲屠城以展露赫赫军威,末将……末将以为不妥!”乐进一脸悲壮的瞅着曹操,看那架势就差拿刀抹脖子了,以死进谏了。 咯噔! 宁容听到这话,心下就是一沉,抬头打量了眼曹操审视的眸子,心下有些着急,赶紧上前一步。 “诸位还请暂且离开,主公丧父之痛,尚未释然,近来又连日奔波,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心思混乱,词不达意,还是让主公多休息片刻吧!” 宁容也不管曹操同意与否,示意众人先行离去,若是这般僵持着还不知乐进又该如何倒霉呢。 “主公,我等告退!”曹仁望了眼宁容,又看了眼曹操,带头禀退。 “请主公保重身体,末将等告退!”诸将躬身行礼,缓缓退出帐外,曹洪一脸茫然的掀开帘子,又被曹仁堵了回去。 …… “不知主公是想自己成就霸业,还是想辅佐袁绍成就霸业?”宁容转动心思,一本正经的拱手问道, 嗯? 曹操瞅着宁容一副工整的奏对形式,想到当年宁容蛊惑自己收拢民心,改朝换代的话,心中突然明白了。 “可是,家父乃是徐州陶谦的部下张阖所害,那陶谦老贼逃脱不了干系!”曹操咬牙切齿的说道。 呼! 宁容暗自舒了口气,看看在曹操心中,天下比曹嵩更重要,那自己也就放心了。 “首贼张阖,恶贼陶谦,罪不容诛!”宁容斩钉截铁的把罪推到了这二人身上,话音一转,继续道。 “如今主公兴兵凌威,浩浩荡荡,犹如煌煌天威,霸气直摄人心,又岂是那些徐州草民可以承受的? 若是这徐州百姓因畏惧主公,而投奔冀州的袁绍,那岂不是辜负了主公解救徐州百姓的良苦用心! 陶谦残暴不仁,只诛杀此一人即可!如此,即可报主公的杀父之仇,也可解救徐州百姓于水火之中,岂不美哉?” 宁容一番话瞬间把曹操说成是即将解放徐州城的明主,而陶谦自然就成了残暴不仁,人人得而诛之的恶贼了。 就这份颠倒黑白的本事,连向来自诩脸皮厚黑的曹操也是听到嗔目结舌。 呃? 这还是那个玩世不恭的宁致远吗? 第四百七十五章 求援之路 第四百七十五章 求援之路 唉! 自己的形象啊! 心中一声哀嚎,宁容岂会不知这番话是何等的不要脸。 可是……想想徐州那数十万的百姓,宁容又瞬间觉得自己的形象伟岸起来了! 难道说做好事可以解脱心中的羞耻感? 嗯? 宁容挑动眉头,对着郭嘉眨眨眼睛,传递消息。 郭嘉接到宁容的暗示,道:“主公,致远之言甚是,徐州兵家重镇,四略纵横之地,袁绍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是百姓遭殃,势必会投奔冀州而去,到那时……一座空城主公要来何用?” 曹操陷入深思,郭嘉的话仿佛一道闪电,劈在了他的心头,划破了那层伪装的迷雾。 自己的目的是徐州,报仇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自己……好像有点假戏真做了……曹操暗自忖度着。 “主公,徐州六郡乃是中原首望之地,其富庶之繁华可与冀州比肩,而徐州城数十万的人口正是富庶之根基,若是主公能够坐拥完整的徐州,那定然会与冀州的袁绍势分庭抗礼!” 戏志才一看曹操有些意动,上前两步,又把袁绍拉出来当靶子,刺激着曹操的小心脏。 咳! 贾诩暗自摇头,这四大军师就剩下自己? “主公万万不可犹豫,袁绍其人好谋而无断,礼贤下士却又傲慢无礼,主公大军正可趁其狐疑不定之时,攻入徐州!” 曹操慕然心中一动,抬头向着贾诩望去:“嗯?” “主公,后军师所言甚是,容附议!”宁容紧接着附和道。 “嘉附议!” “附议!” 曹操看着麾下的四大军师皆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心下也只能为了王侯霸业,放下仇恨了。 “好!” 大喝一声,曹操的身体不断挺拔起来,如渊如峙的身躯威严万状。 “剑指陶谦,兵发徐州城!” …… 意外这种东西并不是你说想要就能得到的,就比如你想意外的走个狗屎运,一梦起来当上了皇帝?那自然是痴人说梦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你若是想躺在家睡觉,天下掉下一块石头在身上,那……咦?这……还真有可能实现! 陶商最近很倒霉,他感觉自己喝凉水都塞牙,低头打量着自己往日的华服,现在却总感觉有股看不见的霉运萦绕其上。 半个月前,他还是徐州刺史陶谦的陶公子,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贵日子,每日的生活也是丰富多彩,夜班无人读书时身边有红袖添香,白日纵情高歌时只恨酒逢知己千杯少,只感觉这大好河山依旧那般壮阔。 然而…… 就那么短短两天的功夫,陶商感觉自己从天堂骤然坠入了地狱,曹嵩被父亲的部将张阖杀害了,而曹操正率领七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徐州杀来。 恐惧! 凌乱! 曹操帐下的虎狼之师岂是徐州兵可以抵挡的? 不理会曹豹的叫嚣,丹阳兵步战天下,乃是不可多得的劲旅,可是三千丹阳兵能够守住徐州城吗? 唉! 陶商叹了口气,急得团团转,也不知道袁公到底发不发兵相救徐州。 自己来之前,父亲就曾嘱咐过自己,冀州的袁绍,淮南的袁术,幽州的公孙瓒等人都是一丘之貉,这些人对于自家的徐州那是望眼欲穿。 徐州对于他们就是饕餮见到了美味,如今自己以徐州为厚礼邀请袁绍出兵救援,想来他会答应吧…… 陶商自己也拿不准,短短几日的功夫让他尝尽了世间冷暖,往日的音容笑貌仿佛都是那般虚假。 “许大人……” 脚步声惊醒了陶商烦躁的沉思,望着台阶而下的许攸,赶紧恭敬的行礼,站在一旁。 “啊……陶公子,让你久等了……”许攸似笑非笑的走了过来。 “敢问许大人,不知袁公何时发兵相救啊?”陶商惴惴不安的怀着希冀的目光望着许攸。 “什么?发兵!哦……不!不!不!”许攸故作惊讶的连连摆手。 “陶公子想必是猜错了,我家主公是不会发兵的!” 许攸捋着胡须,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恨得陶商牙根痒痒,却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却是不知为何?家父的书信言辞真切,若是能够退去曹兵,愿以徐州六郡相赠!” “为何?”许攸趾高气昂的背手而立,前走两步,不去看陶商。 “陶公子恐怕不知,就在你家的书信来此之前,曹操的哀疏已经送达,疏文上已然明确说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此次曹操兴兵罚罪,我家主公又有何理由出兵?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你们两家的私仇,我家主公又怎能干涉!” 许攸捋着胡须,蔑视着望着虚空,对着陶商好一通说教。 陶商是心肚子怒火,却又不敢发怒,只得忍气吞声,做最后挣扎。 “许……许大人,家父并没有指使部将杀害曹嵩,曹嵩路过徐州,家父更是以礼相待,其料会发生这等祸端!” 陶商说起这事都为自己的父亲叫苦,这都是什么事,最可恨的就是那部将张阖,竟然逃到五凤山落草为寇,真是该千刀万剐! 哼! 许攸冷哼一声,骤然转身,满脸嘲讽的等着陶商。 “哼!尔竟然还好意思提起此事,不是我许攸无礼,若不是尔父陶谦向那曹操献媚,又岂会又此等祸事?可悲啊!这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哈……哈……” 可悲! 可叹啊! 许攸捋着胡须,不理会面色难看的陶商,心中暗自嘲讽,袁绍岂是那大度之人,陶谦向曹操献媚,竟然来冀州求救?哼!真是昏了头了! “哼!陶谦做出如此愚蠢之事,可悲!如今竟然想我家主公发兵?嗤!也不想想我家主公袁绍,袁本初是何许人也?乃是四世三公,声振寰宇,威名满天下!又岂能在你父亲这可悲的蠢事之后,在徒添笑料……” 许攸的一张嘴仿佛一条毒蛇不断喷洒着恶毒的毒液,陶商气的胸膛起伏不定,狠狠的跺跺脚,转身向着远处走去。 “好走!不送!” 许攸嘲讽的语言再次传入耳中,陶商恨不得提三尺剑手刃这个侮辱自己父亲的恶贼。 唉…… 一声叹息,陶商寂寥的脚步声加快了速度,幽州将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刘备被坑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刘备被坑了 幽州,公孙瓒大营。 公孙瓒坐在高案之上,手中捧着一本书简,脸是虽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耳朵却是细心留意着大帐中跪地之人。 “将军,值此徐州存亡之际,那冀州的袁绍竟然据不发兵,坐壁上观,这摆明了就是想坐山观虎斗,好坐收渔翁之利啊! 而那淮南的袁术虽然愿意发兵拒曹,却提出先把武宁,泗水之地割让与他!二袁原本是和家父相交最为深厚之人,现如今紧要关头,皆是推辞拒绝! 公孙将军,家父的生死和徐州城数十万百姓的安危可都要仰仗将军了!” 陶商深深的躬身在地,纳头就拜,心中的悲凉又有何人知晓。 “曹操一旦图谋徐州,势力将会极速膨胀,到那时定然会图谋中原,而袁绍和袁术势必会与其有场生死大战!” 公孙瓒放下手中书简,委婉的点名了未来的厉害关系。 “将军,侄儿猜想,二袁定然是知道这以后的事情,可是他们面和心不和,各个都想坐收渔翁之利,唯今之时,也只有将军能够救徐州于危难了!还请公孙将军发兵相救!” 陶商说着话又是一头磕在了地下,语气诚恳的一塌糊涂。 “哼!这袁家兄弟,一对笑面虎,两只海中鳖,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挂着四世三公的牌子招摇撞骗,早晚!此二人之间必有一场大战!” 公孙瓒愤愤不平的咒骂道,想来心中的嫉妒多过于为陶商鸣不平吧。 “报……启禀主公,右北平郡太守刘备求见!” 突然帐外跑进一亲兵,单膝跪地,言简意赅的禀道。 嗯? 公孙瓒当下一愣,眉头皱了起来,他来做什么? “陶侄,你一路奔波,先下去休息,待我与刘玄德商议后,在发兵相救!” 提起刘备,公孙瓒就满心里不舒服,刚想和麾下的谋士邹丹商议一下,却发现陶商还在。 “是,侄儿先行谢过将军!”陶商躬身行礼,缓缓退出帐外。 …… “邹先生,刘备来此做甚?”公孙瓒像是在问邹丹,更多的却是在问自己。 刘备! 提起这个名字公孙瓒就后悔莫及,千防万防竟然被怪才宁容给算计了,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却不想还是让他鱼跃大海了。 别人不知道,作为同窗好友的公孙瓒还能不知,刘备那套恶心的贵族仁义理论,早就让他厌恶的呕吐,高祖的子孙何止千万,若是每个人都是皇族贵胄,那还用自己这些将军做甚! 战场厮杀勇者胜,凭什么好名望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别人用命换来的东西? 当初本以为让刘备打下右北平,铲除刘虞老贼的势力,自己在顺势封其为右北平郡太守,那等到将来自己对付刘虞时也好有个帮手。 谁知道……哼!这个可恶的大耳贼不但不接受自己的诏令,竟然还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等谏书,什么天下乃是高祖,光武之天下,州郡大臣皆是代天牧民,怎可私相授受,如此册封太守又置天子颜面与何地? 言辞凿凿,语气诚恳,公孙瓒却是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大骂白眼狼。 呼…… 好! 深吸一口气,公孙瓒决定不和这织席贩履的小儿计较,捏着鼻子承认了刘备在幽州的势力。 刘备的右北平靠近乌丸三郡之地,往来马匹商贩较多,这大半年的时间靠着交易和剿灭马贼得来的战马,当初的步卒全部鸟枪换鸟炮,一万汉人骑兵,三千乌丸骑兵,五千步卒,后来又征兵两千守城兵,凑齐了两万之众。 公孙瓒十数万大军自然看不上刘备这点人马,可是,右北平位居蓟县,易京被后背之地,若是自己兴兵攻打刘虞,刘备从后方偷袭,那刘虞定然会溃败而亡。 可是! 想想刘备的话,公孙瓒就怒不可解,他竟然把自己派出的信使给捆绑后送了回来,说,伯珪兄乃是仁义之君,断不会做这等兴兵犯上之事,最后竟然还建议自己对麾下人严加管教。 …… 哼! 邹丹沉思的功夫,公孙瓒已经宣刘备进中军大帐了。 “玄德兄远来贱地,有何见教啊?”公孙瓒脸上的不悦直接摆了出来。 刘备面不改色,仿佛没有看到,有礼有节的说道:“伯珪兄,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备听闻贼人曹操欲攻打陶使君,不知可有此事?” 嗯? “不错!陶谦的大儿子陶商现正在帐下!陶商前来邀请我发兵相救徐州,不知玄德兄意下如何?”公孙瓒不明其意,直接了当的问道。 “不知将军如何想?”刘备反问道,脸色也凝重了起来,称呼也随着改变了。 “徐州虽近,却与我何干,曹操兵容强盛,与其相争定然是吃力不讨好,更何况,冀州的袁绍一直对幽州虎视眈眈,若是我大军南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岂不痛哉!” “嗯……伯珪兄所言甚是!”刘备缓缓的呼了口气,脸色也平静了下来,“那袁绍,袁术等人四世三公,全赖天子恩德,如今不思忠君报国,反而以此收买人心,假天子以讨州郡,不断满足自己的私欲,似此等臣子真是大汉的不幸啊!” 嗤! 又是这番口吻,每次都是天子威严,汉室贵胄,公孙瓒听得烦不胜烦,还以为他长途跋涉来此何干,原来只是对自己说教一番? 哼! 公孙瓒挥挥手,就想把刘备打发走,他又不是傻子,岂会不明白刘备的用意,无外乎希望自己和刘虞保持平衡关系,他好有个稳定的发展环境。 …… “刘伯父……呜呜……” 突然,哀嚎闯了进来,陶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下。 “伯父……救命啊……侄儿……侄儿感谢你的大恩大德……呜呜……” 陶商一把鼻涕一把泪,声泪俱下的闻着伤心,见着流泪。 刘备和公孙瓒皆是一愣,不明白这已经离开的陶商又是闹哪出?怎么看着……刘备好像对其有救命之恩? “玄德兄……” 公孙瓒疑惑,刘备更疑惑,自己哪里蹦出来这么大的侄子? 咳! 邹丹不知何时离开,现在竟然跟着陶商身后走了进来。 “主公,陶恭祖乃是先帝任命,为人厚道,治理徐州也是万民归心,今刘太守为陶使君之德,为主公一恩,为先帝之威,愿意出征徐州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易京,相信很快就会被万民所赞扬!丹代替徐州数十万臣民叩谢刘大人!” 邹丹一番话说的是铿锵有力,慷慨激昂,刘备听得是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呃? 自己什么时候说出兵徐州了?自己怎么不记得? 再看邹丹低头对着公孙瓒打眼色,听到帐外阵阵高呼,刘备心中咯噔一声,脸色骤然一变。 不好! 自己被坑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 歌风台 第四百七十七章 歌风台 徐州,小沛。 甲光向日金鳞开,七万大军遮天蔽日绵延不绝,滚滚而来卷起千堆尘埃,瑟瑟发抖的小沛城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诸位可知此处是何地?”曹操站在战车之上,环视左右问道。 众人随着曹操目光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座荒芜的高台,一块残破的石碑,枯黄的矮草遮挡了石碑上的字迹,让人看不真切。 “此乃枯冢尔!”曹仁手持长矛,抢先说道。 呃? 坟墓? 宁容嘴角一抽,不忍心看曹仁挨揍,虽然自己不知道此处,可是能够让曹操亲自驻留的地方,想来不会是一座枯冢这么简单。 “啪!” 果然,曹操一剑抽在曹仁的后背之上,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训斥道:“不学无术的东西!” 戏志才沉吟片刻,望着前面的小沛城,再看看这荒芜破败的高台,脸色露出了从容的笑意。 “主公,若是在下没有猜错的话,此地应该是汉高祖的歌风台,而那块碑应该就是大风歌碑了吧!” 曹操酣畅淋漓的大笑几声,道:“哈哈哈……走!下马看看!” 说着话,曹操走下战车,宁容等人也跟着下了马,陪着曹操走了过去。 ……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守四方……” 残破的碑文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荣光,支离破碎的大风歌石碑亲眼见证了也条道路的兴衰。 百年前,汉族刘邦从这里出发,最后登上了九五至尊的宝座,从此兴衰更替仿佛是宿命一般不断的在这条路上轮回。 “高祖啊!高祖!你的后代子孙被奸贼蒙蔽,今日我曹操就帮助天子扫平陶谦老贼,还徐州城一个朗朗乾坤,你老人家可要保佑三军将士大胜而归啊!” 曹操伸手摸着石碑,淡然的神色带着几分轻蔑,嘴角勾动竟然有几分不屑的神情。 也对! 曹阿瞒虽然是宦官之后,可你刘邦不也是地痞无赖? 宁容暗自揣测着,大概这才是曹操心中的真实想法,眼前的大风歌石碑在他眼中并不是石碑,而且汉高祖刘邦! 若干年后,谁又知道,两代皇朝的帝王曾经以这种形式见面? 刘邦见到秦始皇车驾万乘,兴风布雨的浩浩荡荡出行,曾羡慕的说道,大丈夫当如是!于是他坐上了皇帝! 光武帝刘秀初到长安城,曾见到衣服华丽的金吾卫感慨道,娶妻当娶阴丽华,做官当做执金吾,于是他后来也坐上了皇帝。 曹操兵临小沛,摸着大风歌石碑,缅怀着汉高祖刘邦,轻佻的语气没有半点尊重,于是他也成就了一番霸业! 宁容暗自嘀咕,不知道刘邦在天之灵看到今天狼烟四起的大汉王朝,又会是一番怎么样的心情。 千古龙飞的地,一代帝王乡,说的正是眼前的小沛。 小沛作为汉高祖刘邦的发济之地,素有汉汤沐邑的美称,四百年前,刘邦在家乡之时,小沛就是他东进攻占的第一个城池。 “遥想前汉之时,高祖册封十八王,小沛一地就占据十个大王,其中的曹参,樊哙,王陵,周昌等人,都曾先后出将入相,传为一代佳话!”戏志才赞同着点点头,感慨道。 “秦世失其鹿,丰沛发龙颜,王侯与将相,不出徐济间。”宁容嘴角勾动,不自觉的吟道。 “哈……致远这首观大风歌石碑有感,真可谓是一针见血,从龙风云动,从虎跃山林,天地轮回的常理大概也就是如此了!只是……这首诗里有股看透世间,浓浓的隐世味道,这不好!此乱世之中,正是我等大丈夫建功立业之时,怎可有此隐世之心!不妥!不妥!” 曹操摇头晃脑的点评了一番,着重对着宁容叮嘱道。 “嘿!主公所言甚是,小沛虽是高祖的龙兴之地,可它更是徐州的门户,若想拿下徐州城,首先要拿下眼前这座小城,此地距离下沛仅有十数里路程,必须以雷霆之势,快速斩断陶谦一臂!”郭嘉迷离的眸子中闪过亮光,手指拽着自己的发髻转移话题道。 小沛! 彭城! 前者那是高祖的龙兴之地,后者那是彭祖的成仙之地。 若说小沛与下沛成犄角之势,那彭城就是下沛城的咽喉所在,这二地更是兖州和豫州与徐州的门户。 “曹洪何在!”曹操现在歌风台上骤然转身,倚天剑铿锵出鞘。 “末将在!”曹洪双手一禀,敢紧着上前听命。 “令尔为主将,赵云,太史慈为副将,率领左武卫大军进攻小沛!明日午时,务必拿下小沛,与徐州城与大军汇合!”曹操深深的撇了眼曹洪,曹洪立刻眉飞色舞的了然于胸。 “喏!末将愿立军令状,保证拿下小沛!” 曹洪满兴奋的脸涨红,磨拳擦掌的准备调兵遣将攻打小沛去了。 嘿! 这就是命,竟然被自己抢了这个先锋的职务,自己定然不能弱了自己的名头,今夜就把他收入囊中。 小沛!爷爷来也! 赵云和太史慈一身戎装,对视一眼,皆明白曹操的用意,这是有意让自己二人立下东征的头功,想到这,两人眼眸放光,胸中燃起熊熊烈火。 “喏!” 铿锵有力的声音,二人紧随曹洪抱拳离开。 其余诸将一看曹洪竟然讨到了第一个先锋的职务,羡慕的不能自已,一双眼睛不断的瞅着曹操,那渴望的眼神都能把人熔化了。 嗯~~ 曹操虎目精光四射,瞪着台下诸将,臣子片刻。 “主公,虎豹骑已经成军,末将愿拿下彭城,请主公校阅!” 曹仁单膝跪地,抢先请命,想要显示虎豹骑的威严。 “虎豹骑……”曹操脸色有些动容,这是自己投入最大,组建的最强大的一支军队,他相信拿下彭城自然是轻而易举,可是……摇摇头,曹操还是感觉有些不放心虎豹骑独立出征。 “夏侯渊!” “喏!” 听到自己的名字,夏侯渊一步踏前,单膝跪地。 “令汝率领左骁卫大军立刻启程,同样,明日午时务必拿下彭城,于下沛与大军汇合!” “得令!” “且记!彭城距离此地较远,务必小心行事!” “末将遵命!定于明日午时前拿下彭城,在下沛恭候主公!” 夏侯渊脸色不变,心如冷铁,全然没把这点距离放在心上,长途奔袭的闪电战更是他的拿手好戏! 第四百七十八章 小沛之战前奏 第四百七十八章 小沛之战前奏 咚! 咚咚! 大军踏着鼓点向着小沛杀去,曹洪手提朴刀立于左武卫大旗之下,赵云和太史慈分列两旁,两把银枪杀气腾腾的闪烁寒芒。 “呔!来将听真,陶谦老贼残暴不仁,贪财忘义,杀害我叔父在前,辱我曹洪在后,今日特率大军讨贼!尔等还不下马投降,弃暗投明,更待何时!”曹洪豪气冲天的冲着对面大声呵斥道。 “呸!曹贼图某我家主公徐州,已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如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大言不惭的颠倒是非,真是一丘之貉,恬不知耻!” 来将手持两把开山刀,列阵城门之下,一脸乱糟糟的胡须遮住了半边天,说话也瓮声瓮气的。 “狗贼!可敢上前一战!” 曹洪勃然大怒,根本就不想和他废话,恨不得提到杀进小沛城。 “呸!真当爷爷好欺负不成,那硕大的曹字真以为俺看不见?左武卫姓曹的主将只有曹洪!看你提着朴刀,胯下应该就是宝马绝影,你一个堂堂大将竟然想和俺单挑?” 对面来将舞动两把开山刀,看着哑口无言的曹洪,得意的哈哈大笑。 “弟兄们,曹军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主……哈哈哈……” 徐州军也是一阵轰笑,方才还胆怯的脸色瞬间缓和了不少。 人才啊! 宁容骑着豆芽,裴元绍在前面开路,听到对面来将的话,不由感慨一声,这不要脸的做法有时还真他娘的能够起到绝佳的用处。 但凡将军都是桀骜不驯,明知不敌也不愿落了自己的势气,可是对面来将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光明磊落的喊了出来,这就戳破了曹洪酝酿的气势了。 嗯? 曹洪这会有点傻眼,对面来将竟然畏惧自己的名声不敢开战,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哭! “何人喧哗!” 正在烦躁的曹洪,猛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声,这就怒了!大敌当前,竟然敢乱我军心。 “行啦,发什么怒啊,碰到这不按套路出牌的就抓瞎了?” 宁容无所谓的挥挥手,赵云主动的让开个空间,让豆芽挤了进去。 豆芽拱拱头颅和旁边的照夜玉狮子打着招呼,示意对方等会小心些,战场上刀枪无眼。 照夜玉狮子闪烁大眼眸,挥舞尾巴抽了下豆芽,示意自己有赵云保护不会有事,倒是你的主人弱了吧唧的,等会有危险你记得快跑。 咻! 听到宁容被鄙视了,作为好兄弟豆芽不高兴的喷了照夜玉狮子一脸,那是俺兄弟,在敢屁话,信不信俺揍你?俺们早就约定好了,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你丫的还是等会注意下吧,对面那头红马一看就是色鬼,你小心不要被占了便宜。 嗤! 照夜玉狮子鄙视的撇了眼来将,那人拿着两把开山刀吓唬人,根本不敢来战,有其马必有其主,那大红马指定也是个废物。 嘿嘿! 豆芽挤眉弄眼的亲了下小照,惹的小照满面羞红,别过头去不去看豆芽。 喂,你说……我家主人真会出战? 良久,照夜玉狮子回头狐疑的问道,豆芽学着宁容的模样,故作潇洒的耸耸头颅。 嘿!俺兄弟坏着呢,肚子里都是坏水,那家伙竟然敢偷窥你的美貌,哼哼,他死定了! 宁容没好气的拍了下豆芽,示意对方老实点,转而道:“主公自领大军奔徐州城而去,我不放心与你,这不特地留下来看看这小沛!” “嘿嘿!有致远坐镇,小沛何愁不灭,致远静坐中军,今夜就见分晓!”曹洪见宁容是来帮助自己的,瞬间怒转喜,故作神秘的得瑟道。 呦? 这是有对策了? 好! 宁容笑着点点头,既然曹洪有了对付小沛的计策,那自己就当看好戏了。 …… 不过吗?撇见对面轰然大笑的来将,宁容心里就有点不高兴了,嘴上泛起一丝坏笑,示意裴元绍进前,在其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呃? “真要这般说?”裴元绍有些迟疑的瞅瞅宁容,见宁容认真的眸子,这才向前几步。 “喂!对面的贼将听着,这位乃是曹公帐下右军师宁容,宁致远,天生羸弱,不通武艺,你可要与他一战!” 啊? 此言一出,双方的将士皆是傻眼了,还有这么约战的?这是……送死的吧? “宁先生……” “宁小弟……” 太史慈和赵云大惊,对面来将虽然二人不放在心里,可是看那两把开山刀的厚度,十个宁容也不够砍得啊。 呃? 来将也是一愣,狐疑的瞅着对面的宁容,但见其人乳白色的儒服罩身,头顶一根青丝把头发随意的扎住,腰间系着一块云纹玉佩,面容姣好,唇红齿白,全身上下看起来干净利索,仿佛一股春风迎面扑来,让人很是舒服。 “你……你是怪才宁容?”来将迟疑的反问道。 啪! 折扇帅气的打开,陋室铭那独有的标记代表着宁容的身份。 “原来真是怪才当面,在下佩服!”来将遥遥拱手,有礼貌的样子让曹洪对其感官好了许多。 “宁贼,你助纣为虐,还不快进前一战!” 然而下一刻,只听一声怒骂,曹洪的脸色瞬间阴沉了起来。 嘿嘿! 抓住宁容,那可是大功一件,到时候转身投奔袁公去,其不比在陶谦这艘破船上安全。 来将惬意的想着,没想到今天运气不错,碰到宁容犯傻。 哼! 宁容嘴角上扬,心中那丝不忍,也就消失不见了。 “哈哈……将军真是好笑,方才还在畏惧曹将军虎威而不敢进前,此刻却又仗着武艺欺负我等柔弱书生,哈哈……难道这就是陶谦麾下徐州军的赫赫威名?” 啪! 狠狠的一巴掌扇了过去,听着这熟悉的话,来将狠狠攥着开山刀,恨不得立刻劈了宁容。 “罢了!不要怪宁某不给你机会,喏!这两名小将是我家主公派来镀金的,你随便战胜一人,宁某就给你个机会!” 赵? 太史? 来将狐疑的瞅着两人身后的将旗,狐疑的摇摇头,这二将难道有不凡之处?不对啊!自己可早就打听清楚了,曹操麾下并没有姓赵和太史慈的大将…… “此言当真?” 来将暗暗来了精神,回头望望近在咫尺的城门心中有了胆气。 “当然!” 宁容一脸你占了大便宜的神色,眼眸撇着赵云和太史慈,眼眸中闪过一丝愧疚,恰到好处的被对方看到。 嘿嘿! 原来宁容与这二人有私仇?既如此,那某家就却之不恭了! 来将得意一笑,挥舞开山刀猛然指向对面一人。 他! 第四百七十九章 赵云初显威 第四百七十九章 赵云初显威 谁? 宁容看看赵云,再看看太史慈,脸色有些难看,难不成是裴元绍不成? 这……你丫的也太不讲究了,还真会挑软柿子捏。 咳! 宁容一脸灰败感,说话算话,既然是自己说的可以除去曹洪可以随便挑将,那裴元绍好歹算是自己的副将。 得了! 元绍,注意那两把开山刀,去吧!少爷这条命可就看你的了! 嘿嘿! 裴元绍呲牙冲着宁容一笑,少爷你就放心吧,这跳梁小丑何许曹大将军出手,俺老裴手到擒来。 呵! 你丫的就吹吧!真以为对面那两把开山刀是纸糊的不成?宁容算是发现了,自侍和受过赵云的指点,前几日又胜了冯习,裴元绍现在是雄心壮志的厉害。 嘿嘿! 裴元绍跃马而出,扛着狼牙棒嘭的一声砸在地下,斗大的石头霎那间被五马分尸,四裂分散开来。 “贼将前来受死,你裴爷爷在此!”裴元绍舌战春雷,大嗓门一浪盖过一浪,响彻三军。 咦? 徐州将疑惑的瞅着来人,这个汉子一看就是身材魁梧,力大无穷之辈,自己怎么选择与他打斗。 “喂,那曹将,某家不与你打斗,换那个没有二两肉的瘦猴过来!” 谁? 宁容随着对方的手指,这次可是看清了对方挑选的战将。 呃? 赵大哥? 什么?赵将军! 哼!真是不知死活! 宁容,太史慈,曹洪,一副看傻子似的瞅着徐州将。 这可真是死催的,挑谁不好,竟然挑赵云出来斗将! 服! 对于这种不怕死的人,曹洪向来都是佩服的。 赵云!那可是赵云啊!致远口中十大超绝高手中排名第二的白袍将军赵子龙!一杆亮银枪就是自己都不敢触其锋芒! 对于宁容的话,曹洪向来是言听计从的,事实证明和宁容顶着干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赵将军,这跳梁小丑不知死活,就劳烦你了!” 太史慈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对方说的很清楚挑个瘦弱的战将,而自己……身长七尺七寸,猿臂善射,虎背熊腰,一副美髯须,怎么看都是大将风采!当然,他也认为自己的本领和自己的相貌相得益彰。 可是…… 对面之人乃是赵云,就连自己也在其枪下走不出百十回合,若是对方认真起来,他不能保证可以活着跳出战圈! 白袍白甲,面貌清秀,手持龙胆亮银枪,胯下是照夜玉狮子,任谁看到都会夸一声好相貌,只是……怎么看都有点书生本色。 也怪不得来将把开山刀对准了赵云,赵云到是不怒不喜的点点头。 驾! 赵云轻磕马肚,照夜玉狮子嗷的叫了一声,四踢窜动奔着那匹大红色马奔袭而去。 “嗷……” 豆芽提醒的回了一嗓子,被宁容一巴掌拍了下。 “安静点,有赵大哥在,小照不会有事的!” 宁容知道豆芽的德性,外表一副蠢萌蠢萌的憨厚样子,其实最喜欢听黄段子,也是最小气顾家的主。 …… “呔!来将何人,报上名来,某家刀下不杀无名之辈!” 徐州将抖动盔甲,双手持着两把开山刀,刀刃开锋,闪烁寒芒,吞吐着无边的煞气。 “哼!” 赵云轻声一哼,拒不答话,胯下的照夜玉狮子感受到主人的怒气,四踢飞动,很快连成一条线,白色的闪电带着一丝光亮,疾驰而去。 “找死!” 徐州将感觉受到了轻视,双刀碰撞,刺啦着火花,耀武扬威的冲着赵云杀了过来。 “杀……” 一声暴喝,徐州军见自家将军威武雄霸气,扯着嗓子正待呐喊助威。 然而…… 下一刻,一道绚丽至极的红线嘣的一声飙起,只见自家将军双手保持着挥舞开山刀的姿势,诡异的是其中一把刀竟然砍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噗通! 大红马受惊而跑,开山刀将没了生意,跌落战马。 呃? 将军把自己砍死了? 徐州军愣住了,方才的姿势他们看的清清楚楚,本来将军是挥舞开山刀去砍对面的小将,却不小心,把刀刃当做了刀背,把自己砍死了。 驾! 赵云打马而过,顺势抓住大红马的缰绳,大红马听话的跟着照夜玉狮子的屁股欢快的背叛了徐州。 …… 嚯! 外行人看不懂,曹洪和太史慈却是看的清楚。 “这……自己把自己砍死了?”裴元绍难以置信的咽口水。 “不错!确实是自己砍死了自己,不过……是赵将军那鬼魅的一枪,逼着对方砍死了自己!”曹洪凝重的说道。 太史慈点点头,心道,原来这位不声不响的赵将军也有发怒的时候,往日里见其脾气甚好,可这好脾气的人发起怒来,也太恐怖了吧! 最窝囊的死法,自己砍死了自己!这位善使开山刀的徐州将,致死都没有留下自己的名字。 …… “于将军,王将军,本将为你们击鼓助威!” 小沛城头之上,一手握佩剑的战将,看不真切面容,不信邪的夺过军鼓敲打了起来。 咚! 咚咚!咚咚! 急促的鼓声,震人心神,只听的诸将热血沸腾。 “卑鄙!”裴元绍大骂一声,就要冲出去,被宁容喊了回来。 赵云正在往本阵赶来,忽听到背后一阵鼓声大作,紧接着耳边传来一阵杀气凛然的冷风。 “贼将,拿命来!” 双枪将挺枪而刺,一人攻击上盘,一人攻击战马。 赵云脸色很差,偷袭自己也就罢了,竟然敢伤害自己的照夜玉狮子。 “找死!” 一声怒喝,千钧一发之际,只见赵云一枪抽在大红马屁股上,红马吃痛一声望着曹军阵营冲来。 而赵云竟然拔枪而动,顺势枪尖点地,然后,整个人竟然腾空而起,枪杆支撑着整个身子,诡异的画个半圆,竟然转了个身。 与此同时,照夜玉狮子心有灵犀的骤然而停,完全不顾即将刺到自己身上的大铁枪,接住了赵云坠落的身体。 “呔!” 说那迟,那时快,就在下落的瞬间,眼见两把长枪上下杀来,赵云脚踢枪杆,枪尖猛然向前一刺,正中于将军咽口,不等王将军惊诧回身,同时抽出随身宝剑掷了出去。 铿! 剑打在枪头之上,阻挡了刺向照夜玉狮子的枪头。 然后…… “噗~~” 赵云手握长枪,那王将军只见一道红光闪过,咽喉一痛,喷出一口鲜血! 噗通! 又是一回合!二将阵亡! 第四百八十章 赵云之危 第四百八十章 赵云之危 嘶…… 三军将士倒吸一口凉气,方才还活生生的三名大将,现在竟然变成三具尸体摔倒在地,殷红的鲜血咕嘟咕嘟的流淌,很快一个血泊汇集在赵云的脚下。 赵云横跨战马,一身白袍白甲,身上没有半点血迹,英俊的面容没有半点张扬,还是那副冷静的模样。 呼! 轻呼一口热气,赵云抖动肩膀,一股热血在心中缓缓沸腾而来,沿着血脉不断流淌全身,让其热气沸腾。 痛快! 驾! 轻轻上前,照夜玉狮子心有灵犀的向着敌方阵营走去。 这是…… “赵将军这是要做什么?”曹洪迟疑的望着背立而去的赵云。 “赵将军的银枪真是深不可测啊!”太史慈瞅瞅自己的六棱梅花枪,脸上充满了战意。 “他……他这是杀的起劲了!”宁容摇摇头,说出了赵云的心声,无敌勇将的胆气若想激活,这么两颗人头又怎么够! …… “呔!徐将安敢一战?” 赵云手握龙胆亮银枪,枪尖四十五度角冲下,豪情万丈的凛然大喝道。 挑衅! 赤裸裸的挑衅! …… 小沛将领勃然大怒,恨不得力斩赵云于马下,又恐惧其神出鬼没的枪锋,不敢进前。 城头之上,那不见真容的将军,缓缓而出,终于露出了面目,刚毅的脸色满是不屈,最惹人注意的就是那鹰钩鼻,带着一股桀骜不驯。 “本将乃是曹豹大将军麾下先锋大将,淳于意!来者可敢留名?” 淳于意飞马出城而来,大叫一声,脸色狰狞的瞪着赵云。 赵云应声而道:“吾乃常山赵云,赵子龙是也!” “左右,谁人能拿下此贼狗头!”淳于意手提宝剑,环顾左右数十面将旗,凛然喝道。 嗯? …… 赵云侧眼望去,只见淳于意话音刚落,敌军将士大喊,一马疯狂的冲着自己本来,身后竟然跟着二十余骑兵,很快来到赵云百步之内。 “赵云,拿命来……杀……”一声暴喊,来将挥舞三尖两刃刀绽放朵朵锋芒,威风凛凛势不可挡。 “哼!” 不等宁容等人助阵,赵云凛然不惧的猛然抬头,长枪点动制止了曹洪等人的举动,挺枪而出。 铿! 喝! 二人大喝一声,三尖两刃刀向着赵云砍来,赵云猛然低头,龙胆亮银枪在后背划过一个圈。 出! 一声低喝,龙胆亮银枪仿佛出水长龙,在赵云虎口中猛然刺出。 噗! 来将措不及防,一枪被赵云刺于马下,身后的骑兵骇然止步,赵云却是得势不饶人,横枪立马猛然杀去。 啊…… 噗…… 惨叫声不绝于耳,出枪声声声如龙,随着赵云每次出枪皆是带走一人性命,直杀的军马相散。 “呔!赵云休的放肆!” 正走之间,又见对方杀出一将,手持大锤,背着一口宝剑,引着数十骑兵跃马而来。 说好的斗将呢?这他娘的怎么成群殴了? 宁容恨得直骂娘,有心想要让太史慈帮忙,却又怕赵云不悦。 却说赵云正杀的起劲,看到又有敌将来袭,打马迎了上去,手中长枪舞动,直接杀了过去,根本就不打话。 很快! 一阵风,两人交马而过,贼将挥舞大锤砸了过来,赵云气沉丹田,双肩坠肘,左手一把抓住大锤的锤柄,右手抓住长枪枪头猛然刺入对方咽口。 噗通! 又一员徐州将领摔落马下,数十骑兵尚未到,赶紧向着东南西北疯狂逃命而去,心中更是恐惧万分。 此将不可敌也! 淳于意整张脸都黑了,半盏茶功夫不到,自己竟然连续折损了五员大将。 “宴明,淳于异,马延,张凯,张南,给本将军杀了此贼!” 淳于意暴怒之下,又是连点五名大将,早就把曹豹让他坚守小沛城的交代抛到脑后了。 “喏!” 五人大喝一声,各自挥舞兵器向着战场杀去,望着赵云充满了杀意,今日若是留不下此人,他们的脸面又往哪里放? 杀! 纵马狂奔,钢刀呼呼作响,带着凛冽的狂风,淳于异抛掉铠甲,抖擞精神,双手握着钢刀,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誓要与赵云同归于尽。 宴明单手拖着朝天五勾叉,紧随淳于异身后,紧紧的盯着赵云手中的长枪,生怕对方一枪斩杀了先锋将军的族弟。 马延挥舞长鞭犹在在外围,噼里啪啦的鞭哨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张南和张凯两兄弟心意相通,彼此对视一眼,挥舞大斧堵住了赵云后路。 …… 一时间,赵云前有强敌后有冷箭,五将这是誓死也要留下赵云! 斗将斗到这份上,淳于意若是还看不出这白袍将军赵云的能力,那就枉为镇守小沛的先锋大将了。 开山刀死的不冤,若是他走的不远的话,也许还能看到,他到底挑选了一个何等的存在。 “好!” 赵云面对五将那是豪情万丈,浑然不惧,只感觉热血澎湃,浑身都是胆。 杀! 龙胆亮银枪上下翻飞,百凤朝鸣枪被赵云发挥到了极致,火红的枪缨化作一团红光,很快把赵云笼罩其内,银白色的亮光不时化作朵朵梨花飘飞而去。 “哼!看你能躲到几时!” 噼里啪啦的刀枪碰撞之时,一时间竟然没有破开赵云的防御,淳于异这次没有抢过族兄做那先锋大将,已经很是不悦,这下正是有心要表现一下,袒胸漏乳的关着上臂,钢刀抡圆了向着那团红光砍去。 嗯? 赵云百忙之中龙胆亮银枪极速转过一圈,眼眸一瞪,精芒闪过,一枪带着赫赫枪威点在那钢刀之上。 嘭! 什么?被挡住了! 淳于异心下一愣,本以为对方是技巧性战将,他这才拼劲全身的力气,却不想…… 危险! 两个字猛然鹊舞脑海中,手臂后扯就要撤退。 咔嚓! 钢刀发出一声悲鸣,淳于异惊恐的望去,只见自己的百炼钢刀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碎开来。 哗…… 刀片散落一地,宴明大惊失色,生怕淳于异有失,朝天五勾叉以泰山压顶之势,罩着赵云的头顶刺来! 张凯和张南两兄弟,瞅准空荡,骤然欺身上前,两把大斧头一左一右的刁钻的冲着赵云的腹部砍去。 马延挥舞的长鞭不断试图侵入赵云的枪锋之中,刺耳的声音离赵云的头顶越来越近! 一时间五将齐发,赵云霎时间陷入险境之中。 “糟糕!赵大哥轻敌了!”宁容脸色一变,惊呼一声。 第四百八十一章 白袍谁敢与争锋! 第四百八十一章 白袍谁敢与争锋! “子廉!快……” 宁容言语焦急的低吼道,都怪自己太过迷信白袍将军的神话,却忘记了好汉难抵四手。 “曹安!大军准备!” 曹洪毫不迟疑的断然命令道,只要赵云没事,至于死多少将士他也顾不上了。 喏! 曹安面色凛然,此时也感觉到了事情的刻不容缓,果断挥舞旗帜,左武卫将士怒声大喝,盾甲上肩,弓弩上弦,刀兵碰撞,杀气腾腾的结成战阵。 “慢!” 太史慈手中六棱梅花枪随着赵云的变幻而变幻,不断的揣摩着若是自己碰到如此情形又当如何应对。 “子义……” 宁容猩红的双眸看起来有些吓人,战场之上生死存亡就在一瞬间,耽误不得!他生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一幕。 “先生莫急,快看!” 太史慈枪指战场,宁容心底一紧,急忙打眼望去,却见赵云的龙胆亮银枪划过奔雷,浩浩荡荡的奔着左侧的张凯刺去,至于其他四柄兵器全然不顾,大有拉着张凯垫背的意思。 这! 宁容心中一紧,隐隐的绞痛,太史慈张弓搭箭瞄准战场,狼牙箭闪烁寒芒,正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死来!” 赵云凛然一笑,脸上毫无惧色,冲着张凯喝道。 “你……” 张凯挥舞大斧,望着悍不畏死的赵云心底猛然一颤,那朵朵的寒芒近在咫尺,死亡的气息已经锁定了自己。 “贼将,休害某兄弟!” 右侧的张南双眸瞪裂,隐隐噙着鲜血,努力的让大斧抢先一步砍在赵云身上。 哼! 枪出如龙,身动似风,霎那间,赵云枪风一转,整个人猛然一坠,绕着照夜玉狮子,从马腹下又转到了马儿的右侧,长枪随风而动,由下而上挑了上去。 扑哧! 皮肉的断骨之声,龙胆亮银枪连人带马瞬间劈成了两半,张南挥舞到半空的大斧轰然落地。 咚! 哗…… 战马的鲜血混合着张南的五脏六腑流淌了一地,满腔的热血瞬间喷张而出,染红了赵云的战袍。 杀! 张凯,宴明,淳于异,马延四人直接吓傻了! 这一切,说起来慢,可是发生就在那眨眼之间,赵云虚晃一招,众人皆以为他遇和张凯同归于尽,却不想他竟然以自己高超的马艺窜到右侧,给张南来了个攻其不备! 嗯? 照夜玉狮子骤然凭空一跃,想要跳出四人的包围圈,赵云毫不迟疑的连连出枪,红光飞舞,带走一抹嫣红,张凯紧随其兄弟身首异处。 铿! 双兵交接,赵云长枪勾动,七探盘蛇挥舞而出,枪尖连连振动,阴冷的煞气不断撞击到宴明的兵器上。 宴明突然感觉一股古怪的力量窜入自己的朝天五勾叉中,努力的想摆脱这股诡异的力量,兵器却不受自己控制。 噗! 这是刀枪入肉的身影! 宴明难以置信的瞅着插进淳于异的腹中兵器,望着淳于异死不瞑目的眸子,再看看自己手中,整个人瞬间傻了。 自己……自己竟然杀了先锋大将的族弟? 自…… 宴明失魂的吓得赶紧送来兵器,却忘记了这是战场。 噗! 同样的声音,他仿佛听到了腹部肌肉收缩时的哀鸣。 “你……” 死亡的痛苦让他慢慢的回过神来,赵云坐在战马之上,随着照夜玉狮子轰然落地。 “生死搏杀之间竟然分心,你是在找死!” 赵云直透冲围,砍倒三面大旗,威风凛凛势不可挡。 “嗬嗬……” 赵云面色一变,宴明临死前诡异的眼神,瞬间让他警惕之心大冒。 身后! 赵云心中陡然一变,亡魂大冒,焦急间纵马转身,却听一声啪的巨响,紧接着后腿被一股力量拽住了,照夜玉狮子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吼~~ 小照! 豆芽悲愤欲绝的长吼一声,四蹄刨地,就想冲过去。 哼哼! 马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方才一直在观察赵云,自从赵云连斩五将以后,他就知道此人只能智取,不可力敌。 所以,他一直游离在外,就是为了找寻最佳的杀死赵云的机会,以至于方才自己的战友接连丧命他都没有冲动。 杀吧! 你杀的越多,威名越盛,等到自己把你斩杀掉,功名利禄一切都会接踵而来。 直到……照夜玉狮子腾空而起,跳出包围圈,他知道机会来了! 这是一匹好马!马延可以断定,但是……畜牲终究是畜牲,就在战马落地的那一瞬间,他的长鞭猛然挥动而去,缠住照夜玉狮子的后退猛然一拽,战马长嘶,摔倒在地,猝不及防的赵云自然也随着战马摔倒在地! 嘿嘿! 马延露出得意的笑容,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计之中,胜利最后还是属于自己的,他仿佛看到了…… 噗! 噗! 一前一后两声剧痛,骤然让马延失去了美好幻想。 “好……好痛……” 志得意满的马延大意之下,根本没有发现赵云在落地的瞬间就地一滚,手中的长枪脱手而出,吞吐着一道红芒,奔着他的咽喉而去。 然而…… 不等马延回过神,身后背心处又是一阵冰冷的剧痛。 狼牙箭……没错!那股吞吐生命的剧痛,只有霸道的狼牙箭可以做到。 呼! 赵云望着满地的尸体,血泊,此时自己早已是血满征袍,护心镜也残破不堪,伸手紧紧勒束带,起身一把抽出长枪,满腔的热血宣泄而出,赵云不躲不避,满脸的煞气任由敌人的鲜血侵染自己。 噗通! 最后一名敌将脸色扭曲的摔倒在地,身体很快冰凉一片。 静! 战场死一样的安静! 谁也没想到这名白袍将军竟然会连斩十名大将,站到了最后! 赵云握着长枪,身体挺拔,枪意直冲天际,让人一阵胆怯,低头瞅着马延后背的狼牙箭,向着太史慈望去。 呼…… 还是晚了! 太史慈暗自嘀咕一声,重重的点点头,举起手中长弓示意道。 嗯! 赵云转身来到照夜玉狮子身旁,替他解开后腿上缠绕的鞭子,仔细的观察了伤口,见只是皮外伤这才放下心来。 “呼……” 安慰的摸摸战马的头颅,照夜玉狮子委屈的拿头往赵云怀里拱。 “想报仇?好!” 赵云瞅着它的眸子,有些心疼,手持长枪凌空一跃,翻身窜到马背之上。 “杀!” 废话不说,赵云枪锋所指,奔着敌军阵营勇猛无敌的冲了过去,腥红的披风,让人呕吐的浓重血腥,吓得徐州军纷纷后退不敢与之争锋。 这正是,红光罩体困龙飞,跃马扬枪冲阵斩,血染征袍透甲红,白袍谁敢与争锋! 第四百八十二章 小沛之战…… 第四百八十二章 小沛之战…… “擂鼓!攻城!” 曹洪眼眸一凝,长刀所指,冷酷铁血的命令冷然掷出。 赵云单枪匹马冲锋陷阵,火红色的光芒仿佛烈火侵染这个大地,白光闪烁飙起一抹嫣红,阳光的照射下,咽喉处那抹鲜血显得格外绚丽。 徐州城下守将先锋淳于意双眸撕裂滴血,自己麾下十员战将,竟然全部都被那杆红光下的亮银枪屠戮一空,这其中就包括自己的族弟淳于异,双手丝丝的攥紧拳头,脸色扭曲在了一起,一股巨大的的血腥刺鼻味吓的其不断后退。 恐怖! 恶魔! 世间竟然有如此悍勇之人,简直就是浑身是胆,徐州军望着收割机般的赵云,皆是被吓破了胆子。 来将不可与之匹敌! 曹洪是个合格的将军,断然捉住机会,麾下向着小沛发起攻击。 …… 中午已过,温暖的大日散发的光芒让人暖洋洋的,沉寂了数月的左武卫大军出动了! 前阵盾牌兵,刀斧手两千,中阵长矛兵,弓弩手三千,后阵攻城兵三千,两翼骑兵各是一千,总共一万人的黑甲铁血大军,如漆墨黑潮般,凝重中透着煞气! 左武卫大军,闭关修炼数月,又一次把獠牙展露在战场之上。 一阵密集的鼓点声,伴随着嘹亮的号角,左武卫大军在曹洪长刀的指引下随之触动,漠漠黑色如同朝野的松林,攻城战阵与徐州军风格大不相同。 或者说整个镇东军和徐州军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曹操麾下的镇东军那是经过宁容提议,军事改革后所创立的威卫大军,在军功与战后赏赐的双重刺激下,刀枪出鞘,鲜血淋淋。 骤然之间,左武卫大军的鼓声号角声大作,纛旗在风中猎猎招展,两翼的骑兵率先出动,中军步军则是跨着整齐铁血步伐,以排山倒海之势,踏着山岳向着小沛城推进! 杀! 吼! 杀! 吼! 三步一杀,五步一吼,直接无视对面那一排排弓弩长枪兵。 …… 淳于意狠狠的挥舞宝剑,祛除心中的恐惧,环顾左右将士,一把扯过徐州大旗,愤怒喊道。 “将士们!曹贼杀我大将之仇,不共戴天!杀!都给我冲!阵斩一人,三升米!杀敌百人者,以校尉之职重赏!” 淳于意面目狰狞,疯狂的大吼大叫,与此同时,凄厉的牛角声从小沛城中传出,身披重甲的丹阳步兵竟然傲慢阔步,仿佛塞北的黄沙席卷着狂风,从容不迫的向着左武卫杀来。 “哼!陶谦老贼真是舍得!竟然把自己的家底都搬了出来!” 曹洪不断下达命令,各个军司马,牙门将,什长等一级级的不断传达,各自带领自己麾下将军列阵。 “曹豹会舍得把命根子放到小沛?”宁容鄙夷的摇摇头,“只不过穿着丹阳步卒的戎装,学了几分皮毛罢了!” “宁先生这话不假!丹阳步卒皆是悍不畏死的老卒,列阵在前那股如虹气势就不是这些人可比的!胆气!没有胆气!这军队也就废了!” 太史慈凝眸远眺,转而对着曹洪请命道。 “赵将军浑身是胆,单枪匹马勇闯敌阵,如此热血沸腾,大丈夫行径,怎能无人陪伴? 正所谓好事成双,曹将军指挥大军作战,某家去也!” 太史慈早就看的心中发痒,尤其是赵云力斩十将,力挑五将,冲锋陷阵杀进了徐州军大营。 呔! 大丈夫征战沙场当如是也! “东莱太史慈来也……贼将休的猖狂!”不等曹洪下令,太史慈飞马而出,手中六棱梅花枪疯狂的旋转,面罩下双眉搅动,嫉恶如仇。 “呔!曹贼休的猖狂!你武爷爷来此!”武通看到太史慈如此嚣张,勃然大怒,率领一支军马冲着太史慈迎面而来。 武通有自己的打算,赵云的疯狂枪锋骇的他吓破了胆子,瞅着赵云离自己越来越近,他这边正胆怯的想要逃跑,可又担心被淳于意斩于阵前。 正在自己进退两难之时,太史慈的出现让他大喜过望,真是天助我也,终于有理由名正言顺的撤出战斗了。 哼! 白袍将军,你丫的牛!爷爷不和你玩了! 武通生怕别人与自己抢先一步,连来人都没看清,张嘴骂道,打马杀了过去。 呃? 又是白袍将? 太史慈身穿灰白色战甲,身材魁梧高大,手中长枪旋转,整个人看上去比赵云大了一圈。 哼! 穿白袍就了不得吗?看武爷爷斩你狗头! 武通挥舞大刀誓要砍下太史慈的狗头赚取军功, 呔! 太史慈飞马狂奔,看也不看来人,嘴角微哼,掀起一阵狂风,胯下战马那是越来越快,正是风助马势,马助人势。 “欻!” 挺枪,出! 纵马而过,伸手拽住长枪,贯通了整个咽喉,策马而去。 嗬…… 咽喉一痛,武通满脸不可置信,艰难的回身,直瞅到一袭灰白色身影,悄然而去。 噗咚! 武通两只大眼死不瞑目的趴在地下,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下辈子自己也穿白袍! …… 终于! 左武卫和丹阳步卒以排山倒海般相撞了,若隆隆沉雷响彻大地,又如万顷怒涛扑击群山。 轰! 盾牌与长枪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弓箭手万箭齐发,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短促的嘶吼直使的城池颤抖,大地失色! 宁容紧紧的攥着拳头,这就是冷兵器时代暴力的美学,左威卫惨无人道的训练终于在此时展现了他的强大。 杀! 吼! 曹洪也是看的热血沸腾,左武卫麾下都是慷慨赴死的猛士,但见那铁汉悍不畏死的碰击,死不旋踵的砍杀,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以及那弥漫的烟尘,整个大地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湮灭 “杀!” 骑兵两翼射箭,中军步卒以泰山压顶之势,不要命的把丹阳步卒碾压在脚底之下! 撤! 看着节节败退的徐州军,淳于意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城门口,胆怯的脸色被左武卫的悍不畏死给吓破了胆子。 “关城门!” 第四百八十三章 亲卫建功 第四百八十三章 亲卫建功 左武卫重兵压境,徐州军吓破了胆气,仓皇失措。 呼! 一追一逃! 这才是兵败如山倒,本就在气势上输了一头的徐州军,现在彻底的被左武卫压着打了! 砍杀声,惨叫声,熊烈战火升起的浓烟,弥漫着整座城池,大地之上残破褴褛,到处都是死尸伏地,浓浓的血腥味刺鼻的难闻。 “快!放我们进去……” “不要关城门……等等俺……狗日的……”怒骂声和惨叫声在城门口乱成一片。 …… 城头上。 淳于意已经挥舞宝剑撕裂的冲着下面命令道。 “快!关闭城门!不得放曹兵进城!” “快!反攻!” “擂鼓!擂鼓……” 疯子一样的淳于意望着城下蜂拥而来的曹兵,挥剑砍死了擂鼓的军士,举着锤子不要命的敲打战鼓。 咚! 可是…… 那可笑的鼓点仿佛并没有胜过人们对死亡的恐惧。 …… 曹军阵营。 曹洪凝重的脸色变的轻松了许多,没想到赵云一人之威,竟然扭转了整个占据!如此,也就不用等到晚上了。 “曹安,登城!” 挑动眉头,曹安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翻身下马带着二百亲卫向着小沛南城墙迂回前进。 二百亲卫皆是一身劲装,手握一把钢刀,腰间背负着一个黑色袋子,趁着嘹亮的嘶喊声,动人心弦的惨叫,很快潜伏在了南城墙下。 “快!都下去给本将守住城门!”淳于意望着城下的左武卫大军,撕裂着冲着身边诸将命令道。 城下左武卫健硕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壮烈的呼喊声在他们口中,发出震天撼地声音,胜利的豪情互相感染,相互激励,死亡的恐惧被抛之脑后。 城墙之上,无数的箭矢在空中狂飞,拖着长声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晴空,左武卫大军放弃了登城,盾牌阵盖过头顶,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撞击声,盾牌下的左武卫士兵继续蜂拥砍杀,持刃上前,小沛城门的缝隙越来越大。 “格老子的,死吧!” “去他娘的,拿命来!” “兄弟们!攻入城中,立功的机会到了!” “……”凄厉的嘶喊,疯狂的杀戮,左武卫满脸涨红,已经杀红了,激烈的肉搏战使得战争越来激烈。 ……时间在鲜血中流转,沥血残阳的余辉倾洒在城头之上。 城头上的徐州军纷纷加入攻城反击战,诺大的城门口霎时间变成了绞肉机,黑色战甲,黄色皮甲,两股不同颜色的洪流不断吞吐着对方! 拉锯战…… 残肢乱飞,血流成河,惨叫声,哀嚎声,血腥的暴力美学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 “一将功成万骨枯!真是太惨烈了!”宁容脸色泛白,颇为动容道。 “呃……这话……”曹洪刚毅的脸色闪过无奈与铁血,慈不掌兵的道理,他从第一天带兵就知道。 “咳……你们不用这般看我……你是将军,我是军师,战死的将士们有我一份责任,这话……确实有些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嫌疑了!” 宁容自嘲的揉揉眼眸,晶莹的泪珠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子廉,小沛城已经挡不住左武卫大军的脚步了,快些结束这场战争吧!” 宁容实在不想看到这些大汉将士的鲜血如此在内耗中消失。 唉! 曹洪本来还想等到徐州军的势气彻底被打碎呢,现在看来……时候也差不多了。 ……… 南城墙下。 曹安借着黄昏的昏暗,噤声招呼亲卫聚集在城墙地下,悄悄的抬头望着空荡荡的城墙,只有寥寥无几的徐州军在把守城墙。 “侯三!上!” 曹安对着一个尖耳猴腮的家伙指指上面的徐州军,伸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杀人的姿势。 “嘿嘿……” 候三咧嘴露出森然的白牙,食指和拇指打成一个圈,其余三根手指伸直,做了个让对方放心的姿势。 伸手在腰间的黑色牛皮带着中掏出一把精钢百炼爪,在手中绕了两圈,猛然向着城墙上掷去。 啪! 候三面色一喜,赶紧拉住绳索贴在墙根下,微微试探百炼爪是否勾牢。 …… “什么声音?” 城头上,徐州军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心肝一跳。 “二麻子,你丫的咋呼啥!要不是看你平时还算懂事,这会就把你也送到东城去!” 肥头大耳的校尉鄙夷着二麻子的大题小做,现在整个东城就是一座绞肉机,其余四门的主力部队都被调过去守城了,单听声音就知道何等的惨烈。 “嘿!校尉大人见多识广,久经战阵,二麻子还是个毛头小子,你老别和他一般计较!” “呸!” 被老兵马屁拍的舒服,肥头校尉洋洋得意的随口吐痰,话是这般说,心里终究还是不踏实,踱步向着城墙外瞅去。 “胆小……呃……” 校尉骂骂咧咧的探头一看,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突然出现在眼前,揉揉眼睛睁大眼眸,低下那黑影也抬起来头。 呃? 敌袭! 两个字在脑海中划过,侯三也是一愣,顾不得衣服上的恶痰,三步并做两步走,奋力一拽,翻身窜上了城头。 噗! 钢刀闪过,带走一抹嫣红,肥头校尉嗬嗬着喉咙,伸手捂住自己的喉咙,鲜血止不住的往下流。 “滚!” 一脚踹在肥头校尉的肚子声,痛苦的扭曲脸颊,跌跌撞撞的摔下了城头。 “他奶奶的!真是晦气!” 候三厌恶的擦擦手臂上的污秽之物,左右打量着徐州军。 啊? 二麻子听到动静,在角落里钻出来,正看到一袭软甲劲装的候三,手里抓着一把血淋淋的钢刀。 “曹军……攻城啦……” 话没有喊完,候三抬起右手臂,强劲的短箭撕裂空气正中二麻子面部,二麻子应声而倒。 “嘿!宁先生这手臂短弩真是好东西!近距离杀伤比弓箭好用多了!” “啪!” 曹安面色铁青的一巴掌抽在候三的后背上。 “混账东西,不要命了!看回去将军怎么收拾你!” “嘿嘿……这些废物,怎么可能是咱们特种兵的对手!宁先生的话是不会错的!”候三尴尬一笑,强行解释道。 “快!打扫战场,东门集合!”曹安没好气的瞪了候三一眼,招呼众人赶紧打扫完尸体,向着南门而去。 …… 第四百八十四章 破城而入 第四百八十四章 破城而入 呜呜…… 凄厉的号角声急促的响起,急促的鼓点如雨下。 “杀!” 曹安一把钢刀上下翻飞,率领本部军马组成锋失阵,向着东门守军狠狠的撞了过去。 “快!快杀了他们!” 淳于意听到后方一阵哗乱,急忙回头望去,只见不知何时几百黑甲曹军竟然在城内杀出。 杀! 给我杀了这些曹军! 歇斯底里的吼叫,淳于意手握宝剑,砍死身边几个退怯的徐州军,鲜血的刺激这才稳住军心。 “兄弟们!打开城门!迎接大军进城!”曹安手臂弓弩疯狂的射击,后面的亲卫也是有样学样,钢刀挥舞,弩箭乱飞,一时间东门内血流一片。 “啊……” 候三后背被长矛捅了进去,一声凄厉的惨叫,巨大的疼痛眼眶瞪裂,反手抓住长矛,钢刀狠狠的削了过去。 咔嚓! 长矛应声而断,候三劈手撕裂衣服,紧紧的环胸扎在一起,满嘴鲜血面目狰狞,又是一刀为自己报仇。 “来啊!不怕死的就来!爷爷在此!”候三怒发冲顶,双手挥舞钢刀,以命换命的疯狂挥舞。 咔! 又是一刀砍在了肩头,候三看也不看,诡异的一笑,满嘴的鲜血,恐怖至极,吓得徐州军胆怯的往后退。 “去死!” 钢刀挥舞,头颅冲天而起,满腔的热血喷了候三一脸。 “哈哈……痛快!好喝!” 舔舔嘴唇,候三胡乱的摸了一把脸,披头散发,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欺身上前,毫无章法的乱看一气,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不但感染了曹军,也把徐州军吓个半死! 见过不怕死的,可是没见过这么不怕疼,故意找死的! 杀! 大吼一声,候三紧紧跟着曹安,后背鲜血侵染了衣服,剧烈的痛苦仿佛是力量的源泉,悍不畏死的杀戮着。 杀戮…… 杀戮…… 钢刀断裂,随手抽出小刀,扑倒徐州兵身上,胸前的痛苦满不在乎,鲜血伴随着剧痛的眼泪流下,疯狂的割断敌人的喉咙。 没有兵器,抡起敌人的尸体,疯魔般的挥舞着,五脏六腑哗啦啦的淌了一身,再望向这群人数不多曹军,更加感到恐怖了。 …… 东门外! 赵云和太史慈两杆长枪冲在前面,支离破碎的碎尸,冷酷无情的眸子,战马下尸体堆积如山,明显阻碍了大军前进。 杀! 眉头一挑,长枪猛然刺出,勾动近身的徐州军,猛然挥动长枪,抽在战马下的尸体堆上。 哄…… 四五具尸体乱飞,撞飞了冲上来的徐州军。 赵云横枪立马,吓得徐州军纷纷退后,竟然不敢阻挡其前进的脚步。 …… 太史慈也是毫不示弱,六棱梅花枪化作毒龙钻,没有花哨的武技,钢枪挥舞不断向前砸去,真是磕着死碰着伤,一把长枪愣是被他用处了大锤的感觉。 杀! 啊…… 左边一枪砸碎了敌人的头颅,右边一枪砸碎了敌人的手臂。 太史慈看也不看,残忍血性的杀戮比之赵云更加恐怖。 …… 嗯? 东城门内因为曹安等人的突然出现,徐州军乱作一团,守门的徐州军被前后夹击,内外进攻,忙不迭地的前后杀戮,一时间竟然出现了空荡。 “赵将军!” 太史慈发现城门处守军变少了,虽然他不知什么原因,可是不妨碍他发现了战机。 “走!” 赵云也发现了城门打开的缝隙越来越大了。 驾! 太史慈和赵云对视一眼,再次扭头目光已经钉在了城门之上。 呔! 六棱梅花枪高举上空,太史慈粗壮的手臂不断抖动,全身的力量全部贯穿到枪尖之上,策马奔腾,狠狠的冲着城门摔了过去。 破! …… 与此同时,赵云的龙胆亮银枪疯狂的旋转,周边片片梨花飘落,红芒夹着着闪电的光芒,虚空陡然颤抖,凛冽的杀机不断聚集,聚集! 出! 咻…… 随着赵云一声大喝,龙胆亮银枪猛然消失不见了,再现时,众人眼前猛然出现一条蛟龙,撕裂着獠牙,猩红的舌信,巨大的尾巴左右摆动,无边的煞气滚滚而来,冲着城门狠狠的撞击而去。 破! …… 哄! 咔嚓! 霎那间! 两把枪一左一右狠狠的贯穿在城门之上,百斤重的城门竟然承受不住这股巨大的力量,发出咔嚓,咔嚓般的声音。 “开!” 赵云和太史慈同时大喝一声,舌战春雷,势如泰山,手臂抖动,攥着枪杆剧烈抖动,满脸刚毅的猛然贯穿而下。 啪! 轰! 一声巨响,轰鸣声震耳欲聋,城门应声而碎。 …… 城门……破了! 巨大的嗡鸣声震慑住了众人,破碎的城门就在眼前,不论是左武卫还是徐州军脑海中皆是一片空白! 这……怎么可能? 几百斤的大门,就这样被两把枪轰开了? 这…… 再次望向赵云和太史慈,恐惧之情取而代之的是敬若神明的膜拜之色。 这……大概非人力所能及吧! …… “将军!快进城!” 曹安大喜过望,自己等人的伤亡终于拿下了小沛城。 “冲!” 赵云横枪立马,侧身一旁,轻飘飘的一个字,对于众军却宛如圣旨一般,各个抖擞精神冲着小沛城杀了进去! 杀啊…… 咚! 咚!咚咚! 鼓声大作,众将士势气高昂的大吼大叫。 …… 呼! “太史将军双臂搅动,足有千斤巨力,赵某佩服!” 太史慈手握六棱梅花枪,瞅着有些颤抖的手臂,苦涩的一笑。 “赵将军说笑了,此刻只怕就是宁先生那般的文人都能打败在下,说起来……还是赵将军的七探盘蛇枪厉害!” 太史慈有些羡慕,自己这排名最末的十绝高手,终究还不是真正的超绝高手,势?自己的势到底是什么? “喂!子义这话说得……”宁容摸摸鼻子,不知何时来到城门旁。 “先生……”太史慈不好意思的想要解释,被宁容摆手制止了。 “赵大哥的枪法的确算得上是出神入化,可是……总感觉还是太着相了!”宁容摇摇头,迟疑道。 “不知大哥有没有想过,若是没有龙胆亮银枪,没有七探盘蛇枪法,这以点击面的蓄力之法又该如何用? 容感觉,枪在心?也不在心!枪在手?也不在手!嘿!也不知对与不对,大哥闲暇之时,可以自己推演一下……” 第四百八十五章 捷报频传 第四百八十五章 捷报频传 宁容自顾自的说的,太史慈却是听到了心里。 太史慈点点头,回忆道:“曾听先生言,剑法四境界,手中有剑,心中无剑;手中有剑,心中有剑;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手中和心中皆无剑,若达到第四境界,便可超脱后天,抵达先天之境!想来……枪法也是如此!” 是这样? 那自己现在应该是刚刚踏入枪境第三境喽? 赵云沉思片刻,瞅了眼太史慈,他的枪法自己见过,想来也就是初窥第三境的门槛吧! “咳!走,进城!我就是随便一说,武艺这东西某也不懂!” 宁容嘴角上扬,笑着摇摇头,在裴元绍的陪伴下走进了小沛城。 自己就是一个外行人,说些理论的东西还行,若是被这二人深问起来,指不定露出马脚呢! 赵云和太史慈对宁容都是了解的,知道对方不会无的放矢,往往诙谐的语言中藏着真理,两人对视一眼,紧随其后进入城中。 三人都没有发现,就在他们走后,倒在血泊里的一个身穿黑甲的曹兵,咕噜着眼睛爬了起来。 “奶奶的!差点交代到这里,咳咳……若是这副模样回去,老头子还不把自己打死啊……” 胡乱的摸了把脸上的尘土和血迹,露出一张稚嫩的脸庞。 “嘿嘿!不过自己活了下来,小沛城也被攻破了,就是不知道曹休那个家伙能不能活着走出彭城!唉……你可不能死啊!要不然,老头子还不扒了自己皮……” 嗯? 稚嫩的小脸脏兮兮的,精明眸子滴溜溜乱转,随手捡起自己的钢刀,转身奔着城内走去。 “原来这就是叔父整日念叨的怪才宁容啊……嘿嘿……算无遗策吗?等着哈!小爷来也!” 呃? 不行! 走了两步,那人又停住了脚步,暗自嘀咕着,此时叔父定然和怪才在一起,若是这般去,定然会被叔父逮个正着,咋办呢? 唉…… 那人急得团团转,不断的挠头,眼眸瞥见一个半死的徐州兵竟然敢偷袭自己?这就怒了! 扑哧! 一刀两段,身首异处,那人这才松了口气。 嘿! 先去跟着,机会总是有的! 胡乱瞅准一个方向,那人急忙跑了过去。 …… 初平四年,三月初六,左武卫中郎将曹洪,率马步军一万,鏖战小沛城东门,时有白袍将军赵云,征南将军太史慈,折冲于阵前,斩将夺旗,傲世三军,令军容大震。 而后,中郎将曹洪麾下亲卫曹安率二百特种死士潜伏南墙之下,以右军师宁容所传之技艺百炼爪飞空而起,纵身与城头之上。 而后,两军内外夹攻与小沛军,正值千钧一发之际,赵云太史慈二将军挥动双枪,犹如蛟龙戏水,巨力贯穿城门,震慑三军,众人一时间惊为天人,曰,此非人力所能及也! 最后,左武卫大军在中郎将曹洪指挥下,耗时两个时辰,以伤亡千人的代价成功拿下了小沛城。 …… 与此同时,军中盛传三日五百,六日一千的典军校尉夏侯渊,急行军百余里,于当夜亥时,率领左骁卫大军奔赴彭城西门外。 咚!咚!咚! 三通鼓毕,夏侯渊不等大军修整,悍然的对彭城展开了猛烈的攻击,彭城守将张宁没想到夏侯渊如此急切,不顾大军长途奔袭之苦,竟然与深夜发功攻击,此乃愚蠢之行径也! 然而,正是这看似愚蠢的命令,打了张宁一个措手不及,深夜中的彭城军马正是人困马乏之时,左骁卫却是想着快些进城吃肉喝酒睡大觉,于是势气振奋,奋勇杀敌,对彭城那是志在必得。 于是……在经过四个时辰的疯狂鏖战之后,天色泛着肚皮白之时,夏侯渊亲自上阵,冒着箭矢,挥舞狼牙枪吞吐着敌将性命,巨大的半月轮斩劈出一条道路。 主将如此骁勇无敌,不惧危险,将士们身受感染,纷纷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一举打破了僵持的平衡,冲着城头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终于…… 一名曹兵翻上城头,疯狂的挥舞战刀,保护云梯,而后不断有人顺着云梯登上城头,随着城头上曹兵数量越来越多,彭城守军的意志彻底崩溃了。 嘭! 厚重的城门被撞击开来,左骁卫仿佛泄闸的洪水倾泻般流入城中,半盏茶的功夫后,彭城守将张宁战死,夏侯渊正是接管了彭城。 …… 翌日。 徐州城外,曹军大营,中军大帐。 天微微亮,曹操披着厚厚的墨黑洒金披风,发髻胡乱的扎在后脑,手里端着一盏油灯,正在认真的打量着大汉江山的版图,这副不修边幅的模样若是让那些士林人看到,定然是一通斥责,大骂宦官之后算不得文人! “唔……徐州……小沛……彭城……冀州……淮南……” 曹操独自沉吟着,手指在那脸露的地图上画来画去,有时还在丈量着两者之间的距离,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报……” 帐外高声叫喊,打断了曹操的思考,往往身子向外看去。 “报……” 不等他唤入,又是一声急促的飞马报信声。 “进!” 曹操拧着身子,斜着头打量着来人,两名黑甲将士。 “启禀主公,曹将军于昨日傍晚时分,攻入小沛城,特遣卑职飞马传书,将军午时前即可率大军达到!” “启禀主公,夏侯将军阵斩彭城守将张宁,现已攻下彭城,午时前可达到徐州!” “好!好!哈哈哈……子廉,妙才不负我望!” 曹操脸色瞬间荡开了笑容,喜悦之声直冲棚顶。 “汝二人也功不可没,下去休息,事后论功行赏!” 喏! 二人一前一后,缓缓退出帐外,曹操兀自露着笑脸,把目光盯着地图之上徐州那两个字眼。 “这里!只要拿下这里!徐州六郡唾手可得!” 紧紧拳头,露出志在必得的模样,一袭凉风猛然蹿了进来,曹操斜眼望去,原来是戏志才走了进来。 “主公!”戏志才躬身行礼。 “哦?志才来了,有事?”曹操转身问道。 “呵呵……方才在帐外听到主公哈哈大笑,想来是有捷报传来,在下此来也是有一喜讯当告知主公!”戏志才半开玩笑的说道。 “哦?何喜?” 曹操心中一动,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第四百八十六章 兵临徐州 第四百八十六章 兵临徐州 “主公,探马来报,陶谦在主公大军启程之前,派出各路使者求援各路诸侯。然而,冀州的袁绍,淮南的袁术,幽州的公孙瓒,甚至荆州的刘表均拒绝了陶谦的求援书信!” “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些诸侯各个冠冕堂皇,满嘴仁义道德,可是……何人又敢与我曹孟德为敌?嗯?何人敢!吾麾下二十万大军枕戈以待,就是他袁本初都不敢触吾胡须!” 曹操头也不回的盯着地图,平淡的语气带着狂傲的自信。 “主公英明神武,陶谦昏聩无能,天下诸侯又怎么会为了陶谦而得罪主公,徐州已经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了!”曹仁持剑站在曹操左侧敬佩的说道。 “曹仁将军所言甚是!各路诸侯确实不敢与主公为敌,可是……徐州之富早就被各路诸侯视若盘中肉,就怕这些人会眼红不忿,暗中作梗!”戏志才对着曹操表示自己的忧虑。 嗯? “志才,莫非你还得到了什么消息?”曹操虎目上挑,精光闪烁,心有所思的问道。 咳! 戏志才轻轻嗓子,有些忧虑的回道:“启禀主公,还有一件事情令在下心有不安,兖州文若传来消息,吕布率领八千到一万左右的兵马,出现的南郊一带!似有所图谋,此人贪利忘义,不可不妨!” 吕布? 嘿嘿! 曹操鄙夷的冷笑一声,豪气干云的说道:“吕布小儿,败军之将,丧主之徒,不足为虑!” “……”戏志才瞅着自信的曹操,仍然有些担忧。 “怎么?难道吕布还敢攻打我的兖州大营?”曹操转过身,手持烛火,凌厉的眸子直视戏志才,沉吟道,“就连袁绍,袁术,都不敢攻打我的兖州大营,难道匹夫吕布敢得罪我曹操?” 曹操虽然在问,说话的语气却是异常的坚定,那股掌乾坤于掌上的自信,看的曹仁一阵敬服。 “可是……吕布此人骁勇善战,而主公这次攻打徐州,却是带走了所有的精兵强将,兖州大本营近乎于空城,这个时候若是吕布有所异动,那将士们的军心不稳,后方粮草补给也将出现问题!” “嗯……”曹操看着戏志才认真的神色,在心中暗自嘀咕了一会,未了还是肯定的说道,“无妨!吕布虽勇,却有勇无谋,兖州城不但有文若坐镇,还有夏侯惇,李典所率领的左右威卫大军,量那吕布小儿也不敢袭击我兖州大营!” “主公,善用兵者未虑胜先屡败,在下觉得还是应该早做谋划才是!”戏志才再次委婉的劝诫道。 嗯? 曹操微微有些愣神,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戏志才如此认真,三番五次的提醒自己注意兖州事情, 罢了! “志才宽心,徐州城我志在必得,这次我率领七万大军围困徐州军,就凭他陶谦的八千丹阳兵必然不能挡我兵锋! 五日! 五日之内徐州城定然会被我收入囊中,到那时,立刻派许褚,典韦率领五万大军回防兖州! 哼哼! 吕布虽勇,典韦和许褚却是早就想与此贼大战三百回合,更何况……致远口中天下第二的赵子龙就在营中,有他在!吕布不足为惧!” 底气! 自信! 曹操说起这话,越说越有劲,宁容的话他相信,赵云的武艺他虽没有亲眼所见,可是典韦和许褚在与此人比试过后,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又不是看不出来。 哈哈哈…… 天下十大超绝高手,我曹某人拥有其四! 宁容若是知道因为自己给曹操拉来了赵云,而让对方拥有如此强大的自信,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嗯! 话说到这个份上,戏志才也就不好在说下去了,毕竟最后拿主意的还是曹操,而自己只是一个谋士。 戏志才慢慢的点点头,转而瞅着曹操身旁的地图,深深的打量了两眼,转移话题般说道:“主公,这地图……大汉十三州的疆域尽在其中,志才观主公的心思只怕早就超出了徐州的范围了吧?” “没错!” 曹操好不忌讳的坦然点头,吐露心声道。 “这天下的疆域何其之大,我曹操惦记这它们呢!” …… 午时已过,众军吃罢午饭,曹操登上战车,长剑所指,向着徐州城杀去。 此时,曹洪率领左武卫大军,夏侯渊率领左骁卫大军,已经和曹操的大军汇合,七万大军,旌旗招展,剑戟闪烁,浩浩荡荡的地动山摇。 “子廉,听说小沛城下赵将军单枪匹马冲锋陷阵,连斩十员敌将,直杀的淳于意肝胆俱裂?” “那是!子孝你是没见!不愧是致远口中的天下第二,就这份本事,俺是佩服的!这次能够以极小的代价拿下小沛,赵将军和太史将军堪当首功!” “嗯!听说了,现在军中都传遍了,两把银枪破城门,说起来,左骁卫这次的损失可就有些大了!”夏侯渊冷面寡言的竟然露出了沮丧的模样。 曹洪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打仗的本事他是比不过夏侯渊的,这次夏侯渊长途奔袭,以三千人伤亡的代价攻下彭城,已经是个极小的损失了。 可是,彭城本就比小沛远,更何况自己麾下的亲卫这次也是居功至伟,若不是致远那诡异莫测的训练手段,这些人怎么可能翻山越岭如履平地,还有那精钢百炼爪真是好东西。 嗯! 回头就问问,若是致远同意,就把这东西送给妙才一份,都是自家兄弟,没理由自己有好东西,看着自己人难受。 而且,曹洪能够感觉的到,若是这东西到了夏侯渊这位擅长奇袭的将军手中,那以后百炼爪的作用定然会发挥到极致! …… “赵大哥,听听……白袍将军赵子龙,千军万马避白袍,嘿!这下你英勇的事迹定然会传遍天下!”宁容高兴的说道。 他是真心的为赵云感到高兴,这一世的赵云定然不会窝在蜀中那山沟沟里虚度年华,本就是战马上的英雄,自然应该纵横四海。 “嗯……” 赵云本就不善言辞,听到众人的赞许只是不惊不喜的点点头,手中攥紧龙胆亮银枪。 大丈夫当如是,纵横疆场,建功立业,为天下百姓杀出一个太平天下! 第四百八十七章 陶糜对话 第四百八十七章 陶糜对话 哒哒哒…… 马蹄声铿锵有力的踏着大地,七万大军的怒吼着杀声,徐州城下一片白茫茫的大军看的陶谦有些眼晕。 全军缟素! 报仇雪恨! 想起这两个词,陶谦孱弱的身体就感觉一阵眩晕,陶应赶紧上前两步,扶住父亲。 “父亲,您……您没事吧?”陶应满脸凝重的有些担心。 “无妨!” 陶谦强行打起精神,慢慢的推开陶应的搀扶。 他是徐州刺史陶潜,是先帝钦封的封疆大吏,现在更是生死关头,他不能让徐州城五十万百姓知道,他们的主心骨是个行将就木的病秧子。 他! 陶谦! 必须站着面对曹操的强势大军,再次整理衣冠,披上早就准备好的素服,陶谦命令军士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父亲,孩儿随你出去吧……” 陶商和陶应两兄弟,一个好文,一个好武,往日里世人见了他陶谦都会夸赞一句虎父无犬子,两位公子一文一武,将来定然是使君的左膀右臂! 咳! 伸手捂住口鼻,曾几何时他也是这么认为,两个儿子齐头并进,他们陶家世家大族的地位将会永久不灭。 可是……乱世来临,他这才发现一个致命的事情,两个儿子与其说文武双全,可是……唯独缺少的是政治智慧,是为政的手段,说白了就是都是老实孩子。 唉! 陶谦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徐州他已经力不从心了,多年的威望让他强力的支撑着,可是一旦他离去之后,这两个儿子又该如何? 索性,两个孩子都是孝顺的好孩子,这也许是让他最满意的一点了。 痴儿啊痴儿! “不用了!”陶谦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跟着自己冒险,枭雄曹操盛怒而来,自己这把老骨头已经无所谓了。 “糜从事,你愿陪老夫出城走一遭吗?” 陶谦目光转动,浑浊的眸子闪过精光,最后把目光放在了糜竺的身上。 糜家! 徐州的巨富之家,在他陶谦的暗中推动下,糜家,曹家,和徐家默默的维持着一个平衡。 糜家有钱,曹家统兵,徐家掌权,一直以来这三家都在他陶谦的鼻息下生存着,只是这些年随着他身体的枯弱不堪,这三家的势力越来越膨胀。 糜家的大小姐糜贞已经堂而皇之的住进了宁府。 宁容何许人也? 曹操麾下四大军师之右军师,怪才宁容,算无遗漏,他的大名陶谦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这是一个善于心计的怪才!这是陶谦对宁容的评价。 虽然二人没有行周公之礼,可是前些日子糜家变卖徐州城家产的事情他还是有所闻的,只是不明其原因,直到今天他才若有所思。 “敢不从命!” 糜竺也不废话,对着陶谦躬身行礼,就跟着其身后向外走。 …… 从城内到城外,道路不长,可是两人愣是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也许是陶谦年迈体衰的缘故,也许是他故意为之! 曹操远远的看见陶谦带着一个人,披着重孝一步步的走来。 “那是何人?” 曹操手指糜竺,左右问道。 戏志才瞅了眼宁容,示意让他来回答更加何时些。 “回主公,此人正是糜贞的兄长,徐州糜家当代家主,糜竺!” 呃? 糜家人! 曹操一愣,那不就是你的大舅哥吗?这情景……却是有些古怪。 “嗯!” 曹操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心中却在盘算着,若是有糜家助力,这徐州城会不会取的更容易一些呢? …… 另一旁,陶谦默默无语的走着,直到远离身后的徐州文武众臣,这才缓缓开口问道。 “糜竺,这几个月你糜家的财产处理的差不多了吧?” “嗯?”糜竺一愣,思来想去,没想到陶谦会问这个,迟疑片刻,还是直话直说道,“回主公,三个月的时间,徐州六郡的生意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此事是我二弟在操作!” “嗯……三个月?”陶谦沉吟片刻,眼眸精光四射,猛然问道,“莫非三个月前,你就知道徐州会有此难?” 糜竺老实回道:“是!” “莫欺老夫!三个月前,曹嵩是不是经过徐州,谁都不知道,你又为何能料到今日之祸事?”陶谦贼亮贼亮的眸子盯着糜竺,止步不前的问道。 唉! 心中叹息一声,糜竺摇摇头,道:“主公,此事在下也知之不详,实话说,三个月前,某去许昌宁容寻找小妹,却被宁容邀请进了书房,这是那一夜宁容告诉在下的!当时,某也不解其意,为何他料定徐州会遭此大难,直到后来曹老太爷被杀,在下这才恍然大悟!” 瞅着糜竺苦涩的笑容,陶谦相信对方没有欺骗自己。 “算无遗漏?未卜先知?难道这就是锦囊妙计不成?” 陶谦暗自嘀咕着,世间竟然有如此之人,能够推断天下大势? “那……他可知曹嵩将会被贼将张阖杀害之事?” “在下不知!当时,他只是告诉某徐州不久将会有大难,让糜家提前准备!”糜竺是个实诚君子,一五一十的说道。 “呵呵……以糜家和宁容的关系,想来就是曹操拿下徐州城,也不会为难糜家吧?”陶谦诡异一笑。 糜竺点点头,知道他后半句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不瞒主公,糜家在徐州的商行犹如领头羊一般,既然糜家都不惜代价的处理商铺,那其他世家自然也会趋利避害的紧随其后,如此……整个徐州六郡的商铺,土地将会廉价的可怜,然后……糜家在暗中收回,如此……” 咳! 咳咳! 陶谦听的一阵激动,面色潮红的咳嗽两声。 “好算计!好算计!真是大手笔啊!人不在徐州,徐州六郡就已经被他搅的风云突变!怪才宁容……果然是善于心计之人!” 咳! “糜从事,你可知道,这些日子许多人都上表,让老夫捉拿你的家人,就是担心你会通曹,你可知道老夫为何没有动手?” 威胁吗? 糜竺嘴角一沉,心中有些不忍的瞅着陶谦。 “因为主公是明智之人,主公当知道背叛君主之事糜家不会做,可是糜家自然也有自保的手段!” 第四百八十八章 曹陶对话 第四百八十八章 曹陶对话 糜竺说出这句话,脸上露出从来没有过的自信。 徐州城这块肥肉,在他看来早晚都是曹操的,相信狡猾的老狐狸陈家父子能够看的出来,徐州城内有眼睛的世家大族也能够看的出来。 既然徐州城早晚易主,那糜家有宁容这层关系,势必会水涨船高,到那时不要说这些商贾之事,就是脱胎换骨迈入士人的行列那也是轻而易举。 试问! 在如此形势比人强的情况下,谁人又会冒着家族覆灭的风险,去得罪曹操,得罪一个即将崛起的糜家。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想过,陶谦会鱼死网破,最后拉他们糜家垫背,不过……现在糜竺不怕了! 曹操的大军就在城外,就算陶谦打算把徐州城最后一滴血拼干,这些世家贵族只怕也不会答应。 毕竟,曹军最终将会占领徐州城,到那时,损失惨重的曹操势必会把满腔怒火,新仇旧恨全部倾斜到徐州城内! “哦?”陶谦挑动眉头,虽然对糜竺的态度有些不悦,可是却也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下,糜竺还能如此说,足见其乃是真正的君子! “主公以为,怪才宁容既然三个月前就知道徐州有大难,会在这三个月内无所作为吗?呵呵……实话告诉主公,在下虽然不知道此人有何后手,不过……”糜竺摇摇头,不忍心在打击眼前这个枯冢瘦骨了。 “咳咳!咳咳!好!好啊!糜从事,老夫别无所求,只求你保住陶家最后这点血脉如何?” 陶谦心神一阵失守,白色的手绢咳出一摊鲜血,被他攥在了手中。 “在下尽力而为!” 糜竺看着对方恳求的带着灰败的神色,不忍心的点点头。 “嗯!” 陶谦老态龙钟的身体慢慢的挺拔了起来。 宁容有什么后手,他也不想知道,无外乎勾结徐州城内的世家,里应外合图谋徐州罢了! 糜家……嗯!可以排除了!糜竺既然敢说出那番话,想来是不会背叛自己的! 至于其他家族? 唉! 陶谦暗自叹息,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心力去调查这些了,人心一旦长了杂草,就很难收拾了。 不过…… 哼! 强大的自信重新回到这具枯瘦的身体里,陶谦不相信自己十几年的恩养百姓之功,最后会在徐州城留不下自己的声音,只有自己不死,徐州城就是自己的! …… “孟德……曹孟德啊……” 陶谦刚刚走过吊桥,满脸悲泣的伸手喊道。 “曹孟德亲自率领大军征讨徐州,陶谦自知不敌,只得出城乞罪了!” 曹操率领三军虎狼之师明枪冷箭列阵于前,而他自己扶手摇指陶谦,眯缝双眸呵斥道。 “汝何罪?” 陶谦鞠躬行礼,身穿重孝,老人斑爬上脸颊,悲泣的的神色真是感人肺腑。 “唉!陶谦之罪,罪在识人不明,御下不严,以至于误害了曹老太爷的性命! 前番曹老太爷途径徐州,我原本想要结交于你曹孟德,全家老小对曹老太爷那是极尽周到的照顾,服侍! 事后,曹老太爷启程,我不但备下厚礼,更是派遣部下护送前往兖州!可是谁知这张阖见财起意,动了杀机! 孟德啊……陶谦已行将就木,重病缠身,可是……我定然要亲自前往五凤山剿灭恶贼,把其刨腹挖心,以祭奠老太爷在天之灵!” 动情的一番话,听得众人声泪俱下,就连宁容都为陶谦感到同情,这可真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好端端的把个把柄送到了曹操手中。 “哼!陶谦,你休的啰嗦,你说的好听!可是家父遇害身亡已成事实,莫非家父还能复活不成?哼!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吾必将取你首级,祭奠家父在天之灵!” 曹操面露愤恨之色,扬言怒声呵骂而出,心中却是恨透了陶谦,这个老贼,怪不得惺惺作态,原来是在获取众人的同情心,好叫那徐州城的百姓为其效死力。 “曹孟德!我陶谦全家老小为你父亲披麻戴孝,徐州城的百姓为你父亲披麻戴孝,莫非你还不愿意放过我陶谦?” 陶谦双手下,腰身直立了起来,方才的悲泣瞬间换成了刚毅。 “三十万粮饷!若是你愿意退兵而去,徐州六郡不但为曹老太爷报仇雪恨,更愿意每年向贵府赔偿三十万粮饷!” 三十万? 曹操眯着眼向下打量着陶谦,心中杀机越来越盛。 上下嘴唇轻轻一碰,三十万的粮饷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徐州富庶之地果然诚不欺我! 如此重地,必须握在手中!曹操紧紧握着倚天剑,心中对于徐州六郡的渴望从来没有这么强烈。 “你这是在收买于我?”曹操猩红的眸子不知道是悲伤过度还是眼红徐州的富庶情况。 “不!不!不!这皆是我陶谦一片赎罪之心,恳求孟德暂且退兵,莫要伤害这徐州城的百姓啊……” 陶谦一副大义凛然,为百姓求情的嘴脸,让曹操很是恶心,这是给自己拉仇恨吗? “哼!汝休要啰嗦,我曹某人对天发誓,徐州城内但凡为我父亲披麻戴孝着,我曹操就不会加害与他!至于你陶谦……杀无赦!” 看着曹操仇恨的眼眸,再转身瞅瞅陶谦那由卑躬屈膝到大义凛然的变化,丰富的表情,都让宁容自愧不如,不愧是这个时代的风云人物,这演戏的功夫各个都是影帝级别的表演啊! “曹阿瞒!实话告诉你!我与徐州城五十万百姓共存亡!” “老贼!表面仁义道德,实则是韬光养晦,阴险奸诈之徒,看在你披麻戴孝得份上,吾今日退兵十里,汝快滚回城中备战吧!两个时辰后,决战!” 曹操铿锵一声抽出宝剑,身后三军立刻狂呼呐喊。 “杀!杀!杀!” 势如破竹的煞气直冲天际,仿佛凝聚成一柄巨剑,冲着陶谦狠狠的批了下去。 噔噔! 震撼下,陶谦一阵心神失守,不受控制的后退几步。 “哼!缓缓退军!” 曹操不屑冷哼一声,转身对着身旁的曹仁命令道。 第四百八十九章 攻打徐州 哒哒哒…… 马蹄声掀起一阵尘土,远远一骑身着黑甲奔着两军阵前来回奔跑。 “报……启禀主公,陶谦拒降!” 曹仁手持长矛,来到曹操战车之前,昂声说道。 嗯? 曹操正悠闲的坐在战车之上,搅动茶水,自斟自酌的喝了一杯。 听到曹仁的话,手下一怔,抿嘴抬头撇了眼曹仁,那神色满脸的不乐意。 “喏!” 曹操什么也没说,曹仁瞅着那神色已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主公有令!攻城……” 长矛挥舞,两侧的战鼓轰然响起,军令快马传递,很快七万大军得到了命令。 轰! “吼!吼!” 刀枪在上,巨盾在前,喊杀声震天撼地。 “第一队,弓弩标三,放!” 猩红的巨大令旗猛然挥舞下来,一排排巨大的车弩散着寒光,对着徐州城露出了獠牙。 咚! 士兵一锤子砸在后面的机括上,咻的一声,手臂粗的弓弩就像带着呜呜的破空之声,向这徐州城狠狠的撞击而去。 嘭! 巨大的弓弩瞬间洞穿了一名士卒,连带着把人串成了四五个糖葫芦,巨大的贯穿力这才听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排排巨大的弓弩仿佛天女散花一般,呼啸着狂风,密集的冲着徐州城飞刺而去。 噗! 咚! 轰! 铺天盖地的弓弩,瞬间覆盖了整个徐州城,倒霉的徐州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巨大的弓弩贯穿了身体带着飞出了城头,就是不流血而死,也会被摔死。 更多的弓弩则是呼啸般钻入了城墙之内,地动山摇的颤抖声,霎时间把徐州城练成了人间炼狱。 “第二队,投石车标五,点火,放!” 曹仁又是一声令下,鲜血染红的令旗一声令下,无数的徐州兵瞬间倒在了血泊之中。 啪! 呜呜…… 呜咽声带着火苗在空中飞舞,火油罐成千上万的被抛在了上空之中,徐州兵下意识的望着天空。 轰! “天火?” 脑袋一片空白,仿佛流星一般璀璨夺目,下一刻无数的火油罐子摔落在城头之上。 轰的一声,大火瞬间顺着火油猛烈的燃烧了起来。 “啊……快躲开,这是火油……” 惨叫声不绝于耳,徐州兵张皇失措的到处躲避,城下的百姓端着沙土倒出灭火,一时间城头上乱作一团。 …… 呼…… 宁容明亮的眸子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视野之内熊熊烈火焚烧这徐州城池,仿佛要把他炼化了一般,磨掉他存在的最后痕迹。 刺耳的哀号声让人心下戚戚然,饶是见多了死亡,可是这种面对死亡的无力感,这种最直接而残忍的死法还是让他触动很大。 呼! 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自己虽然也杀人,可是……自己还是喜欢不动刀枪的杀人! 无疑,这种铁血的杀戮更能刺激士兵的激情。 杀戮宛如一场豪门的盛宴,曹操和陶谦就这么隔着一座墙遥遥对峙。 …… “怎么?致远还是见不得死人?” 曹操注意到宁容的神色,露出关心的嘴角。 “让主公见笑了!”宁容摇摇头,他知道这就是战争,先声夺人,也是为了自己一方的将士能够更好的活着。 “嘿嘿,陶谦老贼许是不会想到,某会用这投石车对付他!”曹操说着话有些得意。 “主公,这投石车太过危险,火油罐子满天飞,谁也不能保证他落到什么地方!想来陶谦是没有主公这般魄力!” 曹洪瓮声瓮气的说道,这玩意杀伤力虽然大,可是这准头却是太差,弄不好砸在自己军营里,那就麻烦了。 宁容听到身旁曹洪的话,不由的点点头,瞅着这散落一地的火油罐子,怪不得这东西不能常用,扔出去十个有两个命中目标,这就是高手操作了。 “嗯!刘晔不是工匠小能手吗?怎么还没有发明霹雳车?莫非是自己记错了?嗯……有可能……那个……回回炮还像就能调节方位了吧?” 宁容这边暗自嘀咕着,曹洪硕大的熊头却是悄悄的凑了过来。 嗯……什么车? “致远,什么回回炮啊?啥东西?”曹洪狐疑的转头问道,嗡声嗡气的声音震得宁容耳朵有些眩晕。 “回回炮?什么东西?”曹操耳目清明,直觉告诉他这是攻城的兵器。 宁容掏掏耳朵,对着曹洪翻翻白眼,曹洪嘿嘿一笑,他也知道自己嗓门太大,为之没少被对方训斥。 “回主公,一种类似投石机的攻城器械而已!” “哦……” 宁容说的很随意,曹操现下正关注着状况,也就没有细问。 …… “全军出击!” 曹仁一看城头忙着灭火,扯着嗓门大声命令道。 “杀!” 咚! 咚!咚! 军鼓之声大作,众将士紧握兵器,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家主将。 “左卫大军!杀……” 曹仁挥舞长矛,一马当先的率领大军杀了出去。 “左骁卫,冲!” 夏侯渊紧随其后,狼牙枪疯狂舞动,杀了出去。 曹操突然站了起来,望着远处的徐州城,瞅着前赴后继,抱着云梯往上爬的曹兵,脸色发恨。 “曹洪,于禁率领本部兵马,攻打南门!” “喏!”二人断然领命,率领左右武卫向着南门奔去。 曹操目不转睛,大声喊道:“乐进,史涣何在?” “末将在!”二人齐声大喊。 曹操点点头,命令道:“命汝二人率军攻打北门!” “喏!” 又是两支威卫大军,向着徐州城的北门悍然发功了攻击。 再加上夏侯渊和曹仁的西门,曹操这是要围三缺一啊! 虎豹骑,虎卫军,显然被曹操放到了最后,这是压倒占据的最后一颗稻草,曹操知道该怎么用! …… 半个时辰过去了,宁容的脸色平静了许多。 也是,任谁见过了杀戮,看厌了支离破碎的尸体,血流成河的沙场,神情都会麻木。 怪不得战场下来的将士们总有一股煞气,这是和死人在一起时间久了的后遗症啊! 宁容暗自忖度着,眼前一只断臂飞起,左侧倒在血泊中的将士正在把肠子往肚子里塞,宁容很想大声的告诉他,这是没用的,可是,求生的本能就是这样! …… “志才,陶谦快守不住了!” 良久,曹操倒掉沾染灰尘的茶水,洗洗茶杯说道。 “主公大军之威,岂是陶谦这几千丹阳兵可以守住的!不出半个时辰,徐州城必破!” 郭嘉眼眸明亮,洒脱的灌了口酒,兴致缺缺的说道,这徐州城打的也太容易了吧? 容易? 宁容嘴角上扬,暗自摇头,那位也该来了吧! 第四百九十章 刘备来援 第四百九十章 刘备来援 战况越发的激烈,曹兵视死如归的冒着箭矢,攀登到城头之上,胜利的天平正在一步步的倒向曹操。 曹豹挥舞宝剑随手劈死一个曹军,满身的鲜血散发着浓浓的煞气,双臂扶着膝盖喘息着粗气。 呼…… “弟兄们!杀!杀退曹军!想想身后的徐州城,那是咱们的家,奸贼曹操想残害咱们的家人,没门!杀!” 曹豹呼哧着粗气,望着越来越多的曹兵爬上城头,扭曲的脸庞焦急的大声鼓舞士气。 “杀!” 徐州兵回身瞅了眼那些不断搬运滚石木的百姓,那里面也许就要自己的家人! 咻! 一支流失正中一个搬石头的老大爷,迷茫的转身望着城下黑压压的大军,鲜血喷出,瞬间趴在了地下,暗淡的眸子久久不能瞑目。 “杀……狗贼!死来!” 这一幕激起了徐州军的颓废,这位不相识的老大爷还不知是哪个袍泽的父亲,也许自己的家人此时已经惨遭曹军的毒手了。 想到这,本来退却的徐州军竟然爆发出野狼般的凶狠目光,挥舞战刀,抡成圆弧,瞅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纵身一跃劈了过去。 噗! 嗤! 战刀劈在曹兵的肩头,厚重冰冷的刀片入肉三分,死亡的气息让曹兵发出一些桀桀的狞笑,掏出匕首,拼出全身力气连捅对方十多到。 呃…… 痛苦在腹中搅动,鲜血流淌一地,两人相拥着烫到在地下,他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黄泉路上继续! 同样一幕,在徐州城城头之上不断上演,鲜血淋淋汇聚成血泊,顺着沟壑向着城下流去。 “啊……二孬……曹贼,俺给你拼了……”瘦弱的徐州兵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俯下身子抱着曹兵,踉跄着向着城头下扑去。 啊…… 一声惨烈的大叫,噗通一声,两人摔倒在城下,脑浆撒了一地。 “狗子~~” 城头上的徐州兵望着自己的亲人接二连三的战死,心中的胆怯被愤慨的热血冲昏了头脑,纵身向前一扑,拽着云梯向着城下跳了下去。 噗咚! 云梯失去了控制,无数的曹兵摔落下来,跌到墙头下尸体之上,揉揉的脑袋站起身,望着身下一人多高的尸体堆,发现自己竟然没死。 杀! 大喝一声,望了眼死的不能在死的徐州兵,曹兵恶狠狠的吐口唾沫,咒骂了一句,奶奶的腿的,耽误爷爷建功立业!而后几个幸存的曹兵架起云梯继续攻城! 战争! 持续到这个份上,已经到了你死我亡的份上,陶谦和曹操隔着虚空彼此对视,双眸喷火,一个是刚毅不屈,一个是冷酷无情。 宁容瞅着郭嘉兴致缺缺的模样转身望着兖州的方向,心里有些拿捏不准,莫非曹操真的能够一战定徐州? …… “陶使君莫慌……刘备来也……” 忽然,只见东北方向杀出一杆大旗,打头的一将手臂修长,持着双股利剑,左右拼杀,向着左卫杀来。 “呔……曹兵休的猖狂~冲啊……” 又是一声舌战春雷,关羽手提青龙偃月刀,面如重枣,满脸的煞气,伴着滚滚鲜血冲着左骁卫杀来。 “杀!” 数万铁骑滚滚而来,化作沧浪的饕餮不断的吞噬着曹兵的性命。 这突如其来的援兵,仿佛一把利剑,狠狠的插在左骁卫和左卫的腰眼子上,夏侯渊和曹仁指挥大军攻城,眼看就要拿下城池了,却被刘备打了个措手不及。 “谁?陶谦哪里来的援兵?” 曹仁和夏侯渊不愧是军中大将,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让他惊慌。 “子孝,你继续攻城!” 夏侯渊策马奔腾,挥舞狼牙枪,立刻组织左骁卫对着刘备的大军迎了过去。 可是…… 刘备这是有备而来,等到左骁卫和徐州兵消耗的差不多了,这才从一侧杀了出来,这算是以逸待劳。 然而,疲惫不堪,仓皇应战的左骁卫的将士又怎么会是刘备大军的对手,刚刚一个碰面,立刻被刘备大军的狂潮给席卷崩溃了。 上万骑兵,扯天连地,呼啸着狂风,掀起滚滚尘土,煞那间就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刘备……他哪来的上万骑兵!” 夏侯渊的脸色很是难看,若是两军对战,他的左骁卫大军还能和这上万骑兵打场伏击战。 可是现在……空旷的田野,步兵没有防御骑着,怎么可能会是骑兵的对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曹操自然也看在眼里了。 当初,他接受宁容的建议组建威卫大军之时,并没有按照军种的不同来组建,在曹操等人的设想中,未来的左骁卫,或者左卫等威卫大军,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军。 如此,在组建之时就不能按照单一军种来组建,例如,轻骑兵,重骑兵,弓弩兵,长矛兵,盾牌兵等,而必须是全面发展,多军种配合的大军。 这也造成了,左骁卫中既有盾牌兵,也有轻骑兵,更有长矛步兵,这是一支多军种聚集的左骁卫。 换句话说,一支左骁卫将来是能够多部队协同作战,独挡一方的大军团性质的建设单位。 宁容知道自己的这种理念并没有错,多兵种协同,大规模作战,这在将来是一种发展驱使。 因为单一的军种总会碰到它的克星,就好像公孙瓒的轻骑兵白马义从碰到鞠义的弓弩兵,这就是军种的克制,也是一种军种的悲哀。 可是现在突然碰到刘备这上万的骑兵,左骁卫的弊端就突显出来了,这时候就是考验一个统兵大将的指挥能力的时候了。 当然,曹操自己就是兵法大家,他当初之所以认同宁容的规划,也是看重了它的发展前景,和未来的发展趋势。 而且…… 单一的军种有时耗费钱粮太多,就比如虎豹骑和虎卫军这种战斗力强横的军种,他也认为,这种军队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一些. …… “主公,陶谦的援军来了……” 距离太远,戏志才没有看情,只见远处一片混乱的喊杀声。 宁容嘴角上扬,有些古怪,有些担心,他当然知道来人是刘备,二十四楼明月夜的消息早就送到他的手中。 只是…… 唉! 暗自叹口气,宁容没有想到自己苦心孤诣的算计,给幽州营造的三足鼎立,互相牵扯的局势,竟然被邹丹的一个小计策给破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宁容之泪 第四百九十一章 宁容之泪 二十四楼明月夜! 想到他们送来的那些情报,宁容的心就些不爽,自己算来算去竟然被邹丹给破坏了。 当然,在宁容看来邹丹虽然是公孙瓒信任的谋士,却还不足为惧,最可怕的反而是他! 抬头望着那晴空万里的蓝天,宁容挠挠头,有些担忧。 自己费尽心机给刘备找了个好地方安身,就是不想让他搅和中原这趟浑水,也算是为曹操消灭一个敲在的对手。 可是,谁能想到,陶商去幽州求援,身在右北平的刘备竟然得瑟的跑到易京公孙瓒大营。 怪就怪刘备那满口的仁义道德,这个虚伪的家伙这辈子也就只能指望着这个活着了! 宁容恶狠狠的想着,他现在当然明白,刘备怎么会舍弃家业跑到徐州来,说起来都是他的虚名给连累的! 世人皆知你刘备经常以帝王贵胄自居,满嘴里最是仁义,向来是维护汉室正统,而陶谦这么个先皇老臣,被奸贼曹操攻打,你不出兵相救不合适吧? 嗯! 确实,刘备自己也知道自己是有苦说不出,关键是邹丹竟然提前把消息散播出去了,根本就不给他刘备反悔的机会! 没办法,留下三弟张飞率领一万精兵镇守右北平五城,千叮咛万嘱咐后,他还是不放心的和陶商上路了。 “难道~真的无力回天?真的无法改变天下大势?” 宁容神色凝重,嘴角噙着苦意,双手紧紧的攥着,指甲嵌入手心之中。 疼! 鲜血侵染手心,灵台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 “哦?难道是袁绍来了?”曹操听到戏志才的话,很是淡定的问道。 “回主公,不像!”戏志才凝眉眺望,摇摇头。 “那就是袁术来了?”曹操自顾自的肯定道。 “不是袁术!袁术身在淮南,若是援兵定然是从南面杀出!”郭嘉狐疑的摇摇头心中也在划拉着天下诸侯 “那……” 这下轮到曹操疑惑了,虽然是有备而来,但是能够一举击溃左骁卫,可见来人战力惊人。 …… 宁容面无表情的撇了眼越来越近的刘备大军,无奈的说道:“唉!主公莫要猜测了,来人乃是刘备!那打头的是其二弟美髯须关羽!” 什么? 关云长? 曹操慕然一惊,急忙转身站在战车之上眺望,远远的就见一绿色战袍急掠如风,巨大的青龙偃月刀不断吞吐着鲜血,美髯须迎风飘扬,冷酷的神色宛如天神下凡令人心生膜拜之感。 “果然是云长!此人之勇更是当年啊……” “是啊!关云长之刀,锐不可当,当年虎牢关下,三英战吕布是何等的动人心魄,事隔多年以后,没想到又看到此人的雄风了!” 戏志才当年隐居幕后,跟随曹操南征北战剿灭黄巾,曾经在虎牢关下见过刘关张三兄弟,也因为,他在曹操的心中的地方不是任何人可以取代的。 刘字大旗很快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曹操的脸色也瞬间转的阴沉了下来。 “刘备~~” 曹操的声音陡然拔高,愤怒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狂呼道。 “刘备就是一织席贩履小儿,竟然敢和我曹操作对?啊~~凭什么!袁绍坐拥几十万大军都不敢与我曹操为敌!他刘备凭什么!就凭他那几千人马不成!” 曹操撕心裂肺的咆哮着,脸色扭曲着气的够呛。 徐州眼看就要拿下,这时竟然出现了刘备的大军,这让他曹操如何不愤怒! 转身望着城头,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方才取得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左骁卫大军撤下来去阻截刘备去了,徐州军的压力瞬间减少了。 “啊……” 曹操愤怒的大声怒吼,抽出倚天剑重重的砍在战车的前辕之上。 嘭! 铿锵声夹杂着碰撞声,木屑飞溅,倚天剑一剑砍断了车辕,可以想象曹操是何等的愤怒。 “主公或许忘记了,刘备此时已经是右北平郡太守了,这麾下的上万骑兵正是收编黑城,无终等城池守兵组建而成的!”宁容摇摇头对着曹操提醒道。 “我没忘!” 曹操猛的一嗓子吼了出来,转身阴沉着脸色盯着宁容。 “怪才巧出连环计,一夜传兵定三城,这么脍炙人口的事情,操怎么敢忘!” 抑扬顿挫的声音,望着曹操咬牙切齿的模样,宁容沉默了下来。 这…… 戏志才和郭嘉对视一眼,眼眸皆是担心。 谁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本以为这件事情早就结束了,没想到竟然又以这种方式爆发了。 沉默…… 静! 死一般的寂静! 诡异的场面,就这样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一边是鲜血淋漓,肢体乱飞的惨叫声,嘈杂的喊杀声不绝于耳。 一边是悄然无声,几人大眼瞪小眼的皆是不敢说话,原因是曹操发怒了! …… 死死的攥着拳头,宁容心中一阵绞痛,望着横尸遍野的残肢,不断的哀号声,宁容的眼前慢慢有些模糊了。 眼泪倔犟的在眼眶中打转,宁容双眸侵血,死死的控制着不让它们留下来,可是…… 嘀嗒! 痛苦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流淌了下来,仰着头望着徐州城的城头,宁容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流泪的模样。 “主公……宁容……对不起这些战死徐州城的将士们!” 哽咽着声音,宁容自认为没有做对不起曹操的事情,若是有,也是对不起这些横卧沙场的将士们。 “哼!” 曹操冷哼一声,他当然听出了宁容的言外之意,一张黝黑的脸愤怒的喘息着粗气。 “主公,当务之急不是追究责任,左骁卫自彭城之战后,又迅速投入到徐州之战中,早已疲惫不堪,没有得到兵源补充,还请主公下令扯下左骁卫!” 戏志才望着远处节节败退的左骁卫,饶是夏侯渊指挥若定,勇猛无敌,可仍然挡不住刘备上万骑兵。 “主公,为今之计若想抵挡住刘备大军,唯有虎豹骑,虎卫军!”郭嘉转移话题,继续说道。 虎豹骑? 虎卫军? 曹操愤怒的脸色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转身瞅着曹纯和典韦,沉思良久,缓缓点头。 “曹纯听令!” “末将在!”曹纯亢奋的单膝跪地道。 “传令!鸣金收兵,大军缓缓撤退,虎豹骑断后,若是刘备敢来,杀!”曹操阴狠的冷漠道。 “呃……喏!末将得令!”曹仁一愣,不能冲锋陷阵有些失望,但他还是爽快的接受命令。 第四百九十二章 囚禁宁容 第四百九十二章 囚禁宁容 “至于宁容……” 曹操转身望了眼孤傲的宁容,狠狠心呵斥道:“宁容动摇军心,罪不可赦!令虎卫军押解回兖州,战后处置!” 啊? “……”典韦和许褚哑然不语。 “怎么?没听到?”曹操虎目一瞪,冲着典韦冷哼道。 “喏!” 典韦躬身领命,大手一挥,虎卫军的将士一左一右把宁容围了起来。 “主公~~” 郭嘉目瞪口呆的瞅着曹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这样? 直到虎卫军的将士一左一右,虎视眈眈的警惕着宁容,他这才回过神来,忍不住大叫一声。 曹操理也不理郭嘉,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喊声,转身向着后方大营而去。 …… 很快,鸣金之声响起,曹纯得到命令不敢怠慢,毕竟前车之鉴就在眼前,瞅了眼静静的宁容。 呜呜…… “主公有令,缓缓撤兵……” “主公有令,缓缓撤兵……” 传令兵背插红色旗帜,驾着战马向着南门和北门奔去。 很快…… 得到军令的曹兵如潮水般缓缓的退了下来。 …… 北门。 “呸!” 曹洪恶狠狠的冲着徐州城吐了口唾沫,望着城下缓缓退下来的左武卫将士,心中颇有不甘。 “主公好端端的收兵干啥!再坚持半个时辰,定然拿下徐州城!” 于禁嘴上没说话,心中也有些不甘,大军都冲上城头展开恶战了,若是再坚持片刻,说不得这徐州城就沦陷了。 “想来主公有另有打算,咱们听从军令就是!” 于禁本就是冷漠寡言之人,自然不会对曹操的命令发牢骚。 “嘿!” 曹洪挥舞朴刀,虽有不甘心,却也只好遵守军令,策马上前,指挥着大军交替后退,以防徐州军趁机偷袭。 哗…… 黑压压的大军仿佛潮水般有条不紊的扯出了敌军攻击范围。 “军令如山!走吧!” 曹洪撇撇嘴,漫不经心的招呼着于禁,宁容的事情他现在却是一无所知。 …… 同一时间。 南门。 乐进和史涣听到曹操的军令,二话不说,立刻组织大军撤退。 至于徐州城…… 咳! 他们相信曹操自然会有主张,自己作为将军,只要管好带兵打仗就可以,军令如山的职责他们牢牢的遵守着。 …… 西门。 这是曹操大军主攻的城门,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大门。 夏侯渊的左骁卫和曹仁的左卫大军是镇东军麾下八大威卫大军中战斗力最强的军队。 左骁卫虽然被调去应战刘备,可是曹仁率领左卫大军仍然在顽强奋战,拉锯战下正在一点一滴的取得优势。 相信,若不是刘备带领大军突然杀到,徐州军这次定然不会是曹操等人的对手,可是…… “唉!下次陶谦老贼定然有所准备!都怪这可恶的刘备!” 曹仁咒骂一声,率领左卫大军绕过虎豹骑,缓缓向着后方大营扯去。 …… “大兄,主公有令,左骁卫撤出战斗!虎豹骑殿后!” 曹纯远远的对着夏侯渊喊了一嗓子,夏侯渊转身望着身后那些武装到牙齿的黑甲重骑,羡慕的点点头。 “撤!” 夏侯渊一声令下,掉头带着大军向着后代撤退而去。 …… 刘备手持双股剑,满脸凝重的盯着远处那黑压压的骑兵,眼眸闪过一丝忌惮的神色。 “大哥,曹贼逃走了!你怎么不追啊!”关羽提着青龙偃月刀,滴滴鲜血顺着刀面流淌到地下。 “……穷亏莫追!”刘备摇摇头,轻轻的说着,“曹孟德海内英雄,兵法大家,观其行军打仗颇有章法,云长你看……这些曹军虽然是撤退,可是他们仍然没有放松警惕,反而交叉掩护,有条不紊!曹孟德盛名之下无虚士!” “可是……就这么放他们走?”关羽傲然而立,眯着丹凤眼,“大哥,某只需五千骑兵,定可斩杀夏侯渊此贼!” “不行!” 刘备想也没用,断然拒绝道。 “这……” 关羽不解的望着刘备,这语气是对自己多么不放心啊,往日只有对三弟才是如此吧! “二弟,你看那……” 刘备脸色不变,信手摇指,关羽顺着手指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一座黑乎乎的大山正严阵以待。 呼…… 关羽傲然的眼眸一愣,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样的一支军队?远远望去至少五千人以上的骑兵,人与马皆是披着黑色战甲,那锃亮的光芒显示着这战甲皆是玄铁铸就而成。 呼…… 单是这身重甲就不是他们能够负担的起的,如此重的战甲,那胯下的战马定然是军中绝品良种。 关羽傲然的面孔终于露出了一丝异样,再往下看,只见那重骑兵人人手持锋芒毕露的斩马剑,得胜钩上挂着诡异的长枪。 “大哥,那些怪模怪样的长枪是……”关羽问道。 刘备缓缓点点头,撇了眼对方说道:“钩连枪!” 嘶~~ 关羽倒吸一口冷气。 “斩马剑!钩连枪!玄铁重甲!还有那腰间的铁索连环,手臂上的神臂弩,难道……这就是曹操的……” 不错! “虎,豹,骑!” 刘备一字一顿的凝重道。 “据传,虎豹骑还配备了一种唤作三棱刺的神兵利器!只是……所有人都没有见过而已……” “三棱刺?” 关羽哑然道,心道自己怎么就没有听过。 “是的!这支军队就是曹操根据宁先生的设想打造而成的,这里面每个士卒都是百战之兵,听说虎豹骑的训练异常的残酷,每年都会不断淘汰弱者,常年保持五千之数!” “这……难怪曹贼如此猖狂,越是如此,虎豹骑就越会成为是无数将士梦寐以求的军队,而经过层层选拔之后,这支军队将会越来越强!” 关羽有些羡慕,若是自己能够统领如此重甲骑兵,那天下大可去的! “是啊!虎豹骑皆是铁血军魂,去年豫州一战,杀的袁术亡命而逃,最终只得弃南阳而逃! 据说,就连吕布都不敢与此军为敌!现在,曹操把它留下来断后,自然有他的阴谋诡计,咱们万万不可上当!” 刘备悠悠的说道,对面的曹仁却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刘备,心中不断的期盼着对方能够听到他的心声。 怎么还不攻击啊?你他娘的到是攻击啊! 只要对方有丁点攻击的苗头,他就立刻率领虎豹骑冲杀过去。 曹仁早就想好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天掉馅饼 第四百九十三章 天掉馅饼 徐州城。 刺史府大殿之上,陶谦撤去高台,身前只摆放一张案桌,和麾下文武众臣平起平坐,以结纳众人之心。 虽然八仙桌和太师椅早就在徐州普及开来,许多世家权贵不耐烦跪坐的痛苦,过上了新生活,可是遵循古礼的陶谦却一直都坚持着跪坐之礼。 刘备双腿弯曲,跪在案桌之后,屁股坐在脚踝之上,上身身体绷直,一板一眼的和众人举杯相邀,严丝合缝的按照礼仪而来,不想在众人面前露怯。 织席贩履小儿! 汉室贵胄子弟! 两个截然不同的称呼在他的脑海中整日的打架,刘备不能决定自己幼年的出身,贫穷如洗的他也确实是靠着织席贩履过日子。 可是……不学无术的他是个聪明人, 他知道权力战争,逐鹿中原这场游戏是世家贵族,名门望族的游戏,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出身,他刘备连个入场卷都没有。 天幸可怜,他竟然姓刘,刘备很高兴,因为这天下也姓刘,再翻翻族谱,他的祖父刘雄的身上竟然还有帝王血脉后裔,那岂不是说自己身上也有帝王血脉了? 哈! 虽然二三百年传下来,这微不足道的血脉早就稀释的寥寥无几了,毕竟从汉高祖到光武帝,天下流淌着他们血脉的刘姓人太多了! 如此庞大的家族,以至于宗正府每年都在修改黄碟,剔除那些血脉不正统的人,免得给老祖宗皇家丢人! 不过,刘备不在乎,管他是不是,有没有,他就要向着世界大声吼,他是中山靖王之后。 饶是如此,起兵多年,他手下仍然是将不过关张,文不下孙简,若不是有万余骑兵护卫,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那些天下的名臣武将根本就不认他这块汉室宗亲的牌子。 刘备的心中的痛没人知道,他也不敢告诉自己的两个兄弟,不过没关系,他现在从宁容那里学会了打响招牌的重要性,就比如现在,他的跪坐之礼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 嗯…… 徐州刺史府群臣望着刘备从容不迫的神态,皆是赞赏有加,今日若不是刘备率领大军来援,此刻他们已经是阶下囚了。 …… “惊闻曹孟德率大军来征,徐州城危在旦夕之际,我陶谦遍求各路诸侯,可叹……这些利欲熏心之辈就是趁火打劫,不敢与曹孟德为敌,眼看徐州城五十余万百姓即将生灵涂炭。 突然,天降刘玄德,率领大军解我徐州之危!我陶谦俯慰顿首,感谢玄德公大恩大德,请!” 陶谦抑扬顿挫,脸露感激的对着刘备躬身下拜,惊的刘备赶紧站起身来,自己可是标榜仁义道德之人,怎可当众人受长者之礼。 “陶公万万不可如此,备人微言轻,公本是汉室老臣,若是眼睁睁看着曹贼迫害,那我大汉的朝廷法纪何在!三纲五常又何在!备为大汉江山,为天子威灵,纵然是没有接到使君求援,亦当义无反顾的率军来援!” 刘备情真意切的拱手说着,说到最后竟然眼眸中带着泪水,一副为大汉倾颓感到伤心的模样。 哼! 谁愿意为了一个徐州千里本袭,再说了,就算赶跑了曹操,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右北平和徐州又不接壤! 刘备悄悄的观察着众人的神色,心中却是不以为然,不知从几何时,他练就了一番本事,就是每次说话都能不动声色的扯到大汉江山之上,而自己光辉伟岸的形象也就这般竖立起来了。 看看! 在座的诸位臣功,皆是一脸敬佩,尊敬的瞅着自己。 嗯! 暗自点头,刘备心道,不枉自己来一趟,让这些人传个名也是好的! 只是…… 糜竺,陈老狐狸,还有……陶谦老贼那混浊的眼眸为啥不为所动呢? …… 陶谦耐心听着,静静的看着,心中有些悲哀,有些好笑,自己年轻的时不也是如他这般,满嘴仁义道德,张嘴皇恩,闭嘴社稷,一辈子赢得了宽厚仁德之君的美称。 可是……唉!到头来,还不是抵不过曹孟德的野心,阻挡不了袁绍四世三公的声望。 呼~ 深呼吸一口气,波澜起伏的心又归于了平静,自己这一生算是被盛名所累,就是想要贪图他人的城池也不敢有所图谋,但愿你能走出这层枷锁吧! 看着刘备,陶谦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只是刘备还不明白,能够十多年压制住陈老狐狸的陶谦岂是那种昏聩无能之辈? 他这番标榜忠心的话根本酒不能骗过两只老狐狸。 至于糜竺? 正饶有趣的打量着酒杯中琥珀般的佳酿,心中却是暗自忖度,怪才宁容果真非常之人,竟然连这都能料到,看来贞儿的眼光是比自己强。 只是……不知接下来那个消息是不是准呢? …… “玄德仁义,正是徐州六郡百姓翘首以盼的贤明之君!” 陶谦挥挥手,示意陶商上前,经过这一天的折腾,感觉自己的身体绞痛难当,虚弱的额头不断冒汗,只想早早的结束这场宴会。 陶商抱着一个黑盒子,上面雕刻着古朴呃花纹神兽,亦步亦趋的来到刘备桌案前。 “玄德公!” 陶商轻轻放下盒子,把盖子慢慢揭了起来。 这是…… 刘备探头一看,脸色骤然一惊,心中一阵狂喜,死死的掐着手掌,不让自己露出贪恋之色。 那紫红色的蟠龙纽扣,刘备在熟悉不过了……徐州刺史大印! “陶公这是……” 刘备揣着明白装糊涂,强行把视线从那方大印剥离出来。 陶谦浑浊的老眼早就看透了一切,笑指那方刺史大印。 “老朽久病在身,已无力保护徐州百姓,还请玄德且莫推辞,授了这方大印,为徐州百姓造福!” “不可!此事万万不可!” 虽然巨大的馅饼突然砸在头上,刘备还是装作色变的模样,赶紧起身推辞。 “备绝无贪图徐州之意,千里救援只为汉室大义,若是陶公如此,岂不是陷备于不仁不义之中!备万万不敢苟同!” 刘备躬身行礼,义正言辞的拒绝道,而后转身向着殿外走去。 第四百九十四章 仁义囚笼 第四百九十四章 仁义囚笼 深夜。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嗦声,回荡在空旷寂寥的房内,浓浓的草药味道,弥漫在病榻之上老人身旁。 “父亲~~” 一声悲泣的哀嚎,陶商和陶应两兄弟瞅着父亲嘴角咳出的鲜血,想到外面徐州城的风云无常,一时间悲从心来,竟然生出几分害怕。 “咳咳咳……” 陶谦捂嘴嘴角,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嗦声,颤抖的打开那方洁白的丝绢,黑红的鲜血触目惊心。 呼…… 仿佛破风箱般的嗬嗬声,陶谦用力的喘息着粗气。 “我儿莫怕!莫怕!” 皮包骨头的手轻轻拍打着陶商和陶应的手掌,陶谦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身子,人到死之时,往日的功名利禄也就不那么看重了,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父亲~~您要保重身体啊……徐州城的百姓离不开您……” 陶商眼眸闪着晶莹的泪光,哭泣着鼻子。 “咳……咳……为父……已经不行了!”陶谦面色潮红,浑浊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瞪着房顶,蜘蛛竟然映入了眼睑,精光四射,那是回光返照。 “来,把为父扶起来!” 陶谦沉默半晌,突然来了精神,身后放着枕头,他就那么半躺着,靠在上面,说话也来了精神。 “商儿,应儿,你们兄弟纯孝,善良,为父本该欣喜才是,只是这乱世当中,好人是活不长久的,一旦父亲故去,唯独放下不下你们兄弟……” “孩儿无能,让父亲大人受苦了!”陶商悲泣道。 唉! 陶谦摇摇头,继续说道:“徐州城内蠢蠢欲动,城外又有曹操大军围困,汝兄弟二人性情纯良,不是那些老狐狸的对手,若想保护陶家满门,唯今之际,只得把徐州让与刘备了!” 刘备? 兄弟俩对望一眼,心中有些不忿,虽然知道自己的才能不足以在乱世保护徐州,可是看着自家的基业给外人,心中多多少少还是不舒服。 “痴儿啊……岂不闻无知者是福!你们兄弟要记住,为父去世之后,发丧之事一切从简,而后……你们兄弟二人禁闭大门,为父亲守孝三年,不得参与徐州政事!” “这……” 陶应有些迟疑,前面的还好说,可是后面……他还想马上建功立业…… “听到没有!否则,为父九泉之下寝食难安,在天之灵不得安息!” 陶谦厉声急色,枯槁的面容有些扭曲,吓得兄弟二人连连对天发誓。 “唉……风云际会,龙游四海,这大汉的天下已经不是大汉的天下了……你们兄弟俩要明白为父的一片苦心啊…… 现在真龙未显,咱们陶家不能在做无味的牺牲,记住!活着!唯有活到最后,咱们陶家才能继续站在这天下之上!” 陶谦苍老的脸色闪烁智慧的光芒,他这一辈子为天下计,为徐州计,到死都没有残害过百姓,没有挑起过战争,这就是威望。 将来一旦天下大定,陶家有他陶谦在世之时的威望,终究还是会走在世家大族的前列。 这就像是颜回的颜家,荀子的荀家,他们的家族不论何朝,不论是否为官,只要他们出世,那就是士林中的名望家族,这就是祖宗的光辉。 若是宁容在此,定然会对陶谦佩服不已,这个老头看了一生,听了一生,到头来终究还是悟了。 颖川荀家为何从来没有封侯拜相,可是他们在大汉王朝的地位那是有目共睹,黄巾之乱后的变故,并没有影响他们家族,可以预见,只要荀彧荀攸二人活着,荀家就不会灭。 还有那个不知藏在何处的颜家,等到数百年后,隋唐盛世来临之际,颜家仍然是儒学中的翘首,士林中的牛耳,颜推之更是一代文宗,就连李二都对其执弟子之礼。 权力!虽然能让家族显赫一时,可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依,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父亲放心,孩儿定当谨记父亲之言,将其写入家训,以备后世子孙遵循!” “好!好!” “只是,那刘备虽然仁义……可是……孩儿当初求援公孙瓒之时,此人也……”陶商迟疑片刻,疑惑道。 “禁言!” 陶谦闻言厉声呵斥道,撇了眼迷迷糊糊的陶应,解释道。 “我儿切不可胡言乱语!刘玄德既然仁义道德,自然是接替徐州城的最好人选……咳咳……”陶谦说的有些急促,喘息了几口气,这才缓过来,“名声就是把双刃剑!给人带来威望的同时,自然会约束其行为!懂吗?” 陶谦深深皱眉,陶商和陶应这会望着煞费苦心的父亲,却是明白了过来,刘备自诩仁义道德,若是接受了陶谦相赠徐州大恩,他们兄弟也才能活下去。 “孩儿明白!” 陶谦慈爱的笑了。 “商儿,你去把刘玄德请来!且记,要以子侄之礼!” “是!父亲!” 陶商领命而去,急匆匆的转身跑到西跨院,虽然寒冬刚过,这会因心急如焚,额头上布满了汗水。 “叔父啊……呜呜……叔父……” 陶商推门而入,噗咚一声跪倒在地,正在和关羽谈话的刘备被惊了一跳,低头看去,只见来人满脸憔悴,斗大的眼泪哗哗的掉个不停。 “这……哎呀!贤侄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有话慢慢说……”刘备有些懵,瞅了眼关羽,仍然是迷茫。 陶商顺着刘备的搀扶也就起来了,强忍着止住悲泣的哭声。 “刘叔父,我……父亲……父亲他快不行了……” 断断续续的话仿佛一声惊雷,瞬间把刘备劈蒙了。 呃! 这就不行了? 我的徐州呢?不是说好了三让徐州,显示自己的仁义道德吗! “贤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刘备回过神,赶紧追问道。 瞅着刘备急色悔恨的脸,陶商心中一阵刺痛,却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就在刚刚!父亲……想请您过去,想见您最后一面!” “啊?那还等什么!快!” 刘备一愣,脱口而出,话到嘴边许是感受到了自己的失态,瞬间换了张悲伤忧郁的脸色。 “唉!走吧!陶使君仁义道德,宽厚雅达,没想到竟被曹贼逼迫致死!难道这天下就容不得大汉的忠良之臣了吗!呜呼哀哉!” 悲愤的痛苦之声,听得陶商心中阵阵绞痛,满口仁义的刘备尚且如此,徐州焉能不亡乎! 第四百九十五章 陶谦走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 陶谦走了 “……咳咳……” 陶谦摇摇头,对于刘备的拒绝并没有感到意外。 “玄德啊……徐州六郡军民五十余万,乃是中原重镇,试问天下诸侯谁人没有吞并之心?” 咳咳…… 陶谦捂着嘴角,摇摇头,示意刘备莫着急,先听自己说完, “你刘备自然不能免俗!况且汝,素有大志,又常以匡扶汉室为己任,如此自然要有立足之地,只不过……你是被道义所困,担心背后被人指指点点罢了!” 刘备有些发愣,抬头瞅着陶谦,脸上关切的样子又恢复了凝重。 “这……” 迟疑片刻,他没有想到陶谦竟然说的如此直白。 “无妨!” 早已看透的陶谦颤颤抖抖的在床榻地下再一次拿出一个黑盒子。 “玄德……徐州就交给你了!吾有二子,皆是无才之人,还望你善待他们!” 望着陶谦目光炯炯,真挚的神色,刘备第一次放下了心中的执念。 “陶使君请安心!备自当领命,暂代徐州刺史之职,善待两位贤侄,不负陶家恩德!” 显然,刘备知道陶谦此举的意义,自然直截了当的解对方之忧虑。 “陶公……这徐州六郡不但曹操虎视眈眈,其中三大家族更是把持徐州多年……背如此冒然领命……” 陶谦笑着摆摆手,自己的忧虑是刘备解决的,那自己自然也应最后送他一程,替他解决这个问题。 “来人……请糜从事进来!” 颤抖着身子向外喊了一句,刘备脸色微动,转身望去,很快,就见糜竺神态恭敬的走了进来。 “主公!” 陶谦摆摆手,示意对方无须多礼,指指刘备手中的徐州刺史大印。 “糜从事,玄德忠肝义胆,千里持援,解救徐州万民与水火之中,仁义无双堪称上佳,劳烦你替我写一封表奏送往长安,表奏刘备为徐州刺史!” 糜竺耐心的听着陶谦的命令,最后躬身表示,谨尊命,不敢违! 他又不是傻子,自己知道陶谦此举意味着什么,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找自己给刘备做见证人。 “玄德公海内英雄,定然会不负众望,解民倒悬于徐州!” 糜竺转身对着刘备行礼,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糜先生诚诚君子,备钦佩不已!”刘备赶紧回礼。 “咳咳……” 陶谦一阵咳嗦,丝丝鲜血不受控制的顺着嘴角流出,眼看就要撒手而还的模样很是骇人。 “这……陶使君坚持住,备这就去请郎中!” 刘备神色焦急的把陶谦交给糜竺,转身急匆匆的寻找郎中去了。 “咳咳……” 听着痛苦的咳嗦声,望着身形枯槁,瘦骨嶙峋的陶谦,糜竺心有戚戚然。 …… 房门,很快只有陶谦和糜竺两个人了,糜竺多年后仍然怀疑,当初那一幕是陶谦故意为之。 “主公……您……” 保重身体的话糜竺真的说不出来,毕竟陶谦自己最明白。 “糜竺……刘备将会是徐州下一任刺史,他……知道吗?” 陶谦呼吸着粗气,一双眸子盯着房顶,急促的询问道。 嗯? 糜竺眉头微簇,陶谦的话中竟然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那个他……自然指的是宁容。 没想到,这个老头到死还在为宁容算计徐州的事情耿耿于怀。 唉! 叹口气,糜竺知道自己的话对陶谦是重重的打击,可是他还是想让对方带着真相离开。 “主公,他是不是知道?糜竺不太清楚,只是……那一夜,他的话,糜竺到是深以为然!” “什……什么话……” 欻的一声,不知陶谦最后哪里来的力气,用力的抓住糜竺的手腕,死死的盯着他。 “他告诫在下,糜家若是没有那般聪明,就不要妄想着从龙之功,这中泼天的富贵都是豪赌,生死都在那一瞬间,行走在悬崖峭壁这种事情,不适合糜家!” 糜竺目露回忆之色,那张清秀的笑脸,始终噙着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人生厌,却给人一种温暖。 “当时……在下自然心有不忿,可是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对!糜家家大业大,实在没必要从龙,而且……谁是真龙谁又分的清楚呢?” 真龙? 陶谦从糜竺的话中听出,宁容显然没有想过辅佐汉室,那么曹操自然也就…… 糜竺不会忘记,宁容问出那句话时,脸上的那一丝不屑! 人人都想施展抱负,可是误把蛟龙当真龙这种事情,却每时每刻都在上演! 谋士?贤才? 不知道该骂他们有眼无珠,还是该佩服他们逆天改命的勇气! 糜竺自然认为自己没有那般的识人之明,也没有那惊世骇俗的才能。 “从龙不如从虎,低风险,高回报,这才符合商人的本性!”糜竺回过神,对着陶谦悄声说道。 虎? 陶谦仿佛明白了什么,松开了枯瘦如柴的手。 看来糜家这是铁了心的要和宁家联姻了,也就是说,糜家已经站在了曹操的阵营,哪怕刘备得了徐州。 不对! 骤然摇头,陶谦眼眸闪过一丝色彩,仿佛看到了希望。 “曹操此次出征徐州必然无功而返,吕布……对,就是吕布,刘备不会骗我,他说吕布会……” 瞅着陶谦,这会糜竺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沉默……良久…… 就在陶谦快要离开世间之时,沉思良久的糜竺附耳说道。 “主公安心的去吧,两位公子在下会照顾的……” 什么意思? 陶谦喉咙中发出嗬嗬的破风之声,已经说不出话来,祈求的灰白眼眸瞪着糜竺,大有一副死不瞑目的架势。 “刘备所言乃是在下让人告诉他的,而在下所言自然是他告诉在下的!” 他! 是他! 宁容! 原来这一切都是……是他欺骗了众人,嗬嗬……刘备……这就是你的宿命啊! 嗝! 陶谦一口气没提上来,头颅垂了下来,枯败的眸子瞪着房顶久久不能瞑目,他仿佛看到了去而复返的曹操大军! “对不起,主公,这一切都是宁容让在下说的……” 伸手在陶谦的脸上抹了一下,眼皮缓缓褪下盖住了眼眸。 “来人啊……主公……去了!” 糜竺换了副悲伤的表情,撕心裂肺的冲着外面哀嚎一声。 片刻…… 徐州刺史府一片缟素,悲泣的哭声不绝于耳,凉风习习在院中回荡,糜竺伤心的擦擦眼泪。 第四百九十六章 谁最倒霉? 第四百九十六章 谁最倒霉? 战争年代,礼乐崩溃,人心不古,虽说陶谦留有遗命,他的后事一切从简,可是刘备却是悲泣万分,披麻戴孝,抽刀断案以明其誓,誓要杀退曹军,以慰陶谦在天之灵! 嗯! 刘备早就得到消息,曹操率领大军不日当返,眼下自然要借着曹操这杆大旗上位了。 哭吧! 让全城百姓都看看,自己是如何的仁义道德,自己对待陶谦的死是如何的心痛,他就是要上徐州城百姓知道,他刘备并不是图谋徐州城而来,只是万般无奈之下,临危受命罢了! 不错! 我糜竺可以作证,主公三让徐州,玄德公拒不接受,最后主公在弥留之际,以徐州五十万百姓的性命相托,玄德公这才勉为其难,领了徐州刺史大印。 糜竺! 诚诚君子,古之兰花也! 他的话众人自然是信的,更何况陶谦有意把徐州托付刘备的事情,众人早已知晓。 “拜见主公!” 在一片和谐的氛围中,刘备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徐州刺史。 嗯? 目光放到陶商和陶应身上,刘备目光有些灼灼,这两兄弟不好安排啊!置之不理免得人说他刘备不厚道,若是给予重要官职,他却又不放心,无奈你的两人身份很尴尬! 索性…… 陶商的脑子比二弟陶应那疙瘩还好用一点,他早就看出了徐州目前的形势,虽说老父亲安排了刘备照顾陶家,可是这年代自己还是知趣的好! 于是! 噗咚一声,陶商拉着陶应,跪在刘备面前,那是声泪俱下,情真意切的诉说着,思念陶谦之情,刘备也只得跟着一边流泪,一边安慰这哥俩。 等到赚够了眼泪,陶商这才开口,家父受先帝大恩,擢徐州刺史之位,十数年兢兢业业,不敢有所懈怠,临终之时早有遗命。 第一,他老人家的后世一切从简,小侄虽然不敢违背,可是刘叔父仁义无双,风光大葬,立碑刻石以记录家父生前之功业! 虽说停棺时日尚短,可那也是曹兵在城外所迫,对于刘叔父葬父大恩,小侄铭感五内。 第二,他老人家仙逝,陶家擎天一柱轰然倒塌,阖府悲痛欲绝,不能自已,自当为家父守孝三年。 小侄愚钝,不能报家父之仇,一切事宜还要劳烦刘叔父操劳,还请允许商携带小弟应,迁出刺史府,为父亲守孝! 陶商说的是声泪俱下,情真意切,在场诸人无不悲痛不已,就连刘备这会也觉得这哥俩委实倒霉了些。 守孝乃是人子之责,他刘备也不能夺情,自当唯老大人之命是从。 只是……迁出刺史府大可不必…… 不! 陶商态度极其坚决,刺史府本就是朝廷府邸,其是他陶家的私宅,再说了,守孝最忌讳外人打扰,这刺史府人进人出的着实不便。 糜竺也在一旁帮着陶商说话,刘备思索良久,终究还是点头同意了,不过,他表示自己当赡养陶家满门孤小。 一时间,陶商兄弟二人为父守孝之情,刘备赡养陶家之恩,在有心人的运作下,传遍了徐州城,百姓是拍手称赞,都感觉自己找了个仁义主公。 撤就要撤的干净利索!陶商缓缓关闭陶家大门,心中想着父亲临终前对自己兄弟二人的教诲。 …… “报……启禀主公,城外有一股流军扣关!” 刘备升堂落座,屁股还能暖热乎!噩耗就传来了。 “哦?何人扣关?莫非是曹兵?” “回主公,那人环眼跫髯,声音洪亮,说……说是主公的三弟!” 什么! 刘备当下脸色大变,张飞被自己留下看守右北平,怎么会来到徐州,莫非…… 想到这,转身瞅着关羽,却见关羽神色凝重,不由的露出几分担心。 哒哒哒…… 顾不得其他,刘备慌忙冲出刺史府,关羽紧随其后。 留下的众人面面向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糜从事,老夫观你神色从容,成竹在胸,莫非已经知道城外之事?来!在场的都是徐州世家,大家都是同气连枝,若是有什么祸事,自当一力避之!” “对啊!陈老太爷所言甚是!” “唉!这徐州真是多事之秋啊!” “糜从事若是有消息,可不能藏私啊!” “……”众人议论纷纷。 陈珪老态龙钟的位列首席,混浊的眼眸精光闪烁,寥寥数语就把众人团结在身边,可见其老谋深算。 “呵呵……陈家主说的是极,糜竺只是在思考,现如今曹兵压境,刘备当政,这徐州城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呢?” 糜竺三言两语就不动声色的把问题拋给了陈珪,能够执掌百万家财的糜家,他岂是那毛头小子。 “唉!糜从事所言也不无道理,咱们皆是徐州本地人,这刘备……唉……” “慎言!往后的日子如何,还要看这位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依老夫之见,明日老夫告老还乡,这老寒腿的毛病又犯了……” “谁说不是呢!昨日骑马摔伤了腿,现在却是疼痛难当……” 望着仿佛墙头草一般的同僚,听到那摔伤腿的王家家主之言,糜竺暗自好笑,昨日还暗香楼彻夜不眠,今日竟然腿伤了? 只是…… 想到方才神色匆匆的刘备,糜竺对着宁容的敬佩竟然感到一丝的恐怖,竟然又被他说中了! 这个素来谦和仁义的道德模仿,不愧是第二倒霉之人,从小志向远大,爱结交天下豪杰,可惜身份低微。 等到十几岁时好不容易拜名士卢植为师,可惜因为其爱美服,不学无术,而不被卢植待见。 后来,黄巾之乱暴乱,刘备感觉机会来了,忽悠了关羽和张飞并本村的壮士去建功立业,终于得到了人生第一份官职,却又因为得罪了督邮被迫跑路了。 天地茫茫没有去处,刘备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好朋友公孙瓒,公孙瓒对刘备不错,待刘备为上宾还封官加爵。 可惜,这厮整日里蛊惑人心,搞得公孙瓒烦不胜烦,好不容易的碰到了别有用心的宁容,本以为拿下右北平后与公孙瓒划清界限,就可以单飞了。 可惜…… 公孙瓒用拳头告诉你,事情你想的太简单了! 唉! 糜竺突然有点为刘备感到悲哀,也许他还沉浸在得到徐州城的快乐中,却不知道,他的悲剧远远没有结束! 只是…… 刘备如此倒霉都是第二,那何人又是第一呢? 糜竺暗自嘀咕道! 第四百九十七章 押解回许 第四百九十七章 押解回许 天下第一倒霉鬼? 咳! 宁容嘴角上翘,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骑着豆芽颇为悠闲的打量着不远处的山峦,他知道前面那座山,名为九里山,更知道这座看起来不起眼的大山内驻扎着一支曹军,因为这里面囤积着粮草。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狡猾的曹操自然不可能真的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带着七万大军往死胡同里奔。 这是曹操的秘密,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粮草,对于粮草,曹操向来是谨慎的,就连宁容和戏志才都不得而知,那就可想而知此事的机密程度。 当然,宁容并不认为曹操的做法是错误的。相反,有些事情就应该专人专做,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风险。 只是…… “少爷……你还笑得出来?”裴元绍哭丧着脸,情绪很是低落。 “呵!这有什么!又不是我让刘备来援救陶谦的,要怪……就怪邹丹和公孙瓒吧,只是可怜了刘虞那耿直的老头!”宁容说着话,抬头望着幽州的方向,若是没猜错,那里的历史将会继续上演,不过,这和他已经没关系了。 “刘虞?他不是幽州牧吗?他能有什么可怜的!” 裴元绍神神叨叨的嘀咕着,自己这山贼出身的人才可怜呢!好不容易抱住一个大粗腿,谁知道这大粗腿已经没有二两肉了。 “宁小弟,你……你有什么打算?”赵云握紧长枪,撇了眼前面带队的典韦,暗自戒备。 “喂!致远,你丫的可不能逃跑啊!俺知道,你要是想逃跑,虎卫军也不能阻挡你的脚步!” 曹洪手持朴刀,催促战马上前两步,和宁容并肩而行。 “那可是虎卫军,主公的亲勋卫队,就和皇帝身边的御林军一个级别的,懂吗?你也太看的起宁容了!” 宁容没好气的白了眼曹洪,这个憨货回到大营之后,听说宁容被曹操下令押解回许昌问罪,冲到中军大帐一通大呼小叫,扬言,自己可以斩了刘备狗头,弥补宁容的过失。 曹操暴怒不已,狠狠的踹了曹洪几脚,若不是曹仁等将求情,这货当场就被愤怒的曹操砍死了。 事后…… 曹洪也不知听谁说的,脱了上衣背着荆棘,替宁容去中军大帐向曹操负荆请罪去了! 好吧! 宁容感动的一塌糊涂,嘴里却是把对方数落个半死。 知道什么是负荆请罪吗?真以为你是廉颇,曹操是蔺相如啊!身份都没搞明白就去请罪,真是丢人! “哼!俺不管!这些虎卫军确实是镇东军中诸军之冠,就是那典韦俺老曹也不是对手!可是俺知道,这些人留不住你!” 宁容没有纠结这个问题,转而向着曹洪问道。 “那你又跑来干什么!” 曹洪瞅了眼不动如山的赵云,转眼冲着宁容嘿嘿一笑。 “看你!多大点事啊!俺不是怕你跑了吗!不打仗就不打仗,等回到许昌咱俩一起发财!你不是最喜欢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吗?以后咱们兄弟,你负责出谋划策,俺负责赚钱,到时候五五分!” 曹洪颇为豪气的说着,宁容听的鼻子一酸,仰头斜望着九里山,抽搐了两下鼻子。 “好你个曹子廉,做生意到是门清!想占我便宜,也要问问贞儿答不答应!” 宁容不动声色的擦掉眼角的泪水,笑着和曹洪打趣道,他知道曹洪在曹操面前立下军令状,就是为了保护自己,若是自己真的想走,这个汉子定然会第一时间阻止虎卫军对自己动手! “赵大哥放心吧!没事……”宁容摇摇头,脸上那股悲戚孤傲的神色早就不见了,这些日子整日装出一副不与尔等同流合污的模样,脸都僵硬了许多。 呼…… 揉揉脸,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宁容这才感到好受一些。 “喏!” 信手扔出一个东西,曹洪下意识的抓在手中。 “啥东西啊……咦?锦囊妙计吗?” 曹洪一个愣神,原来手中抓着一个青色布袋。 “切!啥眼神啊!你家的锦囊是这样的?” “那这……”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喽!” 嗯? 曹洪疑惑的打开布袋,取出一封手书,缓缓打开,慕然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兖豫二州都督中外诸军事……假符节,持令箭……致远你……” 曹洪目瞪口呆的伸手指指宁容,再指指手中的黄封,一会喜一会惊,脸色古怪极了! “怎么现在知道了吧!这是主公给你立功的机会,好好表现把少年!” 宁容拍拍对方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伸手把东西拽了回来,递给赵云,示意对方不用担心。 呼…… 暗自舒口气,赵云一颗心这才平静下来,从始至终他都是一言不发,可是心中却在不时的盘算着,怎么可以救宁容逃出生天。 咳! 宁容轻咳一声,都是自己身边亲近之人,有些事情不能隐瞒太久,人心试不得,试多了自己会心痛。 “可是……这是为什么啊?” 曹洪嘀咕了半天,疑惑的瞪着宁容,没有战争,都督什么中外诸军事啊! 宁容摸摸鼻子,露出古怪的笑容,缓缓说道:“因为……天下第一倒霉蛋又要开始找事了!” 呃? 谁啊? 曹洪迷茫着大眼睛,瞅着宁容坏坏的笑眼。 …… 阿嚏! 吕布打了个喷嚏,此刻他正率领一支残军,无精打采的行走在河内郡境内。 “唉!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我吕奉先的容身之地!” “奉先莫急,岂不闻韩信曾有胯下之辱,光武帝也曾被逼装疯卖傻,最后不都成为一时人杰! 河内太守不收留咱们,咱们就去陈留,那里定然会有人收留你我!” 什么? 陈留? “那不是曹操的老巢?不去!不去!”吕布脸色苍白,很是难看,自己当年就是被曹操赶跑的,对于宁容的鬼蜮伎俩,他现在思来都感到可怕。 “无妨!那个人定然会接纳咱们的!至于兖州……谁主沉浮还不一定呢!” 陈宫眼眸精光闪烁,寒芒倒立,瞅着兖州的方向,话语间充满了仇恨的自信。 “这……” 吕布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听从自己这个患难与共的谋士的话。 …… 第四百九十八章 三份急奏 第四百九十八章 三份急奏 吕布,字奉先,此人也确实是一位英雄,仪表堂堂,英俊潇洒,武功盖世,天下无敌。 “嘿嘿!原来是这家伙,不过说起来这厮也是够倒霉的!” “谁说不是呢!” 宁容和曹洪一唱一和的说着,赵云不解的瞅着。 咳! “赵大哥可能不知,吕布胯下赤兔马,掌中一把方天画戟,那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是吕布此人虽勇猛无敌,但却少谋而多猜忌。 此人本就是一普通军士,因作战勇猛无敌,后被并州刺史丁原所赏识,提拔为骑都尉,而后吕布更是屡建奇功,杀的塞外异族狼狈逃窜,丁原便任命吕布为主薄。 按理说,没有丁原的慧眼识人,大力栽培,吕布也就是一无名匹夫。但对于这样一个有知遇大恩的人,却因董卓送上一匹赤兔马而起异心,手刃义父丁原,如此,吕布第一个爹就这样死了。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他投靠了董卓,董卓对吕布更是极尽恩宠,官拜中郎将,封都亭侯,但吕布却为了貂蝉,与王允密谋,打死他第二个爹董卓。 话说,投靠了王允的吕布瞬间达到了人生的顶峰,官拜奋武将军,仪同三司,进封温候。” “如此说来,这吕布岂不是成了瘟神?投靠一个害死一个?”赵云听得瞠目结舌,半晌哑然失声道。 “呵呵……”宁容莞尔一笑,继续说道,“赵大哥如此说到也不错,只是瘟神的本质也是倒霉,不过……接下来才是其最倒霉的时刻!” 宁容略微停顿片刻,想着那个外表如天神般的男人,转而继续说道。 然而……没高兴几天的吕布,开始了他倒霉的生涯。 董卓昔日的部下李傕和郭汜反叛,率军叛军进攻长安,打着清君侧的名头,逼的王允跳下城楼被乱军砍死,而吕布寡不敌众,被击败后只得带领残部仓惶而逃。 首先,吕布投奔了袁术,可是娇纵狂傲的吕布失去了袁术的信任,被袁术处处刁难后,派去攻打曹操,中间却被宁容算计了一下,只得亡命。 后来,他又投靠了袁绍,但是屡教不改的吕布没过几天又开始骄纵狂傲了,袁绍自然是处处刁难,甚至直接想派人杀了吕布。 再后来,本着废物利用的心态,袁绍忽悠着吕布去攻打黑山军张燕,虽然战胜了黑山军,可是吕布也损失惨重,不敢回冀州,只得再一次逃命。 想去投奔河内太守张扬,只是吕布的威名太盛,张扬不想做吕布第四个干爹,禁闭城门而不纳。 真是可怜天下第一猛将,竟然落得无立锥之地如丧家之犬一般! 然而……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千不该万不该,吕布竟然又打起了兖州的主意! “哼!吕布这倒霉生涯,自然会留下宁某浓重的一笔!” 宁容想到二十四楼明月夜传来的密报,心中散发着凛冽的杀机。 …… 许昌,镇东将军府。 荀彧揉揉双眼,拿着手中的文书,露出了惊恐之色。 夏侯惇不是镇守濮阳,防备冀州的袁绍趁虚而入吗? 怎么又会在颖川郡和陈郡边境布重兵,构筑防御工事? 转身来到地图之前,荀彧凝重的脸色勾动手指。 扶沟……尉氏……己吾…… 手指不断在陈留边境滑动,荀彧的脸色却是紧紧皱在一起。 “还是要攻打颖川呢?还是要切断陈留呢?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无主公诏令,私自率军过境,这……难道夏侯惇要反?” 荀彧面色一变,惊呼出声,赶紧转身望去,强忍着压下心中不安。 呼! 幸好只有自己在房中,若是这个消息传出去,定然会引出轩然大波…… 不行! 必须尽快把此时禀告主公! 荀彧脸色焦急,赶紧回到座位上提笔就写。 “来人,给我把李典将军请来!” 荀彧惊恐过后,瞬间开始思索应对之法了,虽不知夏侯惇意欲何为?但是等自己的书信送到徐州,一切都已经晚了!因为,当他看到这个消息时,夏侯惇已经重兵压境了。 从濮阳到扶沟,需要横跨整个陈留郡,由北向南少说也需要三五日的时间,可是直到最后他才得到消息。 若是真的情况有变,那只能说明兖州已经沦落了。 …… “荀大人……主公有公文送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等荀彧思虑周全,满宠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 满宠性格孤僻,嫉恶如仇,可是从没有如此冒失,想来是有重大事情。 想到这,荀彧快步迎了过去,只见满宠双眉斜插眉心,满脸凝重的紧紧攥着手中的文书。 “伯宁这是……” 不等荀彧发问,满宠已然把文书递了过去,荀彧打开一看,鲜红的字直刺眼眸,再看那文中内容,脑袋嗡的一声。 什么? 这怎么可能! “致远被虎卫军押解回许昌,交刑部,大理寺定罪!” 荀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头瞪着满宠,见对方也和自己一般,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致远可不是寻常之人!主公为何用红批!要知道这可是死罪啊!” “不知!” 满宠言简意赅的摇头,若非如此他又岂会来寻荀彧。 …… “荀大人,你找我?” 李典身披铠甲,手持长剑,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嗯,李将军请坐,我……我只是想问问,许昌城最近可还平静?” 荀彧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夏侯惇若反毕竟不是小事。 “大人放心……” …… “荀大人……荀大人何在?” 急促的呼喊声,荀彧和李典,满宠二人对视一眼,示意对方稍后。 “荀大人……” 荀彧来到门前,只见转弯处一个中年男子正焦急的向自己跑来。 “刘大人?你……你不是在陈留郡吗?”荀彧看到来人,联想到方才的密报,心里咯噔一下。 “大人,张太守有十万火急之事,特命卑职前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陈留太守张邈的部下刘翊。 第四百九十九章 张邈要反 第四百九十九章 张邈要反 “何事?”荀彧急忙询问道。 刘翊贴身掏出一个信扎,递给荀彧说道:“前线紧急军情,主公攻入徐州,连战连捷,本欲一鼓作气攻下徐州城,可是……关键时刻右北平刘备突然杀出,现在两军僵持不下情况万分危机!” “嗯!” 这会荀彧却突然冷静了下来,瞅着手札上的建议,什么吕布闻主公有难,特率领大军来援,帮助主公进攻陶谦,应该赶快供给他军粮,以解主公之危。 “好!那就劳烦刘大人再辛苦一番!我这就让李将军择三千右威卫军士押送粮草奔赴陈留!” 满宠和李典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开口,直到荀彧把刘翊送走,回来后脸色立即大变。 “张邈要反!” 荀彧的话仿佛一个晴天霹雳,彻底把满宠和李典震懵了。 咋回事? 齐齐的转身,扭头,不解,惊恐的目光瞅着荀彧。 荀彧来到桌案前,拿起方才那奋笔疾书的书信,随手扔到了火炉之中。 嘭! 红彤彤的火焰瞬间把那白纸黑字吞噬了,虽然寒冬已过,可是他还是感觉有些冷。 望着那团火焰,荀彧嘴角噙着笑意,终于明白了,怪不得今日自己一连接到三份古怪的手书。 夏侯惇率领左威卫大军悄无声息的瞬间出现在了颖川郡和陈留郡的边境,一万大军的行军竟然没有人发现?呵!说出去谁信啊! 宁容竟然触怒了曹操,大发雷霆的曹操把宁容押解许昌,本意是让大理寺,刑部议罪!呵?背叛大军直接斩立决不就好了? 吕布竟然有慈悲心肠了?这可真是初平四年最好笑的笑话了,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只可惜,真正的猎人就在你身后! “唉……致远啊……兖州可经不住你折腾了!” 暗自叹息一口气,荀彧怔怔的发愣,却是急坏了身后的满宠和李典。 “荀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稳重的李典此刻是心急如焚,若是张邈都叛变了,那兖州危矣,许昌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呢! “怎么把吕布又牵扯了进来?”黝黑的满宠闪烁着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眸,审视着荀彧。 “喏!这是刚刚收到的密报!” 荀彧把那份关于夏侯惇的书信递了过去。 “这是……”满宠眼中充满了狐疑,心中暗自嘀咕着,夏侯惇怎么离开濮阳了?问题是……为何没有半点消息? 李典却是沉稳有度,凝视着字里行间的事情,心中猛然一动, “荀大人的意思是……夏侯将军早就料到张邈会反?” “不是我料到的!这种神出鬼没的手段,我可是不会!”荀彧笑着摇摇头,全然没有大敌当前的感觉。 嗯! 是了! 听到荀彧的话,李典明白了过来,确实,这种事情大概也只有那个人才能做的出来吧! 毕竟,运动战和游击战就是他首先提倡出来的! 李典也曾认真研究过当年平定黄巾之乱的经典战役,每一战都让他拍案叫绝,合而为一,化整为零的战术运用,更是让他大为惊奇。 “谁啊?你们说的谁?” 满宠疑惑的望着两个打哑迷的人,不解的问道。 “笨!当然是宁容,宁致远喽!这点雕虫小技岂能瞒过我的眼睛!” 突如其来的声音,狂傲不羁的言辞,让三人纷纷侧目。 “你又是谁?” 满宠眉头紧皱,盯着这个身穿黑斗篷的人。 “孝直莫要无礼!”荀彧头疼的拍拍脑袋,自己当初怎么就这般糊涂,应该把他丢给郭嘉才是。 “嘿嘿!小爷法正,法孝直!” 法正抖抖斗篷,露出了本来面目,昂头朝天,脸上依旧是那副狂傲的模样。 “看来民间的疾苦并没有让你学会低调做人!”满宠直接怼了过去。 “切!郭奉孝和宁致远这两家伙也太小巧我法孝直了!举凡管仲乐毅之辈,哪一个不是傲世天下的主?区区凡尘怎么能阻挡明珠放光!” 满宠嘴角一抽,瞪着大言不惭的法正,气氛的颤抖道:“你……你敢自比管仲,乐毅?” “多新鲜哪!小爷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谁比谁差多少!”法正学着某人耸耸肩膀,得瑟着翘着二郎腿,一屁股做到了太师椅上。 “你……” 满宠气的满脸黝黑,不过别人也看不出来,尤其是法正那嚣张的模样,怎么看都让他感觉不舒服。 哼! 也不知为什么,向来冷言少语的自己,向来是只和刘晔一起玩耍的,可是自己这个法孝直出现后,他的人生就多了一种感情,那就是……无可奈何的愤怒! 法孝直很狂,却也的确有他狂妄的本钱! “好了!你学习致远,奉孝的学问也就是了,他俩那惫懒的性子万万不可学!”荀彧挠挠头,看着法正那洒脱不羁的脸,心中暗自叫苦,“孝直,你不在濮阳跑到许昌做甚?还有,夏侯将军又是怎么回事?没有他镇守濮阳,吕布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半个兖州!难道他不知道生灵涂炭吗!” 说到最后,荀彧有些气氛,战争岂是儿戏,这不是瞎胡闹吗! 咳! 对于荀彧,法正还是有些尊敬的,收敛了二郎腿,眼睛也低了下来。 “濮阳马上就要战火连天了,小爷可不要继续待在那里,再说了……宁容说的不错!这些自私自利的家伙,早就无可救药了……你们是不知道……” 说起这个法正就一肚子火,好不容易主政一方,本想拿出点成绩让宁容他们悄悄,可是那些世家大族…… “怎么?你这几个月在濮阳合着什么事情都没做?” 满宠听出了法正的意外一言,心想,终于抓住机会训斥这家伙一顿了。 “做?做什么?挖坑吗?不破不立!哼哼……早晚打破三座大山的压迫,还世界一个朗朗乾坤!” 法正翻翻白眼,紧紧攥着拳头,仿佛宣誓一般的露出光明的小脸,看样子是被宁容毒害的不轻。 “哎呀!你们都不用担心!我这次来是通知荀公一声,夏侯将军的大军需要粮草补给,这次能不能解放兖州,就看你们这些大人物的了!” 法正摸摸憋憋的肚子,抓起盘子的苹果啃了起来。 “嘿!你们还不知道,那个拿大锤子的家伙,挖坑真是一把好手!真不知道宁容在哪找的这么一群人!” 第五百章 兖州易主 第五百章 兖州易主 “如今天下分袭,豪杰纷纷崛起,您拥有广达千里的疆土民众,又处于四方必争的冲要之地,手抚佩剑,左右顾盼,也足以成为人中豪杰。 却反而受制于人,不是太鄙陋了吗?如今曹操统率大军东征,州中空虚,吕布是个英雄好汉,能征善战,无人可比,如果暂时迎接他来,共同主持兖州事务,观察天下的形势,等待时局变化,这也是您纵横捭阖的一个时机。” 陈宫瞅了眼小黑屋内的张邈,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劝解道。 “这……孟德待我不薄,当年袁绍想要派孟德杀我,孟德不但没有听从,反而为了我与袁绍闹翻,如今……他率大军东征,我又怎能做这忘恩负义之事!” 张邈有些焦躁的来回踱步,絮絮叨叨的拿捏不定。 哼哼! 陈宫坦然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心中有几分不屑。 不可否认,他自己也认为曹操是一代明主,与其相比吕布就是个脾气暴躁长不大的孩子! 但是! 想想曹操麾下的那些文臣武将,之前有个戏志才与荀彧就已经够讨厌的了,那时他还能在曹操面前侃侃而谈,毕竟这两人都不是那出众的性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陈宫不理会张邈的焦急,露出思索的神情。 对了! 就是从宁容来到东郡开始以后,陈宫紧紧的攥着茶杯,咯吱咯吱的发出刺耳的声音。 宁容! 郭嘉! 这两个人每每都能抢先自己一步,久而久之他在曹营的存在感突然降低了,他很不满,可是曹阿瞒根本就看不见!这让他很愤怒。 不过……这些他都可以忍受,他是个骄傲的人,他相信自己可以在智慧上打败宁容,哪怕上次在扶沟被宁容算计了一把,他对自己的信心仍然没变!就像这次他带着吕布,带着八千铁骑又杀了回来! 都怪你! 该死的曹孟德! 边让是一个多么才华出众的人,他在兖州地区乃是一代大儒,一个声望很高的大儒,自己若不是说服他们,你能安稳的入住兖州?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可是! 这个刚愎自用的曹阿瞒就是一意孤行,不就是边让嘲笑你是宦官之后吗?文人的嘴就是臭的!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接受你的统治了!汉高祖刘邦当年还是市井无赖呢,现在不也是被万人敬仰! 可是,你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吧?整个兖州地区的士大夫都对你感到恐惧,都对你怀恨在心,只不过他们是引而不发罢了! “公难道忘记边让之事乎?” 陈宫回过神,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让张邈愣住了。 “曹操此人若是不背信弃义,那只是筹码不够高罢了!当初他背离袁绍,难道不是因为您手握雄兵吗? 想想边让,再看看您,曹操是真心让你主政兖州吗?那为何兖州各郡的政令出自许昌的镇东将军府,而不是出自兖州刺史府!” 陈宫字字诛心,说的张邈冷汗直流,有些恐惧的瞅着对方,莫非曹孟德真想杀我? “呵呵!” 陈宫抿嘴一笑,决定在加一把火,继续道。 “曹孟德出征之前是不是说过,若是他一去不还,让你照顾他的家人?听听!这可是通家之好!让谁听了都会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 可是……您也许忘记了,他的家人还在许昌,李典的右威卫大军就在那日夜不离的守护着!难道,这不是曹操恐惧您的威望,对您用的缓兵之计吗?” 张邈心头一沉,觉得陈宫说的有道理,可是让他背叛曹操,他又下不定决心。 焦躁! 不断的徘徊! 哐当一声,门被突然打开,吓了张邈脸色骤变,急忙瞅去。 “哥,陈先生所言有理,莫非您忘记青州之事,那曹操正是因为惧怕袁绍,这才把诺大的青州送与对方!难道……咱们张家的命比青州还重要?” 张超推门而入,张嘴冲着张邈劝道,脸色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是啊! 弟弟的话,陈宫的话,此刻在张邈心中紧密的连接在了一起。 对! 曹操之前不杀自己,不代表日后不会,况且袁绍的小心眼他可是知道的,到那时……为了不得罪袁绍,狠心的曹操或许真会把屠刀架在自己脑袋上。 不行! 说不得这就是一次机会! 紧紧拳头,张邈突然停了下来,陈宫暗自欣喜,狂呼一声,大功告成也! 曹操! 宁容! 你们就等着吧!兖州将会让你们无家可归! “可是……我现在无兵无将……” 张邈并不是蠢货,叛变需要军队,他还是知道的! “大哥放心!要怪就怪那曹贼自作聪明,咱们虽然没兵,可是各郡县不是有折冲府吗?这些人可都是沐仰您的恩德,您只需一声令下,纷纷聚集到您的大旗之下!”张超显然比张邈自己还有信心,信誓旦旦的说道。 “大哥您就放心吧!这兖州各大世家哪一个不是对曹贼痛恨不已,就连许昌城的从事中郎许汜、王楷等人也已经决心反曹!” 嘶…… 张邈望着张超和陈宫相视一笑的表情,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你们……你们都已经谋划好了?” 看到大哥惊诧的模样,张超心中一阵暗爽,自己终于做了件让大哥刮目相看的事情! “既如此!那就反了!” 张邈眼眸一沉,精光闪烁,咬牙跺脚的吼道。 …… 初平四年,初春夜,陈宫,吕布,张邈,张超四人,齐聚陈留共商大事,期间力数曹操十宗大罪,设香案,焚黄表,杀鸡宰牛,叩拜天子,歃血为盟,扯起反曹大旗! 翌日,兖州数郡各世家大族纷纷争相拥附,吕布率领大军所到之处,各郡县城池无不开门纳降,百姓无不欢欣鼓舞,欢迎王师的到来! 数日内!陈留郡,东郡,山阳郡,济阴郡,任城郡,等兖州腹地诸多城池纷纷倒戈相向,唯有鄄城,范县与东阿县三座城池没有动摇。 荀彧坐镇许昌,本以为吕布的叛逆会很快被镇压,可是……直到兖州各地的消息源源不断的传来,这才发现整个兖州已经背叛了曹操! 事情……好像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第五百零一章许昌惊变 第五百零一章许昌惊变 许昌。 荀彧眉头紧缩,目光沉微的打量着众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显然已经出现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没有想到自己等人对兖州的统治竟然如此薄弱! 程昱望着前面这片片军情,整个人感到很是荒唐。 “这怎么可能!兖州偌大的土地就这样被吕布占领了?泰山郡臧霸也表示依附吕布?谷城的百姓不是感念宁容恩德的吗?也投降了?” 荀攸叹口气,瞅着急躁不安的荀彧,迟疑片刻,道:“张邈本就是兖州世家大族的领头羊,在百姓间威望甚高,如今有他竖起大旗,那各郡县的官吏自然纷纷倒戈,不要忘记……当初这些官员可都是和宁容做过交易的啊!” “交易?什么交易!”曹昂这两日,本就因为宁容的事情上火,现下突然听到宁容的名字,急迫的问道。 “这……” 众人突然沉默了下来,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怎么?到底是什么交易?”曹昂一看众人没有说话,语气更加急迫了。 嘭! 一声巨大的碰撞声,紧接着无数的士兵冲着镇东将军冲了进来,刀剑出鞘,长矛沾血,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 “怎么回事?谁让你们进来的?还不给我退下!”曹昂恼羞成怒的一声暴喝,冲着门外的士兵一顿臭骂。 可是…… 那些人仿佛没有听到,仍然举着刀剑,虎视眈眈的。 “你……” 曹昂刚想冲出去,荀彧上前两步,快速的抓住了曹昂。 “大公子且慢!这些人……来者不善!”荀彧撇了眼在场的诸人,儒雅的脸庞拧成一团。 “哈哈哈……王佐之才的荀彧大人果然机敏,可惜啊……还是有点晚了!” 曹昂愤怒的手指对方,咬牙切齿道:“许汜是你?” “不错!自然是某!也许你还不知道吧!就在此时此刻,陈宫已经率领大军向着那仅存的三座城池发动了攻击!也许……今夜过后……兖州的天就彻底变了! 当然,许昌的天自然也会变,豫州刺史郭使君早就和吕布达成了协议,各取所需,同仇敌忾!此时……郭使君的大军就在城外!” “不可能!许昌固若金汤,李将军亲自把守,就那偏居一隅的郭贡也敢冒犯父亲虎威!找死!”曹昂满脸涨红,大声呵斥道。 你! 许汜手指曹昂气的浑身颤抖,确实,曹昂的话并没有错,郭贡就是新任豫州刺史,只是……他这刺史做的还不如一个郡守有权威。 谯郡! 没错!这就是郭贡的地盘,堂堂一豫州刺史,自己真正能够掌握的地盘只有这么一郡之地,虽然他很想展露自己豫州刺史的威严! 可惜,他的左邻右舍是曹操和袁术,这两方诸侯他衡量再三,哪一个自己都打不过,最后他也就认命的不问俗事,整日里喝酒睡觉。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谯郡只不过是曹操和袁术的缓冲之地罢了,说不定哪天到来,他这刺史就可以卷铺盖卷走人了! 可是…… 吕布的一封信,让他那枯燥的心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哼!李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自然懂的弃暗投明!” 许汜转身望着满身鲜血的李典,方才的哭丧又开始得意洋洋了。 “李将军,该杀的恩准杀了吗?” “杀了!” 李典不苟言笑,手持兵刃站在许汜面前,冷冷的打量着众人。 “李典……你……你也叛变?” 看到李典出现,曹昂踉的坚持瞬间被踩破了,踉跄的退后几步,心有不甘的瞪着。 “当然!区区一右威卫校尉之职,怎么能够比的上豫州上将军之头衔!” 只见有一人从座位上起身,颇为潇洒的来到李典身旁。 “王楷~~怎么你也……” 毛阶黑着一张脸,心情很是不好,自己堂堂的兵部郎中竟然看走了眼,自己的兵部从事竟然也叛变了。 “若不是我,曹操的军情又怎么可能被吕布得知!诸位可能还不知道吧……当初宁容在兖州买官卖官,以至于兖州各郡县都被世家大族子弟所把持……所以……” 什么! 曹昂愣愣的退后几步,噗咚一声跌坐在太师椅上。 师傅怎么可能…… 想起宁容的音容笑貌,曹昂仿佛被抽了灵魂,一会笑一会哭,那个智珠在握,心怀天下的怪才,怎么会去做这等买官卖官的勾当! 更可怕的是……现在兖州全面倒戈,原来都是当年师傅种下的祸根! “师傅啊……这难道就是你说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吗?” …… 另一边,许汜和王楷得意洋洋的瞅着众人,装作苦心的模样,劝解众人最好能够弃暗投明。 “王大人,恭喜高升,且容小弟附之尾翼……” “许大人才高德昭,八方贤士皆仰望之,在下不才,愿以大人马首是瞻!” “……” 一时间,许多往日里谈笑风生的同僚纷纷走到王楷身后,荀彧和程昱两人冷眼旁观。 良久…… 发现没有再叛变的人,荀彧这才打量着那些熟悉的面孔。 荀攸,钟繇,陈群,崔琰,毛阶,吕虔…… 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从始至终不动如山,让荀彧感官良好。 司马懿静静的坐在那里,察觉到荀彧的目光,赶紧扭头给了个平淡的笑脸,趁人不备,冲着陈群挑动眉头! 陈群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眉头一皱,却又释然了。 不过,这一瞬间却被法正看在眼中,细细的盯着对面那个少年,狂傲的表情让司马懿暗自不屑,恃才傲物的都是蠢才!无疑法正也被他打入了这个行列。 “好了!既然都闹够了!那就快点结束吧!郭贡还在外面等着呢!” 法正百无聊赖的伸伸懒腰,对着曹昂做了个鬼脸。 啥? 众人一愣,不知道这个狂妄的家伙又要做什么……不过,下一刻他们就都明白了! “李将军,劳烦你把这些叛逆都抓起来吧!哦……对了!他们的家人还有同党都不要放过哈!”法正拍拍脑袋,玩世不恭的说道。 “来人!把这些人打入大牢,严加看管!”李典一声令下,众将士瞬间冲进房中把王楷等人五花大绑的推搡出去。 “抓错了!你们这群蠢货!抓错了!”王楷等人骂骂咧咧的犬吠道。 “你丫的才是蠢货!到现在竟然还不明白!” 法正双手抱胸,靠着门,斜眼笑骂道,转而冲着傻眼的曹昂做了个鬼脸。 “大公子,你明白了吗?” 第五百零二章 奸雄本质 第五百零二章 奸雄本质 是夜! 李典率领本部右威卫大军,在许昌城内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大清洗,无数参与张邈,陈宫叛变的将领与官吏,皆在法正的帮助下,按图索骥的挖了出来! 荀彧,程昱,荀攸,钟繇等曹操麾下重要文臣亲自坐镇镇东将军府,为了更快的发号施令,中书省,尚书省,门下省三司集中办公,无数的草拟,审批,核准公文在荀彧三人手中完成。 为了确保审判的公正平,在法正的建议下,由丁夫人监察,曹昂代表曹操行使朱批,一时间,无数的逮捕文书发出,李典挥舞着屠刀全城封闭,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曹昂揉揉酸酸的手腕,那失魂的心这会也恢复了过来。 “孝直,你来许昌不会只是因为要逃离濮阳,来许昌避难吧?” 当法孝直拿出那份名单之后,在场的诸人无不感到震惊! 荀彧自己都没有想到,这场灾难会从兖州席卷到许昌,方才他还埋怨宁容做事随心所欲,不顾大局。 现在…… 瞅着法孝直那鼻孔朝天的恶劣模样,他仿佛看到了宁容正玩味着对他发出戏虐的笑容。 “大公子现在的镇定自若,与方才的失态真是判若两人!” 呃? 被法正当中调侃,曹昂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现在他若是还不知道法正是师傅派来的,那他这些日子在师傅身边就白过了! “许昌剩下的事情就拜托诸位大人了,在下告辞了!” 法正难得的正经一番,彬彬有礼的对着众人一礼。 “孝直~~” 荀彧方要说话,却见李典手握长刀走了进门,也不知道他到底杀了多少人,身上那浓重的血腥味,刀头的鲜血都已经凝固了。 “粮草已经准备妥当,由副将率两千右威卫大军护送!” 李典满脸煞气,开口仿佛听到一阵金戈铁马的轰鸣之声。 “如此,多谢李将军!” 法正接过那本沾满血手印的花名册,神色有些凝重,怪不得宁容让自己来寻他,这位李将军也是狠人!杀一个人就用带血的大拇指摁个印记,到最后整个名册都泛着一股血腥味。 …… 徐州城外,曹军大营。 “匹夫安敢如此!” 曹操暴怒起身,踢翻了案桌,笔墨纸砚洒落一地。 “主公……” 郭嘉和戏志才对视一眼,瞅着曹操,不是都和致远演双莲了吗?怎么还这么大火气。 哼! 郭嘉嘴巴一撅,心中愤愤不平,好你个宁致远,瞒的自己这般苦,白害的自己为你担心! 哼! 一脸的微笑,满肚的坏水,可怜的刘备,倒霉的吕布! “吕布跳梁小丑,匹夫之勇,安敢打我兖州大营的主意?定然是那陈公台,行此恶毒之计,欲让我曹操无家可归!这是要断我生机啊!” 曹操暴跳如雷,浓眉大眼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两句话就说出了事情的真相,曹仁就佩服的打摆子。 “呃……” 郭嘉灌了口酒水,瞅着曹操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禁翻翻白眼。 “那个……主公啊……这些消息致远不是快马加鞭的刚刚送来的吗?” 郭嘉迟疑的闪烁眸子,弱弱的提醒到,曹操神情一愣,黝黑的脸色尴尬的泛红,只是那尴尬一闪而过。 “咳!匹夫可恨!” 不愧是奸雄,脸色全然不变,仍然是那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主公,兖州之事有致远谋划,想来必然是最为妥当的!”戏志才看不惯曹操得了便宜还买乖的模样,转移话题道,“当务之急就是徐州城!前日听闻陶谦已死,刘备暂代徐州刺史一职,这不……他的战书已经送到!” “战书?哼……”曹操嘴角闪过不屑,语气有些酸酸的说道,“就他?也配!他刘备就是一织席贩履小儿,何德何能能够占据徐州!” 咦? 这是吃醋了? 郭嘉眼眸闪动,想到宁容那张欠揍的笑脸,总感觉曹操这股味道酸酸的。 也对! 贪图徐州的各路诸侯哪个不是蠢蠢欲动,却又生怕成为众矢之的,可是刘备却是哐当一声,天上掉下个大馅饼。 戏志才把手札递了过去,曹操看也不看,扔给了曹仁。 “曹仁,你来猜猜,刘备都说了些什么?” “……前军师不是说,这是刘备给主公的战书吗?这内容……末将不知!” 曹操头也不抬的撇了眼曹仁,教诲道:“刘备兵不过万,将不过三,岂敢和我叫板?莫要听志才打趣!” 说到这,语气一顿,曹操继续说道,“你日后可是要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若是不能料敌于先,如何决胜沙场?罢了!就让我来猜一猜吧!” “这封信吗?开始必然是奉承我一番,然后在晓以大义道,陶谦虽有罪,却不是主犯,其罪都在那五凤山,最后自然是说陶谦已死,为了生灵免遭涂炭,希望罢兵言和!” “行了!你读吧!” 挥挥手,那股智慧在胸的气度又回到了脸上。 “孟德兄敬听,弟玄德俯慰顿首,甚是想念,想兄台之胸怀,犹如大江之水滔滔不绝…… 曹老太公之难,弟闻之亦是悲感五内,恨不能提三尺剑手刃张阖,然,陶公有罪却非全罪,此皆乃张贼天性如贼寇…… 徐州五十余万百姓翘首以盼,望孟德兄发慈悲之心,暂且退兵以安兖州,弟在叩首!” …… “听听!连刘备都已经得知吕布,张邈欲反我,哈哈哈……” 曹操忽然哈哈大笑,心中畅快之极,左右环顾等着有人询问自己为何发笑。 然后…… 等了半天,郭嘉和戏志才皆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嘴角噙着笑意,看来这俩聪明人早就想到了。 只是~ “曹仁,你难道也知晓我因何发笑?”曹操语气上扬道。 “不知!” “嗯?”曹操声音划了个圈,你不知道为何不问! “咳!回主公,末将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瞅着曹仁铿锵有力的的模样,曹操就知道这天职说出自何处,撇嘴道:“这个宁致远,满脑子古怪!” 罢了! 既如此,徐州早晚都是自己的! “曹仁听令!明日午时过后,大军拔营起寨,撤兵!”曹操目光一凝,命令道。 “呃……喏!” 曹仁咬咬牙,还是躬身领命,曹操对着郭嘉,戏志才诡异一笑,有些怒其不哀的上前抽了对方一巴掌。 “记住……” 低头一阵耳语,曹仁这才露出激动之色,转身后,满脸的不忿又挂在了脸上。 …… 第五百零三章 初到东阿 东阿。 黑色的大军向着城头压去,威武的曹字大旗被狂风吹得呜呜作响,全军肃然沉默的迈着步伐铿锵有力。 精兵! 什么是精兵?宁容没想到自己只是说说,曹洪竟然真的练就出来一支沉默寡言的精兵! “将军有令,大军停止前进!” 传令兵带着曹洪的命令在狂风中飞舞,而接下来左武卫大军的举动让宁容眼神一亮。 咚! 霎那间,天地间仿佛只有一个声音! 万人的大军沉默不语,目光沉微的目光炯炯有神的戒备着前面的城池,虽然那城头的曹字大旗告诉众人,这座城池内是自己人。 可是……作为一名军人,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这是必须的! “子廉,恭喜你了!真是没想到,自己还能看到一支如此令行禁止的大军!”宁容嘴角上扬赞扬道。 “不动如山,侵袭如火,曹洪将军统帅的左武卫,堪称当世纪律严明的第一军!赵云佩服!” 自从知道曹洪对宁容的真实用意,赵云就把这家伙也当做了自己的兄弟,虽然武艺差了点,虽然满嘴铜臭味,可是对宁小弟好的人就是好人! 看的出来赵云很羡慕左武卫大军,也是,任何身怀绝技的将军,都会想统领大军,纵横沙场。 不过没关系,宁容暗自嘀咕着,自己早就留下一支适合他的军队,他相信曹操没有理由不同意! 嘴角荡着笑容,宁容比瞅着一座大山向着自己飞来。 “宁先生,曹洪将军……大军为何停止前进?” 人未到,那粗狂的炸雷已经在耳边响起,宁容下意识的掏掏耳朵,和这些武将说话,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不就是想让人看看自己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吗! “吁……” 战马停稳,典韦对着宁容三人示意着点头,虽然主公让自己把宁容押解回许,虽然自己和宁容没有什么交情,可是这并不妨碍自己对宁容的好感。 怪才宁容,算无遗漏,锦囊妙计安天下。 俺老典虽然不识字,看不起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的迂腐之人,可是对于那些即认字,又有真才实学的人,自己向来都是最佩服的,尤其是像宁容这样一肚子坏水的人才! 所以,典韦对宁容很尊敬,宁容笑着向对方示意,别人给自己好脸色,自己不能冷箭相迎,这不是他宁容的做事风格,再说了接下来典韦可是有大用的! “典将军莫急,东阿县城残破不堪,城头又是血迹斑斑,显然是刚刚经过战火不久,我等还是小心提防的好!”曹洪瞅了眼宁容,当先开口解释道。 “嗯……这,城头上不是挂着曹字大旗了吗?”典韦狐疑不定的瞅着城头,这个字他还是认识的。 “正因为如此,却需要更加小心,典将军莫非忘记了路上抓住的溃军,吕布可是正在打兖州的主意,若是他们占领东阿城池,引我等入内,到那时,岂不是悔之晚矣?” 咦?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若是中了敌军的埋伏,那自己岂不是芋贵人了! 兵者,生死存亡之地,不可不察!典韦脑袋中突然蹦出了曹操的身影,这是主公经常嘀咕的一句话。 “俺去叫门!若真是吕布那贼子,定要让他吃俺一戟!” 典韦豪情万丈的喊了一句,调转马头,脚下轻连连催促,奔着东阿县城而去! “呔!城上的人听着!某家是曹公帐下典韦,若是镇东军就快点开门,放俺们进去,若是吕布那贼子,快让他出来领死!” 典韦抽出得胜钩上的大铁戟,挥舞的列列作响,狂妄的一塌糊涂。 “呵呵……这个典韦,不愧是古之恶来!”宁容远远的就听到典韦那嚣张霸气到极点的声音。 …… 城头之上士兵,早就看到这支黑压压的大军,一时间城头上早就戒备了起来,本来看到曹字大旗就心中惊咦,这会更是心底打鼓。 我勒个去!这丫的还是人吗?长的五大三粗,全身毛发也就算了,这声音真是比狮子吼还震人。 “守在这里!本将前去禀报!” 守城将军丢下一句话,匆匆的向着城下跑去,和宁容一样,现在这个时候,谁也不敢轻易相信对方。 况且,幽州右北平,一夜下三城的事迹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这个关键时刻,谁敢说对方不是吕布军装扮的! …… 县衙。 “大人,城外有一支军队,打着曹字大旗扣光入城,末将不敢确定,来军是否是吕布军假扮而成,特来禀报!” 枣祗本是文官,却身着皮甲,自从吕布大军攻陷兖州,陈宫准备率军攻取东阿的消息传来,他就一刻不敢怠慢,整备县城吏民在城墙坚守。 已经连续好几天,只因为兵少将寡的原因,很多山贼打算趁势掠夺钱财,他身披皮甲,手持宝剑,始终站在城头之上,鼓舞军民浴血奋战。 望着那血迹斑斑的大地,他不敢出城打扫战场,生怕中了敌人呃埋伏,因而他早就身心疲惫,只是昨日夜里程昱忽然回到老家东阿,这让枣祗很是高兴,拉着对方商谈对策。 “什么?有大军来此?” 枣祗心中咯噔一下,脸色骤变,很是难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陈宫率领大军而来。 “你说那人叫嚣自己是典韦?”程昱放下筷子,眼眸一亮。 “呃……正是!” 程昱瞅着对方的模样,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算算时辰,典韦也确实该来了!” “程公,您……莫非知道来人?”枣祗眨眼迟疑问道。 程昱在东阿县的地位很高,不但因为程家过往的显赫门第,更是因为程昱其人,这是东阿县德高望重公认的贤才! “宁致远阵前触怒主公这事你知道吧?” 枣祗点点头,心说这事可是发生在两军阵前,现在只怕有点耳目的早就知道了吧! “主公震怒之下,派遣左武卫与虎卫军,分别由曹洪和典韦两位将军护送,押解回许昌!” 嘶! 守将倒吸一口凉气,暗自心惊,俺的个乖乖,这宁容难道还有三头六臂不成?不但有中央军的左武卫大军押解,竟然还有主公身旁的虎卫军? 枣祗却想的更多一些,暗自揣测,主公为何摆出如此阵仗? “走!典韦,宁容等人,我是熟悉的!真假一看便知!” 程昱说着话,当先起身,一步踏出,向着府外走去。 也对! 程公久在许昌,自然能够辨认真假,枣祗手提宝剑,紧跟着走了出去。 …… 程昱来到东阿县城头,望着城外黑压压的精锐大军,看着那些士兵身穿玄铁甲,手持长矛,后背巨大的盾牌的装束,就已经确实了眼前之军正是镇东军中最强大的步军……虎卫军! 吕布就算拿下整个兖州,那些府兵的装备也不足以假扮虎卫军。 “典将军何在?程昱在此!” 程昱向城外探去,身体不自觉的隐藏在墙跺之后。…… 第五百零四章 走马上任 “致远,程昱竟然在东阿?” 曹洪直棱着耳朵,惊诧的对着宁容问道。 程昱? 东阿? 宁容悄声嘀咕着,想到此处正是程昱的家乡,突然笑了。 记得…… 在那个空间里,荀彧正是因为程昱的家乡在东阿,特请其回家乡守护最后的根据地。 程昱不负厚望,一直坚持到曹操率领大军归来。曹操回来后,握着程昱的手说:“假若不是你尽力,我就无家可归了。” 后来,为了感念其功劳,曹操上表推荐程昱为东平国相。 嘿嘿! 被自己这么一折腾,看来程昱这东平国相的位置是没有了! “不过,也没关系,程昱之才岂是东平国相可以称量的!” 宁容打马上前,那边典韦已经和程昱相认结束了,冲着城头人一笑,城门缓缓打开,大军进驻东阿。 …… 城内。 “致远,你们可算是来了!前日得到消息,如今吕布进攻甄城,未能攻克,向西移驻,而陈宫也率领大军正在向东阿而来,兖州境内悉数已下!就连许昌都差点被郭贡钻了空子啊!” 程昱的话让众人脸色一沉,曹洪和典韦没想到事情竟然恶化到了如此地步,那岂不是说,整个兖州已经都改姓吕了? 确实! 吕布此人虽然是天下第一倒霉蛋,可却有点像刘备似的,整个一打不死的小强,整天的蹦哒给人添乱! “程公此话有些言尽其实吧?东阿有您在?还怕那陈公台不成?” 宁容抿嘴一笑,不等程昱说话,继续说道:“想来黄河上的仓亭津渡口现在已经被您截断了吧?嘿嘿……那陈宫率军来到河边,望着茫茫黄河水,定然是大眼瞪小小眼!” “嗯?哈哈哈……致远甚至我意!” 程昱一愣,转而笑了起来,自己想到的,没理由对方想不到。 “啥意思?”典韦挠挠头,不明白二人打什么哑迷。 “干瞪眼!无法过河!” 曹洪自持和宁容认识久了,充当起了翻译官的绝色。 “哦~” 典韦一脸的恍然,宁容却是继续对着众人说道, “兖州虽被吕布拿下,可是其却没有占据东平,切断亢父、泰山之要道,利用险要的地势来埋伏重兵阻止我们回返,反而回驻濮阳,如此短视之举动,难道还能指望其有多大作为?” 哼! 宁容冷冷一笑,不屑的鼻孔出气,法孝直那货虽然狂傲的没边,可是做起事情来还是让人放心的! “甄城还在手中,我等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只是……范县位于东阿至甄城之间,若是……” 听到宁容的忧虑,程昱露出一丝未雨绸缪的笑意。 “无妨!某在返回途中,曾见到了范县县令靳允,虽说你母亲,弟弟,妻子儿女都被吕布抓住用来要挟,可是…相信他不会背叛主公!”程昱越是肯定的说着,曹洪等人就越是怀疑。 母亲、弟弟和妻子儿女都被抓了起来,而靳允又是举孝廉出身,那孝子的心情自然十分沉重。 如此,靳允还会坚守范县等待大军来援?曹洪等人摇摇头,不太相信! “哦?那真是遗憾极了!想来那定然是一段经典的纵横家之言,可惜容无缘得见!” 程昱的稳重,向来被宁容所素知,既然范县不降,那定是其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晓之以意,动之以情的成果。 嗯? 让自己想想,当时程昱会怎么说呢?宁容暗自嘀咕着。 …… 如今天下大乱,英雄纷纷崛起,定有主宰天下之霸主,而作为智者自然是擦亮眼睛,择一明主。 唯有跟对主人,才能兴旺;而跟错主人,自然就会败亡。 陈宫背叛曹操,迎接吕布,而诸城纷纷响应,俨然一副大势所趋之样。 然,吕布是何样人?为人粗暴又刚愎无礼,不过是个勇猛的匹夫而已。 因此,吕布诸贼虽然兵多,但终究不会成事。 而主公曹操的智慧谋略盖世,若是您坚守范县,我去守住东阿,那就是立下了田单复齐的大功。 这样,难道不比你违背忠义去跟随恶人,结果母子都被杀死要好吗? 嗯! 果然是动情之语!宁容擦擦眼角的泪水,自己佩服自己,若是自己,想来也会说服靳允! …… “致远?” 众人不解,看着沉默异样的宁容,出声提醒道。 咳! 宁容尴尬的长袖遮脸,不动声色的擦拭泪水,逐渐恢复了冷酷的模样! “来人!擂鼓聚将!” 猛然扔出慷慨激昂之语,众人皆是一愣。 这……又是犯傻了吧! 咳! 宁容轻轻咳嗦,眉头微皱,眼角下掩,瞅了眼赵云。 赵云脸色一动,心领神会的点头,转而掏出一卷公文,高高举起,站在宁容身后朗声喝道: “主公有令,众人听令!” …… 这? 嗯? 众人心中不解,却还是躬身行礼,准备听令。 “贼寇吕布,卑鄙小人,见利忘义,今无视朝廷法度,妄动干戈,致使兖州生灵涂炭,罪不可赦! 令,镇东将军府右军师宁容,加兖州、徐州,大都督中外诸军事,总领二州一切军政大权,节制麾下虎卫军,左武卫,左威卫,右威卫,及各州郡折冲府兵勇! 令到即行,不得迁延,若有不遵军令者,可行便宜之权!” 赵云语气很平稳,可是听到众人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方才不是阶下囚吗?怎么一跃而起,竟然成为了兖州呃最高主事人呢? 典韦瞪着大眼,不太理解里面的弯弯绕,直到赵云把金批大令掏出,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这……原来获罪是假,剿贼是真啊!”枣祗暗自嘀咕一声,脸色有些庆幸,有些了然。 “喏!” 程昱带头躬身领命,众人齐齐低头,宁容趁众人不注意,对着程昱一笑,看其神情就知道瞒不住他。 “诸位!本都督军令在身,兖州军务刻不容缓!枣县令留下守备东阿,为大军筹备粮草,其余诸将修整三军,即可西进甄城!” 宁容昂首挺胸,目光沉微,姣好的脸上带着丝丝杀气。 “得令!” 众人心头一禀,强行压下心中诸多疑惑。 “下官遵命!” 枣祗迟疑片刻,咬咬牙还是打算做个出头鸟。 “启禀大都督,东阿城小民少,上万人的粮草恐一时间凑不出!” 枣祗说出这句话,心中终究是松了口气,大不了就被这新出炉的大都督拿来立威好了! “嗯?” 宁容眉头一动,撇过众人,不敢与之直视。 “无妨!本都督自有妙计!”宁容收回目光,语气越发的清冷了起来。 第五百零五章 天助我也 东郡濮阳。 城西梧桐坡之上,吕字大旗迎风飘扬,各色旌旗成八卦九宫之势拱卫中军大帐,马嘶人吼,喊杀声阵阵传来,如波涛起伏声势浩大。 “嘎嘎嘎嘎~” 夜枭一般的声音,回荡在中军大帐之上,吕布嚣张霸气的声音,整个大营都能听得真切。 “主公神威无敌,勇冠天下,自起兵以来,率领我军连战连捷,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末将为主公贺!” 侯成单膝跪地,满脸敬重的对着吕布佩服说道。 “主公文成武德,泽被苍生,长戟横空,一统八荒!” 曹性也不敢示弱的紧随其后,继续吹捧道。 “主公,如今定陶,巨野,雍丘,山阳等城池也被我军拿下,整个兖州以此数城为中心,现在无不仰望主公之鼻息,只可惜陈公台一介书生,兵败东阿,丧主公赫赫之军威,真是遗憾!” 宋宪阴阳怪气,满脸为主公感到不值的模样。 “陈宫?” 吕布前面听得是满面春风,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拿下兖州如此之顺利,让他有些感觉,自己就是天命所归之人的感觉! 只是…… 自己分兵数城,陈超,张邈所部守卫雍丘,吴资所部镇守定陶,薛兰,李丰等将把手巨野,如此在整个兖州中部纵横交错,形成犄角互补之势。 而自己再分兵两路,一路由自己率领高顺等人下濮阳,占甄城,另一路由陈宫率领张辽,范嶷诸将奔范县,东阿而去,如此,自己东西纵横,南北钩连,即可牢牢把控兖州各重镇。 然而…… 噩耗传来,范嶷率军攻打范县,范县县令竟然不顾家中老幼的死活,诓骗其进城,被斩杀城门之下。 哼! 真是废物! 想到这吕布就气不打一出来,还有那陈公台,竟然被东阿洞察了先机,望着茫茫黄河水无功而返! 废物! 都是废物! 心中咆哮,吕布脸色阴沉了下来,转而问道:“陈公台,张文远现退守何地?” 宋宪心头一喜,赶紧上前两步,躬身道:“昨日战报传来,现已经退守巨野,陈公台请求主公允许其转战山阳。” 山阳? 嗤! 吕布不屑一顾,在他的心中陈宫也就是动动嘴皮子,至于征战天下,决战沙场,那还是看自己的方天画戟和赤兔马! “对了!把那范县县令的家人,无论男女老幼皆斩于军前,祭旗!” 吕布恶狠狠的暴躁挥手命令到,转身向着后帐而去,貂蝉还在房间那里等着自己呢! “主公!” 坚定而凝重的声音响起,吕布转身望去,却是惜字如金的高顺。 “何事?” 对于这个高顺,吕布是又爱又恨,陷阵营在此人统领下犹如磐石坚不可摧,每次都能够帮助自己稳定战局,可是……此人却屡屡顶撞自己,这让他很是不悦! “主公,征战沙场,各为其主,范县县令为主尽责,孤军守城,此大义名节重如泰山,我等……” 高顺直视吕布的双眸,全然无视对方一张黑脸,耿直的劝解道,杀害对方亲人,他不敢苟同! “住嘴!” 吕布暴跳如雷,厉声喝断,脸色乌云密布。 就是这个样子,该死的高顺,总是反驳自己,让自己难看!难道自己就是那残暴不仁之人! 高顺是个耿直之人,有话像来直说,他不明白越是残暴不仁的人越是不喜欢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或许……这就是心头的敏感。 高顺的存在总是若有若无的戳痛吕布那颗敏感的心。 吕布虽然对他很是不满,可也知道高顺在军中的威望,狠狠的瞪了眼他,转身拂袖而去。 侯成看着吕布对高顺发怒,低头的瞬间脸上露出一丝窃喜。 唉! 双眸失望的瞅着那曾经可以生命相托的伟岸身影,高顺没有理会侯成等人的小人嘴脸,转身有些落寞的走了。 …… “传本都督将令!三军将士埋锅造饭,明月中天之时,大军袭击吕布大营!” 宁容马不停蹄的率领众将奔赴甄城以东,脑海中不断推测着濮阳的战略计划。 “此战即为死战!大战开启之时,诸军将士奋勇杀敌,有消极窃战者,斩立决!” 众人脸色一禀,瞅着宁容杀气腾腾的模样,急迫感瞬间充斥整个军中大帐。 “此战务必遵从本都督调遣,有将离兵者,擅自行动者,格杀勿论!” “此战必须依军令行事,兵离将者,格杀勿论!” “前对退却者,后队立刻斩杀!” “……杀!” 宁容不理会众人凝重的神色,冷着脸一条条的颁布军令。 “以上,就是本都督的将令!此战之重无需本都督多言,有违抗军令者,格杀勿论!” 嘶! 诸将倒吸一口凉气,听着这一条条不带感情的斩杀令,瞅着宁容那铁面如霜,双眸古波如水而不起波澜的样子,终于意识到了宁容的决心! “喏!” 曹洪带头领命,众将紧随其后,各自带着令箭转回本部大营。 …… 是夜,月明中天。 曹军个个斗志昂扬的手持利刃,面带寒芒的站在大营之中,鸦雀无声的静静的看着那点将台上的人。 宁容嘴角上扬,瞅着远处迷雾后的吕布大营,露出自信的笑容。 曹洪最喜欢宁容这副姿态,这是胸有成竹的表现。 抬起头,正好撞上宁容的目光,宁容举起右手,向着虚空慢慢的挥舞而去,仿佛大山一般的沉重。 曹洪心领神会的点头,转身高举朴刀,大喝一声。 “出发!” 翻身上马,营寨大门打开,曹洪一马当先的率领左武卫一万军士,马摘銮铃,口衔枚,鸦雀无声的向着濮阳外的吕布大营杀去。 望着大军雄赳赳的消失在黑夜中,宁容抬起自己的左手缓缓展开,只见一张纸条躺在手心中。 想到上面的情报,宁容缓缓的笑了,吕布军中的大将此刻都在濮阳城中,并州的马步兵皆由成廉,郝萌,曹性三人统领,驻扎在濮阳城西。 貂蝉? 这到底是个怎样国色天香的美人,吕布竟然怕其在军营中睡得不舒服,陪伴其安顿在濮阳城中! 主帅离开自己的大军那还是三军的主帅吗? 高顺就是这么直截了当的冷脸质问吕布的,结果就是他自己也被强行留在了濮阳城中。 “天助我也!”宁容古怪的瞅着典韦,邪魅一笑,冲着对方招手。 第五百零六章 夜袭贼营 月黑风高杀人夜! 吕布大军正在沉睡之中,几个站岗放哨的士兵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瞅着天上的明月,期盼着明日的辰光快点到来。 可是…… 他们永远不会在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了,黑夜下他们就这么悄悄的去了。 嘘! 曹安带着几十个亲卫,一身黑色劲装,后背着回首夜行刀,手中攥着闪烁蓝光锋利无比的三棱刺。 噗! 冰冷的锋芒贯穿热血沸腾的咽喉,曹洪的亲卫一手捂住地方的嘴巴,一只手已经插入了敌人的咽口。 要快! 二顺子记得宁容曾经说过,三棱刺虽然可以暂时封住伤口的血迹,可是它不会持续太久。 猛然把吕布军营中放哨的士兵轻而易举的解决到,向着身后拽去,不能在地下留下血迹。 曹安又快速比划了个手势,几十号人轻而易举的翻过大营寨门,缓缓的把大门打开! “谁?” 一声迷糊的声音突然响起,惊的曹安一身的冷汗。 咻! 噗咚! 黑夜下,一支冷箭破空而出,正中敌军的面部,那人应声而倒。 呼~ 曹洪始终注意着前面的动静,瞅着自己的特种亲卫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营寨大门,胜利眼看就要来到,黑暗中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走出一并州兵。 “二顺子,你就等着关禁闭吧!” 曹安来到近前,确定那并州兵死的不能再死了,这才起身对着二顺子恶狠狠的喝骂道。 “去!打开营门,迎接大军袭营!” 转身冲着其他亲卫命令一声,营寨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冲啊……” 曹洪大喝一声,挥舞朴刀,胯下绝影猛然加速,身后的骑兵也是挥舞斩马刀冲着吕布大营杀了过去。 杀啊…… 铺天盖地的喊杀声,瞬间惊醒了沉睡中的并州兵。 “什么声音?” 曹性猛然坐了起来,听到外面阵阵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脸色煞白。 不好! 敌袭! “将军!曹军铺天盖地的杀了过来,快逃啊……” 不等曹性判断应对之法,帐篷猛然被打开,只听一声急促的喊声,带着惶恐不安的神色。 “怎么回事?” 曹性揉揉眼眸,甩去满身的睡意,正要细细问来,那人却是转身仓皇的向着外面跑去。 “啊!” 一声惨叫,二顺子丢掉手中的火把,点燃了一个营帐,顺手砍到一个并州兵,鲜血喷在了曹性的帐篷上。 “死了!” 多年的战争经验告诉曹性,报信的士兵已经死了,外面情况危急。 …… “将军……曹将军被曹贼杀死了……” 二顺子满脸鲜血跌跌撞撞的冲进成廉的帐篷,同样是不等成廉细问,又是一把火丢在帐篷上,向着下一个帐篷奔去。 与此同时! 大火燃烧着整个营地,曹安吩咐众人假扮并州兵,鱼目混珠,散播恐慌,而曹洪带着左武卫骑兵挥舞屠刀不断砍杀! 噗! 咚! 驾! 绝影飞掠成一条黑影,大朴刀上的鲜血浓郁的让人窒息。 杀戮! 这根本就不是战争,这是单方面屠杀! 吕布的大军根本来不及多想,大火已经蔓延了整个营地,无数的士兵关着屁股狼狈逃窜,有的甚至提溜着铠甲,混乱的大营炸窝似的并州兵被左武卫将士不断分割砍杀。 “杀!” 战争的天平呈一边倒,黑夜下的狂风卷动漫天大火掀起层层巨浪。 “快!向东突围!” 魏续和曹性提着兵刃冲出营帐,眼眶撕裂瞪开,上万大军就这样任人鱼肉,遥遥望去,到处都是火光冲天。 “驾!” 魏续和曹性合兵一块,一边突围,一边收拢将士们,拍马向着濮阳方向跑去。 曹洪缓缓的停了下来,瞅瞅远处那逃窜的并州兵,再回头看看身后左武卫大军正在砍杀人头,根本就抽不出空去追击,也只得心有不甘的任其逃跑。 “唉!” 曹洪叹口气就要回去,屠杀这些手无寸铁的并州兵,他没有兴趣。 “呔!你成爷爷在此,有种就放马过来!” 成廉提着二顺子的人头,手持长矛,威风凛凛的大声喊道。 “二顺子~~” 亲卫眼尖,发现那人头正是二顺子,一双不可思议的眸子仿佛在惊恐自己竟然被发现了。 “哈哈哈……” 亲卫凄厉的叫声,成廉得意的大笑,转而冲着身边将士吼道。 “兄弟们不要害怕!敌人只能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快!集合反攻……” 成廉英勇无畏的气魄很快感染了一大批的并州兵,众将士自发性的拿着刀枪聚集在成廉的麾下。 嗯? 走到半路的曹洪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望去人来了精神。 驾! “曹洪来此,贼将休的猖狂!” 一声狮子吼,泛着冷芒的大朴刀冲着成廉砍了过去。 “此人是……” 成廉有些呆滞,望着疾驰如风的黑影,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反击。 噗! 曹洪毫不迟疑的挥舞大刀向着成廉头上砍去。 咕咚! 满腔热血喷出,成廉一脸茫然的人头落地了。 “杀!” 很快,随即而来的左武卫对并州兵展开了清洗式屠杀。 …… “曹操的大军怎么会在濮阳?” 曹性一边跑,一边百思不得其解,这会曹操不是应该在攻打徐州吗? 魏续回头望着火势冲天的大营,想到吕布那张阴沉的脸,有些担心。 “……这人……” …… “驾!”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一阵铿锵有力的撞击声突然从前面出来,魏续和曹性皆是吓得脸色苍白,这真是刚逃离虎口,又入狼群啊! “准备应战!” 敌人近在咫尺,曹性也应该没有办法应对了。 噌! 弓箭在手,曹性这才恢复了点胆气。 “将军,是主公来了!” 身后有眼尖的士兵惊喜的高叫一声,手指颤抖的指着远处那团红色火焰正在快速移动。 吕布来了! 曹性苍白的脸色直愣愣的瞅着远处,直到那滚滚狼烟中冲出无数骑兵,看着那熟悉的大旗,惊魂未定的脸色这才放了下来。 很快! 吕布一马当先冲到众军阵前,望着丢盔弃甲,满身伤痕,一副惨不忍睹的兵马,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 “何人袭营?”吕布沉稳问道。 “回主公,曹操率军来袭,我等不曾防备……”魏续哭丧着脸,一副找到阻止的模样,向着吕布哭诉道。 “滚!”吕布怒火跳动,冲着魏续暴喝一声,吓的众人纷纷退后! 第五百零七章 吕布来援 噗咚! 魏续吓的从战马上摔落下来,吕布那暴怒的神色让其胆颤心惊,巨大的恐怖如阴云一般遮蔽了他整个心脏。 咕咚! 曹性也被吓得吞了口唾液,赶紧低下头,不敢看吕布的神色。 哼! 吕布脸色铁青,自己上万大军,竟然被曹操杀的丢盔弃甲,这巨大的损失让他心痛。 无疑! 曹性和魏续现在在他眼中就是罪魁祸首,若不是这两个废物不假提防,如何能到这般田地! 可怜的魏续竟然想在吕布身上找安稳,这个脾气暴怒的人,岂是能够安慰人的? “成廉何在?” 吕布坐在赤兔马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眼前的残兵败将,却发现阵营中少了一人。 “成廉?” 曹性和魏续这才发现,成廉好像不见了。 去哪里了? 两人对视一眼,茫然的摇头,方才兵荒马乱,到处都是曹兵的喊杀声,他们都不知道曹操带来了多少军队,又怎么会知道成廉的去处! 当然! 这话他们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对吕布说的,两人生怕暴跳如雷的吕布给他们一方天画戟,那可就一命呜呼了! “将军,小的死里逃了生,成将军斩杀作乱的曹兵,聚集兄弟们正准备反攻呢!” 有士兵跑的最晚,依稀记得成廉提着敌军头颅的伟岸模样。 “哦?” 吕布眉头一拧,成廉什么时候作战如此勇猛了? “回将军,兄弟们正在睡觉之时,曹操袭击大营,点燃帐篷,制造混乱,兄弟们不知实情,这才被曹军钻了空子,成将军命小人寻找将军救援!” 远处又有一匹快马疾驰,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回道。 嗯! 吕布神色缓和了许多,原来这皆是曹操的阴谋诡计! “废物!” 转身望着战战兢兢的两人,吕布恨铁不成钢的怒骂道。 “走!众将随我援救成廉!” 吕布不理会曹性和魏续,冲着身后诸将命令道。 呼~ 魏续脸上露出一丝阴狠,该死的成廉怎么不被曹兵烧死! “快!跟上主公!” 曹性和魏续对视一眼,无奈的收拾残兵,跟着吕布身后又杀了回去。 唉! 这次可真是丢人到家了,与成廉那英勇的形象一比,自己二人这抱头鼠窜的形象算是深入人心了。 除非…… 上天仿佛听到了二人的心思,不等吕布接近大营,只见又是一支溃军仓皇失措的逃命而来。 “尔等竟然敢弃成廉于不顾,做逃兵?该杀!” 吕布挥舞方天画戟,冲着仰面而来的并州兵,怒火中烧,不问青红皂白的挥戟就刺! 噗! 咚! 左撩右砍,四五个骑兵倒在了吕布的马上。 “主公饶命啊……不是我等逃兵,而且成将军已经被曹将杀了!” 骑兵一边后退,一边哭丧着哀求道,瞅着吕布血红色的眸子,这次他们是真的怕了。 什么? 你们说什么? 方天画戟带着狂风割破了那人的脖颈,死亡的阴影硬生生的被吕布控制住了! “将……成将军……已经被曹将杀害了……” 骑兵满头冷汗的低头瞅着那冰冷的锋芒,月牙形的方天画戟让他一阵后怕,还好!差一点,自己就是冤魂了! 什么! 吕布凶光一瞪,脸色火辣辣的一阵通红,有些恼羞成怒。 该死的成廉! 该死的曹贼! 去死吧! 奋力挥舞方天画戟,狠狠的斩了下去,噗通一声,那骑兵摔倒在地,溜圆的眼珠子滚落地下,到死他都没有明白,自己明明不是逃兵了,为何还是死了! “杀!” 吕布狠狠的踢了一脚赤兔马,赤兔马吃痛一声飞奔而去。 噗! 四踢飞动,踩碎了那骑兵的头颅,尘烟滚滚,满心的仇恨! “这……” 曹性和魏续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快,成廉竟然真的死了,上天竟然真的听到了自己的呼唤。 哈哈…… 没有了成廉,那自己就是睿智的撤兵,就是为了保存实力,以图反攻报仇雪恨,如今报仇的机会来了! “兄弟们,杀!斩杀曹贼!报仇雪恨……” 曹性挥舞弓箭鼓动士气,奔着吕布冲去,佝偻的后背慢慢的直立了起来! 呼! 高顺冷眼旁观,瞅着像小丑一般的二人,有些无奈,有些伤害,黑暗的前路不知自己这辈子是否还能看到光明。 “出发!” 一声令下,八百陷阵营默不作声的跟着大军之后,没有疯狂的呐喊,没有满脸的愤怒,只有刚毅的眸子,刚毅的神色,刚毅的筋骨。 …… 曹洪挑起成廉的头颅甩给了一旁的亲卫,亲卫赶紧收拢好,这可是夜袭吕布大营功劳的见证。 “将军,这些俘虏怎么办?” 没有了主心骨的并州兵,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蜂拥而至的左武卫包围了。 面对饿狼一般的敌人,并州兵很是识时务的扔掉了兵器! 投降! “这个……” 曹洪望着蹲在地上的一大片人头,瞅瞅四周的夜色,有些为难。 带回去?他们接下来还要收复兖州,哪里有时间和人手来看管这些俘虏。 都杀掉?这让他怎么下的去手,若是之前他肯定毫不犹豫的去杀,可是他熟悉宁容的脾气。 唉! 曹洪叹口气,就在他感到进退两难,犹豫不决之时。 咚! 大地突然传来一声震动,很快,这股声音越来越近。 “不好!敌袭!” 曹洪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也顾不得那些俘虏了。 “快!结盾阵,刀斧手在前,弓箭手在后,长矛兵伺机而动!” 曹洪根本来不及撤退,仓促之下只得结阵拖延时间。 哒哒哒…… 骑兵奔腾而至,眨眼间头戴皮帽的大军出现在众人面前。 并州铁骑! 嘶~ 一声嘶哑呃声音,宛如太阳般一团红光浩浩荡荡的携天地之威向着曹军阵前冲击。 是他! 吕布? 曹洪眼眸一缩,这可是天下第一的无敌猛将,自己断然不是此人的对手,只是没想到他来的如此之快! “放箭!” “放箭!”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军同时下达了命令。 咻~~ 凄厉的破空声划过黑夜,带走一抹嫣红。 这一声,仿佛就是信号一般,紧接着,咻咻……无数的弓弩齐发,箭如雨下。 啊…… 惨叫声,摔倒一片,叮叮当当的拨打凋翎之声,越发的急促了起来。 “杀!” 曹性和魏续为了在吕布面前表现,不等吕布吩咐,两人一左一右率领骑兵冲着盾阵狠狠的撞了过去。 “呔!死来!” 一声大喝,魏续控制战马,一跃而起,狠狠的踩在盾牌之上,长矛贯穿全力,向着盾牌兵刺了过去。 刺啦! 轰!长矛挑飞曹兵,向着上空甩了出去,跌落下来砸破了阵型,魏续抓住战机,长矛挥动杀入阵中。 第五百零八章 曹洪危矣 “找死!” 曹洪脸色一变,挥舞大朴刀就冲了上去。 魏续只是吕布麾下的六郫将之一,武艺也就是三流到二流之间,严格说起来也就是和裴元绍一个档次。 吕布麾下诸将武艺最高强者莫过于雁门张辽,统兵能力最强者莫过于高顺,至于死去的成廉,魏续,曹性,侯成,郝萌等诸将都是准二流武将。 曹洪! 那可是当世一流武将,自从跟随曹操征战天下以来,武功早就自成一系,战场上厮杀下来的武艺,淘汰了那些华丽的招式,取而代之都是快准狠的置人于死地的杀招。 呔! 曹洪毫不客气,反手大朴刀转过腰背,对着魏续的砍了过去,冷风呼啸带着凛冽的杀机。 喝! 魏续被眼前的刀芒晃的眼睛一闭,手中长矛下意识的去阻挡。 铿! 火花飞溅,长矛和朴刀碰撞,魏续吓得一头冷汗。 怪不得此人能够杀掉成廉,刀法确实诡异莫测。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魏续壮着胆子大声呵斥道。 “某家乃是你曹洪爷爷……看招!”曹洪咧嘴冷笑,方才那一招有个明堂,叫做腰背抽刀,就是用腰身之力打对方个出其不意! “隔山断脉!” 一声大喝,曹洪双臂摔动,冷弹脆快,大朴刀虚实分明的向着魏续头颅砍去。 哼! 还来! 魏续冷哼一声,眼花缭乱中捕捉到了大朴刀的真身,挥舞长矛贯穿全身力气点了过去。 嗤! 曹洪一要看穿对方的意图,嘴角闪过一丝冷笑,自己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肩臂撩刀! 大朴刀自上而下闪展腾挪,宛如一身负绝顶轻功的高手,竟然诡异的避开了魏续的长矛,向着其左肩劈了过去。 “糟糕!” 魏续脸色骤变,冷汗淋漓,暗道一声,吾命休矣! 铿! 一声凄厉的碰撞声,曹洪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顺着兵器游走手臂之上,剧烈的疼痛让其不断震动手臂,胯下绝影后退几步,惊恐的瞪着眼前的嫣红。 吕布! 曹洪泄去手臂上巨大的力道,忌惮的打量着身前的身影。 “主公~~” 魏续死里逃生,含着眼泪瞅着自己身上伟岸的身影。 “滚!丢人现眼的东西!” 吕布头也不回的喝骂道,虽然对方骂的凶,可是魏续却是感激的瞅着吕布身影,心悦诚服的转身向着曹军杀去。 “杀!” “啊……狗贼,拿命来……” 曹军在曹安等人的带领下死死的和吕布大军交战在一起,喊杀声,痛骂声,擂鼓声,那真是声声入耳。 曹洪脸色凝重的瞅着四周,神色有些难看,虽然左武卫的将士们悍不畏死的和吕布军交战了数十个回合,两军我一直是相持不下。 可是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于自己来说是万分危急,不但自己要被吕布这虎狼之将缠住无法分身,关键是左武卫的将士们已经是倾尽全力了,可是对方仍然有一支为数不多的军队没有加入战场! 陷阵营! 高顺死死的盯着整个战场,陷阵营只有八百人,自然要做压倒天平的最后一个稻草,他在寻找机会! “找死!” 吕布冷哼一声,竟然敢在他的面前走神。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今日就让曹洪看看,你吕布如何能够当的了天下第一的称呼!” 曹洪刺啦一声撕裂长袍,一头用牙齿咬住,另一头用左手把大朴刀缠在了手臂之上。 哼! 闷哼一声,死死的咬紧牙关,曹洪决定先下手为强。 “狂风摆柳!” 一声大喝,曹洪提着刀冲了过去,看也不看吕布的方天画戟,朴刀从右起至肩平,奔着吕布的脑袋斜斜的劈了过去。 吕布猛然一低头,轻松的避过了曹洪的杀招,嘴角不屑一顾。 哼! 曹洪心中冷哼,脸色不为所动,挥刀又背着左下方横扫而去,眼看吕布又是轻松过多,朴刀陡然一边,猛然向后退去,吕布猝不及防之下,方天画戟已经难以收回,手臂镇东狠狠抓了过去。 啪! 霎那间,刺骨的疼,手臂鲜血侵染了战袍,方天画戟终于及时赶到,一戟劈在了朴刀之上,巨大的力道震得曹洪险些撒手。 噔噔…… 后退几步,曹洪喘息着粗气瞅着吕布,吕布眼眸冰冷泛着红芒,瞅着曹洪仿佛看死人一般。 怒了! 蝼蚁一样的人竟然伤了自己?原来曹洪那前两招皆是虚招,就是为了出其不意的攻其不能救! “找死!” 同样的两个字,这一次吕布嘴角轻动,平静中带着无边的煞气,方天画戟化作蛟龙冲天而起。 拼了! 咬紧牙关,曹洪狠狠心肠,战死沙场,致远自然会为自己复仇,只可惜致远算错了吕布,他竟然如此快的来救援了! 罢了! “火焰穿云!” 曹洪气沉丹田,舌战春雷,双手握着朴刀,猛然回收,以童子抱心之状,防御着那冲天而来的红芒。 近了! 更近了! “喝!” 曹洪眼眸一缩,朴刀自下而上骤然而起,寒星点点,带着狂风怒号,炙热的火焰穿云而上。 轰! 一声怒吼,带着铿锵有力的撞击,朴刀冲着方天画戟不要命的撞了过去。 兵器的碰撞声,振聋发聩,方天画戟一顿,泄去了巨大的力量,吕布这才郑重的打量着曹洪。 噗咚! 巨大的力量贯穿了曹洪整个身体,绝影拖着曹洪承受不住那股巨力,噔噔的踉跄后退几步。 只听一声凄厉巨响,人和马摔倒在地,曹安大惊失色赶紧带着亲卫把曹洪围住,虎视眈眈的盯着吕布。 主将败了! 左武卫的将士瞬间被抽走了底气一般,砍在敌人头上的战刀猛然一滞。 杀! 高顺脸色一动,挥舞令旗,陷阵营一手持巨大盾牌,一手持大砍刀,浑身仿佛铁桶一般,一步一步的向着左武卫踏去。 “陷阵!” “陷阵!” “死战不退!” “吼!” 嘹亮的口号仿佛山岳一般压在众人心头,骇的众将士不断后退。 “不错!能够挡住本侯含怒一击,你可以骄傲的死了!”另一边,吕布催促战马,缓缓的向着曹洪走去,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他,那语气,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味道! 第五百零九章 白发老者 “都让开!” 曹洪挣扎的站起身,抓着大朴刀骄傲的盯着吕布。 “将军!” 曹安等人拦在前面,焦急的喊道,目光铮铮的瞅着吕布,若想杀害将军,先从我等身上踏过去! “好!本侯就成全尔等!” 吕布读懂了曹安等人的眼眸,抬起方天画戟就要把曹洪等人斩杀。 …… “风云动!江河色变,潜龙吼,猛虎下山!” 突然一阵歌声传来,嘹亮的声音在空荡的黑夜中久久不散。 谁! 吕布等人面露迟疑,目光陡转,眼眸灼灼的瞅着后面黑暗的夜色。 “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黑夜中缓缓走出一人,话音一顿,悲寂寥的伤感之情充斥着整个黑夜。 那人一步一字,身着白衣,羽扇纶巾,缓缓的从迷雾中走来。 踏着满地的鲜血,残肢断臂没能让他的脸色有一点波澜,周围吕布的大军举着长枪与大刀,闪闪寒芒在他眼中仿佛不存在一般。 走! 一步一唱和! 吕布,曹洪,高顺等众人皆是惊奇的瞅着来人。 此人无视大军,竟然敢孤身一人踏入阵营之中,难道就不知死字如何写? 不! 齐齐摇头,能够作出如此通俗易懂,又深富哲理的诗词,断然不是鲁莽之辈,那……对方就是有恃无恐! …… “啪!” 折扇缓缓打开,那人终于来到众人眼前,撇了眼曹洪与吕布,叹息的摇摇头,一副心有不忍的模样。 “唉!温侯何必如此,此人妄造杀业,自有天道轮回,不知……温侯可否看在老朽的面子上暂且罢兵如何?” 什么? 罢兵! 哼! 吕布的鼻子都快气歪了,世间哪有这般好事,攻破自己的军营,杀戮自己的士兵,斩杀自己的大将,冲着自己耀武扬威一番。 哦! 眼看就要被自己干掉了,却突然跑出来一个白胡子老头,说什么暂且罢兵言和,看那模样,竟然还是一副为了自己好的模样! “主公……” 高顺来到吕布身边,悄悄的低声唤道,示意对方小心行事,因为他总是觉得这个老人太过蹊跷。 深更半夜,荒山野岭,七十老人,健步如飞,只身面对上万大军,竟然妄图用一言让他们退兵? 如果此人不是疯子,那此人就必然有过人之处! 嗯~~ 吕布放下方天画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这才仔细的打量着对方。 只见来人面带沧桑,雪白色的头发疏拢的一丝不苟,明亮的眸子却仿佛婴儿般清澈,修长的双手泛着白色,手中抓着一柄白玉折扇,飘飘乎遗世独立,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 看其满头的白发,沧桑的脸色,只怕早已过了古稀之年,但是那双眸子,那挺拔的身材却比而立之年的人还要充满了活力。 “哼!罢兵?难道我吕布会因你一句话而撤军?那天下英雄岂不是耻笑我吕布惧怕一鳏寡老人!”吕布对着那白发老人怒声喝道。 “呵呵,老朽与温侯有恩,不知用这上万的命换他一条命如何?”老者慈眉善目的笑着商量道。 “什么?” 吕布鼻子冒烟,心道,我从未见过你这老头,你何时对我有恩了? “自古帝王薄情,贵人多忘事,难道温侯忘记方才的书信了?”老者瞅着天边的明月,颇有些伤感的味道。 “什么?是你传来的消息!”吕布猛然一惊,腾的一声惊的赤兔马后退两步。 “真的是你?” 吕布死死的盯着对方,就在今夜他安寝之时,守卫敲响了他的房间,说有紧急军情禀报。 想着平日里这些人是断然不敢打扰自己休息的,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真的有重要事情,虽然心有不愿,可耐不住貂蝉的温柔细语。 什么紧急军情? 吕布当时万分的不耐烦,瞅着对方拿出的一封没有密封书信,一双眸子不善的盯着对方。 就这? 劈手夺了过来,吕布不相信什么紧急军情会放如此随便的放在里面。 什么! 瞅着上面的内容,吕布瞬间愣住了,曹军竟然打算今晚劫营? 震惊! 还是震惊! 曹操现在正在徐州城攻打徐州,就算是要回援兖州,那也需要三五日的光景才可能到达濮阳,怎么现在就? 吕布拿不定主意,唤来了高顺,高顺迟疑片刻,脸色骤然大变。 “主公莫非忘记了,那曹操可是派遣了一支军队押解宁容回许昌的!” “你是说?” “应该就是他们了!” 瞅瞅时间,吕布最终还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集合军队出城,奔着濮阳大营而去。 一路上,他不断怀疑,不断期盼着,直到魏续和曹性一副狼狈的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坏了! …… “怎么?温侯想起来了?” 白发老者撇了眼吕布的沉思恢复清明,缓缓说道。 “什么?原来是你这个狗贼泄露军机?” 曹洪这会听得明白,怪不得吕布这厮来的这么巧,自己刚刚杀完,还不曾后退,吕布竟然来了。 “狗贼!死吧!” 曹洪勃然大怒,咬牙切齿的挥舞大刀向着白发老者头上砍去。 “哼!” 吕布不满的微哼一声,抓起弓箭拉成满月状。 嘭! 弓如霹雳声,箭矢破空而出,带着强劲的力道猛然撞了过去。 “此人是杀是剐,还轮不到你这手下败将!” 高傲如吕布,又把目光放在了白发老者身上。 “既然如此,那本侯杀了此人,岂不正是你所愿!” “非也!老朽报信是不想这世间再造杀伐!而现在阻止你,也是不想这世间多些痴情怨女!” “若是本侯不答应呢?”吕布欺身上前,居高临下,一副吃定对方的模样。 不答应? 白发老者凛然不惧,对于那些刀兵相向的吕布军视若不见。 “以将军之智慧,想来不会不明白,老朽既然敢站在你面前,就不怕你的方天画戟!” 白发老者满脸自信的信手一指,只见远处迷雾深处突然亮起蓝色的火焰,紧接着呜呜的鬼哭声陡然传来。 “这是……此乃怪才宁容的鬼军!你到底是什么人!”吕布面色大变,虎狼一样的眸子,浑身戒备的盯着对方。 “容儿吗?那小子原来都这般有名气了……呵呵……孺子可教啊……” 白发老者说着话转身飘然远去,两军直愣愣的瞅着。“老夫之名讳世间显少闻,温侯是想杀曹洪战鬼卒,还是想救那美人儿貂蝉呢……哈哈……” 第五百一十章 温侯之计 什么? 吕布浑身一震,全身煞气冲天而起,猩红的眸子瞪着那身影。 貂蝉! “快说,你们把貂蝉怎么了?” 若说这世家还有什么能够让他吕布真心实意的放不下的,也就只有那个妖娆多姿,又体贴入微的女人了。 “她现在没事,不过温侯若是回去晚了,就不知那田氏是否会放曹军入城呢?哈哈……” 白发老者的声音充满了自信,很快消失在浓浓的迷雾中,上万大军就这般傻傻的瞪着,任由其全身而退了。 “主公!” 高顺心头一颤,嘴角不停的嘀咕着那白发老者的话。 容儿? 孺子可教? 那这人……难道是宁容的师傅? 是了! 怪才之才恐怖可怕,若是没有师承,如何能够得来,看来这白发老者就是宁容的师傅了。 那鬼卒不正是一脉相承的明证吗?去年宁容在幽州召唤鬼军大破乌丸骑兵,与今日这些鬼卒何其相似。 呜呜…… “主公快看!” 曹性面色大变,伸手颤抖着指着曹洪身后不远处。 蓝色的鬼火不断跳动,一个一个的全身黑铁铠甲,带着鬼卒面罩的人跳了出来,很快就达到一百多人,而且人数还在继续增加。 这…… 看着架势,仿佛后面会有源源不断的鬼卒从地狱跳出,来履行那白发老者的话语。 杀曹洪! 战鬼卒! 到那时……貂蝉! “撤!” 吕布调转马头,最后瞪了眼曹洪,率领在大军向着濮阳城杀去。 杀一个曹洪简单,可是那些鬼卒明显不是善茬,若是胶着起来,濮阳城真的出现变故,那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貂蝉,你等我! 田家?哼!若是你敢对不起我吕布,方天画戟定然让你后悔莫及! 驾! 狠狠的催促着赤兔马,一团红色火焰划过漆黑的夜。 百忙之中,回身望着那些诡异的鬼卒,却见那些鬼卒正在一个个的向后退,很快消失在了迷雾中。 嗯! 看来这些鬼卒并不在乎曹洪的死活,只是来履行那白发老者的诺言的! 也好! 只要那白发老者不是曹操的人,他吕布就可以大人大量的放对方一马! …… “将军……” 曹安吓了一身的冷汗,鬼门关走了一圈,一颗心终于又回到了肚子里。 “嗯!” 曹洪沉默的点点头,转身瞅着最后一个鬼卒消失,眼眸满是探究之色。 那老人……难道就是宁容的师傅?可是……既然如此,那他为何泄露自家的军机?很明显吕布是对方通风报信而来,很明显对方孤身前来是来救自己的! 呃? 曹洪有些迷茫了,这老人家到底想做什么? …… “拜见楼主!” 哗啦啦一片铿锵有力的撞击之声,五六百的黑铁鬼卒单膝跪地,崇敬的对着面前之人。 若是曹洪和吕布等人看到,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那些浑身燃烧蓝色火焰,嘴中发出呜呜的鬼哭声,头戴狰狞鬼面罩的鬼卒,此刻正恭敬的跪在白发老者身后。 “呼!这破东西真是难受死了!” 清脆的声音不和谐的从老者口中传出,那人转身从脸上撕下一快沧桑的面皮,笑着转过身来。 “张海,你这面具做的还真不错,来,说说,这些先朝的奇能异士的后人还有什么绝技?” 宁容笑嘻嘻的转而问道,伸手搀扶起领头的鬼卒将领。 “楼主过奖了!属下做的不如圣女完美,只是这黑夜下吕布等人难以发现破绽!”张海恭敬的回道。 “嗯!幽州的情况如何?不是让你做第十七楼楼主,镇守幽州吗?你怎么也跑出来了?” “楼主恕罪!属下等人已经对月歃血盟誓,楼主对我等之大恩,我等无以为报,只求化为鬼卒守护楼主身侧,此生作为楼主之鬼卒,死而无憾!” “你们……” 宁容神色宛如天边的明月,泛着月白的冷。 “请楼主赐罪!” 张海噗咚一声,单膝跪地,领着众人磕头谢罪。 “唉!罢了!都起来吧!”宁容摇摇头,无奈的叹息一声。 张海摘下脸上的面具,古铜色的脸颊,高翘的鼻梁特别醒目。“楼主,自从您离开幽州后,刘备,公孙瓒,刘虞三方不断虚以委蛇,其中因为刘备的介入,公孙瓒对刘虞的不满彻底转嫁到了刘备此人身上,只可惜……张飞酒后无德,被公孙瓒攻下右北平,大好的局面 已经失控了!” 哦! 张飞失了右北平? 呵呵! 宁容不还是并没有感到太多诧异,毕竟这货失徐州都那般快,更何况一小小右北平! “二十四楼明月夜的规矩,你知道吧?” 宁容缓缓转身,声音变的空洞不可琢磨了起来。 “属下该死!” 张海脸色骤变,忐忑不安的低下了头颅。 “罢了!你既然不能坐镇幽州,那就举荐一个人上来!” …… 另一边。 吕布快马加鞭的往回赶,折腾了一晚上,天微微的泛着亮光。 远远望去,瞅着自家的大旗仍然挂在城头,心里不由的松了口气。 白发小儿,竟然敢欺骗于我?哼!真是找死! “快开城门,本侯归来!” 吕布上前叫城,瞅着对方迟迟不动,脸色有些挂不住。 “滚蛋,快开门,主公在此,尔等想死不成!”魏续还记得吕布的救命之恩呢,这会也是愤怒的吼道。 “等着,俺去问问田大人!”士兵说完,也不理会吕布,转身走了。 田大人? 谁啊! 吕布转身望着高顺,自己麾下什么时候有这号人物了? “田家族长,田贵!” 高顺惜字如金,那白发老者,也就是宁容的话一直萦绕在心头。 “狗贼!” 吕布喝骂一声,无奈之下只能吹着凉风,心急如焚的等着。 良久…… 城门缓缓打开,一个臃肿的身影颇为滑稽的迈着小短腿,跑步前来。 “田贵不知温侯温侯回城,未有远迎,还望温侯恕罪!” “罢了!” 吕布沉沉的瞅着田贵,心中已经动了杀机。 “驾!” 废话不多说,转而带着众将士冲进城中,只留下田贵等几人遥遥相望。 “呸!三姓家奴,有何威风可言!” “田大人慎言,若是被吕布听到,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嗤!曹公待人向来以诚,大不了田家打开城门迎接曹军入城!到那时,这里应外合的功劳岂不是唾手可得!” 田贵生怕别人听不清,得瑟着向着众人吹嘘道。 哼! 自己还怕你们听到不成?那白发老者早就说了,此乃温侯之计谋也! 只要自己和温侯有隙的消息传开,曹军定然会暗中联系自己,图谋濮阳城,到那时,自己将计就计,擒杀曹将!岂不又是大功一件! 嘿嘿……田贵得意的露出两颗大白牙! 第五百一十一章 闭月貂蝉 濮阳城。 县衙,吕布翻身下马,心焦如焚,三步并做两步走,向着后院冲去,那里有他最牵挂的人。 急迫的神色不断打量,手中方天画戟闪烁寒芒,吞吐着天地间的煞气,时刻准备着嗜血。 “貂蝉~~貂蝉何在……” 吕布噔噔的迈步上前,嘭的一声踹开了房门,急促的呼唤道。 嗯? 没人! 掀开帐蔓,越过屏风,那道熟悉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在吕布眼中。 怒火! 有一种叫做怒火的东西在眼眸中燃烧,握着兵器的右手青筋爆出,方天画戟感受到主人的心情,悲鸣一声。 “貂蝉~~~~” 一声怒吼,宛若炸雷一般,悲愤的声音滚滚而去。 “是我对不起你!貂蝉……我对不起你……我来晚了啊……” 悲愤中带着哭腔,吕布撕心裂肺的声音听起来凄凄惶惶,虎目中带着迷雾般晶莹的泪水。 爱! 他爱貂蝉!他想要拥有她!就那么长长久久的拥有她! “将军……” 门口中转进一个婢女打扮的人,诧异的瞅了眼失神绝望的吕布,赶紧低头轻唤一声。 “将军,夫人在后花园赏月呢!” 什么! 身体一怔,吕布艰难的抬起头,盯着那婢女,就那么傻傻的瞅着。 慕然! 貂蝉还活着? 她~没有离开自己! 霎时间,喜悦充斥在自己心中,吕布看了不看那婢女,抓着方天画戟就夺门而出。 “貂蝉……本侯来了!” 雄壮的声音充满了自信的力量,瞅着那无与伦比的霸气侧漏的身影,那婢女缓缓抬起头。 揉揉脖颈,露出诡异的笑容,不忍的摇摇头。 “真是没有看出来,天下第一的温侯吕布,竟然还是一个多情的种子! 貂蝉?嘿嘿……到底是多么的美丽动人呢?待自己去看看!” 婢女难掩心中的好奇,左右探头探脑,发现没有人发现,这才壮着胆子向着后面走去。 “站住!将军的规矩你难道不知道?” 没走两步,啪的一声,一只手重重的打在自己的肩膀上。 婢女身体一僵,慢慢的扭头撇了眼那只宽厚的大手,脸色露出焦急之色,额头上渗出了一滴汗水。 “早餐已经准备妥当,婢子是去问问夫人,看是在房间用膳,还是把吃食放在后花园去!” 婢女紧张的快速揉动脑袋,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哼!夫人向来不食早饭,你身为后院的婢女,岂会不知道夫人的饮食习惯?说!你到底是谁,潜藏后院有何居心!” 身后之人冷哼一声,手下的劲头不断加大,牢牢的锁住那婢女。 坏了! 婢女心中咯噔一下,暗自嘀咕着,该死的貂蝉,竟然还有这么悲催的习惯! 完了! 暴露了! 婢女心中明白,现在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对方怀疑了,若是自己迟迟不说话,对方只需要大吼一声。 到那时,无数的护卫,家丁,婢女就会蜂拥而来,而到那时,自己的身份也将被揭穿。 嗯? 目光悄悄打量着四周,此刻正是月明星稀,启明星带来黎明之时,四下恰好一个人都没有。 哼! 既如此,那就只能怪你自己命运不好了,碰到本姑娘,谁叫你多管闲事了! 噌! 一把锋利的三棱刺出现在手中,上面泛着蓝光,一看就是粹了剧毒,蛇形的沟槽,完美的弧度,简直就是杀人的绝佳利器。 哼! 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命薄,拿命来吧!婢女心中暗自一禀。 陡然! 华丽的转身,笑语盈盈的瞅着那身后之人,看着那人诧异的目光,婢女心中闪过一丝快感。 死啦! 幽蓝的光吞吐着蛇信子,猛然冲着对方脖颈划过。 刺啦! 同一时刻,那身后的男人也是骤然一动,鬼魅般的身影扭曲了几下,竟然在婢女身旁消失了。 呃? 人呢! 婢女手握三棱刺,左右瞅着身边,却是空空荡荡的不见踪影。 “你是在找我吗?” 良久,戏虐的笑声响起,那身着护卫戎装的人猛然出现在婢女的身后。 在后面! 婢女瞳孔一缩,转身杀了过去,再抬头却依旧是白茫茫,不见人影。 “太慢了! 又是一声训斥,婢女脸色苍白很是难看。 “你是何人?” 认命的转身,那人出现在了婢女的视线中。 “我?” 那人摇摇头,反问道,“你可是第八明月楼麾下的晓月楼卫!” “……你是……” 婢女震惊的瞅着眼前之人,手中的三棱刺也在不知不觉中反握在自己手中。 现在…… 她已经不想如何杀气面前之人了,而是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在被对方活捉之前自我了解性命! 二十四楼明月夜的规矩,走出黑暗的楼卫将受到所有楼卫的无情追杀,而死去的灵魂却依旧是楼卫! “怎么?你想自杀?” 那人漫不经心的撇了眼三棱刺,伸手扔过去一枚铜牌,婢女下意识的接在手中,上前一看,瞬间愣了! 这是…… 一块令牌! 那座明月照耀下的阁楼闪烁着星辉般的光芒,那么的优美,那么的熟悉! 难道…… 赶紧反到另一面,几个古怪的蝇头小字,仿佛铁画银钩一般嵌刻其上。 八楼楼主,莫无极! “你……你是新到任的八楼楼主?”婢女惊喜中带着怀疑。 “怎么?不信?”莫无极反问道。 “不!” 婢女坚定摇摇头,楼主令向来是二十四楼明月夜最高机密所在之一,莫要看着一块普通的铜牌,这却不是任何人能够随意锻造的! “参见楼主!” 婢女双手捧着三棱刺,高高举过头顶,大礼参见莫无极。 “计划进展如何?” 莫无极开门见山,收起笑容,直截了当的问道。 “启禀楼主,甲三正在等候最后的命令,现在进展一切正常!” “嗯!后院你就不用去了!” 莫无极凛冽的目光瞅了眼婢女,婢女识趣的点头,缓缓退下。 “吕布……” 莫无极直到确定周边没有人影,这才向着后院走去。 貂蝉啊! 她到底长的如何倾国倾城呢?莫无极自己也十分好奇! …… “明月在上,请保佑将军平安归来,健康快乐!” 一袭白素坠着粉丝花朵的绒衣,披在一俏丽的身影之上,婉转清脆的声音充满了虔诚。 貂蝉! 吕布气势汹汹的望着花园中那道丽人身影,四周虽然没有半点的花色,但是在他的眼中那道盛开的花已经把自己的心都填满了! 痴了! 貂蝉缓缓起身,寒风带着清爽的味道吹来,眉心轻皱为明月担心,只见一块浮云将那皎洁的明月遮住了。 将军,你可要平安回来啊! 心中默默期盼,却不知在不远处有两个男人正在看的入迷。 “这就是貂蝉?怪不得那王允逢人便说,自己的女人可与明月比美,就连那明月都躲在云彩之后,不敢与之相比!” 莫无极感慨的嘀咕着,另一边吕布却是动情的冲了过去。 “貂蝉!” “将军!” 貂蝉转身望着那道伟岸的身影,仿佛燕鸟归巢般的踩着轻快的步伐撞入了吕布的怀中。 呼…… 闻着那满头秀发的芳香,吕布久久不能自拔,若是能够一直这样下去那该多好,这一刻,吕布都有点想扔掉兵器,就这么平静的白头到老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窝又是英雄冢,楼主所言真是人间至理,自己应到谨记!” 莫无极隐藏在心中,好几次想冲出去趁吕布不备杀掉对方,可是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按照楼主的计划来! 撤! 丢掉一句话,莫无极缓缓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转身出了县衙,随便和几个护卫打个哈哈,濮阳城中富甲一方田家的住宅很快就被其打听清楚了。 …… “擂鼓!” 典韦攥着手中的书信,瞅着大门禁闭的濮阳城,向着虎卫军命令道。 咚! 咚咚! 杀! 鼓点擂的震天响,虎卫军缓缓的迈着步伐向着濮阳城杀来。 “典将军,致远不是早有交代,让我等不得私自攻城?” 赵云跨在夜照玉狮子之上,不解的瞅着典韦。 方才,从城墙之上射下一封书信,典韦看后神色大变,竟然一反常态的主动下令攻城。 “赵将军勿忧!典某自有分寸!”典韦嘿嘿一笑,得意的抖动书信。 …… “什么声音?这是什么声音?” 田贵正坐在摇椅之上,身边两个俏丽的佳人那些红果子不断放入其嘴中,贪婪的享受着奢靡的生活。 “田大人真是会享这齐人之福啊!” 莫无极脚尖点地,借着几颗大柳树的助力,翻身蹿上墙头。 “擂鼓?难道曹兵攻城了!”田贵惊的猛的坐了起来,转身瞅着翻墙而入的莫无极,厉声喝道,“你又是何人?”“曹兵擂鼓攻城,主公此刻已率兵出城,而你……主公命你做好准备,监察城内一切世家大族,凡是存有异心者,你知道应该怎么做!”莫无极神态高傲的扔出去一支令箭,转身腾空而去,真正做到了来无影 去无踪。 “主公这是要让自己对濮阳城展开清洗啊…… 哼哼!王家,既然你们不识时务,那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气了!”田贵死死的抓着令箭,自己已经牢牢的抱住了吕布的大腿了,果然,一切正如温侯之计谋,苟合书信刚一送出,曹军就急不可待的攻城了。 第五百一十二章 龙争虎斗 “呜呜~~” 号角声急促吹响,濮阳城门迎着朝阳缓缓打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曛的洒在大地之上。 吕布面容郑重,麾下的将军难掩疲惫之色,昨夜杀戮了半夜没有休息,好不容易躺下,战鼓声又急促的响起。 唉! 强打起精神,高顺平静的脸色有些忧虑,曹军真是好快的速度,难道对方都不休息的吗? 然而…… 等到下一刻,瞅见对面军容整齐的铁甲将士,那磨光锃亮的锯齿战刀,油光乌黑的盾牌,皆是让高顺眼神一缩,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将士不像是左武卫大军的麾下!”高顺悄声提醒道。 “嗯!” 吕布漫不经心的点点头,看也不看来将何人,挥舞方天画戟充可过去。 “何方狗贼,安敢犯我城池,真是罪无可赦!” 典韦手提八十斤大铁戟,瞅着对方那目中无人的模样就要冲上前去,与那吕布大战三百回合。 “典将军统帅大军不可轻动!让赵某来会会他!” 说话间,赵云挥舞龙胆亮银枪,跨下照夜玉狮子那是宝马中的良驹,早就与主人心灵相犀,四蹄蹿动化作一阵白光冲了出去。 “看枪!” 赵云大喝一声,手中长枪犹如苍龙出海,卷起千层浪,向着吕布杀去。 “呔!” 吕布不认识赵云,但见来人目光清澈,脸色清秀,只当是银枪蜡头,直到方天画戟接触到龙胆亮银枪的那一瞬间,对方这才面色一变。 不好! 自己轻敌了! 刺棱一声,火花飞溅,两把兵器交互相错而过。 嗡~~ 赵云调转马头,手中长枪嗡鸣不停,响起欢快的声音,那是一种高处寂寞下渴望的惊喜。 “温侯独步天下,方天画戟果然名不虚传!” 赵云缓缓开口,对方能够轻而易举的避开自己的杀招,虽然自己留了几分力气,可是这也说明对方临阵变幻之快。 “你是何人?” 吕布目光亮了,整个人缓缓的变了,一股日月星辰,唯我独尊的霸气缓缓笼罩全身。 无疑吕布是高傲的,可是对待能够让自己重视的人,他向来是尊重对方的,赵云现在就让他有同等级别高手的感觉。 “常山……赵子龙!” 赵云缓缓的深吸一口气,眼眸紧紧的盯着对方,平静的说道。 “赵子龙?好!不愧是有枪挑小沛的威名,来!让本侯看看你的枪法学到了几成!” 吕布提起方天画戟,轻轻拍动赤兔马,赤兔马缓慢的向前走去,脚下步伐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与此同时,赵云胯下照夜玉狮子也是不甘示弱,喷着白色鼻息,冲着赤兔马耀武扬威的冲了过去。 霎时间! 天地色变,乾坤翻转,只见一团红色的火焰,一束白色的亮光,冲着对方狠狠的撞了过去。 咻! 亮光带着雷霆万钧之力,向着红光劈了过去。 啪! 音爆声震得三军将士双耳发懵,双眸死死的盯着那战团,激烈的战斗,密集的兵器碰撞声,骇的众人脸色大变! 身随枪走,枪随意动,寒星点点,银光耀耀,一把亮银枪被赵云舞动的是水泼不进,矢石布摧。 “好!再来!” 身披西川大红袍,头戴三棱插翅串珠,大红戎球叮当作响,吕布是越战越勇,两人交战二十回合竟然打了个旗鼓相当! “喝!” 赵云大喝一声,也是越战越勇,心中的豪情万丈被激发出来了,他本是个不争不抢的人,可是面对这个天下第一的吕布,第一次升起好胜之心,那是武者心中最纯洁的渴望。 杀! 吕布的方天画戟是技巧型兵器,三支短戟,钩连月牙,可刺,可砍,可劈,可勾,变幻莫测,神鬼难敌,说的正是方天画戟非寻常人所能掌握。 可是,此刻的吕布却是一反常态,挥舞兵器那是大开大合,巨大的力量不断爆发,向着龙胆亮银枪不断镇压,那是一种泰山压顶浩浩荡荡的霸气! 赵云不慌不忙,七尺七寸长的龙胆亮银枪如同手臂,横扫劈撩虚实之间变幻无常,有奇正。 其进锐若锋失寒芒乍现,其退速更是犹如雷霆万钧浩浩荡荡! 高处不胜寒,人间难得有敌手,赵云是越战越爽快,手中的枪法更是出神入化不可琢磨,往日里琢磨的招式,此刻一股脑的倾斜而出,打的那是酣畅淋漓! “嘭!” 又是五十回合过去了,吕布和赵云不约而同的一声碰撞跳出战团。 “子龙之枪法变化莫测,天下第二的排名不是浪得虚名!” 吕布平目注视着赵云,语气中带着丝丝傲气。 天下十绝高手,他自然听过,可是他只认为宁容排队了一人,那就是他自己,温侯吕布,天下第一! “温侯的方天画戟招招带着雷霆之怒,云佩服!” 赵云震动发麻的手臂,气沉丹田,丝丝热气传遍全身。 “哦?” 吕布傲然而立,方天画戟又动了,看起来软绵无力,却让赵云紧张了起来。 “那就让子龙看看,方天画戟的变幻无常!” 说着话,吕布突然间动了起来,大红袍迎风飘扬,整个人挺拔向上,昂扬着头挥舞着方天画戟。 这是…… 赵云眼神一缩,一滴汗水摔在战马之上,一股危险的味道骤然把自己包围了起来。 不好! 直觉告诉赵云,若是等待吕布蓄势结束之后,那么他将会面对最大的为难,手中的龙胆亮银枪缓缓的动了! “七探盘蛇枪!” “火焰穿云!” 同一时间,赵云和吕布彼此大喝一声,龙胆亮银枪划过一片天空,迎着朝阳,枪尖仿佛七条毒蛇向着吕布撕咬而去。 咻! 一声嘹亮的凤鸣,方天画戟化作一团火焰,尖锐的叫声仿佛浴火重生的凤凰,破空而出。 嘭! 轰! 巨大的碰撞,尘土飞扬,良久,九十九回合已过。 “温侯绝技,天下第一,佩服!”赵云收枪而立,眼眸中带着几分沮丧。 “子龙枪法鬼神无双,吕某虽能胜你,却留不下你!”吕布也有些挫败感,瞅着方天画戟未然感慨一声。 第五百一十三章浑水清洗 与此同时。 濮阳城内,一座豪华的庄园内,萧瑟的初春正是百草展露头角之时,这里却已经是春意盎然,单看这些大宛的名贵品种,就知道此主人贵不可言! 突然! 咕咚! 咕咚! 八角亭下的木板竟然翘了起来,然后又停在了那里,没有了动静,过了一会,又是一阵声响,两块木板掉落一旁,竟然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咦? 真是怪哉,这里怎么有个洞呢?一个婢女装饰的人好奇的向前走去,不曾防备身后猛然窜出一家仆,迅速捂住对方的嘴,不待其挣扎,干脆利索的手掌砍在其脖颈之上。 呼! 四下悄悄,确定没有人,这才快步走到八角亭中,掀起那些盖板,冲着里面呖咕呖咕的叫了两声。 嘭! 黑洞中霎时间光芒大作,一个人头竟然露了出来。 “快!快上来!” 待看清那八角亭中人的模样,洞内的人没有丝毫犹豫,提着大刀爬了上来。 “兄弟们!速度要快,吕布正在东门与典将军交战!” 两人伸手拽着后面的将士,把人拉了上来,很快八角亭中站满了黑甲曹军。 “傻愣着做甚!快点把守后花园,攻下这间府邸!” 曹安突然从地洞里蹿了出来,瞅着迷迷糊糊的众人,厉声呵斥道。 “大人莫急,此处乃是濮阳城中大户田家的府邸,此刻田家家主正带领府中的护卫去排除异己去了!” 哦? 曹安心中一动,时间还有如此巧合之事? 吕布率领大军出城作战,此刻正与赵将军打的难舍难分,典将军率领虎卫军死死的盯着高顺的陷阵营,可以说此刻的濮阳城是最为空虚之时。 却不想…… 就在这关键时刻,城中吕布的铁杆粉丝田贵竟然率领家中护卫去排除异己去了? 那岂不是说,此刻自己为所欲为了?曹安高兴的想到。 “啪!” 后脑勺被一巴掌拍醒的曹安,转身怒不可解。 到是…… “呃?将军你怎么来了?”曹安哑然道。 “哼!此事关系重大,致远的苦心不能白费!” 曹洪提着朴刀不断指挥左武卫大军冲出后花园,一边对着曹安训斥道。 “将军的意思是……这是宁先生早就谋划好的?”曹安微微一愣,听到曹洪的话,突然感觉自己脑袋不够用了。 “你以为呢?城中叛乱,正是我们接手之时,不要废话了!” 曹洪转身命令道,“曹安,曹瑞,李达,你们三人立刻带领人马控制住北门,南门,西门,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喏!” 曹安三人拱手喝道,皆知此刻正是情况紧急之时。 “齐虎,王祥,你二人立刻分兵行事,一人控制住军营,粮仓,军械库,另一人把所有世家大族抓到县衙,严加看管,至于田家?杀!” 曹洪不断下达命令,最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田家听从吕布之令,欲荼毒濮阳世家大族,据财产与己有,你们乃是本将军派出剿灭田贼的,懂吗?” “末将明白!” 齐虎脑袋灵光,瞬间明白了曹洪的本意,这是杀人收心之计! “其余人跟随本将前往东门!” 曹洪静静的等着,直到满院子又站满了将士,这才提着朴刀,领头向着东门而去。 “怪不得致远把洞口选在此处,大概也只有田家的院落能够装的下五千大军了!” “将军所言甚是,当初法县令主政濮阳之时,经过各种选择对比,最终把位置顶在了此处!只是……” “只是田家跟着倒霉了对吧?”曹洪接着对方的话说道。 “呃?”甲三一愣,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呵!这算不得什么!致远那头小狐狸,早就算计上了田家,这个卖主求荣的狗东西,真是便宜他了!” 曹洪不断呵斥着街道两旁探头探脑的百姓。 濮阳城的百姓很自觉的钻进了家里,这两天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不时的有兵勇从门口路过,搞得自家连生意也做不了,真不知道那些大家族怎么想的,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迎接什么温侯。 只是…… 这些满身是血,有些竟然还带着伤痕的黑甲军士又是哪里来的? 真是怪哉! 自己记得温侯的将士们不是这个打扮啊?难道……前门战况危矣,这才抽调这些受伤的将士们? 各种各样的猜测,百姓透过门板逢又害怕又好奇的瞅着。 …… “哼!王家族别来无恙!” 田贵带着几百人的护卫,又拿着吕布的令箭调来了军营留守的一千并州军,把整个雨花街围的水泄不通。 “田贵,你滥杀无辜,难道就不怕温侯治你之罪!” “哈!哈哈哈……” 田贵仿佛听到你最可笑的笑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看!你睁开那昏聩的眼睛看看!这些人若是没有温侯授意,岂会听从某的命令!” “你……” 王家主瞅着那些虎视眈眈,如狼似渴的军士,心中咯噔一下。 “啊……救命啊……” 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田贵的笑意更浓了。 “方家已经完蛋了,你们王家马上就要步其后尘了,哈哈……” 田贵得瑟的瞅着王家主那心灰意冷的模样,很是惬意。 这些并州兵一个个的都是土包子,现在给他们光明正大的抢劫机会,下起手来自然百无禁忌。 杀吧! 杀吧! 等这些都死了,他们的田地和商铺就都是自己的,到那时整个濮阳城就是他田家的了! 田贵想到很清楚,吕布早晚会离开这座小城池的,可是他田某人不嫌小! “田贵,你不得好死!” 王家主撕心裂肺的发出最后的诅咒,心中却满满的悔恨。 “死?哼!在这虎狼之师下,何人能够杀的了我?” 田贵的傲慢不是没理由的,只是他不知道,在宁容眼中他只是一颗棋子,棋子没用了自然要清理掉。 “很好!成功的激起了这些人的愤怒,你的任务完成了,去吧!” 莫无极隐藏在黑暗中,张弓搭箭冲着田贵的咽喉射去。 咻! 噗! 破空声骤然响起,众将士急忙回头寻找。 “呃……你……你们……” 田贵捂着喉咙傻傻的看着身边那些虎狼之师。 死亡! 恐惧的心情在心中蔓延,田贵努力的捂住喉咙,想要止住鲜血的流淌,自己还不想死,自己还没有看着田家走向巅峰! “死吧!” 王家主狠狠的挣脱开并州兵,猛然扑了上去。 噗~~ 献血流淌一地,田贵不甘心的摔倒在地,莫无极静静的瞅着这一幕,露出诡异的笑容。“清洗计划开始!” 第五百一十四章 釜底抽薪 啊~~ 凄厉的惨叫声,莫无极对着手弩轻轻的吹了口气,那一抹鲜艳的雪花是如此的动人心魄。 “又一个!” 嘴里嘀咕着,莫无极瞅了眼厮杀在一起的将士们,转身干脆利索的向着下一家走去。 雨花街,濮阳城中最富有的街道,住在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吕布能够如此顺利的入驻兖州,入驻濮阳,和这些大家族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抵抗! 谄媚媾和! 这些人虽然对吕布不太热衷,可是张邈这个人的信义还是能够让人信服的!更何况他们并不满足曹老大的恩惠。 “杀!曹将军有令,保护世家大族子弟,剿灭贼寇吕布!” 响亮的口号让众人精神一震,虽然对于曹军能够如此顺利的攻入濮阳城感到诧异,可是在死亡的威胁下,人的本性根本就不知一提。 “将军来救咱们了,兄弟们,和这些狗屁的吕布军拼了!” 卷起锦绣棉袍,为了自己日后的美好生活,脸色狰狞的向着吕布军挥舞起了屠刀。 “城池已经被我等攻下,吕布早就望风而逃,识相的降者不杀!” 齐虎率领左武卫的将士们不断压迫敌军生存的空间,再加上有地头蛇的配合,很快负隅顽抗残留的敌特分子就被绞杀干净了, “校尉大人,刘家的家主死在了叛军手中!” “齐大人,陈家被叛军纵起了大火,等末将赶到却已经完了!” “大人,这家伙看不清面目,看这模样应该是被流失穿喉而死!” “……” 齐虎来不及打扫战场,直接把这个任务留给了那些豪强。 转身,向着县衙走去,那里才是最重要的地方。 “唉!濮阳浩劫啊!一场兵灾,整个城中的世家大族竟然有半数以上的被波及到!” “这些人死有余辜,往日里他们不服管教,目无王法,把持县政,横行无忌,总以为主公对待他们何其不公, 现在好了?迎接吕布入城,到头来还不是窝里斗!” 王祥对于这些世家大族豪强向来没什么好感,听着源源不断的汇报,根本就不以为然。 “窝里斗吗?” 齐虎想着那根箭矢,暗自摇摇头,那手弩所需要的特有箭矢只有自己军队有这种装备。 只是…… 算了!也许真是自己麾下的将士在厮杀中误射了那些人。 齐虎摇摇头,眉心处那丝疑惑却是不曾解去,他总感觉这事情也太巧合了,这层多久的功夫,怎么这些豪强的顶梁柱接二连三的在意外中死亡。 …… 同一时间,就在齐虎和王祥占领县衙,军营,仓库等主要地方之时,曹安和曹瑞也率领大军出其不意的攻占了濮阳其它三个城门。 杀! 吕布的并州军瞅着这些从天而降的曹军,整个人都吓傻了,怎么……敌军在自己的后背钻了出来? 不理会傻愣愣的吕布军,曹安毫不客气的挥舞战刀,弓弩手三段射对准城门就是一轮齐射。 霎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城门口哀嚎一片,以有备打无备,很快吕布的并州军就失去了战斗力。 曹安顺利的接管了南门,带着人把守在通往城头的楼梯之上,大盾牌排成坚固的厚墙,根本不给敌军反抗的机会! 攻入城头? 曹安从没有这般想过,没有城内的支援,那些城头之上的并州军就是无源之水,弓弩手在前,长矛阵在后,他倒要看看谁能够冲的下来。 死! 或者投降! 曹安颇为自信的瞅着那些面面向觎的并州军,嘴角咧着残忍的笑容。 上房抽梯! 宁先生的《三十六计》好像就是这般说的吧? 他曾经有幸在将军那里见过这本兵法,将军也视若珍宝的每当夜晚来临之时,就会自己细细读一遍。 …… “撤!” 莫无极隐藏在黑暗之处,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命令道。 “喏!” 众人齐声拱手,转身向着四面八方的散去,悄悄的潜入了濮阳城中。 “何事?” 莫无极默默转身,瞅着最后一个楼卫迟疑的态度问道。 “回楼主,那曹洪麾下郫将齐虎似乎有所察觉!” “似乎?” 莫无极单单抓住这两个字,玩味的嘀咕了两句。 “尊主与那曹洪关系匪浅,这齐虎……你不用管了,本楼亲自去会会此人!”莫无极狡猾的眸子不断闪动,挥手禀退那人。 …… “哈哈哈……” 典韦一直戒备的神情,突然间松快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嗯?” 吕布和高顺等人惊疑的瞅去,赵云都不能拿下自己,难道这头狗熊可以? “吕布小儿,爷爷本想与你大战三百回合,不过……今日你太累,爷爷不乘人之危,改日你养足精神,咱们在战!” 典韦豪气冲天,双手抓着一对八十斤的大铁戟,耀武扬马于前。 “好!曹孟德麾下果然猛将如云,典韦……想来你就是宁容超绝高手榜中排名第六的古之恶来了!” 吕布迟疑着典韦的名字,瞅了眼赵云,方知道此榜名副其实! “将军,快看城头!” 高顺脸色骤变,不经意回头望去,不知何时,城头已经变幻大王旗了。 早就发现典韦的笑声有古怪,却不想……自家后院竟然…… “什么!曹……” 吕布转身望去,目瞪欲裂,满脸见鬼的瞪着那城头的黑甲精锐。 “你们……卑鄙!” 厉声大骂,吕布死死的攥着方天画戟,恨不得在赵云身上戳几个洞出来。 “这是……” 赵云缓缓抬头,不解的撇了眼典韦,却见典韦笑得很是开怀。 “哈哈……温侯岂不闻兵不厌诈乎?”典韦古怪的大声喊道。 呃? 这话! 怎么看都不像是五大三粗的典韦能够说出来的。 “宁,致,远!” 吕布面色一变,一字一顿的说道,双眸死死的盯着。 “……唉……” 良久,只听一声叹息,一道挺拔的柔弱身体慢慢的在典韦身后闪了出来。 “温侯一别数月,别来无恙啊!”宁容款款而来,面带笑容。 “果然是你!哼哼!既如此,那你就留在这里吧!”吕布瞳孔一缩,有些忌惮,这是他心中的痛,说着话就想上前挑了宁容。 第五百一十五章 痛骂吕布 “主公!”高顺打马上前,唤了吕布一声,宁容算无遗策,心狠手辣的行事作风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去年的陈留大战,就是此人不动声色,翻手间把众人算入瓮中!如此人物现在出现在战场之上,岂会没有准备 ? 果然! 听到宁容下面的话,高顺就知道自己的担心纯粹是白瞎了。 “呵呵,温侯的火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旺盛,方天画戟,赤兔马,美人貂蝉……滋滋……怎么这天下的齐人之福都让你享有了呢?” 宁容自顾自的说着,语气竟然有惆怅,尤其是其提到貂蝉时,那满脸的羡慕之情不以言表。 “宁容,你这是在找死!” 吕布双眸喷火,貂蝉是他的禁肉,岂能容他人染指,当年董贼都被他杀于方天画戟之下,更何况此人! “咳!” 宁容摸摸鼻子,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计划是对的,这貂蝉果然是吕布的心头肉,如此,接下来也就好办了! “吕布!宁某不和你废话,你巧取豪夺,趁火打劫,岂是英雄所为?若是我家主公率领十万大军坐镇兖州,就凭你这跳梁小丑,也敢狂吠于宁某身前! 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实话告诉你,现在的濮阳城已经重归王化,若是识相的,就速去定陶等郡县厉兵秣马等待宁某来攻! 宁容曾经说过,这兖州只能有一面大旗,那就是曹字大旗,这兖州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我家主公的声音,似你这等胸无丘壑,脑无智慧之人妄动干戈,就是百姓的灾难! 为了我大汉百姓能够早日回归家园,你……哼!怎么?看你的神色好像还有些不以为然? 难道你还想攻下濮阳城不成?果然是蠢货!那就麻烦你睁大你的狗眼回头看看,城头之上是何人!” 宁容不耐烦的越说越快,对着吕布毫不客气的破口大骂,本来还对这家伙悲哀的命运感到叹息,可是想到接下来还有无数百姓遭殃,他心就烦躁的很! “……” 吕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当着三军将士的面如此数落自己,让他心中很是气愤。 可是…… 对面那是宁容,多智近乎妖的存在,和他比智商,自己确实是不自量力。 身后? 吕布再次转身望去,整个人都激动的满面涨红,颤抖着嘴唇。 “貂蝉……” 城头之上的貂蝉似有感应,冲着吕布喊道。 “将军……将军不要管妾身,妾身此生能够遇到将军,一死足矣!” 嚯! 吕布转身,方天画戟直指宁容,面露憎恨的悲愤骂道。 “宁容,你卑鄙无耻!小人行径!竟然要挟本侯!” 嗤! 宁容嘴角上扬,坦然的面对吕布的劫责。 这一幕他早就料到了,虽然不想解释什么,可是当着众军面前,有些时候确实需要黄冕堂黄的理由,毕竟你不能指望这些目不识丁的大头兵懂的利益关系论。 “哈哈……说的好!真是说的好极了!温侯吕布不愧是忘恩负义,阴险狡诈之徒,如此贼喊捉贼也能被你说的大义凛然,只怕这天下舍你其谁啊!怪不得张翼德喊你三姓家奴,丁原对你有提携之恩,而你却为了一匹马,可怜丁原死在你的手中;董卓对你有赏识之恩,而你却为了一女人,可怜董卓又死在你的手中;司徒王允对你有恩同再造之得,而 你专横跋扈招来李確等贼,可怜王允又是因你而死! 滋滋…… 现在你又如强盗一般,趁着主人不在,跑到人家家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最后却又反过来责备主人? 呵!试问这天下有这等道理吗?” 宁容义正言辞,手指并剑,对着吕布连连点去,瞅着吕布阴晴不定的脸色,嘴下是越说越起劲。 可怜之人自有其可悲之处,一步错步步错,这已经不是智慧的问题了,这是道德的问题! 狼! 野狼! “没有!没有!” 裴元绍猛地高呼一声,这才提醒了典韦。 “没有!没有!吕布是贼!贼!” 典韦的大嗓门就是高,一狂呼三军震撼。 “贼!贼!杀!杀!” 听着身后虎卫军众志成城的呐喊,宁容嘴角噙着笑意。 “什么?说我要挟你?错!”宁容继续反驳道。 “你吕布有眼无珠,就是此时此刻,你宠信的田贵正在城中无恶不作,对着城中的大户掀起一阵屠杀! 此贼还欲擒拿你的家小作为进献之礼,向我军投降!可是,对于这等背信弃义之徒,我宁容断然拒绝! 哼!若不是曹洪将军去的快,只怕你的家人早就被田贵那厮玷污了!貂蝉色艺双馨对于男人的诱惑何其之大,这点不用我来说吧?” 吕布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这是他心中的痛,貂蝉的美只该他自己享有,想到董卓那肥胖的身子和貂蝉共处一室,他就心如刀割。 “高顺将军,陷阵营的威名在下早有而闻,今日一观,果真是名不虚传,看这军容就知此乃铁血精锐,当今天下诸侯军队中亦是堪称上佳! 对于将军的忠肝义胆,统帅能力,宁容向来是佩服的,若是有朝一日,在下希望能够和将军在沙场是把酒言欢,而不是兵戎相见!” 宁容说的很真诚,对于高顺仰慕的敬仰之情,犹如黄河之水滚滚而来,就是三军将士也能听出来。 可是…… 高顺却是面色不变,心中暗暗叫苦,智计百出的怪才,真是狠毒。 狠! 三寸之舌之间,离间计用的自己都没有脾气。 骂吕布,夸自己,这摆明是想让吕布忌惮自己。 “宁先生谬赞了!” 高顺思索良久,淡淡的回了一句,此刻他也是有苦说不出。 吕布本就对自己忌惮排斥,若是自己和宁容谈笑风生,那必然被怀疑,若是自己断然拒绝,那吕布或许又会觉得自己在伪装。 宁容轻轻笑了,瞅着吕布的小动作,像只偷吃鸡腿的猫儿似的。 高顺其实不知道,他越是这般冷淡无奇,吕布就越是怀疑他! 这就是人心! “呵呵,高将军谦虚了,放心,看在高将军的面子上,诸位将军的家人,宁某不敢怠慢,这就送他们出城!” 宁容对着裴元绍点头示意,裴元绍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色旗帜冲着城头舞动三下。 “开城门,放高顺等诸将一家老少出城!”曹洪撇了眼貂蝉,转身对着护卫军命令道。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不爱天下,爱貂蝉! 吕布,高顺等诸将急忙回头望去,盯着那扇熟悉的城门。 咯吱…… 城门缓缓的开了一条缝隙,仅能一人通过,曹洪站在城头之上,全神戒备着,他可不想乐极生悲,弄巧成拙。 呵呵! 宁容笑了笑,这个子廉还挺谨慎的,瞅着吕布咬牙切齿,一双眸子直愣愣的瞪着貂蝉的模样,感到一丝忧伤。 好白菜都让猪拱了,唉!自己可没有曹操那好人妻的毛病! …… “夫人!” “将军!” “父亲……” 侯成,曹性,郝萌,宋宪,魏续,高顺等诸将的家人缓缓的走了出来,一时间城门口喊声一片,热闹了起来。 “爹爹!” 吕布的女儿吕铃双目通红的带着哭腔扑倒吕布的怀中。 远远的,吕布翻身下马,拍着女儿的后背安慰着。 “不怕!不怕!那曹军可曾伤害你们?” 吕铃止住悲泣之声,缓缓摇头,道:“爹爹不知,那田家盗用你的令箭调集军营守兵在城中大开杀戒,许多世家豪族都被屠戮一空。” 吕布静静的听着,眉心紧紧的缩在一起,这个田贵到底要做什么? 吕玲停顿片刻继续说道,“后来,还是曹兵突然出现,这才镇压了田贵的恶行,不过……女儿听说,这些曹兵就是从田家走出来的,是田家勾结曹军欲图谋夺濮阳城,最后却不知为何对着田家挥起了屠刀!” 女儿的话就像一根刺,狠狠的扎进吕布心中。 田贵! 狗贼果然反我! “田贵呢?”吕布狠狠说道。 “他被流失射中,已经死了!”吕铃皱着小脸说道,活脱脱的一个吕布。 “死的好!定然是曹洪这厮看不贯他滥杀无辜,这才顺手把他杀了!”吕布尤为解气的骂道。 …… “主公,末将已经打探清楚了,那田家竟然挖了条地下运兵道直通城外,曹洪就是如此悄悄的潜入城中的,城中各门守将猝不及防,被曹洪占领了城池!” 高顺不似其他将领一副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而是当先问起了城中之事。 曹洪数千大军源源不断的冲进濮阳城,如此大的目标,就是想瞒也瞒不住的! “狗贼!” 吕布气的够呛,急促的呼吸盯着城头上的貂蝉,至于一侧的严氏却是看也没看,仿佛她不存在似的。 严氏乃是吕布发妻,吕铃就是严氏所出,只是吕布酷爱女色,貂蝉的到来独霸其一人恩宠,如此严氏的地位就越来越低了。 “主公,曹洪的左武卫大军正在城中布防,此刻若是我们全力攻打,胜败尤为可知!” “嗯?”吕布狐疑不定撇了眼高顺。 “末将愿率领陷阵营挡住宁容诸军,主公英勇无敌,麾下曹性,郝萌,魏续,宋宪,侯成亦是军中大将,若是趁曹兵未站稳脚跟之前攻城,胜负尚在两可之间!”高顺继续劝道。 “这……” 吕布灼热的目光有些心焦,瞅着远处的貂蝉迟迟拿不定主意。 …… “吕布,宁某说话向来是一言九鼎,诸位将军的家眷都毫发无损的送了出来,想来,事情真假,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了!” 宁容不动声色的瞅了眼日上三竿的日头,不想在拖延时间了。 “镇东军乃是王道之师,所到之地皆是解民倒悬,岂是尔等贼军可以相提并论的? 废话少说,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其一,带领你的残兵败将撤出濮阳,貂蝉自会完璧归赵!其二,杀貂蝉祭旗,你我双方决一死战!” 宁容说到最后,声音越来的冷血起来,手中折扇摇摆,冲着城头指指点点,看样子吕布若是拿不定主意,他就打算先下手为强。 “三!” 裴元绍最是明白少爷心意,冲着吕布吼道。 “二!” 吕布骤然心惊,这是不给自己考虑的时间。 “一!” 又是一声大喝,宁容狞笑着高高举起右手,吕布瞬间慌乱了。 “且慢!本侯……” 吕布着急的打断宁容,转身撇了眼城头上的貂蝉。 “主公,岂可为一女子而弃天下!”高顺脸色一变,抢先一步厉声喝道。 “……” 吕布瞬间沉默了,宁容冷哼一声,对着曹洪高高举起右手,斩钉截铁的猛然挥去! “宁容,你敢~” 吕布愤怒的大喝一声。 “哼!真当自己给你开玩笑呢?杀了貂蝉,下一个就是你吕布!变阵!” 宁容根本不给对方机会,典韦挥舞双戟吼吼的大叫,虎卫军缓缓的动了起来。 “你……” 吕布转身望向城头,正见曹洪举起大朴刀就要向貂蝉头上砍去。 “不要!住手~~” 瞅着貂蝉那清秀俏丽的模样,吕布心中一痛,急忙阻止道。 “我撤兵!本侯撤兵!” 瞅着不理会自己的曹洪,吕布急不可耐的冲着宁容大吼大叫,满脸狰狞瞪着嗜血的眸子。 “咳!早这般不就得了!” 宁容诡异莫的笑着摸摸鼻子,示意裴元绍通知曹洪放了貂蝉。 “呼……” 吕布整个人瞬间垮了下来,长长的舒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主公你……你这般置三军将士与何地!”高顺气愤的质问道。 “貂蝉死,不能复生,天下丟,可以再取!” 吕布缓缓抬头,目光充满了坚定,高顺暗自叹息一声,只觉得心灰意冷! 呵! 呵呵! 真是有情的吕温侯,天下丟,可以再取? 如何取?还不是三军将士用生命来换取! 难道说…… 这些出生入死的将士们的命,还比不过一弱女子? 唉! 转身瞅了眼曹性,宋宪,魏续等人的神色,高顺的心仿佛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重美色,弃道义! 爱战马,冷将士! 如此性情凉薄之人,真的是当年和自己并肩作战!抵御鲜卑异族入侵的天将军吕布吗! “主公……” 哆嗦着嘴唇,高顺想要说什么,却是满脸灰色,说不出来。 “无需多言!尔等家人平安归来,难道就能对本侯的姬妾置若罔闻!” 吕布心中愧疚就在一瞬之间,灵光一闪,终于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理由。 对啊! 自己并没有错!他们的家人平安了,难道自己的家人就不能团聚? 第五百一十七章 好大一盘局! 撤兵! 来的时候轰轰烈烈,走的时候干脆利索。 吕布率领大军向南定陶方向撤退三十里地以示其诚。 赵云率领两千虎卫军将士紧随其后护送貂蝉出城。 典韦率领三千虎卫军将士迅速进城与曹洪汇合,分兵部署防御,彻底掌控整个濮阳城。 …… “温侯,请!” 赵云手持长枪,立于大军阵前,身后虎卫军缓缓变阵。 “貂蝉……” 吕布双眸激动,冲着貂蝉动情的喊了一声。 “去吧!希望你能劝解温侯少做无谓抵抗,定陶不是你们的永久栖身之地,宁小弟也不是他吕布能够战胜的!” 这是赵云的忠告,望着单枪匹马而来的吕布,貂蝉雨带梨花笑得很开心,很妩媚,就是赵云都有些失神。 “怪才智计百出,算无遗漏,可是将军才是我心中的英雄!” 温软细语仿佛二月春风,轻柔无骨带着几分虔诚。 “好自为之!” 赵云目不斜视的缓缓后退,此刻才是最危险的时刻,对面吕布尚有五千并州骑兵,而自己只有两千虎卫军步卒,警惕的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整个计划中最艰难,最危险的就是这个环节,吕布不会相信宁容会事后把貂蝉送回去,宁容自然也不会先放了貂蝉,如此,就需要一个缓冲之地。 赵云! 就是代表宁容与吕布的接洽之人,论武艺此二人相当,年轻的赵云虽然稍差一点,对方却也奈何不了他;论心性,赵云是最稳重的,曹洪和典韦勇则勇矣,却不是那般胆大心细。 “貂蝉……” “将军……” 吕布翻身下马和貂蝉紧紧相拥,搂着那具温柔软骨的身体,心中一阵激荡。 “缓缓撤兵!” 赵云目光炯炯转身对着身后虎卫军命令道。 …… 濮阳城。 宁容唉声叹气的坐在县衙之内,曹洪和典韦拉拢着脑袋左顾右盼。 “唉!子廉啊子廉,你说!这都是怎么回事吗!” “啊?你倒是说话啊!为什么整个濮阳城的大族家主都被人杀了!” “看看你办的好事!不是说了让你保护这些文人才子的吗!这叫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向濮阳城百姓交代!” 宁容嘴角上扬,噙着一丝坏笑,嘴中却是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致远,你这都说了一上午了,渴了吧?裴元绍……裴元绍,快给你家少爷上水!” 曹洪悄悄的撇了眼宁容,抓住对方的话茬,赶紧转移话题道。 “哦哦,来啦……” 裴元绍站在门外不解其意的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呼!” 宁容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就要继续表演自己的悲伤。 “宁先生,这也怪不得曹将军啊,谁知道那田贵丧心病狂的屠戮那些世家大族啊,再说了……那些人整日里贪赃枉法,欺压百姓,死了活该!” 典韦瓮声瓮气的嘟囔道,不就是死了一些酒囊饭袋吗?至于这么大动肝火的责怪曹洪吗! 唉! 宁容长叹一口气,缓缓的走向门口,瞅着那蓝天有些感伤。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依,田贵虽然丧心病狂的想贪图这些人的家财,可说到底,也是为吕布筹集粮草啊!只能说各为其主吧!” 唉! 又是一声叹息,宁容大声的说道,不理会院中来来回回的仆人。 …… 噔噔噔! 急促的脚步声骤然想起,宁容抬头看去,只见赵云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启禀大都督,末将赵云前来交令!”赵云插手行礼道。 “赵大哥何需多礼,来,快起来!此去平安否?” “回都督,一路平安,那吕布见到貂蝉后,一路向定陶方向而去!” “好!” 宁容点点头,如今东阿,范县,甄城,濮阳连成一片,兖州北半部已然重归镇东将军府治下。 接下来,就是定陶,巨野,山阳等郡县,这里才是兖州的中部,人口最为密集之地。 “子廉,你留下曹安整顿府兵,把守濮阳城,对于那些心怀叵测之徒,就地格杀!” 曹洪点点头,宁容转身,对着典韦继续吩咐道:“典将军,今夜虎卫军只怕还要辛苦一些!” “是攻打定陶吗?”典韦面露喜色,急忙催问道。 “不!” 宁容诡异一笑,手指上扬,对着诧异的众人缓缓说道。 “夜袭巨野!” 巨野! 三人一愣,不明白宁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吕布兵败,却没有伤筋动骨,现在攻打定陶,实为不智之举,倒不如先取巨野,再功定陶!” 典韦点点头,兴冲冲的领命而去,虽然不能打吕布有些遗憾,不过能够有仗打他就满足了。 而且…… 先生不是说了,定陶早晚都是打的,嘿嘿!吕布,你给爷爷等着! “都督……” 赵云刚刚开口,宁容就举手打断道,“赵大哥无须多礼,此处都不是外人,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就不是一个能够当统帅的人!” 摇摇头,宁容笑道,“此次出征兖州,本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大都督之头衔,也是主公为了我能够节制兖州军马所设,难道……对于赵大哥和子廉,容还要摆大都督谱不成?” “嘿嘿!我就是出谋划策,这打仗还是看你们的!” 宁容最终又补充了一句,对着曹洪戏虐的眨眨眼。 “呃……那致远你方才……”曹洪狐疑的问道。 宁容神秘一笑,悄悄道:“那些世家大族,整日里鱼肉百姓,早就吃的脑满肥肠,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下地狱罢了! 再说了,我们率领大军来征,将士们立下战功,若是没有这些人的财宝,又如何赏赐众将士!” “呃!” 瞅着宁容诡异的笑容,曹洪瞬间不寒而栗,怪不得!他总是感觉这些人死的太过巧合,现在看来…… “去!想什么呢!人都是田贵杀的!我们只是晚来了一步罢了!” 宁容没好气的推了曹洪一把,第八楼莫无极率领麾下楼卫清洗濮阳城这种事情,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不错!俺这就把那些幸存的家主聚集起来,声讨田家的恶行!”曹洪说着话,转身气势汹汹的去了。 “小弟,这……”赵云不解其意,当务之急不是应该整备军马以备再战吗? “呵呵!子廉是开过诉苦大会的人,赵大哥不妨前去看看!” 宁容笑着建议道,心中却是暗自摇头,一个干净的兖州才是自己所需要的!再说了,若是不把这些有异心者清理干净,他怎么放下率军南下! 唉! 这些人是不会明白自己的苦心的,也许只有老酒鬼能够明白自己吧! 想到郭嘉,宁容突然笑了,仿佛中午的阳光透着温暖。 老酒鬼会怎么说自己呢?好大一盘局? 嘿嘿!宁容眼中杀机凛冽! 第五百一十八章 明悟与颓然 深夜。 宁容在处理完濮阳城的事宜之后,留下曹安率领两千左武卫大军守卫城池,分兵两路南下攻吕。 兖州在去年刚刚经历了黄巾之乱,民生凋敝,尚未得到修养,吕布又一次把战火燃烧到了兖州。 宁容对于去年的事情历历在目,那时的曹操虽然携大胜之贼占据了兖州,可是兖州的土地豪强仍然对兖州有很强的把持能力。 买官卖官! 不得已,宁容为了能够在兖州站稳脚跟,只得把各郡县的官位卖给了那些世家大族,可是他自己又岂能不明白,这是取祸之道。 不过,他还是为了曹操承担了这个骂名,因为他早就在卖出官职的那一刻,给他们埋下了一颗炸弹。 来吧! 就让你在多活一年! 宁容在心中鄙夷的嘲讽道,没想到,吕布竟然提前而至。 兵临兖州,勾结张邈,兖州那是恨不能举州而反! 茫茫夜色,宁容笑了起来,反的好!这次就借此机会把兖州清理干净,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 “小弟,曹洪将军恐不是吕布的对手,现在他去攻打定陶是不是有些不妥当?”赵云随着宁容的性子,依旧用旧称呼。 “是啊!宁先生,你不是说不去攻打定陶吗?那吕布定然会有所准备,左武卫的将士还不是并州铁骑的对手!”典韦耿直的指出宁容的错误。 “……呵呵……”宁容摇摇头,暗自想着,也不知陈宫和张辽得到消息后会不会星夜持援巨野。 “宁小弟……” 赵云和典韦对视一眼,瞅着宁容,怎么看都觉得宁容有些不靠谱,兵者生死之道,他怎么还有闲心走神? 当然! 宁容的战绩摆在那里,两人也没有什么主意,只能静静的等着。 良久,宁容回过神,转身对着两人说道。 “无妨!我已经告诉子廉,此去定陶只做佯攻,牵制吕布,为我等消灭吕布的有生力量争取时间!” 哦~ 两人点点头,催促大军趁着茫茫月色不断前行。 …… 山阳。 刚刚点燃的灯光,摇曳着有些昏暗,两道身影映照在窗纸之上,其中一人来回踱步,显的有些焦躁不安。 “先生这是何故?” 张辽正襟危坐的瞅着夺门而入的陈宫,进来都半天了,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张将军,这……唉!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陈宫叹口气,紧锁眉头,把手中的战报递了过去。 嗯? 张辽撇了眼陈宫,打开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 什么? 曹兵竟然通过地道进入濮阳城,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濮阳。 主公他……他竟然如此? 再往下看,张辽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曹军趁着茫茫月色走出了濮阳城。 难道……他们这是想攻打定陶? “先生,濮阳失守,只怕曹军会故计重施,到那时定陶……”张辽担心的攥着战报说道。 “唉!奉先糊涂啊!岂可为一女子置三军将士士气而不顾!” 陈宫来回踱步,胡须气的一抖一抖的,满脸的悔恨。 “濮阳城就是一颗钉子,只要能够牢牢的握在手中,兖州北部就是我们的天下!现在竟然……唉!” 张辽不想评论吕布,这些年跟着吕布南征北战,他早就看淡了许多,吕布不是明主他何尝不知道,只是他张文远做不出这等背信弃义之事。 “先生,宁容诡计多端,只怕定陶不是其对手,我们应该增援定陶,稳住战线!” 张辽的建议是比较稳重的,可是,陈宫思索半晌,否定的摇摇头。 “不妥!宁容此人号称怪才,行军打仗向来是别具一格,不按常理出牌,就像这次,谁又能够想到,他早早的挖好了运兵暗道,故意率领攻打濮阳城,只是为了迷惑奉先……” 嗯! 说到这,陈宫突然心中一动,脸色不由的惊恐了起来。 这…… 张辽瞪着陈宫,满眼的不可思议,若真是那般,那就太可怕了! “不会的!不会的!” 陈宫激烈的摇摇头,不愿相信这就是事实。 “也许……宁容早就知道主公会兵进兖州……” 良久,张辽眼眸灰暗难明的嘀咕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这不可能!” 陈宫断然反驳道,瞪着猩红的眸子,双眸扶着桌案。 沉默! 粗重的鼻息声,喷出两条白龙,两人彼此凝视着对方。 陈宫人聪明人,若是他是田贵,断然不会在勾结宁容之后还去杀害濮阳城内的政敌。 那…… 若运兵道真是宁容早早就准备好的,那其他郡县岂不早晚会成为对方的掌中之物? 定陶! 巨野! 雍丘! 甚至是自己驻扎的山阳? “太恐怖了!真是太恐怖了,时间怎么会有如此之人!难道……此人真的有未卜先知之能?” “是了!锦囊妙计安天下,算无遗漏宁致远,这不正是说他未卜先知吗?怪不得他顶撞曹操,被革职查办,押解回许都!” “明白了!都明白了!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圈套,一个针对自己等人的圈套!可笑!可笑自己还洋洋得意,以为兖州尽在手中!” 陈宫惊慌失措的倒退两步,噗咚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 败了! 虽然刚刚开始,可是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以那个人心狠手辣,狡猾如狐的性格,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陷进等着自己! “先生,你……你也认为宁容早有准备?”张辽脸色凝重道。 “难道……张将军以为不是吗?”陈宫苦涩的有些心灰意冷。 “嗯!”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什么什么好主意,若自己等人真的钻进了对方的圈套,那其他城池是不是也有同样的运兵道? 想想,张辽就感觉头疼,整个城池如此巨大,家家户户都有可能连通城外的大军,他可不想自己正在城外作战,猛然回头时,城头上的大旗已经变了! “嗯?” 张辽簇着眉头,脸上涌起几分不解,迟疑道。“可是……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既然宁容早就知道这些人会叛变,为何不早早的除去这些人呢?” 第五百一十九章 诡计欲来风满楼 “问得好!”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赞扬的声音,房内的张辽陡然惊了起来。 眼眸慕然转动,盯着那房门的方向,嘴中厉声喝道。 “什么人?藏头露尾,出来!” 抓起桌上的宝剑,张辽暗自告诫自己,真是大意了,竟然被宁容吓的失了心神,被人靠近五步之内都没有察觉! “陈先生别来无恙啊!” 咯吱一声,一道漆黑的身影推门而入,前行三步,把目光放在了陈宫的身上。 “你……你是一字夺魄剑,天河!”陈宫凝眉冷视,瞅着对方右手下那把闪烁红芒的短剑,骇然问道。 “不错!”黑衣人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你……你不是被人杀了吗?”陈宫诧异的问道。 “哼!”黑衣人天河冷哼一声,房间的温度瞬间降了几度,一股阴冷袭来。 陈宫暗自摇头,对于这个神出鬼没的九天谍者,他还是有所了解的,只是对于他背后的人,却一直是个迷。 九天谍者? 好霸气的名字,迄今为止,他所知道的仅有一个名字,所认识的人也只是这么一人而已。 “陈先生,你认识此人?”张辽戒备着扭头问道,听这两人谈话的意思,好像是旧相识了。 “他……他是九天谍者十三剑之一,一字夺魄剑,天河!” 迟疑片刻,陈宫还是决定和张辽和盘托出。 “去年主公投靠袁术,我等几路大军组成讨曹联盟,虽然被宁容战败,却也事后认识了他!” 他? 九天谍者十三剑! 那岂不是说……还有另外十二把剑存在? 张辽警惕的打量着对方,天河若有所觉的撇了过去,三角眼闪烁寒芒,仿佛被毒蛇盯上一般。 嘶! 倒吸一口气,张辽心中暗自忖度,如此看来,这九天谍者非同小可啊! …… 陈宫脑袋中不断思索者,开口问道:“不知阁下来此有何贵干!” “救尔等之命!顺便杀掉宁容!”天河回道。 “哼,好大口气!宁容若是这般容易对付,又岂会活到今天?” 陈宫不相信对方如此好心,有些拿不准对方的来意,继续嘲讽道:“若是陈某没有记错,你们曾经三次刺杀宁容,最终还是被他活了下来?对吗!” “……” 天河眼神陡然一瞪,凛冽的神色杀机肆意。 陈宫毫不胆怯的仰头与对方对视,心中却是明白,对方已经动摇了,因为这三次出手暗杀宁容的正是眼前之人。 …… “接着!” 天河右手始终攥着那把短剑,左手袖袍抖动一个巴掌大的木盒冲着陈宫射去。 凛冽的劲风带着破空声,眼看木盒就要打陈宫个头破血流,张辽目光一凝,欺身上前,转折间劈手抓住了木盒。 嘭! 巨大的冲击力,张辽寸步未退,死死的抓住木盒,陈宫瞪着两只眼睛,一阵后怕。 “九天谍者身藏黑暗,不见光明,本将向来堂堂正正,阁下请回!” 张辽刚毅的脸色,威武不屈的冷然命令道。 慢着! 回过神来的陈宫赶紧制止道,盯着那木盒。 “回去告诉你的上峰,若是能够打破宁容的局,陈宫欠他一条命!” 陈宫接过那木盒子,眼眸充满了坚定,他已经很久没睡个好觉了,宁容就像个心魔似的,一直折磨着他! “记住你的话!” 天河点点头,缓缓退后两步,转身划过一道黑影,消失在房中。 张辽眼眸有些疑惑,有些不失望,转身走到门外,看着已经睡着的士兵,放心的关上了门。 “张将军,是否觉得很可笑?堂堂大军作战,竟然需要与这等鬼魅魍魉合作?”陈宫自嘲的笑笑。 “陈先生是明白人,这些人若是真有能力,又何必隐藏在黑暗中?”张辽眼眸洞若观火道,“现在他们主动送上门,不外乎他们是在借我等之人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 “张将军所言甚是!可是……有时候,也是这种人的消息最为灵通!” 陈宫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了小木盒,只见一张图纸静静的躺在里面。 小心的取出,陈宫看到上面的内容,脸色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张将军……” 陈宫招呼张辽上前,带着好奇,瞅着那张简易图,张辽愣住了。 这是…… 曹军的大军行进图? “曹洪此刻正率领大军向定陶发起进攻,而宁容……在这!他和典韦率领虎卫军正向着巨野而来!哼哼!好你个宁致远,竟然声东击西!” “陈先生你看着,雍丘,杞县以南,夏侯惇的左威卫大军正驻扎此地!怪不得濮阳城没有发现夏侯惇,原来他早就回到了许昌!” “不错!现在可以肯定,宁容定然是早就知道我等进攻兖州,这才提前把夏侯惇调到此处,防御豫州,许昌等地的安全!呵呵……真是可笑,我等竟然还猛然不知,兀自坐着与郭贡平分兖豫二州的美梦!” 陈宫自嘲的撇嘴,心中对于宁容的恐惧让其生出一股紧迫感。 “先生……” 张辽在木盒的底层拿出一个锦囊,面露诧异的递了过去。 “这是……宁容的锦囊妙计?”陈宫借着火烛仔细的打量着,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 “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陈宫说着话,毫不迟疑的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封书信,好奇的打开,扑面而来的铁画银钩瞬间让他愣在了那里。 “呃?这是什么字?这般古怪!”张辽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独特的笔迹。 “呵呵……这是宁容的笔迹!此人向来喜用硬笔写字,某当初在曹操那里曾经见过此人的笔迹,与这书信的字迹一模一样!” “哦?那这写得都是什么……” 两人好奇的看去,下一刻,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惊恐。 这…… 这竟然一封调令! 一份宁容写给曹洪的调令,命其带领左武卫大军转战雍丘! “这……他们截获了宁容的锦囊?”张辽兀自推测道。 “不对!曹洪攻打定陶是疑兵,宁容攻打巨野才是真正的目的,他又怎么会命曹洪去打雍丘呢?”陈宫眼眸闪动睿智的目光。 “那这调令……” “假的!”陈宫眼眸划过一道精光,突然斩钉截铁的说道, “假的?”张辽更加疑惑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哼哼!这定然是九天谍者伪造的,不过……我现在对他们的上峰却是好奇的紧了,竟然能在如此危机时刻,想出这等破局之法!滋滋……”陈宫攥着锦囊滋滋称奇,心中不断推演着接下来的行动。 第五百二十章 司马懿之毒计 许昌。 黑夜渐渐布满天空,无数的星辰挣破夜幕拼命的呼吸着空气,满天的星斗仿佛颗颗珍珠,洒落在黑幕之上。 安静的天地间被潮湿的空气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司马懿仰望天空,望着那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星闪耀着,正如自己眼眸中智慧的火花…… “宁容……你好深的计谋,自己差一点就被你套了进去!” 冷风吹着发丝,司马懿披着黑色披风,悄声嘀咕着。 “少爷,天河已经把东西送了过去。”老仆依旧平淡的回道。 “嗯……很好!”司马懿停顿片刻,继续说道,“父亲大人说的对,九天谍者的力量还需要积蓄,这一次若不是天河把消息及时传来,只怕连咱们都要被宁容带入坑中了!” “……”老仆秉承自己一贯的态度,默默不语的静静的听着。 “不过,这一次虽不能挫败宁容的计谋,却也可以给他找点麻烦!哼哼……”司马懿嘴角上翘,阴恻恻的闪烁寒芒。 “少爷……” “有事?”司马懿脸色一变,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少爷,吕布,陈宫终究不是曹操,宁容等人的对手,那你现在这样做,会不会惹火上身?”老仆有些忧虑的问道。 “那你可知宁容为何等到吕布攻入兖州后这才动手吗? 哼!宁容的目的不外乎借住吕布之手清洗兖州罢了,果然是条狠毒的计策! 不过,九天谍者最近发现兖州城中有股势力暗中涌动,本少爷让陈宫去挫败宁容,就是想让他动起来!” 司马懿眼眸闪烁着揣测的精光,仰头望着黑夜。 “少爷的意思…是怀疑这股黑暗势力与宁容有关?” 老仆心中一惊,忍不住问道,他被老爷派到少爷身边,虽然很少说话,可是他也是带着使命来的,而九天谍者就是他的使命,任何危害到九天谍者的事情,他都会上心。 “唉!现在还不知道,自从上次劫持宁容后,触动了曹操敏感的心,其趁机组建的靖安司,最近没少与我们的谍者发生碰撞!告诉下面的人,务必小心行事!”司马懿冷冷的吩咐道。 “喏!”老仆敬佩的瞅着自家少爷,打乱敌人的节奏,一些隐藏的东西就会跳出来,作壁上观永远是最干净的。 “宁容,哼……这就是你我的宿命!早晚……你将倒在我的剑下!” 司马懿紧紧的攥着拳头,脑海中不断回荡父亲说过的话,隐忍!一定要隐忍! …… “九天谍者既然能够伪造宁容的字迹,细思起来真是恐怖之极,但不知先生计将安出啊?”张辽对着陈宫问道。 陈宫思索片刻,缓缓的抬起头,对着张辽露出疯狂的模样道:“这一次,定然要让宁容有来无回!” 嗯? “宁容声东击西,既然敢分兵两路南下取巨野,那我们不如来个将计就计!”陈宫指着那副简易的图纸,眼中含着狠辣,继续说道:“你我从山阳起兵,率领本部军马直插巨野,给他来个出其不意,与此同时,再通知主公,让其率领主力大军出定陶,至巨野,如此,三路大军夹击, 定要让宁容这五千虎卫军血撒疆场!”“嗯……巨野李奉所部有三千兵马,某麾下有四千马步兵,若是再加上主公麾下的八千并州兵,然后提前在巨野城外设好伏击圈,定然可以重创虎卫军,甚至……令其全军覆没也不是没有可能!”张辽沉稳有 度的分析道。 “张将军所言甚是!”陈宫嘭的一拳打在桌案上,双眸闪烁疯狂的眸子,这次定然要把这块心病除去! “不过!现在仍有两个问题?”张辽转身对着陈宫说道,陈宫挑动眉头,示意对方继续。 “其一,时间问题,我们若想伏击宁容等人,就必须要快!” “嗯……无妨,马上出发,山阳到巨野只有半个多辰时的路,来的及!” 张辽点点头,继续说道:“其二,若是主公离开定陶,曹洪对定陶展开攻击,那定陶必定会失陷!” “哦?这个……哈哈哈哈……”陈宫听到后面得意的笑了出来。 “张将军莫非忘记了锦囊妙计?哈哈……这才是绝妙之处,调令曹洪向雍丘进驻,而后定陶城头广布旗帜,如此,等曹洪到后,定然不敢冒然攻击!” 陈宫说着话,抓起桌案上的纸笔,事无巨细的从头到尾写了一遍,未了他生怕刚愎自用的吕布不配合自己,还再三强调当前的形势和宁容的阴谋诡计! 张辽也是雷厉风行,转身向着大堂走去,点将鼓很快就被咚咚的敲响了。 咚! 咚咚咚! “点将鼓?快!诸军整军备战!” 军营中各级百夫长,牙门将急忙爬了起来,大声呼和着自己麾下士兵。 陈宫急忙把锦囊和书信又重新装在了小木盒中,拉着张辽的说,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将军,此事成败与否就在此木盒之中啊!” 陈宫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古代传递军情只能快马急报,可是这中间若是传递人出了状况,那消息就彻底中断了。 汉飞将军李广数次远征匈奴无功而返,最后甚至全军覆没,正是因为与另一路大军无法取得联系。 也因此,很多时候传递绝密军情都是派出好几路人马,更甚者把一个消息分成几份,这是为了不让敌军得到自家的绝密情报! 不过…… 此刻陈宫只得把希望寄托在张辽身上,因为那份伪造的锦囊妙计只此一份,不容有失。 “陈大人放心!本将令副将亲自携带此物面交主公!” 张辽接过木盒,对着身边的副将,又是一番语重心长的叮嘱,未了他还把自己的亲卫派出百人护送。 “呼!上苍保佑吧!” 陈宫望着副将远去的身影,暗自期盼着,那副将他也认识,是张辽的家将,护卫队统领出身,对张辽的话最是忠诚! “走!” 张辽翻身上马,带着护卫队向着军营而去。 …… “阿嚏!” 茫茫月色下,宁容困倦的打个喷嚏,揉揉鼻子,强行打起精神。 “小弟这是身子不爽?凉着了吧?”赵云骑着照夜玉狮子,关心的问道。 “不妨事,许是这深夜露水太大,等天亮就好了!” 宁容眉心紧缩,心中隐隐约约的有种不安的感觉。 自己这是怎么了? 心中推测着,却是没有发现什么疏漏的地方。 难道是曹洪那边? “元绍,速派人去曹洪处询问是否有异常情况,速来报我!”宁容转身对着裴元绍命令道,凝重的神色吓得对方不敢怠慢,转身亲自挑了亲卫队中两人,前去曹洪处送信。 第五百二十一章 毒计 胜战之道,未虑胜,必先虑败,此正是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变! 一字,道出兵家之凶险,一字之差就是数千,甚至上万鲜活的生命命归九泉之下! 宁容有些烦躁,右手不断的抚摸着豆芽的鬓毛,感受着豆芽的温暖,试图寻找心灵深处的安静。 然而…… 豆芽抖动头颅,也是烦躁的不断低吼,极其不情愿的迈着步伐。 “怎么?你也感受到了对吗?” 宁容强迫自己安静下来,手不断的摸着豆芽的头,低声嘀咕着。 “嘶~” 豆芽喷着粗气,算是回应了宁容的自言自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有种不安的感觉,难道……自己身上将有灾难发生不成?” 赵云自从方才就一直注意着宁容,裴元绍也是噤若寒蝉的不敢发出声音,他能够感觉到少爷现在很烦躁。 理智…… 对! 宁小弟的理智呢?赵云双眸泛着精光扫视着四周。 “小弟不要妄言,月明星稀,正是大军纵横之时,此时我们率大军兵临城下,巨野城内的守卫定然不会料到我们趁夜来攻,如此,自然可以一战而胜!” 赵云的安慰并没有让宁容得到安慰,撇了眼对方,眼中反而更加充满了不安的神情。 “赵大哥,你真的是这么认为吗?”宁容颓然的摇摇头,“你可是是这天下数一数二的武者,难道就没有什么感应?不是说……高手对于危险都能够感到不安吗?” 呃? “吁~” 赵云拽住了照夜玉狮子,转身凝视着宁容。 “怎么?难道小弟感觉到了什么?” 直到这个时候,赵云那颗敏感的心也紧张了起来。 鉴于宁容以往的良好表现,赵云下意识的选择了相信对方。 “到底是什么呢?”宁容自言自语的紧紧锁着眉头。 良久…… 后面大军瞅着宁容突然停了下来,也很是默契的停了下来,到最后整个虎卫军不明所以的都静悄悄的站在宁容之后。 咦? 典韦在前面开路,走着走着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这会安静了许多? 急忙转身望去,却猛然见到后面一片火把竟然停了下来。 “众军等候!驾!” 典韦吩咐了一句,调转马头向着后面跑去。 “宁先生,这是……” 典韦指着前面的断层,心中满是不解,就算是要大军停止前进,那是不是应该通知自己一声呢? 可惜! 宁容显然心没在这里,只是脸上的不安越来越明显。 “自己这边……应该没有问题,难道是,子廉那边?” 宁容这般想着,想到曹洪那骄傲的脾气,心中突然一动。 坏了! 这家伙不会和吕布干了起来吧? 嗯! 情不自禁的点点头,宁容越想越觉的有道理。 “小弟……” “先生……” 典韦和赵云对视一眼,疑惑的瞅着挠头的宁容。 “裴元绍!” 宁容惊悚出一身冷汗,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转身厉声喝道。 “俺在,少爷!” 裴元绍被急迫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满脸凝重的大声喝道。 “快!八百里加急,告诉曹洪,务必不能和吕布交手!” 宁容满脸担心的急促的命令道,裴元绍听着这命令却是愣住了。 “呃……少爷……那个,方才不是已经派人去了吗?” 裴元绍挠挠头,虽然黑脸的少爷很可怕,但是……他还是大胆的问了出来。 “废什么话!让你去就快去!耽误了大事,让你提头来见!” 宁容瞬间勃然大怒的冲着裴元绍大声吼道。 呃? 静! 霎时间,周围空气被宁容暴躁脾气吓得凝固了。 “……” 裴元绍当场吓傻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宁容如此暴躁不安。 “这……” 转头望着典韦,只见对方也是一脸茫然,不知道宁容好端端的发生火,无奈下只得看向赵云。 “去吧!宁小弟这么做自己有他自己的道理!” 听到赵云的话,裴元绍这才对着暴怒的宁容拱手领命。 “喏!” 说着话,裴元绍已经转身离开,很快,又是几名骑兵拿着宁容盖有印鉴的命令,风一样的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呼~ 宁容深深的喘息一口气,满脸凝重阴暗的转身望着那些传令的信兵,嘴角蠕动了两下,暗自叹口气。 唉! 对不起了! 宁容暗自摇头,眼神有些愧疚,转瞬间却又被无情铁血的眸子所取代。 他这副模样落到赵云等人的眼里,越发印证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前路危矣! …… “咻!” “咻!” “咻!” 密林中猛然窜出几只冷箭,只听噗咚几声,战马长嘶一声,很快丢下自己的主人消失在官道上。 “嘭!这都第二伙人了吧?” 说话间,只见几个黑衣人旋转着从树上飘落下来,举起手中的强弩对着地上的尸体又是几箭。 “浪费!” 另一人的声音明显不满意,径直走上前,踢了脚躺在地下的尸体,伸手拔下那咽喉处的弩箭,示意给那高大的黑衣人去看。 “咯咯……二哥这谨慎的性子,这些年来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说话间只见最后一人腾空落地,浑身紧促的黑衣把身体包裹的凹凸有致,尽显妩媚动人。 “今夜咱们一共杀了七个曹兵了吧?咯咯……这个宁容不愧是上峰都重视的人,危机感竟然如此一个强!” “哼!那又如何?还不是被咱们三兄弟杀了!” 老二得意的叫嚣道,虽然看不清神色,却也能够听出死对某人的不屑。 “上峰是不是都吓怕胆子了?那宁容也没什么可怕的吗!就这么点杂碎,也需要九天谍者十三剑中的三人亲自来执行任务?” “行了!清理尸体!把这里的事情上报!” 黑衣大哥指挥两人把那些尸体从头至尾的搜索了一遍,最终黑夜的火吞噬了那几具尸体。 …… 定陶。 吕布一腿在上,一腿在下的横跨太师椅之上,威武霸气的攥着手中的木盒,心中却是起伏不定。 就这样! 吕布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有好大一会了,高顺和曹性等人好奇的瞅着吕布,不知道那盒中到底有什么,竟然能够令这位桀骜不驯的第一战将沉默如斯! “诸位!” 良久,还是吕布率先打破了沉默,眼皮猛然向上一挑,凝重的盯着众将。 “哈哈哈哈哈……哈哈……” 话未说,吕布自己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这就更让高顺等人疑惑了。 “怪才宁容分兵两路,一路由曹洪率领左武卫大军奔定陶城而来,而另一路却是其亲自率领赵云等虎卫军,正星夜兼程的向着巨野杀去!” 吕布话气一顿,威严的目光扫过在下众将。 直到吊足了高顺等人的胃口,吕布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不过!此两路大军一实一虚……” 吕布话未说完,高顺的国字脸却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曹洪攻打定陶为虚,宁容攻打巨野为实!” 呃! 吕布一愣,不悦的撇了眼高顺,却也不好当场发作。 “这是陈公台送来的消息,诸位以为如何?” 吕布没有兴趣,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不过,众将都能够听得出来,吕布虽然在问,可是那语气明显已经决定了。 这是…… 众将好奇的看着木盒内的消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能够让刚愎自用的吕布露出智珠在握的模样。 “这是……曹军行军路线图?”曹性等人难掩眼中的惊诧。 “如何?” 吕布有些傲然的问道,这次自己一定要抓住机会,让宁容也尝尝伤筋动骨的疼痛! “主公,若是消息属实,此役定然大获全胜!”曹性很理智的拱手说道。 “主公,此乃天赐良机,若是不取,只怕天地同悲,只要今夜杀掉虎卫军,曹洪的左武卫就是刀板上的肉!”魏续讨好的上前挤出一脸猥琐笑容。 “末将愿为先锋,前往巨野伏击曹军!”郝萌抢先一步说道。 “末将愿往!”宋宪,曹性,魏续也是急忙上前请命道。 嗯! 吕布看着麾下诸将勇气可嘉的模样,很是欣慰,只是……还有一人未表态,这让他有些不喜。 “主公,若是这消息准确,自然可以前往巨野,只是……曹洪若是攻城又该如何?”高顺并没有吕布那般乐观,而人有些忧虑的推测着。 吕布之前自然也担心这个问题,不过,想到那枚调令,他却是收敛了自己的担忧,转身冲着麾下诸将喝道: “曹性,魏续,宋宪何在?” “末将在!” 曹性,魏续,宋宪三人赶紧出列,铿锵的撞击声更是增添将军的气魄。 “命尔三人于城头之上广插军旗,多布疑兵,定要迷惑曹洪,不能令其发现定陶乃是空城!” “喏!末将得令!” 曹性三人对视一眼,苦涩的撇撇嘴,却也不敢怠慢。 “高顺,你立刻整顿兵马!事不宜迟,跟随本侯马上出发!” 吕布意气风发的发号施令,等高顺等人领命而去,他也是急忙跑到后宅,和貂蝉话离别去了。 …… 宁容焦躁不安,连派信使奔往曹洪大营而去。 吕布却是暗中作梗,拿着那枚调令得意的笑了。 却说曹洪,自濮阳率领大军出城以来,就马不停蹄的向着定陶而来。现在瞅着手中熟悉的字迹,却是迟疑了起来,不知道宁容为何突然变幻计划,那自己就是要攻打雍丘喽? 第五百二十二章 陆逊发怒 “将军,咱们还去定陶吗?” 曹安紧随曹洪身旁,黑夜下率领左武卫大军向着前方行进。 “那送信的人呢?” 曹洪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了方才那个传令兵。 “回将军,那人……那人说他路上遭遇了吕布军的斥候,身受重伤,现在……已经死了!”曹安的眼眸有些暗淡的回道。 “哦……” 曹洪沉思的点点头,再一次打开那锦囊妙计,瞅着那些熟悉的字眼,心中的疑惑去了大半。 雍丘? 此地驻守的大军乃是张邈,张超两兄弟所部,现在致远让自己出其不意的攻打雍丘,难道是想……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雍丘…… 定陶…… 巨野…… 眼前三座城池的位置东北至西南方向纵横成一条直线,牢牢的把持着兖州中部诺大的地盘。 “将军,前面就是三岔路口了,咱们是去定陶,还是……雍丘?” 曹安坐在战马之上,远远的眺望前面的方向道。 “嗯……” 曹洪沉思片刻,虽然宁容的锦囊妙计里面写的是雍丘,可是过家门而不入,明显不是他曹洪的性格。 “传令大军,兵进定陶二十里,观察敌情!” 曹洪转身下达了军令,曹安大声应喏,传令兵骑着快马,上下起伏的向着前军与后军奔驰而去。 …… 许昌,宁府。 陆逊静静的坐在房间之中,伴着昏暗的灯火在读书。 “唔……三十六计之瞒天过海……妙啊!师傅真乃神人是也,竟然把行军打仗的谋略编入故事之中,如此生动有趣,让人读起来既不枯燥,还能通晓兵法,想来这也是师傅那诙谐的性格使然吧!” 三十六计这本书,陆逊早就看了无数遍了,以至于他都能从头到尾的背了出来,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拿出来读上一读。 温故而知新,大概就是如此了,每次陆逊都能有些不一样的感受。 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没有一颗灵活的脑袋,就是读遍天下兵法,最终也只是赵括一样的人。 是啊! 陆逊把书翻到了最后一页,望着那些熟悉的小字,心头一阵温暖。 师傅好像从来不喜欢把自己的手抄本送人,哪怕是自己这个亲传的大徒弟,都是自己抄录了一份,原本又送回了师傅手中, 不过…… 陆逊虽然觉得古怪了些,却也没有其他想法,毕竟师傅可是名扬天下的怪才,若是没有点古怪行为,那怎么能够对得起自己的称号。 嗯? 陆逊这么想着,手臂有些酸楚,换了个姿势,一颗眼睛却是猛然间钉在了那里,怒火在心中滚滚而起。 是谁! 腾的一声,陆逊拍案而起,攥着那本三十六计,愤怒的小脸都有些扭曲了。 那是师傅的字! 是自己当初通读三十六计以后,央求师傅给自己提跋,师傅那日也是欣喜,就在自己和曹昂的那本书上各写了一句话,陆逊向来是视若珍宝,小心擦拭着不存在的灰尘,生怕玷污了对师傅的敬爱之情。 今日…… 这上面几个字竟然模糊了一片,细细打量之下,很明显这是人为造成的! 这就怒了! 他陆逊向来是以师傅为榜样,不会迁怒他人,也从不发脾气,可是……涉及到这书,这就是让他不能忍了。 “来人!” 冲着门外一声怒喝,很快一个丫鬟战战兢兢的推门走了进来。 “我问你,这房间白天可是你打扫的?” “回……回公子,是婢子打扫的!”丫鬟颤抖着说道。 “可曾动过这些书籍?”陆逊厉声呵斥道。 “噗咚!” 丫鬟被陆逊狰狞的模样吓得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下。 “不是婢子,不是婢子,婢子卑贱之人,怎么敢触碰文化天宝……” 磕头如捣蒜,那丫鬟吓得浑身颤抖,脸色发青,她常听人说,世家大族都是有忌讳的,一旦触怒了主人,连个尸体都不会留下。 “呼……” 陆逊直直的盯着那丫鬟,看她的模样不似作伪。 难道,自己冤枉她了? 这般想着,陆逊放缓了语气,继续问道:“你可曾见到白日有人进入此房间过?” “婢子不曾见!”丫鬟低着头,细若蚊蝇般的说道。 “你个死丫头,大晚上的搅人不得安静!” 拐角处走出一个老仆人,四十多岁的模样,披着花纹的毛皮大衣,打着哈欠,直奔陆逊而来,看那通身的气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主母呢。 “说,是不是坏了公子的物件,不省心东西,赶明就找人打发你出去!” “常妈,婢子没有!婢子没有!” 那常妈两句话就把丫鬟唬的脸色铁青,赶紧转身抱着常妈的腿哭泣着,看那凄厉的模样,让陆逊有些不忍。 呼! 这会他到是冷静下来了,这个丫鬟是师娘派来伺候他起居的,一向是谨慎小心,没有出错,想来自己是冤枉她了。 “罢了!她倒也没有损坏我什么东西,这事就这么过去吧!” 陆逊说着话,也就不在追究此事了,不料那常妈却是不依不饶的。 “公子宽厚,可不能娇惯了这些小蹄子,整日里搔首弄姿的不学个好,明天就找人打发她出府去!” “呜呜……”丫鬟哭的像个泪人似的,没想到到头来还是逃不出惨死的命运,想想外面兵荒马乱的,与其被人糟蹋死,还不如自己死了一了百了。 陆逊眼疾手快,在她撞门的一瞬间赶紧上前用身子挡住了。 嘭! 咦?软软的? 丫鬟不解的抬头望去,只见陆逊皱着小脸,揉着肚子,这丫头好大的劲,真疼呢! “夜已深,常妈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麟院的丫鬟还是伯言自己来管教吧!” 陆逊强忍着疼痛,不想在下人面前露怯,冰冷的吩咐道。 “公子是金贵的人,还是好生的读书,这些事情不该你管,这些贱婢还是我常妈费心吧!” 常妈得意洋洋的没个眼力劲,陆逊却是怒极反笑了。 这是宁府,宁府的主人乃是自己的授业恩师,自己身为宁学的大弟子,难道连个处置丫鬟的权利都没有? “这话真是好笑,这府外的牌匾上还写着宁府呢?怎么伯言就不该管了?我看你是昏了头了!”突然,清脆的声音带着寒意传来,说到最后竟隐隐带着几分杀气。 第五百二十三章 李儒话陆逊 “师娘!” 看清来人后,陆逊赶紧走出房门,对着来人躬身行礼。 糜贞在众多丫鬟的簇拥下,款款而来,二娃经过陆逊身边时,做了个鬼脸。 “夫人!” 常妈讪讪的挤出一丝笑容,满脸的褶子很是滑稽。 “常妈?你也算是府中的老人了,应该晓得规矩,当初把你们唤到宁府来,就是看你处事有条理。 怎么今天就昏了头,本姑娘早就说的清楚,这里不是糜家!这是宁府,来到这里就要遵从宁府的规矩,伯言是宁郎的徒弟,就是这宁府的半个主人,你难道不知道奴欺主的后果吗?” 糜贞坐在太师椅上,看也不看那常妈,飘忽的眼神带着几分霸气,手指微动,摆弄着自己的香寇兰指。 陆逊颇有些佩服的瞅着糜贞,师娘竟然比师傅还是霸气,这雷厉风行的手段,纵是一男子恐怕都不如,想来,也只有这样的人能成为自己的师娘。 糜贞虽然还没和宁容正式成婚,可是整个宁府早就认定了她的身份,就连称呼都随着改变了。 糜贞自然也乐于接受,虽然起初她一个大姑娘,如此大鸣大放的住进宁府被外人指指点点,可是她依旧我行我素,全然不在乎,在大棒和糖果的加持下,现在整个许昌都知道了她。 “出去吧!” 禁锢的空气被糜贞打破,仿佛天外之音,常妈吓得倒退几步,赶紧退了出去。 “还有你!当初看你稳重,现在这寻死觅活的毛病怎么也学会了?罚你一个月的钱粮,日后心中当有个轻重,天塌下来还有我呢!” 糜贞处理完这个,又处理这个,未了揉揉头。 “陆哥哥这么晚还在读书啊?” 二娃直棱着两条小腿,爬到椅子上,瞅着那卷扣在桌子上的书。 “嘿嘿……师娘,说起来都是伯言鲁莽了,这是师傅所著兵法,三十六计,这后面的字被人涂抹了,伯言这才没有控制住自己!” 陆逊说着话,接过二娃手中的书让糜贞查看。 嗯? 瞅了眼陆逊,糜贞眼眸中带着满意,原来是因为宁郎啊。 “咦?这痕迹……怎么这么眼熟呢?”糜贞定眼一看就是一愣。 “我看看,夫人让二娃看看……”二娃噔噔的跑了过去,挤在糜贞的怀里探头探脑的。 “哇!陆哥哥这书和少爷书房的书一样呢,都被老鼠咬了吗?” 二娃含着手指头,惊呼一声,满脸天真的模样。 什么! 陆逊却不似二娃那般天真,瞅着糜贞,两人眼眸皆是闪过复杂的情绪。 “这……” “平儿,最近这府中奴仆懒惰不堪!不分尊卑,你去把他们观其来,本姑娘要让他们明白什么是规矩!”糜贞转瞬间若有所思的吩咐道。 糜贞说着话就起身向外而去,陆逊却是把人送到门口,只等到四下无人,悄悄的转身跑到了宁容的书房中。 …… “谁!” 陆逊前脚刚刚踏进书房,就见内房亮着火烛,不由的吃惊叫了一声。 “乱叫什么!过来!” 房中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陆逊这才呼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 “小子陆逊见过李先生!” 陆逊对着坐在书案后面的李儒躬身行礼。 “嗯!你也发现了?” 李儒头也不抬的摆弄着桌案上的那些书籍,手稿等物件。 “事有蹊跷!” 陆逊言简意赅的紧着小脸说道。 “李宁这管家当的……”李儒摇摇头,瞅了眼迷茫的陆逊,心中暗自感动,这个宁容还真没有把自己当外人,这等隐秘他自己的徒弟都没告诉,却告诉了自己。 罢了! 不都说士为知己者死吗?那李某这条命交给你又如何? 自己倒要看看,你能给这天下带来什么! 李儒暗自想着,神色突然轻松了起来,皓月当空,自己之光不放也罢!王侯霸业就让他随风而去吧! “李先生,您……也是听到师娘的话来查看的?” “不是!”李儒摇摇头,手中整理着那些东西,未了长叹一口气,“唉!这是应该告诉我之人告诉我的!看来……这许昌城还是不太平静!” 陆逊听着话有些迷糊了,很显然李儒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幼麟伯言,也到了你崭露头角的时候了!” 李儒瞅着陆逊嘀咕着,不理会陆逊能否听得懂,继续说道:“前几日将军府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吗?” “嗯!” “法孝直虽然仅比你二人大上几岁,可是……他却能够把众人算入瓮中,为许昌消弥了一场灾难! 而曹昂的表现却是差强人意,现在很多人都在说,怪才的徒儿比不上那鬼才的徒弟,呵呵……你师傅虽不重名,可是传到天下人的耳中,与你师傅的名声终究是有累的!” 嗯! 陆逊听着李儒的蛊惑,重重的点点头,心中也是责怪曹昂的不争气,真是太丢人了,就算没有主意,也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才对! 若是自己…… 陆逊这般想着,李儒却是嘴角一抿,起身望着窗外。 “法孝直就在夏侯惇的左威卫大营之中!他们现在守卫豫州边境,可是眼光早就盯在了雍丘城上,你懂吗?” 李儒猛然回头,沉重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陆逊。 “……” 陆逊摇摇头,有些不解。 “唉!” 李儒故作玄虚的叹口气,继续道:“曹昂不争气,难道你这大徒弟也要让人小看不成?你师傅现在就在兖州与吕布龙争虎斗,你若是能够出其不意拿下雍丘,到那时……” “不错!到那时,世人定会认为怪才的徒弟不比鬼才的徒弟差!” 陆逊坚定的攥着拳头,目光炯炯的宣誓般喊道。 “孺子可教也!” 李儒暗自赞赏的点点头,不愧是宁容口中的麒麟之童子,假以时日此子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可是……雍丘城有张邈,张超兄弟二人把手,小子无兵无将,又改如何攻下城池呢?” 呃? 李儒面色一僵,得!这臭小子,真是当不得夸。 “怕了?若是有兵有将,又如何展露你的智慧?” 李儒枯瘦的脸,闪烁智慧的眸子,随手抽出一本书扔给了陆逊。 “这是……《三十六计》……”陆逊疑惑的瞅着,这本书自己都倒背如流了,他这是何意? “难道你师傅的兵法,还对付不了一个张邈? 去吧!周仓会保护你的,好好想想其中的计策!”李儒挥挥手,不再去看陆逊,陆逊把那本书放回了书案上,转身间目光沉稳向着远处走去。 第五百二十四章 夜出许昌奔雍丘 披星戴月! 陆逊回到房间,收拾好出门的行囊,在周仓等人的护卫下,趁着茫茫月色向着雍丘而行。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李儒的话,法孝直虽然没有拜郭嘉为师,可是很多人都把此人当做是郭嘉的徒弟看待。 现在,戏志才刚刚消弥了许昌城的一场战火,而自己和曹昂作为怪才的徒弟却表现的泯泯如众人。 不行! 子脩是师弟,他做的不好,自己这个大师兄一定要给师傅挣脸面。 这般想着,陆逊的心中充满了斗志,脸上紧成一团,骑着温顺的战马,不断的催促着。 “小心!” 周仓戒备的警惕两旁的道路,瞅着前面隐隐绰绰的人影,快马向前拦在了陆逊身前。 “周叔,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逊脑海里都在思索着如何可以拿下雍丘城,不防备周仓拦住了前面的去路,战马打了个秃噜,这才把他惊醒。 “前面有人,不知是敌是友!” 周仓言简意赅的说道,陆逊回头望了眼即将消失在视线的许昌城,暗自嘀咕着摇摇头。 自己刚刚出城,若是有人行凶,断然不会傻到在家门口动手吧! “周叔,此地距许昌城不远,想来应该无事,过去看看吧!” “嗯!” 驾! 周仓谨慎着打马上前,一行十几个护卫皆是暗自握着兵器,以防万一。 …… “师兄……” 远远的,不等陆逊等人靠近,前方人影晃动,熟悉的呼喊声,让众人瞬间放松了下来。 “是子脩来了!” 陆逊冲着周仓说了一声,周仓点点头,紧张的神情慢慢放了下来。 驾! 曹昂身穿紧身便行衣,腰跨宝剑,整个一副游侠的打扮。 “嘿!师兄这是要往哪里去?不知让师弟陪同,一起前往如何?” 曹昂颇有派头的拱手问道,脸上却是洋溢着兴奋,一副此去必能建功立业,立下不朽功绩的模样。 “师弟真是胡闹,深夜行路危险重重,你如此行事,岂不是让曹公与夫人担心!”陆续却是看的直皱眉头。 行军打仗岂是好玩的事情,当年他也跟随师傅出征过,那残酷的杀伐,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哀鸿遍野的支离破碎,比那十八层地狱尤为惨烈。 “听师兄的话,快回去,你是曹公的大公子,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的道理你难道不明白? 我这是有事情要去扶沟城,夏侯将军处送信,你跟着也没有多大意思,还是回去吧,免得夫人担心!” 陆逊揉揉眉头,诚恳的撒着谎言,想让曹昂回城。 自己此去可是要深入敌人内部,此中的危险重重根本就不可预判,若是曹操的长子失陷在雍丘,那师傅所有的胜利都将是最大的失败。 “哼!师兄莫要诓我,你是想去雍丘,抢在夏侯叔父和那法孝直之前拿下雍丘,陈留郡可是父亲的起家之地,咱们师兄二人双剑合并,定然是手到擒来!” 曹昂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样,说到最后,更是意气风发,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荣耀之下。 曹昂单骑定雍丘! 智传陈留美名扬! “嘿嘿……” 想到那时的自己站在万众瞩目的光环之下,曹昂早就忍不住眉开眼笑的想入非非。 “唉!” 陆逊暗自叹口气,不愧是师傅的徒弟,这臆症却是学了个十足,只盼望师傅的智慧谋略他也能学到一成。 瞅了眼月亮西下,已经接近后半夜的天色,陆逊很明智的知道,曹昂现在正在兴头上,自己是劝不回去了。 “师弟若是愿意同行,也未尝不可,只是……” 陆逊话未说完,曹昂就把话茬接了过去道。 “师兄放心,这些我都知道,师傅讲课之时我也有认真做笔记呢,扮猪吃老虎吗?嘿嘿!” 终于能够独当一面的去征战沙场了,曹昂心中一阵激动。 “出发!” 陆逊无奈的摇摇头,自己这个师弟看着沉稳有度,谦虚有礼,没想到还有这般小孩子心性。 呵! 周仓挥手带着众人继续前进,瞅着陆逊小大人的模样,心中暗乐。 …… 靖安司。 “启禀大人,宁府陆逊连夜出城而去,周仓亲率十余人护卫左右!” 刘慈脚踩虎头簪金靴,身披红中衣,锦绣黑袍,头戴灰白色的圆领毡帽,正满脸凝重的向卢洪躬身行礼道。 “陆逊?怪才的大弟子?可知其连夜出城所谓何事?” “回大人,具体原因不详,只知道在一个时辰之前,陆逊曾因书册被沾污而大发雷霆,后来宁夫人也赶到了麟院……” 刘慈不厌其烦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卢洪说了一遍,若是陆逊在此定然会大吃一惊,对方说的之详细,有些细节就是他这个当事人都没有注意道。 “如此说来,陆逊是进入怪才的书房后,出来就连匆忙收拾行装,连夜出城了?” 卢洪手指敲打着桌案,身子半依靠着桌案,屁股上抬做了上去。 “记下,初平四年,四月十六日夜,宁府大弟子陆逊连夜出城……” 卢洪对着身后的人一边吩咐着,一边暗自揣测。 “到底是何事让他这般紧急呢?还有那书房中的又是何人?” “大人,卑职已经派来跟踪……要不要……”刘慈面露阴狠,嘴角上扬做了个斩首的手势。 “不!” 卢洪想起上一次曹操的暴怒,瞬间被刘慈的建议吓出一身冷汗。 “陆逊不能动!宁容更是不能碰!不过……他府中的仆人总有几个心怀怨恨的,例如那个常妈?” “大人英明!” 两人对视一眼,阴鸠的眸子翻着白眼,阴冷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 “咚咚!大人……” 敲门声响起,卢洪撇了眼门口,示意刘慈去开门。 咯吱…… 刘慈走向门口,轻悄悄的打开门,一看来人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尹校尉这么晚还不休息,真是勤劳国事啊……” “哼!这么晚,你刘慈的手不也伸的够长的吗……” 刘慈不软不硬的碰了个钉子,望着尹模的背影,面露阴狠毒辣之色。 尹模若有所觉的晃动身子,嘴角掀起轻蔑的嘲讽。 哼! 没有脑子的蠢货! 卢洪不理会二人的小动作,坐在他这个位置上,需要的就是属下的不和谐。 “尹校尉有事?” 尹模整理衣衫,一丝不苟的行礼道:“回大人,府中传来消息,大公子结伴陆逊出城奔雍丘而去!” “什么!”噗咚一声,惊的卢洪差点没从桌案上掉下来。 第五百二十五章 双李定计 “李先生,曹昂毕竟是曹公的大公子,少爷的亲传徒弟,你这般让他去冒险……是不是有些……” 黑夜下,李宁袖手而立,瞅着面前那张枯瘦冰冷的脸,露出几许的顾虑。 “哦~~” 李儒静静的仰头望着星空,脸色不动,心中却是有些担心宁容。 唉! 自己被他留在府中,显然对方是信任自己,而自己却没有帮他看好这个家,他心中感动之余有些愧疚。 李宁的格局还是不够,也对!看他这模样,显然是太过依赖宁容了。 “那李管家觉得,与致远的命比起来,是曹操的命重要还是他的命重要呢?” 呃? 李宁神色一愣,没想到他会问出如此尖锐的问题。 “自然是少爷为重!李宁这条命是少爷给的!就是死,李某也要死在少爷前面!” 李宁毫不迟疑的笃定道,李儒撇了眼对方真诚明亮的眸子,自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赏。 不错! 最起码宁容所托非人,虽然对方的能力差了些,可是忠心却是可取的! “既如此,若是牺牲了曹昂,能够换回致远一条命,那又有何妨!” 李儒面色依旧冰冷如常,仿佛一条人命在他嘴中是那么不值一提。 嗯? 李宁也是自幼熟读百家书的聪明了,若不是中途家中横遭变故,最起码也是一郡守之才。 只是…… 身逢乱世,无数的贤才文华之光射牛斗之墟,无数的绝世猛将笑傲山林之间,与这些皓月之光相比,他这可星光却显得暗淡了许多。 不过…… 当初他能够帮助张月收拢黄巾军,在张角等人死后,仍然能够控制那些草莽枭雄为己用,纵横青兖二州,杀的官军望风而逃,可见其才能并不是那般不堪。 “李先生的意思是……少爷会有危险?”李宁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少爷是谁? 怪才宁容,号称算无遗漏,锦囊妙计安天下之人! 如此人物,向来都是走一步看三步算六步的绝世大才,何人又能够陷少爷于危险之地! 摇摇头,李宁不相信李儒的话,对于宁容,显然他有这强烈的信心和崇拜感!在他的眼中,宁容自从用计以来,从来都是无往而不胜的! “呵!所以说……有你这样的管家,宁容离死也不远了!” “你!” 李宁脸色很难看,若不是顾及少爷对比人的尊重,他早就翻脸了。 真不知道,少爷怎么会把如此重要的隐秘,告诉这样一个人! 二十四楼明月夜! 这个少爷一手创建的神秘组织,向来都是自己负责在暗中收拢信息的,却不知少爷为何让此人插手! “怎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李儒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你是一个合格的管家,却不是一个优秀的管家!” 咳! 收回深沉的目光,李儒决定说的在明白一些,毕竟他们现在坐在同一条船上! “虽然某不知前线发生了什么!但是……近几日来府中怪事接连发生,这就不得不让人引起警惕了!” “致远的书房中,后院夫人的起居室中,直到今日伯言发现自己的兵书后面,所有的字迹都被磨损了,你觉得这会是巧合吗?” “这……您是说……” 李宁听得目露惊恐之色,若是让人相信这是巧合,除非他是傻子,不知不觉他用上了敬称。 “呵呵……”李儒冷笑一声,继续说道,“而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些被磨损的字迹,都是致远的亲笔字!” 听到这,李宁脸上的惊恐就更加强烈了。 “坏了!这……这难道……有人……” 哆嗦着嘴唇,李宁已经被自己的想法吓得说不出话来。 “如何?” 李儒神色暗动,直觉告诉他对方可能知道什么,赶紧转身鼓励的示意道。 “难道有人要伪造书信!”李宁不可置信的说道, “嗯?可以如此?”李儒追问道。 “可以!”李宁肯定的点头,直视对方道,“当初少爷曾经和郭先生提过此事,某曾听过!” 呼! 细细揣测着李宁的话,李儒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原来…… 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竟然有如此恶毒的打算!伪造宁容的手书……那对方想做什么呢? 若是自己的话…… 调兵! 埋伏! 困杀! 一瞬间,李儒神色凝重,三个带着血腥的词跳入眼前。 李儒能够想到,李宁迟疑片刻,也想到了其中的凶险。 “不好!李先生,少爷正领兵收复兖州,若是这伪造的文书传入军中,那少爷岂不是……不行!必须尽快把消息传出去!” 李宁说着,转身就要向城中的馒头铺走去。 “等等!” 李儒却是考虑的更多一些,这种事情本不该发生,只怪李宁身处宁府,从来没有想到会有人在宁容眼皮子底下玩这等阴谋诡计。 这是对宁容强烈的自信,可是……这次宁容不在,而李宁作为暗中领头羊竟然也没有防备,最后就这样被人摸到了府里来了! 那么…… “能够做出如此巧妙布局之人,断然不可能吕布的人!” 李儒竖起手指对着李宁点道,“第一,吕布帐下谋士仅陈公台一人尔,此人虽有谋略,却高傲自负,少有急智,显然此事精巧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嗯!不错!” 李宁听到对方的话,冷静的点点头,等着对方继续说,向来是有第一就会有第二。 “第二,此处可是许昌城宁府!吕布的手臂不可能伸如此之长!而且……致远鲜有墨宝流漏在外,而此人竟然能够如此轻车熟路的找到这些书籍……那么……” “有细作,在府中!” 李宁满脸羞红的双眸喷火,这真是莫大的讽刺,自己行走黑暗中,却被对方迷了眼。 “此事以后再说,某现在对于此人的目的很是好奇!” 李儒摇摇头,继续说道,“如此费尽心机,自然有所图,可是在不知对方目的之时,一切都需要小心行事才对!” 李宁瞅着李儒,有些钦佩的问道。 “那先生的意思……” 李儒沉默片刻,一字一顿的说道。 “靖安司!” 李宁眼眸一亮,陡然间想到了什么。 “先生神算,在下佩服!与其二十四楼动起来,倒不如借靖安司的手达到目的!先生高明!” 此刻…… 两只老狐狸对视一眼,皆是不言而喻的笑了。 …… 与此同时,许昌城外。 “快!大人有令,务必保证大公子安全!”黑暗中,一行头戴灰白圆领毡帽的人隐藏在曹昂等人的身后,小心的警惕着四周。 第五百二十六章 冷箭报信 牵一发而动全身! 宁容直愣愣的盯着那几匹战马,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压抑的气氛让人窒息。 此刻,他还不知道自己熟悉的许昌,定陶,山阳,巨野等城池正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等候他的带来。 套用宁容自己的话说,意想不到的时刻总会给自己意想不到的惊喜。 只是…… 惊喜和惊吓仅有一线之隔,你的惊喜也许就是他的惊吓。 “少爷……俺……” 裴元绍挠挠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几匹战马都印着宁府祥云的标记,是宁府亲卫队的坐骑,自己一个时辰前听从宁容的命令,派了两波人前往曹洪将军处送信。 怎么…… 一个时辰过后,人没有回来,这些战马却是自己跑了回来。 “……” 宁容摆摆手,凝重的脸色没有说话,翻身下马,亲自来到那几匹战马之前,接过身旁士兵手中的火把。 怎么回事? 裴元绍不明白不代表自己也不明白,此情此景让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宁容仔细的对着战马检查了一番,着重对着马鞍仔仔细细的翻检了一个遍,却是一无所获。 咦? 这是……血! 宁容不放过每一匹战马,迈着沉重的步伐,一个一个的检查了过去。 终于…… 一颗心猛然下沉! 伸手捻动,瞅着那鲜红湿润的红色血迹,宁容的眼眸不断的推演着可能发生的事情。 看来……自己的推断是对的,这是有人在故意切断自己与曹洪的联系。 是谁? 吕布! 陈宫! 两个人影下意识的蹦入到宁容的脑海中。 “少爷,那些兄弟都……” 裴元绍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死字尚未说出,就被宁容用凛冽的眼神给制止了。 有些心烦的摆摆手,宁容最后撇了眼那些失去战马的主人,慢慢的走到官道旁,瞅着明亮的月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事到临头需放手! 临阵对敌,犹豫不决,往往会把自己陷入困境。 若是…… 真的是吕布和陈宫切断自己与曹洪的联系,那岂不是就是表示,吕布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行军路线。 那…… 坏了! 宁容心中暗自惊叫一声,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和曹洪就危险了! 对方竟然能够准确的在半路上守株待兔,也就是说,自己的行军路线一直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埋伏! 想到这,又是一个伴随着尸山血海的词跳入眼前。 “这不可能啊!陈宫守在山阳,一直没有离开过,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打算,而吕布……那个骄傲的孔雀就更加不值得一提了!” 赵云听着宁容的嘀咕声,瞅着对方眉头下压,整个人紧促的陷入思考中,有些担心。 世人皆知怪才宁容算无遗漏,风光无限,可是谁又知道,他在背后又付出了多少,一个小小的决断,也许就能把整个大军送入坟墓中。 “小弟……小心!” 赵云刚想上前轻声呼唤一声,忽听到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破空的声音。 冷箭! 下一刻,赵云整个人绷成一条线,猛然向前扑去。 嘭! 凛冽的箭芒带着寒风擦着赵云的后背呼啸而过,宁容只感觉全身一疼,整个人都人压在了地下。 呼…… 回头撇了眼那箭矢,赵云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好险啊! “保护少爷!” 裴元绍后知后觉的挥舞狼牙棒,冲着亲卫队大喊一声。 哒哒哒…… 铿锵! 急促的脚步声瞬间构成一个防御圈,把宁容和赵云围在了里面,战刀出鞘,警惕的瞅着四面八方。 “小弟,你没事吧!” 赵云确定没有危险,这才赶紧站起身,方才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许多。 “呼……没事!” 宁容淡定的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野草和尘土,后背被赵云铠甲撞击的有些酸疼。 “呵!今夜的事情真是越发的有趣了,竟然有人敢在大军中对自己下手!真不知该说对方是自信还是愚蠢!”宁容有些自嘲的说道。 “小弟不可大意,那冷箭分明就是冲你而来!” 赵云起身后急忙向着冷箭来的方向望去,却是因为黑夜的缘故,视线受到了阻碍。 当然! 自己当然知道不能大意!只是……对方竟然能够在几千人的大军中,如此准确无误的找到他宁容,这才是最好玩的事情呢! 赵云都不能发现对方!难道对方有千里眼不成?黑夜中数千人之中,唯独发现了他宁容? 哼! 骗鬼去吧! “少爷,箭上有纸!”裴元绍捡起箭矢惊讶的喊道。 “拿来!” 宁容赶紧接过纸条,展开一看,瞬间愣住了。 呃…… “怎么了?”赵云瞅着对方脸色,迟疑的问道。 嗯? 哦! “没什么!这两个臭小子真是不消停!”宁容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转身瞅着身边的众人,把字条递给了赵云。 裴元绍赶紧好奇的挤了过去,赵将军,这上面都写了啥? “嗯……陆逊和曹昂竟然去雍丘了……”赵云展开看去,有些不解的念叨着。 “陆小子?曹大公子?雍丘不是被张邈兄弟占据了吗?他们怎么跑哪里去了?再说了……这他妈的到底是送消息,还是谋杀啊!” 说到最后,裴元绍气的直骂娘,这他娘的别让自己抓住,娘希匹的,真是欠揍的狗东西! “是啊!谁会想要自己的命,谁又会想把这消息告诉自己!” 宁容暗自嘀咕着,瞅着眼前的亲卫队,虎视眈眈的盯着四周,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嘲讽。 “宁先生,你遇袭了?”得到消息的典韦匆匆的跑了过来,满头大汗的模样显然被吓得不轻。 “无妨!” 宁容现在却是不好奇了,瞅了眼远方,转而问道。 “典将军,前面到何地了?” “嗯……”典韦稍微一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前面就是青山隘口,过了隘口就到巨野城下了!” “既然如此……将军附耳过来……”宁容眼眸中闪烁寒芒,欺身上前对着典韦一阵耳语。 “啊?这……”典韦双眸瞪的斗大如牛,傻傻的看着对方。 “如何?”宁容不容置疑的问道,典韦心中嘀咕一声,重重的点点头! “谨尊大都督将令!”转身,典韦拱手领命而去。 第五百二十七章 陈宫巧布口袋阵 远处,宁容等人没有发现的一颗大树之后,缓缓的走出了四个人影。 “一字夺魄剑就是霸气,这冷箭放的,若是杀了宁容,看你怎么向上峰交代!” “哎呀!二哥你这就不知道了吧,人家有那位护着,就是上峰也要避让三分呢!” “咳!你看某这脑子,怪不得有人三番五次的失败,却依旧能够位列九天十三剑之中,唉!咱们就不像某人这么好命了!刀头舔血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拿命挣!” 两个黑衣人,一男一女的阴阳怪气的说着话。 “够了!你们三兄弟若是不满意,大可去找韩大哥说去!” 最后一个黑衣人翻身下马,厉声呵斥道。 “呸!放你爹的狗臭屁,老娘看到那姓韩的就打哆嗦,傻子才去找他呢!滋滋……有第一剑撑腰的天河说话就是硬气!”那黑衣女子气的破口大骂。 “你们……” 天河还要待说话,那边一直沉默寡言的老大打断了三人的争吵道:“好了!说说上峰的任务吧!” 天河狠狠的瞪了眼老二和老三,这才转身沙哑道:“上峰令,一字夺魄剑天河,汶水三鬼杀破狼,立刻赶往雍丘,逮捕陆逊身后之人!” “原因!” 狼老大眼眸泛着嗜血的阴鸠,不动声色的问道。 “最近江湖涌现出一支神秘的势力,想必狼老大也知道!” “嗯!” “现在上峰怀疑,这股势力与怪才有关系,而陆逊身为怪才的大弟子,现在却只身闯雍丘……” “既然上峰怀疑宁容,为何不直接杀掉此人!说起来都是你这废物无能,要是某出手,十个宁容早就见阎王了!” “破老二,你这是在怀疑上峰的命令吗?” 天河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冷色骤然想起,心中却是明白,宁容若是真的这般好杀,又岂会等到今天,再说了,宁容若是死了,那股势力顺势转入地下,岂不是更加难对付了。 哼! 这破老二简直就是个有胸无脑的废物!真不知道狼老大怎么有这样的兄弟! “你少他娘的拿上峰压人!汶水三鬼为九天谍者出生入死十多年,最是忠心耿耿!” 杀三娘面色一凝,整个人凌厉了起来,仿佛一把出鞘的宝剑。 “天河!开这种玩笑你会没命的!不要以为韩老大在,你就有恃无恐,我们汶水三鬼怕他,可是杀你!还是能够办到的!” 天河被杀三娘凌厉的目光锁定,碰了个软钉子,自知理亏,讪讪的转移话题说道。 “上峰的事情,不是我们所能揣测的!不过……某却是听闻,上峰和这宁容有些过节,这次之所以给双方送信,目的就是搅乱这滩浑水,让宁容动起来。 果然,陆逊出许昌往雍丘而去,你想,若是宁容知道自己的宝贝徒弟亲身涉险,会不会暗中派人保护呢?” 天河明显态度好了许多,许多该说不该说的都被投桃报李的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 狼老大淡然的点点头,他就说嘛,杀一个宁容还不简单,原来是为了找出他身后的势力。 “最近蜀中的兄弟传来消息,那边也有一股势力正在不断侵蚀我们谍者的生存空间!虽然抓住了几个,却都是小喽喽,一问三不知!” “上峰既然已经撒下了网,那咱们还是快点去收网吧!若是被鱼儿跑了!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走!” 狼老大提气纵身,跨上战马向着远处跑去。 天河目光灼灼的穿越黑夜,盯了眼那矫健的身影,却是没有对汶水三鬼坦白,方才他那一箭确实是奔着宁容的命而去的,可是那道让他胆寒的身影又出现了。 那一刻! 他就知道自己是杀不死宁容的!常山赵子龙吗? 后会有期! 天河丢下一句话,沿着风消失在黑夜的尽头。 …… 青山隘口。 “都不用动!等候本将的命令!”薛兰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对着身后的众将士命令道。 “将军有令……众军噤声,等候军令……”传令官把命令一层层的向着身后传去。 “呼!将军,这都初春了,咋还这么冷啊!” “大地回暖还需要过段时间,嘶……”打了个冷颤,薛兰转身对着副将咒骂道,“这该死的曹军就知道捡软柿子捏,这下好了吧,主公和陈先生的大军都来了!哼哼!” “嘿!这该死的曹军快点来送死吧!爷爷的鬼头刀早就饥渴难耐了!” …… 另一侧,吕布也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瞅着陈宫没有好脸色。 “主公放心!薛兰将军引本部军马在隘口东面埋伏,张辽将军引五千大军在南面埋伏,而西面有高顺将军的陷阵营把守,保证那曹军有来无回!” 陈宫眼眸中闪过疯狂,傲然自得的站在青山隘口高处望着北方。 “哼!口袋阵到是布置的天衣无缝,可是曹兵为何迟迟不来!你的消息不会有错吧!” 吕布兴冲冲的提八千并州军连夜急行军,生怕赶到曹军的后面,错过了全歼曹军的埋伏战。 可是…… 来了将近两个时辰了,曹兵竟然还没有到达青山隘口,默默的算算时辰,此刻战役早就该打响才对! “报!启禀主公,抓住曹军斥候五人!”一声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吕布的牢骚。 “快!带上来!” 吕布急不可耐的转身命令道。 “喏!” 斥候跑向隘口下,很快五个身披黑色铠甲,满身尘土的斥候狼狈的被五花大绑的押了上来。 “跪下!” 身后的并州兵押着几人跪在吕布面前,吕布瞅着几人的模样,面露诧异之色。 “你们……是谁?” 呃? 众人一愣,不明白吕布这是何意! “你们不是虎卫军的人,快说!你们是谁!”吕布不理会众人,厉声呵斥道。 “你就是吕布?” 其中一个斥候抬起头瞅着英武不凡的吕布出言问道。 哼! 噗! 吕布冷哼一声没有说话,手中的方天画戟挥舞,瞬间割断了对方的头颅,满腔的热血喷了其他人一身。 “你们呢?” 满身煞气的吕布,强大的气场还不是几个斥候能够抵抗的。 “回……回温侯,小的是左武卫军中斥候,将军去攻打定陶去了,俺们几个跟着宁军师南征巨野城,现在军中充当虎卫军斥候!” 很快…… 几个人斥候把虎卫军的情况抖了个底掉。 “曹军现在何处?何时到达青山隘口?” “现在官道二十里外,半个时辰可到!”背叛只要有了第一次,接下来也就更加顺从了。 “很好!传令三军!严阵以待!”吕布大喜过望,转身对着陈宫命令道。 第五百二十八章 宁容暂不入此门 黑夜是最好的掩护,无数的黑甲铁兵手持冷锋来回巡视,虎卫军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把整个大营围的如铁通一般牢不可破! 中军大帐外,宁容遥遥望着面前的青山隘口,隔着五里地,他都能够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杀气! 口袋阵吗? 唉! 陈公台啊陈公台,这次你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遥望着雍丘的方向,宁容有些担心陆逊的安全。 回过神,脸上却是挂着似笑非笑的模样。 竟然如此好心的把消息告诉自己?本来还疑惑的宁容,这会却是突然想明白了整个事情。 如果切断自己与曹洪联系的幕后黑手和谋杀送信的幕后黑手是同一个人,那这一切就好理解了! 这就像是一块七巧板,自己只缺最后的一块,现在被人主动送入手中,那自己就却之不恭了! 哼哼! 典韦疑惑的上前,瞅着宁容阴冷的笑容,不由打了个寒颤。 “启禀大都督,已经按照你的将令安营寨扎,虎卫军的三道防御工事也已经修筑完毕!” “好!” 典韦前来交令,宁容满意的点点头,目光却是又放在了那青山隘口之后。 “怎么?典将军有话说?” 宁容现在心情不错,虽然不知道幕后黑手搅风搅雨的目的何在,可是本着小心谨慎的态度,他还是把对面的巨野当成了假想敌! 夜袭……显然已经不可能了!因为他不确定对方切断自己的消息来源有什么目的! 那么…… 他所能做的就是谨慎小心的排兵布阵只要等到第二天日出东山之时,是战是退自有决断! 至于陆逊…… 说实话,他虽然有些担心,但更多的却是不解。 对于李儒,他还是很了解的,若是陆逊能够背着李儒出城,宁容是断然不相信的! 李儒的谋略手段就是自己都胆颤心惊,自己若不是经历过千年后知识大爆炸时代的洗礼,只怕只能仰视这位万金油般的存在! 行军打仗! 政务处理! 李儒可以说是十佳小能手,放到哪里都能够出色的完成任务! 这样的人物,若不是心思太重,就是担任丞相之位都是绰绰有余! 更何况…… 东征徐州之前,宁容早就对李儒交代过一些事情。 而现在…… 陆逊竟然去了雍丘,李儒又没有通过二十四楼明月夜,这已经很能说明情况的严重性了。 许昌…… 定然是发生了什么,而李儒谨慎起见却并没告诉自己。 是啊! 瞅着典韦吞吞吐吐,迟疑的模样,再看看这些满脸忠心耿耿的亲卫,宁容怎么能够不怀疑呢! 裴元绍还在满脸自责,愤怒的对着亲卫们发脾气,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少爷差点被敌人的冷箭射杀,想到这他就冷汗直冒,幸亏赵将军眼疾手快,若不然,少爷的命岂不是…… 唉! 这都第四次了! 裴元绍暗自颓然的想着,自己这护卫副统领做的真是失职。 摇摇头,宁容现在没有心思安慰裴元绍,虽然他很想告诉对方,这事情不怪他,可是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 “大都督,末将有些想不通!巨野城就在眼前,翻过青山隘口,大军兵临城下,末将不相信就凭这些虎狼之师拿不下巨野城!” 典韦嗡声嗡气的说着,口直心快的模样让宁容感觉很舒服。 对吗! 这才是个说话的样子,有什么就说出来,他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和那些聪明人说话。 往往十句话的事情,他说一半藏一半,这人家还要说看在咱俩关系匪浅的份上,猜吧,仿佛不如此不足以表明自己高于常人一般。 “兵者国之大事,生死存亡之地,不可不慎! 正所谓,善用兵者,未虑胜,先虑败,就是这个道理! 而现在情况有变,我们的行军路线已经泄露,换句话说,我们打算奇袭巨野的计划落空了!” 宁容好为人师的对着典韦一句一句的解释道。 “那咋办?” 典韦脑袋比较简单,眼中也就狐疑那么一瞬间,虽然自己想不明白为啥计划泄露了,但是既然宁容这么说,那么他也就这么认同了。 “简单!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就布置重兵与青山隘口这边,若是真有不测,只需守住隘口,咱们就还有退路!” 宁容的意思很简单,青山隘口就相当于巨野城的大门,不管对方是不是在门后面藏着多少刀斧手,自己不进大门,这总可以了吧! “哦……” 瞅着有些懊悔的典韦,宁容嘴角上扬,似笑非笑的继续道。 “典将军若不想被主公责罚,最好告诫麾下的虎卫军将士们,谨慎对待,万不可大意!” 嗯? 典韦微微的哼了一声,宁容知道对方误会了,不动声色的古怪笑道, “你也许不知道,宁某麾下的五个斥候已经失踪多时了!” “什么?” “怎么?还不明白!那五人被宁某派去查探青山隘口的另一侧,可是却久久不见返回,你说……这隘口后面是不是杀机四伏呢?” “这……那既然前面如此危险,大都督又为何分兵两路,若是五千虎卫军在此,只要守住隘口,俺有信心挡住敌人的千军万马!” 典韦气势汹汹的嘟囔着,剩下的一句话想来就是,可是现在你分兵两路,自己麾下只有两千余人,若是对面真有埋伏,那岂不是危险! “所以,接下来我们能否安然的渡过今夜,就看典将军你的虎威是否能够震慑住巨野城!” 宁容眼睛闪烁寒芒,不理会对方的惊诧,继续说道。 “不要忘记,黎明前的黑夜往往是最危险的时刻!” 呃! 典韦望着自信满满,淡定自若的宁容,突然有种荒唐的感觉。 真不知道这张如沐春风的笑脸下藏着怎么样的冷酷无情的模样。 斥候兵明摆着就是被对方撒出去的诱饵,可是让人送死这种事情也能说的如此坦然吗? 而且…… 既然明知道前路茫茫,危险重重,那为何还能够如此淡定的看星星呢? 典韦不知道!宁容自然也不会告诉他,因为有的时候战争打的就是运气,他现在正在期盼着曹洪能够得到好的运气! 第五百二十九章 曹洪的决断 “报……启禀大将军,定陶城头广布旗帜!”斥候插手跪地,朗声喊道。 “再探!” 曹洪冰冷的扔出两个字,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 “喏!” 斥候轰然领命,翻身上马向着远处窜去。 …… 很快,又是一声急促的报告声。 “报……” 斥候急促的呼吸着,翻身下马跪在曹洪战马之前。 “说!” 一个字斩钉截铁,威武中带着霸气,这就是开始战争模式的曹洪。 “启禀大将军,吕布的帅旗挂在城头之上,四门之上,旌旗招展,刀枪凛冽,敌军严阵以待!” 嗯? 瞅了眼黎明前的黑暗,曹洪迟疑的神色只在脸上维持了瞬间。 难道对方知道自己来袭?这才有所准备? 咦? 难道致远的调令就是因为此事?担心自己攻不下定陶,这才让自己转战雍丘不成? “退下!” 曹洪冷声喝道。 …… “报……” 第三波斥候翻身下马,铿锵的撞击声,展露出其精锐的气势。 “如何?” 曹洪态度稍微缓和了一点,因为前面之人乃是他的亲卫,他自己亲手训练的特种部队! “启禀将军,定陶城头敌军林立,卑职无能,不能翻过城头而去!” “唔……真是怪哉!致远早就有言,黎明前的黑暗是人睡的最死的时刻,自然也就是最危险的时刻,难道……这些并州兵是铁打的不成?” 曹洪越听越郁闷,若是之前还有点幻想,这会听到自己亲卫的消息,整颗心却是凉了。 “莫非……致远真有神鬼之能,几十里开外都知道定陶城的事情?” 曹洪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转身瞅了眼身旁的曹安。 “……这个……将军,请恕末将直言,宁先生算无遗漏,妙计齐出,确实是让人感到恐怖! 可是……末将觉得,宁先生的未卜皆是关于大局发展方向的,至于这些具体情况,好像……从未推测过吧?”曹安迟疑片刻,对着曹洪小心的说着。 嗯? 曹洪心中一动,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心腹。 “你的意思是……” “末将没有其他意思,就像这次吕布攻打兖州,宁先生仿佛早就知道,濮阳地下运兵道就是明证了,可是……现在定陶城头的守卫情况,末将觉得宁先生应该不会算出来!” 有句话曹安没有说,若是对方连这都能够提前知道,那这打仗就太简单了,有事情请宁先生算上一番,然后看看什么时间出兵能够获胜! 如此……天下可定也! 宁容若是在此,听到曹安这番话定然会对其竖起大拇指,这难道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没错! 不论是识人之明,还是善于长势,这都是他宁容的金手指。 智慧在这金手指的光芒下,这才显得如此恐怖。 当然……这也和宁容自己的学习能力有关系! “罢了!先不管致远的谋略了!大军前进,攻打定陶!” 曹洪寻思片刻,转身对着众将士命令道。 “喏!” 曹安领命,瞅着传令军吩咐一声,很快左武卫大军向着定陶城杀去。 “哼!不战而退其不堕了本将的名头!吕布……实在不可敌再撤不迟!” 曹洪像是对身边的曹安等人解释着,又像是自己自言自语。 曹安眼珠转动,听出了将军言语中的迟疑不定。 “将军,不如兵临城下后,暂不攻城,由末将挑战吕布,以探虚实!” 曹安忠心耿耿的悄声建议道,吕布的实力众人皆知,挑战他无异于送死,很显然他这是为曹洪探路。 “不可!” 曹洪断然拒绝道,转身感动的看了曹安两眼。 “你小子还没成亲,岂能故意送人头,吕布虽然勇冠三军,可是……想杀我曹洪,只怕也不是那么简单!” “将军……” “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定了!” 曹洪一口否定了曹安的建议! …… 哒哒哒…… 马蹄声踏着大地,上万大军扯天连地,翻滚着刀枪剑戟,寒芒凛冽的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着定陶城压去。 吼! 吼! 长枪所指,巨大的气势劈天盖地的向着城头杀去! 嘭! …… 定陶城头之上,吴资早就得到消失,不敢有所怠慢,身披铠甲,手提兵器,风风火火的冲到城头上向下望去。 嚯! 整个人瞬间傻眼了,这呼天唤地的气势,一眼望不到边的旌旗,岂是自己麾下这几千杂兵能够挡住的! “将……将军……曹兵来攻城了……”守城的士兵被面前这阵容吓得面色苍白,颤抖着说道。 “废话!” 吴资面露惧色的呵斥道,城下这乌泱泱的人群,自己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到! 将军啊! 你不是有妙计可以退去曹兵吗?怎么这伙人还是来了! 吴资心中暗暗叫苦,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强打起精神镇定的挺直了身体。 “擂鼓!备战!” 转身,一声令下,身后的战鼓瞬间被擂的嗡嗡作响。 咚! 咚! 鼓声大作,传遍整个定陶城,很快东门,西门,南门同时擂起了战鼓。 咚!咚!咚! 鼓声大作,呼天唤地的曹兵气势睡觉一滞。 “停!” 曹洪猛然勒住战马,朴刀高高举起,曹安瞬间下达了备战的命令。 …… 曹洪远远眺望城头的旌旗,心中有些担心。 但愿致远这次真的错了! 否则……左武卫的将士就要喋血沙场了! 而他曹洪将是这次战役最大的罪人! …… 同一时间。 吴资也是暗自叫苦,看来主公的妙计并没有奏效。 否则……曹兵怎么会来攻城! 唉! 能不能吓退曹兵……就看自己的这张嘴了! …… “呔!某乃左武卫帅下大将曹安!吕布何在?速来领死!” 嘶哑的马鸣声,曹安不等曹洪命令,抢先一步驰马上前叫道。 “曹安你……” 曹洪面色一紧,就要把他叫回来,吕布哪是这般好挑战的! 可是……话未出口,曹瑞却是抢先一步抓住了绝影的缰绳。 “将军恕罪!当年虎牢关下,将军曾于危急时刻让马与主公,说,天下可以无洪,不可无操! 今日之事亦是如此!天下可以无安,不可无洪! 可惜这次曹安抢的快,否则这等挑战天下第一人的名头怎么会落到他头上!” 曹瑞豪情万丈的说道,曹洪却是心中感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死死的控制着不让其流下来。 “好!今日大战吕布!”曹洪不动声色擦去眼泪,一字一顿,斩钉截铁道。 第五百三十章 缩头乌龟是吕布? “狗贼吕布可敢出城一战!” 曹安骂的口干舌燥,城头上却是一副坐山观景的模样。 “这……” 回头瞅了眼曹洪,曹安这下是彻底没办法了。 自己这边骂了半天了,涂抹都骂干了,城头上却是不断擂鼓助威,可是你他娘的到是回句话啊! 这可真有点他横由他横,清风拂山岗,他骂由他骂,明月照大江的味道了。 呼! “你去!” 曹洪无奈的指指曹瑞,示意对方上前,没想到局面闹到这一步,方才自己还是做好战死沙场的准备呢! 怎么这会感觉……这仗打的这么不着调啊! “呔!三姓家奴吕布狗贼听真!爷爷曹瑞马弓手是也!” 曹瑞吸取曹安的教训,上来把自家家门往低里报! 哼! 竟然连一个小小的马弓手都敢挑战吕布了! 吴资心中憋屈的要死,两旁的将士真愣愣的瞅着他! 那眼神仿佛再说,将军,都被人家堵在家门口骂半天了,咱们还不还手?就这么憋屈死啊! 方才那大将曹安叫阵咱们不出去情有可原,可是现在一个小小的马弓手都敢如此猖狂,这…… 唉! 吴资憋屈的有口说不出,心中早就把吕布这个王八蛋骂了个遍! 这叫什么回事啊! 自己堂堂一领兵大将,竟然被对方欺负如斯,真是可恶! 可是…… 吴资是真的不敢出去应战,马弓手他不放在眼中,可是左武卫大旗下那冷面玄甲曹洪,他可不敢不放在眼中! 当年……就是此人厉声大喝,声势如雷滚滚撼天,竟然把数千匈奴骑兵吓的望风而逃! 他当时正好作为吕布军中的监督巡阅使,前往匈奴骑兵中联络军情,而那一幕恰好被他看到! 所以…… 当曹洪扬刀立马的瞬间,他就让出了此人是谁! 再看那杆左武卫的大旗,若是还不知道曹洪到此,那他这些年就真的白在道上混了! “怎办?” 城头上的势气一落千丈,擂鼓声也是有气无力的半天响一下,吴资面露急色得团团转。 …… 城下。 曹瑞嗓子都喊哑了,却依旧不见吕布的身影,只有那守城将军偶尔的回应一句话。 “犬吠难闻,尔等有胆就等温侯醒来,到时杀你们的片甲不留!” “狗贼休的猖狂!待我禀明温侯,定然要尔等性命!” “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在温侯城前狂吠,尔等难道不知方天画戟,赤兔马的威名!” “呔!休的聒噪!有胆量放马过来!” “……” 就这么几句话,若是自己骂的紧了,就会从城头上飘下来,起初对方还算是气势如虹,可是到后来,干脆不理会自己的谩骂了! 唉! 曹瑞苦涩的咧嘴摇头,调转马头返回本阵! “将军,这都是什么事,如此打仗卑职还是第一次见到!” 是啊! 曹洪心道,何止你是第一次,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 以往…… 每次不是大将单挑激发士气,就是互相谩骂两句,然后攻城! 可是…… 自己根本就拿不定主意,到底攻不攻城! 曹洪是担心这是吕布的阴谋诡计,若是一旦攻城,令大军陷入此地,那左武卫岂不是全军覆没了! 很巧! 吴资也是不敢出城应战,不敢刺激曹洪,生怕自己被曹洪斩了,或者对方令大军攻城,到那时对方必然会知道自己城中的虚实! 就这样……双方僵持了半个时辰,眼看天就要亮了! “将军!那吕布性格孤傲,不像是能够忍受住如此谩骂之人!” “你的意思是……”曹洪转身瞅着曹安问道。 “卑职觉得……攻城!” 曹安的直觉告诉他,此时很诡异,不是大胜就是大败,可是他愿意一试! “攻城?” 曹洪凝重的嘀咕着,脑袋中想着那份宁容亲笔书写的调令。 致远为什么要自己放弃定陶,而去攻打雍丘呢? 难道这城中有什么埋伏不成? “将军,卑职以为事有蹊跷,不可不慎!” “嗯!你说的也有理!” 曹洪又转身望着左侧的曹瑞点点头,心中泛起一丝苦笑。 此时…… 面对这种进退两难的情景,他突然想起了宁容当初给自己讲的故事了。 当年冠军侯霍去病率领大军穿越茫茫沙漠,意图寻找匈奴王庭,一战而胜! 可是…… 由长安出发数月之久,众军几乎走遍了整个沙漠,却是茫茫千里不见人影,却不说人了,就是一棵草都没有见到! 而后,大军携带的干粮和饮水早就食用殆尽,每天只得杀马充饥,整只大军士气低落,已经渐生归意。 此时…… 摆在霍去病面前仿佛只有两条路了,第一,坚持下去带领众军继续寻找匈奴的聚集之地;第二,打马回京,向汉武帝如实奏报! 而为了决定大军的去向,霍去病擂鼓聚将! “将军,数月已过,此时归去心有不甘,末将建议继续寻找!” “将军,如今人困马乏,粮草不济,末将以为当返回京城,整备军马,再战匈奴!” 一时间,霍去病瞅着众将领陷入沉默,他早就该想到,此刻才是他这个骠骑将军乾坤独断之时。 此时……面对真正抉择之时,耳边总会有两种不同的建议,反正不管最后如何,总有一方会说对! 既然不用负责任,而还有可能赢得胜利的大奖,那自己何不畅所欲言! 事到临头当大胆! 找准心中的方向,果断而行! 这是宁容告诫自己的话,后来骠骑将军选择了继续行军,这才有了后来的赫赫威名~~封狼居胥! 曹洪转身询问诸军校尉,牙门将,百夫长,果然得到的答案不是攻就是撤! “哈哈哈……” 突然曹洪哈哈大笑了起来,瞅着众将士疑惑的眸子,笑得更加肆意妄为了。 “吕布三姓家奴,背信弃义,贪恋美色,听说那貂蝉美貌不可方物,实乃人间一极品,诸将士难道就不想一睹为快!” “啊?想!想!貂蝉!貂蝉!” “三姓家奴交出貂蝉!” 曹安猛然高举战刀,跟着曹洪舌战春雷的喊道。 “三姓家奴交出貂蝉!” …… “三姓家奴交出貂蝉!” …… 上万将士齐声呐喊,声音那是滚滚如雷,向着整个定陶城盖去! 此刻~ 城中所有的人都被这股气势吓得瑟瑟发抖。 曹兵真是不要命了,这是想让吕布拼命啊! 这是所有城中有头脑之人的想法,而曹洪却是得意的笑了。 哼! 吕布何时成缩头乌龟了! 如此喝骂吕布都能忍?真是见鬼了!谁不知貂蝉是吕布的禁肉,三姓家奴是吕布最忌讳之言。 “来人!传令贼军开门投降,否则……攻下城池,三日封刀!” 曹洪掌握朴刀,满脸散发着凛冽狠辣的戾气!“吼!” 第五百三十一章 华丽的转身 “大将军有令,投降者一概免死!” 传令兵举着黑色令旗,冲到城头下对着城上喊道。 “大将军有令,投降者一概免死!” “负隅顽抗者,破城之后,三日封刀!” 洪亮的声音传遍城头,定陶守军左顾右盼,神色有些不安。 三日封刀? 那……整个定陶城岂不是要被曹军蹂躏三日! 三日! 这和屠城又有什么区别,没有军纪约束的军队就是一群有组织的土匪! “……将军……” 一时间,所有的守城军士把目光放到了吴资的身上。 怎么办! 千斤重的担子瞬间压在吴资的肩膀之上,咔嚓一声,吴资仿佛听到了自己肩膀碎裂的声音。 唉! 该死的吕布竟然信誓旦旦的说有妙计退敌,到头来……曹兵还是准备攻城了!可恨自己怎么就听信了对方的话! 呼…… “诸位!如今主公东去巨野,曹洪率左武卫主力大军虎视眈眈,一副不破此城,誓不罢休的模样!不知诸位有何可以教我?”吴资脸色沉重的转身环顾身旁诸将问道。 “嗯……”众人眼观鼻,鼻观心,互相对视几眼,瞅着吴资是神色各异。 “值此存亡之际,诸位皆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有话就直接说吧!不要有所顾忌,”吴资鼓励着众人说道,“不过,本将以为,定陶定然是守不住的……” “不错!将军所言甚是!主公不顾我等死活,与其连累将士们性命,而不能功成,倒不如开门投降!” 听到吴资的心意,终于有人按耐不住的跳了出来。 嗯! 可以理解,诸将在没有弄清楚自己的想法之前,是不会乱开口的,因为他们生怕这是自己的计谋! “不妥!” 突然窜出一黑炭头,握着大闸刀冲了过来。 眼眸带着鄙夷的愤怒,瞅着那说投降的将领,怒不可揭。 “哼!主公不曾有负于你!你却朝秦暮楚,想着投降献媚,狗贼!某家看你天生反骨,这天下留不得你!” 黑炭头指着那将领厉声骂道,满脸的正义仿佛散发着光芒。 “你……你又是何人!” 那将领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气的口歪鼻子斜。 “哼!取你狗头之人!” 黑炭头说着话,还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举起大闸刀猛然劈了过去! 咔嚓! 一声刀锋入骨的声音,紧接着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下一刻,哗啦一声,满地的鲜血与内脏。 嚯! 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被对方斜着劈成了两半,瞅着那满地的五脏六腑在地上蠕动,众人吓得面色苍白,退后几步,怔怔的瞅着黑炭头。 这…… 吴资心头起伏不定,脸上却是强装出镇定的神色。 此人是谁?自己为何没有印象呢?难道这是吕布留下监视自己的? 也不怪吴资会这般想,实在是黑炭头出来的太突兀,杀起人来更是凶狠异常,看他那模样,竟然对着地下的五脏六腑舔嘴唇。 呕! 一阵干呕,这家伙还是不是人!吴资心里想着,目光转去,正好对上那残忍的凶光。 坏了! “将军!曹贼虽然势大!可是咱们也不是吃干饭的!一人砍死他十个敌军,难道还不能打退曹贼!” 黑炭头一边说着话,一边举着大闸刀,不知道他在示意自己可以轻松干掉十个曹兵,还是在考虑向吴资头上砍去。 呃! 吴资吓得咽了口涂抹,但凭这气势,他就不是对方的对手,更何况…… “壮士所言甚是本将心意!哼!张勋这狗贼早就对曹贼暗送秋波,方才只不过是本将试探众人之言! 大敌当前,我等就应该同仇敌忾才是!如今这张勋已经被除,那接下来就是死守定陶,血战到底!” 吴资突然脸色一变,慷慨激昂的冲着众将士鼓舞士气道。 唉! 早就担心此乃将军之计策,没想到张勋自作聪明,还是跳了出来。 “杀!杀尽曹贼!” 主将摆明了态度,众将领自然纷纷表示杀敌尽忠。 呼…… 吴资探头瞪着城外黑压压的左武卫大军,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闪过阴晴不定的神色。 身为人臣,岂能背主!说不得,只能决一死战了! “曹贼听着!本将乃是温侯帐下左司马吴资,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存于这天地之间,岂能做那等卖主求荣之势! 废话少说,天下何人不死?哼!大不了横刀向天,今日本将就与尔等决一死战!” 吴资的心慢慢的沉静了下来,方才的忧虑一扫而光,死自己都不怕了,又何必惧怕曹兵的强盛军容。 来吧!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今天本将就是战死沙场,也要蹭掉你几根肋骨。 黑炭头被吴资的决心佩服的一塌糊涂,举着大闸刀跟在其身后,眼神不时掠过众将,仿佛在警告众人一般。 “壮士,如今大敌当前!城门处本将有些不放心!若是壮士不怕危险,就劳烦你镇守城头!” 吴资郑重的拍着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将军尽管御敌!死又何惧!某家必与这城头共存亡!” “好!那城头就交给壮士了!” 吴资脸色动容的大声喝道,转身冲着几个将领吩咐道。 “你们几个跟本将前往城门,抵抗曹兵攻城!” 说着话,吴资雄赳赳气昂昂的向着城下走去。 血战……眼看就在下一刻! …… 另一边。 哒哒哒…… 传令兵一看对方久久不回,调转马头返回本阵。 “启禀将军,贼军拒降!” 传令兵话音刚落,那边的吴资已经冲着曹洪骂了起来。 呼! 传令兵转头望了眼气势汹汹的吴资,侥幸的摸了下额头的冷汗。 幸好! 若是自己在晚走片刻,只怕对方的冷箭已经洞穿了自己的咽喉。 “传令!大军……” 曹洪高做战马之上,慢慢的放下头盔上的修罗面罩,手中朴刀握在最舒服的位置,寒芒吞吐着黎明的黑夜! “嘎吱……嘎吱……” 曹洪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睁眼望去却是疑惑的愣在了当场! 嗯? 城门怎么开了?难道敌军还想冲阵不成? 不单曹洪这般想,就是城头上的众人也是被吴资这视死如归的勇气所激励。 “吼!将军尚且不怕死!死又有何惧哉!某家誓死随将军杀敌!”黑炭头吼着震慑众军。 城下…… “曹将军且慢动手!罪将吴资因惧吕布之淫威,被迫助纣为虐,心中常愧疚难当!今吕布东征巨野,罪将决心前来弃暗投明……” 不等曹洪下令,吴资赶紧打开城门,放下吊桥,举着白旗,满脸悲泣交加的大声喊道。 呃…… 霎时间!天地为之一静,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看愣住了! 第五百三十二章 接近真相的曹洪 咦,说好的血战到底呢? 方才的慷慨激昂呢? 怎么转眼间…… 面对这戏剧性的变化,曹洪狐疑着眸子有些发懵。 “将军,小心有诈!” 曹安也被吴资雷的不轻,看着对方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小心提醒道。 “嗯!” 曹洪点点头,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城,那边的吴资显然想到了对方可能在怀疑自己的真诚。 “哐当!” 远远的扔掉自己的兵器,吴资带着麾下的嫡系将领奔跑着来到曹洪的战马前,请求接受自己的投降。 “进城!” 曹洪当机立断,冲着身后诸将命令道,而自己却是打量着吴资。 轰…… 左武卫大军迈着高昂的步伐,刀兵凛冽的向着定陶城内开去。 城头上。 诸将士恍如梦中,直到这时这才确定吴资将军真的投降了。 “兄弟们!快下城投降!” 不知谁带着一丝解脱,一丝庆幸的喊了一声,能够不打仗,不用死亡,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狗贼!何人敢降!” 黑炭头举起大闸刀抡成一个圈向着众人劈了过去。 噗! 啊! 刀锋入体,鲜血狂飙,残肢破碎,惨叫声霎那间响彻人心。 “杀!杀尽你们这群叛徒!” 黑炭头越战越勇,手中的大闸刀连砍七八个百夫长,骇人的气势吓的众人不敢上前。 呼…… 黑炭头拄着大闸刀喘息着粗气,身上隐隐的阵痛侵染着鲜血,他纵然是有三头六臂,可已久寡不敌众! “投降或者死!” 几十人慢慢的围了上来,他们已经看出来了,对方力气消耗过大,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哼哼!狗贼!你们这些卖主求荣的狗贼!温侯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黑炭头喘息着粗气,神情涨红的破口大骂。 “温侯,某家先行一步了……” 提起全身的力气,黑炭头冲着巨野城的方向大声喊了一声。 转身…… 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大闸刀,黑炭头身体后仰,跳下了城头。 呼…… 风……凄厉的吹着。 黑炭头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自己的命是侯爷救的,人间的事情自己没有办好,那到了阴间,自己一定要戴罪立功! …… 嘭!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黑炭头脸面朝上,双手搂着大闸刀,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地下却是摔碎了后脑,鲜血与脑浆流淌了一地。 死了! 城头上众人探头探脑,方才的担心一扫而空,转身欢天喜地的下城投降去了! 有吴资等将领的主动配合,左武卫大军很快接手了定陶城的防务事情,而那些吕布的大军也很听话的进入了战俘营被看管了起来。 呼! “各为其主,以死尽忠,此人乃真壮士也!” 城头上的打斗早就惊动曹洪,现在他站在城头上,瞅着地下不曾褪去的鲜血,可以想象方才战况的激烈。 “传令!厚葬此人!此人虽不识时务,却是忠勇勇烈之人,不容后人亵渎!” 曹洪铿锵有力的命令道,曹安也是郑重的应喏吩咐了下去。 吴资…… 他跟着曹洪的身后,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却是有些尴尬。 同是吕布的阵营的人,自己一驻军大将都投降了,却不知哪里冒出的士卒却用鲜血证明了自己的忠诚! 这…… 吴资讪讪一笑,不知道如何是好! 曹洪转身正好巧到了吴资的窘迫之态,虽然心中厌恶这等背主求荣之人,可是对方识时务的投降,确实有开门献城之功。 “吴将军能够拨乱反正,为了这定陶十数万百姓的生命,背负背主的骂名,如此舍己为人的品行,本将佩服!” “不敢!不敢!曹将军真是羞煞罪将了,罪将不识天数,竟然与将军为敌,真是不自量力!” “唉~将军哪里话来,今日之功,他日本将自会禀明主公,到那时,在对有功之臣另行封赏!” 曹洪虽然不耐烦,但还是很好的履行了自己统兵将军的职责,就算不为了吴资,他这番做派也是要做的。 “对了!将军方才曾言,吕布率领并州主力前往巨野了?” 曹洪听着手下的亲卫报告,吕布确实不在城中,想起之前城门前纳降的一幕,心头不由一颤。 “不敢欺瞒将军,吕布昨夜接到陈宫的快马传书,据说他看后大喜,连夜就带着大军向巨野而去……” 吴资为了能够早日得到曹洪的信任,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嗯……” 曹洪听得双眉紧促,心中暗自忖度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布接到陈宫的书信,竟然知道了自己来攻打定陶?还带着主力大军去巨野了? 那……致远他们岂不是危险了! 曹洪心头一颤,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行军路线乃是绝密之事,怎么会泄露呢? “曹安,你立刻……” “将军……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曹安不等曹洪说完,满脸为难的开口提醒道,迎着曹洪的目光,曹安伸手示意东方升起的太阳! 天亮了! 若是吕布真的埋伏虎卫与宁容等人,只怕现在…… “呼……” 心情起伏不定,曹洪心中凌乱如麻,却是想到了那份调令! 若是致远知道吕布率领主力大军前往巨野,断然不会让自己避开定陶! 那么…… 这么命令既然到了自己手中,那就说明……这是假的! 不错! 脸色瞬间一怔,曹洪转身继续急促问道:“吴将军方才曾言,吕布自言有妙计退去左武卫大军?” “是!” “那你可知他有何妙计?”曹洪继续追问道。 “这个……罪将不知!”吴资皱眉想了一会,却是茫然的摇摇头。 唔…… 曹洪瞬间沉默了下来。 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他发现自己已经接近事情的真相了。 对方…… 不但知道军事绝妙,竟然还伪造调令? 那致远那边定然是危机四伏! 不行! 自己必须前去救援! 哪怕…… 想到这,曹洪心急如焚,立刻转身冲着曹安吼道。 “快!擂鼓聚将!” 说完,曹洪当先向着城下快步而去,现在他一刻也待不住了。 “喏!”曹安意识到情况紧急,不敢怠慢,赶紧传令而去。 第五百三十三章 被遗漏的斥候 时间回溯,辗转倒流。 就在曹洪大骂吕布之时,同一时间的青山隘口,却是另一番的景象。 “少爷,天马上就要亮了,你先休息一会吧!” 裴元绍浑身湿漉漉的为宁容站了一夜的岗,眼见天就要亮了,忍不住担心的劝道。 少爷性子惫懒,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从来都是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可是昨夜少爷竟然一夜无眠。 就这样盘膝坐着,双眸微闭,若一座钟一般,不动不响,若不是裴元绍每隔一段时间确认一下,他都以后少爷成仙了道去了。 “少爷,昨夜一夜无事,那吕布想来不会蠢到天亮之时进攻吧!” 裴元绍紧张了一夜,这会眼见黎明的曙光就要到来,心中轻松了不少!最难熬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 呼~~ 宁容缓缓的张口吐了一口浊气,眼眸星光闪烁,藏着无数智慧的火花,微微抬头静静的瞅着裴元绍。 “少爷……” 裴元绍面带喜色,情不自禁的呼唤道。 嗯! 微微的点点头,用眼神示意对方不要说话。 “你去通知典将军!吕布的耐心已经消耗完了!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呃? 啥意思! 裴元绍挠挠头,不解的瞅着坐如钟的少爷。 “陈宫对我的恨恨难平,耐心下掩藏的正是疯狂! 吕布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耐心下的暴躁正在疯狂的滋长! 现在……黎明前的黑暗,是他们最后除掉我的机会了!” 宁容平静的说着,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一夜,他突然想明白了。 如此老谋深算,毒辣的连环计,还不是陈公台那个自命不凡的家伙能够想出来的! 而从目的论分析来看,做这件事情的人显然没有想让吕布埋伏成功,若不是又岂会放冷箭来送信。 疯狂! 无所谓! 从那一箭中,宁容读懂了对方的真正意图。 不论是吕布,还是他宁容,都是可以杀掉的棋子! 如此…… 幕后之人的存在就呼之欲出了!虽然他还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可是李儒的行事却仿佛又印证了什么! 藏拙! 不错! 如此紧急的情况,李儒竟然没有启动二十四楼明月夜来传递消息。 默契! 遥遥相望,宁容很默契的放弃了自己最后的渠道。 只不过…… 他曾经有些担心曹洪那边,自己连续派了两次传令兵都是杳无音信,很明显已经遇害了。 宁容当时就想立刻传令鬼卒,让其通知二十四楼,立刻打探左威卫曹洪的大军是否有危险! 可是…… 天河的一直冷箭,瞬间让他冷静了下来。 不动如山! 虽然担心,可是他不相信曹洪会有事,大不了左武卫伤筋动骨罢了! 这个损失他宁容能够承受,就这样他担心了一夜。 不知道,若是天河知道自己临时起意想要杀害宁容的冷箭,暴露了如此多的消息,又会作何感想! 不过…… 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吕布来了!那么曹洪就彻底的安全了! 陈宫来了!那么他的计划就彻底成功了! “少爷你是说,吕布会选择进攻?”裴元绍两眼瞪着硕大的铜铃,有些不相信。 “不!” 宁容摇摇头,裴元绍这才露出笑意,自己就说嘛,吕布怎么会选择现在攻击虎卫军。 “陈宫!” 宁容不理会裴元绍的傻傻的表情,一字一顿的说道。 吕布的耐心是不会持续到现在的,那么在他的阵营中,唯有陈宫能够安抚住这头猛虎。 可是现在…… “唉!一个失去耐心的疯子,一个暴跳如雷的莽夫,难道你还能指望对方做出什么明智之举吗?” 宁容深深叹息口气,猛然站了起来,目光放在了那烟雾缭绕的青山隘口。 “快去通知典将军,令虎卫军做好准备,大战在即!” “是,少爷!” 裴元绍答应一声,挠挠头向着远处跑去。 ……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两个时辰过去了,你不要告诉本侯,那宁容还在路上!” 吕布急躁的大吼大叫,冲着眼前来回踱步的陈宫叫道。 “到底何人给你的消息!难道那虎卫军是乌龟不成!” “这……” 陈宫冷静的脸色慢慢消失,眉头紧缩,一丝烦躁爬上心头。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宁容为何行军速度如此之慢,难道对方不想夜袭巨野城了? 又或者,他得到了风声,知道自己布好口袋阵等着他? 不可能! 死死的摇摇头,祛除脑海中自己最不想见到的可能性。 “主公,宁容和典韦率领虎卫军星夜行军,奔着巨野城而来,断然不会出错的!那些斥候不都全招了吗!” 斥候! “对!快把那些斥候带上来!” 陈宫这样一说,到是提醒了吕布,狗贼竟然敢欺骗本侯。 “哼!真是不知死活!” 吕布杀气腾腾的模样,一副大开杀戒的模样。 若是往常陈宫自然会劝上一劝,可是现在他却选择了默认。 天就快亮了!错过这次机会,还不知何时能够打到宁容呢! “报……启禀主公,那……那四个斥候已经死了!” 很快,有将士慌不择路的冲了进来禀告道。 什么! 吕布气的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手中方天画戟上挑,坚固的桃木桌案瞬间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嗬! 将士吓得一哆嗦,不敢去看吕布那铁青的脸色。 “回……回主公,那些人脖颈上皆有一道剑伤,脚下还有一把带血的短剑!” 说着话,从身后掏出一把匕首大小的短剑递了过去。 “自杀?哼!到是忠心!” 陈宫接过那短剑一看,瞬间惊叫一声道。 “不好!我们中了那宁容的诡计了!” “什么意思?” “奉先,此乃宁容的缓兵之计!”陈宫脸色很难看,“你……你可曾接到斥候的回报?” “斥候?没有!” 吕布摇摇头,派出斥候,侦察敌情不应该是高顺他们的事情吗! “报!启禀主公,高将军和张将军派人求见主公!” 帐外,传来一声高喊,吕布和陈宫对视一眼,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进!” 帐外两人听到吕布的声音,躬身进入,大礼参拜。 “何事?”吕布怀揣着希冀望着下首的两人。 第五百三十四章 进攻!进攻! “启禀主公,高将军命卑职询问,不知主公是否下令攻击曹军!” “嗯?” “主公,张将军派出的斥候不曾归营,现在两个时辰过去了,不曾得到主公将令,将军这才让末将前来询问!” 张辽的亲卫显然受过训练,三言两语说清楚了来意。 “什么意思?难道……那些斥候都来向主公汇报军情不成?”陈宫赶紧追问道。 呃! 这下到是轮到两人茫然了,下首两人对视一眼。 “主公,不是您……您说各军斥候探明消息速来报您吗?” “是啊!每次张将军派出斥候,都会嘱托他们定要牢记主公的军令!” …… “什么!” 陈宫惊呼一声,满脸狰狞的瞅着吕布,吓了吕布一跳。 “奉先,你……你可曾下过这种命令?”陈宫气的哆嗦着问道。 “呃……好像……当时,本侯就是随口一说啊……” 吕布这会好像想起来了,当时自己着急得到前线消息,就让斥候首先来报自己,可是事后从那抓获曹兵的斥候得到消息后,他就把这个事情忘记了。 “你……你……呼呼呼……” 陈宫气的喘息着粗气,双眸泛着凶光,恨铁不成钢的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唉!” 良久,陈宫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狠狠的冲着大帐踹去。 “先生,本侯也是一时疏忽,现在……错已铸成,接下来该如何?某听你的便是!” 吕布这会也自知理亏,梗着脖子冲着陈宫吼道。 废物! 都是废物! 陈宫气的心中狂骂吕布,转身瞪着对方那死不悔改的德性,恨不得马上摔袖而走!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杀!五千虎卫军难道还能挡住上万大军不成!”陈宫歇斯底里的疯狂喊道,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 “好!传令三军,杀!” 吕布毫不迟疑,提着方天画戟冲出营帐断然吼道。 咚! 咚! 点将鼓,进军鼓,一时间鼓声大作,无数隐藏在两坳中的并州兵疲惫的冲了出来。 …… 青山隘口。 典韦手持两把大铁戟,抖擞精神,身后虎卫军刀枪剑戟锋芒毕露,列阵隘口之前。 布阵! 目光凝重的望着呼啸而来的吕布大军,盾牌阵发出铿锵的撞击之声。 “虎卫军听令!死战隘口,不得放过一个敌人!” “吼!” 典韦气沉丹田,怒目虚张,魁伟的双肩不停的抖动着。 隘口! 青山隘口是巨野城的大门,吕布在里面把守,自己自然可以在外面把守。 现在的情况就是谁主动想要迈过隘口这扇大门,谁就会陷入被动! 此地,虽不是易守难攻之地势,却也是排兵布阵的有利地势。 宁先生说的明白,纵然吕布有千军万马,可是隘口就那么宽,是不可能同时上万人进攻自己的! 死守隘口! …… 杀! 李兰抢先一步冲下青山,向着隘口挥舞战刀冲了过去。 有心想要在吕布面前表现一番,李兰不断督促着麾下将士冲锋。 “兄弟们,给本将杀!” 嘭! 嘭!嘭! 数千人踏着大地向着隘口杀去,无数的箭矢不要钱的覆盖整个隘口! 盾牌兵! 一人多高的盾牌被虎卫军连成一片,组成一片黑压压的坚固的天地! “长枪兵!出!” 李兰骑在战马之上,瞅着远处隘口门户中那黑怏怏的乌云宛如磐石一般,竟然纹丝不动。 吼! 长枪兵,三步一喊!五步一杀! 森然的锋芒带着无尽的杀气向着虎卫军挺杀。 “变阵!” 百夫长目光炯炯的瞪着,直到长枪兵进入自己的射程百步之内,一声令下! 铿锵! 盾牌兵分列两旁,身手两千将士手持强弩,冲着上空斜射了出去。 咻…… 咻咻咻…… 一声破空声,紧接着无数的弩箭带着强劲的力道狠狠的贯穿了并州军的身躯,带着敌人向后撞去。 嘭! 啊…… 巨大的撞击力,惨绝人寰的哀号声,霎时间干掉一半的长枪兵。 “这是什么弓箭!竟然有如此强大的贯穿能力!” 李兰被这一幕吓得心惊肉跳,他亲眼看到一支弩箭贯穿了盔甲,洞穿身体,直到第三具身体,这才挡住对方的攻势! 嘶! 一箭三人! 如此强劲的弩箭定然需要许多士兵操持,而对方孤军前来,弩箭也定然准备不充足! “再攻!” 军令如山,李兰咬牙切齿的命令道。 咚! 咚咚! 并州军踏着鼓点,又一次向着隘口的虎卫军杀了过去。 “哼!不知死活!” 典韦看也不看,提着双大铁戟,目光穿过面前血淋淋的战场,凶光毕露,寻找着那个身影。 “放!” 弩弓阵百夫长毫不客气的挥动令旗,无数的弓弩霎时间下起了箭雨,密集的向着并州军头顶杀去! “盾牌……” 凄惨的校尉怒声的吼了一句,并州军瞬间在那铺天盖地的箭雨中清醒了过来。 “嘭!” “哈哈哈……弩箭又能……奈我何!”校尉转身望去,只见无数的弩箭被盾牌撞击着飞到了两旁。 哼! 瞅着自己头顶的盾牌,校尉心中一阵得意。 “找死!” 李兰气的恨不得拿刀劈了那混蛋,战场上竟然走神,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嗯? 将军生气了! 噗! “嗬……”校尉死死的握着喉咙,嗬噎着说不出话来,只是满眼的恐惧。 怎么会…… 一丝光芒照在脸上,校尉抬起头,只见原来完好的盾牌竟然有个明亮的小孔,仿佛正在嘲讽自己。 “啊……疼……俺不要死啊……” 一时间无数的狼牙弩箭贯穿盾牌射向并州军。 “快跑啊……” 强悍的虎卫军铁血无情,机械般抽出随身携带的狼牙箭向着对面铺天盖地的射了过去。 李兰麾下的并州兵吓得扔掉手中的盾牌,不要命的向后跑去。 他……竟然被吓破了胆气! 有一,就有二! 李兰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本部疯狂的溃散而逃。 “噗!” 长枪挑飞几个并州兵,厉声的大喝并没有能止住胆怯的并州兵。 “回来!都给本将回来!” 撕心裂肺的大吼大叫,奈何吓破胆气的并州兵根本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后营。 吕布瞅着面前的一幕,脸色铁青的可怕! “找死!” 驾! 轻飘飘的扔出两个字,赤兔马猛地向前蹿去。 “劳烦张将军压阵!陷阵营,杀!” 高顺一看吕布单枪匹马的冲了过去,生怕他有失,赶紧回身对张辽喊了一句,率领陷阵营杀了过去。 “陷阵!陷阵!死战不退!”“死战不退!” 第五百三十五章 虎卫军的军魂 不动如山! 侵袭如火! 说的正是面前这支军队……陷阵营! “这就是少爷曾经提起的陷阵营吗?”裴元绍率领亲卫保护着宁容,站在青山隘口只身,居高临下的纵观全局。 “不错!” 宁容眼眸明亮的瞅着那与众不同的八百陷阵营的将士。 咚! 不动!则沉默寡言,巍巍如山! 前进!则撼天动地,汹汹如火! “怪不得少爷常对陷阵营赞赏有加,行进中犹如钢铁震撼,想来能够与这支部队对抗的也只有曹公麾下的虎豹骑,虎卫军了!” 裴元绍双眸热切的盯着那犹如怒海滔天的兵锋,双眸露出羡慕之色。 如此强兵,若是自己能够统领,那天下岂不是…… 啪! 一杆白玉折扇敲打在头顶,微微吃痛的裴元绍这才回过神了。 “少爷~~” 幽怨的瞅着少爷,裴元绍挠挠头,委屈的喊道。 “少做梦!若是虎卫军挑出八百人与这陷阵营对阵,胜负还不知花落谁家!至于你……五百亲卫都没训练好,还是不要给本少爷丢人了!” 宁容似真似假的说道,扫了眼隐藏在各处守卫自己的亲卫,不动声色的撇了眼裴元绍。 军队! 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可是…… 军队第一重要之事乃是忠诚! 军队第二重要之事还是忠诚! 军队第三重要之事仍是忠诚! 忠诚! 更何况还是自己的亲卫队! 若是连自己的亲卫队都不能掌控在手中,还谈什么纵横天下! 裴元绍挠挠头,总感觉少爷的话里有话,可是他脑子有些笨,就是想不明白,想问少爷,却也知道少爷的秉性,不想说的就不会说。 唉! 到底是什么呢? 五百亲卫?八百陷阵?难道少爷是……觉得自家的亲卫不如高顺的陷阵营而感到不爽? 对! 就是这样! 裴元绍自以为揣摩明白了宁容的心思,想着来时路上有贼子放冷箭的事情,而亲卫队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心中暗恨,等此战结束,自己玩命的训练他们! …… “高顺为人清白,有威严,不饮酒,不受馈。 所将八百余兵,号为千人,铠甲、斗具皆精练齐整。 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名为陷阵营!” 宁容暗自嘀咕着世人对高顺陷阵营的评价。 “去!告诉典韦!陷阵营不容小嘘!” “喏!” …… “杀!” 却说吕布瞅着自己麾下的并州兵竟然一触即溃,愤怒的挥舞方天画戟见人就杀。 噗! 铿! 左劈右砍,带着一团血雾向着虎卫军杀去。 吼! 陷阵营在高顺的指挥下紧随其后,百炼钢铸就的钢刀闪烁耀眼的寒芒。 陷阵营身着暗黄色色铠甲,头插飞羽,仿佛万里狂沙席卷着无边的风尘向着隘口冲来。 虎卫军则是延续了曹兵一贯的戎装,全身漆黑的战甲,身被弓弩,手持斩马剑,巨大的盾牌矗立一侧。 “杀!” “吼!” 两只大军一黑一黄,冷冷的直视着对方,距离越来越近。 “卸盾!上刀!虎卫军前营出列!” 典韦猛然转身冲着身后的众将士命令道。 “典军司马何在,前营将士几何!” “回将军,共七百五十人!” “少五十人?好!常闻宁军师言,陷阵八百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今日……八百虎卫就要告诉他们,谁才是真正的兵中之王!” “吼!” 虎卫军前营猛然大喝一声,扔掉盾牌,双手握着斩马刀,组成锋失阵,冷冷的盯着对面的陷阵营。 “前营司马何在?” “末将在!” “此战!死战不退!尔等可敢?” “战!” 前营司马常平大吼一声举起手中斩马剑冲着自己脸上嘣的一声嚯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 转身! 战! 常平站在锋失阵的最前方,率领八百前营向着隘口内走去。 轰! 咚! 巨大的撞击声,震天撼地,八百人霎那间哑口无言,沉默的脸色盯着对面的黄色陷阵。 吕布亲自冲锋陷阵,张辽在后压阵很快在其铁血的镇压下,并州军终于止住了败退的胆怯,后退会被砍死,还落下个逃兵的罪名,倒不如拼了! “诸军让开!” 吕布早就发现了这八百特殊的虎卫军,全身上下皆是攻击兵器,没有任何的防御盾牌。 宁容站在远处,惊奇的看着这一幕,虎卫军前营穿过并州兵,直奔陷阵营而去,他们好像从不担心会被敌军围困。 并州兵也好像没有看到他们似的就这样放任他们向着陷阵营杀去。 “哈!斗兵!少爷是斗兵啊!滋滋…真是刺激!” 裴元绍在宁容耳边惊的大吼大叫,兴奋的不得了。 “斗兵?斗将!” 宁容第一时间就是想到斗将,可以提升双方大军气势。 “嘿!少爷所言不差!就是斗兵!真刀真枪,不死不归!这是捍卫自己部队名称荣誉的时刻!” “当年!大良贤师的黄巾力士就是斗败朝廷的五军校尉,一举成名天下! 前汉之时,细柳营也曾斗兵八王的反叛大军,据说就是那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阻止了八王反叛大军的前进脚步!滋滋……” 看着裴元绍满面红光兴奋不已的模样,宁容不由的撇撇嘴。 斗将! 斗兵! 说到底,就是看谁不怕死呗!本来他还觉得典韦脑抽,现在……看着双方像是默认了似的,也只得继续看了下去。 轰! 突然,巨大的声音陡然传遍整个战场,所有人下意识转身望去。 黑甲,虎卫! 黄甲,陷阵! 终于……狠狠的碰撞到一起了! 噗! 斩马剑高高抡起向着陷阵营砍了过去,陷阵营的士兵也不甘示弱一刀捅了过去。 噗! 长刀入腹,鲜血淋淋,虎卫军将士闷哼一声,举着手中的斩马剑,狠狠的向着后面冲去。 强忍着剧烈的疼痛,一剑贯穿了两个陷阵营将士。 他笑了! 同样一幕,霎时间,在这片饥渴的大地上展开了厮杀! 噗! 嘭! 兵器的撞击声,刀剑的入肉声,鲜血淋淋声…… 所有的将士,不论是陷阵,还是虎卫,胳膊断了,匍匐在地依旧举着兵器砍对方双腿,惨叫声……却是不曾发出! 闷哼! 沉默的战团,八百虎卫悍不畏死的向着陷阵营冲锋而去。 陷阵营三人一队,不断分割着八百虎卫军。 杀! 此刻……整个战团只有一个身影,那就是死亡的身影。 常平奋力的抽出斩马剑,刚刚擦了把眼眶中喷溅的鲜血。 噗! 后背突然传来一声咔嚓的声音,他知道自己的脊梁骨又断了一根。 回身! 斩马剑顺势把敌军劈成了两半,鲜血流淌一地。 死战不退! 他们没有怒吼! 他们没有愤怒! 他们用对生命的漠视践行他们死战不退的使命! 虎卫军! 最后看一眼那杆赤色的猛虎大旗,那是他们的信仰! 我不会堕了你的威风!我要用鲜血让你变的赤红! 杀! 死战不退! 全身筋疲力尽,双腿早已被砍断,可是他不知疼痛的努力爬着, 向着虎卫军大旗的方向爬去。 死! 自己也要死在他的怀抱里! 那杆赤色猛虎的大旗在风中凛冽作响,望着脚下战死的将士! 杀戮……仍然在继续! 宁容摸摸湿润的眼眶,第一次感觉自己还活着! “这就是斗兵啊……真是恨不得血战沙场啊!” “斗兵吗……这大概就是虎卫军的军魂吧!”宁容感慨的低声说道。 …… 虎卫军的军旗飒飒作响,典韦立于大旗之下。 张辽率领并州军已经冲锋了数次,虎卫军仿佛被那群不畏生死的热血汉子感染了,默不作声的爆发出无穷的力量,一次又一次杀退敌军。 吕布! 典韦! 很快,俩个人很默契的目光交织在一起。 杀! 吕布调转马头,突然动了,向着虎卫军冲了过去。 胯下赤兔马,掌中方天画戟,身披西川大红袍的吕布,那真是如猛虎下山,浩浩荡荡的带着无穷的杀气。 噗! 嘭! 虎卫军试图阻挡对方的强势进攻,却是尚未靠近,就被吕布一戟挑飞了! 杀! 五个虎卫军手持巨大的盾牌迅速补上空荡,向着吕布杀去。 吕布却是眼疾手快,不等虎卫靠近,赤兔马双蹄猛然向上提起,踏着盾牌腾空而起,飞出四五丈远。 “将军……”典军司马骇然的瞪着凌空飞渡的吕布。 典韦却是对吕布看也不看,双眸一直盯着远处的虎卫前营。 “无妨!敌人距我们十步的地方,再告诉我!” 说话间,吕布打开一条缺口,并州军蜂拥而来。 “将军,敌人已经到了!”典军司马大声喊道。 典韦不满的瞪了眼司马,掏掏耳朵继续说道。 “敌人相距五步再报!” 五步? 眨眼间已经到了? “敌人已经到了!”典军司马手持兵器,全身绷紧骇然道。 “虎卫军,死战不退!赤色猛虎,呼啸天下!” 典韦大喝一声,抽出后背短戟猛然掷出,呼啸着狂风紧跟其后,冲入敌阵,对面的并州军无不应声而倒。 “吕布,典韦来也!” 典韦壮如猛狮,声如猛虎,八十斤的大铁戟左右呼啸,大吼一声,直奔吕布面前杀去。此时,黑夜褪去,朝霞伴着太阳爬上了天边。 第五百三十六章 胜负已经不重要了 宁容凝重着神色,低着头,俯视着青山隘口,凄厉的惨叫声隐隐前来,隘口处土黄色与黑色交织在一起,鲜红色犹如朝霞般绽放瞬间的色彩。 只是…… 这鲜红中却有淡淡的血腥味道,宁容皱皱鼻子,不是很喜欢。 虎卫军前营依旧和陷阵营杀的难解难分,数千将士成片成片的倒下,刺眼的血泊泛起浓重的腥味。 寸步难行! 高顺指挥陷阵营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前营虎卫战刀砍得卷刃,匕首刺进敌人的胸膛,没有兵器,脱下身上的玄铁铠甲当做兵器,挥舞着向陷阵营头上砸去。 前营校尉常平双眸死死的盯着那杆赤色的猛虎大旗,胸前插着两把战刀,冰冷的脸色带着笃信,每个将士都下意识的避开他的尸体。 死战不退! 虎卫军没有常平的指挥,自发的组织成圆阵,仿佛一个巨大的磨盘向着陷阵营碾压了过去。 只是…… 鲜血,残肢,尸体…… 磨盘越来越小,七百五十个虎卫军的将士到最后仅剩下一百多人,踉踉跄跄的相互扶持着,再次组成锋失阵! 冲锋!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的冲锋! 彼此对视一眼,有的抓着残破的斩马剑,有的握着匕首,有的拿着一快破心境,有的赤裸着上身,露出狰狞的伤痕。 虎卫军! 死战不退! 再一次转身凝重的望了眼那杆大旗,毅然回头。 兄弟们! 等着! 兄弟们这就来了,黄泉路上,咱们再战天下! …… 高顺耷拉着右臂,左手抓着兵器,脸上一道狰狞的口子,那是常平临死前留给他的! 转身望着自己麾下陷阵营的兄弟,八百陷阵营,就是面对千军万马,都曾经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存在,死亡和失败,仿佛离他们已经很遥远了。 可是…… 望着眼前这两百多人的残兵败将,各个伤痕累累的死死支撑着身体,高顺双眸朦胧了,泪珠在眼眶中打着转,就是留不下来。 他知道! 陷阵营这次胜利了,却也彻底的败了! “杀!” 敌军已经进前,高顺左手拎着战马冲了过去。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陷阵营最后一次喊出自己的口号,向着虎卫军杀了过去! …… 唉! 宁容有些厌倦了,瞅着下面倒下的一个个人头,缓缓的转身向着下面走去。 虎卫军没有失信于人,他们兑现了自己的诺言,他们追随着虎卫军的军魂而去!他们就是军魂! 虎卫军! 七百五十人! 全部战死沙场! “死战不退!” 高顺敬重的望着满地的尸体,举起战刀沙哑的喊道。 “死战不退!” 活下来的陷阵营将士们,彼此搀扶着发出他们的敬意! 宁容脚步一顿,眼泪终究还是迎风摔了出去。 喊出对方的口号,这是对对方的认可与尊重! “陷阵营……” 高顺回过身,目光一一的从那些活下来的陷阵营将士身上划过。 一……二……七……四十九…… “四十九人!八百陷阵营最后还剩下四十九人活着!” 混浊的泪水布满了高顺的脸颊,望着那几个断壁,瘸腿的将士,他知道,陷阵营虽然战胜了虎卫军,可是他们自己却是失败了! 数年的心血,今日终究葬送在了这个不起眼的青山隘口之中。 陷阵营……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也许……以后再也不会听到那自信嘹亮的声音了。 唔…… 幸存下来的将士们彼此对视一眼,仿佛看到了陷阵营的末日,一时间悲从心起,不受控制的哭了起来! 多少日挥汗如雨,多少日饮血止渴,多少日斩将夺旗…… 可是…… 转身,抬头,望着远处隘口处仍然在僵持不下的战争。 高顺突然明白了,他们赢得了虎卫军的前营,可是……虎卫军的后营,中营,左营,右营…… 五千虎卫军,五千虎豹骑,这是曹操的麾下最精锐的两个虎字大军,亦是对方的直属亲军! 嘶…… 倒吸一口凉气,高顺突然为曹操强悍的军力感觉恐怖! 那边! 吕布骑着赤兔马,挥舞方天画戟,典韦打的兴起,脱了盔甲,赤着上身,八十斤的大铁戟被他舞的呼呼作响! 嘭! 噹! 巨大的嗡鸣声不时响起,两旁的将士们都自动的给他们让开一个圈子。 猛兽的战斗,还不是自己这等凡人所能触碰的。 “好!再来!” 吕布调转马头,又是一招怒龙翻海向着典韦砸去! 呔! 典韦浑然不惧,双戟交叉,宝塔顶天,轰的一声拖起了那条怒龙。 强大的碰撞掀起一阵狂风,无数的风暴向着两旁飞去。 咚! 战马嘶吼一声,突然前蹄跪倒在地,典韦脸色一变,整个人奋力向上一挑,泄去吕布的力道,就地一滚跳出了战团。 呼! 霎那间,一阵阴风在耳边扫过,吕布的方天画戟紧随其后,向着其身子砸来! 噗! 嗷~~ 吕布还是慢了一步,方天画戟被典韦躲了过去,可是……那战马却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霎那间满地的鲜血……悲鸣中,翻着白眼去世了! 典韦抓起自己的兵刃,全身戒备的瞪着吕布,余光却是瞥见自己的战马,只见那硕大的肚子竟然被吕布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吕布!天下第一,果然名不虚传!”典韦深深吸了一口气。 “能够和本侯相持百招不死者,你……是第二个!” 吕布带着凝重,颇为赞赏看着对方自己真是小嘘天下英雄了,前有赵云,后有典韦……当年虎牢关下的关羽和张飞亦是如此,可见天下英雄何其之多啊! 不过! “你现在战马已失,本侯不想枉杀英雄,若是你肯投降……” “放屁!” 典韦怒声骂道,不等吕布说完,自己跳了起来。 “来!爷爷步战,还能怕你不成!再来大战三百回合!” “壮士岂不闻识时务者为俊杰,看看那些虎卫军……就算个个是好汉,可是猛虎岂能架住群狼!” 曹性喘息粗气,累的不行,来到吕布身旁,对着典韦劝道。 “嗯?” 典韦转身望去,虽然虎卫军战力强悍,可是终究是寡不敌众。 张辽,宋宪等将正率领大军步步蚕食,青山隘口正在一步步的被对方占据。 虎卫军虽然死战不退,可是……随着一个个的尸体倒下,终究不是上万并州军的对手。吕布看着典韦神色有些黯然,不由对曹性赞了一眼。 第五百三十七章 既生容,何生宫 “唉!张将军,温侯,得饶人处且饶人,现在留一线,日后也好相见啊!” 突然,宁容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只是…… “咦?怎么宁先生的嗓门比自己还大!”典韦望着模糊的身影,有些疑惑。 “虎卫军乃是主公亲军,个个都是忠贞不二的战士,在他们加入虎卫军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死了!” 犹如地狱轰音,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死了!他们早就死了!”宁容话音一转,猛然喝道,“他们不是军人,他们乃是军魂!是主公都敬重的军魂!死战不退,就是他们的誓言!” 吕布和张辽等人听得有些凝滞,方才那一幕仿佛又出现在了眼前。 虎卫军回身望去,宁容那虚幻的身影正一步步的向着青山隘口走来。 “张将军,说不得日后这些人将会是你的袍泽,现在下杀手,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呢?” 听到宁容充满蛊惑的声音,张辽有些担心的瞅着吕布。 “袍泽?” 吕布果然眯着眸子,悠悠的撇了眼张辽。 “唉!实不相瞒,莫说是你这万人并州军,就是当年董卓的十万铁骑,虎卫军立阵于前,也是凛然不惧,死战不退!” 虎卫军将士听着宁容这平实的言语,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抖擞精神,心中提起一股决心。 嗤! 吕布对于宁容的吹捧嗤之以鼻,他承认这些虎卫军皆是百人敌,可是若说能够阻挡西凉铁骑的铁蹄,那无疑是痴人说梦!西凉铁骑的战斗力他可是亲自体会过的! 不信? 嘿! 不信那就对了! 宁容嘴角上扬,突然停了下来,烈日的光芒洒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的虚幻了。 …… 陈宫正身居后营,监督前方大军,凡有不听号令后退者,皆斩! 可是…… 前面的喊杀声突然停了下来,这就让他感觉奇怪了。 在然后,宁容那熟悉的声音传来,立刻让他警惕了起来。 不好! 听宁容在这扯东扯西的,陈宫突然脸色一变,翻身上马,冲着前面跑去。 “主公莫要中计!此乃奸贼缓兵之计也!” 陈宫一边抓着马缰绳急促的催着,一边急吼吼的吼道。 “主公莫非忘记那斥候身死之事了吗!此宁容之奸计也!” …… “哈哈哈……” 宁容瞅着众将疑惑的神色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知我者,陈公台是也!怪不得人说,最熟悉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此言果然不虚!” 不理会吕布难看的脸色,陈宫已经来到了阵前。 “宁容,难道你以为凭借着自己的伶牙俐齿,就能免于一死吗!” 陈宫对着宁容厉声喝道,转身就是对吕布道。 “主公且莫迟疑,快些剿灭虎卫军,活捉宁容,到那时……兖州还是咱们的!” 胜利就在眼前,他可不希望在途生变故,听着陈宫几乎恳求的声音,吕布认真了起来。 “不错!剿灭虎卫军!此军……留着也是祸害!” 最后一句话,吕布却是说的很低,陈宫并没有听到。 “哈哈哈……” 宁容还是笑,他笑得很开心,若是有些能够见到他的真容,就可以看到他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陈公台,你难道就如此迫切的想置宁某与死敌? 唉!当初在东武阳之时,你就让人散播谣言,试图诋毁宁某! 今日,你却又如此想要取宁某之命,难道……你真的以为是宁某挡住了你施展才华的舞台? 哼!你错了!就算没有宁容,还有郭嘉,还有荀彧,许攸,贾诩……这些人哪一个的智慧是你能够相比的! 难道……你要把这些人一一除去吗?嗯!” 陈宫整张脸黑黝黝的,被宁容揭开了心中最隐秘的事情,有些恼羞成怒了。 “你……你今日难逃一死……” 并指成剑,狠狠的指着宁容,若是眼神能够杀人,只怕宁容早就死个千百回了! “唉!恐怕让后失望了!” 宁容装模作样的叹口气,撇了眼远处一片乌云滚滚而来,心中却是开心极了。 “陈公台,你难道真的以为自己得到消息很隐秘吗?” “你什么意思?”陈宫突然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宁容是什么人?锦囊妙计安天下,向来是算无遗漏,你觉得……我夜袭巨野城,如此绝密的消息,会让你知道?” 宁容嘴角上扬,声音带着几分戏虐冲着陈宫说道。 “那你……” 陈宫这会已经是脸色大变,自己中计了!这是他心中的想法。 “不错!若不是我透漏出去,你会知道? 实不相瞒,调虎离山调走了吕布,曹洪现在已经拿下了定陶, 而你和张辽的离开,却正好为赵云占山阳提供了机会, 难道你认为就那些废物会是虎卫军的对手?” 宁容每说一句话,就像一把刀子狠狠的扎在了陈宫的头上。 “你……怪不得!怪不得!方才某还在奇怪,虎卫军为何只有这些人,原来是你!都是你!” 陈宫咬牙切齿的踉跄着摇晃着身子,差点在马上摔下来。 “哼!甄城,定陶,山阳,就是巨野给你又何妨!今日只要你死!一切都值了!” 疯了! 陈宫已经疯了! 宁容摇摇头,缓缓的抬起脚向着前面走去。 “唉!有句话送给你真是太合适了!难道……你以为事情就这么完了?嘿嘿!你真是想的太简单了!” 嗯? 吕布身体猛然一紧,血液竟然有种被禁锢的感觉。 危险! “三姓家奴休的猖狂,曹洪来也……” 突然,一声炸雷从西面传来过来,紧接着只听战马滚滚踏着大地。 “常山赵子龙在此!特来领教温侯高招!” 白袍白甲赵云一马当先,挥舞龙胆亮银枪从后面杀来。 “不好!奉先快走!我等中计矣!” 陈宫面色大变,只见前后两股黑压压的大军正在向着青山隘口杀来。 “狗贼!拿命来!” 吕布愤怒不已,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突然暴起,冲着宁容杀了过去。 “宁先生……” 典韦想去救已经来不及了,赤兔马疾驰如火,眨眼间冲到宁容身前。 提戟! 刺! 噗! 吕布毫不迟疑的猛然刺了出去,眼眸中露出癫狂。 “哈哈哈……你机关算尽太聪明,却算了自己的性命……” 呃? 典韦傻傻的眨眨眼,尸体呢?怎么先生突然消失了。 “唉!你还是那么笨!你杀宁某的影子做什么呢……呵呵……” “快撤!” 陈宫催马上前,冲着吕布吼道,再不撤就真的来不及了。 “杀……” 滚滚喊杀声,陈宫吓得面如土色,战马狂奔,转身大吼一声。 “宁容,什么话……” 良久……一声叹息,随着清风送入了陈宫的耳中。“既生容,何生宫!” 第五百三十八章 天下风云 青山隘口大捷! 镇东军大胜! 宁容的大名又一次名扬天下了! 吕布趁曹操东征徐州之际,悍然的发动了攻占兖州的计划。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吕布即将遭到曹操的报复打击之时,兖州境内竟然揭竿而起,纷纷迎接吕布的到来! 一瞬间…… 曹操仿佛成了倒行逆施的恶贼,而他吕布到成了解民倒悬的王师一般。 唉! 天下诸侯莫不感叹吕布这厮的好运气,与刘备相比,这厮也是运气好到极点了! 然而…… 接下来的事情却更是让诸侯纷纷摇头,感叹英明睿智曹操竟然一去不复返了,昏聩的竟然自断右臂! 兖州的叛变,刘备占了徐州,宁容被问罪!这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众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可是…… 就在此时…… …… 冀州,袁绍刚刚打退了黑山军张燕的入侵,刚刚缓口气,目光就被兖州的事情吸引了。 “嘶!这曹阿瞒好深的心机,竟然行假痴不癫之计,可笑吕布贼子狼狈逃窜,真是妄称天下第一将!” “嗯?主公所言不假,可是……最可怕着还是那怪才宁容,此人竟然早在数月就料定吕布攻兖,如此心机不可不慎!”许攸捋着胡须神色凝重。 “嗯……” 众人纷纷点头,想到最近风头正盛的宁容,也是不由的皱起眉头,此子断不可为敌! …… 幽州。 “唉!怪才宁容……” 刘虞神情露出古怪的悔恨,抬头望着田畴。 “子泰,公孙瓒占据右北平,辽东的天就要彻底变了!” 长叹一声,刘虞神色有些忧虑,紧紧的攥着拳头,似乎在考虑什么重要的事情。 “主公,对于公孙瓒此人……万万不可用强!” 田畴躬着身,望着眼前老迈的身影,暗自感慨。 岁月的侵蚀终究是磨去了他的勇气,当年那个单身定幽州的儒雅宗政令,现在剩下的只有戒备与猜疑了。 “为何?” 刘虞慕然抬头,审视着对方。 唉! 田畴若有所思的叹口气,嘴角那丝无奈正好被刘虞捕捉到了。 哼! 难道连你也不再忠于自己了吗?难道自己真的老了?为何所有的人都在忌惮公孙瓒的兵容强盛,却没有一个人匍匐于自己面前效死力呢! 田畴犹自不知的解释道:“主公明鉴,公孙瓒是臣,主公是君,现如今这天下还是刘汉的天下,公孙瓒岂敢大不为而对汉室宗亲挥起屠刀?” “大义!主公只要守住大义,公孙瓒纵有百万雄兵,也不敢动主公分毫!” 田畴兀自镇定自若的说着,却不知刘虞根本就未听进去。 “咚咚……主公,末将鲜于铺有紧急军情上奏!” 急迫的脚步声,打断了田畴的讲话,刘虞面色一变,赶紧朗声叫其进来回话。 “主公!” 鲜于铺很是忠诚的单膝跪地,抬头,面带喜色。 “末将刚刚得到紧急军情,今日公孙瓒派部下四处征集粮草,以至于幽州境内民怨沸腾!” “哦?此言当真?”刘虞激动的猛然站起身。 “末将以项上人头担保!”鲜于铺坚定的说道。 “好!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公孙瓒的部下出去征集粮草,最短也需三五天的时间,此时他的大本营必然空虚,若是此时发功攻击,定能大获全胜!” 看着刘虞神神叨叨,满面红光的激动模样,田畴吓了一跳,感情自己说了半天,都是废话。 “主公不可!” 嗯? 刘虞不悦的瞅着田畴,田畴却是不赞同的泼冷水道。 “主公向来仁爱百姓,若是此时妄动干戈,必然使生灵涂炭,想必主公定然不愿见到此情此景, 而且……那公孙瓒岂是好相与的,其麾下二十万大军威震幽州,就是袁绍都恐其兵锋,不敢北上!在下斗胆,请主公三思而行啊……” 田畴情真意切的俯身下拜,刘虞神色有些动容。 呼! 主公还好听进去了!田畴悄悄打量刘虞的神色,心中松了口气。 “嗯……公孙瓒贼兵强横无礼,老夫确实应该好好思虑一番……” 刘虞沉吟着眉头,抬头望去,只见万里无云的北国风光,春天就快来了,此时正是野草最丰盛的时候。 嗯? 心中突然一动,刘虞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公孙瓒所恃者无非是兵多将广,可若是本州的兵马数倍于公孙瓒,那又该当如何?” 刘虞瞅着鲜于铺和田畴,有些沾沾自喜的味道。 “自然是直捣黄龙,战胜公孙瓒指日可待!” “不错!鲜将军豪情万丈,此恰是你建功立业之时!本州这就写信借兵,乌丸族,鲜卑等各族定然会买刘某这个面子!” 刘虞说干就干,撸起袖子就亲自上阵,从浓墨到风干,一封封书信,在其笔下跳动而出。 这…… 自己是这个意思吗? 田畴无奈的暗自咧嘴,看着死不悔改的刘虞躬身行礼,缓缓施礼退了下去。 …… 荆州。 刘表望着袁术的信使,神情有些僵硬。 怎么? 你现在已经不在南阳了,莫非你还想要挟自己不成? 哼! 使者继续说道:“刘使君在上,请容外臣上禀,怪才宁容有神鬼莫测只能,甄城的运兵道早在数月前就布置妥当,而吕布却蒙在鼓里,就在其沾沾自喜之时,甄城就这般易主了!” 哦~ 刘表及其麾下诸臣,蔡瑁,蒯越,蒯良,蒯祺等还是头一次听到如此内情,却是神色各异,蔡瑁神色动容,蒯越有些敬佩,蒯良却是有些不以为然。 “然而!接下来怪才的诡计却是连环相施,计中有计,现在回想起来,不得不让说叹为观止。 首先此人为了蒙蔽吕布,派出曹洪直袭定陶,自己却暗中率兵攻打巨野!如此布置若是功成,则巨野可破!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看似是计谋的全部,其实却是最上面的浮土!真正的杀招却在这下面。 军情泄露,吕布布口袋阵欲擒杀宁容,就在宁容危在旦夕之时,突然……曹洪,赵云,分别从左右杀出,吕布直到这时才明白,自己竟然沾沾自喜的跳进了对方的伏击圈……” “吕布现在何处?”刘表听到来使拐弯抹角的说了一大堆。 “东緡!”使者微微一愣,不知道刘表何意,但还是实话实说。 “使君明鉴,那吕布现在率领残兵败将龟缩在东緡境内,若是曹兵大举进攻,其定然无力回天!” “先生不必多言,”刘表摆摆手,制止道,“袁公路兵威强盛,横扫淮南,若是他不贪心徐州,曹操是不会南下的!” “这……”来人没想到刘表竟然看穿了自己的目的。 “来人!送使者下去休息!” 刘表根本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左右值殿军士陪着使者走出大殿。 “怪才宁容,锦囊妙计安天下,莫非此人真有神鬼莫测之能?” 刘表脸色慢慢的凝重了起来,他已经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 蔡家和蒯家正在与荆州本土的七大世家合纵连横,牢牢控制着半个荆州,现在他需要一个人有才能的外人,来打破这个僵局! 宁容…… 刘表眼眸露出了对贤才的渴望。 …… 江东。 “公瑾今日之琴声似乎有些心神不定!”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年,满脸笑意,提着旋棍款款走来。 “叮……咚……咚咚……锵” 琴声不为所阻,那头戴纶巾的少年却是双眸微闭沉浸在琴声中,直到一曲终了,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伯符,时不我待!现在的天下正在被各诸侯瓜分,我们也该起来占据自己的地盘了!” 周瑜抱着七弦琴站了起来,转身,坚定的瞅着对面的少年。 “吕布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孙策三步并做两步走,抓起地上的酒坛自灌了两口。 “怪才宁容算无遗策,吕布只是一莽夫尔,胜败早就在某的预料之中!只是……瑜未曾想到,吕布会败的如此之惨,如此之快!” “是啊!谁能想到这宁容诡计多端,虚虚实实让人分不清真假!” “不对!” 周瑜摇摇头,整个过程他推演了数次,可是总感觉这宁容有些怪异。 “不对!事情应该不是那么简单!”周瑜再次摇摇头,星眸闪动充满了色彩。 “嗯?” 孙策豪迈的灌了几口酒,心中舒畅了不少。 “唉!袁术今日欲让我为义子,被我拒绝了,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小肚鸡肠的袁术是不会让我有好日子过了!” 周瑜看着孙策,明亮的眼眸,淡然的神色,显然已经看透了。 “呵呵,伯符莫忧,虽然袁术占据淮南,横握豫州,虎视徐州,可是江东之地却仍是他的心病!” “嗯?”孙策上前两步,催问道。 周瑜一手抱着七弦琴,一手指着大江以东。 “扬州富饶,天下之最,而江东更是物富民丰,如今刘繇占据曲阿,豫章二地,王郎占据会稽,严白虎占据吴郡,再加上山越人,此四股势力就是江东的现状!” “而……只要伯符能够说动袁术,愿领兵收服江东,我等……便可据江东以自保,而后坐观天下之变,上可虎视扬州,下可威凌交州,则王图霸业可期!” 孙策被周瑜描绘的美好蓝图感到兴奋,可是,转念一想那袁术防备自己甚严,又有些沮丧。 “伯符可知有失才有得?”周瑜神秘兮兮的说道。 “公瑾何意?”孙策疑惑道。“传,国,玉,玺!”周瑜直视孙策双眸,一字一顿的说道。 第五百三十九章 毒士之毒 “哈哈哈……” 夜枭一般的爽朗笑声回荡在大营的上空。 过往的曹兵好奇的撇着那正中央的巨大帐篷。 主公这是怎么了? 最近攻打徐州城接连失利,主公阴鸠的脸色整日不见笑容,连带着三军将士们势气也是萎靡不振。 为何今日,却是这般畅快呢?难道……军师想出破城的妙计了吗? …… “主公,致远那边的事情,您还是不要操心了,自东征徐州以来,旬月已过,眼见粮草殆尽,若是在想不出办法,只怕军心不稳啊!” 郭嘉无奈的撇嘴,说话有些随意,曹操却是没有怪罪。 “是啊!徐州城……” 曹操笑够了,脸色恢复了凝重,深邃的目光带着几分焦急。 徐州境内各关冲要道,都已经被自己大军占领,眼下唯有徐州城就像一块龟壳一样,啃不动,却又无从下手! “刘备不比陶谦,此人素有大志,现在得到徐州城,更是如虎添翼,龙游大海,这些日子,各威卫损兵折将,却是连城头都没有摸到!” 戏志才脸上闪过郑重的神色,沉思着说道。 “奉孝,可有妙计?” 曹操头疼的揉揉太阳穴,斜着头看着郭嘉。 “这……” 郭嘉眼眸闪烁不定,脸色有些无奈。 “主公恕罪,嘉尚未想出妙计,说起来……也是怪了!当初陶谦执掌徐州之时,徐州军民皆是战战兢兢,不敢与主公大军对抗!可是……怎么自从刘备入主徐州后,徐州的军民斗志昂扬,玩命的打仗!” 唉! 谁说不是呢! 想到这,曹操的眼神带着怒火,恨恨不平。 织席贩履的小儿,竟然敢在自己头上摘桃子。 “主公,在下已经打探清楚了,那些壕沟,铁网,箭台等皆是陈登之计谋!说起来……这些还是致远的首创呢!” 嗯? 瞅着戏志才苦笑的神色,曹操一愣,转瞬间明白了过来。 确实如此! 当初宁容守谷城,引百万黄巾军来攻,不正是利用这些障碍来有效阻止敌人的进攻吗? 只是……没想到,现在自己竟然尝到了自己的苦果。 唉! 郭嘉长叹一声,道:“这大概就是致远所言,自己挖坑自己跳吧!”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曹操和郭嘉对视一眼,接话说道。 攻?攻不进去! 打?敌人拒不应战! 一时间,曹操,郭嘉,戏志才,贾诩四人低眉沉思,陷入了苦恼之中。 “既然外力不行?那……就只能使用内力了……” 郭嘉低声嘀咕着,离间计吗?刘关张三兄弟的事情他也知道,想来是无法离间关系了。 铁板一块! 心中叹口气,知道此时,他才发现一个小小的徐州城,只要君臣上下一心,根本就是牢不可破的。 “那……粮食?”曹操眼眸一亮,又瞬间暗淡了下去。 “不行!徐州富庶,商贾林立,粮食足够数年之用,围城断粮根本就不现实!” 贾诩枯瘦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商贾二字,突然眉头一动。 嗯~ 犹豫再三,抬头撇了眼曹操,却是又低了下去。 “怎么?文和有何妙计?” 曹操一直在关注着自己麾下谋士的神色,突然发现贾诩好像有话说,对于这个沉默寡言的谋士,他的感觉有些矛盾。 总是在心中感觉此人胸有韬略,当不是凡人,可是……自从这位招贤而来后,却是鲜有发言。 贾诩大多数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默然无语,这就让曹操产生一种错觉,莫非自己看错了? 好在曹操麾下还有宁容,郭嘉,戏志才,荀彧,荀攸,程昱等当世贤才,一时半会的并没有感觉对高端人才的饥渴。 罢了! 自己倒要看看,这位沉默是金的大才,到底何时能展露? 曹操心中拿定主意,每日里就这么任由贾诩保持静默。 可是…… 这会突然发现对方想说话,曹操不由顺嘴问了出来。 嗯? 贾诩抬起头,直视曹操询问的目光,稳稳心神。 “主公,在下听闻徐州城糜家与右军师交情匪浅,若是……” “不妥!”曹操一听此言,皱着眉头道,“致远临走前,某曾经答应过他,不会把糜家牵扯其中!” 话虽这么说,可是曹操心中还是很心动的,若是糜家愿意做内应,徐州城只怕早就被拿下了。 可是…… 他已经答应过宁容了,想起当初宁容认真的神色,曹操也是有苦说不出,他能告诉贾诩说,当初自己本以为趁着大军撤离之计,迷惑刘备,然后调头猛攻,能够一举拿下徐州城! 可是…… 刘备显然比陶谦更会隐忍,根本就不为所动,除去张飞率领两千步卒试探性追杀,被自己埋伏的大军杀的丢盔弃甲,而后,对方就一直龟缩在城中。贾诩耐心的听完曹操的话,面色不变的拱手,继续说道:“主公,糜家糜竺乃是徐州刺史府从事,而刘备为了表示信任,更是委任其为别驾,而陈登向来仰慕右军师之才华,若是能够让刘备对陈糜两家产生 怀疑,那徐州不攻自破!” 听着贾诩平静的声音,看着对方漠不关心的神色,郭嘉三人脸色一变,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怪不得被致远称为~毒士! 毒士! 听听这计策,怎一个毒字了得! 谁都知道,刘备麾下皆是武将,没有能用的文臣,而他初入徐州,自然要仰仗徐州世家的助力。 然而,若是作为徐州城三大家族的陈糜两家被刘备怀疑的话,那这徐州城可就真的人人自危了。 至于怎么让刘备与两家人产生间隙,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自然各有各的办法,不过,这既然是贾诩先开口的,那自然由其来操作了。 “不经意间的误会也许能达到更好的效果!”郭嘉笑嘻嘻的随意的插了一句话道。 “……” 贾诩没有说话,抬头望去,眼眸泛起一丝波澜。 …… 泰山。 风和日丽,微风轻拂,臧霸大马金刀的横跨一把太师椅上,手抱着茶壶,壶嘴对着嘴巴。 “孙观,跳伞兵训练如何了?” 砸吧砸吧嘴,臧霸很是惬意的眯着眼,抬头,望着空中那些飞翔的大鸟。 呼……孙观骄傲的仰着头,指着那些空中飞翔的大鸟,向臧霸展露自己的训练成果。 第五百四十章 天下第一奇兵 “嗯!也就是这个鬼样子了!” 臧霸养尊处优的好不自在,起身向着远处走去。 “拜见主公!” 一个跳伞兵全副武装的刚刚降落倒地,正在收拾自己的降落伞,突然发现臧霸来到跟前,赶紧下跪行礼。 “唔,起来吧!” 臧霸指着地下的大鸟形状的降落伞,仔细的询问道。 “如何?现在能熟练的掌握这些滑翔翼了吗?” “回主公,滑翔翼卑职已经掌握熟练,只是……只是落地时的降落伞却是有点麻烦,一个操作不好,就会缠绕到滑翔翼上! 主公你也知道,在天空中飞翔,那是从来没有人做到过的事情,而且这气流杂乱无章的,就算是能够正确打开,可是还是要防备这些气流的阻力不是? 唉!说起来,操作起来也是不易的,主公你看那些空中飞舞的兄弟,不要看他们滑翔的很是壮观,可是这滑翔距离也是有很大学问的……” 臧霸瞅着空中不断下落的将士们,再低头瞅瞅那乱七八糟的卡扣,听得有些晕晕乎乎的,却又觉得对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小蛮子,你小子皮又痒痒是吗?不知死活的东西,还不给我滚!” 骂骂咧咧的只见远处走来一个全身破破烂烂的身穿暗红色铠甲的黑脸汉子,瘦骨嶙峋的模样,全身却是绷得紧紧的,充满力量的感觉。 “狗屎一样的操作,还有脸在这里卖弄?还不给我快滚回去训练!” 黑脸汉子来到三人近前,仿佛没有看到臧霸,伸腿就是一脚踹了过去,小蛮子仗着身子灵活悄悄闪躲,却正好被对方踹了个正着。 “快滚!” 黑脸汉子也不脑怒对方的躲避,小蛮子却是有些懊悔,自己的闪躲能力还是不行,每次都被教官踹在屁股上。 唉! 教官早就说了,最危险的不是飞翔,而是下落,因为你不能确定当你降落那一瞬间,身边有没有敌人,此刻的躲避就是一条命! “将军有礼!” 直到小蛮子走远,黑脸汉子生硬的给臧霸见礼。 “白校尉无须多礼!” 臧霸不敢因为对方的铠甲而看清对方,因为这些人都是宁容派来的。“将军莫要听小蛮子显摆,滑翔翼,降落伞,这其中牵扯着空气力学,流体力学,加速度等物理概念,若想解释清楚这其中的道理,非千言万语不能详尽,就是末将也是浅显的懂些,至于这些人……只是学 了个模样罢了!” “哦?那不知白校尉师从何处?本将虽不知这些学问,可是听其名字就知其定然厉害非凡!而这些滑翔兵更是让本将大开眼界,只要运用得当,那些艰城险关就会形同虚设!” 臧霸是将军,自然一眼就能够看出这些滑翔兵的重大意义。 “将军说笑了!末将身份卑微,岂敢妄做他想!这学问……想来将军心中已有猜测!没错!就是宁军师传授在下的!” 嗯! 臧霸脸上露出笑容,宁容的音容笑貌他至今不敢忘记。 那个诡计多端,谈笑间伏尸百万的怪才,一直是他敬畏的存在。 “原来是宁军师的大作!想来这天下也只有他老人家能够有此神通了!只是不知道他老人家为何让校尉传授本将如此绝妙练兵之术?” 臧霸一口一个老人家,听得白校尉很是怪异,不过看他说的那么自然,他也就选择忽视了。 “不知!” “那……不知白校尉与那几个兄弟可否再帮本将多操练些滑翔兵呢?” “不知将军是否寻到火油布了?”白校尉不答反问。 “白校尉不说,本将却是忘记了,那些孔明灯现已经制作完毕!不知……那些灯有何妙用?”臧霸有些好奇的问道。 “将军晚上自会知道!末将告辞!”白校尉点点头,脸上没有半点笑意,生硬的扔出几个字,转身走了。 呃…… 留下的孙观和臧霸彼此对视一眼,有些无奈。 “这性格真是狂傲不羁啊……”孙观闪烁着说道。 “可是对方有狂傲不羁的本钱!”臧霸却是习以为常的赞扬道。 望着对方的背影,臧霸眼眸陷入了回忆,那还是一个月前的夜晚吧! 当时,自己正在房中安寝,外面守卫如铁通般严密,可是这群人却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当时他的震惊无以言表。 被一群身穿暗红色破烂铠甲的黑面人堵在卧室之中。 “将军莫惊!末将等人奉宁军师命令秘密而来!” 不等臧霸抽刀大喊,对方拽下脸上的黑布,随手扔出一个竹筒。 宁军师? 据自己所知,这天下姓宁的军师,大概也就只有宁容了吧! 狐疑的瞅着面前十多个人,臧霸半信半疑的打开竹筒,却是一份宁容的亲笔书信,那独特的字迹他很熟悉。 “宁军师在这上面说……你们会帮本将训练一支天下第一奇兵?” “宁军师还说,将军无条件听从我们的指令!” 白校尉说着话,迅速上前把信纸和竹筒抓在了手中。 “尔等这是做甚!”臧霸当时就是一怒,一小小校尉竟然敢对自己如此狂妄无礼? “宁军师并没有命令把此物就给将军!得罪!” 呵! 臧霸还记得,当时他怒极反笑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到我家,听着那生硬的语气,他就满腔怒火。 自己指挥十万大军纵横泰山,就是宁容见了自己都要礼让三分,这小小校尉竟然如此狂妄。 “嘿嘿……没想到本将也有看走眼的时刻!”臧霸摇摇头。 “将军是说……”孙观试探性问道。 “嗯!当初我们还怀疑宁军师为何会如此秘密行事,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可是现在……看着这些滑翔兵,就是称作天下第一奇兵,谁又敢否认!” 臧霸豪情万丈的说道,心中却是对宁容有又敬又怕。 对方能够传授自己滑翔兵练兵之法,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情,虽然自己不懂其精髓,可是依样画葫芦还是会的。 “将军,宁军师派这些人来,只怕不会是无的放矢……” 孙观冷静着瞅着那些空中滑翔兵,曾几何时他也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到了。 “那又如何?宁军师待我等亲如兄弟,粮草兵器不曾短缺,就是这天下第一奇兵也是慷慨相赠,本将正愁无以报答军师他老人家大恩大德呢!”臧霸双眸坚定,脸色露出毅然决然的神色。 第五百四十一章 神翼军的野望 深夜。 星河点点,璀璨夺目,臧霸震惊的盯着空中那光芒越升越高,瞠目结舌的张大嘴巴,心中的恐惧无以复加。 嗬……嗬…… “这……这就是军师他老人家的独门法宝孔明灯?” “升空了……真的升空了……”孙观神采飞扬的盯着那巨大的孔明灯,载着将士们缓缓的飞上天空。 “军中无双之利器!无双之利器啊!”臧霸已经颤抖的打摆子了。 之前的滑翔翼和降落伞,虽然初始让他震惊不已,可是看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毕竟大军会战,滑翔兵需要独特的地形方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可是…… 这些巨大的孔明灯却是不一样了,这些可是能够白日飞升的恐怖存在,若是自己能够掌握十万飞天神兵,那天下谁人能留住自己? 哈哈…… 臧霸得意的放声大笑,黑夜下都是其夜枭般的狂吼。 “嘿嘿……”孙观死死的压住笑声,双眼放光的盯着那些孔明灯。 没想到! 真是没想到! 宁军师会送如此一份厚礼给自己! 孙观突然有种被幸运馒头砸中的感觉,自己这些天从最初的不屑于顾,到现在的震惊,可是说,这支奇兵的训练是自己全程更进的! 如此…… 等着这支锋利的宝剑磨成之后,能够统领这支军队的除去将军,就定然会是自己,到那时,自己的腰板就硬了起来! 呼~ 难怪孙观如此激动,原来这臧霸占据泰山之后,麾下汇聚了四位统兵将领,分别是孙观,吴敦,尹礼和昌豨。 而泰山兵加起来共有五六万之众,已经是方不小的势力了,要知道曹操占据一州之地才能勉强维持二十万大军,这其中还有一半的是杂牌兵。 之前,泰山兵皆是有孙观,吴敦,尹礼和昌豨统兵。 可是现在,望着眼前这支神奇的军队,孙观很为自己当初的明智感到庆幸。 当初,臧霸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人会带来什么,可是又不好驳回宁容的面子,便想着随便交给一个偏将负责此事。 可是…… 话还没说完,听到是宁容的主意,昌豨冷傲的斜眼看天。 尹礼和吴敦也是很为难的表示最近大军训练,粮草补给事情繁多,恐怕是没有空闲的时间。 “主公,末将不才,愿负责此事!”孙观瞅着臧霸就要发怒的神色,赶紧上前主动的把事情拦了过来。 如此…… 孙观就按照白校尉的要求,在自己的部曲之中挑选千余人开始训练。 什么? 从山下往下面跳?众将士听了纷纷摇头,真当自己是傻子不成?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吗! 白校尉也不发怒,转身带着十多人上山,然后纵身一跃! 在众人的惊呼中,预想之中的粉身碎骨并没有发现,像只大鸟一样的给自己装上翅膀,竟然能够控制方向。 然后…… 嘭的一声,灰白色的大布袋掉了出来,十多人安然的降落在地。 那一瞬间…… 千余人双眸充满了不可置信,有的甚至跪倒在地,对着白校尉几人顶礼膜拜,难道对方是神仙下凡不成! 就这样…… 饶是白校尉如何教导,训练中的伤亡总是在所难免的,无数人在跳下高山的瞬间脑子一空,忘记了操作滑翔翼,或者忘记拉开降落伞。 然后…… 嘭! 粉身碎骨! 血淋淋的教训让昌豨等人嗤之以鼻,颇为嘲讽,却让这千余人终于认识到了其中的危险。 “启禀主公,白校尉等人不知所踪!” 泰山兵慌慌张张的跑到臧霸身前,满头大汗的禀报道。 “什么?怎么回事!” 臧霸脸色一沉,厉声喝道,自己还想留下这几人帮助自己训练奇兵呢!怎么会不见了! “主……主公,白校尉临走前曾留下几句话!” “废物!既然他有话时间,尔等为何不留住他们!” 闻听此言,臧霸脸色异常的难看,更加愤怒了。 “属下该死!” 泰山兵噗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解释道。“启禀主公,此事……此事实在是属下无能!不知白校尉用了什么方法,竟然……竟然可以隔空传音,听到声音后,属下几人马上搜索整个营寨,中间不敢有所怠慢,可是……却不见白校尉等人踪迹,就连行 装也没有了!” 呼…… 臧霸气的双眸喷火,喘息着粗气,什么隔空传音,分明是尔等无能,竟然还敢巧言令色,以图蒙蔽本将,真是罪大恶极! “主公莫非忘记了那一夜?白校尉能够执行如此重任,自然是宁军师所看重之人,而军师看重之人,有点神出鬼没的手段,可以骗过他们,想来应该不困难!” 孙观沉思片刻,上前一步对着臧霸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 “这些人本就来历非凡,若是他们自己想隐藏起来,只怕没人能够找到他们!” 唔…… 臧霸缓缓点头,想起那一夜的事情,这才暂熄雷霆之怒。 “说!白校尉留下何话?” “回主公,白校尉言,滑翔翼,降落伞,孔明灯相铺相成方可建立奇功,然,此兵种尚不成熟,只可为奇兵!” 奇兵~ 臧霸嘴中嘀咕着这两个字,白校尉再三强调这句话给自己,想来是看出了自己的野望。 滑翔翼虽奇却终究不是自己身上的翅膀,不能随心所欲的滑翔。 而孔明灯虽能飞升上天,可若是没有步卒接引,中间若是被大风吹走,或者是掉入河中,那将士们也只有死路一条。 唉! 十万飞天大军的美梦被一泼冷水浇醒了。 “孙观,这些奇兵你最为熟悉,就交有你统领了!” “喏!” 孙观心中大喜,转身对着臧霸一礼,躬身应喏道。 “主公,末将想着,为了保密起见,把这些滑翔兵,空降兵编为神翼军,作为机密部曲使用!” 自己虽然早有想法,可是还是要提前向臧霸备案一声。 “神翼军……” 臧霸思索着点点头。 “唉!也不知军师他老人家如何了?这神翼军既然是他的杰作,想来这组建神翼大军的问题,还要求教他老人家!” 咦? 孙观眼神灼灼,暗道将军此言真是一语中的。 “主公,宁军师刚刚设巧记杀退吕布,兖州收服指日可待,到那时军师空闲下来将军不如……” “此言大善!”臧霸面色一喜,心中的飞天梦又开始燃烧了。 第五百四十二章 宁容的决心 时间回溯,青山隘口一战,曹洪和赵云及时赶到杀退了吕布,而巨野城守将吴资随着吕布逃跑,巨野城顺势又被收入曹军的囊中。 城中,宁容一边和诸军约法三章不得扰民,另一边张榜安民开始恢复巨野城的正常秩序。 “来人!把那些在吕布统治时期,欺压良善,为非作歹之人统统给本都督抓起来,待到明日在校场招来批斗大会! 本都督要让这些背叛人民群雄的恶霸,受到人民的制裁!” “喏!” 曹瑞转身向着曹洪看去,见曹洪点点头,这才领命而去。 这事,也就曹洪的麾下干的熟练,毕竟熟能生巧吗! 宁容没有明说,曹洪也知道,这巨野城中当初那些地头蛇该倒霉。 哼哼! 惹谁不好,偏偏惹宁致远,怪才岂是那般好脾气的? 呵!天真! 曹洪可是最熟悉宁容的脾胃, 八_零_电_子_书_w_w_w_._t_x_t_8_0_._c_o_m 这位不要看平日里无所谓,笑呵呵的满不在乎,可是真要惹毛了他,他真是要比灭顶之灾还恐怖呢! 主公杀人那是霸气外露,不问三七二十一定罪就杀,只是多被世人诟病。 而宁容,那杀起人来根本不用刀,想想外面那些饥寒交迫的百姓,那就是一把明晃晃的利剑,他们不但杀人,还会诛心! “小弟,这……巨野的世家多不成气候,何必都杀掉呢?” 赵云有些忧虑的直接点了出来,攻破山阳城之后他就一人未杀。 唉! 宁容瞅了眼赵云不解的神情,心中苦闷的叹口气,这种事情他又何尝想去做!他又何尝不知道那些世家大族多数没有错,就算他们被迫投靠了吕布,那也是刀兵威胁之下的迫不得已。 可是…… 兖州之所以能够如此容易被吕布攻陷,不是吕布有多强,而且这兖州的根基太深了,若不是为何陈宫和张邈等人登高一呼就能群城并起。 不杀终究是个祸害,更何况创立江山,本就杀人无数,既如此,又何必在乎这些酒囊饭袋! “小弟,若是论罪诛杀,那也应该杀首恶之人,其余附逆者皆是不成气候之辈。” 赵云看着宁容久久不说话,退而求其次的劝道。 “这……” 宁容很为难,说实在的这些世家中人,确实有些是可杀可不杀,毕竟能够像陈家那般操纵徐州政务者实在是少数! 然而…… 宁容心中已经决定了那些人的命运,可杀可不杀的情况下,那就是……杀! 一劳永逸! 以绝后患! 乱世当用重典,宁容心中冷笑,自己岂有那些时间整日里梳理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倒不如杀了干净! 不过…… 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毒辣也好,冷酷也罢,他根本就不在乎,可是对于赵云,曹洪这些身边亲近之人,他还是不想让他们心中留下隔阂。 “唉!赵大哥所言甚是!可是……今日的兖州民生凋敝,盗匪横生,这一切还不都是这些心怀叵测的世家大族造孽吗? 若不是他们贪图功劳,拥立吕布进城,这城中又岂会被吕布祸害成这般?方才进城时你也看到了,多少饥寒交迫的百姓,茫然恐惧的看着我们! 为什么?他们怕了!他们都被吕布和这城中的恶霸迫害怕了!而现在他们心中积累着仇恨,若是不爆发出来将会越来越多!等到那时,将会是一场恐怖的灾难,陈胜吴广起义不正是天无活路了吗?” 宁容长叹一口气,脸色变幻着沉重的目光,背着手缓缓的来到门前,抬头望着天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天下的纷争说到底,深受苦难的还不是外面这些食不果腹的百姓!” “杀人……” 宁容微微停顿,沉重的缓缓转身,望着在场的诸将。 “不是宁容要杀他们!而是这巨野城的百姓要杀他们!只是……为了百姓,宁某不介意承担这个屠夫的罪名!” 两行混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赵云等人一时间震撼住了。 军师……哭了! 是啊! 军师说的不正是自己等人想做而不敢做的吗? 军师难道真是那种嗜杀之人,外人冤枉他也就罢了,为何自己等人与其朝夕相处,还要冤枉他呢! 他是自己的宁小弟啊,当初那个心地善良,不善言辞的小弟,终于长大成人了,可以竟然说出那种话来。 赵云脸色带着羞愧,瞅着宁容流泪的模样,仿佛感觉到了对方心中的苦楚,世人只愿青史留名,他却为了百姓背下了黑锅! 宁小弟! 是大哥对不起你!大哥不该误会你的一片心! “小弟……” 赵云温文尔雅的面容带着自责,嘴角颤抖着不知该如何安慰。 “没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些贪财好利,欺压百姓的狗贼吗!俺这就去杀了他们的狗头!屠夫?哼哼!俺曹洪杀人如麻,不在乎这些!” 曹洪心中煞是感动,没想到自己认识的宁容,一直都在忍受着别人的误解,做着惠济百姓之事。 看着宁容受委屈,曹洪很是难过,说着话提着大刀就要冲出去。 “子廉!” 宁容赶紧拉住出门的曹洪,趁众人不备,悄悄的松了口气,幸亏自己提前准备了辣椒,要不然这眼泪还真出不来。 只是…… 为了主公的霸业,为了天下黎民能够早日安顿下来,他也只能用这些似是而非的理论蒙骗赵云等人了。 唉! “子廉不可!这些人该不该杀皆是城中百姓做主,若是真当该杀,那就把这些人的家产分给受难的百姓,若是容冤枉了他们,容会去亲自登门赔礼道歉!” 宁容凝重的说着,拽着曹洪不撒手,坚定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 “致远!你……唉!” 曹洪攥拳嘭的一声锤在门框之时,心中很是为其感到不值! “赵大哥你为人心细,明日的批斗大会还需要你主持。” 宁容认真的对赵云说道,看着其想推辞的模样,赶紧解释道。 “这事说起来本该我亲自来的,可是……兖州数郡虽已收复,但是却被吕布给留下一个烂摊子,容实在是脱不开身!当然……做这事情确实与大哥名声有损……” 赵云看着宁容情真意切的模样,越发为刚才的误解感到自责。“小弟无需多言!名声与我无益,只要能够为百姓尽心,为小弟你解忧!大哥自当义不容辞!” 第五百四十三章 雍丘城记事 雍丘。 一个年龄在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后背背着用麻布包裹的兵器行走在热闹的雍丘大街之上,看那摩擦锃亮的手柄,麻布里面应该是一把古刀。 汉子脚步有些匆忙,步子却异常的稳重,浓眉大眼不断的四下扫视,眉心处的川字纹纠结在一起,久久不能散去。 单看起步伐就可以知道,此人绝对是一个练武之人,而且还是那种对刀法侵染多年的高手。 今天是雍丘城的圩日,也就是赶集的日子,在物资匮乏的汉代,周边各村落的百姓都会带着家中闲散的不用之处,集中到雍丘城的市集上。 川流不息的大街上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有的是抬着自家的粮食,有的是提着晒干的野菜,还有的是拿着从山上打来的猎物,当然有些富裕的农户空手而来。集市很是热闹,漆黑的房柱,飞檐走壁的招牌,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的声音络绎不绝,有的人是以物易物,换些家里的生活短缺品,有的则是掏出几个铜板,迈着糕点,馒头,轻轻的闻上一口,那 香气扑鼻而来,每当这个时候,他们都会骄傲的挺起胸脯! 这个年代,能够给家里的婆娘,娃娃买口糕点,那是咱们男人的荣耀,这个时候他们会把糕点拎的高高的,骄傲的在人群中穿过。 汉子来到集市的中心地带,神色越发凝重的张望了起来,看来是在寻找什么人。 不过…… 脸上虽然留下了岁月的沧桑,挂着那本不该属于他这个年龄所有的苍老,但是他的眼眸却十分的平和。 仿佛受尽磨难,磨碎了心神后的淡然,让他留心的查看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 慢慢的,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就那么站着,宽厚的胸膛,挺拔的身材,再加上他那与众不同的气质,真让他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安静…… 时间匆匆流逝,过往的行人也是一波换了一波,天色已经从早晨来到了日上三竿之时,两个时辰就那么过去了,他仿佛成了一座雕刻矗立不动。 渐渐的,周围人开始发现了这个古怪的人。 汉子渐渐的也焦急起来了,他环顾四周,与众人的目光一一对视,迎着众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模样,心情越来越差。 陈留! 自己来到这里已经五六天了,这些天他几乎踏遍了整个陈留郡,而雍丘城将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早就打听好了,许昌那边发生了兵变,四门禁闭,而怪才宁容根本就没有被押解回许昌。 那小子最是崇拜这位怪才,小时候自己一心想着把自己的武艺传授给他,让他也能够强身健体,建功立业。 可是…… 想起那个折磨人的病,汉子的眼眶有些湿润,儿子从小到大受尽了苦楚,自己不知多少次延医问药,想要为其诊治疾病,可是每次都是失望落泪。 唉! 现在他已经不求自己的儿子能够学成武艺,卖与帝王家了,只盼望着能够让他安安康康的活下去。 然而…… 他从没有放弃过,就说去年主公任其为中郎将,令其虽刘磐驻军长沙攸县,以防被扬州江东袁术,他都没有把这官职放在心上,而且早早的交割了防务四处寻医问药。 这次…… 这小子竟然趁着自己不在家的功夫偷偷跑了出来,留下一封信说什么,自己要在临死之前会一会怪才,他想看看那怪才到底长什么样子,是不是像人传说的那些长着三只眼睛。 许昌?怪才并没有回去! 那小子会去哪里呢? 茫然的大海捞针,终于让他打听到了一个重大的消息。 原来这一切都是怪才布下的一个惊天之局。 原来怪才早就知道吕布会谋取兖州,早就挖好了陷进。 当甄城被收复的消息传来,他只是笑了笑,转身向着下一个城池走去。 很快…… 定陶! 巨野! 山阳…… 一时间,兖州所有的城池竟然全都换上了曹字大旗! 震惊! 当前线消息传来,他震惊的无以复加,世间竟然有人能够把计谋运用到如此出神入化之地步? 扪心自问,若是自己,只怕也会步吕布的后尘吧! 连环计! 声东击西! 调虎离山! 还有那千里传音?这哪一样听起来都仿佛天方夜谭的东西,却真实的发生在了这片大地之上。 雍丘! 没错! 虽然吕布退到了东緡,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吕布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想把其赶出兖州,只需一偏师即可! 而雍丘却是位于陈留,曹操的起兵之所,无论是地理位置,或者是政治位置,他相信怪才不会容忍此地被张邈兄弟霸占的! 所以…… 他来到了这里,他也相信自己的儿子一定不会错过这场大战。 毕竟…… 怪才宁容可能会亲自率兵前来,攻打雍丘城! 今天是个大集市,爱热闹的儿子应该会出来的! 因为汉子心中有牵挂,这些日子都是早出晚归,今日辰时就匆匆穿好衣服离开了客栈! 可是…… 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一个和儿子长的相似之人。 难道?自己来早了?又或者……那小子并没有来到这里? 不应该啊! 汉子眉头紧缩,想来想去却是没有头绪,心中的怒气不受控制的爆发出来,凌厉的杀气肆意凛然的向着四面八方冲去。 “咦?怎么这么冷啊!” “谁说不是呢!这都开春了,哪儿来的寒风!” 几个百姓察觉不到,只是觉得空气骤然掀起一阵冷风,紧紧衣服,抱着手赶紧往家走去。 可是…… “老大,有杀气!”破老二三角眼上挑,狐疑的转头望去。 “是他!” 狼老大目光如炬,瞬间定在了那汉子身上,这些日子他已经碰到此人三次了,一身风尘仆仆的劲装,后背一把刀,双眸四处张望,像是在打探什么。 “不要多事!天河已经抓住了那小子,看着瘦弱不堪,没想到还有些胆色!”杀三娘低声提醒道。 “走!” 狼老大转身向着远处走去,杀三娘和破老二赶紧跟了上去。 汶水三鬼说话的声音很低,却不知这些话已经传入那汉子耳朵中。 嗯? 瘦弱不堪? 有些胆色? 莫非他们抓走的是自己的儿子? 虽然不能确定,可是汉子不敢放过丁点的希望,若万一呢? 想到这! 那汉子紧紧身上的麻布包裹,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眼睛却是装作不经意的模样盯着汶水三鬼的背影。 良久…… 待到那汶水三鬼转进小巷之中,汉子赶紧调转方向,向着三人追赶而去。 …… “咚咚!” 僻静的小胡同里,破老二上前敲打着那扇不起眼的木头门。 “谁啊!河里的冰还没化呢!没有新鲜的鱼买!” 门内,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听着像是五六十岁的样子。 “不是自己吃!庄上办酒席,凑个数呗!”杀三娘上前回应道。 狼老大目光不停的扫视左右,汉子赶紧缩回脑袋,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呼…… 好凛冽的眼神,自己差一点,就被对方发现了! 来买鱼? 哼! 果然有鬼! 汉子身经百战,自然能够看出汶水三鬼非等闲之辈。 “来了!” 那边一只手缓缓的打开木门,汉子正眼一瞧,心中煞是一惊! 看那只手,哪里是五六十岁人该有的模样,分明是二三十岁的样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等到汶水三鬼进了那院落,汉子等了良久这才翻身蹿了过去,躲在隔壁的院墙之上,悄悄的打量着那院落。 …… “如何?”天河赶紧关上门,问道。 “唉!” 杀三娘摇摇头,继续说道,“这都跟了一路了,那股神秘的势力竟然没有半点踪迹,难道是咱们搞错了?” “不可能!”天河立马反驳道,“益州的事情难道是巧合不成?” “或许……是咱们搞错了,那些人和怪才并没有关联……”破老二不耐烦的说着,整日里没头苍蝇似的乱转,让他心中很是烦躁,“再说了,那就是一白面书生,怎么可能组织起如此强大的力量!” “……不对……” 狼老大摇摇头,脸色凝重的转身瞅着大门外。 “怎么了老大?” “大哥!” 杀三娘和破老二赶紧问道,天河也望了过去。 “这一路,确实有人在跟随我们!”狼老大语不惊人死不休,一语震惊了三人。 “呃?那此地岂不是……” “无妨!在外面就已经甩掉了他们!”狼老大自信道。 “呼……” 天河暗自舒了一口气,他可不能在把上峰交代的事情办砸了。 “谁!” 突然一阵稀疏的响声,瞬间被天河的耳朵捕捉到了! “嘭!” 狼老大脸色一阵羞愤,手中的铁番冲着那汉子的方向砸了过去! 真是气煞我也!自己刚刚说完甩掉了跟踪者,这马上就有人跳出来打脸! …… 同一时间,却说那汉子正在偷偷的倾听,试图寻找机会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儿子被这些人抓了! 可是…… 当听到,那狼老大竟然知道自己跟踪他们,心中一惊,手指一动,一块土块摔落了下去! 嘭! 坏了! 凛冽的狂啸带着鬼哭狼嚎之声,冲着自己飞来。 有暗器! 汉子脚底蹬地,瞬间跳过了院墙,落入汶水三鬼和天河的面前! 霎那间! 天地为之一滞!五人泾渭分明的互相戒备着双方,大战一触即触! 第五百四十四章 黄忠之威 “是你~” 狼老大目光上拧,沉重的语气带着几分诧异问道。 破老二和杀三娘对视一眼,怎么会是此人? “就是此人跟踪你们?”天河目光紧紧的盯着汉子的下盘,那稳如泰山的双脚,仿佛坚硬的磐石。 狼老大沙哑的喉咙,仿佛荆棘刺破喉咙般的难听。 “你是何人?为何到此?” …… 嗯? 汉子微微挪动脚步,做出防御的架势,戒备着那始终把脸藏在阴暗之中的狼老大身上。 坏了! 自己这真是不打自招了! “某家……黄忠!” 黄忠虎目射出一道精光,压下心中的苦涩。 自己这真是不打自招了,现在他却是明白了,对方说的跟踪他们的人,根本就不是在说自己。 “黄忠?” 破老二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竟然有人跟随他们,而他们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出来!真是耻辱! 此刻…… 天河目光在几人身上流转,却是暗露苦涩的模样,这真是无事生事,节外生枝了! 唉! “这位壮士,此事都是误会,你看……大家都是行走江湖之人,若不然,大家就此别过?” 天河试探的问道,此刻的他实在是不想惹是生非,上峰交代下来的事情迫在眉睫,他不想闹出动静,打草惊蛇! “嗯~” 深沉的声音是黄忠的思虑,瞅着对方四人各个身手不凡的模样,虽然自己艺高人大胆,可是他是来找儿子的,时间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 “可以!” 眉头一皱,黄忠缓缓的吐出两个字,天河等人心中也是一松,能不动手自然是最好的。 可是…… 下一刻,四人瞬间警惕了起来,只听黄忠继续说道。 “不过……要把那孩子交给某!” 黄忠有些不确定自己的儿子是死了还是活着,试探道。 “什么?” 天河一惊,脸色骤然阴沉了下来,他竟然是来找陆逊的? “怎么办?此人是宁容派来的!”破老二瞪着三角眼不怀好意的打量着黄忠。 “嗤!” 杀三娘嗤之以鼻,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若是让黄忠离去,那陆逊被抓得消息也就暴露了! “杀!” 天河目露凶光,心中的杀意狂勇而出,压抑不住。 哼! 原来这才宁容的人,自己险些误了上峰的大事! 杀! 只要抓住他,严刑拷打之下,就不信他不交代身后的势力。 天河大叫一声,抽出腰间的猩红短剑,闪烁阵阵寒芒向着黄忠点去! 嗯? 黄忠目光一撇,看向来人,皱着眉头暗自嘀咕道:“竟然是用的短剑?哼!好浓厚的腥臭味!” 嘶! 短剑带着嘶哑的杀伐声,对准黄忠的要盖就刺了过来,黄忠心神一阵悸动,赶紧侧身躲了过去,一丝强劲的毒蛇呼啸在寒芒在他耳边划过。 嘭! 天河一招落空,抢先发动的攻击,并没有建功! “哼!你可要亮出兵器?在下用的是一字夺魄剑!” 天河右手擎着短剑,猩红的剑光照耀着诡异的双眸。 “对付你?还不需要武器!” 黄忠当下皱眉,上下打量了天河一下,然后缓缓而道。 “很好!” “那接下来……你就自求多福吧!” “要怪……就怪你的主子好了!看刀!” 三句话过后,天河又一次抢先上前,就在他话音落下的一霎那,那短剑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瞅着黄忠砍去,他的剑直扑黄忠的咽口,速度快的有些吓人,就是杀三娘都不由为黄忠捏了吧冷汗! “天河的剑越发的犀利了!”杀三娘认真的打量着天河的招式。 “哼!这小子怪不得越来越狂!若不是天曈剑……”破老二看天河很是不爽,想自己横行江湖十多年,现在竟然和一个后辈平起平坐! “老二!禁言!” 狼老大眉头一皱,瞬间舒展开,低声呵斥道。 哦~ 破老二知道自己失言,讪讪的退后两步,只听那狼老大道。 “那人剑法高绝,不是你我所能触及的!只是……不知天河学到了几成?” …… 砍! 杀! 刺! 天河化作一条毒蛇,手中的猩红越来越短到最后竟然突然消失不见了,黄忠望着快如风,急不要命的天河有着愣住了! 呃? 这会连拼命的招数都使出来了?不过……很快黄忠就反应了过来,对方必定是穷凶极恶的罪犯!要不然有岂会拐卖孩子,还招招杀招! 哼! 微微沉吟,黄忠侧身连续躲过天河十三招夺命连环剑,身子不断向后退去,而天河却是得势不饶人一招更比一招快,最后快的连成一条线,让人目不暇接! 不过…… 黄忠毕竟是武艺中的高手,年少时也曾走过江湖,后来更是在千军万马中征战沙场的将军! 天河作为九天谍者的佼佼者,虽然武艺不俗,可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江湖游侠罢了! 如此,这二者的招数自然也就不那么一样了! “好!” 黄忠连续闪躲,很快就来到院墙之下,眼看就要被天河逼迫到墙角之下,让自己丧失了回旋的余地,黄忠若是在不还手,只怕就真的有性命之危了! 不行! 叙儿尚在危险之中,自己若是在拖延下去,只怕情况有变! 想到这,黄忠嗖的一声,反手摘下身后的麻布包裹,回旋格挡之间,麻布四分五裂短时间挡住了天河的攻势! 与此同时,一把厚重的大刀出现在黄忠的手中,刀背处一点红芒,却是与那夺魄剑有些相似之处。 蹭! 黄忠抓住大刀,整个人的气势瞬间一变,宛如沧海落日般阔气恢宏! 嘭! 大刀挥舞,黄忠立刻化身猛虎向着天河压了过去,气势雄厚庞大的招式,一时施展出来竟然给人一种狠辣的感觉,招招置人于死地! 不错! 黄忠是沙场宿将,虽然身在荆州,可是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也打过几次仗,那少时的刀法早就被战场磨砺的褪去了花招,大开大合的刀法那是稳准狠,招招直奔敌人要害,必求一击致命! 嘭! 刀剑交织在一起的瞬间,一声耳听的镇痛,天河手臂忍不住颤抖一下,双脚噔噔后退两步,虎口传来的撕裂感,让其不由看向黄忠。 高手! 自己狠,对方竟然比自己更狠! 瞬间…… 天河嘴角一口鲜血流淌出来,五脏六腑被黄忠一刀震得四下移位。 呵! 惨笑一声,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上一次……那是白袍长枪,赵云! 这一次,却是麻衣大刀,黄忠! 可是……这两次却都是和那宁容有关系!唉!想到这天河就郁闷不已!难道,那白面书生真的是自己命里的克星不成!…… 第五百四十五章 赤血刀 黄忠一刀建功,扬起横刀,就要趁其弱活捉了对方。 可是…… 正在一旁观战的汶水三鬼却是忍不住惊叹这两人的武艺。 “赤血刀!” 战刀红芒一闪,狼老大的眼眸一眯,却正好察觉到那银线丝般细窄的红芒,忍不住惊呼道。 什么? 赤血刀? 破老二和杀三娘惊讶的对视一眼,怪怪的瞅着狼老大。 这是什么兵器,竟然能够让老大这张千年寒冰脸露出惊叹的神色? “赤松子是你什么人?” 狼老大没有理会二鬼的神色,直视着黄忠问道。 “你?还不配知道!” 黄忠探究的撇了眼那狼老大,竟然有人能够认出这把赤血刀?师傅当年不是说过,此刀已经是江湖绝响,世间已经无人识得了吗? “不配吗?” 狼老大神色怪异的盯着那把刀,嘴角嘀嘀咕咕的说着。 “那就让某看看,是赤血刀快!还是某家的狼刀更快一些!” 骤然抬头,漆黑的斗篷下苍白的脸色一闪而过,黄忠暗自心惊,世间竟然还有如此面色之人! 狼刀出鞘,默默无闻! 可是…… 盯着那狼头,狼尾,狼背,黄忠不敢大意,这人古怪,这人的兵器更是古怪,这哪里是一把刀,森白的刀简直就像一头恶狼,散发绿油油的恶光! 噗! 一阵破空的声音,下一刻狼老大的狼刀已经冲着黄忠杀了过来。 快! 再快! 越来越快! 狼刀在狼老大的手中,仿佛化作对方的手臂,上招连着下招,瞬间斩出了三十六刀,刀刀之间竟然连接的密不透风,完全没有踪迹可循! 呼! 强烈的压迫感让天地变色,观战的破老二和杀三娘整个人颤抖了起来。 “呼……多少年了,老大终于又拔出了狼刀!”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三十六刀!那可是三十六刀啊!没想到老大这些年的刀法不但没有退步,反而有进步了!” “这就……狼刀?”天河看看自己手中的短剑,有些颓然道,“自己的剑还不够快!” 黄忠不仅仅点点头,没想到这小小的雍丘城竟然还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那天河的剑法已经不俗,可这人的狼刀却更是惊如奔雷,浩浩荡荡的滚雷带着阴狠的闪电,仿佛…… 对! 就是一头雨夜觅食的恶狼! “狼刀果然非比寻常!”黄忠忍不住赞叹说道,这些年遇到的对手中,除去那昔日的江东猛虎,一把古锭刀勇猛无敌让自己佩服外,大概就是这把狼刀了! 不过…… 古锭刀那是霸气,勇烈,浩浩荡荡,堂堂正正! 而这狼刀却浩浩荡荡中带着阴险的奸诈,让人不敢大意! 嘭! 黄忠自然是毫不示弱,抖擞精神越战越勇,赤血刀的红芒越来越亮,与那狼刀的枯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再来!” 沙哑的声音想起,狼老大三十六刀砍完,瞅了眼毫发无损的黄忠,欺身上前,两人又战了起来! 很快…… 狼老大和黄忠又对峙了数十招,瞅着对方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心头终究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的内力却终究不如对方悠久持续。 赤血刀难道就真的不可战胜?狼老大暗自焦急,自己要想打败黄忠,只怕不太容易,而且这个人的赤血刀法明显已经深的其中三味,速度竟然不在自己之下。 而且…… 刀法和剑法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刀法讲究而厚重,大开大合的那是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而剑法却是讲究灵动与轻盈,速度虽快却都是刺,撩婉转腾挪之动作百变之种! 唉! 心中叹口气,狼老大知道自己错了!为了突破狼刀的路数,这些年他观察无数的剑法高手,就是想融合刀剑之所长,创出属于自己的刀法! 可是…… 见识到了黄忠刀法,他这才明白自己刀法的不足,他的刀快虽快,却失去了原有的浑厚,说的直白点就是他的每一刀的杀伤力不足。 “刀非刀!剑非剑!狼刀……不够凶狠!” 黄忠的刀快的已经让人找不出破绽来了,往往还不等你反应过来,那到已经来到了你很前! 快! 可是…… 同样的快,黄忠的每一刀都是沉稳有劲,蓄力十足,宛如大江之潮水,绵延不绝的向着对方杀去! 锵! 原来是这样! 天河想起往日大哥的话,快,就要快的淋漓尽致,如果你的剑法能够快的让对方应接不暇,那么你就成功了一半,因为高手间的胜负往往就在一瞬间! 拔剑! 快! 回鞘! 一抹嫣红! 敌人躺在了脚下,胜利就是属于速度最快的人! 无疑,此刻在他心中,黄忠比狼老大快,那么黄忠自然就是胜利者。 “此人点子硬,事不宜迟,大家一起上,速战速决!” 天河冲着杀三娘两人喊了一声,此刻也顾不得狼老大的意愿了,这打斗的时间越长,越容易暴露。 狼老大一边躲避着黄忠的赤血刀,一边暗自忖度着,这样被动的挨打也不是办法!可若是要反击,却没有时间,因为黄忠的刀太快,完全压制住了他的刀法! 思考? 哼! 黄忠的赤血刀仿佛羚羊挂角般无迹可寻,根本就不给他考虑呃时间。 如果此刻有人助自己一臂之力,那么…… “看剑!” 天河仿佛听到了狼老大的心生,挥舞夺魄剑冲了上去。 杀三娘和破老二见状一左一右又冲着黄忠杀去。 嘭! 噹! 黄忠百忙之中左撩右砍,杀退二鬼的攻击,转身铮铮铮响起,又朝着狼老大杀了过去! 可是…… 狼刀得到喘息的机会,瞬间加大了攻击,沙哑的冷笑道。 群狼噬虎! 霎那间,狼老大刀法陡然一变,狼刀跳跃,在空中左右回旋,刀芒散发着森然的枯白,宛如末日降临一般,强大的威势震人心头! 呼! 突然,一股凌厉的天地之威瞬间迎了上去。 “刀劈无极!” 铿!双刀碰撞,掀起一股狂风,强大的气势震落四周的瓦砾,天河等人骇然等着黄忠。 噗! 狼老大倒退五步,一口鲜血喷出,触目惊心! 而他…… 嘭! 赤血刀插在地下,倒退三步稳住了身影,脸色泛白,冒着热汗! 呼……警惕的扫过对面四人,黄忠眼眸生出了退意! 第五百四十六章 邓展驾到 突然。 门开了一条逢,一只霸气的脚迈了进来! 狼老大嘴角噙着鲜血,当先反应了过来,扭头探去! 咯吱…… 门彻底打开了,一个人缓缓的走了进来,双手抱胸,怀中插着一把长剑,刚正不阿的国字眉充满了正气,可是那双斜插入云的两鬓却带着半分的邪气! 亦正亦邪! 怪哉! 这时间竟然还有如此古怪的眉头? 黄忠和狼老大等人都被这闲庭信步的人给震慑住了。 是…… 是他~~ 天河瞅着那对熟悉又陌生的眉毛,嘴角颤抖的恐惧了起来。 这~ …… 来人静静的站在那里,眯着眼睛平静的瞅着众人。 沉默! 一时间,气氛有些古怪,三方人互相打量着对方,搞不清来人是敌是友! 不过…… 看对方这步入院门架势显然不是走错大门的节奏! “你又是何人?” 破老二受不了这古怪的气氛,当先凌厉的目光瞪去。 然而…… 那人却是挑动眉头,一双鬓角闪烁一道寒芒,仿佛有道光芒冲入天际! “这把剑……可惜了!” 越过破老二,那人目光直接放到了天河的右手上,确切的说是那把短剑。 “天曈剑舍我其谁的那份霸气还不是你个娃娃能够驾驭的!” 那人脸色没有皱纹,明明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模样,可是对着天河却是一副说教的模样。 关键是…… 向来性格孤傲的天河竟然不但不反驳,反而僵硬着身子对着那人微微躬身。 什么? 天河在行礼? 自己看错了吧! 狼老大三人瞅着天河古怪的举止,更是诧异万分。 “呵!” 望着拘束的天河,那人突然感觉有些没意思。 “把那孩子留下,你们走吧!” 只见那是叹口气,抬头间,突然对着天河说道。 “是!” 天河毫不犹豫的立马答应道,看那脸色竟然带着劫后重生的感觉。 不对! 这家伙莫非抽疯了? 破老二满脸不乐意,心中想着,嘴上却是喊了出来! 凭什么啊! 凭什么你说给你就给你! 你丫的谁啊? 话未喊完,吓得天河快速冲了过去,捂住破老二的嘴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两个大嘴巴子抽了过去! 啪! 啪! 反手间,两边脸瞬间涨红,破老二没有防备,没有想到天河会对自己下手,这会火辣辣的痛疼却是让他满腔的怒火,握着兵器就要干掉对方! “你想找死!不要连累大家!” 天河低声呵斥一句,转身冲着那人躬身道。 “前辈见谅!晚辈已经教训过他了!” 想到天河就是为了这人扇了自己俩大嘴巴子,一时间恶向两边起,怒向胆边声,挥舞着兵刃冲了过去! 哼! 什么东西! 破老二鼓动风声呼和大作,气势汹汹,俨然是至对方于死敌。 遭了! 天河吓得心惊胆颤,满脸的苍白,不忍心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蠢货,惹谁不好,竟然敢在流光步拥有者身前动手! 这不是死催的,又是什么? “好胆!” 眼眸一亮,双眸镶嵌着两个字,对于破老二那汹汹的气势视若不见,直到对方眼看就要冲进其一臂距离之内时。 嚯! 一道白光闪过!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瞬间! 众人急忙看去,只见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破老二依旧保持着杀人的姿势,而那人却依旧双手抱胸,怀中那把长剑仿佛没有出鞘过一般! “你……” 破老二呆呆的瞅着面前之人,只感觉全身的鲜血仿佛被冰冻了一般,根本就不听自己使唤。 而且…… 脖颈上那死亡的冰冷线痕,提醒着他那恐怖的瞬间! 他看到了! 看到了一把闪烁白光的剑,很细,很长!霎那间出鞘,没有半点声音! 然后…… 自己脖颈下留下一剑伤痕,而对方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快! 嗬噎着喉咙,破老二满脸的恐惧,此刻他终于想起了一个人! 流光步……邓展! “你……” 良久没有听到惨叫,悄悄的睁开眼,却见破老二仍然你呀我的嘴里说不清楚,傻傻的现在那里。 “多谢邓大侠手下留情!” 瞅着破老二脖子上的伤痕,天河心中为对方感到庆幸。 还好! 终究没有死在这里! 不过……说起来这位流光步仿佛很喜欢在人的脸上,脖颈处画痕迹! 记得当初自己在刺杀宁容之时,对方也是这般警告自己。 只是…… 总感觉有些怪异,天河自己也说不出来,就那么恭候着。 “滚!看在韩龙曾经为汉族立下大功的面子上,这次就放你们一次!” 邓展看也不看几人,抬腿向着那房内走去。 “多谢前辈!” 天河赶紧冲着对方行礼,转身拉着汶水三鬼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呼…… 好悬啊! 跑出去好几条街,天河这才感觉身上那股恐怖的气息消失不见了。 “流光步邓大侠向来是居无定所,仗剑走天涯,怎么会来到雍丘?” “问题是……他为何要救陆逊?难道他也被宁容若驱使?” 狼老大说着话,抬眼瞅了下杀三娘,沙哑的声音继续响起。 “不对!这不可能!” 不等别人发言,他自己当先否定道,天河等人也是赞同的点点头,邓展是何等人物? 常年纵横沙漠数百里,孤身进入乌丸鲜卑等部落首领的军中大帐,然后……取其头颅扬名塞外! 朝廷不知下旨多少次,欲授予官职俸禄,皆被其拒绝了! 十步杀一人, 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 深藏功与名! 正是因为如此,游侠们皆是以其为榜样,而邓展在游侠界的威望也是日益增长。 “那……他怎么好端端的跑来救陆逊了呢?” 天河突然想起大哥曾经说过,这位的性格那是亦正亦邪,这次指不定又要做行侠仗义的事情。 只是…… 可怜自己,两次做事都被这位撞上! 唉! …… “你不走?” 邓展眉头一皱,不悦的打量着黄忠。 “那个人是我的!” 黄忠暗自调息内力,已经做好了准备大战一场的准备。 “你不怕死?” 邓展有些狂傲的扬眉说道,不过黄忠承认对方却是有这个资本。 “天下的游侠,你邓展也是有名号的!某家黄忠!为了犬子,请!”黄忠说着话,赤血刀背手,郑重的说道。 “嗯?哈哈哈哈……” 邓展双眸直视黄忠那毫不退宿的神色,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黄将军刀法浑厚纯熟,他日遇得明主自然扬名天下!” “不必在打了!你的刀法某已经见识过了!坦白的说,你并不是某的对手!而某……也奈何不了你!” 瞅着黄忠没有反驳的迹象,邓展这次是真心的笑了。 “不过……你是统兵对战的将军!某只是一介游侠而已!” 黄忠打定主意,不管对方说什么,那里面的人他是必须救的。 邓展仿佛看透了黄忠的心思,笑道:“黄将军若是想寻找令郎,那只怕是白费功夫了!天河那个笨蛋错把曹昂当陆逊抓了起来!” “你是说……” “里面是曹操的儿子曹昂!外面那些靖安司的蠢货真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 邓展说着话,冲着黄忠示意着,黄忠转身看去,对方却是后退一步,嗖的一声消失不见了。 “这……” 黄忠瞅着静悄悄的院子,沉思片刻,抬脚向着房内走去,自己……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 “唉!黄兄弟,你说这到底该怎么办啊!”陆逊皱着小脸来回踱步,脸上皆是自责的神态。 “唉!都怪自己不好!没有保护好师弟!当初就不应该让其来冒险!” 陆逊双眸通红,已经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了。 曹昂丢了! 就在这家客栈,如厕的功夫,曹昂竟然消失了! 周仓带着人不断挨家挨户探查,若不是顾及到这是雍丘城,只怕他早就把城池翻个遍了。 曹昂可不单单是他的二师弟,他还是曹公的长子,未来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不但自己,只怕师傅也会受到牵连。 “你真是宁容的徒弟?” 那黄兄弟仿佛没有看到陆逊的焦急,再次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黄兄!这都什么时候了,二师弟若是回不来,伯言有何面目去见师傅!若是真有不测!我……绝不独活!” 两日前,他正在和曹昂在客栈吃饭,碰到了这个身无分文的黄兄弟正陷入困境,许是对方真的饿了,若不是怎么会吃霸王餐呢? 同少年人,自带一股英气,本着师傅教导的侠义道的本分,陆逊和曹昂慷慨的出手帮忙。 然后…… 三人交谈之下,只感觉惺惺相惜,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后来…… 听到自己的师傅是宁容,这位黄兄弟异乎寻常的兴奋,整日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不断打听师傅的事情。 “嘿嘿!原来陆兄就是江湖传言的幼麟,人都道你乃是麒麟下凡,通晓神鬼之能,那曹昂竟然是怪才的徒弟,想来不会有事的!” 瞅着对方那信心十足的模样,陆逊不由错愕的愣着。看这位黄兄的架势,双眸明亮,掷地有声,真不知道对方哪里来的信心。 第五百四十七章 雍丘突变 “师兄!”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动情的呼喊,陆逊脚步一顿,神情瞬间凝固,霎那间脸色绽开了花。 “师弟!” 转身,双眸带着喜色,死死的盯着那扇门。 吱钮…… 房门被打开了,曹昂脸上带着喜色,怔怔的看着陆逊。 “师弟!” 陆逊快步上前,双眸噙着泪水,死死的抓着曹昂。 “你……你回来!” “嗯!” 瞅着动情的陆逊,曹昂也是感动的重重点点头。 “你……你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逊瞅着曹昂全须全尾的回来,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旋即又想起他不告而别,让自己担心,就想批评他几句。 可是…… 看着他这副憔悴的模样,陆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 唉! 曹昂现在想想都是心有余悸,转身走进房中,迫不及待的端起那壶茶水,对着壶嘴就喝了起来! 呼! “真是渴死我了!” 看曹昂这副模样,哪里还有贵公子的模样,整个一逃荒的饥民。 “师兄,我被贼人抓了!” 良久,曹昂缓了口气,坐在凳子上,扭头对着陆逊说道。 什么! 陆逊神色一惊,赶紧向曹昂询问情况,曹昂便把那日的情形讲了一遍。 那日,他腹中绞痛便告别陆逊前去如厕,却不想就在他起身返回的途中,被人从后面打晕,然后他就一无所知了! “可知是什么人?” 拧着眉头,陆逊思索着问道,自己等人来到雍丘本就是机密之事,此刻却突然发生这等变故,这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 曹昂沉默的摇摇头,想着自己这两日在那小黑屋的生活,抬头瞅着师兄沉思的模样,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了,师兄!你可要小心些了!方才那院落里发生过激烈的战斗,我听那些人的意思,好像……他们要抓的人是你!” “是我?” 陆逊精致的小脸眉头轻轻舒展,原来是自己,那就不用担心师弟的安全了。 “嗯!当时我在房中,隐隐约约的听不真切,好像是有个什么大侠,说房中并不是那人的儿子,那群人应该是抓错了!” 听着曹昂这乱七八糟的话,陆逊有些迷糊的瞅着。 什么意思? 贼人想抓自己,却把师弟当作自己给抓了起来。 而后…… 那人的儿子也被抓了,那人误会曹昂就是他的儿子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却没有发现站在旁边的黄兄弟却是神色有些异样。 “曹兄,不知那寻找儿子之人长的什么样子?” “呃?黄兄弟,你还在这里啊!”曹昂转身向后看去,惊诧的问道。 得! 感情自己这么大个活人在你面前,人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那人……咦,对了!听那人曾说过,那人和黄兄弟你一样,竟然也是姓黄!” 曹昂瞅着黄兄弟,想起恩人的模样,眨眨眼,心中突然有种古怪的感觉。 “你……你不会就是那人的儿子吧?” 嗯? 被曹昂这么一说,陆逊也突然觉得很有这种可能。 “对了!两日来还不知黄兄弟尊姓大名呢?” “那人……可是四十多岁,身穿麻衣,国子脸,满脸的刚毅,善使一把赤血刀?” 没有理会陆逊的问题,转而急迫的对着曹昂问道。 “不错!恩人确实手握战刀,流光溢彩,至于是不是赤血刀,我却是不知!” 曹昂没有隐瞒,不管那人初衷如何,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是了!是了!那就是赤血刀……” 暗自嘀咕着,瞅着神色有些自责,有些担心的黄兄弟,陆逊这会心里却是有九成可以确定了。 “曹兄,陆兄,实不相瞒,小弟姓黄名叙,那人正是家父!” “原来你就是恩人的儿子!那真是太好了!走!走!走!” 黄叙话音刚落,曹昂就迫不及待的抓着对方向外走去。 “师弟,你这是做什么!”陆逊苦涩的摇摇头,自己这个师弟往日沉稳有度,今日行事怎么这般冲动了呢! “嘿!让他们父子相见啊!” 曹昂脸带喜色,想着恩人能够马上见到儿子了,心中也是为他们感到高兴。 咳! “……” 陆逊摇摇头,心中却是想的更多一些,看着黄叙不像是那种轻狂的人,这其中想来另有原因也说不定。 “师兄,等会恩人就走远了……” 曹昂对着挡住去路的陆逊催促道,示意对方不要浪费时间。 ……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三人,抬头却见周仓慌忙的冲了进来。 “小郎君,大公子,不好了……张邈刚刚下了净街令,城门已经关闭,现在城内到处都是兵勇!” “怎么回事!莫非是……他们知道我们……” 曹昂脸色骤变,话音未落,却被陆逊抬手打断了。 不经意间眼眸示意黄叙,曹昂这才恍然闭嘴,自己差点就把身份暴露了。 嗯? 瞅着几人欲言又止的模样黄叙枯黄的脸上闪烁精光。 “陆兄,曹兄,在下还有要事,就先行告辞了!” 黄叙说着话,向前一步,就要向外走,却被陆逊抓住了。 “慢!” 双眸凝视着黄叙,陆逊凝重的小脸闪过一丝古怪的笑容。 黄叙…… 方才曹昂可是说过,他的父亲武艺高强,能够一人力拼四大高手而不落下风! 赤血刀…… 嘿嘿! 确实是一把不错的宝刀! …… 呃? 瞅着对方古怪的笑容,黄叙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中却是暗自戒备着,父亲告诫过自己,行走江湖,要常存防人之心! 咦? 这笑容? 曹昂眨眨眼,感觉有些熟悉,记得每次师傅坑人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吧? 难道…… 师兄已经想出拿下雍丘城的计策了吗? 想到这,曹昂很是敬佩的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师兄的学问到底是比自己强,心里想着这次若是能够兵不血刃的拿下雍丘,那自己定然可以挽回师傅的颜面。 “黄兄弟见外了!在下陆逊,这位乃是曹公的大公子,在下的师弟曹昂,想来就是陆某不说,想来黄兄弟也能够猜出一二!” 瞅着陆逊真挚的目光,黄叙点点头,有些拿不准对方的意图。 “实不相瞒!许昌遇袭之时,法孝直一鸣惊人,他早早布下陷阱,瓮中捉鳖,把乱臣贼子一网打尽,风头一时无两! 而自己作为师傅的弟子却表现的不尽人意,以至于连累师傅被世人诋毁,这……是陆某所不能容忍的!”陆逊说道最后,斩钉截铁,颇有些慷慨激昂的味道。 第五百四十八章 夏侯来攻 不错! 曹昂紧紧攥着拳头,自己等人这次孤身犯险,就是要兵不血刃的拿下雍丘,让那些鼓噪的人全部哑口无言! “怪才宁容!” 黄叙双眸充满艳羡之色,自己自幼体弱多病,父亲的绝世刀法不但没有学到,就连家门都不曾远离。 如今…… 听着这两个和自己同龄人的豪言壮志,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觉醒。 “师傅曾言,朋友在精不在多,人生若能有一志趣相投的知己,此生足矣!” 陆逊冲着黄叙伸出手,满脸坚定的说道。 “不错!师傅还曾说,朋友相交在于心,贵于坦诚,不敢相欺瞒!” 曹昂一颗心慢慢的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同样伸出右手道。 “在下姓曹名昂,家父乃是镇东将军上曹下操,因家中长子,当时兵荒马乱,提前取表字子脩!” “此来雍丘,只为匡扶正义,收复失地,把张邈等乱臣贼子擒获父亲帐下,扬师傅之威名!” 黄叙瞅着两人目光炯炯,神色坦然的模样,心中甚是喜悦。 自己从小到大没有什么朋友,没想到竟然在有生之年还能和怪才的徒弟相交,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在下黄叙,荆襄人氏,家父乃是荆州牧刘表麾下中郎将,上黄下忠是也!只因从小身患顽疾,十多年来遍请郎中,身体却终不见好,望着家父身心疲惫,家母每日以泪洗面的样子,心中甚是愧疚!这才想 离家出走,只愿在有生之年能够见见这世间传言的怪才!” 黄叙脸色动容,情感不自觉的流漏了出来。 陆逊和曹昂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黄叙脸色茫然,不解的望着两人,难道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之处? “两位兄弟这是……” 试探性问道,陆逊笑着摇摇头,示意曹昂去回答。 “实不相瞒!前日刚刚得到消息,家师此刻正在定陶城,黄兄若是想见家师一面,那真是太简单了! 这样!等收复雍丘之后,昂带黄兄引见,师傅最是和蔼可亲,从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定会满足你的!” “如此……真是太感谢曹兄了!”黄叙激动的脸色涨红,心想,终于可以见到自己的偶像了! “先不忙谢!” 陆逊笑着把话接了过去,伸手拉住了黄叙。 “令尊爱子之心,让伯言动容,却不知……这天下间最好的郎中就在许昌!黄兄放心吧!那些庸医无能,若是是华神医为你诊治,必然手到病除!” 许昌? 华神医? 黄叙这些年没少和这些名医圣手打交道,正所谓久病成医,只听说张太守医道高绝,可惜自从其退隐后一直隐世不出,却没听过什么姓华的神医! “怎么?黄兄莫非不信?” 曹昂有些不乐意了,辩解道:“华老神仙可是师傅都赞过的杏林圣手,师傅既然说好,那就是好!” “曹兄误会了!在下并不是怀疑宁先生的话! 怪才算无遗策,妙计安天下的大名,小子最为佩服!” “嗯!” 曹昂这才转怒为喜,点头瞅着对方,一副算你小子有识相的模样。 …… 周仓急得直皱眉,这都什么时候了,若是张邈封闭四城,全城戒严,捉拿奸细,那他们这些人就危险了! “小郎君,治病也不急在一时,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留在这里甚是危险!” 嗯! 陆逊点点头,自己一行人人多目标大,若是真被有心人发现,告到张邈那里去,只怕事情就越发糟糕了! 而且…… 想起最初曹昂的话,陆逊却是思虑的更多。 那些贼人……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却抓走了曹昂而不自知。 难道自己比镇东将军的大公子分量还重? 摇摇头! 陆逊知道对方不是冲着曹操来的,或者说对方并不想惊动曹操。 那么…… 师傅! 眼眸精光一闪,不错!这些贼人定然想抓自己,来威胁师傅! 吕布的人? 陆逊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摇摇头,还是理不出个头绪。 “不好!那些人既然知道伯言到此!若是惊动了张邈……” 转身瞅着周仓,陆逊继续说道:“周叔,事不宜迟!必须快点离开此处!” “师兄,我到知道一个地方,那里偏僻宽敞,正是我等的容身之处!” 曹昂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陆逊提议道。 “哪里?” 周仓和黄叙茫然的问道,心中却是有些纳闷,他怎么这般了解雍丘? “不错!那里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走!” 陆逊双眸直视曹昂,两人眼中皆是带着了然的笑意。 “呃?这是……说的哪里?” 瞅着两人打哑迷,周仓疑惑不解的问道。 “呵呵……当然是之前关押子脩的地方!” 陆逊神秘一笑,拉着黄叙当先走了出去。 …… 噹噹噹噹…… “刺史大人有令,行人归家,不得外出!” “家中,客栈中等闲杂人等,需向官府报备!” “哒哒哒……” 陆逊一行人分散开来,向着小巷走去,只见大街上无数的兵丁正满脸凝重的向着城门跑去。 巡城的捕快敲打的锣鼓,一遍又一遍的催促行人。 “这位大哥,不知城中发生了何事?为何要关闭城门?” 陆逊整整衣衫,脸带着天真好奇挡住了一个衙差的去路。 “去!快点让开!” 衙差很是不悦,头也不抬的就要推搡,周仓眼疾手快的伸了过去。 咦? 银子! 衙差直愣愣的瞅着那锭银子,这才抬头认真的打量陆逊几人。 “喏!这是我们家少爷赏你的!说说,这雍丘城发生了什么?” 周仓很自然的充当急先锋,陆逊则是一派贵公子的模样。 嗯? 那衙差对方出手阔绰,又看对方这身派头,想来是哪个世家大族子弟想要多管闲事,这事情他见得多了。 “几位是……” 衙差不动声色的把银子揣了起来问道。 “江东陆家!” 周仓不厌其烦的扔出几个字,催促道,“快点!这无缘无故的关闭城门做甚!打扰了少爷游山玩水的性质,让这雍丘吃不了兜着走!” 得! 你牛!小人得罪不起! 衙差咽口唾沫,拱拱手小声道:“小的劝公子还是尽快离开此地!听闻曹军就要打过来了!” “哦?何人领兵?”陆逊神色一动,开口道。 “还能有谁!这次可真是把天捅破了!听闻曹公大怒,派来了帐下第一猛将夏侯惇!”衙差说着话,赶紧向着远方走去,满脸的惆怅。 第五百四十九章 两只小狐狸 黄忠站在院中,手握赤血刀,仰望着天空,心中急迫感越来越近。 “叙儿,你到底在哪里啊!” 喃喃自语,孤廖的语气充满了担忧,雍丘城已经不太平了,若是被卷进战乱,那该如何是好!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虽然自己从小不让其学武,可是儿子是个要强的孩子,这些年经常趁着夜半无人之时偷偷练习。 儿子和自己一样,骨子里都是热血好强的性格。 说不得!此刻他已经跑出城,去寻找怪才去了也说不定。 …… 咯吱! 快! 就是这里! 门缓缓的开了一个口子,听到外面悉悉率率的催促声,黄忠的目光瞬间射了过去! “谁?” 曹昂听到院内的动静吓了一跳,赶紧回头看去却是瞬间愣住了。 呃? 瞅瞅眼前的黄忠,在转身看看远处跑来的黄叙等人,脸上突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恩公在上!请受小子一拜!” 曹昂有理有节的走前两步,冲着黄忠行礼。 “哦,是你啊……无妨!只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 待看清来人,黄忠的脸色放了下来,又是那副思虑忡忡的模样,仰头望着天上的乌云。 “对于恩公来说可能是举手之劳,可是对于小子来说却是生死之大事! 哦!对了!小子失礼,还不曾提及名讳!” 说到这,曹昂又是一番繁文缛节的礼仪。 “小子曹昂,家父乃是兖州刺史,镇东将军,若是家父知道黄将军的大恩,必然会躬亲拜谢!” 嗯? 镇东将军? “你父亲……是曹操?”黄忠诧异的反问道。 “正是家父!”曹昂点点头,直视黄忠的双眸。 “嗯!不必了!某只是……”黄忠摇摇头,神色颇为淡定的拒绝了。 曹昂却是心头一动,看着黄忠却是越看越满意,此人真是真将军,知道自己身份后,双眸竟然没有窃喜,全然没有挟恩图报的打算! “黄将军只是为了寻找黄叙兄弟!这个子脩明白!” 曹昂接过黄忠的话,笑语盈盈的说道。 什么! 你…… “你怎么知晓某家的来意?”黄忠惊讶道。 嘿嘿! 还以为你的脸上永远没有波澜呢,原来你也有牵挂的人啊! 曹昂心中暗自嘀咕着,父亲的王霸之业需要名臣猛将,若是能够把黄忠请到许昌去,那父亲定然会开怀大笑,夸赞自己。 “因为……黄兄弟和将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曹昂说着话,只听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进。 冲着黄忠嘿嘿一笑,转身让开了院门的方向。 “呼……果然是好地方!” 陆续第一个走了进来,话说到一半,却见曹昂对着自己挤眉弄眼。 “陆兄,这地方可不不近啊……”黄叙脸色枯黄,许是跑步的缘故,脸上泛着微微的红晕。 “嘿嘿……” 陆逊和曹昂对视一眼,冲着对方傻傻的笑了起来。 “叙儿!” 黄忠身子一颤,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双眸浑浊的泪水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抬头,不动声色的擦掉眼泪。 …… “逆子!” 黄忠板着脸,低头冲着黄叙呵斥道。 “父……父亲……” 黄叙身子颤抖,眼眶微红,瞅着父亲沧桑的模样,心如刀绞。 噗通! 双腿发软,跪在黄忠面前,泪水已经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你……逆子!你这般却是要害死你母亲不成!” 看着儿子憔悴的模样,黄忠心头一软,但随即想到他这两个多月离家出走,夫人整日以泪洗面,就不由的硬下心肠呵斥道。 “孩儿不敢” 黄叙颤抖着声音,悲泣着说道。 “哼!” 总有千言万语,当面对儿子的时候,他却是说不出来,只是那牵挂之心终究是放了下来。 黄忠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其人情感丰富,可这些年的奔波与苦楚,让他变的不善言辞。 哼! 看着儿子的模样,想到这两个月自己踏遍兖州,心中焦急的模样,心中的愤怒不受控制的涌上脸。 …… 坏了! 陆续偷偷的瞅着黄忠的脸色,暗叫一声不好。 和师傅在一起那么久,这察颜观色的本领他也是学了一点。 心理学! 微表情! 每个人不论在想什么,首先是心里在活动!可是……心的活动凡人并不能看到,那么……眼睛与脸颊就是直通心灵的窗户! 若是你能够快速的捕捉到一个人的面色变化,那么你就能够提前半步判断出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胜利,其实离你并不远,有时,就在你的半步之遥。 师傅当初的耳提面命时刻被陆逊记在心中,虽然不明白那些绕腿理论,抛锚理论,可是直觉告诉陆逊这些东西博学深奥。 “黄将军,在下陆逊,陆伯言!”陆逊说着话上前一礼,打断了沉默的气氛。 “嗯!” 黄忠点点头,想着当着外人的面还是要给儿子留点颜面的。 “将军请听小子一言,家师曾言,这世间万千,形形色色,皆是离不开因缘际会四个字! 正如,师弟被贼人抓去,碰到了将军得以逃生,而将军却又因师弟得以与黄兄弟父子团聚! 又如,黄兄弟旧病复发,恰巧小子带着老神医配制的九花玉露丸,这才得知黄兄弟的事情!” 陆逊说着话,满脸的悲伤,可是当说到老神医三个字时,语气却突然变得平淡了。 陆逊一边说着,一边抬头望着黄忠,真挚的模样,诚恳的话音,给人一副老实孩子的错觉! 嗯? 老神医? 九花玉露丸! 这是什么药?听名字就感觉不是凡品! 黄忠眼皮颤抖,希冀的眸子瞬间闪过,却被陆逊清清楚楚的捕捉到了! 嘿嘿! 就知道你会神医两个字感兴趣,陆逊暗自嘀咕着。 想想也对!听子脩说这黄忠武艺高强,可却只是一个名声不显的中郎将,而黄叙又曾言,其父为其十多年遍寻名医。 那么…… 事情就不难理解了,这黄忠必然是爱子心切之人。 那么…… 自己若是不经意间的说,越是会牵动对方的心神。 若是加重语气,只怕对方这种经历沧桑的人会察觉出自己的用意。 “父亲,陆兄所言甚是,那九花玉露丸甚是好用,孩儿服用后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 黄叙的话更是让陆逊在心中开怀大笑。雍丘已入瓮中! 第五百五十章 势气还可以这么鼓舞 咚!咚!咚! …… 呜!呜!呜! …… 战鼓擂,号角吹,沉闷的声音霎时间响彻雍丘。 黄忠,黄叙父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望向南门的方向。 陆逊和曹昂却是侧耳倾听着城中的急促的脚步声,眼中露出了喜色。 夏侯惇的左威卫大军到了! …… 城外。 左威卫大旗迎风招展,遮天蔽日的曹军呼啸着海浪向着雍丘城杀来。 夏侯惇座下乌黑龙驹,掌中镔铁长枪,整个人融入到漆黑的玄铁连环铠甲之中,带着无边的杀气沉稳有度的缓缓而来。 “宁先生不过旬日之内,连下兖州数座城池,吕布等逆贼已经日薄西山,灭亡也知道早晚的事情!” 夏侯惇目不斜视的直视前面乌黑的城池,那城墙上的刀砍斧磨的痕迹,依稀可见。 这里! 他夏侯惇并不陌生,去年就是在这里,他成功的阻挡了吕布联军的北上,把袁术和吕布的阴谋扼杀在了陈留。 可是…… “世事无常!没想到现在却是轮到自己来攻打这座城池了!” 夏侯惇话音一顿,语气中多少有些感伤。 陈留不但是曹操的起家之地,也是他夏侯惇镇守之地,于此地可以说是万分的熟悉,现在自己却又带着上万左威卫大军把刀枪战火倾泻在这里,想到那些百姓,多少有些感叹。 “将军宅心仁厚,不愿对雍丘刀兵相加,可是这这乱臣贼子却纷纷附逆张邈,背叛主公,如此不忠之辈,就该受到惩罚,末将愿为先锋,攻下雍丘!” “张副将所言甚是,此战火与将军何干,皆是那张邈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若说有罪!也是此人的罪!冤有头债有主,这雍丘的百姓也该找其索命!” “……战!咱们左威卫的刀枪出鞘必见血!” 左右各路偏将,副将眼眸跃跃的盯着那城头。 傻子都能看的出来,现在的雍丘城已经是无水之源,无根之木,吕布早就被宁军师杀的抱头鼠窜,而雍丘城也很快就会被隔离成为一座孤城! 没有援兵! 四面皆是敌人,雍丘城的灭亡只是早晚的事情。 所以…… 现在却是能够抢到攻打雍丘先锋的任务,那破城之功基本上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夏侯惇静静的听着左右诸将的请战之声,并没有做声。 势气可鼓不可破! 可是…… 扭头撇了眼仰头望天的法孝直,夏侯惇嘴角一抽。 “孝直可有想法?” 随着夏侯惇的话,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到了法孝直的身上。 哼! 呵! 诸将不约而同的撇嘴,这位小爷的狂傲这些日子他们可是见识到了。 鼻孔朝天,睥睨四方,那模样仿佛一千个不服,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是牛气冲天。 “张邈之辈,插标卖首之辈尔!” 法孝直睥睨着远处的城墙,见上面人头涌动,锋芒毕露,脸上却都是鄙夷之色。 “雍丘小城如何能够挡住左威卫的脚步! 张邈跳梁小丑,竟敢与日月争辉,真是可笑至极!” 法孝直根本就没把眼前这座城池放在心上。 呵! 夏侯惇眼眸上扬,闪过一丝光芒,这个法孝直还是一如既往的狂。 众人的轻视之言,夏侯惇岂能不明白,只是他作为大军主将,若是因他轻敌,而那战场又是瞬息万变,最终致使左威卫损兵折将,那他岂不是成了左威卫的罪人了! “擂鼓!” 哒! 伸手擂主战马,手中镔铁长枪斜指苍天,大喝一声。 与此同时,自有传令兵挥舞令旗将主将的军令传达下去。 要知道…… 士兵过万,扯天连地,一眼望去黑压压的看不到尽头。 若是军令不畅,很有可能贻误战机,给敌人有机可趁! 轰! 巨大的阵势让城头之上的张邈,张超兄弟眼眉一跳。 令行禁止! “这就是夏侯惇的左威卫大军!”张邈惆怅的嘀咕道。 没想到,去年的他还站在对面那杆大旗之下,今年却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这些精兵悍将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心里冲击! “如何?可能守住城池?” 转头对着兄弟张超问道,张邈这话其实连他自己都知道。 “这……” 张超脸色苍白,异常的难看,直到现在他才发现,没有了吕布那座高高的大山在前面顶着,他竟然什么都不是! 瞅着城外那些精兵强将,气势汹汹的黑甲大军,锋芒毕露的刀枪剑戟,再看看自己麾下这些城头守军。 唉! 各个脸色凝重,眼眸中带着担心和恐惧,张超并不责怪他们,就连他自己也没有胆量和夏侯惇斗将! 唉! 张邈此刻心中有些后悔,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不归路。 曹操虽然待自己亲厚,可是对于背叛他的人向来是杀而后快的,边让的他被其诛杀,更何况自己。 唉! 一步错,步步错! 可是…… 他已经没办法了,鼓舞士气对于这些军卒来说并没有用! 对面来的左威卫是镇东将军府麾下十大威卫部队之一,战斗力之强悍,自己麾下这些守军岂会不知。 要知道……这些人中很大一部分是折冲府的将士,当年正是二十万大军选拔,而他们这些皆是被裁汰的人。 呵! 都是知根知底的,张邈自嘲的笑了笑。 “将士们!对面这些人都是你们昔日的袍泽!” 张邈转身指着身后的城池,示意众人望去。 “这些人中却有你们的兄弟姐妹!你们的家就在这里!” 张邈声音不大,众将士疑惑的听着,不知道刺史大人何意。 “左威卫大军的战力与威名,你们是亲自体会过的!怕吗?” 张超心里咯噔一声,瞅着张邈暗道,难道大哥要投降? 众将士面面相觑,茫然的瞪着张邈没有说话。 怕! 张邈从他们的神色中已经得到了答案。 “你们不怕?我怕!” 哗…… 众人一阵哗然,彼此对视着,越发搞不清了。 “面对他们,你们曾经是失败者!所以你们是府兵,而他们是中军! 可是这一次,你们若是再失败,那就不是被裁汰的下场了……” 张邈声音不高,悠悠的说着,转瞬间却令众将士心头一震。 “死亡!” “不但你们,就是你们身后这些兄弟姐妹,也将被屠杀!” “为什么?呵……想想曹操的为人吧,宁可我负天下人!” 张邈的目光一个个的在众将士身上划过。 “战!” 张超振臂一呼,大声吆喝道,“兄弟们,死战一天,生还一天!” “战!” 众将士瞅瞅前面的敌军,再看看后面的城池,骤然爆发出心中最疯狂的呐喊。那一个战字,吼掉的是胆怯!吼出的却是决心! 第五百五十一章 纸上谈兵的…… “攻城!” 夏侯惇目光一凝,又是一道军令如山岳般掷出。 嘭! 嘭! 战刀敲击着盾牌,大军缓缓的拉开了鸳鸯阵。 夏侯惇沉稳的观察着城头上的守军,对着身旁的副将缓缓开口道:“投石车,三连发!” “喏!” 副将轰然领命,转身骑着战马,冲着投石机阵营跑去。 “大将军有令,投石车准备!” 咔嚓! 咔嚓! 随着夏侯惇的命令掷下,先登部队缓缓的撤向两旁,只见数十家投石车缓缓向前,无数的曹军三三两两的紧锣密鼓的忙着固定战车。 “巨石!” “快!火油罐!” 校尉右手跨着战刀,左手握着令旗,面色凝重的不断催促道。 “投石车,标三!” 咯吱! 咯吱…… 刺耳的摩擦声,随着投石车的校准不断发出。 …… “大哥,曹军要攻城了!” 张超紧紧的抓着兵器,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 这夏侯惇怎么不按常理出牌?难道他不过来痛骂一番,或者……派人劝降吗? “这就是军中的夏侯惇,沉稳冷静,步步为营!” 张邈仿佛看穿了弟弟的心思,缓缓的说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不好!投石车!” 张超点点头,佩服的望着大兄,怪不得大兄威望遍兖州,单单是这见识就不是自己所能及的。 忽然…… 转身望去,却见鸳鸯阵前的先登队竟然缓缓的让开了一条通道,紧接着一个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众人眼前。 嘶…… 倒吸一口冷气,这东西可是攻城之战的不二利器。 “盾牌阵!” 张邈也是熟读兵法,转身瞅着守城的将士喊道。 哼哼! 虽然自己不是曹军的对手,难道连对抗的勇气都没有吗? 兵法有云,长矛阵对盾牌阵,谁输谁赢还未为可知! 张邈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投石车这东西却是是攻城的利器,可若是自己早有准备呢! 铿! 鏘! 盾牌不断的撞击,很快就在城头之上组成一个乌龟壳。 …… 哼! 夏侯惇冷哼一声,高举的长枪缓缓的向着城头指去。 又是一个纸上谈兵的废物,盾牌阵能够抵挡住一轮投石,难道还能挡住两轮,三轮…… “发!” 校尉死死的盯着夏侯惇的手势,但见长枪所指,狞笑着挥舞令旗,桀桀的瞪着城头。 呼…… 呼…… 霎时间,无数的巨大石块冲天而起,呼啸着向着雍丘城头砸去。 很快…… 咚! 嘭!嘭!嘭! 巨石如雨下,带着巨大的力道向着盾牌撞去。 嘭! 盾牌下的将士们咬着牙,死死的扛着,无数的巨石滚落一旁。 桀桀! 校尉狞笑一声,见第一轮攻击竟然没有见效,有些恼羞成怒。 “标高四,三连射!” 猩红的令旗再一次挥舞,投石车阵营的将士们早早的准备着。 “填石!” “较高!” “射!” 嘣! 将士们喊着号口,急促中却是有条不紊。 …… “兄弟们!抗住!” 张超透过缝隙瞅着巨石满天飞奔而来,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赶紧抓着巨大盾牌护住张邈。 嘭! 说那迟那时快,话音未落,上百块数十斤大石头向着城头这边砸来。 咚!咚!咚! 密集的声音,巨大的贯穿力,很快盾牌阵就被砸下去一大截。 …… 哼! “头油罐,三发!” 校尉眼中直冒凶光,恶狠狠的瞪着城头。 “点火!发射!” 咻…… …… 嘭! “咦?怎么轻了许多?” 守城的将们士满头大汗的咬牙扛着,嘭嘭的撞击声后,却突然发现轻松了许多。 “火……是火油……” 好奇的向外探头看去,却见满天的火红光点在自己瞳孔中放大,惊恐的霎那间绽放。 “呼……” 话音未落,火油罐撞破,火油散满了城头。 轰! 丁点的火星霎那间引起一片熊熊大火。 “啊……快跑啊……” 炽热的烧烤,浓密的烟雾,透过缝隙向着城头不断蹿去。 …… 火油这东西用水那是扑不灭的,只有用沙土覆盖,或者等它自己燃烧完了才会熄灭。 这会……城头上有怎么会有沙土,有激灵的却是端起水向火油了扑了过去。 轰…… 噼里啪啦的火油霎时间炸的四分五裂,无数守城的将士被火油烘烤着,凄厉的惨叫声让人抓狂。 …… “桀桀……” 校尉这才满意的点头,转身继续命令道。 “快!火油罐二连发!巨石三连发!本校尉要把雍丘城练成人间地狱!” 喏! 众将士领命,又是无数的巨石砸在了城头之上。 一时间,雍丘城地动山摇,哭声,惨叫声,哀嚎声响成一片。 要说把雍丘城练成人间地狱确实不可能,可是这会城头这片却真的成了人间地狱, …… “大哥!快走!” 张超满脸烟熏火燎的急吼吼的拉着张邈向后扯去。 “快!让城中百姓端土灭火!” 张邈傻傻的望着眼前这一幕,曾几何时他见过这种场面,方才众人还好端端的在一起。 可这会,一个个的活蹦乱跳的生命在火中哀嚎着,很快就被烧成了灰烬! 瞅着地上那些残肢断臂,无数将士们希冀的目光,张邈这才知道自己引以为傲的兵法是多么的可笑。 直到张超急躁的向着他大吼大叫,他这才回过神来。 …… 唉! 张邈瞅着断壁残垣,漆黑的城头烧焦了一片。 良久…… 在城中百姓的帮助下,大火才被众人给扑灭了。 可是…… 望着城外虎视眈眈的大军,张邈仿佛失去了主心骨。 单单是一轮攻击,这边就损失惨重,势气低落。 这…… 张邈此刻都不敢想想,若是城下那一万大军疯狂的冲过来,自己这些人应该怎么抵挡。 …… “师兄,这就是府兵?怪不得父亲让他们绥靖郡县,囤积粮草,就这战斗力真是……” “师弟慎言!莫要暴露了身份!”旁边的少年赶紧拉住对方的手。 “大公子且莫小瞧了这些府兵,他们当年也是响当当的汉子,只是这雍丘城无大将,这才伤亡如此惨重!” “对!父亲说过,将为百兵之魂,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那张邈兄弟不懂兵法,不谙军事,难怪被投石车杀的如此狼狈!” 又一个少年冲着那魁梧汉子露出一丝微笑,低声说着。 “唉!” 黄忠身穿麻衣,瞅着嘀嘀咕咕的几人叹口气。 自己被临时抓了壮丁,他又不想横生枝节,也就跟着百姓过来了。 可是…… “嘿嘿……”那身穿灰布粗衣的少年若有所觉的抬起头,却正是陆逊那张小脸,只见他冲着黄忠点头笑了。 第五百五十二章 黄忠神箭 杀! 吼!吼!吼! 左威卫大军踏着进军鼓,扛着云梯向着雍丘而来。 “敌军在前,诸军在后,拿下雍丘,论功行赏!” 夏侯惇骑着战马踏前几步,转身对着麾下众将士命令道。 “喏!” 诸将士喜形于色,大声应喏,将军的意思在明白不过了,敌军就在城头之上,诸军可奋勇杀敌,先拿下城池者重重有赏! …… “怎么办?” 张邈茫然的瞪着张超,自己的威望可以招来百姓守城,可是这城该怎么守? 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仍在他眼前晃荡,他现在终究是明白了,自己根本就不是号令三军的人。 “这个……” 张超虽然自幼好武,向往汉武大帝的荣光,骠骑将军的勇烈,可是他有自知之明,城下的夏侯惇那是曹营中的悍将,还不是自己可以抵抗的。 “呼……” 主帅和主将都龟缩在一旁战战兢兢的,那守城的将士可想而知了。 窃窃私语,茫然的瞪着城下宛如潮水的大军,就那么傻傻的站着,胆怯蒙在众人心头。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啊!”张邈焦急的来回踱步,汗水滴滴答答的不听使唤的往下淌。 “唉!大将!大将!这个时候让自己往那里去找大将去吗!” “谁!谁能打退曹军,拜为大将军!”张超突然站出来大吼一声,虽然渺茫无希望,可是指望大哥却是半点希望没有了。 …… “嗯!” 听到张超的话,陆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转身冲着黄忠点点头。 “嗯!” 瞅了眼满脸兴奋的黄叙,黄忠重重的点点头。 不为别的,只要华佗能够治好儿子的病,就是自己赔上这条命都在所不惜,又何必在乎一个区区刘表! 况且…… 自己在荆州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这些年转来转去就是一杂牌中郎将,麾下仅有的两千步卒还不归自己节制。 呼…… 黄忠深吸一口气,踏前一步,直视城下的曹军道。 “某家在此!取弓来!” 谁? 张超一愣,他下意识的喊出,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应战。 “你……你是何人?” 张邈盯着身材魁梧,目光炯炯,一张正义国字脸的黄忠,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也许…… 此人真的可以打退曹军也说不定呢! “对付区区曹贼,何许某家报名!大人只管取弓箭来!” 黄忠沉稳睥睨着城外,话,狂的没边没沿了。 不过…… 张邈却是信他,只当是死马当活马医。 “来人,取弓箭!” 听到大人有令,就近的校尉把自己的弓递了过去。 黄忠接过弓箭,上手掂量了一下,瞅着弓弦之上那精致的花纹,想来这是对方心爱之物。 “嗯……” 黄忠点点头,突然把弓扔了回去。 “不行!太轻了!” 轻飘飘的语气,差点没把那校尉气死,自己这一石半的弓,在这雍丘城那是数一数二的,竟然还嫌弃轻? 嗤! 这会,黄忠那伟岸的身影在他心头一落千丈。 哼! 只怕有一具空棺材! “……” 张超认得那把弓,看着黄忠连试都没试就扔了回去,心里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 “二弟,你那把铁胎弓何在?取来与这位壮士!” 张邈却是不管其他,既然对方说轻了,那就给他个重的! 他记得自己二弟就有一把宝弓,虽然从未见他拉开过,可是想来应该很有份量。 “大哥!” 张超不乐意的喊了一句,自己那把弓足有两石的力道,自己都拉不开,难道这家伙能射箭? “速去!” 张邈脸色一沉,张超心中不情愿,可还是冲着亲卫挥挥手。 …… 很快! 几个守兵抬着一把巨大的弓爬上城头。 嚯! 黄忠眼前一亮,但见那铁胎弓朴实无华,仿佛一条卧龙盘在那里,睡着了似的。 此弓虽没有细致的雕琢,可却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 伸手上前,单手抓起那铁胎弓在手中转了个圈。 “不错!” 黄忠满意的点点头。 果然是一把好弓,只可惜明珠暗投,如此神俊龙腾之利器,却被无能之人束之高阁。 “箭来!” 黄忠也不废话,伸手向着众人喊道,裴元绍横冲直撞的跑了过去,中间撞飞了两人,这才抢到献箭的机会。 “穿云箭!请!” 乌黑发亮的箭矢,通体浑铁铸就而成,用此箭者,非臂力过人者不可! “好!” 黄忠打量了眼周仓,悄然眨动眼眸,示意对方放心。 …… “喂!黄将军真的可以百发百中?”曹昂担心的问道。 “放心吧!父亲箭术早已出神入化,宁先生不也曾言,家父乃是名列天下的十大超绝高手吗!”黄叙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道。 嗯! 想起师傅的话,陆逊和曹昂对视一眼,却是对黄忠更加几分信任。 “但愿能让叔父明白我等的处境!”曹昂暗自嘀咕着。 …… 另一边。 却说黄忠搭弓张箭,那瞬间,整个人的气势陡然变了! 前脚向前踏出一步,后脚缓缓收回半步,目光一凝,望着那身影,如渊如峙,只感觉一股浩浩荡荡的气氛慢慢的笼罩在他的身上。 铿! 铿! 左手握弓,右手搭箭,双指宛如精钢紧紧的露出弓弦。 嘭…… 一声惊弦动,在张超目瞪口呆的模样下,弓弦被黄忠缓缓的拉开了。 霎那间…… 一轮沧海明月缓缓升起,被黄忠抱在怀中。 “呼……” 轻轻的呼吸,黄忠眼眸半迷着,弓箭已经对准了夏侯惇。 …… 嗯! 夏侯惇骤然心中一惊,一股危险的感觉瞬间笼罩心头。 怎么回事! 急忙抬头望去,隐隐约约的却见城头之上有人正在张弓搭箭。 射箭? 紧紧握住镔铁长枪,胯下战马仿佛也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四蹄躁动不安的来回踱步。 “射死他!射死他!” 张超这会也忘记不高兴了,嘴中兴奋的嘀咕着。 …… “铿!” 黄忠突然方向一变,穿云箭化作一道霹雳,向着曹军的左威卫大旗射去。 咻…… 声如霹雳,快如闪电,在疯狂的喊杀声直掠而去。 嘭! 咔嚓! 一箭正中旌旗,巨大的贯穿力,旗杆应声而倒。 “杀……” 曹军擎旗手话音喊了一半,巨大的旌旗瞬间砸了下来。 咚! 一声巨响,两侧的曹军转身望去,皆是面色巨变!军旗落地,此乃不详之兆也! 第五百五十三章 三箭退曹军 “好!” 张超瞅着那杆陨落的大旗,呆滞三秒钟,大喝一声。 “好样的!” 再看向黄忠,张超眼中满是敬佩的神色。 “吼……吼……” 城头上的将士们纷纷齐声呐喊,目光火热的瞅着黄忠的身影。 “呼……” 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黄忠淡然一笑,仿佛方才那惊天一箭只是雕虫小技一般,随手把铁胎弓递了过去。 “且慢!” 张邈突然走上前来,眼眸中的震惊久久没有散去。 “这位壮士箭发超绝,武艺高强,和这铁胎弓更是相得益彰,此弓就赠与壮士使用了!” “这……黄某岂能夺人所爱!”黄忠犹豫着瞅了眼手中的铁胎弓,说实话这把弓虽不是最好,可他却心下满意。 只是…… 瞅着张超一脸肉疼的模样,他还是断然的送了过去。 “二弟!” 张邈轻喝一声,隐晦的给了张超一个眼神。 如此大敌当前之际,正是需要此人为雍丘效力。 更何况……这把弓就是给你,你也拉不开! 呃? 张超读懂了张邈的眼神,苦涩的撇撇嘴,自己又那么不堪吗! 不过…… 他此刻还真不敢违背张邈的意思,赶紧摇摇头,调整笑容道。 “黄壮士百步射旗,威震三军,如此良弓,何该壮士这些的英雄豪杰拥有!还请壮士莫要推辞!” 张超情真意切的抓着那把铁胎弓,心头不断的滴血。 “这……” 黄忠犹豫片刻,瞅了眼城下大乱的曹军。 “如此,某家却之不恭了!” 说完,一把拽过铁胎弓,转身向着城头边走去。 箭来! 黄忠张弓搭箭,弯弓如满月,箭矢嗖的一声,带着哭泣的悲鸣声向着曹军射去! 嘭! 咔嚓! 又是一声爆破,只见又是一杆将旗应声而倒。 曹军面面向觎,瞠目结舌的望着城头与那将旗。 此人箭法好生了得! 夏侯惇目光凝重,抬头簇着眉头,瞅着那城头上的人。 还来? 只见黄忠又是一箭飞舞而来,夏侯惇满脸怒火的侧身望去。 咔嚓! 又是一杆大旗应声落地,吓得曹军左顾右盼止步不前。 太凶猛了! 真是太凶猛了! 三箭!三杆大旗应声而倒! 这若是…… 所有人下意识的望向夏侯惇,对方既然箭法如此厉害,为何不射杀敌方主将呢? 众将士这样想,夏侯惇眯着眼睛也是这般考虑。 对方明明已经锁定了自己,可是却最终转移目标射断大旗。 难道…… 对方在有意提醒自己? 那就说明,对方并不想与自己为敌,而是想震慑大军! “将军!” 副将脸色铁青的拿着那支穿云箭递给夏侯惇。 铁箭! 打眼一看,夏侯惇目光凝重了,百步之内能够发出如此力道之人,想必武艺不在自己之下。 嗯? 雍丘城何时有如此人物了? 夏侯惇拿着那支穿云箭,上下打量着。 …… “咦?这箭矢……” 手指刺痛箭头,冰凉一片,夏侯惇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模样。 手指慢慢移动,大约放在三分之一的位置,轻轻的松开手,那穿云箭竟然向着箭头方向倒去。 怪哉! 如此利箭竟然是残次品?这不应该啊! 夏侯惇暗自思量着,两根手指捏着穿云箭,向上一提,突然一股明悟浮上心头。 “传令!鸣金收兵!” 深深的打量了眼城头,夏侯惇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哗! 进如奔雷,退如海浪,左威卫上万大军缓缓的退出战场。 …… “哦……赢啦……我们赢啦……” 守城的兵卒瞅着缓缓退兵的曹军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大胜!大胜……” “大胜……” 南城门楼之上,欢呼声冲天而起,很快影响到其他三门,一时间整个雍丘奔走相告,他们又活过了一天。 “黄壮士三箭退曹军,实乃天下少有的壮举! 来人!传令府衙,今日开宴,为黄壮士庆功!” 张邈满脸喜气的摇晃着身子走了过来,仿佛刚才那失魂落魄,手足无措的人不是他似的。 “吼……” 欢呼声一浪盖过一浪,向着远处传去。 …… 夏侯惇引兵退去,安排将士们安营扎寨之后,把所有人都赶出中军大帐,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 沉默良久,反身从袖袍中掏出一支箭矢放到了桌案之上。 穿云箭! 熟悉的利箭,被夏侯惇用审视的目光盯着。 良久…… 双手抓着箭杆,夏侯惇缓缓的拧动,只听咔咔一声清脆的响声,夏侯惇笑了出来。 “果然……” 暗道一声果然,夏侯惇赶紧小心翼翼的转动箭杆。 没几下,箭杆竟然分成了两个部分,夏侯惇仔细打探着。 咦? 这半截竟然是空的! 夏侯惇一手抓住箭头,一头抓住箭杆,用力一拉。 咚! 突然,只见一团白纸从中掉落了出来。 夏侯惇奇怪的捡起那团纸条,仔细的打量着,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慢慢的展开。 “这是……” 越来越心惊,看到最后夏侯惇倒吸一口凉气,即是担心又是佩服对方的勇气! “虎父无犬子啊!” 夏侯惇感慨一声,没想到曹昂竟然就在雍丘城中。 “启禀将军,法孝直求见!” 帐外,法正老神在在的拱手向着里面喊道。 他虽然狂妄,却是不傻,这不通名擅入军中大帐者,可就地斩立决,以正军法! 他还没有做好用脑袋来挑战军法的准备。 “进!” 良久,夏侯惇浑厚的声音在帐内传来。 法孝直整理衣衫,左右撇了眼守卫的将士,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将军……” 法孝直突然走进昏暗的大帐,眼眸有些不适应的迷了一下,抬头,打量着隐遁在暗处的夏侯惇。 “孝直有事?” 夏侯惇攥着那团纸条,不动声色的问道。 “……没事~” 法孝直却是摇摇头,坦然的回道。 “呃?” 夏侯惇一愣,心道你没事跑这里做甚。 “在下无事,可是将军有事!” 法孝直仿佛看穿了夏侯惇的心声,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突然开口道, “你……” 夏侯惇眉头紧促,打量着对方。 “那支穿云箭另有玄机,在下前来是为将军解惑的!” “你知道?”“呵呵!实不相瞒,那支穿云箭在下曾在宁军师那里见到过!”法正颇为淡定的回道。 第五百五十四章 宴无好宴 “哦……” 夏侯惇了然的点点头,怪不得这箭矢如此奇特都能对对方发现,这若不是那射箭之人提醒自己,只怕自己也发现不了其中的奥妙。 原来,这是宁先生的东西,如此说来,也就能够理解了。 “不错!这箭中有昂儿送来的书信,上面说,他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雍丘城,让某暂缓攻城,静候佳音!” 夏侯惇说着话,也就把那纸条递了过去,法孝直心领神会的上前拿起来翻看了一遍。 确实! 这的确是曹昂的笔迹,而且还是在对方心神安宁的时刻写的。 “嗯!原道是大公子得了失心疯,这字里行间充满了狂傲,却不想还有怪才的大徒弟在雍丘!” 法正的话听得夏侯惇是直翻白眼,嘶……竟然还说别人狂傲?呵呵……这曹营中就属你丫的最狂傲! 呼…… 深吸一口气,夏侯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唉! 看来自己这养气的功夫还不到家,竟然被这小子气的爆粗口了。 “此事绝密!你去传令大军就地休整,严防贼军来偷袭!” “喏!” 夏侯惇挥挥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 “呵!这两小子还真有些胆略,竟然敢跑到雍丘城去,这若是被张邈抓住,那可就麻烦大喽……” 法正自顾自的的嘀咕着,转身向着远处走去,却没有注意到,就在他身后经过的士卒脚步一顿,面带喜色的赶紧跟上前面的队伍。 …… 雍丘城。 “来,诸位,满饮此杯中酒!”张邈坐在主位之上,面色红润的举杯道。 “盛饮!” 众人皆是端起酒杯,遥遥的向着张邈敬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知道肉头戏就要来了。 毕竟…… 目光纷纷转向右手边的第一个座位看去,那个人今日三箭退曹军,威名已经传遍雍丘城,此刻他才是这场庆功宴的主角。 果然! 张邈放下酒杯,满脸炙热的向着黄忠看去。 “黄壮士神勇无敌,临危受命,挽危难于狂澜,今日解救我雍丘城八万百姓于水火,张邈带全城父老谢壮士恩德!” 张邈说着话,起身,就要对着黄忠下拜。 瞅着对方那诚恳的模样,黄忠于心不忍,险些要把心中话脱口而出。 可是…… 想想自己的儿子,最终他还是又压了回去。 起身! 赶紧抢先一步躬身行礼,也许这样自己还能好受一些。 张邈其实也是一个实在人,若不是当初也不会看着曹操揽过大权而默不作声! 只是…… 错行一步,他却是被陈宫给忽悠了,再加上张超这样的弟弟,就是想不反也无可奈何了。 “张公信义闻达海内,黄忠不自量力,仅立微末寸功,安敢当公如此礼遇!” “哎~黄壮士你客气啦……若不是你……” 张邈话未说完,瞅着黄忠却突然愣住了。 “呃……你……你是黄忠?” “正是在下!”黄忠疑惑道。 “黄忠,黄汉升就是你?”张邈再三确定道。 “正是!” 瞅着张邈一副见鬼的模样,黄忠双眸闪过精光,暗自警惕。 莫非…… 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 悄悄的打量在座的诸人,却见每一个人都双眸亮晶晶的看着自己,那眼神仿佛老饕看到了美味。 “不对!黄忠此刻尚在荆州!你怎会在兖州?” 不等黄忠疑惑,张邈却是抢先摇头,狐疑的瞪着黄忠。 糟糕! 黄忠这下心中更是大惊,这张邈能够反叛曹操果然不是泛泛之辈,竟然把自己的来历打听的如此详细。 “不错!黄汉升乃是天下排名第七的超绝高手!手中赤血刀勇猛无敌,掌中宝雕弓更是例无虚发,你……” 张超猛然起身,手指上下翻飞,愤恨的瞪着黄忠喊道,仿佛对方亵渎了他心中的英雄一般。 可是…… 说到一半,张超突然哑口无言了,因为……他想起了今日白天那三箭,细细想来,对方还真有可能是黄忠。 “敢问黄将军的赤血刀可带在身上?”张邈眼神灼灼,抢先问道。 完了! 黄忠心中警惕之心大作,缓缓的解开后背的麻布包裹,思索者等会怎么杀出这衙门。 只是,想到自己答应陆逊和曹昂的事情,黄忠心中暗自焦急,这事情眼看就要败露了,可叙儿的病还需要前往宁容学院医治! 嗯! 就这么办! 看着近前的张邈,黄忠暗下狠心,说不得等会就抓住张邈胁迫其打开城门,迎接曹军入城。 “铿!” 赤血刀出鞘,一丝红芒闪过,悦耳的刀鸣发出欢快的声音。 “哎呀!竟然真的是赤血刀!” 张邈揉揉眼睛犹自不敢相信,抬头说道:“不知黄将军因何来到雍丘?黄将军和怪才宁容熟识吗?黄将军可能战胜典韦乎?” 激动的张邈一连问了数个问题,黄忠紧紧握住刀柄的手又慢慢松开了。 呃? 难道自己搞错了?对方并不知道自己的来意! 张邈还不知道,他已经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请问……不知诸位是如何得知黄某贱名的?”黄忠试探着问道。 “哈哈哈……” 众人看到眼前之人竟然真的是黄忠,一时间开怀大笑了起来,气氛也热烈了许多。 嘿! 十大超绝高手的第七就在城中,难道还怕那夏侯惇不成! “呵呵,黄将军不知详细也是应该,说起来……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这还是当初怪才为天下武将排的武将榜! 此人慧眼如炬,辩识天下贤才,他把天下的武将分为一流武将,二流武将,三流武将!” 张邈心情愉悦的说道,黄忠还是第一次听说,也是满心的好奇,仔细留意着怪才的武将榜。 “然而,这世间总有些盖世英才不在此三类之中,所以,在这一流武将之上,还有一个超绝高手榜!此榜嚢尽天下十大高手!” 张邈娓娓道来,黄忠听得是双眸发亮,如饮美酒,原来这天下还有如此高手,看来自己这些年错过了很多! “不瞒张公,黄忠此来……” 黄忠听的连连点头,便把自己出荆州,前来寻找儿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期间隐去了近日和曹昂相识的事情。 “黄将军安心,等到曹军退去,某就是翻遍雍丘城,也要帮将军找到令郎!” “多谢张将军!”黄忠抿着嘴唇,对于张超的好意表示感谢。 第五百五十五章 幼麟之谋 “诸位,本刺史有言在先,谁若能够打退曹军,就拜为大将军!” 张邈瞅着黄忠,稀罕的不得了,这真是天不亡我啊。 没想到!就在这最危机的关头,黄忠竟然逗留在雍丘城,更是没想到,他会挺身而出吓退曹军。 嗯! 是了! 最关键的是刘表向来和曹操不和,如此黄忠的身份也就是清清白白的了,想到这,张邈就打定主意要把黄忠拉到自己的战车上。 “张公,这万万不可!黄某只是恰逢其会,怎么能够冒然领兵……” 黄忠吓了一跳,急忙摆手推辞着,瞧着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张邈却是更加放心了。 “黄将军难道愿意这雍丘城八万百姓生灵涂炭吗? 将军高义,这不是一份荣耀,而是一份重担! 如今,这八万人的性命恐怕唯有黄将军你才能够挑起来啊!” 张邈看着还想拒绝的黄忠,脑海中突然想起当初宁容对自己说的话。 责任! 不错!有时候换个说法,对方在道义面前自然会屈服的。 果然…… 张邈露出了笑容,因为他看到黄忠脸上的纠结之色了。 不好拒绝了!否则,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就是他黄忠自顾自己,而抛弃这八万百姓独活。 这…… “将军莫要推辞!如今这副重担只有将军能够承担的起!家兄自会上表天子,请封你为靖难大将军,雍丘侯!” 张超接过张邈的眼神,赶紧上前继续说道。 “……” 黄忠慢慢的低着头沉思,心中却是颇为自责。 “黄将军莫非觉得这雍丘城的兵马不能入眼?” “没有!黄某断然没有此意!”黄忠赶紧摆手道。 “既如此,那就这些定了!”张邈一锤定音,不容对方拒绝道,“张超,你把兵符令箭交给黄将军,即日起,雍丘城的四门安危就交给黄将军了!” “啊?” 张超一愣,张着嘴巴伸手指着自己,怎么受伤的又是自己啊! “还不快点!” 张邈没好气的训斥道,自己好不容易说服对方,你还在这里拖拖拉拉的给我掉链子。 “呃?好吧!” 暗自叹口气,张超算是明白了自己只能靠后站。 “张公,张将军,若是让黄某守卫雍丘城那有些话必须说在前面,否则……某是断然不会答应的!” “黄将军请讲!”张邈瞬间变幻表情,脸上就差写着说吧,说什么自己都答应,张超却是吃味的撇嘴,大兄都没对自己这般好过。 “咳!第一,黄某毕竟是刘公帐下攸县的中郎将,此次对抗曹军只是以某个人身份,与刘公无干!” “嗯!好,某答应!”张邈欣慰的笑笑,坦然答应道,心道,对方真是个诚心实意的汉子。 “第二,此次领兵只为保卫雍丘,杀退夏侯惇,一旦曹军撤兵,某立刻交接兵权,返回荆州,继续寻找犬子!” “嗯……可以!”张邈沉思片刻,重重的点点头,心中暗道,这兵权若非情非得已,自己也不会往外送,不过黄忠如此他却更加放心了,最起码对方没有贪恋权位。 “多谢张公!那还有第三,就是……”黄忠一本正经的看了眼张超继续说道,“张公的亲卫队和城内巡视兵,仍然由张将军统领!” “毕竟,黄某人生地不熟,为了诸位的安全,还是需要寻个可靠的人统领亲军才是!” 黄忠直接了当的说着,张邈脸上露出羞愧的模样,方才自己竟然还小人之心,看看人家黄忠,这才是真男人! “黄将军……” 张超激动的上前握住黄忠的手,哽咽着不知如何是好了。 “将军之心可照日月!某自愧不如!”说着话,羞愧的别过头去。 唉! 黄忠脸色不动,心中却是暗自叹了口气。 “来人!上酒!今夜某与黄将军不醉不归!” 武将多是直肠子,有话从不放在心里,尤其是张超这种没脑子的人! …… “黄兄弟,我打了盆热水,你给黄将军擦擦额头!”陆逊端着热水悄悄的走进房间,瞅着床榻上醉醺醺的黄忠,有些不好意思。 “黄兄弟,这是厨房熬的醒酒汤,我给将军端了过来。”曹昂紧随其后,拖着托盘走了进来,上面一只琥珀碗热气腾腾的冒着热气。 “嘿嘿!这张邈对黄将军还真看重!只不过住个几天的时间,这丫鬟仆人的送来了一大堆!”周仓扛着大刀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周仓等人能够顺利的入住黄府,这还是黄忠向张邈请求的。 本来黄忠就心中有愧,觉得对不起张邈的信任,没办法,就把真诚表现在了酒上。 喝! 他和张超一人抱着一个酒坛子,’嘭’的一声碰一下,张嘴就是一大口。 豪迈! 后来…… 两人喝的是酩酊大醉,幸亏黄忠始终牢记自己的身份,保持着头脑的一丝清明。 本来,他是想回那个小破院住的,可是张邈死活不同意,觉得这是在打他的脸,太屈尊降贵了。 于是…… 一套三进三出的小院就送给黄忠做为临时住所了,就这,张邈还一个劲的说委屈将军了,实在是时间紧急,等杀退曹军另有重谢。 嗯! 黄忠迷迷糊糊的点点头,他知道这里面还有一层监视自己的意思。 于是,他便顺水推舟的说,这些日子在雍丘多亏几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帮忙,和他们也算熟悉,就让他们住进府中,陪自己说话啥的! 准了! 张超醉醺醺点头,表示理解黄忠的心情,陌生的地方,总要有个熟悉说话的人才是! …… “嘘……周叔还需小心说话,这府中的丫鬟和仆人,难保没有张邈的耳目……对了,这几日让亲卫队先去老宅子避一避,咱们四个人出现已经够引人注目的了!且莫打草惊蛇!” 陆逊上前把周仓拽进房中,手中放在嘴唇上示意对方小声。 “哦~哦~” 周仓赶紧捂住嘴巴,透过窗户望向外面 “黄将军如何了?” “没事!就是喝的有些多!大家不用担心,父亲的性格我了解,他就是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张邈罢了……” 黄叙一边照顾着父亲,一边小心的说着。 “唉!” 陆逊突然叹口气,想起了师傅的一句话。 “世间纷争,打打杀杀,哪个又是罪有应得?只不过是为了这天下百姓能够早日吃口安稳饭罢了!”摇摇头,转身,瞅着外面的星空,眼眸露出思念的味道,他有些想念自己的师傅了。 第五百五十六章 最合理的解释? 三天! 曹军对雍丘城试探性发动七次攻击,夜间袭城四次,有两次差点被曹军得手,若不是黄忠提前做了准备,城门真就有可能被曹军打开。 夜幕再次降临,黄忠宛如山岳般的身影静默的站在城头之上,一动不动的瞅着远处的灯火。 那里是曹军的大营,白天喊杀声震天,夜里却是灯笼火把遍布整个军营,井然有序,军容强大而严谨。 “曹军军容整齐,夏侯惇治军严谨,不愧是当世名将!” 黄忠国字脸充满了刚毅与正直,手中的赤血刀在黑夜下闪烁光芒。 “嘿!那还不是被将军吓破了胆子!缩在大营不敢出来!” “就是!将军之韬略岂是那夏侯惇可比的!就说前天夜里,那曹军趁着夜色来偷袭,兄弟们警觉提前发现了对方举动,曹军见事不成撤了回去! 嘿!他奶奶个腿的!本以为前夜就这么过去了,可是谁知道这般龟孙子满肚子花花肠子,竟然同时偷袭北门!这若不是将军早有准备,北门只怕就被曹军给打开了!” 看着麾下两个校尉愤愤不平的吹捧着自己,黄忠淡淡的笑着,并没有多少得意。 “呵呵……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功者动于九天之上!” 黄忠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看了眼后一个开口的校尉。 “一攻一守,一动一静,存亡之道,相辅相成!曹军想攻城自然会百般变化,只为迷惑我等的双眼,从而找出漏洞所在! 而我们依靠城池坚固,居高临下,自然要做到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牢牢守住四个城门,任他曹军千变万化,又能奈我何!” 黄忠这番话却有些传授兵家兵法的味道了。 “喏!谨尊将军令!” 两名校尉躬身行礼,黄忠点点头坦然接受了。 “今夜你两人轮流值守,切不可被曹军有机所趁,本将现去其他三门巡视一番!” “恭送将军!” 黄忠在众人的恭送声,转身带着周仓向着城下走去。 周仓现下充当起来黄忠的护卫,抱着大刀,颇有几分狐假虎威的味道。 “黄将军,这几日俺翻遍了雍丘城,都没有发现那些贼人的影子,你说……他们到底藏到哪里去了呢?” 周仓疑惑的挠挠头,陆逊既然说那些人是因为少爷的缘故牵扯到了曹昂身上,那些他就不能放过这个隐患。 “唔……” 黄忠点点头,暗自回忆着,那些人武艺不俗,若是有些离开雍丘城,只怕还不是这些府兵能够阻挡的。 “许是他们已经离开了!” “哼!俺就知道,这些狗东西不会束手就擒的!看来……真的被他们逃走了!” 周仓有些气氛的冷哼一声,这两天他也在嘀咕着,许是这些人已经离开了,现在连黄忠都这般说,那这事十有八九了。 “走吧!某还要继续做个尽忠职守的城门守将呢!” 向前一步,黄忠踏进了黑暗之中,周仓摇摇头,跟了上去。 …… 城外。 周仓不知道,他心心念念寻找的汶水三鬼和天河,此时正满脸焦急的向北逃窜而去。 “真是见鬼了!这些人难道是狗不成!怎么走到哪里追到哪里!” 破老二捂着胳膊的伤口,鲜血侵染了衣服,强忍着阵阵剧痛,跟在天河身后跑着。 “这群杂碎!早晚老娘要让他们知道杀三娘毒针的厉害!” “唉!” 天河一手抓着短剑,一手提着裙摆,满脸的沮丧。 倒霉! 真是倒霉透了! 在雍丘他费劲心力想要把陆逊抓住,引出那股幕后的黑暗势力。 可是…… 从始至终那伙人竟然没有动静,仿佛消失了一般,好不容易碰到个黄忠,本以为就是那伙人中的一员,最终却发现对方是误会自己抓了他的儿子。 靠! 这都是什么事,既然暴露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把他给做了! 可是…… 一番打斗才发现,来人竟是个硬点子,那就群殴吧,却不想……流光步青衣侠邓展不知哪根筋不对,突然闯了进来! 呜呜…… 天河真是欲哭无泪,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这么不顺当。 得了! 惹不起咱躲着还不行吗! 谁知道……这边四人心惊胆颤的刚刚出了城,那边却布下天罗地网侯着他们呢! 靖安司! 一群刍狗,逮捕至极,陷坑里竟然布满了荆棘,头顶的巨网竟然倒生横刺,破老二的手臂就是被那些三角刺划破的,幸好上面没有淬毒。 …… “噤声!” 数十米外,一群头戴白色毡帽,身穿皂衣,脚踩鹿皮靴子的彪形大汉虎视眈眈的凝视着四周。 “嗡听!” 带头的人伸手一招,低声冲着后面呵斥道。 “大人!” 只见一个汉子赶紧抱着一个大瓮上前,倒立竖在地面之上,冲天而起的地方却长出了一直耳朵。 “嗯……” 那领头人熟练的侧着身子,把右耳放在那个洞口之上,凝神聆听。 “哼!快!跟上!” 片刻功夫,领头人猛然起身,冲着一个方向狞笑一声,一头扎了下去。 “快!这群人胆大包天竟然敢绑架大公子,若是主公回军后知道此事,想想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众人神色一抖,咬着牙脚下加快了步伐。 曹昂的死活他们并不放心上,可是这群贼人竟然胆大包天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手,这就是对他们靖安司的藐视,若是如此都能忍,那他们的存在还有什么意思,主公又会如何看待他们! 一群废物吗? 哼! 没有价值的废物不应该存在这个世上! 想想靖安司卢洪等人的酷刑,众校事官对汶水三鬼的恨又加了几分! …… “呸!” 听到身后传来呃声音,天河苍白的脸色骤然一变。 若是自己几人没有受伤,又岂会被几只刍狗满地里追。 “真是晦气!自己怎么抓了把曹昂当做了陆逊,怪不得没有引出那股势力!” “这曹昂不是宁容的二徒弟吗?难道宁容不在乎他的死活?” “不对!” 狼老大听着天河和老二的声音,脸色变了又变。 “许昌那边传来的消息,宁容对这两个宝贝徒弟可是在乎的很!断然不会厚此薄彼!” 沙哑的声音继续响起,杀三娘看着后面的火光越来越近,暗自发狠。 “老大说的没错!老娘看来,靖安司这帮杂碎就是那股势力!” 嗯! 众人点点头,这也许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快!东南,鬼窟!” 狼老大拽住破老二,拉着他转弯加快了速度。 很快…… 靖安司的人追了过来,瞅着地下的血迹,冲着西南追去。 …… 许昌,宁府。 李儒瞅着手中的纸条,慢慢的放进了火炉中。 “最合理的解释吗?哼哼……可惜,李某不是宁容!” 嘴角上挑,噙着若有所无的冷笑,李儒翻开一个干净的订装本,提笔翻到第十三页缓缓的写着。 蓝色的字迹一行行的清晰可见,很快……随着李儒的诡异笑容,那蓝色字迹却慢慢的消失了,到最后又变成了一张空白纸! 第五百五十七章 人发杀机…… 雍丘。 县衙。 “大人,末将求见!” 低沉的声音打断张邈的毛笔的挥动,眉头一皱,瞅着那一摊黑色的墨迹,脸色有些不悦。 “进!” 喘息着浓重的粗气,张邈把毛笔搁在笔架之上,扬扬眉冲着外面喊道。 咯吱! 那人听到张邈允许后,小声的推开门,又转身把门关好,这才脚步轻盈的走入里屋。 “末将拜见大人!” 瞅着对方还算是规矩的礼节,张邈的脸色这才轻快了许多。 “如何?” 张邈言简意赅的问道。 “回大人,黄将军自到任以来,算得上是勤勤恳恳。 今夜,他把四门的防御情况又巡视了一遍,期间在北门他斥责了两名偷懒的军士,提拔了一名校尉! 现在……北门的守城校尉王伟已经被黄将军撤职,由牙门将许黑暂代校尉之职!” 哦? 张邈有些意动的撇了眼来人,那人同样也在偷偷打量张邈。 若是黄忠在此定然能够认出,此刻站在张邈面前的人,正是两个时辰前在南门与他说话的那校尉。 “如此说来,这黄忠还算是尽忠职守?” 张邈转而问道,仿佛没有看到对方的试探。 “是!” “嗯!既如此,尔等就要好生配合!如今吕布新败,已经是丧家之犬,而城外又是夏侯惇大军,整个雍丘城朝不保夕,难言明日,既然黄忠尽心尽责,那他就是雍丘城的恩人!” “喏!” 看着张邈这坚定的神色,校尉低头应喏。 “嗯,去吧!守好城门,日后……总有你的功成名就之时。” “喏!” 校尉装着严肃的模样,拱手应道,转瞬间喜上眉梢。 “哦~~对了!那王伟不遵军令,不务正业,在这紧要时刻竟然还敢散漫军纪!你虽与那王伟关系交好,却也要分清大义!” 张邈话音一顿,瞅着快要出门的校尉,又若无其事的补充了一句。 “是,大人!” 校尉不敢反驳,低头躬身答应一声,打开门悄悄的走了。 …… “出来吧!” 张邈直到房门关闭,这才对着后面的书架说道。 “大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张超愤愤不平的走了出来。 “如何?现在可信了某的话?那黄忠浓眉大眼,天庭饱满,满脸的正义,断然不会是趁人之危!” “嗯!某小看此人了!前日与他喝酒,就见此人豪迈中带着忧思,好像忧思什么心事似的! 嗯……许是弟弟想多了!此人就是这般性格。”张超回忆着,喃喃细语道。 “好了!这雍丘城的治安和城防还需要你去安排!” 张邈说着话,挥挥手,示意对方可以走了。 …… 又是三天过去了,曹军仿佛忘记了自己是来攻城的,每日里在城外排练军阵,叫喊震天。 而雍丘城的守卫兵却是高高的站在城头上,斜眼眯着远处的曹军训练的浩大声势,每到夜里却是听着曹军的号角声入眠。 “诸将士听令!今夜只怕曹军会有所动作!诸位务必打起精神来!” 黄忠目光凝重的瞅着对方的曹营,仿佛神算子一样,张口就把众人吓的不轻。 “呃……” “将军为何如此肯定?” “……” 校尉,百夫长不解的望着黄忠,若不是这些日子相处的融洽,他们这会早就反驳了。 “接连数日,曹营每日皆是操练军阵,打造攻城器械,本将算算日子,蓄势待发的曹军也该吐露獠牙了!” 黄忠语气一顿,不理会众人,继续道。 “当然!曹军既然敢露出獠牙,咱们也不必怕他!打!让将士们多准备滚石擂木,把他的獠牙给本将狠狠的砸碎!本将要让夏侯惇知道,雍丘不是他想吃就能够吃的下去的!” 黄忠斩钉截铁的说道,身边的将士们双眼冒火星的崇拜的看着他。 “走!再去北门看看!” 黄忠不放心的又对着众人再三交代,直到诸将士拍着胸脯保证,断然不会放过一个苍蝇,他这才转身向下走去,对着左右说道。 黄忠慢慢的走在城楼之上,两边站岗的士兵目送行礼,他心中暗自叹息,但愿你们能够活到明天早上。 咦? 就在他心里暗自嘀咕着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喊他,这声音还很耳熟的样子。 谁? 转身向着城楼下看去,却见不知何时张邈在张超的护卫下站在城楼下,正抬头瞅着自己呢! “大人!” 黄忠躬身对着张邈行礼,张邈却是直勾勾的盯着他不说话,悄悄的打量两侧,拉着他走到旁边的角落。 “呃?这……难道对方发现了什么不成?” 黄忠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悄悄的寻找逃生的路线, “黄将军,这些日子曹军一直没有动向,今夜天寒,城防的事情当小心行事,以免让夏侯惇有机可趁!” “大人放心!”听到对方说的是这话,黄忠当下放下心神,道,“城防的事情某已经交给两位校尉负责了!” 黄忠这些日子尽心尽力,事事躬亲把城防交给张邈的校尉,目的就是为了避开嫌疑。 张邈听到黄忠的话,沉思片刻,点点头。 “嗯!黄将军的安排定然是极为妥当的!” “大人谬赞!” 黄忠和张邈又客气了两句,许是看着黄忠还有忙于城防,张邈变当先告辞上城楼而去。 …… 北门。 黄忠巡视完三门,最后来到这里,守城的将士瞅见黄忠,突然显得十分紧张。 “黄……黄将军……” 城头上的士兵,有些惊慌失措的站起身叫道。 唉! 完蛋了!这次擅离职守竟然又被他撞见了! 看来……自己这军棍是避免不了了,想起前几日王校尉被打的不但是皮开肉绽,而且还被剥夺了职位。 唉! 其他将士们,也都跟着站了起来,一个个的紧张畏惧的瞅着巡视的黄忠,这些天黄忠的威严已经慢慢的深入人心了。 “怎么?都怕某?” 黄忠难得的露出笑脸,对着众军士半开玩笑的说道。 “没……没有……只是大家都没想到,将军会这么晚了才过来!” “嗯!” 黄忠笑着说道,“这些天虽然开春了,可是这深夜的凉风还是有些凉,便让人去府库看看,想给大家弄些棉被,衣服过来的……” “大人!” 将士们颇为感动的喊道。 “唉!可惜啊……府库那边并没有准备这些,不过……本将岂能空手而归!就顺带着拿了些酒水来给你们御寒! 不过……本将丑话说到前面,每个人只能喝一碗,若是谁醉酒误事,那不会怪本将军棒下无情!” 黄忠满脸威严的叮嘱着,挥手让后面的护卫抬着酒坛子走了过来。 “多谢将军……”众将士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着黄忠行礼。 第五百五十八章 举火为号 将军请自己喝酒,不管乐意不乐意,这面子必须要给。 于是…… 整个北门的守城将士都被黄忠聚集到城头之上,十多坛子美酒静静的摆在众人面前。 “兄弟们,曹军对我们雍丘城那是虎视眈眈,纵然我们没有援兵,没有希望,那也不能低头! 战!死命的战斗!用你们的生命去捍卫你们男人的尊严!若是曹军胆敢来攻,我们定要迎头痛击! 来!喝了这碗酒,敢闯曹军营!兄弟们!喝!” 黄忠端着一碗酒,站在众人的对面,慷慨激昂的吼道。 “喝!” 众将士紧随其后,端起碗,仰头,一饮而尽。 “好!” 黄忠满面红光,满意的看着面前这些双眸亮晶晶的人。 “嚯!这酒好香啊……” 将士们彼此四目相对,眼中说不出的欢喜。 喉咙蠕动,瞅着那一坛一坛子的美酒。 要知道,酒在这个年代本就是匮乏之物,而像黄忠拿出的这些三宝佳酿那更是世间罕见的奢侈品,尤其是在这个粮食不够吃的情况下。 喝酒…… 唔……自己多少年没喝过酒的味道了,一碗酒把众人的馋虫引了上来。 酒坛子中的酒香飘荡在整个北门之上,将士们眼馋着看着,却是摄于黄忠的威严不敢上前。 哼! 黄忠暗自哼哼一声,静静的等了一会,酒香越来越浓厚了,将士们眼中的渴望越来越强烈了。 “哎呀!太他奶奶的香了,俺老周受不了了!” 周仓撅着嘴巴,舔着嘴唇,突然两步窜上去,抱起酒坛子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哇……好酒啊……” 迷离着眼眸,周仓大声的喊道,张嘴打了个酒嗝,满嘴的酒香不受控制的喷溢而出。 呼…… 众将士羡慕的瞅着,他们也想这般开怀的大喝一口,可是……转头瞅瞅黄忠,在看看周仓,那眼中的味道已经很明显了。 “住嘴!” 黄忠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猛然提气大喝一声。 “滚下去!” 气势汹汹的黄忠差点就说出个推出辕门斩首,可是事到临头,脸色动了两动,有些不忍。 嘭! 狠狠的踹了两脚,周仓这才心有不甘的把酒坛子放下。 “这酒是给将士们暖身子的,若都是你这般喝个酩酊大醉,那这城门何人来守!” 黄忠恨铁不成钢的大声的呵斥着,对面的将士们却是露出窃喜。 嘿嘿! 要是自己能够抱着酒坛子喝,就是挨上两脚也是值得! “去!把下面的将士们都叫上来,每人一碗酒分了!” 黄忠气呼呼的冲着周仓吼道,转身向城下走去。 …… 黄将军请大家喝酒,众将士们一听还有这等好事,赶紧冲着城头上跑,生怕去晚了被人抢光了。 “靠!老三,你丫的给老子留点!” “哎……将军有令,每个人只能喝一碗!” “你奶奶个腿的,你都喝了八碗了,快给大哥喝口!” “唔唔……大……大哥你不知道,俺……俺的碗大……” 醉醺醺的抱着酒坛子颠倒步伐,死死的抱着,就是不松开。 “拿来吧你!” 那老兵瞅他那熊样,上前踹了一脚,把酒坛子抢了过来。 可馋死老子了,这酒香闻着就带劲…… …… 城头上,随着黄忠的走开,众将士壮着胆子又喝了一口。 然后…… 然后就抱着酒坛子不松开,直到下面守门的将士跑上来,一场整顿酒坛子的叫骂声越演越烈。 噗咚! 一个人感到脑袋晕晕的喝醉了。 “咦……怎……怎么回事……俺,俺的酒量还没发挥呢……” “嗤!你丫的就吹吧,你个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还八碗不过岗呢,这就不行了?” 打着酒气,老兵独自的抱着酒坛子喝个痛快。 噗通…… 又是一个人喝醉了,很快,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地下。 侧墙下,黄忠听着上面的动静,满意的点点头。 喝吧! 睡吧! 张邈兄弟已经疯了,困兽犹斗不是这么个斗法! 雍丘城在黄忠眼中早就是曹军的板上肉了,只不过是人家曹军还不饥饿罢了! 无谓的抵抗,倒霉的还是这些有家有女的士卒。 “将军!都喝醉了……” 周仓面带喜色的跑了过来,脸上那迷离的醉样此刻没有半点迹象,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明亮亮的。 “嗯!差不多了!走!” 黄忠瞅着周仓贼兮兮的眼神,点点头,向着城下走去。 …… 黄忠和周仓来到城门下,却见几个士兵正在那里聊天,不时传来的笑声显然他们聊的很欢快。 “嗯?” 黄忠面色一变,突然感到陆逊的计划又可能会败露。 “将军!” 几个士兵瞅见黄忠,赶紧站直了身子行礼。 “嗯……” 黄忠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瞅着这四五个人,依旧坚守着城门,有些无奈。 “怎么?兄弟几个不去喝酒?那可是将军特意寻来的三宝佳酿!” 周仓却是上前一步,古怪的对着几人问道。 “嘿……俺们几个都不会喝酒,留在这里有事情也好预个警啥的……” 那士卒认真的说着,瞅着黄忠,心中暗自高兴,这真是一个好机会,自己尽职尽责的守卫城门,将军会不会提拔自己呢? “哦!” 周仓转身撇了眼黄忠身后,几个亲卫不动声色的走向前来。 既如此,那就不要怪兄弟我手下无情了! 咦? 将军怎么蹙眉?难道自己尽忠职守做的不好? 噗! 周仓手起刀落,瞬间把那颗圆咕隆咚的脑袋砍了下来。 然后,就在下一刻,亲卫站在那四五个人身边,也是手起刀落,干净利索的把脑袋砍了下去,到死他们都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举火把为号!” 黄忠不是妇人之仁的性格,沙场征战,死在他手里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每次他眼皮都不皱一下。 只是因为这次他感觉有些可惜,这些人本不用死的,因为他们的死亡并不值得! “对了!陆小郎君有没有说过怎么分别敌我?这黑夜下,若是杀错了,那可就麻烦了!” “将军放心!咱们的人都在脖子上带着黄色丝巾!” 周仓当初本想建议戴头上的,这样远远的都能辨认仔细,可是对陆逊和曹昂立马否定了。这是镇东将军府麾下的左威卫大军,又不是张角的黄巾军,这若是日后传扬出去,左威卫大军的脸面往哪里放! 第五百五十九章 曹军进城 嗯! 黄忠同意的点点头,周仓对着身后一人嘀咕几句。 很快……只见在朦胧的黑夜,三支火把一起一伏的在城头闪烁。 “将军,城中有消息了!” 夏侯惇率领八千大军埋伏在城外,一直在等待着城头的动静。 火把! 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知道胜利就在今夜。 “传令副将,佯攻南门!” 夏侯惇手持镔铁长枪,对着传令兵命令道。 “喏!” 很快…… 南门的两千左威卫大军得到了消息,霎时间火把亮成一片,投石车咯吱咯吱的发出恐怖的叫声。 放! 呼…… 霎时间无数的飞石,火油向着城头上砸了过去,本就坑坑洼洼的城头,这会又被飞石狠狠的蹂躏了一遍,火油罐子摔的粉碎,喷溅的到处都是。 “哼哼!没想到曹军又来这招,黄将军早有准备!” “妈呀!”一个士兵探头探脑的好奇着去看。 嘭! 被校尉一巴掌拍在地下,满脸怒容的瞪着他。 “你小子不要命了!快!盾牌兵上前,灭火!” 守卫兵显然早有准备,等到曹军投石车一轮过后,迅速上前端着沙土把火油扑灭,而后又是一桶桶的清水把那浓烟盖了下去。 “攻城!” 曹军仿佛不知道雍丘城头的情况,又是一轮飞石后,指挥大军冲了过去。 “咚!咚!” “杀啊!杀啊!” 战鼓声响起,无数的曹军踏着鼓点,手持利刃向着雍丘城冲去。 突然…… 就在曹军距离城头百步之内时,城头上霎时间火把通明,无数的将士猛然站起身严阵以待。 张超志得意满的腆着肚子,瞅着下面惊慌失措的曹军。 “哈哈哈……夏侯小儿,汝中某家黄将军之计了!” “放箭!” 张超得意的大吼一声,无数支利箭宛如天女散花向着城下飞去,只是这花却是鲜红鲜红的! “盾牌阵!” 城下的曹军显然早有准备,就在张超得瑟的同时,无数只盾牌举过头顶,叮叮当当的一通乱撞,除去极个别倒霉的人,竟然没有伤亡。 城上。 张超傻傻的望着这一幕,突然有些愣住了。 呃? 曹军这偷袭,未免准备的太全面了吧? “将军,这……这好像有些不对啊?”旁边的牙门将狐疑着说道。 “说!怎么不对!”张超赫然转身,催问道。 他也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就是说不出哪个地方不对。 “嗯……将军,这曹军若是真想偷袭咱们,应该是悄悄的来攻打才对,可是方才……” “对了!鼓声!那是进军鼓!” 张超面色陡然一变,望着城下军纪严明的曹军,脸色阴沉的可怕! “曹军这是早有准备啊……” 暗自嘀咕一声,想到今夜料敌于先机的那个人…… “糟糕!” 张超骤然转身,焦急的神色望向北门方向。 …… 然而,就在南门投石车发动的瞬间,北门下周仓带着亲卫打开了城门,趁着茫茫月色走出雍丘。 “咔嚓,咔嚓……”的链条摩擦声,护城河上的吊桥被放了下来,对面的夏侯惇一马当先的率领大军杀来。 “来人可是夏侯将军?”周仓试探着问道。 “镔铁长枪在此,还不束手就擒!”夏侯惇扬声喝道。 “末将宁府亲卫队统领周仓,特来迎接将军入城!” 周仓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方才那似真似假的话,是他们早先约定好了的口令。 “驾!” 夏侯惇目光沉稳,指挥大军向着雍丘城进发。 按说,这么大的动静,城上的士兵是可以听得见的,只可惜他们太相信黄忠了,此刻他们都像一个死人一样,躺在地下。 那是因为,周仓早年就是山贼的头领,这江湖上下三滥的本事最为熟络,这次只不过是在那酒里加了点佐料而已。 而陆逊早就算计好了,只要南门那边攻城,把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自己这边就打开城门。 如此…… 夏侯惇率领八千左威卫大军很快占领了北门。 而后,又在周仓等人的带领下,夏侯惇分兵四路,分别向着另外三门和张邈府中攻打而去。 “叔父!” 远远的,曹昂身披软甲,坐在战马上,小脸通红的握着战刀,满腔热血的恨不得也冲锋陷阵一番。 嚯! 夏侯惇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身望去,却见远处有两骑杀出,吓了他一身的冷汗! “子脩?你怎么来了?胡闹!” 夏侯惇抬眼望去,却是曹昂,紧随其后的正是陆逊。 陆逊苦着小脸,在马上给夏侯惇见礼。 “小子陆逊见过将军!” “陆逊,你是你师傅的大徒弟,子脩的大师兄,难道你也任由他胡闹不成!” 夏侯惇本来很高兴,这两个小子不但想出如此妙计,兵不血刃的拿下了雍丘,而且还招揽了一员猛将,就是在心里,他也是不止赞扬数次。 毕竟…… 看到曹昂,夏侯惇就对自己未来更加坚定了。 曹操就是世不复出的明主与英雄,这一点夏侯惇从来不否认,也因此他们愿意聚集在他的麾下征战天下。 可是…… 这年代老子英雄儿子狗熊的比比皆是,这江山能不能在他们这一代人有生之年打完还未为可知。 这若是曹操半道崩猝了,那这杆曹字大旗谁又能够接任过来。 曹昂! 看到曹昂在雍丘的表现,夏侯惇心里踏实了。 不论如何,镇东将军府算是后继有人了。 尤其是看到陆逊和曹昂关系融洽,两人一个谋略机变,一个沉稳冷静,这仿佛看到了宁容和曹操。 可是…… “子脩!你难道不知城中的纷乱危险?你师傅难道没有教诲你,千金之子不做垂堂吗!” 夏侯惇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眼看就是大功告成了,这两个小子却突然跑了出来。 这若是突然有人放冷箭,这两人随便死上一个,这责任都不是他夏侯惇能够承担的起的! “将军教诲的是,小子知错!” 陆逊本就不赞同曹昂的举动,也不知道这雍丘城的八字是不是和他不对付,往日里沉稳冷静的曹昂,怎么变成了一个愣头青。唉! 第五百六十章 四门尽失 “归阵!” 夏侯惇知道此刻不是多说之时,挥手把两人裹挟着中军,向着前面杀去。 “吆……宁军师的徒弟就这么个傻乎乎的家伙啊?某些人难道不知道,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这次大胜就彻底变成大败了吗?” “法孝直!” 陆逊一字一顿的盯着法正,没想到又看到他了。 “怎么?很奇怪?” “不!” “从看到你们的书信,就知道你们打算里应外合,呵……说起来,这也不算什么妙计!” “当然!”陆逊点头承认,语气却是不卑不亢。 “师傅曾说,妙计不妙计又有什么关系!关键在于……能够少死人从而达到目的!” “宁先生吗?” 法正眼眸闪过一死羡慕,瞅着陆逊和曹昂模样,暗自嘀咕着,这两人只怕还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宁先生是幕后推手吧! 唉! 若是自己也能…… 哼! 摇摇头,赶紧把那些念头抛去,法正又恢复了狂傲的神色。 “行吧!这次你们又招揽了一员猛将,算是你们的功劳!” 法正说着话,眼神瞅着黑夜有些飘忽了。 …… “杀!” 虽然有周仓带路,可是这雍丘城内的守军仍然是张超统领,这会突然涌出的曹军,让他们大吃一惊。 不过…… 既然是敌军,那就自然要两军对垒了,只是,左威卫大军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瞅着对面的雍丘守军,他们各个露出了如狼似虎的目光。 这一战太容易了,若是分分军功,只怕连汤都喝不到! 杀! 对面的守军此刻在左威卫大军眼中,那就是一个个的军功。 轰! 不用夏侯惇吩咐,这些人喊杀着就冲了过去,刀枪入肉,左突右进,很快就把敌军凿穿了。 张超这些招募而来,只是为了吃饭而进军营里的流民,根本就没有训练过,又怎么会是久经战阵的左威卫的对手! 片刻! 曹军杀的张超军节节败退,尤其是看到那些人炙热眼眸,兴奋的神情,一个个的心里直冒凉气,在恐惧胆寒的心里下,不少人开始丢下武器投降了。 “将士们!冲进县衙,活捉张邈!” 夏侯惇骑在战马之上,长枪斜指前面,转身冲着身后的将士们吼道。 “随我冲……” “冲啊……”将士们兴奋的哇哇大叫,跟着夏侯惇冲去。 …… 南门。 “唔唔……” 鸣金声突然响起,就在张超迟疑不定之时,曹军缓缓的向后撤去。 看着那有条不乱的阵型,严谨防备的架势,若是此刻再说曹军是来攻城的,傻子都不会相信。 暗淡的夜色照在凝思的张超脸上,此刻曹军的退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率军前往北门一探。 可是…… 还不等他命令下达,隐约间只见城里传来火光,而后又是一阵骚动声传来,看起来像是曹军进城了。 黄忠! 死死的咬着牙,张超不相信那个数次杀退曹军的人回投降曹军。 “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转身对着左右说道。 可是…… 他的人还没有下城,一个士兵慌慌张张的跑了上来。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身狼狈的说道。 “将军……大事不好了……那黄忠打开了北门,把曹军给放进来了,如今……如今曹军正在攻打县衙,这会大人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张超只感觉天旋地转,太阳穴突突的跳动。 “快去通知其他三门守军,让他们赶紧救出我大哥!” “……” 士兵凌乱的瞅着张超,战战兢兢的说道:“将军,此刻,北门失守,东西两门已经投降了!” “什么?这不可能!” 张超扬起大刀向着那人砍去。 噗…… 硕大的头颅滚落一地,满腔的热血喷了张超一脸。 “此人妖言惑众,定然是曹军奸细!诸军随我杀向县衙!” 张超手握战刀,急吼吼的带着人就要往下冲。 可是…… 疾走几步,突然转身,却见所有的牙门将,百夫长,士卒都神色各异冷冷的看着他。 “还磨蹭什么!难道尔等敢不遵军令,找死不成!”张超气昏了头,转身就是一顿臭骂。 良久…… 那些默不作声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会张超也发现情形有些诡异了,心里咯噔一下。 “将军,投降吧!” 一牙门将突然站出来,无奈的劝慰道。 “放屁!”张超勃然大怒。 “将军,投降吧!” 又一个百夫长战出身,对着张超说道。 “你……你们……”张超满脸铁青,手指指着那些熟悉的面孔。 “将军!投降吧!” 最后,所有的士卒齐声冲着张超吼道。 “好!好啊!你们这是要造反了!”张超气急败坏的满脸爆出青筋。 “哼!你们不去!本将自己去!”张超说完,快步转身走了,生怕在晚走几步,被这些人抓了邀功。 张超一动,身后的士卒立刻眼冒凶光,就要冲上去。 “慢着!” 牙门将上前一步拦住了众人,瞅着大家的不解的神色,叹息道。 “卖主求荣的事情不是大丈夫所谓!今日我等投降,只希望曹军能够看在投降的份上,绕过这满城老小的命!” 众将士点点头,放下了其他的心思,他们只是不愿做无谓的斗争罢了。 良久…… 南门缓缓打开,他们放下兵器,晃动白旗向曹军投降了。 …… “杀!” 黄忠已经连续杀了好几个人,战乱发生的时刻,他就已经赶到了县衙,本来他是想来劝解张邈的,想让他放弃抵抗,选择投降。 可是…… 这些人却偏偏不信,以为他是来杀人的,甚至弓箭手不断放箭,好几个武将也上前阻拦。 最后…… 黄忠挥舞赤血刀斩杀了数员敌将,整个人的身上染满了血迹,就连他身后的麻布背包都是血红色的。 呵! 无奈的叹口气,事情走到现在,他就是再说什么,对方也不会相信了,既如此,那就冲进去,也许还能见到张邈。 “黄忠,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我家主公带你不薄,你为何要投降曹军师夺我城池!” “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本是荆州刘牧州麾下将官,如今却贪慕虚荣,夺我城池!呸!”众人对着黄忠指指点点骂骂咧咧,到现在他们都以为黄忠是临时投降的,要怪,也就只能怪黄忠的演技太好了。 第五百六十一章 下一站,东緡 “住口!你们这些有眼无珠的废物!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小爷是谁!” 黄叙远远的听到这些人的谩骂,心中愤恨不已,拍马冲了过来。 “你又是何人?” 张超拎着大刀气喘吁吁的在后面挤了出来。 还好!还有这忠臣的将士们守卫在这里。 “哼!张超……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小爷乃是黄叙!十大超绝高手排行榜的神箭公就是家父!” 什么? 听到黄叙自报家门,赶过来的张超就是一愣,其他人也是面露尴尬之色。 他? 他就是黄忠的儿子?那之前黄忠所说的来雍丘寻找儿子的事情? “哼!你们这群废物,死到临头竟然还不自知,尔等已经中了陆逊之计,从一开始,小爷就是站在曹军一边的!” 随着黄叙吐露实情,众将士皆是低下了头颅,说到底是他们识人不明,引狼入室了。 “此乃某之过也!与诸位将士们无关!” 张邈突然走出府门,遥遥的望着战马上的黄忠。 “幼麟陆逊?呵呵……不愧是怪才的徒弟,老夫败了!” “主公……” “大哥……” 众人脸色一惊,急急的冲着张邈喊道。 “无需多言!成王败寇罢了!”张邈挥手制止住众人。 “此事仅张邈一人之过也!老夫愿意前往曹孟德帐下认罪!希望将军能够宽宥这些人!” “主公……”听到张邈的话,众将士眼眶含着泪水,哽咽着喊道。 “这……” 黄忠虽然很想答应,可是他也知道此事由不得他。 “没想到,某再次见到张公,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夏侯惇率领大军杀到,扬声冲着张邈说道。 “主公的秉性不是某能左右的,这点想必张公也是知道的,至于这些人的死活,本将只能勉力一试!” 夏侯惇说着话,冲着身后的左威卫大军猛然挥手。 “押往战俘营,严加看管!日后主公自有定夺!” …… “看到了吗?这就是将军!行事干脆利索,不为外事所动!” “这就是叔父的行军打仗的性格,一个字,稳!” “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这才是真将军,全凭个人喜好,那是对三军将士的不负责任!多少人都是到最后又被敌人翻了盘!” 陆逊,曹昂,法正三人,一言一语的望着面前这一幕,感触的说着。 “师弟,你说……如果是师傅在此,会饶恕这些人吗?” 陆逊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曹昂问道。 “……这……想来以师傅的心性应该会吧!” 说起宁容,曹昂整个人明显换了一副模样,稳重的小脸闪烁智慧的火花,思索着。 “不过,师傅他老人家虽然随性洒脱,不是嗜杀之人,可是,对于那些蠢笨无知而又野心其大的人,向来是没有好感的!” 说着话,曹昂和陆逊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放到了张邈兄弟二人身上。 他们算不算那种人呢? 噗! 摇摇头,两人心有灵犀的扑哧一笑,说了半天,还是没说明白师傅到底会怎么做! 爱怜仁义! 眉头上扬,两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师傅最是仁慈。 法孝直洞若观火,不由撇撇嘴,杀人不眨眼的宁容会是爱怜仁义? 呵! 那这人命也太不值钱了,曾经的事情自己只是道听途说,可是这次,早在数月之前,他可是亲身经历过的,甚至有些坑还是自己挖的呢! 可以说,吕布和陈宫在兖州,豫州布下的巨大渔网,之所以没有打到鱼儿,还把网被宁容割的支离破碎,这都和宁容的算计脱不开。 “师傅心怀天下,正是我辈的楷模,若是有朝一日,我能学到师傅三分的智慧,那这天下……” “那幼麟之才就变成真正的麒麟之才了!” 曹昂羡慕的接过话说道,最个决胜千里之外的军师,那是何等的潇洒,就是师傅这样。 “师弟你与我不同,师傅曾经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去走!” 陆逊对着眼眸暗淡的曹昂劝慰道,他是曹操儿子,不管将来为王为帝,都不是宁学最合适的继承人。 “师傅啊……” 曹昂暗自念叨着,满眼的濡慕之情,陆逊洋溢着小脸点点头。 …… 官道上,数万大军排成长蛇阵,浩浩荡荡的向着东緡前进。 在中间有一辆马车却是格外的显眼,车里面坐着的正是陆逊和曹昂想念的宁容。 这辆马车很是舒服,为了避免坑坑洼洼的道路震动头晕,这辆马下的下面加装了八根强有力的弹簧,说起来这个年代的工匠就是有职业精神,结实耐用获得了宁容的好评。 不但如此,宁容为了在里面坐着舒服,又在马车里面铺了几层厚厚的软软的毛毯,现在偎依在里面又是温暖,又是舒服,宁容不禁思量着,这等到夏天,在放张凉席,那就更美好。 防震马车是宁容当初在许昌中念叨过的,宁家庄子里的工匠们日以继夜的尝试打造,这其中最考验功力的就是弹簧。 要知道这个年代冶铁技术比较落后,冶练出来的钢铁硬度不够,就不能做成减震的弹簧,若不是宁容提供了点前瞻念头,工匠们刻苦钻研,炒钢法大约还要百年后才能出现。 马车不大,里面却能宽阔的放下一张床,不过宁容不喜欢在里面睡觉,就改装了一张榻榻米,揉揉呵欠连天的脸,宁容舒展着双腿,把书卷放到了一边。 “咳咳……” 宁容面露红潮,脸色出现一丝异样的潮红。 宁容病了! 浑身酸软无力,无精打采,咳嗦着喉咙有些微痛,郎中已经为他把过脉了,说是邪气入体,精气不足,身体羸弱,忧思成牢所致。 当然,若是换成宁容的理解,自己这是感冒了! “唉!这个李儒真是……” 脸上露出一丝自责,一丝感慨,宁容也搞不懂自己是什么心情。马车是李儒命人送来的,当然,名义上自然是宁夫人关爱宁容的身子,特地送来让他在行军打仗过程中可以休息的! 第五百六十二章 谋士榜第一人 不过…… 同时而来的还有一封信,那是李儒写给宁容的。 瞅着那张白纸,宁容立刻禀退了左右,掏出一个小瓷瓶涂抹着,一行行蓝色的字迹突显出来。 唉……想起那些内容,宁容又是骄傲,又是害怕,那两个小家伙竟然能够独当一面了,这让他有点吾家有侄初长成的感觉,有点骄傲,可是李儒竟然把曹昂推到前台,让他暴露在对方冷箭之下,这就让他有些不 悦。 “九天谍者吗?” 摇摇头,宁容也知道,在那种情况下,既然有人想浑水摸鱼,试探自己的底线,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力。 只是,他没有想到,李儒会让靖安司出来替二十四楼顶雷。 “看来张月那边已经被有心人察觉了……” 宁容揉揉眼睛,心中暗自忖度着,蜀中的事情既然能够惊动九天谍者,那岂不是说对方的势力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 “唉!这次李儒行事确实孟浪了些,这个见缝插针的能力,有时候真是让人忌惮!看来……自己要把自己的底线向他交代一下了……” 宁容在马车里鼓捣一会,身体有些疲惫了。 就在他刚想躺下休息一会时,马车外的裴元绍禀报:“少爷,曹公派人送信来了,似乎是紧急的事情。” 宁容当下不由的直起身,说道:“拿进来吧!” 裴元绍马上掀开车帘子,把书信递给了宁容,余关撇到宁容身边的书籍上,眼眸亮了起来。 “西游记……这不是少爷讲过的故事吗?” “嗯?” 宁容抬眉,发现了裴元绍的好奇,低头拿起那本《西游记》扔了过去。 “自己看就行了!不要到处乱传,毕竟是打仗呢!” “嘿嘿!谢谢少爷!” 裴元绍如获至宝的赶紧把《西游记》塞在自己铠甲里面。 上次少爷讲到唐僧被银角大王和金角大王抓走了,齐天大圣孙悟空也被关进了羊脂玉静瓶中,眼看就要化为脓血了,到底该怎么逃生呢? 裴元绍独自嘀咕着,直到宁容再次唤他,这才如梦方醒。 “贾诩这真是光明正大的阴谋,攻心计大概也只有他能够用到如此地步!离间刘备和糜竺等人的关系……滋滋……自己这大舅哥接下来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喽……” 宁容拿着曹操的书信,上面首先对他在兖州的所作所为表示感谢,然后又着重把徐州的情况描述了一遍,最后这才委婉的问他,是不是有什么方法能够拿下徐州! 徐州吗? 宁容合上书信,悄声的嘀咕着,想到这几日二十四楼的汇报,暗自点头,看来只能出奇兵了。 “裴元绍……” 宁容冲着马车外喊了一声,没有动静。 “元绍?” 宁容不由的提高了嗓门,却仍然是得不到回复。 咦? “副统领,家主唤你呢!” 还是亲卫瞅着出神的裴元绍,赶紧上前两步把其唤醒。 “啊……” 裴元绍赶紧凑到马车前,却见宁容已经把头探了出来。 “元绍,六百里加急,把这两封书信一封送往泰山郡,一封送往许昌宁府。” 宁容说着话,把两封书信递了出来,瞅着车帘放下,自己手里的书信,裴元绍狐疑的望着旁边的斥候。 “那个……少爷,曹公的斥候还在等少爷回信呢?” 裴元绍挠挠头,不知道少爷这是忘记了,还是怎么的。 “让他回去吧~” 悠悠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裴元绍迷茫的瞪着那斥候,那斥候却是拱手施礼,二话不说调转马头就跑了。 呃? 怪了! 啥意思啊! …… 东緡。 吕布和陈宫在衙门内喝闷酒,两个失意的人推杯换盏的默然无语,雍丘城被曹军占领的消息已经传来了。 呵! 吕布苦笑一声,想想半个月前,自己率领大军所到之地,各郡县无不是闻风而降,整个兖州仿佛都在恭迎王师一般的对待自己。 可是…… 现在想想,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随着宁容的到来,兖州竟然又回到对方的手中,如今自己只得率领残兵龟缩在东緡城内。 唉! 深深的叹口气,两人正在悲伤之时,突然探子来报,说宁容正率领曹洪,典韦,赵云共起两万大军杀来,如今已经距离东緡不足四十里。 咔嚓! 吕布和陈宫对视一眼,手中的酒杯惊慌之下摔落地下碎成碎片,两人也是面如土色。 两万? 呵!吕布苦涩的望着陈宫,陈宫也是无奈的看着吕布。 左武卫的编制就是一万人,虎卫军的编制更是只有五千人,他宁容能够凑齐一万五千人已经是不可能的,又哪里来的两万人。 可是…… 纵然是只来了一万人,就凭他麾下这两三千的残兵,又如何是宁容的对手? “什么?宁容领兵来袭?为何不早来报我?”吕布忍不住站起身,对着探子厉声骂道。 “先生,怎么办!那典韦和赵云武艺不俗,虎卫军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如今我们……”吕布坐立不安的来回走动。 “主公,怕他做甚!大不了鱼死网破!不就是两万人马吗?若是那宁容死了,就是来十万大军,又能奈我们如何!”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嘹亮的声音,吕布急忙转身望去。 张辽,高顺,曹性,郝萌,侯成,宋宪,魏续七人联袂而来,而方才说话的正是侯成! “不错!主公神威盖世,若是能够寻找机会突进中军,由主公杀掉宁容,那曹军的势气必然跌落!如此……我等趁势掩杀,就是再次崛起也未尝不可!”宋宪紧随其后,豪迈的喊道。 呃? 吕布愣愣的瞅着麾下的两员郫将,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比自己更加的豪气。 陈宫当下却是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两位将军,并非我有意要打击二位,你们可知那宁容是什么人?怪才宁容,向来是算无遗漏,观他出山以来,又何曾打过败仗? 更何况,你们真以为谋士榜第一人是浪得虚名不成?此人身怀大气运,每次遇难却总能呈祥,若是他这般容易死亡,那还轮的到我们吗!” 陈宫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谋士榜第一人啊!这对于任何一方诸侯来说都是巨大的危险!想来这天下想要杀他的人大有人在吧!” “谋士榜?啥玩意!”宋宪和魏续对视一眼,望着同样迷茫的大家,只得把目光放到陈宫身上。 第五百六十三章 许劭月旦评 “许劭字子将,汝南平舆人也。少峻名节,好人伦,多所赏识。若樊子昭、和阳士者,并显名于世。故天下言拔士者,咸称许、郭。” 陈宫抑扬顿挫的望着吕布,双眸充满希冀的光亮。 然而…… 望着吕布和魏续,宋宪等人迷茫的神色,陈宫黯然的叹口气,颇有些鱼鸭同讲的无奈。 “难到这个什么许劭比怪才宁容还要厉害不成?” 沉默了良久,宋宪疑惑的对着陈宫问道。 呃? 陈宫当下就是一愣! “怎么?难道这是真的?”吕布察觉到陈宫的异色,忽然有了主意道,“那……若是咱们把许劭请来,那是不是可以打败宁容?” 咦? 紧紧抓着陈宫的手臂,吕布仿佛溺水人求生的模样,看的陈宫又是心酸,又是可悲。 唉!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话被这几个人误会了。 可是,越是如此,陈宫的笑越是苦涩。 没有了胆气的吕布大军,自己又能拿什么来拯救你们! “主公,众位将军,某有必要声明一下,汝南许劭是当世贤士,可是他的能力却是慧眼识珠,而不是向宁容那般……那般……” 陈宫说着话,突然说不下去了,提起宁容他那满心的痛苦,就如刀剑搅动,让人痛不欲生。 宁容! 算无遗漏! 妙计安天下! 军事,此人向来是料敌与先机,决胜于千里之外。 内政,三省六部的体系,藏兵于农的府兵制,甚至许昌那形容兵城的坊市制度也是此人独创。 奇门杂学,发明壮面之法,提出酿酒术,改良造纸术,就连田间那些水利风车都是此人的玩笑之作。 呵! 想到这些,了解的越多,陈宫的心就越发的灰暗。 哦! 对了! 若是那许劭慧眼识珠,而宁容为曹操招揽的这些大将,名臣,又哪一个不是一国之才! 是了! 想到这,陈宫仿佛更加了解吕布等人的心情了。 不知不觉,宁容那瘦弱的身影已经在他们的心底留下了深深的恐惧,那座不算高大的背影,仿佛天生就是不可战胜的一般! 不行! 陈宫咬牙切齿的坚定道。 未战先怯,不战而败,此乃兵家大忌。 “先生,那不知这谋士榜又是什么?” 张辽打破沉闷的气氛,神色微微有些异动。 “这话说来就长了……” 陈宫一脸萧瑟的瞅着天空,做着孤独吟士的模样。 “那就长话短说!” 吕布听到这什么许劭好像对自己并没有用,而且现在外面宁容的大军很快就要兵临城下,自己又哪里有心情听陈宫在这里讲古。 呃! 陈宫张张嘴,又被吕布一句话噎了回去。 “……” 转身,又用那文人高傲的目光瞅着吕布。 这目光…… 吕布摇摇头,虽然陈宫总说自己是个孩子,可是,若是不能让他在自己这里做这文臣第一人,只怕对方更像是个孩子。 “宁容来了……” 摇摇头,吕布轻轻的吐出四个人,只见陈宫的表情瞬间就是一愣,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瞬间恢复到了低调的状态。 咳! 高顺等人情不自禁的对视一眼,眼眸亮亮的瞅着,这还是第一次陈宫被吕布吃的死死的! 不见陈宫的尴尬,心中组织语言,简短解说道。 “当时,宫廷混乱,奸邪当道,政治腐败,祸乱四起。 而许劭等人为治理国风,抑恶扬善,便凭其才识谋略,在清河岛上开办了一个讲坛,于每月初一命题清议,也因此,又被称为月旦评。 而这其中许劭评论乡党,褒贬时政,从来不虚美,不隐恶,不中伤,常能辩人之好坏,能分忠奸善恶,或在朝或在野,都在品评之列。 最为重要的是,凡是许劭评验证的人,众人皆信服。 于是,凡得好评之人,无不名声大振,一时引得四方名士慕名而来,竞领许字之评以为荣。” 陈宫说着话,情不自禁的流露出羡慕之色。 “这么厉害?那许劭有没有看过谁可以当皇帝?” “先生大才,那许劭给的什么评论?” 魏续和宋宪一左一右,仿佛一个好奇宝宝,突然对着陈宫问道。 呃? 吕布没好气的蹬了两人一眼,没看到陈宫那副德行,真是一点眼色没有。 “先生,不知道哪些人得到了许劭的评论?” 吕布两步上前,不动声色的来到陈宫个宋宪等人中间。 “说起来,许劭推荐的那些人,也是显名于世的大才,例如樊子昭、和阳士、虞承贤、郭子瑜等都是深具大才之人!所以,人们也称许劭为“拨士者”。” 陈宫借着台阶,悄悄的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说起来曹阿瞒最是可笑,此人当初为了能够得到许劭的评价,显世而出,特地跑到汝南。 可是……许劭却是说其是阉宦之后,恐污双眸,不愿评论,而那曹阿瞒却是再三恳请,许劭依旧不匀!直到最后……” 陈宫说到最后,微微停顿了下来,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水。 “然后呢?曹操咋啦?”宋宪急迫的询问道。 陈宫瞅着众人,直到调足了胃口,这才缓缓说道。 “曹阿瞒奸诈残暴,眼看许劭不与评价,怒从心起,拔剑以死相迫!” “曹操要自杀?”曹性神色微变追问道。 “呵!曹性将军太正直了,那曹阿瞒岂是会自杀之人? 他是把剑架在许劭的脖子上,这才胁迫对方给出了,乱世之奸雄,治世之能臣!” 陈宫愤愤不平的说道,虽然对于这种强盗行径自己不屑一顾,可是若说自己不羡慕,那是自欺欺人。 “哦……” 众人了然的点点头,陈宫这才继续说道。 “所以,这个月的月旦评上的谋士榜,怪才宁容就被排在第一位!” 宋宪突然想到什么,摇摇头,有些不置可否的反驳道。 “怪才宁容,鬼才郭嘉,奇才戏志才,曹操阵营三才的大名,还用他许劭来评论?某看来,此人也就是个马后炮! 再说了,这些人不早就被宁容评论过!先生当初在曹营,宁容增扇留评的佳话,现在早就被当做曹营的最高礼遇之一!” …… 听到宋宪的话,众人神色各异,却是都明白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宁容的名声将会更加强盛。 “好了!不管他宁容是不是谋士榜第一人,现在我们该何去何从呢?” 吕布的话仿佛一个闷雷,刚刚有些活跃的气氛,又压抑了下来。 “主公,打!依靠城池坚固之利!定陶,山阳,巨野之失,皆是因为我等中了对方诡计,放弃了自己的优势!”曹性沉吟道。 不得不说,曹性的话很有道理,若是吕布,张辽等人能够拥大军扼城关,宁容就是想要练下三城,也断然不会这般顺利。 “可是,若是这东緡同甄城一般,又该如何?” 沉默不语的张辽突然抬头扔出一句话。 “这……” 吕布脸色瞬间纠结了,甄诚败的才是最倒霉的。 可是…… 若是这东緡城也有曹兵的地道,暗兵,那…… “运兵道……不知道诸位有没有想过作茧自缚这件事情呢?” “先生之意是……”吕布面带喜色的探究道。 “哼!运兵道!任何人都可以挖!撤出东緡,而后杀他个措手不及!”陈宫冷笑一声,傲然而道。 “对啊!挖洞谁不会!他挖咱也挖!嘿嘿……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 没有人理会宋宪的一惊一乍,望着陈宫却是暗自佩服。 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宁容这可是你教我的! 陈宫自言自语的说道,吕布等人凝重的点点头。 …… “启禀大都督,前方三十里处正是东緡!” “哦?斥候可探听明白,吕布是加紧布防,还是弃城而走?” “回大都督,东緡城四门禁闭,与以往一般无二。” “哦?” 宁容眼皮上挑,感觉有点哑然,伸手掀开车帘,对着那斥候挥挥手。 “元绍……车迟国斗法羊力大仙被砍头了吧?” 探头冲着旁边裴元绍喊了一句,裴元绍正满脸激动的对着亲卫讲着西游记的内容。 “错了!是虎力大仙!” 头也不回,裴元绍是冲口而出,良久看着亲卫的神色,这才感觉到一丝诡异气氛。 “嘿嘿……少爷……” 挠挠头,裴元绍脚踏战马,等着挨骂。 “汝南许劭的月旦评出来了,你家少爷我位居谋士榜第一!” “真的?嘿嘿!这许劭俺老裴改天请他喝酒!” “哼!去,让人去汝南传信,把许家给我暗中控制起来!尤其是许劭,不得让其脱身!” “少爷要亲自请他喝酒?” “你说呢!” 听着裴元绍这不着调的话,宁容没好气的反问了一句。 呃! 瞅着宁容古怪的笑容,右手摸着鼻子的邪魅模样,裴元绍瞬间打了个寒颤惊醒了。 “诺!少爷放心!” 裴元绍赶紧满脸仔细的答应着,转身吩咐去了。 “许劭……你丫的竟然敢算计我!哼……那咱就继续玩!” 宁容瞅着裴元绍的背影,自顾自的说着。 裴元绍竖着大耳朵,却是一字不差的听到了心中。 咯噔! 心不争气的一跳,虽然不知道许劭那家伙哪里做错了,可是既然被少爷盯上了,那接下来的主动权就不在你手里了。 唉!看来这少爷是赞不得,说不得,自己还是低调点吧! 第五百六十四章 天瞳剑韩龙 “传大都督今,大军停止前进,就地安营扎寨!” 传令兵后背小旗,驾着快马,上下起伏狂奔而去。 两万多人的大军绵延数里地开外,宁容揉揉昏昏沉沉的头,在裴元绍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呼~” 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瞅着红灿灿的余晖,宁容红彤彤的脸颊显得更加红润了。 “少爷,你的病还没有大好,不宜出来见风。” 裴元绍望着宁容面色的潮红,有些担忧的提醒着。 宁容双手做了个扩胸的准备,笑吟吟的转身瞅着裴元绍。 “无妨!这会的风已经止住了,呼吸下新鲜空气对身体也是好的!” 嘴角挂上笑容,宁容对着远处点点头道。 “你去通知曹洪将军,派斥候密切监视东緡城的动向!” “是,少爷!” 裴元绍答应一声,对着亲卫们吩咐了几句,转身向着前军跑去。 …… “老哥,你笑啥哩?” 小兵瞅着传令兵风一样的速度急驰而过,好奇的对着身边的老兵问道。 “没听到大都督的军令吗?安营寨扎!”老兵带着几分喜气一边收拾东西,还一边指挥着其他人。 “什长,难道有啥好事?你可要照顾下兄弟们呢!” “去!什么时候有好事能够落下你!”什长没好气笑骂了一句,砖头瞅瞅四下没有陌生人,这才说道,“告诉兄弟们,这两天夜里警醒一点,大富大贵就在前面,可千万不能放跑了!” “真的?老哥,你咋知道?”头前那个老兵却是一脸疑惑的摩擦着战刀。 切! 还不相信自己! 什长倒是也不恼,压低声音悄悄的说道。 “大都督是谁?那可是咱们的宁军师!” “怪才宁容,算无遗策,锦囊妙计安天下的大名,你们难道没有听过!” “前面就是东緡城,军师却让咱们安营扎寨,这说明啥?” 什长脸色挂着得意,瞅着众兄弟迷茫的神色,心里很是满意。 “这……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咱们远来征讨吕布,早已经是人累马乏,现在养精蓄锐,也好一举拿下东緡!” “什长……二蛋说的有道理,东緡城里的可是天下第一猛将吕布!大都督谨慎些也是有的!” 什长眼睛亮亮的瞅着这两个反驳自己的人,脸上竟是揶揄之色。 “嘿嘿……二蛋说的当然有道理,可是这狗屁的道理放在那些将军身上自然是行的通!可是……若是放在宁军师的身上那简直就是一种亵渎!” “你们这些人也不好好想想,军师乃是这九天之上谪谛之仙,所思所虑岂是那些凡庸之辈能比的! 若是换作其他人这会不是养精蓄锐,就是趁势攻击,可是咱们军师……哼……慢说是是一个吕布,就是十个又岂是他老人家的对手! 兖州如何?吕布携带着浩浩荡荡的魔威,拿下了整个兖州,眼看咱们这些人就要无家可归,可是,军师他老人家一到,吕布丢盔弃甲,狼狈逃命,现如今,就龟缩在东緡城呢!你说!军师岂会考虑吕布?” 什长恨铁不成钢的对着麾下九个兄弟教训着。 “不会!”二蛋斩钉截铁的说道,“如此说来,大军开过去,东緡也就收复了,那军师他老人家又在考虑啥呢?” “行了!” 二蛋被人扒拉到一边,只听那人没好气的说道,“你又不是诸葛神君!就不要装什么军师了!他老人家的心思岂是你这种人可以揣测的!” …… 宁容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军营经过。 自己什么时候成为老人家了?自己难道看起来很老吗? 嘿嘿……曹洪咧开大嘴笑个不停,瞅着宁容那皎白的身影,怎么看都是个郎君,却被众人传成老人家。 呵呵…… 赵云抿嘴一笑,瞅着宁容气急败坏的模样感觉有些好笑。 说起来…… 若是不认识宁容的人,只听他这些行军打仗的事迹,只怕十个里面有八个会认为他是个老人家。 谋略! 狠辣! 最让人恐怖的就是那润物细无声的恐怖手法。 就像吕布,昨日还是笑傲山林的猛虎,今日却成了过街的老鼠。 一个天!一个地!这中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苦果就摆在他的眼前,不吃都不行 …… “致远,说说到底是为什么,吕布那些残兵败将,就算是依靠着东緡城,某也有把握能够攻入城中!” 曹洪还是一如既往的性急,不等几人落座,抢先说道。 “启禀军师,末将愿为先锋,取吕布首级献给主公!” 典韦腾的一声站起身,紧随其后的请命道。 瞅着那咯吱咯吱的座椅,看着典韦五大三粗的身旁,宁容暗自摇头,仿佛能够听到座椅痛苦的呻吟声。 “不着急!” 宁容摇摇头,示意两人先坐下听他把话说完。 “致远……” 曹洪还想再说,裴元绍却拿着一封书信匆匆报名入内。 “将军,少爷病了!不让末将告诉出去!” 经过曹洪身边身,悄悄的说了一句,上前两步递给宁容,漠然站在一边,留下一脸茫然的曹洪。 呃? 病了! 抬起头,正好瞅见宁容皱着眉头,打量着手中的书信,困倦的眸子出现一丝异样的红晕。 呼! 曹洪暗自着恼,病了还这么不爱惜身子。 咳! 自己真是大意了! 有心上前询问,曹洪却是熟知宁容的秉性,虽然有时满不在乎,可是这会既然瞒下不说,那定然是不愿意让人知道。 转身! 嘭! 掀开门帘,曹洪走了出去,宁容听到声音疑惑的撇了眼,眼睛却是头疼的放在了信纸上。 “赵大哥,典将军,你们先回去准备吧!” 宁容说着话就把赵云和典韦送了出去,转身有些头疼的揉揉脑袋,真是防不胜防啊,没想到陈宫会想到这法子来对付自己。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呵……慕容家的祖先还在塞北啃雪呢,你现在用这招斗转星移,是不是太早了点呢……” 宁容自言自语的进入大账,裴元绍留在外面正在安排亲卫警戒的事情。 …… 深夜。 傍晚刹住的风也起来了,听着外面呼呼作响的风,宁容疲惫的揉揉额头,感觉滚烫的有些难受。 唉! 这病来的真不是时候。 “外面何人守夜?” 宁容无精打采的冲着帐外喊了一句。 中军大账外,两名亲卫对视一眼,虽然是隔着帐篷,还是躬身行礼道:“少爷,卑职王英,陈四守夜!” “进来吧!” 宁容无精打采的说着话,王英个陈四对视一眼,悄悄的掀起一个门帘边走了进。 “外面天有些凉,你们不用守在这里,都去休息吧!” 瞅着两人的懂得瑟瑟发白的脸,宁容无精打采的挥手道。 “少爷大恩,卑职等当效死!”两人毫不迟疑,不约而同的跪地说道。 “咳咳……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们家人都在宁家庄上?” “是!” “嗯!这几年天下不太平,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家里多存在粮食没错!” “是!” 宁容揉揉脑袋,强行打起精神走到下面的火炉旁,烤着炙热的火,这才感觉舒服多。 “来!坐下烤烤火,这初春的后半夜还是有些凉,更何况这荒郊野外呢!” 宁容招呼两人坐在火炉旁,两人对视一眼,有些局促的坐在另一边。 “裴元绍呢?” “回少爷,裴统领带着一队兄弟去巡营了!” “巡营?”宁容有些差异,“他去巡什么营!” “裴统领说,靠人不如靠己!自己做到心中有数!”陈四看了眼宁容,悄声说道。 “哦……下次给他说,夜班四班倒,这样还不太累!” 宁容随手扒拉着烧火棍,暖烘烘的突然想起谷城的孙老太爷,他烤的羊肉真是一绝啊。 “少爷……” “嘘!” 宁容无精打采的眸子突然一亮,整个人仿佛大病痊愈一般,看的两人一愣一愣的。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抬手打断两人的话,宁容不动声色的盯着侧边空荡荡的小门说道。 …… 呼! 突然一阵风吹过,风沙眯了众人的眼,宁容无奈的摇摇头。 “唉!又是这一招!为什么你们这些江湖人总是喜欢故弄玄虚呢?这那么就是来无影去无踪?” 宁容瞅着眼前身穿墨袍色的人,明亮的眸子仿佛一把利剑,就连那对眉毛都是剑锋斜插入鬓,整个人站在那里仿佛就是一柄宝剑。 “谁人能想到,名动天下的怪才宁容,竟然会和两个士兵在帐内烤火!” 就连这声音都带着宝剑锋芒的味道,宁容抬起头,看来此人是个用剑高手。 “若不是宁某把他俩叫进来,只怕你为了这悄无声息,已经他们给杀害了!” “锵!” 王英和李四后知后觉的赶紧站起身,抽出战刀护在宁容身前。 “退下吧!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宁容随手扔掉烧火棍,拍拍手,依旧坐在那里。 “哼!你到是心慈,不过……他俩早晚一死!” “咳!韩龙……你这把剑杀过不少人吧?” 宁容不理会对方的惊诧,自顾自的说着。 “你……你知道某家?”韩龙脸色精彩极了。 “韩龙成名之战,就是刺杀乌丸族上代单于,当时朝廷边军糜烂,乌丸骑兵野心勃勃侵略幽并二州,可是后来单于突然病逝,也因此乌丸被分成了三大部落!” “不错!蹋顿能够坐上乌丸三郡的单于,还应该感谢某家杀了他父亲!” 韩龙说着话,剑芒一样的眼光已经放在宁容的身上。几十万乌丸骑兵的包围下,自己都可以杀掉单于,更何况你宁容呢! 第五百六十五章 不要睡!不要睡! 宁容深深的打量着韩龙,深邃的眼眸仿佛深海般幽静。 韩龙! 当年的一代侠客,孤身一人,深入巢穴,剑斩乌丸单于首级,致使乌丸分崩离析。 自古以来,能够以一人之力,做到如此惊天动地之事者鲜有少闻。 说实话,宁容自己对于这样的人向来是最佩服的,因为他也曾经梦想仗剑走天涯,做一个潇洒自在的大侠,能够惩善扬恶。 可是…… 见识了这么多,宁容已经不向当初那般天真无邪了。 大侠! 豪爽! 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名气传遍九州之内,仿佛他们的钱是永远也花不完的。 可是…… 想想一字夺魄剑天河,再看看眼前天瞳剑韩龙,他们当年都曾扬名天下,可是现在却是九天谍者麾下的九天十三剑。 组织! 潇洒就要付出代价,那些身藏大山的武道前辈,过着最贫困的生活,他们的名字不为世人所熟悉,可是他们才是灵魂上真正的大侠。 呼…… 轻轻摇摇头,宁容眼眸中闪过一丝惋惜,他只是想要留下点后手罢了,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惹上了这么一个组织。 “惋惜?” 韩龙敛眸凛冽,有些搞不懂面前的怪才,难道自己的到来还不能让对方对死亡产生恐惧吗?竟然还有心情为自己惋惜? 再说了!自己有什么值得惋惜的?韩龙脚步一动,手中的长剑慢慢出鞘,冰冷的锋芒瞬间冰封了整个帐内。 噗呲! 疲惫的宁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仿佛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你们俩个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宁容头也不回的对着王英和陈四仿佛道。 “这……”两人迟疑的对视一眼,却是有些不放心。 “去吧!韩大侠不会伤害我的!” 两人不知道宁容哪里来的自信,可是看着宁容那有恃无恐的模样,他们牢牢的记住韩龙的样子,还是退了出去。 …… “你……不怕死?”韩龙沉吟片刻,凝视道。 “怕!”宁容伸手烤着火炉,坚定的回道。 “不怕死的那是傻子!人最宝贵的就是生命,没有命,任何事情都无从谈起!”宁容语气一顿,又补充了一句。 “那你……这是准备引颈就缚了!”韩龙道。 “不是!” 宁容摇摇头,转而说道,“因为我还不该死!” 一字一顿的话,充满了力量,那强大的自信听得韩龙为之一愣。 “哼!该不该,某家手中剑说了算!”韩龙回过神,满面寒芒道。 “当然……” 宁容说着话突然站起身,撇了眼韩龙,缓缓的向着帅座走去。 “若是之前,我的命自然是你说了算,可是现在……” 伸手扶着桌案,宁容玩味的撇了眼韩龙。 “你……” 咯噔一声,想起天河每次都失手的事情,瞅着宁容诡异的神色,韩龙心下一愣。 “难道你让他俩去通知大军了?”疑惑问道。 “他们还不是你韩龙的对手,说起来……你们九天谍者的上峰到底是谁? 不要告诉我是陈宫!说来也是怪了,为何你们这些人总是帮助陈宫来对付我? 难道说,杀了我,这东緡城就能够不被攻破不成?” 宁容疑惑不解的瞪着韩龙,满眼的探究。 “哼!你能明白最好!那些废物是不可能挡住你的黄泉之路的!带着你的疑惑,上路吧!” 长剑出鞘,寒芒带着凛冽的杀机直奔宁容而来。 “宵小之辈,休得猖狂,某常山赵子龙来也!” 赵云厉声大吼一声,手中长枪化作蛟龙撕开中军大账直奔韩龙而来。 快! 再快点! 龙胆亮银枪吞吐着飒飒冷风,势如破竹的带着赵云满腔的杀意。 然而…… 赵云本想大吼一声扰乱韩龙的长剑,给自己留下一丝时间。 可是…… 韩龙脚下刚动,身后的大喝声和寒芒杀声,骤然响起,若是一般人此刻定然是回身查看,做好防御。 然而,韩龙不是一般人,突然间脚下加快了步伐,就在宁容傻眼的瞬间,长剑噗呲一声刺入他的胸口。 “噗!” 利剑破肉的声音,宁容霎时间心头一阵冰凉,紧接着一阵钻心的剧痛传遍全身。 糟糕! 不可置信的低头瞅着那把天瞳剑,宁容苦涩的咧开一丝嘴巴。 嗯? 韩龙手握长剑,瞅着宁容的神色,心中突然一动。 怎会? 可是……他已经来不及思考了,赵云手持龙胆亮银枪已经杀入帐内。 “小弟……” 瞅着宁容胸口上的致命一击,赵云眼眶瞪咧,双眸通红,心如刀绞般痛苦,仿佛失去了亲人一般。 “死吧!” 下一刻,满腔的怒火发泄到韩龙的身上,龙胆亮银枪带着浩浩威风向着对方砸去,这是赵云含怒一击。 嘭! 韩龙脸色一变,感受到强大的威胁后,毫不恋战,抽出天瞳剑,反身就走,腾空而起避开了赵云惊艳一枪。 “咻……” 百忙之中,韩龙打出一枚燕子档,阻止赵云前来追击。 “狗贼!找死!” 赵云怒发冲冠,提着长枪冲了出去,誓要取下贼人狗头为宁容报仇雪恨。 …… 中军大账内。 韩龙粗暴的抽出长剑,宁容胸口的鲜血嘭的一声喷洒出来,赶紧用捂着,却是阻挡不住,望着满桌子的鲜血,宁容的头有些昏昏沉沉。 自己……这次真的要走了嘛? 自己……还没有实现混吃等死的目标呢! 不行!自己还不能死,糜贞还在家等着自己呢! 自……自己……宁容喃喃的嘀咕着,视线却是越来越模糊。 不能睡! 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 宁容这样告诉自己,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眸,可是此刻的眼皮却仿佛有千斤重,自己却是怎么做都睁不开,全身上下的力气被一点点的抽走了。 嘭! 隐隐约约,他瞅到一个黑湫湫的人满脸急迫的冲了进来。 后面……竟然还带着个老头……咦?华佗? 他……他不是在许昌吗,怎么会在这里。 嗤…… 自己眼花了…… 宁容暗自想着,眼皮重重的垂了下来! “致远!致远你醒醒!不要睡啊致远!” “曹将军,让老夫来看看……” “快!快!老神医,你可一定要救活他啊!”曹洪赶紧让开位置,焦急的对着华佗祈求道。 第五百六十六章 宁容死了 北风呜呜的吹着,左武卫的军旗降落下来,两万多曹兵披麻戴孝,正是全军缟素,哀嚎一片。 硕大的中军大账变成了灵堂,无数的将士们排列成队,有条不紊的上前祭奠宁容。 镇东军右军师宁容之位! 被浓烟缭绕的灵牌,闪烁着几个黑笔大字。 曹洪,赵云,典韦等人满脸悲伤的盯着那口棺椁。 “呜呜……少爷啊……少爷……”裴元绍等亲卫扶着棺椁嚎啕大哭,让人听得好不伤心。 “起来!” 曹洪心烦意乱,猛然上前踹了裴元绍一脚。 “记住了!这是你家少爷最后的体面,活人保护不了,死人若是再保护不了,你们就不用活着了!” 曹洪的声音不高,听得裴元绍等人却是羞愧难当,痛恨不已。 都怪自己无能!少爷,这都怪自己无能啊! 铿! 抽出战刀,呲啦一声猛然在脸上刮下一道血口。 殷红的鲜血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伸手在脸颊上沾点鲜血,一指点在眉心之处。 裴元绍的目光缓缓的凝重了起来,众人望着他那模样心惊不已。 眉心血誓! 这是军中最古老,最残忍的誓言,取脸颊之上鲜血,点在眉心之处,这是一个军人最后的体面,也是一个军人最后的耻辱。 殉葬! 敢发下此誓言者,无不是对自家主人忠心耿耿之人。 眉心血誓寓意着,此人生前没有尽职尽责的保护主人,是其一生的耻辱,他们愿意随主人殉葬,在黄泉路上替主人报仇雪恨。 诅咒! “俺以灵魂起誓,世世代代,诅咒韩龙不得好死!” 王英和陈四对视一眼,划破脸颊,一指殷红点在了眉心深处。 “好兄弟!就让咱们陪在少爷身边!”裴元绍三人握着手,重重的点点头。 …… 嚯! 曹洪有些动容,望着裴元绍三人,心中很是满意。 没想到,真是没有想到,这个不着调的家伙竟然有如此决心,竟然对宁容如此崇拜! 灵魂起誓,眉心血誓! 古人对于誓言尤为看中,他们认为人虽然会死,可是灵魂却不会,灵魂会随着时间转世投胎,也许下辈子可是托生在富贵之家。 可是…… 裴元绍三人却是把灵魂买给了宁容,生生世世,奔走在宁容的身侧,他们不是带走的是死亡忠诚,留下的却是身后的指责。 不过…… 望着三人的目光,曹洪知道,裴元绍并不后悔。 …… 东緡。 “报……启禀主公,曹营发生重大变故,全军缟素,哀声一片!”探子飞马急报。 “什么?发生何事?”吕布震惊的筷子掉在桌上尤不自知。 “不知!”探子道。 “再探!”吕布急迫的起身,心中是七上八下,莫非是宁容死了?还是有大将死亡? 全军缟素啊! 一般人可没有这待遇! 吕布来回踱步,眉头紧皱,十指交叉,不断嘀咕着。 …… “报!” 很快,又有探子急匆匆的闯进大厅。 “启禀主公,曹营右军师宁容突然病逝!” “什么!这是真的!”吕布满脸震惊的不敢相信。 “启禀主公,现在曹军正在祭奠右军师宁容!”探子显然是经过训练的,知道吕布需要什么,又抬头补充道。 “好!好!很好!哈哈哈……宁容啊宁容……死了……竟然就这么死了……”吕布沉默了半晌,突然欢喜的手舞足蹈了起来,整个人笑得宛若疯魔一般。 …… “死了!宁容不是病死的!他是被人刺杀掉的!” 陈宫大步流星的突然走了进来,满脸的喜色,昂首挺胸,仿佛打了胜仗的大将军似的。 “先生……” 吕布满脸欣喜的迎了上去,他正疑惑着呢,怎么好端端的就病死了,这也太突然了吧! “咳!你下去吧!” 陈宫走进大厅,双手背后,沉稳有度的挥挥手,把方才急迫的欢喜收了起来。 很快……大厅中就只剩下陈宫和吕布两个人。 “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吕布迫不及待的问道。 “咳!奉先,你身为大军主将,遇事要冷静,正所谓将乃兵之胆,而你不但是胆,还是魂!若是连你都如此轻佻,那三军将士又该如何自处啊……” 陈宫避而不答,反而对着吕布一顿教训了起来。 “是!先生所言极是!” 吕布硬着头皮迎合着陈宫,仿佛,方才那个差点被门槛拌倒的人好像不是你似的。 陈宫越说越来劲,多日的压抑心情终于舒展开了,瞅着他有些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模样,吕布暗自嘀咕着。 “咳……” 轻轻咳嗦一声,许是说累了,又或者看着吕布一副乖宝宝的模样感觉没有意思了。 陈宫这才慢条斯理的坐在太师椅上,端起一口水喝了下去。 “唉!真是天妒英才啊!谁又能够想到,宁容竟然就这么死了……” 陈宫满脸遗憾的模样带着笑意,这是要让自己去问呢! 吕布狠狠的在心中捅了陈宫八百戟,这才压下不悦道:“先生方才不是说,宁容是被人杀的?” “嗯!不错!” 陈宫满足的笑笑,紧接着有些得意道。 “这宁容扰乱天机,阴狠毒辣,杀伐过甚,有伤天合,这次被天瞳剑杀掉,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什么! 天瞳剑! “先生你……这是你的手笔?”吕布疑惑中带着笃定,竟然又把九天谍者掺和了进来。 “可不敢这么说!天瞳剑是江湖上的匹夫,某可是儒家学子,又怎会与这些人有什么联系!” 陈宫赶紧推脱着说道,可是看他那神色,吕布就算再傻也明白了,此事的幕后人就是他。 “先生,你不是说……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那现在宁容死了,这地道还挖不挖呢?” 吕布可是清楚的记得,那日商谈对付曹军的办法并不是刺杀宁容。 “唉!你啊,还是太年轻了!那日人多眼杂的,若是事情传扬到宁容耳中,天瞳剑还能活着回来?” 陈宫摇摇头,想着方才韩龙面如纸色的模样,显然是受了重伤,这还是暗中刺杀的结果,可见宁容此人狡猾多端,不是好下手的! “不过,现在宁容死了,剩下的那些榆木疙瘩,就是我等板上肉了!哈哈……”陈宫说到最后,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五百六十七章 侯成掉坑里了 咳咳咳…… 一座偏远的帐篷内,侯成目瞪口呆的望着床榻上面色蜡黄的人。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嘛?” 颤抖着手指,满脸不敢相信的瞪着帐内的众人。 “住嘴!”曹洪压低声音,狠狠的呵斥一声。 呃? 瞅着曹洪那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自己的眼神,侯成哑然失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有点歧义。 “外将侯成见过宁先生!” 整理下心情,侯成上前两步,对着床榻上的人躬身行礼。 呼! 看来自己是来对的,侯成暗自想着,吕布这艘大船明显就要下沉了,而他侯成是断然不会陪着吕布送死的! 本来…… 在来之前他个宋宪,魏续两人还经过了一场深刻的谈论。 宁容率领两万大军兵临东緡,而吕布只有几千人的残兵败将,怎么可能是宁容的对手! 战争虽然没有开始,可是胜负在那一刻已经定下了。 只是…… 让侯成三人措手不及的是,宁容竟然被人刺杀了。 这一突然的变故,瞬间打破了三人的计划。 望着陈宫和吕布喜气洋洋的模样,宋宪有些后悔给宁容通风报信了,若是曹洪等人被吕布打败,那他们三个可就危险了。 最后,还是他侯成力排众议,表示愿意前往曹营一探究竟。 侯成在来的路上早就想好了,事情可为则为之,事情不可为则探虚实,直到此刻,他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宁容不死,吕布必败! …… “咳咳咳……” 宁容披着厚厚的毛皮大衣,身旁放在两个火炉,狭小的帐篷内被烘烤的热气腾腾的。 曹洪,赵云和典韦三人左右站立两旁,死死的盯着侯成。 虽然对方说是来投降的,可是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行荆轲刺秦的旧事。 “免了……” 虚弱的宁容,抬抬眼皮,示意对方不用多礼。 挣扎着起来,华佗和裴元绍赶紧上前,生怕他碰到自己的伤口。 “宁小子,这次是你命大,那长剑被你胸口的软甲挡住了几许,若不然,你这条命……” 华佗很不满意宁容这种不要命的行为,就算是抓了个奸细,也不用自己亲自审问吧! 虽然被自己用了止疼药,封住了伤口,可是这次仍然是元气大伤,没有个半年光景,就不用想复原了。 “少爷,你就听老先生的吧!老先生说你本元有损,需要好好的调养……”裴元绍哽咽着说着,心中却满是幸福,少爷活着就好。 “你啊……” 撇了眼裴元绍脸上的疤痕,宁容不赞同的皱皱眉头,事情他已经听曹洪说了。 其实,这次他能够大难不死,若是说起来,裴元绍的功劳才是最大的,因为华佗的到来都是他的一句话。 宁容病了! 在裴元绍让人送信的时刻,便顺嘴对着李儒说了一句,恰巧糜贞知道后不放心,就恳求华佗一同前往。 而曹洪离开军中大帐后,带着护卫冲着周边的镇落跑去,目的自然也是为了寻找郎中。 说来也是巧合,失望而归的曹洪在半路碰到了华佗。 哈哈…… 大喜过望的曹洪带着华佗就往曹营赶,谁又知道,等回到营中却见整个军营如临大敌的乱了起来。 “快说!怎么回事?” 曹洪劈头盖脸的一鞭子抽了过去,活腻歪了,竟然敢炸营。 “将军……”士兵不可思议的望着从外回归的曹洪,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满脸的惊慌。 “将军,大事不好了……军师,军师他老人家遇刺身亡了……” 嘭! 脑袋瞬间炸开,曹洪懵懵的瞪着眼前人。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赵将军去追杀刺客了,军师现下正在中军大帐。” 驾! 绝影吃痛长嘶一声,带着曹洪向着大帐跑去。 …… “这封书信是你们送来的嘛……咳咳……” 宁容指指桌案上侵染着鲜血的白纸轻声细语的问道。 “嗯……” 侯成因为距离宁容有些远,有些听不大清,就要上前两步,却被赵云给拦住了。 “给他……” 裴元绍赶紧接过书信,递给了侯成,把宁容的话传达了一边。 “不错!这信中内容属实,正是外将告诉先生的!” 侯成望着上面触目惊心的鲜血,悄悄的移开眼睛,装作没有看的的模样,最后又补充道:“现在,陈宫仍然在挖掘地道。” 嗯! 宁容淡淡的摇动手指,只感觉浑身上下虚弱的厉害。 “水……” 裴元绍就站在宁容旁边,闻言赶紧端过热水喂了宁容两口。 “说说吧!你想要什么,又能为本都督做些什么。” 听到宁容的话,侯成心下就是一秉,虽然对面的宁容虚弱不堪,可是他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先生率领大军浩浩荡荡指直东緡城,城破已经成为必然之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侯成当先开口说出了实情,曹洪等人满意的点点头。 “然而,吕布虽然不是先生的对手,可是若是其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就算不能伤害贵方的筋骨,皮毛定然会被吕布咬下两口来!” 哒哒哒! 宁容双眸禁闭,静静的听着,手中若有若无的敲打着桌案。 “若是先生能够接受末将的投降,到时候,里应外合,举火为号,拿下东緡城不费吹灰之力!” “就凭你?” “不错!就凭某乃是吕布的郫将!”侯成颇为自信的说道。 “嗯……不错!这个主意确实不错!可是……本都督也有个主意,不知道侯将军要不要听一下!” 宁容静静的沉默片刻,猛然睁开眼睛,一道精光闪过。 “哦?不知先生有何妙计?若是需要末将配合,定然愿意效力!” “呵呵……如此甚好!” 宁容玩味的笑笑,道:“吕布此人自私自利,贪鄙昏聩,不忠不孝,想必将军最为清楚!然而,说出来也是莫大的讽刺,如此之人却总是怀疑麾下将领的忠诚!” “你说,若是本都督把你送回去,让你劝吕布来降,吕布在知道自己的计划败露后会不会选择投降呢?当然!加官进爵,金银财宝的赏赐自然是不在话下!” “你要杀我?”侯成豁然抬头,猛然直视着宁容。 “吕布会不会投降,末将不知道!可是……末将知道,吕布定然会杀了末将!”“你放心,本都督会修书一封,悬赏活捉你者,封万户侯!”宁容古怪的笑道。 第五百六十八章 夹缝中的糜家 悔! 悔之晚矣! 侯成的心中此刻却是充满了苦涩的味道。 抬头,望着桌案后面的宁容,那个脸色惨白,五官精致的少年,正在古怪的对着自己笑。 那笑容……带着邪恶的气息,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侯成十分的后悔,自己就不应该如此轻易的来到此地。 就算要来,也要打听清楚才对,谁人知道宁容竟然如此狡猾。 “如果……吕布不愿意要那万户侯,只愿意要末将的脑袋呢?”侯成带着几分胆怯问道。 “这个……就不再本都督的考虑之中了!其实你应该明白,若是你回去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若是不听话,那某只好把你的人头送回去了!” 宁容停顿片刻,头晕的揉揉太阳穴,胸口处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你……你不能这样!你这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侯成一看宁容铁了心要送自己回去,上前两步吼了起来。 嘭! 曹洪一步跨出,轰的一声撞在了对方的身上。 “哼!哼!再敢大声喧哗,小心你的狗命!” 曹洪才不在乎对方能不能帮助自己里应外合呢,在他心里只要致远好了,东緡城早晚都是自己的。 “拉下去!” 宁容挥挥手,曹洪对着门口的王英个陈四吩咐道。 “诺!” 两人狞笑一声,一左一右拉着侯成向外走去,既然知道了天机,那就不用活着离开了。 “宁先生……宁先生……末将是真心来降啊……末将,末将可以偷了吕布的方天画戟……” 侯成挣脱着大吼大叫,焦急的不断回头瞅着宁容。 死亡! 恐怖的阴影离他越来越近,侯成不断吼出自己的作用,希望宁容可以留他一条性命。 “等等!让他回来!” 宁容一顿,偷吕布的方天画戟?自己怎么听着这话这么熟悉呢? 裴元绍得到指示,赶紧冲着门外喊了一声。 噗通! 很快,侯成慌乱的返回帐内,双膝跪地。 “先生,先生开恩,末将愿孝犬马之劳,留末将一命吧!” 望着卑躬屈膝的侯成,曹洪等人不屑的撇过头去。 嗤! 似这等毫无节操,毫无骨气的人,也配和自己站在同一个将旗之下,望着宁容深皱眉头的模样,显然是不会收下侯成的。 “唉……” 沉默良久,宁容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侯将军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你能够改邪归正,弃暗投明,本都督身表敬佩!” “去!你代替本都督把侯将军搀扶起来!”宁容停顿片刻,对着裴元绍吩咐道。 “不敢!不敢!” 侯成看着裴元绍弯腰的动作,连忙受宠若惊的说着,自己当下站了起来,对着宁容感谢的躬身。 嗤! 裴元绍冷哼一声,谁乐意扶你,若不是少爷吩咐,哼哼…… 嘴上虽然没说,心中却是一百个不乐意。 “侯将军若是真能里应外合拿下东緡,本都督替你向主公请功!” “些许功劳,不敢劳烦先生!”侯成有些自得的谦逊道。 “那个……” 侯成说着话,想起方才宁容的话,仍然是一阵后怕。 宁容是什么人?怪才宁容,余光瞥见对方的神色,心中已经了然。 “将军突然来投,本都督不知真假,特此试探而已,还望将军莫言怪罪!” “不敢!不敢!” 侯成听的一阵后怕,真是好毒的计策,这若自己真是来诈降,那只怕为了能够活着回去,定然会答应对方的计策,然后…… 自己诈降计非但不成不说,弄不好还会被对方的反间计算计成功。 呼…… 怪才宁容,哪怕是病怏怏的怪才,依旧如此的可怕。 “致远……” 曹洪老大不乐意的叫了一声,自己怎么可以和这种卖主求荣,贪生怕死的人成为同僚。 “咳咳咳……对了!子廉,你下去和侯将军商量下拿下东緡的时间,我有些累了!” 宁容说着话挥挥手,示意众人可以下去了。 本来还想说什么的曹洪,看着疲惫的宁容,心中不忍,拱手带着众人走出了帐篷。 “咳咳咳……噗……” 宁容死死的盯着众人的身影,直到帐内只剩下他们三人时,喉咙一甜,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剧烈的咳嗦两声,一口鲜血喷出,双眼上翻昏死过去了。 “少爷……少爷……” 裴元绍眼疾手快,悲痛的大声呼喊着。 “快!平躺放好他!” 华佗取过自己的药箱,上手解开宁容的前胸衣裳,只见一片猩红,之前的伤口又崩裂了。 “神……神医……”裴元绍看到这种情况,已经是被唬的不轻。 “快来帮忙,取九花玉露丸一颗让他含在嘴里!” “再去准备滚烫的热水,烈酒,要快!若是感染了,就麻烦大了!” 华佗一边吩咐着,一边对着宁容胸口那狰狞的伤口处理着。 唉! 很快,华佗忙的满头大汗,裴元绍一会帮他擦擦汗水,一会给他打打下手,脸色一片焦急。 华佗在帐篷内给宁容挣命,曹洪却是和侯成约好了今天夜里三更时分举火为号。 这些暂且不说,却说徐州曹操此刻的心真是七上八下。 贾诩的攻心计却是管用,没过几天的功夫,徐州城内就传来了消息,刘备以督战不利之罪,拿下了好几个军中要职,而这些人都是和糜竺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糜竺被架空了! 徐州的文武官员很明白的看到了这一点。 而后…… 不知道陈圭那根筋没有搭对,竟然为刘备向糜家求亲,求娶的正是糜家的大小姐糜贞。 嚯…… 轰轰烈烈的喜庆队伍,招摇过市的向着糜家而去,徐州城大街小巷的人都知道了刘糜两家欲结秦晋之好。 可是…… 知道详情的人却是一片哗然,现在谁不知道,糜家的大小姐糜贞是怪才宁容的未婚妻,这陈家是不是想靠拢刘备想疯了啊! …… “唉!” 陈圭深深的叹口气,却是有苦说不出啊,他也没想到,看起来忠厚的刘备竟然会想出如此毒辣的计策。 求婚糜家! 这是在逼迫糜家表态呢! 自己保媒! 这是在逼迫徐家战队呢! …… “大哥!怎么办!难道真要把小妹交给刘备不成!” 糜竺抬头撇了眼糜芳,独自摇摇头,这怎么可能。“大哥!现在刘备占据徐州,曹操攻打了一个月,仍然是束手无策,在这样下去,曹军必然会弹尽粮绝被迫撤兵!到那时,咱们糜家就被动了!”糜芳苦心孤诣的若有所指的说道。 第五百六十九章 奇兵就位 “等!” 糜竺神色浮动,良久坚定的攥起拳头。 如此攻心毒辣计策不像是刘备的做事风格。 到底是谁? 竟然在算计他们糜家!糜竺紧紧拳头,望着外面灰暗的天空。 “小妹啊……” 刚刚想起糜贞,糜竺赶紧摇摇头,别人不知道,自己难道还不知道吗?若是惹怒了宁容…… “大哥,你……你没事吧?” 瞅着脸色一阵青,一真白的糜竺,糜芳吓了一跳。 “二弟!” 想起宁容,糜竺暗自拿定了主意,转身直面糜芳。 “小妹是宁容的未婚妻,这件事情你必须承认!” “嗤!狗屁的……连个聘礼都没下……”糜芳提起这个就来气。 “下了!” 糜竺摇摇头,凝重的对着糜芳解释道,“宁容的聘礼就是整个徐州城的商道!” 嗯? 一直以来糜芳都不知道宁容个糜竺之间的事情,此刻竟然有人在算计糜家,糜竺首先要保证的就是内部的团结,因此他决定把事情都说出来。 于是…… 兄弟二人来到书房,再三确定没有人偷窥的情况下,糜竺悄悄的拉动一副字画,地面突然凸起一部分,糜竺上前对准四个角,逆时针点动。 咔嚓!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墙壁处弹出一个按钮。 “大哥……” 密道缓缓打开,糜芳迷茫的叫着,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嘛! “跟我来!” 糜竺说了一声,当先进入了密道,从中兜兜转转,终于来到一间明亮的密室之中。 “有些事情也该告诉你了……” 糜竺开门见山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只听的糜芳目瞪口呆。 “这……这么说,这一切早在半年前就被他算计其中了?” 吞了口口水,糜芳满脸不敢置信的瞪着大哥。 这……这他妈还是人吗?这也太恐怖了吧! “所以说,不管糜家在徐州如何,只要能够保住小妹,借助宁家的势力,糜家翻身只是早晚的事情!” 糜竺认真的说着,糜芳点点头,脸上的恐惧仍然不曾退却。 “这两日你就在家中静观其变,不得外出,等大哥瞅准机会,就送你出去!糜家血脉不断,大哥就不怕他刘备算计我们!” “不行!大哥主持糜家多年,大哥出城寻找小妹,我来坐镇徐州!”糜芳摇摇头,拒绝道。 啪! 伸手拍着对方的肩膀,糜竺欣慰的说道:“傻弟弟,爹娘去世的早,照顾你和三妹是大哥的责任!放心吧!不管是谁想要算计糜家,他都会作茧自缚的!不要忘记……三妹后面的是宁容!” “不错!” 糜芳重重的点点头。 …… “主公,已经有徐州世家开始联系我们了。” 戏志才手中拿着几封书信,对着曹操回禀道。 嗯! 随手翻检了一番,曹操摇摇头,道:“不够!这些都是小鱼,若想拿下徐州,骗过刘备,不来几条大鱼是不可能成功的!” “主公所言极是!” 戏志才苦涩的笑了笑,这事他也明白,可是这计策虽好,糜家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根本就不和刘备反目。 郭嘉站在一旁,等到几人说话完毕,这才踏步上前,说实话,他并不喜欢这个攻心计,不为别的,就因为这里面牵扯到了糜贞。 糜贞是谁?宁容的未婚妻! 现在,宁容为了镇东将军府在兖州与吕布浴血奋战,而自己这些人却在算计他的妻舅家,这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更何况…… 宁容是那么好说话的吗?不要看他嘻嘻哈哈,满不在乎的模样,郭嘉却是清楚,自己这个志趣相投的好友最是护短! 唉! 但愿这些人没有把他惹怒,否则……哼哼…… 低头望了下手中的密奏,郭嘉相信这个会给曹操希望的,虽然他自己也没有看过里面的东西。 “主公,这是致远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折。” “快!” 曹操赶紧招手,示意对方拿过来给他看。 诺! 郭嘉稳稳的上前两步,递给曹操,转身退了回去。 “唉……” 急不可耐的看完整个书信,曹操失望的摇摇头。 “主公……” 郭嘉个戏志才对视一眼,颇为意外的瞅着曹操。 不可能啊! 能够让致远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折专奏,怎么可能让曹操失望。 “哦,没什么,致远让操莫要担忧,说其会给某送来一支奇兵,用来攻下徐州城!” 曹操语气平淡的说着,显然对于宁容的奇兵并不感兴趣。 奇兵? 那还不是兵! 自己麾下七八万精锐威卫攻打徐州城将近一个多月了,可是徐州城却没有半点城破的迹象,就算再加上一些兵又能如何! “奇兵?” 郭嘉却不这样认为,宁容说的奇兵想来定然是不走寻常路的兵。 “主公,致远可说那奇兵何时到达?”郭嘉问道。 “嗯……只说近几日之内,让某等夜观天象,留意天变。” 曹操说的没头没尾的,郭嘉暗自沉思着,揣测着宁容的话。 …… “将军,这就是那张阖的狗头!” 昌豨提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大步流星的向着臧霸走去。 “唔……这就是杀害曹老太爷的黄巾余贼,拿下去用生石灰保存好了,等时机成熟了本将为你请功!” 臧霸眯着眼睛,站在五凤山之上,摇摇的望着徐州城万家灯火的模样。 “诺!” 昌豨大声应诺,喜气洋洋的提着张阖的人头走了,经过孙观身边时,得意的撇了眼对方。 嘿嘿! 这可是大功劳啊!此贼可是曹操的杀父仇人,而自己却为对方报了杀父之仇,如此大恩怎么酬谢都不为过吧! 运气! 这他妈就是运气,谁能想到,为了找个山头,好叫那些空降兵去送死,自己竟然能够捞到如此大的功劳。 “将军!” 孙观羡慕的望了眼那颗人头,不动声色的对着臧霸行礼。 “嗯!没想到找来找去,这五凤山却是最方便的地方!说来也是怪了,既然如此之近,怎么陶谦和曹操都不来征缴此贼呢!” “将军这是从山上往下看,其实此地距离徐州城并不近,否则张贼也不会逃窜此山之上,只不过……最近的风都是自这个方向。” 孙观登高望远,瞅着远处的徐州城,伸手感觉着风的速度。 “徐州城啊……今夜过后,你就是我臧霸的了!哈哈哈……”臧霸点点头,承认孙观说的有道理,想到今夜的盛况,不由得忘情大笑了起来。 第五百七十章 背火一战 夜! 漆黑如墨,冰凉的风在皎白的月色下温暖了起来,脱去厚厚的棉装,恍然有种脱胎换骨重生般的感觉。 “快!” “快点!马摘栾铃,大家噤声,只等城头信号一起,咱们就冲入东緡城中,直奔县衙捉拿吕布!” 曹洪对着麾下的偏将和校尉又一次交待道。 “典将军,这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就交给你们虎卫军把守了!这可是是个重担,吕布等贼子若想逃窜,必然会从南门而走!” 南门? 典韦嘀咕着,狐疑的瞅着曹洪,你咋就这么肯定,若是吕布他不走南门呢? “这是临行前致远告诉某的!” 曹洪仿佛没看到典韦的质疑,紧接着补充道。 “军师啊!嗯……那俺亲自指挥虎卫军攻下南门,若是那吕布敢来,定要让他知道俺铁戟的厉害。” 典韦擦擦自己的一双大铁戟,舔着猩红的舌头道。 “传令下去,都给本将打起精神来,此战过后,本将摆宴犒劳大家。” “诺!” 传令兵带着曹洪的命令向着远处跑去。 …… 与此同时,东緡城,北门。 魏续,宋宪,侯成三人身穿戎装,手持兵刃,缓缓的走上了城头。 “见过将军!” 守城的将士们看到这三人,皆是躬身行礼,态度极其的谦卑。 “嗯……深夜守城是个苦差事,可是尔等也不能抱着侥幸心理,要认真!要冷静,必须提前侦查曹军动向,若是情况有变,必须提前来报我!” 侯成目光闪烁,嘴里却是对着众将士训斥了起来。 “诺!” 众将士敢怒不敢言,侯成是吕布麾下的八健将之一,在这些人的眼中就是天的存在,他们是不敢得罪的。 “如何?可发现曹军的动向?” 宋宪笑眯眯的摇摇头,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插嘴问道。 “回将军,听说曹营中的军师死了?想来这几天能够睡个安稳觉了,曹军都忙着哭丧呢,谁又功夫来攻打城池。” 校尉打扮的将士不以为意的嘟囔着,显然宋宪的笑脸比侯成的冷脸更能让他接受。 “少废话,都给本将打起精神来!”侯成铁青着脸吼道。 众将士彼此对视一眼,都有些不解,不知道今夜侯将军这是哪里来的邪火,竟然撒在了他们的头上。 唉! 真是倒霉! 瞅着侯成那仿佛吃人的目光,众将士皆是不约而同的挺直了身板,目不斜视的盯着前面的黑夜。 不敢动! 虽然不知道侯成怎么了,可是这些老兵油子知道,若是真惹怒了侯成,那倒霉的还是自己。 时间一滴滴的慢慢过去,众将士无奈的叹口气,心中只感觉这时间过的真是好漫长啊! 快来换岗吧! “都给本将打起精神来!若是被曹军钻了空子,哼……小心尔等的狗头!” 侯成暗自琢磨着时间,瞅着远处寂寥无人的黑夜,心中却是暗自焦急,这些人不走,他根本没办法打开城门。 “嘭!” 一脚冲着一个低头的士兵踹去,侯成霎时间火冒三丈。 骂! 狠狠的骂! 此时的侯成就像吃了枪药似的,横挑鼻子竖挑眼,就是对这些人不满意。 “将军行行好吧,能不能通知下班的弟兄们提前来接岗啊!” 校尉苦涩的对着宋宪小声说道,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这……” 宋宪迟疑着瞅着校尉,沉默良久还是摇摇头。 “将军,侯将军这是怎么了,显然是不待见兄弟们啊,与其就在这里挨骂,还不如换岗!” “唉!罢了……” 宋宪看着可怜兮兮的校尉,不动声色的接过他的孝敬。 “去!让下一队来接岗!” 宋宪满意的摸摸鼓鼓的包,挥手对着一个士兵吩咐道。 “嘿嘿,多谢将军……” 校尉慢慢的松了口气,身旁的将士们也是死死的忍者喜悦。 嗯! 宋宪转身冲着侯成挑动眉头,趁着众人不注意时打眼色。 快! 让他们准备好! 侯成眼中闪过成功的得意,转瞬间又恢复了铁面无情的模样。 …… “到换岗的时间了吗?谁让你们上来的!” 侯成劈头盖脸的冲着来接岗的士兵一顿臭骂。 “快滚吧!看着你们就烦!” 众将士被侯成骂的抬不起头来,只是在那里默默的交岗。 很快…… 新的守城将士占据要位,之前那批人明显松了口气,逃也似的离开了城头,仿佛侯成就是个灾星。 …… “都走了吗?” 侯成一直绷着脸,等到城头上都是换上自己的人,这才有些笑意。 “快!按计划行事!” 正所谓迟则生变,好不容易把那些人给恶心走了,侯成可不想节外生枝。 “点火把!” 轰的一声,火把滋滋啦啦的燃烧着,侯成夺过火把对着城门一阵晃动。 …… “将军,城头有动静了!” 曹兵一直关注着城头的暗号,突然发现城头上火光闪动,赶紧冲着曹洪喊道。 “什么!” 曹洪面色一喜,瞅着那三长两短的信号,心中大定。 “快!冲入东緡城!” 曹洪一边喊着,一边自己翻身上马,挥舞兵器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 哒哒哒…… 战马马蹄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响,曹洪焦急的挥舞战刀,示意众将士快些前进。 轰…… 城门被宋宪缓缓打开,侯成瞅着曹军不断向着城内涌入,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胜负已定!哈哈哈……吕布小儿,看你能奈我何…… 狂妄的叫嚣着,侯成骂的无比痛快,他从来没有骂的如此畅快过,这一刻吕布的身影被他踩在了脚底下。 “快!” 曹洪骑着绝影,紧随大军之后经过北门,转身下令身边的将士纵火焚烧北门。 “此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众将士奋勇杀敌,背火一战!” 曹洪的话很明显,他这是烧城门,断自己后路,表示自己不再从此地退回过。 城头的喊杀声,终究是是惊动了城内的巡视士兵。 …… “报……启禀主公,大事不好了,宋宪打开城门迎接曹军进城了……” “什么!” 吕布震惊的腾的一声站起身来,双眸惊恐的盯着传令兵。 “主公…主公,大事不好了!曹军直奔县衙杀来,兄弟们已经挡不住了……” 又是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人为到,却是对着吕布喊了出来。 “宋宪你这个卖主求荣的鼠辈,本侯早晚要亲手斩杀了你!” 吕布咬牙切齿的说着,却也知道时间紧迫,赶紧穿戴铠甲,提着方天画戟,翻身跨上赤兔马,向着门外杀去。 “杀!” 吕布单枪匹马毫不畏惧,方天画戟上下翻飞,又有谁是他的一合之敌。 死来! 又是一声怒吼,典韦紧随曹洪之后,瞅见吕布杀的尽兴,撒开脚丫子就要往前冲。 …… “噗!” “哐当!”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骚动,曹洪疑惑的转身望去,下一刻立时大惊失色。 宋宪死了! “高顺?” 望着后面突然出现的大将,曹洪突然打了个冷颤,一颗心仿佛浇上寒冬腊月的冷水,冻彻心扉。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好!有埋伏!撤!” 曹洪面色铁青,望着前后夹击,源源不断的吕布军,心中却是悔恨万分,侯成这个狗贼,竟然敢诈降! “快!撤!撤出城中!” 曹洪很快被吕布军包围了,纵然他是勇武不凡,可好汉难敌四手,渐渐的身上中了几箭,翻身低落马上。 “将军!” 一个曹军赶紧上前把曹洪护在身后,挥舞战刀砍死一个敌军,身上同时被两根长矛洞穿了心脏。 “快!将军……” 曹瑞急中生智,赶紧脱下曹洪的装饰套在了一个亲兵的身上,那亲兵拉下面具,翻身上马,冲过熊熊大火向着家中逃命 正在此时,吕布突然杀出重围,率领骑兵杀到北门。 “说!曹洪在哪里?” 方天画戟所指,吕布居高临下傲然的问道。 “骑黑马逃跑的那个就是~” 曹瑞满脸污垢的气喘吁吁的对着吕布喊道 “快!众将士随本侯追上曹洪!”吕布闻听此言,也顾不得这些曹军,挥舞兵器率领骑兵向着远处追去。 “将军……” 曹瑞一阵后怕,望着四周陷入苦战的曹军,这幸亏是黑夜看不真切,再加上兵荒马乱的,这才没有被吕布认出曹洪,否则…… “快!典将军的虎卫军就在南门,咱们向南门冲去!” 曹洪恨得牙根痒痒,若说此刻他最想谁,那必然是侯成无疑。 可是…… 此刻的侯成却是喉咙嗬嗬着发不出声音,双眸带着恐惧瞪着眼前之人。 “你……你们……” 张辽不为所动,回头望了下陈宫,见对方没有留他全尸的打算,长枪抖动,向着城头下摔去。 嘭! 鲜血洒落一地,侯成到死都不明白事情怎么败露了。 “哼!早就看出这三人有异心!果不其然,竟然向献城投降?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陈宫冷哼一声,得意洋洋的望着曹军打败而退的场景,心中有些自傲。 “先生是如何得知这三人会叛变的呢?” 张辽不解的问道,今夜三更时分,陈宫突然神秘兮兮的跑来,要求自己埋伏重兵与城中,而且还不得告诉任何人,这其中还包括吕布。 当时他十分不理解,可是看着陈宫急迫的样子,仿佛有大事发生。 没想到…… 唉! 叹口气,望着重新关闭的四门,张辽眼眸有些灰暗。 其实,不但是他,就连曹洪此刻也是狼狈不堪。若不是虎卫军断后,他和左武卫的将士们就要埋葬在这小小的东緡城了。 第五百七十一章 背主求荣的人? 将军! 曹瑞满脸尘土护着曹洪冲出东緡城向着远处逃去 曹洪回头望着士气低落,无精打采的左武卫将士们,一时间悲从心中起,自大军组建以来,他们何曾碰的如此头破血流。 败! 问题是,这失败来的太突然了些,曹洪还没有反应过来,高顺和吕布早已埋伏在四周的士兵突然一阵箭雨袭来,紧接着战马蹋响大地。 杀! 方天画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曹军就是一阵乱砍,就连自己都差点被吕布活捉了。 呼…… 回身,望着火把通明的东緡城,曹洪眼眸闪烁着异样的色彩。 左武卫这次虽然损失不大,可是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彻底把他们打懵了,士气……士气被打没了! “将军,吕布军追来了!” 身后校尉满脸恐惧的对着曹洪喊道,双眸充满胆怯。 “撤回大营!” 咬着牙,曹洪心有不甘的下达了命令。 败的窝囊! 狗日的侯成竟然敢诈降,等着吧!早晚有爷爷攻占东緡那一天,到时候,让你加倍奉还今夜之辱。 曹洪还不知道,他口中的恶贼侯成与宋宪在打开城门的那会,就已经被张辽埋伏的士兵给杀了。 唯有…… 魏续! …… “魏续!本侯待你不薄,尔安敢卖我城池!” 吕布怒发冲冠,满脸铁青的呵斥道,手中方天画戟不时点动,仿佛在寻找在哪里下手比较顺手。 “……哼!” 魏续有些胆怯的望着吕布,可是想到吕布的为人,心已经死了半截,纵然是难逃一死,又何必去卑躬屈膝。 “狗贼!” 吕布一看魏续竟然敢如此藐视自己,心中的怒火立刻不受控制的往上涌,举起方天画戟就要捅下去。 “主公且慢动手!” 陈宫突然站出来制止道,吕布眼眸颇为不善的看了过去。 这个陈公台虽说帮助自己守住了城池,可是他竟然事先不向自己禀报,同样是可恶至极。 “主公,陈某早就得到密报,此次之事皆是侯成主谋,宋宪狼狈为奸,而魏续将军只是被迫行事而已。 现下正是用人之际,主公不如留下他戴罪立功!” 陈宫打的如意算盘,魏续此人胆小破事,此次背叛吕布多半是被侯成给蛊惑的,这次若是自己救下他,日后此人定然会以死相报。 咳! 陈宫双手束立,心中也是苦涩不已,虽说自己是吕布的第一谋士,可是张辽个高顺二将从不与自己来往,每次都是听命吕布,而曹性,郝萌等人更是和自己顶着干。 威信! 狗屁! 想起宁容在曹军说一不二的模样,多少计谋都会被完整的执行下去,可是到了自己这里,却总是有各种不尽人意的地方。 若是这些武将对自己言听计从,自己的计谋何以不能建功。 “唔……说!曹洪跑哪里去了?”吕布沉吟片刻,手中的方天画戟缓缓放了下来。 陈宫暗自心喜,知道自己的话成功了,而魏续的心中也是泛起一丝求生的欲望。 能够活着,谁又愿意死去。 “主公……主公……罪将……罪将对不起你啊……” 哀嚎一声,魏续止不住心中的悲切之情,双膝跪地,哭丧着脸向前爬去,解释道。 “都是宋宪!是他说主公残暴不仁,早晚会走向末路,他让罪将和他一起投降曹军,可是罪将断然拒绝了!” 魏续哭泣着狠狠的挥挥手,仿佛自己受了莫大的冤屈。 悄悄抬头撇了眼不动声色的吕布,魏续心头一颤,满脸泪痕的嚎啕大哭,满脸的悔恨。 “主公,侯成他……他说罪将若是不从他就杀害罪将的家小,可是主公待罪将之恩如江河湖海般深厚,罪将自然是不从! 可是……可是谁想到侯成竟然胆大包天,挟持了罪将的家人,说……说……主公啊……罪将对不起你啊……” 瞅着魏续哭的满脸泪痕的模样,坐在战马上的吕布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深深吸了口气。 “起来吧……本侯让你戴罪立功,无耻曹洪竟然敢夺我城池,今夜本侯定然让他有来无回!” 吕布的话软和了许多,不再向方才那样强硬,魏续的心放了回来,赶紧爬起来擦擦脸上的泪痕。 “主公,那个骑黑马,脸上有大胡子的就是曹洪!” 魏续立刻站到吕布身边,造指远方逃窜的曹洪指认道。 “什么?竟然是他!该死的狗贼!”吕布眺望而去,眼中充满了悔恨,方才就该随手结果了那人的性命。 “张辽留下把守四门,其余众将虽某追!” “诺!” 魏续争先恐后的拉过一匹战马窜了上去,喊的声音尤为响亮。 “嗯?”吕布打马转身,撇了眼魏续讨好般的小人丑态,脸上露出了不屑的模样。 噗! 方天画戟猛然一挥,‘噗’的一声刀兵入肉的声音,紧接着一颗硕大的人头冲天而起。 呃? 凝滞的表情持续瞬间,魏续傻傻的脑袋飞舞而去,满腔的热血喷洒在战马之上。 嘶…… 战马嘶吼吓了一跳,陈宫等人也是面面相觑。 这……这怎么说杀人就杀人?方才不都说的好好的吗? “哼!背主求荣之人,竟然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吕布满脸高傲的扔下一句话,拍马向着曹洪追去。 之前…… 吕布却是不知道,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张辽和陈宫神色各异的对视一眼。 卖主求荣吗?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呢? 唉! 天下之大,何处才是自己的容身之地呢! 张辽的心有些冷了,这些年跟着吕布南征北战,从最初在雁门外杀戮异族保家卫国的豪情,再到今天为了这天下权势背负骂名,他已经有些认不出吕布来了! “张将军……” 陈宫生怕张辽对吕布不满投降曹军,那样他就真是无力回天了。 “先生放心!张某不是背主求荣之人,更何况忠臣不事二主,主公一息尚在,张某就是他麾下郫将!” 张辽面无表情的扔下一句话,转身命令大军打扫战场,安排四门的布防去了。 “将军高义……” 远远的,陈宫的句话从身后飘来,张辽却是默不作声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 “快!休要放走曹洪……” 吕布骑着赤兔马,不断催促麾下众军,望着前面那些模糊的身影,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哈哈……终于是追上了,曹洪拿命来吧!”方天画戟上下翻飞,吕布寻找个最舒服的姿势,思索着等会怎么能够快速漂亮的对曹洪一击必杀! 第五百七十二章 兵不厌诈 嘶…… 紧紧的缰绳勒住战马的脖颈,吃痛的战马发出一声嘶哑的悲鸣声。 噗通! 噗通! 仿佛下饺子一般,因为战马的陡然停止,无数的吕布兵由于惯性飞出了战马的后背,扑通一声摔落地下。 “吁~” 吕布赶紧勒住赤兔马,气急败坏的对着将士们怒目而视。 “废物!还不给本侯起来,追!快追!” 尖锐的叫骂声咆哮在荒野的黑夜之中,有眼疾手快的士兵眼看战马就要摔倒,赶紧就地打滚卸去了巨大力道。 啊~ 士兵刚刚落地,还不等他站起身得意,脚底下突然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霎时间冷汗直流。 “疼~疼……啊……” 赶紧坐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大腿,探头向着脚底看去。 嚯! 倒吸一口气,只见一愣铁钉直直的插入脚底当中。 “将军……” 急切的吼叫声,曹性翻身下马,目光一凝,瞅着许多骑兵摔落地下,脸上,脚下,腿上,不一而足,插满了三棱铁钉。 “主公,这应该就是宁容的撒星钉!”曹性捡起一枚三棱铁钉小心翼翼的向着吕布走去。 “卑鄙!” 吕布当下就是破口大骂,就是这些歹毒的钉子,刺痛战马的脚掌,这才让战马失去了战斗力。 “让大家小心埋伏!” 转身冲着身后命令道,瞅着前面摔倒一片的骑兵不断的哀嚎着,心中却是警惕了起来。 …… “卑鄙?难道温侯不觉得趁人之危,抢夺他人城池更加卑鄙些吗?”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吕布骤然一愣,仿佛被这声音冰封了一般,缓缓的抬起头,不可思议的望着前方。 “……你……” 手指颤抖着指着前面黑暗中缓缓出现的小车,只见一个人正颇为悠闲的斜躺在上面,淡淡的冲着自己笑。 “怎么?温侯不认识在下了吗?滋滋滋……温侯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啊!”宁容一副很伤心的模样。 “宁,容!” 吕布咬牙切齿的瞪着宁容,那凛冽的目光宛若刀子一样向着宁容砍去,若是目光能够杀人,宁容这会早就被凌迟处死了。 “你没有死?” “嘿嘿……承蒙温侯记挂着,陈宫那点小伎俩还不能伤害宁某!” 宁容颇为悠闲的拿出一个酒葫芦,惬意的喝了一口。 “唉!说起来真是可惜,宁某本想让温侯好好考虑一下,可是……可是你却偏偏不听!” “你说!你来这里又做什么呢?东緡虽小,却也足够你容身了,可惜!可惜啊……既然温侯喜欢这里,那就把命留在这里吧!” 宁容说到最后,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杀我……哼!” 吕布就算落魄了,可他还是一只老虎,是老虎就会有老虎的尊严,瞅着宁容,凶光大冒。 “你啊……陈宫曾说你吕奉先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看来他说错了,你就是一只蠢笨的狗熊,你以为宁某会给你进前的机会?” 宁容说着话,典韦那五大三粗的身影慢慢的从黑夜中走出。 一步一步的向着吕布走去,全身戒备,紧紧的盯着吕布,整个身体调整到了最佳的状态。 “虎卫军何在!” 一声大吼,宛如狂狮啸林,黑夜中震惊四方。 哗! 哒哒… 典韦话音未落,只见无数只火把陡然亮起,照亮了整个夜空,黑压压的大军慢慢的从黑夜中走出。 虎卫军! 吕布等人震惊的望着眼前这一幕,数千虎卫军手持战刀,如同海浪般翻滚着向着吕布军包围而去。 “如何?温侯,就凭你麾下这两千多少的残兵败将,能不能逃出虎卫军的包围?” 宁容笑语吟吟的问道,不动声色的瞅着近前的曹洪。 “致远,你……你怎么能喝酒!”曹洪狼狈的叹口气,跟着裴元绍来到宁容身前,看着对方这番逍遥自在的模样,不知道谁会以为他刚刚死里逃生。 “嘿嘿……” 宁容眨眨眼,把酒葫芦低了过去,曹洪疑惑的接过来喝了一口。 “呃……好苦啊……” 摇摇酒葫芦,赶紧递给了宁容,嗅嗅鼻子,总感觉有一股酒味在他鼻子前飘荡。 “诺!” 悄悄的指指身后的酒葫芦,曹洪有尝试着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小声……这只是骗他的……” 宁容摇摇头示意对面的吕布,他就要从心里压倒对方。 …… “哼!鱼死网破,鹿死谁手还尚不可知呢!” 吕布面对宁容的威胁,梗着脖子叫嚣道。 虎卫军的战力他当然见过,没见到旁边的高顺已经变了颜色吗! “怎么?到现在你还不明白?还在等待着张辽和陈宫来救你吗?唉……” “什么!” 吕布和高顺对视一眼,满眼的惊恐无以言表。 “呵呵,事到如今,也不怕实话告诉你,就凭他陈宫能够知道侯成投降?哈哈哈……是某派人告诉他的!” 宁容瞅着吕布狐疑的神色,高顺震惊的模样,咧嘴笑开了花。 “东緡城吗……若是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被赵云拿下了!” “赵云!赵云你不陌生吧?他可是能够和你单挑的存在,张辽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随着宁容的话,吕布的心就不断的往下沉,到最后,心中七上八下,已经茫然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宁军师的意思这一切都是你早就谋划好的?” 高顺望着将士们窃窃私语,已经有些慌乱的阵营,上前一步质问道。 “当然!” 宁容毫不迟疑,斩钉截铁的说道,却没注意旁边曹洪异样不解的神色。 “哼!这可真是莫大的笑话!那方才曹洪被我等追杀的仓皇而逃又算什么!那这些左武卫的士兵损失惨重又算什么?难道这就是你怪才的谋算不成?” 高顺咄咄逼人的向着宁容问道,两旁的士兵听的不断点头。 对啊! 方才俺们可是追杀你们来,怎么现在从你嘴里,就变成了这一切都是你们调虎离山的计谋了。 咳咳! 宁容伸手摸摸滚烫的额头,只感觉浑身无力。 “是吗?左武卫大将曹洪在此,那不妨让你唤出左武卫如何?” 宁容声音不高,深夜的风吹的有些难受。 “将军,你就下令吧!”裴元绍见曹洪迟疑不定,悄悄建议道。 第五百七十三章 闹剧收场 “左武卫何在!” 曹洪瞅着宁容的神色,深吸一口气,猛然大喝一声,冲着前方吼道。 嗯? 静悄悄的夜,曹洪的声音格外嘹亮,众人纷纷环顾左右。 咚! 咚咚咚! 突然,一声鼓点响起,紧接着,无数的急促的鼓点噼里啪啦的宛如雨下。 “进军鼓!” 这是进军鼓! 吕布面色大变,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败的何其无奈。 这……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选手比赛。 若是有裁判,他定然会高呼一声,裁判,俺上错擂台了! 不错! 从一开始,他就上错了擂台,宁容的智慧还不是他这种小白可以想象的,就算是加上一个陈宫,宁容都是在欺负对方。 咚! 哒哒哒! 左武卫的将士踩着鼓点缓缓的走出黑夜,望着四周越来越多的曹军,吕布等人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变阵!” 典韦大吼一声,最里面的虎卫军脚踏九宫,手擒旌旗,缓缓的围着吕布军排列起来。 “不好!这……这是八卦梅花阵!”高顺脸色一变,望着熟悉的阵型,又回忆起了去年那次恐怖的经历。 当时…… 郭嘉就是布下这种梅花阵,差点把他们都留在陈留,若不是他们自断手臂,主动撤退,只怕早就没有他们什么事情了。 可是这次,很明显,宁容这是打算把他们都留在此地。 “主公,末将观曹军威严大阵,并无败之像,只怕……只怕那宁容所言不假,为今之计……” 高顺目光灼灼的盯着吕布,如今身陷囹圄,纵然是不能死里逃生,他也愿意陪着吕布在大战三百回合。 “东緡失守?那……那貂蝉岂不是落入赵云手中!” 吕布突然脸色一变,颇为担心的环顾左右,大叫一声。 呃! 高顺眼眸一暗,无奈的望着四周黑压压的大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曹性,郝萌二人对视一眼,眼中有颇多的无奈。 “主公……” “无需多言!杀出重围,救出貂蝉!”想到貂蝉那雨带梨花的模样,吕布就是心如绞痛。 “这……敢问将军,曹军今有数万大军包围,就凭我们这两千多人,又该如何脱身!” 高顺闻听此言,气的勃然变色,若不是顾及吕布的威严,早就开口斥责他昏聩无能。 现在大敌当前,众将士都生死两茫茫,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你却不担心将士们安危,却还想着杀回东緡救貂蝉? 如此做法岂不让众将士寒心! 吕布仿佛没有看到高顺等将士的神色,傲然道:“我有赤兔马,方天画戟,谁敢近我之身!” “若真如此,我等死无葬身之地矣!”高顺铁青着脸色,踏马返回本阵。 “哼!曹性,郝萌何在!” 吕布对着高顺冷哼一声,心中却是记下对方傲慢无礼之罪。 “末将在!” 两人一左一右,躬身领命。 “杀!你二人率领大军向后杀出一条血路!” 吕布提起方天画戟,遥指宁容,睥睨四方的冷喝道。 “宁容,我有赤兔马,跨高山大河如履平地,尔等焉能留下我!” “哦?” 宁容突然面色一变,有些懊悔的拍拍脑袋。 “坏啦!坏啦!这吕布有赤兔马,咱们却是追不上又该怎么办呢……” 看着宁容焦急的神色,吕布一阵得意。 哼! 心中冷哼一声,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急忙冲着典韦命令道。 “典将军,快!告诉众将士,不要理会吕布,其他人没有赤兔马,定然跑不出咱们的包围,杀!都给本都督杀了,没有吕布,就让这两千人陪葬!” 宁容说到最后,恶狠狠的瞪着吕布,仿佛唯有如此才能出一口恶气。 “哼!小儿汝能奈我何!” 吕布洋洋得意,根本没有察觉出曹性和郝萌等将士的脸色。 “众将士,杀……” 长戟所指,大军纵横驰奔,吕布颇为自傲的命令道。 咦? 等了片刻,吕布突然发现麾下的众将士竟然没有响应自己的命令。 “曹性,郝萌,听命!” 吕布转身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朗声大喝一声。 “将军,我们没有赤兔马!”曹性缓缓的抬起头,小声的嘀咕着。 “什么?” 吕布一愣,有些听不真切,又怀疑自己听错了。 “将军,我们没有方天画戟!”郝萌抬起头,和曹性对视一眼,眼眸闪烁,重重的点点头。 “嗯?” 吕布没有发现两人的称呼已经变了,疑惑的转身瞅着众将士就是呵斥他们,可是~ “动手!” 身后,曹性突然大喝一声,自战马之上一跃而起,猛然从后抱住了吕布的身子,死死的用尽全身力气,向着地下滚去。 同时,郝萌也是蓄势待发,整个人宛如一只豹子,纵身而起抱住吕布的方天画戟向另一层滚去。 噗通! 吕布整个人都懵了,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方天画戟脱手而出,自己也被重重的摔落在地下。 “快!吕布不顾大家死活,绑了他向曹军投降!” 郝萌顾不得疼痛,赶紧爬起来,向着吕布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吼道,整个人紧张的绷成了一条直线。 他怕! 若是这次不能成功,那吕布定然会杀掉他们! “兄弟们,上啊……” 吕布军傻傻的看着这一幕,听到郝萌的吼叫,这才清醒过来。 于是…… 众将士猛然上前扑了过去,压在曹性的身上,生怕吕布起来。 然后…… 噗通! 噗通! 一个又一个的士兵扑在人堆之上,而吕布就被压在最底下。 压住他! 压住他!死命的压住他! 所有人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说什么都不能让吕布起来。 “好大的狗胆……曹性……咳……咳……高顺……” 吕布回过神来,刚刚张嘴骂了两句,就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住手!你们都疯了吗!还不给本将军住手!” 高顺行走在半路上,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喧哗,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吕布已经被曹性掀落马下。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着实让人吃惊! 一座小小的人山,吕布被压在最底下! “咳咳!真是……” 宁容瞅着眼前的闹剧也是一愣,没想到最终会是这样的结局。 “去!告诉典韦收网!” 无奈的摇摇头,宁容对着身旁的裴元绍吩咐道。 “致远,左武卫……”曹洪望着那些气势昂扬的大军,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麾下的军队。 “咳咳……都是假的……” 一阵剧烈的咳嗦,宁容面色潮红,有气无力的说着话,抬起指着远处,却是抬到一半垂了下来。 “致远~”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天际,宁容整个人没有了生机。 第五百七十四章 大毅力者糜竺是也 徐州。 夕阳西下,城头的守兵紧锣密鼓的安排着守夜的情况。 曹军已经兵临城下一个多月了,从最初的紧张到现在的适应,徐州军好像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存在。 “快!换岗了!” 校尉们大声的吆喝着,站了一天的岗,腰酸背痛腿抽筋,此刻正是应该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时候。 “嘿嘿,老哥,去家里喝一口呗!”小兵挤眉弄眼的的说道。 “算啦!”老兵有些意动,但想想家里的老婆孩子,还是拒绝了对方的好意,天知道曹军什么时候攻进来。 咻…… “躲开!” 突然一阵凛冽的风带着危险的气息袭来,老兵伸手把对方推向一边。 嘭! 铮铮…… 铁箭死死钉在城墙之上,强劲的力道让箭矢不断颤抖。 呼…… 士兵吓得面色苍白,心有余悸的摸摸自己的胸口。 “不好了,曹兵攻城啦……” 士兵一屁股坐在地上,茫然的瞅着四周,只见空中无数的利箭飞舞而来,冲着四周厉声喊道。 “闭嘴!” 老兵上前两步,拔下那支箭矢,只见箭头上插着什么。 嗯? “老哥,这是告示……” 小兵瞅着被打开的长形纸,瞪着大眼睛说道。 老兵拿着布告,小心翼翼的瞅瞅四周,心中有些警惕。 “废话!这还用你说,俺不知道这是曹军的告示吗?教你个乖,有些东西知道了就是罪过!先看看这上面写的啥,不要声张。” “哦~~” 小兵拖着长音,一副受教的模样,只感觉老哥经验真是丰富。 “喂,瞎眼子,你过来……” 四处打量着,瞅见前院的傻瞎子直接摆手喊到。 “老哥,啥事啊……” 瞎眼子从小上过几天私塾,后来读书用瞎了眼,为了全家生计,没办法这才去当兵。 “诺,看看这里面写的啥……” 老哥为人谨慎,沉稳,小心的递给对方,三人围成一个圈圈,仔细的打量着。“唔……这是曹军的布告……镇东将军曹,特奉明诏,征伐徐州,报杀父之仇。如有抗拒大军者,破城之日,满门诛杀。上至将校,下至黎民,有能开门投降,擒陶家人来献者,重加官赏,为此榜喻,全城 知悉。” 瞎眼子轻声细语的把上面的内容念了一遍。 “这……这…” 老兵脸色变了又变,最终看着曹军的布告,狠狠的吐了口吐沫。 “屁!曹军若是真有这能耐,还用等到现在?嗤……” 舒展下身子,望着四周三三两两的士兵都在对着布告窃窃私语,老兵颇有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感慨一声,转身向着城下走去。 管他呢! 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子人顶着,自己害怕快点回家抱娃娃吧。 老兵无所谓的走了,小兵揉揉眼睛,望着对方的背影,越来越挺拔了起来。 同一时间…… 和老兵有同样想法的人大有人在,此刻整个徐州城都接到了曹军的布告,不过大多数的人想法都和老兵一样,觉得这就是屁话。 …… 陈家。 陈登出门捡到一张布告,慌慌张张的跑回家中。 “父亲,您看……” 脸色凝重的拿给陈圭,陈登明亮的小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唔……笔锋凝炼,用词坚定淡然却不张扬,嗯……这是有必胜的信心啊……” 陈圭整颗心悬了起来,和那些目不识丁的黎民相比,他却是有些不同寻常的见解。 “父亲,那咱们……”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陈登面露惊恐之色,若是曹军真的杀入城中,莫说刘备等人,他们这些本地世家,首先就是一个助纣为虐的罪名。 “静观其变!” 陈圭摇摇头,示意陈登先不要着慌,也许这只是曹军的缓兵之计。 “难道曹军还有什么手段没有用出来?” 陈登独自嘀咕着,围绕着布告打圈圈,眉头皱的紧紧的,想想看破布告后的迷雾。 …… 糜家。 “大哥,此刻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就是不知道曹操接下来要怎么做!” “小心无大错,二弟,刺史府那边有什么消息?” 糜竺整个人挺拔的坐在那里,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 “没有!” 糜芳直截了当的摇头道。 “嗯?” 糜竺眼角上抬,撇了眼急躁的糜芳,静静的看着对方。 “呃?” 糜芳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挠挠头,不耐烦的嘟囔道。 “大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你不看好刘备,那对于曹操为何也是这般平淡?若是咱们里应外合,早日放曹军进城,那可是献城之功!” 糜芳很不理解糜竺的做法,在他心中总要投靠一方才是。 “不可!” 糜竺脸色一变,断然拒绝道。 虽说现在曹操迫切的想要拿下徐州城,而糜家若真想有个进身之本,还真是没有比献城更合适的功劳。 可是…… 想起宁容严厉的警告,糜竺刚刚浮动的心又冷了下去。 不可! 糜家是商贾之家,能够成为真正的世家,虽然是他们糜家几代人的理想,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宁容的话没有错! 不管自己愿不愿意承认,将来自己都是宁容阵营里面的人,外人也会把他们主动划分到宁家派系中。 除非,他们能够有足够的智慧和功劳,从而走出宁家的影子,站在前台,成为一个新的派系。 可是…… 想想宁容,糜竺果断放弃了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宁家人就不能太出头,在这个风云际会的年代,最不缺少的就是机会。 可是,机会多了也不见的是好事,历史告诉宁容,无数的机会让一个人一跃而起,站在这个国家的巅峰,可是接下来就是皇权的打压。 人,不能太出头! 人,不能只手遮天! 不可否认,不管宁容愿意不愿意,如果按部就班的这样走下去,他定然会成为曹营举足轻重的人物,若是在加上糜家等人的助力,这股势力必然会威胁到曹操,或者…… “二弟,此事万万不可!糜家需要进身之资,但却不需要冒进!” 糜竺生怕糜芳想不明白,背着自己搞事,再三对其嘱咐道。 “知道了……” 糜芳瓮声瓮气,满脸不乐意的嘟囔着离开了。 “唉!机会……就这么溜走了……”糜竺叹口气,望着门外的树影,神色变了又变,眼睁睁的放过机会的滋味,真是不太好受。 第五百七十五章 两千年前的空降兵 “大哥!这曹操太猖狂了!俺去教训他一下!” 张飞扯着大嗓门,气呼呼的冲着刘备吼道。 “嗯……” 关羽丹凤眼微微眯着,听到张飞的话也是不禁抚须颔首。 挑衅!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关羽面如重枣的脸色露出几许微怒,握着佩刀的手不由紧了几分。 “不妥!三弟莫要鲁莽,中了曹操的奸计!” 刘备大耳垂鼻,双臂垂膝,盘腿坐在那里,手里正在编织着一张草席,神色颇有些淡然。 “大哥……那曹贼都打到家门口了,让俺捅他几个窟窿,给大哥出气!”张飞不死心的继续说道。 “……” 刘备对于那布告看也不看,只是全神贯注的干着老本行,心中的无名之火不断升起又被他死死的压住。 张飞不知道,此刻的刘备就像是一座爆发前的火山,若不是他还有几分理智,这会早就冲出去和曹军大战三百回合了。 可是,他知道不能这样,且不说曹军的兵力数倍于自己,就是那些训练有素,战斗力超强的曹兵,就不是自己麾下这些兵勇可以相比的。 武卫,威卫,骁卫,左右卫,甚至还有重甲骑兵虎豹骑与强悍步卒虎卫军!这些听名字都让人眼热的军队,如今就站在城外把徐州城合城围困,让他们插翅难飞! 喜悦,已经是荡然无存! 想想一个月前,陶谦刚刚病逝,自己被迫领徐州,那时的自己何等如日中天,何等的意气风发。 无数人,跪服在自己脚下,纵然是心中喜悦,可他还是不断告诫自己,要淡定,要不骄不喜。 本以为,曹操收到自己的退兵信会退兵回兖州,毕竟……自己知道他最大的秘密,那是糜家像自己献好送来的秘密。 吕布攻占了兖州! 哈哈哈…… 当时刘备就忍不住大笑三声,真是天助我也! 曹操大兵来袭,吓死了陶谦,自己无奈下前来救援,却被徐州城这诺大的馅饼砸在了头上。 自己初等大位,正是需要时间调理徐州,建立自己根基的时刻,曹操的后院竟然起火了。 好! 真是太好了了! 那一刻,刘备突然觉得糜家好像也没有那么刺眼了。 只是…… 接下来的事情,却是一件又一件的让刘备心烦。 宁容! 到现在若是还不知道是这位自己曾经倚重的谋士出的妙计,那他就是第二个张飞了。 “宪合,糜家有消息了吗?” 刘备满意的抚摸着自己编织的草席,轻轻的放到一旁,这才起身问道。 “回主公,尚未回复!” 简雍神色一愣,紧接着对刘备回禀道。 “要快!告诉陈家,此事若能成功,刘备定当感谢其恩情!” 刘备脸色露出几分不快,豁然转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诺!” 简雍答应一声,匆忙的向着外面走去。 “……主公,如今曹操大兵压境,现在又不知搞什么阴谋诡计,现在逼迫陈家太深,会不会适得其反?”孙乾有些忧虑的说道。 “……不会!” 刘备有些头疼,虽然他也拿不定主意,可是攘外必先安内,若是陈家,糜家,曹家,这徐州三大家不彻底倒向自己,他怎么可能放开手脚和曹操周旋到底! 至于会不会适得其反? 唉! 心中暗自叹口气,脸上却是不显,身为徐州之主,他必须要给麾下众将士们信心。 “公祐,曹操此人备多有了解,端的是诡计多端,此事还不知有什么阴谋在其中,这两天要加紧小心!” 刘备对着孙乾嘱咐道,此刻的他越发迫切的想要得到一名军师样的人物,能够给他出谋划策。 “诺!” 孙乾转身也走了出去,一时间大厅就剩下他们三兄弟了。 “二哥,大哥他们在说什么?什么徐家,糜家……” 张飞听得云里雾里的,转身悄悄的向关羽问道。 可是…… 就张飞那大嗓门,哪里是能够小声的了得。 “什么?大哥想娶糜家女?” 张飞瞅着关羽蠕动的嘴唇,满脸震惊的喊了出来。 “那大嫂怎么办!再说了那糜家女俺也听过,不是许配给宁容了吗,大丈夫怎么能够贪恋他人妻女!” 张飞震铃的瞅着刘备喊到,心中很是不赞同。 大哥怎么能够这样,人家小宁子也是各为其主罢了! 不得不说,宁容那副吊儿郎当坏坏的模样很对张飞的胃口。 “三弟!” 关羽蹙眉瞪了眼他,瞅着刘备满脸泪痕的模样。 “咋啦!俺说错啦!” 张飞不乐意的大吼大叫,冲着关羽道。 “三弟……为兄……唉……” 刘备瞅着两兄弟心中对自己情感的变化,双眸中的泪水已经是不受控制的留了下来。 哽咽着泣不成声,搞得张飞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大哥,你……谁欺负你,你给俺说,看俺不捅死他!” 张飞有些烦躁,他是最见不得人哭了。 “二弟,三弟,难道在你们心中,大哥就是那种贪恋美色之人? 那你们也太看轻大哥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破安可续,手足短如何安!” 刘备泪眼滂沱,动情的抓着张飞和关羽。 “大哥!” “大哥,是俺错怪你了!” 关羽和张飞听得大为感动,死死的抓住刘备的双臂。 唉! 两位贤弟,莫要怪罪大哥!为了汉室百年的基业…… …… “呼呼……冻死了,哪来这么大的风啊~” “嘶……就是!熬着吧,都是该死的曹军!” “狗日的东西,白天演练军阵叫人不得安心,晚上他们倒是睡得香甜!” “说起这个,今天瞎眼子那队就幸运多了,曹军安稳了一天,都没有出来耀武扬威的!” 后半夜的城头上,士兵们三三两两的聚拢在一起搓着手骂娘。 “唉!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老王,你说呢……” “呃……呃……” “老王,问你话呢!吓傻了!”那人抬头推搡了下老王? “呃……那……那是什么……”老王满脸惊恐的颤抖着手指。 “咦……什么……黑点……”那人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天空中突然出现无数的黑点,正在极速的向着徐州城飞来。 “不好!妖怪下凡了……”突然,一声惊慌失措的吼叫声,天空中一支支巨大狰狞的怪兽露出半个真容。 第五百七十六章 徐州城乱 “妖兵来啦……” “妖兵来啦……” 无数的热气球突然间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徐州城头的上空,千年前的大汉人何曾见过这等恐怖的事情。 飞天! 那是他们从小听到的关于古老相传的妖魔鬼怪的故事! 可是…… 现在这样一群架着热火腾空在自己头顶的怪兽竟然出现了! 惊恐! 恐慌! 霎时间,整个城头乱成一团,胆小的吓得丢掉兵器掉头就跑,大胆的竟然还拿弓箭射击,更有甚至直接跪在地下,满脸惊恐的磕头祷告。 乱! 热气球的外表被孙观画的狰狞恐怖,用他的话说,这是军中利器,能够吓死人最好! 此刻…… 热气球上的泰山兵本来还有些紧张,可是望着那些飞舞到半空的利箭突然失去了力量跌落下去,再看看乱糟糟的城头,一时间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了! 骄傲! 傲然! “校尉,风太大,快投火油罐子吧。”控制热气球的士兵竭力的大声嘶喊着,他快控制不住了。 “吹号角!进攻!” 校尉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知道机不可失。 唔…… 诡异的号角声突然想起,很快无数听到声音的热气球也纷纷吹响了号角,城头的徐州军被这一幕吓得面如土色,不知如何进退。 呼…… 呼…… 点燃的火油罐子突然从空中飞舞着向城头跑去。 “天火!天火惩罚咱们了,快跑啊……” 黑夜下看不真切的徐州军,先是看到狰狞恐怖的怪兽,紧接着又是一阵犹如鬼哭的号角声,最后……竟然无数的天火从天而降。 “跑啊……上天惩罚徐州啦……” 城头的守军撒开脚丫子掉头就跑,城下守门的士兵好奇的往上跑,一时间碰撞声摔倒一大片,无数人跌倒在地,被恐慌的人群踩踏致死。 啊…… 救命啊…… 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天空中的火油罐子摔得四分五裂,霎时间燃气熊熊大火。 …… 刺史府。 “什么声音!”刘备刚刚合衣睡下,突然听到外面隐隐约约的传来惨叫声,睁开眼,就见窗外明亮的红光照耀整个房间。 不好! 曹操攻城了! 这是刘备的第一反应,赶紧爬起来,提着兵器就要往外走。 嘭! 却是与慌慌张张来报信的张飞撞了个正着。 “翼德,可是曹操来攻城了?”刘备急迫问道。 “不是!”张飞道。 “嗯……什么?”刘备向前踏出两步,突然回过味来了,张飞刚刚说的是……不是! “难道是有人造反!”刘备的脸色唰一下就难看了起来,他首先想到了曹豹,只有他握有三千丹阳步兵,始终没有交给自己 “大……大哥……是妖怪……妖兵!妖兵降下天火焚烧徐州城了……” 张飞说起这话脸上不由的带着几分惊恐。 “嗯……” 刘备心中一动,看着张飞的神色,心中骇然,能够让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张飞露出恐惧,那外面…… “三弟,你留在这里保护刺史府,你嫂子和侄子就靠你了!” 刘备转身握着张飞的手,语重心长的交待道。 “大哥!” “三弟,此事干系重大,若是为兄不在,好好保护你侄子!” “大哥放心,谁想伤害大嫂和封儿,就从俺身上踏过去!” 张飞举着丈八蛇矛,坚定的站在府门口,警惕着一切。 …… “老爷,老爷不好了,妖兵火烧徐州城啦……” 管家惊慌失措的跑回来,对着陈圭父子说道。 “东西可带回来了?”陈登抢先问道。 “带回来了,老大和老三被踩死了,城头都乱了,乱了……” 管家喋喋不休的表示自己的惊恐,听到陈登的话,赶紧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袱递给了陈登。 “嗯……这黑乎乎的是什么?”陈登望着几片黑不溜秋的东西疑惑道。 “火油燃烧过的陶!” 陈圭半眯着眼睛,拿着一块仍有余温的碎片轻轻的嗅到。 “火油……那……那所谓的妖兵……就是?” “人!这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陈圭斩钉截铁的说道。 “老爷,是真的!老奴亲眼看到城头半空中无数的喷火怪物。”管家回想起脑海中恐怖的情况仍然是不寒而栗。 “老爷,老奴句句实话,老爷若是不信,在院中仍可看到怪兽飞舞而去……” 管家说着话,急忙打开房门向着院中走去。 嗯? “走!” 陈圭起身向着院中走去,抬头望着天空,只见漆黑的夜只有几颗明亮的星星,哪里有什么喷火怪兽。 摇摇头,正要说自己这一辈子大风大浪经历的多了。 突然…… 一只青面獠牙的喷火热气球从他眼前划过。 “老爷,老爷,就是这个……那边还有好多……” 管家惊恐的赶紧对着陈圭指着叫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这……” 陈圭和陈登对视一眼,双眸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惊。 飞天! 人竟然可以飞天!这……这不是神话中仙人才有的手段吗? “父亲……” 陈登颤抖的打着摆子,太震撼了,这一幕被徐州无数人看到,无数的徐州人虔诚的忏悔自己的罪责。 “快!快!咱们陈家崛起的机会到了!哈哈……刘备完蛋啦……” 陈圭兴奋的挺着腰板,哪里还有点半老态龙钟的样子。 “父亲是想……占据徐州……”陈登震惊的望着父亲,这胃口…… “啪!” 脑袋挨了一爪子,陈登不解的望着父亲。 “想什么呢!陈家生于斯长于斯,徐州与我正是福祸相依! 快!刘备这艘大船完蛋了,去迎接曹公进城!” 陈圭来不及解释了,转身冲着管家吩咐一声,霎时间整个陈家灯火通明,无数的家将仆人聚集在了前院。 “此事必有蹊跷,只是为父不能参透,不过……若是能够抢先放曹军进城,那也是一大功劳!” 陈圭套上皮甲,提着宝剑,目光沉稳,昂首挺胸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一次,事关陈家荣辱兴衰,多余的话老夫不多少,苟富贵,勿相忘!出发!” 吼! 所有人望着陈圭皆是心头一震,老家主多少年没有亲自出马了,看来今夜之事非同小可。 …… 同样的一幕,同样的出现在了糜家。 “大哥……”糜芳率领武装好的家仆兴冲冲的来到糜竺面前,只等他一声令下,建功立业就在今夜。 可是…… 糜竺双眸敬佩的望着天空的热气球,脑海中浮现了宁容那诙谐幽默的身影。 “等!”回过神,望着满眼期望的众人,糜竺坚定道。 第五百七十七章 攻占徐州城 西门。 漆黑中无数人头涌动,突然火把点亮照耀出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校尉大人呢?”只听一人探究的声音。 “不知道啊……难道掉落其他地方了……”不确定的声音继续响起,只见一人东张西望的瞅着。 “不等了!大家都把滑翔翼收好,快打开城门迎接曹军进城!” 百夫长狠狠心,冲着众人吩咐道,这空降兵本就是把脑袋摔在裤腰带上搏命的买卖。 “快……” 众人悄悄的绕过城中维持秩序的徐州军,看着乱糟糟的城池,心里露出些许的期待。 热气球上那些家伙果然还是有点用的,这城中的骚乱就不是寻常人可以制造出来的。 哈哈! 天赐良机! …… “大人,那边有一伙人冲着咱们过来了……” 泰山兵守在西门门外,清理那些徐州城的散兵游勇,突然发现远处火把通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小队做好战斗准备!二小队开城门!” 百夫长紧紧手中的钢刀,后背插着一把短矛,虎视眈眈的盯着远处。 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陈圭瞅着前面闪烁的人影,心中猛然一动。 咦? 不应该啊! 此时城中大乱,刘备和关羽正在北门收拢残兵,这西门怎么还有人在把守城门? “喂!前面的兄弟,某家陈家家将王冲是也!” 王冲得到陈圭的指示上前打话,陈圭对着身后重要摆摆手,示意大家见机行事。 “陈家?他们来守城门的?”泰山兵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来阻止自己开城门的。 “做好准备!” 磨刀霍霍向陈圭,既然来者是敌人,那就只能以死相拼,为兄弟们开城门争取时间了。 “走!” 陈圭前走两步慢慢的放慢了脚步,伸手抓住往前冲的陈登。 “急什么!” 陈登疑惑的瞅着父亲,陈圭狠狠的瞪了眼他,示意由家兵先去探路。 “杀!” 泰山兵看着进前的陈家家兵,突然暴起,先下手为强。 啊…… 一声惨叫动人心弦,陈登小脸吓得煞白。 “记住,千金之子不坐垂堂!”陈圭了然的点点头,心中却是暗自嘀咕着,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 “喂,住手~快住手!” 确定对面之人就是曹兵,陈圭急忙上前制止道。 “来者可是曹公麾下?误会!老夫陈家陈圭,特来开城门迎接曹公进城的!” “大人……”泰山兵诧异的扭头望向百夫长。 “陈圭?”百夫长狐疑的瞪着那步履蹒跚的老人,心中却是信了几分。 “快!放下兵器!放下兵器!”陈圭人老成绩,明显看出对方的不信任,赶紧表明身份。 “开城门!” 百夫长挥刀直视陈圭,他有把握在两步之内砍死对方。 …… 城外。 “奉孝……” 曹操骑着爪黄飞电,震惊的回想着方才那一幕。 “你……你都看到了吗?” 声音有些发颤,经历生死的曹操第一次产生了畏惧。 那些……飞天的神兵就是宁容信中提到的天一第一奇兵? 奇兵! 想起当时的不以为然,曹操黝黑的面孔充满了震惊。 何止是他,就连郭嘉,戏志才,贾诩,曹纯,许褚,夏侯渊,曹仁等军中谋士与大将,此刻都是两眼发直。 太恐怖了! 宁先生竟然能够让人飞升上天……那日后翻山越岭岂不是轻而易举,在这些空降兵面前,那些险要隘口岂不是形同虚设! “主公,嘉看到了……”郭嘉震惊的瞅着乱哄哄的城头,到处都是冲天的大火,听着那惨叫杂乱的骚乱声,他知道刘备完蛋了。 郭嘉停顿片刻,瞅着曹操忌惮的眸子,转而说道:“嘉看到了风的力量!” 风? 曹操有些疑惑。 “不错!” 郭嘉斩钉截铁的说道,心中却是苦笑不已,这个宁致远就是个惹事精,自己点了个大炮仗躲到一边听响去了! 怪才! 哼! 这下全天下都知道这位怪才了,能够把人送上天,只能用神迹来表示这件事情了吧。 只是…… 瞅着曹操眸子深处的恐惧,郭嘉只能尽最大努力的化解宁容的神奇,要不然…… “主公也许没有发现,这些泰山兵能够飞翔在空中,那是因为……他们皆是从远处的五凤山而来……” “奉孝的意思是……致远可以控制风?” 呃? 瞅着曹操越想越多的郭嘉,不禁摇头苦笑。 “嘉还能控制火呢!”郭嘉翻翻白眼,故作轻松的道,“这些人说白了就是被大风吹过来的,若是风向不对,生死就是两茫茫!” 哦…… 曹操理解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岂不是说只要占据有利位置,有合适的风就能够攻入任何地方? “那也很厉害了!”许褚守护在曹操身旁,不经意般说道。 …… 咯吱…… 厚重的大门如期而来,曹操面色一喜,挥舞倚天剑,指向徐州城。 “进城……” 扯着嗓子喊出心中的喜悦,曹操眼光灼灼,闪烁精芒。 “吼!” 发生最强烈的呐喊,镇东军宛如饥饿的老虎撒开脚丫子向着城中冲去。 杀啊…… 喊杀声震惊徐州城,随着越来越多的将士涌入城中,曹操脸上露出大势已定的快感。 …… “主公,曹军进城了!” 浑身鲜血的徐州兵跪倒在刘备身前,哀嚎着喊道。 “怎么回事?二弟呢?” 刘备忙的满脸大汗,好不容易安抚好城头的将士们,却没想到有一个噩耗传来。 “是陈圭!是陈圭打开城门放曹军进城的,张将军保护着夫人和公子趁乱逃命去了。” 噗……一口鲜血喷出,士兵缓缓的躺在了刘备脚下! “什么?” 刘备震惊的望着空空的双臂,难道……这些妖兵是曹操请来的不成? “狗贼!” 关二爷骇下胡须无风自动,眯着丹凤街流露出一片寒芒。 “主公,快逃吧……” 身边的士兵望着愣愣的刘备,急切的建议道。 可是…… “快!刘备就在城头莫要放跑了他!”城楼下急迫的脚步声,无数的黑甲曹军涌了上来。 “哪个是关羽,俺许褚在此!”许褚扛着滴血的大刀满面红光的站在刘备对面叫道。 第五百七十八章 战后重建 徐州彻底占据了! 兖州重新收复了! 豫州与袁术瓜分干净了! 望着诺大的地盘,初平四年对于曹操来说,无疑是收获的一年,喜悦的一年。 可是…… 曹操此刻整个人却是陷入了重建的忙碌生活当中,不说别的,单单是兖州这几十万人口的粮食就够让他头疼的了。 许昌去年虽然收获了一些粮草,可是与这兖州几十万张嘴相比,还是杯水车薪,唯一的办法只能向徐州的富豪家族购买粮草了,然后在以镇东将军府的名义发往兖州救济灾民。 吕布! 该死的吕布! 玉带一般的兖州被他弄的支离破碎,望着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的农户,让人的心都变得支离破碎了。 诉苦大会! 脑海中突然想起宁容当时在兖州的作风,兖州的百姓虽然没有粮食,可是那些大户人家个个都囤积粮草,其心可诛! 杀! 想到这,曹操提起红笔,在一张白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下触目惊心的一行文字。 既然这些人背主求荣,那也就不必活在这个世上了,抄了这些豪强世家的家,百姓也就不用挨饿了,兖州也就干净了! 宁容不知道,随着曹操这张猩红的命令传到徐州,兖州,豫州等郡县之后,一场腥风血雨霎时间笼罩在三州数十郡的上空。 杀吧! 这些世家豪强搜刮民脂民膏多年,有的是金银珠宝。与此同时,徐州的陈家,谷城的孙家,兖州的李家纷纷送来了家中积存已久的粮食,不仅陈家,就连糜家也派人送来粮草,望着那些堆积如山的粮草,曹操再一次认识到了徐州糜家豪富之家的阔绰,不过 ,这些棘手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 当然了! 曹操岂是那种肯吃亏之人,虽然兖州被宁容收复,徐州被自己彻底平定,可是他并不会满足于此,因为想起整个兖州的背叛就让他不寒而栗。 于是…… 左右卫大军整装出发,浩浩荡荡的向着豫州四郡挥起了屠刀,豫州刺史郭贡自从曹操大胜归来后,就一直惶恐不安,此刻得到消息吓的连夜逃走,投奔袁术而去。 不得不说,曹操的无心之举帮了袁术的大忙,他本想肃清自己治下的豫州四郡,却一不小心,把惊弓之鸟的郭贡吓跑了。 于是袁术顺理成章的坐拥淮南一部,豫州五郡,以及江东一部,成为了大汉天下地盘最强大的诸侯,独领风骚,傲视群雄。 等到曹操事后知道此事之后,已经无能为力了。 当然,曹操并不后悔,冷酷无情的扔出令箭,调虎卫军,左武卫回防许昌,左右威卫开往兖州,配合郡守县令稳定民心,扫平一切不臣服之杂音。 同时,曹操又留下右武卫和右骁卫镇守徐州,分别由大将于禁和史涣统领,接受徐州军的改编,防备冀州的袁绍和淮南的袁术。 然后,等到这一切都尘埃落定,曹操这才抽空召集镇东将军府麾下的文臣武将。 “徐州已定,兖州已平,诸位劳苦功高,曹某定会按功如实上报,奏请天子加封!” 曹操开门见山,说出众人此刻最期待的事情。 “愿为主公孝犬马之劳!” 众臣闻言欣喜,脸色却是绷得紧紧的,生怕被人看出自己的内心。 “虽说大战得胜,大仇得报,可是也由此致使灾民流野,生活艰苦,这灾后重建的事宜也尤为重要!” 曹操摆摆手,继续说道,武将听闻默不作声,觉得自己只是负责打仗,这事业也轮不到自己头上,也就站在一边乐的清闲。 “文若……” 既然没有人主动上前,曹操按照惯例,望着右手第一人问道。 “主公!” 荀彧淡然的对着曹操一礼,而后自袖袍中掏出一个奏折回道。 “启禀主公,此次战火遍及兖徐二州,许多城池都被效果蹂躏,已经不堪重负,在下以为,不如趁次机会对城墙,城池进行重新规划与建设!” 嗯? 荀彧的意思很显然是不破不立,重新塑造一个新的城池。 可是…… “主公,如今民生凋敝,府库空虚,已经没有余力可以支持如此大规模的建设修缮事宜!在下认为,当下应该无为而治,休养生息!”程昱眉头微皱,不建议大兴土木,为百姓徒增劳役。 “唔……” 曹操有些心有不甘,若是不能趁此机会打造属于自己的城池,那日后说不得还会徒生事端。 “主公,许昌府库枯竭,可是兖徐二州却是珠宝充盈,只是这人手方面……” 荀攸眼眸闪烁,抬头向着曹操暗示道。 嗯? 不错! 曹操心下一动,那些抄家灭族的豪强家财尚未上缴府库呢。 “主公,莫非忘记以工代赈,待罪赎身方法?” 荀彧虽然对曹操的雷厉作风不认同,可是当下却必须尽快安稳百姓,忍不住提道。 以工代赈! 曹操嘴里叨咕着四个字,抬头瞅着这座威风八面的镇东将军府,突然想起了宁容。 是了! 现下已经过了春耕的季节,那些流民闲着也是闲着,还有那些与自己为敌的徐州军,并州军等,他们都为自己犯下的罪行受到惩罚。 “令,兖徐二州各郡县,火速研判本地损失情况,留下半数财货构建城池,其余之数尽快上缴府库!” “令,各威卫大军配合各州郡县,维持当地治安,敢冒大不为者,斩立决!” “令,尚书省,工部,尽快拿出城池规划书,交由门下省审核,无误后,火速送达各郡县,不得有误!” 曹操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起身直视大殿众人,连下三道严令。 “诺!” 荀彧等人躬身领命。 抬头瞅了眼疲惫的曹操,荀彧的心中也是有些难受。 说起来,曹操的命令看似困难,其实却也简单,毕竟许昌城的例子就摆在这里,还有比这座城池更好的规划吗? 只是…… 涉及到下面的州郡县城池,有些东西就不必那么讲究了。 而这一切,却都是那个人当初留下的硕果啊 “诸位若是无事,就尽快下去安排吧!” 曹操挥挥手,瞅着静静的众人吩咐道。 “主公保重,我等告退!”彼此对视一眼,众人心有灵犀的缓缓退出大殿。 第五百七十九章 尘封的大殿 “咳咳咳……” 厚重的殿门缓缓关闭,温暖的阳光被关在门外。 曹操一个人颓然的坐在台阶上,脸上难掩疲惫的神色。 静静的…… 就那么静静的坐着,曹操的双眸露出迷离的神色,神色已经飘忽到了初平三年的一天。 “宁先生为何发笑,莫非你有什么良策?” “呵呵……若想名正言顺,又有何难?容只需要书信一封,即可让主公顺利入驻兖州!” 当时,自己眉头深皱,显然没有把这个少年放在眼里。 可是,他那随性洒脱的模样,慵懒的说出那番话时,自己还是有些心动的。 后来…… 果然,兖州刺史竟然被黄巾贼杀害了,而他曹操正是打着为兖州百姓立命的旗号,带着仅有的数千人踏上了自己的征程。 那……是他腾飞九天的第一步,也是他在这个朦胧乱世搅动风云的开始! 从此,曹字大旗以他不敢想象的速度,插遍了三州数十郡县。 平黄巾! 定兖州! 阻袁术! 建许昌! 征徐州! 灭吕布! 曹操暗自想着,明亮的眸子流出混浊的泪水。 是他! 那个无拘无束的少年! 眼前浮现出他一颦一笑的音容,仿佛这一切就发生在昨日。 酿酒! 造纸! 壮面! 算术! 兵法……三十六计! 一桩桩,一件件,在曹操的眼前不断闪过,忙碌的脚步从来没有让自己停下过认真想想。 如今…… 回想起这一切,宁容的身影在他眼前越发的清晰了。 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立下了这么多的功劳! “宁容……致远……”嘴角喃喃的嘀咕着,曹操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对不起! 自己怀疑了你! 对不起! 自己失去了你! 不管你承不承认,在不在意,现在的一切都是你带给曹操的!这份情,曹操铭记于心! “该是你的就是你得,任何人都不会夺去,我,曹操给你留着!你就是我的怪才,我的右军师!” 曹操泪眼滂沱,坚定的语气回荡在空旷的大殿。 抬起头,盯着那扇厚厚的大门,他多么希望,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再次出现他的面前,向他抱怨上那么一声。 主公,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啊,容还要睡觉呢! 慵懒的表情,不麻烦的笑脸,虽然他每次都装出斥责的模样,可是心中却十分受用。 “是啊,对于你来说,这天下又能够有什么事情,能够来拨动你的心弦呢!你可是算无遗策的怪才啊……” …… “咯吱……咯吱……” 突然,门缓缓的打开,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叫声。 “致,远……” 曹操赶紧抬起头,向着门口望去,满眼的期待怔怔的望着那道挺拔的身影,一袭洒脱的黑衣说不出的儒雅,让人心生好感。 阳光调皮的跳到曹操的眼上,明亮而柔软的线条打的他有些睁不开眼了,努力的眯着眼睛想要看轻前方那道身影。 “父亲大人……” 轻轻的脚步声,曹昂沉稳的走到曹操面前,躬身行礼。 “昂儿……” 失望的声音带着几许不甘,听得曹昂鼻子发酸,悄悄的别过头,不忍心看到父亲伤心的模样。 三个多月过去了,父亲每天都会把自己关在这里,外面如火如荼的大建设也已经接近了尾声,许多流离失所的百姓回到了家中,各州郡县的折冲府又重新建立了起来。 曹昂这三个月在忙碌的重建中快速的成长了起来,现在已经能够帮助曹操处理政务了。 “你……你师傅那里……”听着父亲颤抖的声音,曹昂鼻子一抽,强忍着摇摇头。 “唉……” 又是一声深深的叹息,一颗心跌落进了低谷。 “父亲……” 曹昂很痛苦,他的心情也很难受,师傅如今生死不明,父亲又这般颓然,将军府还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需要父亲拿主意。 “父亲,您……您该出去走走了……”曹昂继续劝解道。 “罢了!为父有些累了,你母亲最近可好?” 曹操摇摇头,双手支撑着站起身,向着大殿后面走去。 “父亲!师傅若是醒过来,也不愿看到你这般的!” 曹昂焦急的冲着曹操的后背喊道,曹操脚步一顿。 “师傅是谪谛之仙,他有自己的洒脱,有自己的骄傲!可是,他在这个乱世选择了父亲,不是因为师傅慧眼如炬,而是因为父亲你是拯救天下的明主!” 压抑的大殿,只有曹昂急迫的声音。 “明主吗……” 曹操沙哑的声音,听得让人心酸,这还是那个独领数万大军纵横天下的枭雄吗? “父亲,今日孩儿去宁府中探望师傅,这是陆逊交给孩儿的,他说……这是师傅就给父亲的……” “唰!” 不等曹昂话说完,只感觉眼前一花,手中的锦囊已经被曹操急迫的打开了。 “嗯……” 如饥似渴的模样,贪婪的看着里面的内容,曹操神色怔怔的盯着曹昂。 “致远留下的?为何不早拿来!”曹操不满的呵斥道,上面的字迹是宁容亲笔所写,断然不会作假,只是为何是事隔三个月以后呢。 “孩儿不知!陆师兄说,师傅昏迷前曾就给他一封书信,他……也是按照师傅的交待交给孩儿的。” 曹昂心头也有些迷惑,他也曾怀疑是不是陆逊给忘记了,可是看着上面的内容,却又不像…… “吕布,刘备等人呢?”曹操攥着锦囊问道。 “被囚禁在一所偏僻院落中,由虎卫军把守!” “去!让典韦持我金批令箭,提吕布,刘备等人到此!” “诺!” 曹昂激动的接过令箭,转身向着外面跑去,急吼吼的向着选中守军吼道,“快!打开殿门,父亲升堂问政!” 很快…… 咯吱,咯吱…… 六扇殿门被重重的打开,久违的阳光事隔三个月,再一次照射进这座象征权力的大殿。 …… “唉!三个多月了,这曹操到底是什么意思?”刘备叹口气,向着旁边的关羽问道。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曹公怎么想的,三个月对咱们不管不顾!”曹性形容憔悴的喝着酒。“只是不知主公怎么样了,咱们这些人好歹还有吃有喝的……”张辽泰然的端坐座椅之上说道。 第五百八十章 执子之手,送子服刑 “刘备天下英雄者,不可杀,不可放!” 曹操暗自思索着宁容的话,纵然是他知道宁容不会无的放矢,可是看到殿下唯唯诺诺的刘备,仍然不能把他当做英雄看待。 “张将军……” 刘备微微侧身,给张辽让出一片位置,张辽感谢的对其点点头。 曹操端坐在大殿之上,恰巧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不错! 刘备此人不管身份如何,而他在天下人的眼中向来是信义著称的道德仁慈之人。 若是自己杀了此人,那天下的有志之士势必会与自己离心离德,想当初自己杀了一个边让,就让陈宫给自己带来诺大的危害。 “陈公台,没想到你我相交多年,今日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想到这,抬头望着殿下的罪魁祸首,曹操起身走了下去。 “我真后悔!”陈宫狠狠的说道。 “哈哈哈,理解!完全理解,连曹某都替你后悔,你本可以站在他们当中~”曹操遥指典韦等人,那是胜利者的队伍。 陈宫不屑一顾,几乎是咬碎牙龈喊出这句话:“你真是一个奸诈小人,无耻之徒!” “你……唉!公台兄,至始至终我仍有一事不解,你欲图谋大业,这天下诸侯遍地,你又为何去找吕布,他配不上你的才华!”“天下诸侯多如刍狗,只恨吕布不听我之言,吕布虽然没有才能,但是他为人光明磊落,要比你们这些人干净的多!”陈宫无奈的喊出心中的恨,他恨,他恨这天下诸侯没有一个是干净的,他恨这些伪君子 ,吕布虽然背负三姓家奴,可是他最起码是真的! 真的! 曹操一时间沉默了,他明白了陈宫的意思。 “嗯!吕布确实干净!你说的没有错!可是……你却是想错了!” 曹操摇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着陈宫,他真没想到向来有谋略的陈宫竟然会有如此古怪的念头。 干净的? 伪君子? 哈哈哈……好笑!真是太好笑了,试问这天下能够坐上皇帝之位的谁又是真正的君子? 汉高祖刘邦? 光武帝刘秀? 嗤! 好人永远当不了皇帝!这句话曹操知道,天下诸侯知道,可是他陈宫却不知道! “你让我好为难!”停顿了下,曹操为难的道。 “杀了我!”陈宫干脆利索的说道。 “你……不!舍不得!真的舍不得!”曹操凝固住明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陈宫,“这大好河山啊……大好河山啊……总是要有人一起欣赏的……” “哼!假仁假义!你曹操脸皮之厚,这世上绝无仅有!杀了我吧!否则……你当年的破事我会宣扬的到处都是!”陈宫一心求死。 “不!” 曹操坚定摇头,心中仍然拿不定主意。 “曹操,你当年杀害对你有恩有义的伯父一家,恩将仇报,就是一个奸诈之徒……” “住嘴!”曹昂面色大变,斥责道。 “住口!” 又是一声厉声呵斥,却是曹操对着曹昂。 “陈公台是何许人……他……他就算骂我两句又当如何!”曹操转过头,神色认真的继续道,“公台兄,你继续!你骂的对!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到这么贴心的斥责了!” “你……”陈宫仍然对曹操感觉无奈,对这个时代感觉无奈。 “唉……” 良久,曹操叹口气,一本正经的娓娓道来。 “我曹操脸皮后,卑鄙无耻,奸诈小人,可是……若非如此我如何占据这徐兖豫三州之地,若非如此这三州的百姓又如何能够安居了业! 君子吗?真诚的人?就像他这样?即使他占据兖州又如何,带给百姓的又是什么?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吗?” 伸手指着吕布,曹操认真的说着,陈宫第一次流露出迷茫的呆滞。 “自古以来,大奸似忠,大伪似真的人多了,王莽不篡汉,谁又会知道他是忠是奸! 也许你们以前看错了我曹操,又或者现在仍然看错了我,可是……我曹操就是曹操,我从来不在乎别人看错我!” 曹操平复下激动的心情,诚恳的问道。 “公台兄,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不等陈宫说话,曹操又继续对其说道。 “对!我杀了边让!可是我不后悔!也许以后还会有更多人倒在我曹操的屠刀下! 难道是我曹操嗜杀吗?不!是他们认不清这天下大势,是他们的固执己见挡住了天下的路,挡住了我曹操的路!” “杀!” 曹操歇斯底里的吼出最后一个字,陈宫却是怔住了。 此刻,他明白了,可是这与他的理念不同,他知道自己错了…… “哼!少说废话!拿酒来!”陈宫眼眶通红喊道。 “上酒!” 曹操大喊道。 “好酒……刀斧手何在!”陈宫仰头豪迈的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公台兄,能……能容我送你一程吗?” 曹操上前紧紧的抓着对方的衣襟,眉头紧锁,故作镇定的表情下充满了痛苦。 少顷! 陈宫回过头,两人彼此对视…… “走!” 陈宫吐出一个字,铿锵有力,果断坚决。 “好!” 曹操眼圈微红,嘴角微微颤抖,胡须中带着些许激动走上前去。 他知道,陈宫原谅了自己! 他知道,陈宫明白了自己! 他知道,又一个懂自己的人走了! “公台兄,你安心的去吧,这大好河山,曹操定然会多看两眼,为了你!为了我!” 曹操亲自牵着陈宫的手,缓缓的把他送到邢台之上。 那一年…… 我愿弃了这县令,随公图谋大业! 那一年…… 曹孟德不仁,我陈宫却不能不义! …… 一句话,他弃了县令;一句话,他弃了自己。 满腔的热血飙出三尺远,曹操看着陈宫的头颅,眼睛湿润了。 “大好河山……大好河山啊……”伸手用衣襟擦拭眼角的泪水,当年的情仇终究是画上了句号。 …… 刘备正襟危站,全程都是默默的看着,闪动的眼神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迷茫了什么。 “执子之手,送子服刑吗?” 张辽等人感触颇深,嘴里喃喃的自语道。 “悲哉!惜哉!”唯有吕布,颓然的低着头,被绳索紧紧的绑缚着,不知在想着什么。 第五百八十一章 遗计吓刘备 呼…… 吹出一口浊气,曹操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睿智霸道的目光。 “玄德兄,多年未见,别来无恙!”曹操锐利的眼眸盯着刘备。 刘备心中苦涩,面前却是恭敬有礼,赶紧转身对着曹操下拜道:“孟德兄志存高远,海内猛将文人尽皆投效,备不自量力与孟德争雄,心中也是惭愧万分!” “哦?” 曹操拉长了声音不做表态,静静的看着他。 唉! 刘备心中苦闷更甚,自己何曾如此卑躬屈膝,看的身后的关羽怒发虚张,典韦若有所觉的瞪了过去。“备鲁莽昏庸,被陶谦的浮华蒙蔽双眼,以至于头令智昏,阻挡孟德兄的赫赫虎军,从而招来妖兵和天火来袭,给徐州百姓带来灾难,因而自知罪孽深重,不敢祈求孟德兄宽恕,但求一死,以谢徐州生灵! ” 看着刘备的真诚诚恳模样,曹操心中却是越发坚定了宁容的话。 “哎……玄德兄哪里话来,想当年你我虎牢关下并肩作战,只为驱除董卓,复兴汉室江山! 今日远征徐州,实乃为报陶谦杀父之仇,又有天子明旨在手,这才为解救徐州百姓,遵旨而行!” 曹操赶紧上前,对着刘备抛出橄榄枝。 “咦……” 刘备心中一动,听着曹操的话似乎意有所指,试探道:“待罪之身,愿为曹公牵马坠蹬!” “不可!曹某与玄德兄乃是兄弟相交,岂敢以卑贱之事驱使!” 曹操当机立断表明态度,转而思索片刻道:“不如,玄德兄先在许昌住下,等某上表天子后,敬候圣旨如何?” “谨遵曹公吩咐!” 刘备露出感激涕零的模样,身后的关羽不由皱皱眉头。 …… “绑的太紧了,快给某松开!”吕布看着曹操的眼光望来,赶紧叫道。 “呵呵,奉先乃猛虎也!操岂能不谨慎对待!” 吕布形容枯槁,转身望着高顺,张辽,曹性,郝萌等人站在一侧,心中悲凉,怒目而视。 “某待诸将不薄,尔等为何背叛与某!” 面对吕布的责问,高顺面不改色,张辽缓缓的低下头又猛然抬了起来,只听曹性回道。 “昔日诸将同心同德,保境安民,然成廉战死,不见将军悲伤;魏续反叛,不见将军自察;身临困境,将军所言全在妻妾,不听将计,何来不薄之说!” 吕布被曹性问得哑口无言,默然无语,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羞愧。 “玄德兄,你说,某该如何处置这天下第一的吕布呢?”曹操双眸起了爱才之意,吕布之勇天下罕见,只是,想起宁容留下的锦囊中的第二条,他不动声色的对刘备问道。 “玄德公如今高枕无忧,请为布开脱一二!” 吕布闻听此言,立刻向着刘备求情道。 转而,不等刘备发话,仿佛生怕曹操反悔,继而蛊惑道。 “曹公所虑者,无非乃是吕布是也,今吕布来投,公为大将,布为副将,这天下岂不是囊中之物!” “何如?” 曹操暗自摇头,已经没了说话的兴趣。 “曹公不见丁建阳,董卓之下场吗?”刘备不动声色。眼神灼灼道。 “大耳贼最是虚伪无信之人!”吕布面色剧变,勃然大骂。 嗯? 看着吕布和刘备的表情,曹操突然间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可叹世人多心计,却终究抵不过怪才之谋也!” 旷阔的大殿,响亮的笑声直冲云霄,所有人都傻傻的看着曹操,曹操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弯曲着身子跌坐在地下,眼泪都流了出来。 “你们……你们这些人哪……咳咳咳……” 指着在场的众人,曹操满眼泪痕转喜为忧。 “父亲……” 曹昂知道,父亲又为失去师傅感动伤心了。 “去!把锦囊妙计拿给众人看看!” 曹操无奈的摇摇头,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向着殿外走去。 “致远所言向来不会出错,看来这一次也不会出错,就按他说的办吧!”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出了院外,曹昂拿着那张白纸躬身领命。 “大公子,里面写了什么?”曹洪上前问道。 “诺……” 薄薄的一张纸在众人手中传递,每个人看完皆是满眼震惊。 这就是怪才宁容的锦囊妙计?嘶……太可怕了! “这……吕布诸将皆死,张辽忠义可活,貂蝉……貂蝉送入宁府?” 张辽和高顺等人对视一眼,抬头望向刘备。 “张将军有事?” 刘备被看的心中发毛。 “刘大人,您方才的言语,竟然……竟然早就被怪才算到了!” 张辽说着话自己都不敢相信,世间竟然有人能够如此神算。 什么! 刘备大吃一惊,赶紧上前劈手夺过那白纸。 “这……公不见丁建阳,董卓之事乎?” 短短的几个字化作刀剑向着刘备刺来,刘备满眼惶恐不已! 怪不得! 怪不得曹操方才是那副表情,原来……今日之事早就在宁容预料之中。 “怪才宁容真是可怕!万幸……万幸……” 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刘备有些恐惧,有些解脱。 …… “高将军的陷阵营独步天下,就是虎卫军都稍逊风骚,将军你…真的不愿意投降?” 曹昂对着高顺问道,虽然师傅说过了,可是他还是决定问一下。 “……他日若是你师傅醒来,请告诉他,对于他的恩情,高顺铭记于心!”高顺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释然,够了!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他已经过够了! “拉出去!” 挥挥手,虎卫军拉着吕布,高顺,曹性,郝萌向殿外走去。 “不要!大公子,末将可是生擒吕布来投的啊……”郝萌面露恐惧焦急的大吼大叫。 “够了!大丈夫死则死矣!难道买主求荣是光彩的事吗!”张辽厌恶的冲着郝萌等人呵斥道。 “哼!什么怪才!某但求一死!”张辽满脸硬气道。 “大公子!” 曹昂正在为难之际,只听一声高呼,紧接着一魁梧大汉站出。 “文远忠义之士,关某愿以性命担保。” 却是关羽出列,单膝跪地为张辽求情。 “二弟!” 刘备看着向来冷傲的关羽下跪求情,脸上难掩震惊。 随即,他也躬身为张辽求情道:“请大公子禀明曹公,张文远忠义之人,上将军之选,堪当大用!” 曹昂面露迟疑,毕竟师傅的锦囊妙计也是留张辽一命。“那就先委屈张将军,等我禀告父亲后再做区处!” 第五百八十二章 学院招生啦…… 六月的天,天气开始微微热,和蔼的风却是轻抚着整个大地,困倦的人们总想睡个春暖花开。 陆逊却是一大早就收拾干净,身穿天青色的长衫,头发用洁白的纶巾随意的绑了一下,随风飘扬着满是青春的颜色。 嗯! 对镜理妆容,陆逊满意的点点头,转身推开房门,阳光明媚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 “又是一个好天气!” 呼出一口浊气,陆逊向着后院正堂走去,却见裴元绍和周仓一左一右的站在小推车之后,师娘正在细心的给师傅擦拭脸颊。 “弟子见过师傅!” 快步上前,对着坐在推车上的宁容恭敬行礼。 “……”宁容微微闭着双眸,嘴角上扬带着春风般的笑意,丰神如玉的脸颊仿佛在笑着对人打招呼。 “老先生,师傅的脉象还稳定吗?”转身,对着在一旁把脉的华佗老神仙问道。 “唉……无碍的,只是……这都快四个月的时间了,怎么还是不见起色呢……”华佗拽着骇下仅有的花白胡须,思索着瞅着宁容。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要经历一次,这三个多月以来,为了宁容的伤,华佗可以说是尽心尽力,用尽了办法仍然没有让他苏醒。 “唉!伤口虽然早已愈合,可是……宁小子这一年来因连续中了两次致命的剑伤,已然是元气大伤,虽然这几个月不时的固本培元,可是……这生机却是不见起色……” 听到华佗的话,裴元绍和周仓恨得牙根痒痒。 一字夺魄剑天河! 天瞳剑韩龙! 这对师徒俩……真是罪该万死! 这些日子,他们不断发动力量寻找九天谍者的人,想要为宁容报仇雪恨! 可是……这些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音信全无! “没关系!” 糜贞仿佛没有看到华佗等人的忧虑,面带桃花的为宁容整理下洁白的儒服,直到她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慢慢说道。 “他曾经在谷城告诉我,让我等他回来,后来他回来了! 他上次也是同样的告诉我,我相信他会回来的!毕竟……他知道我在等她!不是吗?” 最后一句话,糜贞却是对宁容笑吟吟的说着。 看着糜贞那坚强的笑容,让人心里很是难过。 “去吧!今天是个大日子,出征前他就牵挂着学院的学子,今天是招收第二批学子的日子,相信他愿意看到自己的学生们!” 糜贞拍拍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若不是学院不允许女子进入,她今天会陪他度过最美好的日子。 “二娃,替我好好照顾他好吗?”糜贞说着话,蹲下身子看着女扮男装的二娃说道。 “嗯!二娃会照顾好少爷的!少爷答应二娃要取个好名字的!” 二娃清脆的声音动人心弦,一双眼睛紧紧的放在了宁容身上。 “开门~~” 周仓冲着前院大声喊道,随即宁府中门大开! …… 宁容学院! 自从陆逊和曹昂单枪匹马拿下雍丘以后,他们的智慧就在许昌这座二十多万的人口大城流传着关于宁容是谪谛之仙的传说! 怪才宁容的经天纬地之才,那是来自上天的学问,要不然,为何不但他自己是谋士榜第一人,就连他的徒弟也是如此出色! 原本,学院里只是要招收一些世家大族的弟子,把那些许昌城的小地主之家排除在外的,只是后来颖川书院的建立,垄断了世家大族弟子这一块。 后来,还是怪才宁容站出来说话,宁容学院的招生方式是公平竞争,不论出生,考试通过者为先,至于那些军中后代考试不合格者,可以把他们安排到各郡学之中。 这是宁容对军中将士们的承诺,给他们后代受教育的机会,让他们能够有机会翻身成为人上人。 可是……凭什么那些世家大族就能读书,难道俺们就应该祖祖辈辈当个下层人吗? 颖川书院也把招收学子定在了今天,只是今年他们放下了高高的架子,准备在平民地主之家寻找良材好生培养一番。 争夺生源? 郭嘉笑了,去年致远就告诉自己,读书人都有个书生意气,向来不会认为自己的本事比别人低,而他今年要做得只是抛出一个新的规矩。 不问出身!自认为有才能者可以自荐,只要考试通过着就可以进入宁容学院就学,至于家庭贫困者可以免除学费,甚至学院设有奖学金,至于花落谁家,就看谁能笑傲学院! 宁容学院的规定一经传开,无数的寒门子弟星夜兼程的向着学院赶来,以至于颖川书院有些黯然失色了。 郭嘉和戏志才站在学院大门外迎接前来考试的学子,瞅着那些络绎不绝的学子,笑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回头望着身后巨大的学院,高高的大楼仿佛洪荒猛兽般矗立在那里,也不知道致远当初是怎么设计的,同样的占地,这座学院足够容纳千人之多,今天过后,相比就能够增加些人气了吧 “致远,看到了吗!你的梦想终于要踏上征程了!” 裴元绍和周仓一左一右的推着宁容来到郭嘉身边。 “见过两位大人!” 郭嘉和戏志才淡然点头,示意他们不需多礼,低头对着宁容悄声说着话。 “弟子曹昂拜见师傅!” 一旁的桌案,曹昂身穿天青色的衣服做学子打扮的充当记录员。 “大公子……” “师兄,在学院只有师傅的徒弟曹子脩。” “子脩你怎么过来了?”陆逊顺势改口问道。 “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曹昂淡淡的指着那些排队的学子。 “唔……” 陆逊站在宁容身后,仔细观察者每一个上前拜见的学子。 “学生庞统拜见三位军师!” 突然,一个不修边幅,大约十四五岁,样子看起来吊呆的学子上前拜见宁容三人。 呃? 这人生的真是丑啊? 裴元绍眨眨眼,看着黑脸膀,挺着胸脯,身穿麻衣的庞统,正在一板一眼的对宁容行礼。 “看你衣衫破旧,风尘仆仆,依旧不改求学之心,学院的大门愿意为你打开,进去吧!” 郭嘉笑语盈盈的对着庞统勉励道,看的戏志才有些不解,不明白他为何对此人另眼相看。 “先生经天纬地之才,学生向往已久,想必先生不会让在下白来一趟!”对着宁容再次躬身行礼,庞统转身进入了学院。 “呃?” 郭嘉和戏志才对视一眼,疑惑的望着庞统的背影。 啥意思? 感情是为了致远来的? “唉!我倒希望这小子的心愿成真!”郭嘉叹口气道。 嗯!戏志才也是点点头。 第五百八十三章 宁容回来了! “先生原何对此人另眼看待呢?”陆逊扭头深深的打量着庞统的背影,庞统若有所觉回身凝视着陆逊! 凤雏! 幼麟! 炙热的眸子相互试探着,此刻的两人根本不知道,未来这两个名号会带来怎么样的恩怨情仇。 “嗯!” 片刻,两人同时了然的点点头,收回目光。 “你是在问庞统吗?”郭嘉撇了眼消失在人影中的庞统,反问道。 “嗯……”陆逊凝视着小脸,直觉告诉他此人不简单,而且……从那人身上他还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嘿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举凡天下的英才皆是大气运照身之人,方才某观那庞统学子双眸祥瑞之气直逼双眼,头顶上的红光文气更是足有三尺之长,滋滋……如此人物,世间罕见啊……” 郭嘉砸吧砸吧嘴,一副认真脸对着陆逊解释道。 呃? 霞光瑞气?自己怎么就没有看出来! “喂!臭小子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你不相信,某可是自幼生的一双天眼,能够看透未来……” 陆逊翻着白眼,对于郭嘉的话一笑而过。 “咳!” 瞅着陆逊并不买账,郭嘉尴尬的咳嗦一声。 “罢了!真不知道宁容是怎么教育你的!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好骗了,实话给你说吧,你师傅慧眼如炬,最会识人辨人,这皆是因为他有一门神奇之术!” 瞅着满脸凝重小心的郭嘉,陆逊等人信了几分。 确实如此!师傅好像对许多从未见过之人知之甚详。 例如…… 勇冠三军的太史慈,水上悍将甘宁,足智多谋的贾诩,狂傲不羁的法正,以及深藏不露的李儒…… 难道师傅真有什么奇门秘术不成? 这会儿陆逊也开始怀疑了,疑惑的眸子认真瞅着郭嘉。 嘿嘿! 郭嘉暗自偷笑一声,这呆子竟然真的信了。 “陆小子,你有没有听过你师傅谈起过这么一门奇术……天子望气术!” 郭嘉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眼中强忍着笑意。 天子望气术! 陆逊一字一顿的嘀咕着五个字,不由的肃然起敬! 果然……单看这名字就知道此术深奥晦涩,博大精深。 只是…… “这名字好熟悉啊……自己在哪里听过来?” 陆逊拍拍脑袋,紧紧的簇着眉头,过往的学子都奇怪的瞅着他。 “呃!天子望气术……这,这不是少爷武侠故事中的武功名字吗?” 裴元绍酷爱宁容讲的故事,对于里面的快意恩仇更是热烈吹捧,方才他就听得这名字好熟悉,只是他先入为主的觉得郭嘉说的定然是真的。 可是…… 瞅着郭嘉憋着笑意招呼那些学子的表情,裴元绍疑心大起。 陆逊听到裴元绍的话,突然心中一动,凝重的小脸慢慢褪去,一丝鲜红的尴尬浮上脸颊。 “郭先生!” 没好气的重重的唤了一声,郭嘉却是恍若未闻的招呼学子们进院。 你…… 伸手指着郭嘉,却见旁边学子们好奇的看了过来,陆逊不甘心的摔打着手臂。 “师傅,他欺负弟子……” 下意识的对着宁容委屈的叫道,可是……瞅着师傅的样子,他多么希望师傅能够睁开眼帮助他。 “咦……” 二娃允吸着手指,闪烁着明亮的大眼睛瞅着宁容。 呀! 探身上前,二娃整个人钻进宁容怀里,直愣愣的瞅着宁容的眼眉。 风……轻轻的吹过,宁容的眼眉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 “是风吗……” 退回幼小的身子,二娃有些失望的忽闪着大眼睛。 “少爷,你快醒来吧,糜姑姑晚上总是偷偷的哭,二娃看到好多次了……” 二娃一边允吸着小手,一边自顾自的说着。 只是,她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只放在宁容手中的小手正在被慢慢的攥紧。 突然…… 宁容眼皮一跳,脑海中混沌一片,耳边传来少女嘤嘤的喊叫声,他努力的去听,却是听不真切! 不行! 自己一定要走出这片混沌!慢慢的宁容的意识越来越强大。 团团的仿佛一个球,到处都是灰蒙蒙的,宁容焦急的在里面追逐着,偶尔一道鸿蒙紫气划过,他不由加快了步伐! 快点! 再快点! 就要追上了! 他有种感觉,只要跟着那紫色气体就可以走出这迷宫。 可是…… 嘭! 一头撞在软软的墙壁上,跌倒的宁容在此爬起来,紫气却是消失不见了。 唉! 疲惫的他又跌坐其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闭,仿佛过去了千百年的时光…… 终于有一日,耳边在此传来那熟悉的嘤嘤声,宁容猛然睁开双眸,紫色的精光划破双眸。 轰! 一声巨大的震动,宁容缓缓的站起身,仰头凝视着灰蒙蒙的天际。 “唰!” 宁容猛然伸出右手,斜插天空,仿佛一道闪电劈向深渊。 咚! 向前踏出一步,宁容双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古朴的大斧! “开!” 舌战春雷,声震九天,宁容抡起巨斧向着那团混沌劈去。 轰! 轰!轰! 无数的音爆声震耳欲聋,宁容视若未见,由上至下,用尽全身力气劈了下去。 哗! 灰蒙蒙的空气忽然向沸腾的开水,被灼热烘烤着咕咚冒泡。 突然…… 一丝光亮打在宁容的眼上,微微蹙眉,眼睛有些刺痛的感觉,他仿佛许久未见到阳光了。 …… “啊……” 二娃突然尖叫一声,大眼睛亮晶晶的瞅着自己的小手。 “少爷醒啦……” 又是一声惊讶的喜悦,霎时间天地为之一静。 什么! 郭嘉,戏志才,陆逊,曹昂,裴元绍,周仓…… 急忙转身,愣愣的瞅着宁容和二娃! 唰! 下一刻,众人快速围到宁容的身前,期盼的盯着宁容的眼镜。 “嗯……” 一声轻轻的呻吟,宁容缓缓的睁开了一条缝隙。 “这……这是哪啊……” 虚弱的声音带着迷茫,听着那熟悉的声音,郭嘉等人激动的攥着双手,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快!快告诉你家主母!” 戏志才狠狠的掐了自己两下确定不是梦,赶紧对着裴元绍吩咐道。 “快去通知主公,就说宁容回来了……” “是!” 裴元绍和另一个军士冲出人群,夺过战马向着远处冲去。 驾! 驾! 急迫的心切充满了喜悦,马儿仿佛感受到主人的心情,四蹄攒动,飞快的越过人群。 “致远……致远……你……你回来了……”郭嘉哽咽着抓着宁容的双手,满脸泪痕的颤抖道。 第五百八十四章 考试!考试! 三个月! 这一觉自己睡了三个月! 宁容望着房间内的众人,瞅着众人真心实意的笑容,心情有些激荡。 曹操,郭嘉,戏志才,华佗,裴元绍,周仓,李宁,陆逊,曹昂,赵云,三胖,大娃,二娃…… 视线一一划过,最终目光落在了糜贞的身上。 望着这个雨带梨花的女子,宁容心中更多的却是亏欠。 “辛苦你了……” 拉着糜贞的手,动情的软软的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第一次! 这是他第一次亲口说出认可自己的话。 “嗯!不辛苦……等你!” 激动的糜贞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一双眸子温柔似水紧紧的盯着对方,仿佛生怕对方从她眼前消失不见了。 “哈哈哈……好!真是太好了!致远你终于回来了……晚上大宴群臣……” 曹操喜极而泣,黝黑的脸色动情的喊道。 “主公……” 宁容嘴唇蠕动,吐出两个字,只感觉嗓子一阵沙哑,二娃怯生生的端着一杯水走了过来。 “二娃,谢谢你了……” 宁容揉揉二娃的头,看着这个怯生生的小姑娘,身高竟然长高了许多,乌黑的头发早已经取代了枯黄的短发。 “长大了,再也不是黄毛丫头了……嘿嘿……” 二娃亮晶晶的眼眸被说的有些害羞,悄悄的躲在糜贞的身后。 “好二娃,好二娃!” 糜贞转身把二娃搂紧怀里,感激的呼唤着。 “咳!主公,致远既然醒了,那日后自然有很多时间说话,现在是不是让他先休息一下,而且外面那些学子都在等着呢?” 戏志才望着外面黑压压的人群正在静静的等着呢。 “哦……是极,是极,看操真是糊涂了,致远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记得来参加宴会……” 曹操说着话起身向着外面走去,走到一半仍是不放心的回身嘱咐道。 “知道你不喜热闹,可这次……你一定要来啊!” “主公放心!” 宁容强打起精神笑笑。 “嘿嘿……” 得到肯定的答复,曹操满心欢喜的走了。 “赵大哥……” “无妨!某现在没有公务在身,就在这里陪你吧!”赵云坦然的说道。 嗯? 什么意思! 宁容有些疑惑,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兖州平定,徐州收复,曹操的势力可以说是腾龙而起,按说,赵云这些人也应该封赏才对啊。 郭嘉和戏志才对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致远你不知道,自从主公回许昌后,得知你重伤昏迷的消息,每日里都把自己关进大殿不理俗事,就是吕布和刘备等人也是刚刚处理完。” “如何了?” 宁容听到吕布和刘备,眨眨眼睛,问道。 “你还用问?就你那锦囊妙计,差点没把刘备给吓死,听说他最近在家里种菜呢!” 郭嘉没好气的翻翻白眼,嘴上漫不经心的说着,眼角却在注意着宁容的表情。 “种菜?”宁容摇摇头,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继续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金鳞化龙……” 郭嘉眼眸一亮,暗自嘀咕着宁容的话,脸上露出了笑意。 不错! 怪才还是宁容! 竟然和自己所见略同,刘备此人……真是太具有迷惑力了! 摇摇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在郭嘉心中,为了以防万一,最好的办法自然是除掉刘备此人。 只是…… 曹操拿不定主意,荀彧等人也不赞同自己。 不过…… 如今宁容醒来他仿佛看到了希望…… “对了!大哥,奉孝,这次学院招生的题目能够让容来出吗?” 宁容好像想到了什么,抬头对着戏志才和郭嘉问道。 嗯? 闻听此言,郭嘉和戏志才对视一眼,有些诧异。 以他们三人的关系,郭嘉和戏志才自然没有什么意见,而且……他俩也相信宁容的才华。 只是…… 现在数百人在外面等着,若是现在重新出题,只怕时间上有些来不及啊! “你小子可是这学院的院长,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该你做!哼……若不是你贪睡,嘉又怎么会有黑眼圈……你看看……” 郭嘉眼睛一转,不知想起了什么,上前指着自己的眼镜给宁容看,一副耍活宝的模样。 “致远身体无碍吧?”相比之下,戏志才却是靠谱一些,更关心宁容的身体。 看着宁容心意已决的模样,两人自然不会反对。 “周大哥推我出去吧……这三个月不下地,腿有些用不上劲了……”宁容捶捶腿,有些无奈的吩咐着。 “现在是气血不畅,等过后给你扎上两针就好了!”华佗对着糜贞担忧的神色说道。 “嗯!不急……” 糜贞给宁容整理了下衣服,这才放心的让他去前院的广场。 …… “看,有人来了……” 随着宁容几人的到来,有眼尖的学子小心提醒一声。 众人急忙抬头望去,只见旷阔的广场前面的高台之上,宁容坐在小推车之上,郭嘉和戏志才一左一右陪伴在身边。 “诸位,首先欢迎你们来到宁容学院!” 望着下面数百人,宁容情不自禁的坐着了上身,轻轻嗓子说道。 唰! 霎时间,整个广场静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宁容三人身上。 “不错!我从你们的眼睛中看到了对知识的渴望!看到后面这些教学楼了吗?这是一座能够容纳千人的学院!” “嘶……” 底下众人倒吸一口气,就是当年盛极一时的颖川书院都没有如此大的规模吧! “很惊奇吗?这天下十三州,数百郡县,万万人,而这所学院又能容纳多少人呢?” 宁容说的有些累了,望着低下神色各异的众人,继续说道。 “当然,至于能不能走进这里,那还是要看你们的本事!” 随着宁容的话音落下,所有人脸色一凝,知道重头戏来了。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此次考试,公平公正,凡通过考试者进!失败者退!”周仓得到宁容的指示,站在一侧大声喊道,与此同时,一座巨大的香炉摆放在高台之上。 “好!此次考试唯有一题,答对者入选,答错者淘汰!” 什么? 一道题!众人闻之面面相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第五百八十五章 考题背后的秘密 宁容仿佛没有看到底下众人惊诧的表情。 “问,《论语》中,共有多少字,其中‘之’字共有几个?” 宁容的话仿佛一层阴云,不厚也不薄,将明亮的阳光遮挡在阴云之外,山风轻抚吹过,清凉的广场众人却是满头大汗。 这……这是什么古怪的题? 众人面面相觑,饶是他们书读百遍,背的滚瓜烂熟,可是……却从来没有去计算过一共有多少字啊? 再说了,先生当初教书的时候好像也没有教过这些吧? 有的着急的抓耳挠腮,有的蹙眉紧紧的思索着,有的却是烦躁的东张西望…… 瞅着这种形色各异的学子,宁容心中却是紧紧拳头。 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三个月吗? 不! 那也许是三年!三十年!甚至三百年…… 他被困在一个混沌的世界里,里面灰蒙蒙的不见光亮,不见色彩,不闻一丝的声音! 静! 冷! 孤!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从里面走出来的。 不过…… 那段混混沌沌的日子里,他却是懂得了心是什么! 没关系! 你们答不上来没关系,自己有四年的时间可以教会你们什么是答案! 不过…… 宁容沉思着,郭嘉和戏志才对视一眼却也有些不解。 这是什么古怪的题目? …… 学院的广场上没有摆满他们期待已久的桌椅,所有人就那么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抬着头,望着高台上的三个人。 怪才宁容! 鬼才郭嘉! 奇才戏志才 谋士榜排名前十的大才,单单是宁容学院就占据了三位! 尤其是…… 望着推车上那个坐着的身影,对于他的事迹他们可是早有耳闻。 来之前,他们早就听闻了消息,这位谋士榜的怪才受伤昏迷了,形同活死人一般。 无数人感到可惜,可是他们还是来了! 因为宁容学院的阵容确实是最强大的,郭嘉和戏志才就像是天王巨星般的存在,吸引着四方求学的学子。 没想到! 怪才竟然醒了! 太幸运了! 那一刻他们也想大叫,因为他们即将进入的学院是三才所在的智慧之地!那时的自己,人生又是何其之幸啊! …… 然而…… 这是什么怪题?庞统的汗水都流了下来,《论语》十二章,每一章他都读的不下数十遍,可是哪个傻子会无聊的去数它一共多少字呢? “一万一千七百五十字……” 庞统喃喃自语,抬头望着那个白衣少年的身影,他的笑容还是那么好看。 不错! 他就是那个傻子,他真的去数过字数。 可是…… 在往下听,他的眉头紧紧的皱成了一个疙瘩。 “之”有多少个? …… 一柱香的时间到了,广场上所有的学子都是哭丧着脸,有的还皱着眉头,绞尽脑汁他们也想不出答案来。 宁容叹口气,大汉时期的风气是开明的,思想是碰撞的,可是就是如此,在儒家学问多年的教导上,他们仍然不敢越雷池一步。 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一个王朝的进步是不断探索,不断妥协,不断碰撞中,满身伤痕的时候慢慢向前的! 后世的那些王朝为什么先期能够定鼎天下,做出合适的政策,得到万民的爱戴,能够傲视周边所有的国家,做到强盛的大一统。 可是到了后来,那些王朝又为何逐渐走下坡路呢?难道真的是物极必反,盛极必衰吗? 不! 不是的! 那是他们思想僵化,故步自封的结果! 因为建国初期的当权者他们了解这个时代,了解人民需要什么,所以他们能够定鼎中原。 可是后来呢?他们不敢越雷池一步,他们总觉得祖宗成法不可变,他们总是在怪圈中徘徊着。 向前! 勇敢的向前! 打破这个怪圈,就是一片新的天地! 也许到那时你会发现,原来你以为的强盛顶点,只是这个新天地的起点而已! “谁又来创造新的天地……就是你们啊……” 宁容暗自告诫自己,如果不具备这种素质,是不可能当好一个官员,是不可能给这个新王朝注入新鲜血液的! …… “致远,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郭嘉眼神变了又变,他看着下面那种行色百态的学子,突然明白了宁容的苦心。 “你是一个坏人!你可以追求自由洒脱,因为你的思想足以傲视整个大汉,虽然你从没有表露过,可是……大哥能够感觉的到,你对这片土地缺少敬畏!” 戏志才明白了宁容到底想要做什么,说话的语气有些沉重,能够想象这条路的艰难。 “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是害怕!害怕当我把那些东西传给他们之后,他们的道德体系会崩溃,没有人知道当一个人的道德沦丧后,这个社会会发生什么……” 宁容摇摇头,有些迷茫,有些后怕,又有些不甘。 “致远!” 戏志才猛然喊道。 “……”宁容抬起头。 “我们能够站在这里,身穿华丽服饰,穿的正是那些先祖的无畏精神!百家争鸣争的是什么?难道是皇家的认可吗?不!争的是人的未来!输了不可怕!可怕的是我们没有输过!” “不错!百家争鸣没落,赢得是这个王朝,输的却是这个民族!” 郭嘉重重的点点头,满脸刚毅的说道。 “大哥,奉孝,凡是答错的一定要淘汰了!” 宁容笑得很开心,转身对着两人说道。 “不错!淘汰!” 郭嘉和戏志才也是笑着重重点点头 …… “谁?有能回答上来?不能回答上来的请站到右边!” 戏志才提高声音,上前两步,又问了一遍。 “……这……” 直直的盯着底下的众人,许多人虽然心有不甘,可还是失魂落魄的走到了右边。 “还有没有?” 看着左边仅有的几十个人,其中就包括庞统。 迎着戏志才凛冽的眼眸,庞统咬牙上前躬身行礼。 “三位先生,人生之短如白驹过隙,儒家学问虽然博大精深,可若是终其一生研究这些没用的东西,又能给后世子孙留下什么?” 庞统的话令众人脸色一变,这是在公开质疑三才吗? “庞统不才,学识浅薄,不能回答先生深奥问题!”庞统说着话,转身向着右边走去,许多人佩服的看着他的勇气,却不赞同他的意气用事。 第五百八十六章 忽闻天子诏书至 “好!很好!” 宁容双眸亮晶晶瞅着略带迟钝的庞统,心中暗自狂呼,没想到自己竟然把他招来了。 “欢迎你们,学院的新学子,你们都是合格的学子,宁容学院最不缺的就是智慧,最看重的就是品格,学问不足可以学,品格不足才是最大的不完整!恭喜你们考入宁容学院!” 戏志才对着宁容点点头,转身冲着那些右边的学子们大声呼喊道。 静! 霎那间天地为之一静,左右两边的人都呆呆的看着戏志才, 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感到不可置信。 这是对心灵的拷问吗! “啊……” 下一刻,学子们爆发出疯狂的高呼,这是他们参加过最磨练心志的一次考试,这一辈子他们记忆犹新! 瞅着学子们疯狂高呼的表情,宁容三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这才够资格做我的先生!”角落中庞统暗自点头,转身离开了。 …… “啪!” 精美的白瓷碎成一地,老仆眼皮颤抖一下,心中一阵心痛,这可是来自西域的宝贝,被老爷珍藏了十多年!没想到就这样碎了。 “宁容又活了?” 司马懿阴狠的望着院外,狼一样的眸子闪烁寒芒。 “少爷,此人本就没有死!” 老仆忍不住提醒道,从头到尾没有人说宁容死了。 “某知道!” 司马懿狠狠的瞪了眼老仆,吓得老仆一阵颤抖,好可怕的眸子。 “此人还真是命大啊……竟然连天瞳剑都杀不死吗?” 司马懿有些懊悔,就是因为这件事情,靖安司那些人向疯子一样四处乱咬,若不是他自断臂膀,巧用移花接木之计,九天谍者差点暴露在曹操的眼前! “哼,那就等着!只要活着总会有机会的!” 司马懿咬牙切齿的心有不甘的低吼道。 此刻,已经容不得他做主了,宁容三番五次死里逃生,已经引起了对方的警惕,若是自己在有所动作,只怕真的会被对方抓住机会。 呼…… 想想兖州各家族的遭遇,他就感到一阵恐惧。 半年! 别人不清楚,他通过调查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早在半年前一个针对兖州各大家族的陷阱就悄悄的准备好了! 吕布?哼!那只不过是宁容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背主求荣! 欺压百姓! 多么大的罪,不愧是怪才宁容,竟然硬生生的把整个兖州世家推到了曹操和百姓的对立面! 杀! 哼! 想起那些滚滚落地的人头,司马懿就一阵绞痛。 兖州被一扫而空,曹操是高兴了,可是他司马懿却是心如刀割,他多年经营的暗子就这样被斩杀了。 唉! 良久……司马懿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心情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送给二公子的礼物准备妥当了吗?” 转身,对着老仆问道,瞅着司马懿平静的神色,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启禀少爷都准备妥当了,曹二公子定然会欣喜的!” “嗯!走吧!” 司马懿整理下衣衫向门外走去,转身瞅着地下的痕迹不由皱皱眉头。 “忠叔啊,虽然你是家里的老人,可是这对雕花白瓷是父亲的心爱之物,你失手打碎了他,总要给父亲个交代,明白吗?” 司马懿若有所指的对着老仆抬起眼眸。 “老奴手笨,老奴知错!”老仆心头一颤,赶紧说道。 “嗯……”司马懿又撇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 “哈哈!不愧是某之怪才,出题在我,答题在你,不答者录取,答题者罢黜,高!高啊……这样一来,宁容学院的立意瞬间脱颖而出…… 呼……这家伙刚醒来就不让文若他们省心,真是的!只是颖川书院的儒学博大精深,真不知道致远这宁容学院又要教授些什么呢!” 曹操自斟自饮的瞅着靖安司刚刚送上来的情报笑道。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咚咚! “主公,今有天子诏书到!” 什么!曹操闻听此言,骤然一惊,整个大汉谁人不知,天子被李確与郭祀二贼囚禁长安,令不出宫门五步,食不过粗栗半碗,这二人把天子围的是固若金汤,又岂会让他传旨而来,只怕又多半是李確和郭祀二贼 出什么幺蛾子了! 咳! 收起手中的密报,曹操头疼的揉揉脑袋,该死的二贼,真是不消停! 咯吱! 打开门,曹操看着眼前之人的神色却是愣住了。 “呃?文若?” 荀彧满脸激动的涨红了脸,双手紧张的不知放哪里是好。 “主公!” 明亮的双眸期盼的望着曹操,曹操心中一动,他是深知荀彧其人向来重视礼数,此刻这般,定然是了不得的大事发生了。 莫非……心中一动,面上难掩震惊之色。 果然,只听荀彧急不可耐的回禀道。 “主公,天子移驾东都,李確郭祀正引兵攻打,天子勤王诏书此刻遍布诸侯!” 虽然荀彧没有催促曹操快点,可那言外之意已经表露无疑。 “走!接天子诏书!” 曹操也不废话,心中思索着当今天下形式,脚步却是快步走向大殿。 很快! 等到曹操来到镇东将军府议事大殿之时,在许昌的各文臣武将皆以排列两旁等候着。 武将这边,夏侯渊,典韦,许褚,曹洪,曹纯,赵云,太史慈,甘宁,张辽,臧霸,孙观等。 除去领兵在外的夏侯惇,曹仁,乐进,于禁,李典,史涣等诸将皆已在场。 文臣这边,荀彧,荀攸,程昱,戏志才,郭嘉,贾诩,钟繇,陈群,杜袭,满宠,崔琰,毛玠等一干文臣悉数到场 “唔……” 曹操冲着众人点点头,视线划过郭嘉的身边,没有看到宁容的身影,暗自嘀咕。 “诸位,闻天子移驾东都,操不甚激动惶恐,今有天下勤王诏书下,欲听诸位之真知灼见!文若,你就把天下诏书读给众人听听吧!” 曹操开门见山的说道,转身走上高台坐了下去,方才那一番接旨折腾把他累的够呛。 “诺!” 荀彧掏出诏书,缓缓打开满脸的凝重。 “天子诏,今江山动乱,社稷崩溃,豺狼虎豹,奸邪四起,血流芒砀,赤织凋零,两京遭难,铁人垂泪……”抑扬顿挫的声音,荀彧读的是声泪俱下,想到汉天子朝不保夕的日子,想到落末的大汉江山,他就心如刀割! 第五百八十七章 悲催的汉献帝 “天子逃出来了?” 众人窃窃私语,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听蒙了。 “荀大人,敢问……天子是如此移驾东都的?这其中会不会有……”陈群出班对着曹操一礼,转而向着荀彧疑惑的问道。 是啊! 李確和郭祀二贼,把天子当做奇货,向来是生人勿近的,怎么……天子一无兵无将之人,如何能够逃出虎口? 曹操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众人的表情。 “唉!” 只听一声长叹,就听荀彧娓娓道来,其实这些事情,他也是听传旨的中官说起的。 …… 原来这一切还要从曹操平山东,上表朝廷之事说起。 去年,曹操平了兖州,拿下了半个豫州,宁容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派人护送大批的金银财宝前往长安! 也因此,曹操进入了汉献帝的眼中,那时的王允还没有被李確和郭祀二贼杀害。 可是后来,李確自为大司马,郭祀自称大将军,这二人横行无忌,荼毒长安比董卓有过之而无不及,以至于朝廷无人敢言。 然而,这时的李確和郭祀两人还不敢对汉献帝太过放肆,直到去年西凉马腾等十部军马进攻长安,被李確,郭祀二人杀退后,这二人的嚣张气焰越来越强横。 眼见天子朝不保夕,太尉杨彪,大司农朱鐫暗奏汉献帝,说曹操拥兵二十万,谋臣武将数十员,若是得此人匡扶社稷,剿灭奸贼,天下甚幸! 汉献帝早就被这二人吓破了胆,恨不得生吃其肉,哭泣着说道,若是能够杀掉二贼,诚为大幸。 于是…… 太尉杨彪摇身一变,成为了智珠在握的谋士,神秘兮兮的对着汉献帝说自己有妙计可除此贼。 汉献帝不知其计,整日静坐宫中等待消息。 果然…… 不久传来消息,李確和郭祀二人竟然各自引兵数万反目成仇混战了起来。 此二贼就在长安城混战一起,然而其部下多为贼寇出身,掠夺成瘾,竟然乘机打劫百姓,后来李確竟然越发荒唐到闯进宫中把皇帝和皇后掠夺走了。 郭祀得知天子被劫走,心中愤愤难平,根本就不干休,一生气把文武百官打包带走了。 而后…… 两贼又战到一死,吓得汉献帝几乎晕死过去。 太尉杨彪突然发现,事情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了,这才对众人吐露事情,原来他得知郭祀之妻妒忌成性,便设计说郭祀和李確的妻子有奸情! 如此,郭祀的妻子为了挽回郭祀,就鼓动郭祀和李確绝交,说李確的坏话,目的自然是让郭祀厌恶李確之妻。 可是…… 奈何郭祀不信! 不过…… 夫人自有妙计,有次郭祀去李確府中吃饭,许是那天肠胃不舒服,回来后腹中绞痛。 郭祀之妻便假惺惺的哭泣着,说李確在饭菜下毒,如今长安城一山不容二虎,李確早有除去郭祀之心。 什么?还不信! 来啊,把盆子拿来,在牵一条狗过来。 郭祀茫然的看着夫人,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将军,吐出来!看看这食物有没有毒!” 荒唐! 郭祀脸色变黑,这不是胡闹吗,可是……此刻他正腹中绞痛,一阵反胃,还真吐了出来。 然后…… 那狗也应该是好多天没吃饭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嘴就吃。 呃! 扑腾两下,很快,看着奄奄一息的狗,郭祀脸色大变,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大怒! 狗日的李確,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某家不义,急忙穿戴盔甲,冲入军营就要剁了李確。 呃? 望着生龙活虎的郭祀,郭祀之妻得意洋洋的招来亲信,去!趁机会杀掉那个贱人! “……太尉你……” 众人听完杨彪的话,皆是不知该如何表达了。 唉! 望着天子整日身受战火之害,杨彪心中愧疚难当,很快就病死了。 而后…… 李確和郭祀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整日里杀来杀去,到最后双方的羌人士卒纷纷离开了军营,实力大减的两人也感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恰在此时,张济前来劝和,二人便顺势罢战,约定移驾弘农。 可是……郭祀不甘心,因为天子在李確手中,便在天子必经之路埋伏军队想要劫夺天子。 然而……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杨奉突然率领一支军队杀出,打败了郭祀的伏兵,救了天子出虎口。 而后,李確率兵来追,董承又突然恍若天助,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也引一支大军杀退了李確。 就这样,杨奉和董承一左一右护着天子移驾东都。 …… 正所谓,好事多磨,汉献帝刚刚逃离虎口,便下勤王诏书,免去故白波军反贼之罪,言及愿意勤王者,加官晋爵。 王虎和李乐二贼大喜过望,能够成为朝廷编制人员,他们自然同意了,各自带兵前来。 可是,等到他们保护汉献帝走了一段路程,突然两人起了争执,王虎想把天子送到东都,李乐却想把天子留在自己地盘上。 呵! 可怜的汉献帝,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竟然有一天会被个毛贼威胁。 李乐好汉不吃眼前亏,转身投靠李確去了。 而此时,李確和郭祀两人突然回过味来了,他们打生打死的,天子却被别人抢走了。 合则两利,分则两害!这对仇人立刻握手言和,在李乐的接引下,对着杨奉,董承悍然发动了攻击。 唉! 杨奉和董承哪里是李確和郭祀的对手,无奈之下,留下大军对敌,自己保护着天子行至河岸渡水而去,等到到达东都后,汉献帝环顾左右嚎啕大哭,随身而来的竟然只有数十人。 …… “唉!” 荀彧满脸泪痕的讲述完天子移驾的经过,大殿之上的文武皆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惨! 真是太惨了! 这哪里还是大汉天子的皇帝,竟然比普通的百姓都不如啊! 真真是刚逃离虎口,转身又入狼窝,如今邀天之幸逃到东都又如何,李確和郭祀的贼兵正穷追不舍,说不得此刻……“诸位,天子勤王诏书,意下如何?”曹操静静的观察众人表情后,这才开口问道。 第五百八十八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 “主公!” 荀彧上前一礼,满眼泪花的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缓缓谨言道。 “昔日晋文公接纳周襄王,从而诸侯臣服,莫敢不从;汉高祖为义帝发丧天下,而令天下臣民归心。 如今,天子蒙难,社稷倾覆,此正是主公发布天子诏书,举起义兵旗帜的原因,此时当立刻兴兵发往东都,杀退二贼,迎接天子还朝,此乃是不世之谋略也!” 荀彧再三顿首,缓缓起身,期盼的望着曹操。 曹操深思熟虑,眉头紧促有些拿不定主意。 毕竟,迎接天子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虽说现下天子无权无势,可是其在天下臣民中毕竟是正统,其号召力对于那些忠于汉室江山的文人是不可忽视的! 而且,若是天子来到自己身边,天下的诸侯势必会紧紧的盯着自己,东都洛阳一国一龙脉所在,自己若是占据此地,首先和自己反目的必然是袁绍! 到那时……只怕这天下诸侯势必会群起而攻之,自己可不想做第二个董卓啊! 牵一发而动全身! “主公,末将以来不妥!” 抬头望去,却是曹军忧心忡忡的瞪着曹操,一副智者忧心的模样,看的曹操大为惊奇。 “哦?子廉有何话说?” 曹操上前探身,语气多了几分探究的味道。 曹洪不赞同的摇摇头,看不出曹操的意思,照直了说道。“主公,俺觉得这事不能干!如今咱们刚刚吃下徐州,于禁他们还在那边镇守,兖州又被吕布这厮搞得鸡犬不宁,如今元让也在那边维持秩序,就是这豫州境内的盗贼在袁术的支持下也很不消停,需要左右 卫的绞杀!” 曹洪一口气把曹操麾下的地盘说了一个遍。 曹操眼眸发亮,暗自点头,曹洪的话虽然粗糙了些,可是这个道理却是简单。 “主公,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如今那冀州的袁绍若不是因吞并并州,攻打青州,战线拉的太长,有心无力,只怕早就对咱们磨刀霍霍了吧……” 曹洪停顿片刻,缓缓的吐了口气,继续讲道理。 “所以说,现在咱们需要保存实力,不应该救那天子,节外生枝,招惹李確和郭祀这两头饿狼……再说了,若是这天子来了,咱们难道还要听那天子的不成?” 曹洪说完,大义凛然的冲着曹操点点头,眼眸中不乏担忧的神色,让曹操莞尔笑了。 这个子廉,话虽没有逻辑性,心却是为了他! 摇摇头,这个问题曹操也考虑过,难道自己还能把权力交给天子不成? 嗤! 开什么玩笑,自己可不愿意做兔死狗烹的淮阴侯。 “嗯……志才,你有何高见可以教我?” 示意荀彧不要着急,转而对着戏志才问道。 “主公,天子乃大汉王朝正统,若不早图,只怕人将先我而为之!” 戏志才点点头,上前一步,淡然的说道。 哦? 郭嘉眼眸一亮,琢磨着戏志才的话笑了。 “奉孝可有主意?” 曹操抬头,突然发现郭嘉一副成竹在胸,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赶紧对其问道。 “呃!主公大可不必担忧,嘉料定这天下诸侯必然无人会迎接天子!” 郭嘉举着酒葫芦,自从宁容醒来后,越发的放荡不羁了。 “天子今居东都,李確和郭祀二贼穷追不舍,如今能够有实力迎接天子的诸侯不超过五人!” 郭嘉伸出手指头,对着曹操一个个的分析道。 “幽州公孙瓒兵强马壮,本可以迎接天子,可是上月刘虞却率领乌丸,鲜卑等本部兵马七万大军,趁公孙瓒大军在外之时,奇袭公孙瓒驻地易京。 然而,就是这种天时地利人和之战机,刘虞竟然下令不得杀害公孙瓒,恐背负骂名,以至于士兵畏首畏尾,给了公孙瓒反击的机会。 如今,公孙瓒趁夜杀出突围,大军救援赶到,两下合并竟然把刘虞的七万大军杀的节节败退,到最后杀红了眼的公孙瓒竟然把刘虞杀了!” 啊! 什么?刘虞那老头死了? 许多人惊讶的看着郭嘉,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不错!公孙瓒占据幽州之后,势力强横到了顶点,却也不可能出兵东都,因为袁绍早就把他当作了眼中钉,肉中刺!” 郭嘉摇摇头,对着曹操认真的说道,曹操了然的与之四目相对。 “而袁绍和袁术兄弟虽有实力,却更不会出兵东都,且不说这二人皆忙着扩充地盘,就是这二人的性格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让天子对他们指手画脚! 而荆州的刘表虽有贪婪之心,却没有胆略与谋略,自然会坐而观望天下诸侯的动静,到那时黄花菜都凉了!” 说起刘表,郭嘉轻蔑的摇摇头,显然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荆州与兖州正是一南一北的战略纵横之地,若是能够站稳脚跟,西进益州,北上扬州,从而招贤纳士,壮大自身实力只是寻常。 可是…… 刘表却白白占据了荆州富庶之地,文华璀璨之乡,陷入世家争斗之中疲惫应对。 “那第五人……” 曹洪听着郭嘉掰着手指头说了半天,却只说了四个。 “嘿嘿……” 郭嘉转身对着曹洪一笑,再回头,神色认真了起来。 “所以,嘉以为主公当挟天子以令诸侯!” 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曹操和荀彧皆是脸上一变。 不同的是,曹操震惊过后却是喜色在脸,而荀彧却是转身,满脸复杂的瞅着郭嘉。 “奉孝此言差矣,应该是奉天子以令诸侯!” 嗯? 曹操神色微动,撇了眼郭嘉和荀彧,却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唉! 郭嘉无奈的暗自叹气,虽然仅是一字之差,可是这里面的意思却是相去甚远! “启禀主公,殿外有少年郎陆逊求见,其自称是宁军师之徒弟!” 殿外的守卫突然走进殿来,单膝跪地禀报道。 “嗯?陆伯言?难道是致远有事?快!让他进来!”想到宁容,曹操赶紧吩咐道。 “诺!” 守卫躬身退下,很快,陆逊走进殿来,先是对着曹操行礼,然后掏出一个锦囊递了过去。 “此乃家师锦囊妙计,需小子面交曹公!” “呈上来!” 曹操接过锦囊,期盼的瞅着里面的内容,抬头忙着殿下群臣同样好奇的眸子突然笑了。 “传令,左骁卫为先锋,左武卫为右军,兵发东都!”合上那张白纸,曹操毅然决然的命令道。 第五百八十九章 搅动天下风云之人 曹操嘴角上扬,把那封锦囊妙计藏在胸前,虽然殿下众臣很是好奇,可是他们也没有胆量去对曹操袭胸。 致远~~ 若有若无的笑容,曹操眼眸中闪过一丝钦佩。 原来,今日之事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主公,致远尚在府中,要不要让他随军出征?” 戏志才跟在曹操身边,走到一半,突然想起宁容好像还不知道曹操出兵东都的消息。 “唔~~” 脚步一顿,曹操转身望着身后送行的荀彧等人。 “奉孝,致远府上,就劳烦你去一趟吧!” “诺!” 郭嘉躬身应诺,转身向着城内走去,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了。 哈哈哈…… 这次前往东都迎接天子,势必会争分夺秒的急行军,看看自己瘦弱的身板,郭嘉眼眸明亮亮的。 …… 宁府。 “师傅,锦囊已经交给了曹公,曹公率领左骁卫,左武卫,虎豹骑出征东都去了!” 曹操等人却是忘记了,还有一个人听到了当时的命令,那就是现在站在宁容面前的陆逊。 “虎卫军留下防守许昌吗?嗯……为师留下的《算术初阶》可都读懂了?”宁容听到曹操的命令点点头,看着陆逊的笑脸,扭头门道。 “师傅所著《算术初阶》博大精深,让人耳目一新,弟子不敢懈怠,日夜攻读,已经粗略通读了。” 听师傅提起学问之事,陆逊马上认真了起来,明亮的小眼充满了自信的光芒。 算学,是一个可以开发智力,给人自信的学问。 尤其是那种可以筹算天下的手段,更是让掌握之人心生傲骨。 很明显,现在的陆逊就觉得自己智慧已经高人一等了。 宁容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赞同的摇摇头,虽然自己这高等数学的理论知识可以在汉朝时代的算学界独领风骚,傲视群雄。 可是,你一个才刚刚学会四则运算,刚刚懂得什么是平方,立方的人就这么无视天下英雄了? 想到陆逊这小子不顾危险的跑到雍丘城去,宁容就想冲他屁股上踹上两脚,这次只是幸运罢了。 “怎么?是不是为自己可以出奇谋拿下雍丘城感到自豪,而为师没有表扬你感到不解?”宁容不动声色的说道。 “嘿嘿,师傅谋略无双,弟子这等拙略计谋自然不能入师傅法眼。”陆逊挠挠头,一副我很骄傲,我很谦虚,快来夸我的表情。 “你……” 宁容刚想教训他一顿,可是,不经意间撇到他的眼角,到嘴边的话又停了下来。 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罢了,更何况这些日子自己不能自理,对他的影响也挺大的。 唉! “伯言,你能够深入虎穴,这等勇气确实是值得赞扬的,可是师傅并不需要你这般冒险,你懂吗?” 宁容语气缓和的对着陆逊说道,瞅着对方迷茫的神色,继续道。 “你是师傅大徒弟!是师傅学问的继承人,子脩的身份有限,注定了他不能传授师傅的衣钹,你说,为了一座城,为了一个张邈,这样把自己置于险地值得吗?” 宁容的话让陆逊有些迷茫,有些动容,师傅的意思是要把自己当做宁学的继承人培养吗? 陆逊从小生活在世家之中,这地位的等级差别却是最为敏感。 一直以来他都以自己是师傅的亲传弟子为荣,虽然大娃,二娃,三胖他们也时常跟在师傅旁边学习学问,可是他们顶多算是外门弟子,宁门之人 而自己和曹昂虽然都是师傅的亲传弟子,可是曹昂的身份问题,注定了他只能是宁学的传人,却不能算是宁门之人!这是出生决定的,在世人眼中就是这般。 而自己因为弄些原因,不但是宁门之人,更是宁学的传人,可是在他心中还有一个人比自己贵重! 那就是……未来的小师弟,师傅的孩子! 可是现在…… 陆逊震惊的望着宁容,双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师傅,将来……弟子愿意为师弟保驾护航!” 呵! 将来吗…… 宁容眼神有些迷离,难道将来的宁家还要守着这些礼法,做个钟鸣鼎食之家不成? 摇摇头,宁容收回深邃的目光,坐在轮椅上,手臂垂下正在搭在陆逊的头顶之上。 “傻孩子,你我二人虽然年龄相差不大,可是师傅何曾把你当做外人,只是师傅这性格使然,做不出那沉稳厚重的模样 可是你要知道,就算将来你小师弟出生,你们在为师心中也都是一样的人!至于为师的学问,还是要看他的资质如何?若是一愚钝之人又如何能够传承师傅的学问!” 宁容的话很真实,也很现实,陆逊自然能够听得出师傅的心意。 “师傅乃是谪谛之仙,小师弟自然也是人中龙凤,资质自然是上佳之选!”陆逊说道, “是吗?”宁容笑着反问道。 “嗯!”陆逊重重点点头,他不相信师傅惊艳之人会有个愚钝之后代,在他心中师傅的会做到最完美的。 “嘿嘿……这世间万事,一啄一饮自有定数,有些事情你不明白,就是说给你,你也不会懂!你说,是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呵呵……谁又说的清楚呢? 不过,能够引领天下未来风云之人已经出现了,至于你那未来的小师弟就算再聪慧,也定然不是这几人的对手,搅动天下风云之辈啊……” 陆逊怔怔的瞅着师傅,心中暗自嘀咕着,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师傅露出羡慕之人呢? 未来引领天下之人?不是和师傅齐名的郭先生和戏先生吗? “所以说,伯言,你可要好好学习,不要让为师失望!” 宁容拍着陆逊的肩膀,语气凝重的嘱托道。 “师傅放心!弟子定然不能宁门之学泯然众人!” “好!有志气!去为师书房,那里有为师新编《算术中阶》一部,有不懂之处再来询问为师!” “嗯!” 陆逊没有发现师傅玩味的眸子,转身,雄赳赳气昂昂的向着书房走去。 “出来吧!” 宁容摇摇头,直到陆逊身影消失后道。 “嘿嘿,说说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郭嘉摇晃着折扇在甬门后走出。 “对了,你方才所说,未来搅动天下之人已出,快给嘉说说,万一以后遇到了,也好退避三舍不是!”郭嘉没个正形,说着话来到宁容身边,走到躺椅前,舒服的躺了下来。 第五百九十章 乌鸦嘴董承 哦? 听到这话,宁容没好气的翻翻白眼,就郭嘉那见猎心喜的性子,只怕退避三舍是假,冲上去一较高低是真吧! 不过,宁容还是决定告诉郭嘉,毕竟时间才是人类最大的敌人。 “卧龙,凤雏,幼麟,冢虎。” 宁容转身,语气沉重的对着郭嘉说道。 “嗯?” 郭嘉一愣,瞅着宁容的眸子,也慢慢的认真了起来,他知道对方在这种事情上不会骗他。 “幼麟?” 嘀咕着这两个字,郭嘉眨眨眼睛,向着身后的书房疑惑指着。 “不错!” 宁容承认的点头。 “嗯……若是伯言这小子,那还真有可能……” 郭嘉赞同的说着,陆逊的成长他看在眼里,速度之快堪称妖孽,而且,谁让人家有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师傅呢? 想到这,郭嘉突然为另外三个未来惊艳天下的才子叹息。 唉! 小狐狸们还没长大,老狐狸就已经在算计他们了! “那……另外三个……卧龙,凤雏,冢虎又是何人?” 郭嘉收回眼眸,探身向着宁容好奇的问道。 “嗯?附耳过来!” 宁容脸色一变,赶紧四下看看,在确定没有外人,这才悄悄的对着郭嘉勾勾手指。 嗯! 看宁容这副表情,郭嘉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赶紧探身过去。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不过……若是奉孝你想知道,容还是……不能扰乱天机!” 嗯嗯! 郭嘉不断点头,大呼致远果然以诚待我,可是听到后面……突然傻眼了! “宁,致,远!” 一字一顿指着宁容,郭嘉气呼呼的吼道。 又是这样! 每次都是这样! 害的自己心中痒痒的!哼! 郭嘉哼哼一声,扭头,往后躺,决定不理他! “嘿嘿,那你还不是,小指头勾勾,主动送上门来!” 宁容看着气呼呼的郭嘉,仿佛一个受气包似的。 “奉孝?奉孝……” 宁容在背后呼唤着,郭嘉就是不转身。 哼! 听不见,就是听不见! “咳!” 宁容莞尔一笑,无奈的耸耸肩膀,这个傲娇的郭奉孝。 双手勾动,穿过树叶望着蓝天白云,宁容眼神灼灼。 咦! “对啦奉孝,主公让你来可是有事情?” 宁容仿佛刚刚想起似的,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问道。 坏啦! 郭嘉心中暗道,自己可是有正事的,不是来生气的。 “腾!” 扑通一声,狠狠的跺地,郭嘉一个咕噜坐了起来。 “哼!主公交待的事情嘉已经给你说了,做不好你就等着挨板子吧!” “啊?你……你什么时候说了!”宁容愣愣的看着对方。 “嘿嘿……反正我就是说了,你没听到关我屁事!” 郭嘉冲着宁容眨眨眼,起身向着书房方向走去。 “郭,奉,孝!你这人报复,赤裸裸的报复!” 宁容没好气的瞪着郭嘉的背影喊到,现世报就是快啊! “文若和程昱被主公带走来!”郭嘉头也不回的扔下一句。 “嗯?那岂不是说,这许昌城……”眨眨眼,宁容瞬间明白了曹操的意思,转身,继续向郭嘉喊到。 “喂!你干嘛去?” “眼不见心不烦,回家!”郭嘉头也不回的摆摆手, “呃?可……那是去书房的方向吧?”宁容好心提醒道, “入宝山岂可空手而归,你的《算术中阶》不是写好了吗?某带走一份!”郭嘉说的是霸气自然。 “啊?” 宁容听着这强盗般的话,傻傻的瞅着郭嘉的背影。 很快…… 郭嘉就心满意足的抱着一本书出来了。 “这么快?” 宁容面色一变,自己就写了一本,好像还没有复印吧! “喂!你知道的,我的手抄本从不送人!” “知道啦!小气鬼!” 郭嘉不耐烦的摇摇头,转身做了个鬼脸走了。 这是…… 宁容有些迷糊的搞不明白,难道郭嘉还有这种速写的神功? 可是,这也太快了吧! 不过…… “师傅……” 陆逊委屈的声音传来,宁容瞬间明悟了。 “唉!这个郭奉孝啊……” 宁容头疼的揉揉脑袋,无可奈何的对着陆逊说道。 “无妨!《算术初阶》都没逃脱他的魔爪,这本中阶也是早晚的事情,你就……在抄一本吧!对了,抄写后你去一趟宁家庄,让那边的印刷工坊开始刊印这本书!” 听到宁容吩咐,陆逊满脸委屈的应到。 “师傅,这次印多少啊?” “二百七十二本!” 想到学院那些学子第一次见到如此多工整的《论语》后,震惊的表情,宁容脸上露出了笑容。 宁容学院的目的虽然是武装他们的双手,可是宁容也不想学院里的学生在品德上有亏缺,所以这必备的四书五经还是他们的必修之课。 “知道了,师傅!” 陆逊点点头,回书房继续抄书去了,看来这本《算术中阶》同样难逃那些小恶魔的魔爪了。 …… 却说东都洛阳,汉献帝在仅有的数十人护卫下逃了回来,看着当年繁华辉煌的帝都现在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一颗心猛然坠入深渊。 “陛下,帝都城郭蹦倒,百事未备,若是李確,郭祀二贼杀来,如之奈何啊?” 董承哭丧着脸,躬身为汉献帝清理出一块台阶,恭请天下落座。 “报,陛下,城外五十里外有西凉贼寇杀来。” 却是小黄门,风尘仆仆的追着汉献帝回到了东都。 “怎么办!爱卿这如何是好?山东诸侯尚未救驾,二贼又至,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汉献帝哭丧着脸,望着董承那张乌鸦嘴,堂堂天子沦落此等地步也真是苍天不幸啊! “臣愿与贼决一死战,以保陛下安康!”杨奉站出身,悲壮的喊道。 “不可!不可!” 汉献帝不等别人反对,自己当先连声大叫。 “不能死人了!不能死人了……” 自己就剩下这么几个忠心耿耿的臣子了,若是都死光了,自己这天子也就是彻底到死的时候了! “陛下圣明,如今兵甲不多,战则不胜,又当如何?臣怯以为不如移驾山东避之。” 董承又跳出来对着汉献帝建议道,而此时的汉献帝早已经是六神无主,连声叫是,于是百官值的步行出东都向山东而去。 可是…… 刚刚出了东都,行不一里之地,忽见远处尘土飞扬,遮天蔽日,金鼓喧天,大批的军马杀到。汉献帝大惊失色,想到自己又要沦为贼子傀儡,过着那朝不保夕的日子,满脸恐惧的躲在众臣之后。 第五百九十一章 豪华阵容来救驾 董承挺身而出,望着明朗的天空悲殇的大声呼喊道。 列祖列宗啊,你们在天之灵,睁开眼睛看看吧! 后辈无能之臣,恳请你们拯救下这大汉江山吧! 啊…… 无限的悲愤在空旷的田野回荡,那心中不甘的心,让人闻着落泪,就是汉献帝也是悲戚不已。 突然…… “陛下,曹将军尽起山东之兵,应诏前来救驾了……” 只见大军中快马飞出一骑,越过中军直奔天子驾前而来。 翻身下马,匍匐在地,充满喜悦的哀嚎着。 “曹操……” 汉献帝有些茫然的望着董承,此地距离冀州最近,不应该是忠臣之后,四世三公的袁绍前来救驾吗? “陛下!疾风知劲草,荡板显忠臣啊……兖州刺史,镇东将军曹操的先人正是先帝身边的老人曹腾,如此中臣应该奖赏才对啊!” 董承老泪纵横,只感觉苍天有眼,祖宗有灵。 “忠臣……忠臣呐……” 汉献帝哆嗦着身子,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这会…… 夏侯渊带着十多员大将,已经来到近前,瞅着面前这几十个步履蹒跚,面露饥荒形同流民的天子和百官,众将皆是震惊不已。 这……这就是威仪天下的汉帝?这就是掌控天下的百官? 唉! 天子尚且如此,天下臣民的苦难可想而知了。 赵云站在夏侯渊之后,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对他的心里触动很大,这会他想起了在幽州之时,宁小弟给自己说的话。 难道,自己忠君忠汉就是为了这些人吗? 难道,这些人真的可以拯救这天下的黎民吗? 那是……天子! 目光一震,越过众人,望着躲在众人之后的汉献帝,满脸惊恐的胆怯的模样,赵云失望的叹口气。 如此怯懦之人又如何能够保护这天下的臣民。 那一年! 汉献帝和赵云隔着五步的距离,遥遥对视着。 那一年! 汉献帝眼眸满是好奇,如此雄姿英发的将军为何自己从没有见过呢? 那一年! 赵云满眼的失望,终于明白了宁小弟的无奈,人活着总要对的起贫苦百姓才是! 是啊…… 自己问心无愧,只要能够为这大汉的百姓带来安稳的生活,自己此生也就死而无憾了。 …… “末将夏侯渊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夏侯渊在董承的带领下,率领诸将对着汉献帝行礼。 “平身!平身……” 汉献帝伸出双手,激动的虚指着夏侯渊等人。 “谢陛下!” 一番繁文缛节的见礼,搞得众将皆是烦不胜烦。 “爱卿,不知曹将军现在何地?”望着夏侯渊身后的精锐之兵,汉献帝心中稍稍安心。 “回陛下……” 夏侯渊上前答话,只是话为说完,只见远处又是一阵尘埃大起。 “夏侯将军……” 汉献帝急忙向着夏侯渊叫到,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模样让人看的凄惨不已。 东方! 夏侯渊面不改色,遥遥望着大军的身后,左骁卫大军不用吩咐,已经欢欢拉开了阵型。 “报……启禀将军,来军乃是左武卫大军。” 哦! 听到是曹洪来了,夏侯渊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左武卫的将士都是悍不畏死,擅长攻坚战的好手,也因此上次攻打兖州伤亡最大,现下好不容易才把兵员补齐了,他们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须臾 曹洪率领左武卫前来见驾,又是一番见礼之后。 曹洪奏道:“臣兄知贼兵将至,恐夏侯渊孤力难为,故而有派臣等前来护驾!” “好!好!不知道两位将军带来多少将士?可能敌过李確和郭祀二贼乎?” 汉献帝是被李確和郭祀真给吓破了,逮住曹洪就是一顿询问。 曹洪和夏侯渊对视一眼,夏侯渊示意曹洪上前答话。 “陛下,前锋军队共马步军两万余人,皆是虎狼之师,西凉贼军若是敢来,定然铩羽而归!” 曹洪说着话,转身望着身后的大将,眼眸充满了自信。 要知道,曹操可是个雷厉风行之人既然决定了,那就会毫不迟疑的去做。 也因此,曹操生怕汉献帝有失,不但派来速度最快的夏侯渊,还把最擅长打硬仗的曹洪也给派来了。 更难得的是,就是这两万的马步军他竟然派来了十多员能征善战大将,以防万一! 其中有夏侯渊,曹洪,赵云,黄忠,太史慈,甘宁,李通,朱盖,许定,李绪等各军大将。 而就是在这十多人的大将中,名列天下十大超绝高手的猛将竟然就来了三位。 赵云! 黄忠! 太史慈!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这阵容,对付李確等二贼,还真是欺负他们了! …… 汉献帝久困深宫之中,虽然觉得这些大将个个都长得五大三粗,可是他却不像曹洪那样乐观。 “将军万不可大意,李確与郭祀二贼,兵锋强盛骇人听闻呐!” 呃! 曹洪躬身而去,怪不得夏侯渊不愿意与这汉献帝说话,原来这厮这般胆小,本来还对皇帝有些好奇,不过现在却是满满的失望。 “大人,臣兄明日方到,不如先返回东都,等待大军来援如何?”另一边,夏侯渊对着董承建议道。 “将军所言甚是,某这就请陛下起驾还都。” 董承拱手而去,很快汉献帝同意暂居东都。 数万人浩浩荡荡的向着洛阳而去,而李確和郭祀却是终于追上了汉献帝的车架。 “贼子来了吗?贼子来了吗?”汉献帝惊的不断对董承问道。 …… “曹贼安敢劫持陛下乎!” 两军列于阵前,不等曹军骂阵,李確却是大声的骂道。 “呃!” 夏侯渊和曹洪等人闻之就是一愣,这可真是贼喊捉贼了。 不过…… 自己攻打兖州,就是面对吕布都不曾退却半分,岂能容忍这等宵小之徒在阵前狂吠。 “左武卫听令!” 曹洪举起朴刀,二话不说就要冲出去杀对方个片甲不留。 “且慢!” 夏侯渊却是抢先一步感到,望着曹洪疑惑的神色道。 “子廉,诸位将军,这西凉贼子狼子野心,若是不能一举重创对方,打的对方心寒,只怕明日,后日,这些贼子还会狂吠阵前让人心生厌恶!”夏侯渊抚摸着狼牙枪,恶狠狠的盯着对面的西凉军。 第五百九十二章 三将冲阵 “夏侯将军有何妙计?”赵云目光沉稳的望着对面乌泱泱的大军。 “妙计却是不敢当,只是需要三位将军的勇武!” 夏侯渊眼眸一凝,转身目光在赵云,黄忠和太史慈三人身上跳跃。 勇武! 话说到这份上,三人望着对面不断叫嚣的西凉贼兵,又岂会不明白夏侯渊的用意。 冲阵! 没错!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就凭对面这些疲惫不堪,盔甲不整的西凉贼兵,全然没有当年董卓在世时西凉铁骑横行天下的嚣张气焰了。 “只是,此事却是有些危险……”夏侯渊说到这就闭嘴不言了,都是军中的统兵大将,这种两军对垒的情况有多少危险,他们各自心中却是清楚。 只是……有句话说的好,艺高人胆大,赵云望了眼太史慈,只见对方眼眸雀跃,紧紧的调整呼吸,黄忠虽然稳重一些,可是那双眸也是明亮的吓人,儿子的病情得到了控制,自己这一身武艺也该纵横天下,建功立 业了! “危险对于军人就是笑话!当兵的马革裹尸在所不惜!两位将军可愿陪某冲溃敌军!” 赵云把龙胆亮银枪朝天一指,器宇轩昂的高声喊到。 “哈哈!能够陪常山赵子龙冲锋陷阵,乃是某家之荣幸,愿陪赵将军斩将杀敌!”太史慈的六棱梅花枪闪烁寒芒,伸手宝雕弓紧紧挎在身上。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黄某的大刀早就饥渴难耐了!”黄忠凝重的盯着自己的大刀,想起当年师傅交给自己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终于,今天他要向世人展现自己的威力了。 “好!三位将军勇武之力冠绝天下,本将令派三百精兵为将军助兴!”夏侯渊猛然把手一招。 九个彪形大汉分别对着赵云,黄忠,太史慈三人拱手行礼,漠然无语的站在其身后,三个百夫长正好是每人统领三百骁卫。 …… “贼兵势大,曹军是不是胆怯了?”汉献帝龟缩在后面,等了半天都听不到动静,颤抖着对身旁的董承问道。 “陛下还请慎言!” 董承眼眸扫过旁边守卫的曹军那不屑的眼神,也是敢怒不敢言。 想当年,他何曾在这最卑微的士兵面前忍让,高高在上的他是泥腿子奉承的对象。 可是,现在形势比人强,这些人竟然敢对天子使眼色? 哼! 不要命的狗东西! 能够得见天颜已经是尔等莫大的荣幸,想当年,非执金吾不得靠近天子身边。 哼! 且等着,等曹孟德来了,看本大人不让他治你们大不敬之罪。 不过…… 从那些曹军的眼神中,他也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这些人根本没有把对面的西凉贼兵放在心上。 傲! “陛下请放心,想来夏侯,曹两位将军定能打退西凉贼兵!” 董承很无奈,可是也只能这般安慰天子,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曹洪有没有把握。 “陛下,陛下……” 被汉献帝派去打探消息的小黄门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 “陛下,贼兵兵锋强盛曹军并没有出站!” “什么!”董承听到这话就是一愣,不打仗和握手言和不成。 “不是!不是……”许是那小黄门也察觉自己的话中有毛病了,赶紧解释道,“曹军派出了三位将军,各自统领三百人向着对面杀去!” “糊涂!为何不一拥而上,九百人岂是贼兵的丢手!唉!夏侯昏聩,曹操无能啊!” 汉献帝自怨自艾,面无血色的跌坐在马车上,他仿佛有看到自己被抓的命运了。 “可打听清楚了?可是夏侯惇和曹洪两位将军领兵?”董承沉吟片刻问道,这二人的大名他也是有所耳闻,都是能征善战的猛将。 “不是,是赵云,黄忠,还有……一个唤作太史慈的……” 小黄门急忙摇摇头,紧张兮兮的望着董承。 “哦……” 董承难掩眼中的担忧,闭嘴不言的望着天空。 …… “狗贼,真是欺人太甚!” 李確喊骂了半天,突然发现曹军中突然冲出三员将军,各自率领二三百人向着自己杀来。 “李渝,李别何在!” 头也不回,冲着身后喊道。 “末将在!” 但见身后突然闪出两员身披重甲的将军。 “去!把那白袍小将给某擒来!” 李確信手一指,就把两人送往到了鬼门关。 “诺!” 郭祀望着李確傲然于胸的模样,自然不甘示弱,赶紧从军中挑出两个彪形大汉冲着黄忠杀去。 …… 战场上,黄忠居中,赵云在右,太史慈在左,三人率领三百骁卫,催动战马风驰电掣向着敌军冲去。 “老匹夫受死!” 两名校尉打扮的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向着黄忠叫嚣着冲了过去,身后几百西凉骑兵耀武扬威宛如恶魔,瞪着邪恶的眼睛。 嗯? 黄忠脸色一怒,虽然他已经是不惑之年,可是多年的沉淀,此刻正是他武艺巅峰的时刻,而他最忌讳的就是人骂他老,因为这会让他想起自己的儿子。 找死! 太史慈冷哼一声,本来想去帮助黄忠,可是看到对方张弓搭箭,也就径直向前冲锋而去。 咻! 咻! 黄忠端坐在疾驰的战马之上,双腿紧紧的夹住战马,上身稳如泰山纹丝不动,手中弓箭弯如满月,双箭齐发宛如雷霆。 绷! 咻! 箭如霹雳,快如闪电,眨眼睛来到两人近前。 “啊……” 一声惨叫,奔跑在前的西凉校尉只感觉脖子一凉,低头望去,却见一支箭插入自己的咽喉。 噗通! 眼睛闪过悔恨的神色,那人跌落战马,身后之人大惊之下已经来不及躲避,只得举起战刀挡在身前。 然而…… 咔嚓! 只听一声破碎的声响,巨大的贯穿力让其倒飞出去,腹中一阵绞痛,校尉低头望去,只见战刀处有个窟窿,箭竟然撞破战刀,钻进他的心脏之中! 啊! 噗! 心有不甘的大喝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校尉死不瞑目怨毒的盯着黄忠。 咔嚓! 战马急驰而过,踏碎了他的身体,黄忠连杀两将面色不变,身后的骁卫却是热血沸腾,挥舞战刀更加卖力了。 “杀!”两人一死,身后那些西凉贼兵岂是黄忠等人的对手,手起刀落,霎时间已经屠杀干净。 第五百九十三章 狼行千里吃肉 “常山赵子龙来也!贼将受死!” 李别拍马上前,抢在李渝前面要抢夺功劳。 这些年,他们横行三辅之地,所有贼寇山贼闻西凉军之大名,无不望风而逃,就是那同出西凉的马腾又如何?还不是被李大将军杀的溃败而逃。 “哼!本将李别,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本将刀下不杀无名之辈!” 李别气势汹汹的冲着赵云吼道,这是他和当年的温侯吕布学的,军中对阵要的就是这种气势,而吕布那威震天下的霸气最是让他拜服。 只是…… 听说他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将在兖州给战败了。 那人……好像叫什么赵子龙的?嗯!下一次若是有缘见到,定要见见这些天下第二的气势。 李别这么想着,嘴里却是气势盖云的大喝一声。 赵云骑着照夜玉狮子,手中拿着龙胆亮银枪,看着来将歪七扭八的坐姿,这在他眼中却全部都是破绽。 如此三流小将就是比裴元绍都不如,竟然还大言不惭的问自己的名字? 呵! 赵云怒极反笑,于是冲着对方大吼一声,这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什么! 李别望着对方一道闪亮的白芒疾驰而来,耳中却是不断回荡着方才赵云那声通名。 他……他就是常山赵子龙? 瞠目结舌的望着赵云,李别颤抖着浑身打摆子。 近了! 很快! 照夜玉狮子拖着赵云来到李别的身前,看着对方心不在焉的模样,赵云嘴角勾起一丝不悦。 在自己面前竟然走神?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是了!是了!他就是赵云,雪白的盔甲,雪白的披风,雪白的战马,亮银色的长枪……” 李别激动的脸色慢慢变成了恐惧,银色的枪头穿过咽喉,绽放出一丝艳丽的红光。 “你……千军万马避白袍……” 嗯! 长枪挑起贼将,赵云听到李别最后一句话,手中长枪略微停顿。 难道……这厮认得自己? 算了! 抬头撇了眼已经死透了的李别,赵云挥舞长枪向着李渝砸去。 “反正自己不认识他!贼将拿命来!”拍马向前,很明显最后一句话是对李渝说的。 “死了!” 生死间也就一刹那的事情,李渝紧随李别其后,在他眼中李别就向是骑着战马撞到赵云长枪上似的。 “嘭!” 凌空中一点黑点飞来,抬头望去,瞳孔一缩,竟然是……一具尸体! “啊!” 一声惨叫,赵云长枪就藏在李别尸体之后,眼前一抹亮色的梨花刹那间开放。 咻! 巨大的贯穿力,洞穿了李渝的右眼,剧烈的疼痛把他摔倒在地,赵云抽出长枪,不去看他! 若是对方这样都可以活下来,那只能说是天不亡他。 …… “好!擂鼓助威!” 远处,夏侯渊看着黄忠和赵云连杀二将如探囊取物般随意,轰然叫好,战鼓声擂的震天动地。 “赵将军不愧是十绝之二,一杆长枪端的是神出鬼没!”夏侯渊颇为叹服的说道。“嘿!这又算得了什么!就这两名毛将岂能让赵将军拿出真本领?想当初在兖州,赵将军独战那吕布,百十回合过后,竟然不落下风!那枪法……滋滋……遍体梨花飘落,七条盘蛇前后左右同时攻击,竟然 分不出虚实,那速度……” 现在说起来当时的情景,曹洪还是满脸的震撼,那是他见过速度最快的枪,没有之一! 七条枪影同时刺出,他曹洪拼劲全力可能也能做出,可是……难就难在,这七条枪影个个是实,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眼花缭乱虚虚实实。 速度! 只能说明对方把枪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人眼已经跟不上他的枪速了。 嚯! 夏侯渊震惊的望着赵云,他也是精通武艺的战将,自然明白曹洪这话的意思。 “左骁卫,冲!” 夏侯渊震惊的同时,时刻关注着战局。 太史慈没有因没有敌将前来,他冲的最快,六棱梅花枪卷起一条长龙,身前的箭矢被拨打一空,趁着敌军傻眼的同时,飞马踏上敌军的头颅。 轰! 巨大的撞击计,把西凉贼兵砸出一个巨大的豁口,身后三百骁卫狞笑着挥舞战刀砍杀那些七零八落的贼兵。 “冲!” 黄忠嗜血战刀左右砍杀,所过之处掀起一片血雨腥风,贼兵巨大的盾牌阻挡在前,黄忠是胆气冲天,贯穿全身之力劈了过去。 锵! 咔嚓! 一声巨大的嗡鸣,震的敌军耳朵一阵耳鸣,双眼茫然的瞪着手中破碎的盾牌。 嘶…… 众将士倒吸一口凉气,见鬼似的瞅着这个满脸刚毅凝重的黄脸大汉。 这……还是人吗! 不过…… 就在此时,赵云用龙胆亮银枪告诉他们,什么叫做神! 矩马桩被赵云一枪挑飞,圆盾阵被战马踩踏而过,长枪由上至下旋转起一股巨大的龙卷风,速度越来越快,风暴向着四周快速蔓延。 很快! 无数的西凉贼兵叫苦不迭,枪锋带走片片血花,一时间李確刚刚组织起来的军阵在死亡的威胁下乱成一团。 杀! 黄忠,赵云,太史慈仿佛三把毒龙钻,带领三百骁卫凿穿了西凉贼兵的阵营,一时间西凉军军阵大乱。 “冲啊……” 夏侯渊抓住时机,挥舞狼牙枪,眼神雀跃着向着西凉军冲去。 咚咚咚! 急促的战鼓擂的轰轰烈烈,万马奔腾的气势汹汹如云。 左骁卫卷起千堆尘土,挥舞战刀向着西凉军砍去。 “迎敌!快迎敌!” 仓促间,李確和郭祀二人疯狂的吼着,奈何乱糟糟的士兵根本就听不到他的命令。 “杀!” 噗! 刀枪入肉的声音,死亡的痛苦惊醒了西凉贼,可是这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就是当年横行天下的西凉铁骑吗?如今……竟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了!” 远处,曹洪叹口气,有些感慨般的说道。 “将军,那咱们还上吗?” 副将涨红了眼的盯着对面的战场,这可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啊。 嗯? 曹洪不经意间撇了眼麾下诸将,明悟的点点头。 左骁卫吃肉,左武卫怎么也要喝口汤吧? 虽说自己并不需要这些军功,可是麾下这些兄弟们需要啊。 “咱左武卫是狼,狼行千里吃肉!这种抢肉的丢人事,咱们不干!” 曹洪掷地有声的说道,副将等人眼眸瞬间暗淡下去了。 “不过!你马上率领诸军绕道西凉军身后,布起防御阵营,切断对方的后路!” 话音一转,曹洪眼神灼灼的说道,若是西凉军自己撞上来,那可就怪不得自己了。 “嘿嘿,末将明白!” 副将转忧为喜,转身冲着身后跃跃欲试的校尉等人命令道。 “出发!”浩浩荡荡的左武卫绕过战场向着西方走去。 第五百九十四章 史上最贵的肉汤 战鼓作响,三军齐发,西凉贼兵被左骁卫冲击的节节败退,强势的兵锋难以抵挡,最终大败而逃。 夏侯渊亲自挥舞狼牙枪冲上阵前,率领左骁卫对着西凉贼军连夜追杀,途中杀戮剿灭贼兵无数,畏惧投降者不计其数。 李確和郭祀经此一败,心中胆怯浮起,急忙率领残兵败将如丧家之犬向着西方逃去。 可是…… 曹洪却早早派左武卫截断通往西方长安的要道,狼狈不堪的西凉贼军正好一头撞进了左武卫的口袋中。 杀! 早就眼红战功的左武卫将士们,岂会对李確和郭祀等人手下留情,万箭齐发,恫吓贼兵前进之路,又是一批贼兵发出最后的惨叫摔倒在地下。 长矛阵! 出! 不为防守,只为攻击!左武卫的长矛阵不断乱翻上前,密不透风的矛头闪烁漆黑的亮光,捅入敌人的腹中,飙起一抹粲然的嫣红。 “天欲灭我乎!” 李確和郭祀满脸悲戚的发出最后的怨吼。 前有左武卫固若金汤的封住西进之路,后有左骁卫发出狞笑,高高举起的屠刀。 “将军,从小路跑吧!” 前后夹击,李確和郭祀忙忙如丧家之狗,自知这天下已经无自己的容身之处了。 “脱下战甲!趁着黑夜走!” 李確眼眸恨恨难平,心中多有不甘,可也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没办法! 李確和郭祀被逼无奈,只得率领一部分残兵悄悄的避过曹军的耳目,逃亡山中落草为寇去了。 呼! 想当年威风凛凛的西凉兵,自己是权倾天下大将军。 谁又能想到,若干年后,自己又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李確望着鄙陋的山寨独自嗟叹,当然这是后话。 …… 夏侯渊大败西凉兵,斩首万余之众,一战而后,西凉军正式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曹洪和凯旋而归的众将军汇合,护送着汉献帝返回东都洛阳,左武卫进城把守皇宫等城防,而夏侯惇却驻扎在城外以防万一。 深夜! 汉献帝十多年来终于睡过了第一个安心的觉,想起昨日那些曹军的强大,汉献帝心中升起了一丝的野望,朕有如此强兵,重振祖宗江山有望也! 黄忠! 赵云! 太史慈! 他已经打听清楚了,率领三百人就敢冲击西凉贼兵上万人的大营,这是勇气无畏的气势! 能冲阵,却能大胜者,这是天下无敌的绝世猛将也! 自己定要重重赏赐这三人,说不得自己的江山就要靠他们。 不得不说,汉献帝真的想多了,这是他十多年来睡过最安稳的一个夜,且也是最后一个,因为……曹操来了! …… 次日。 曹操虎豹骑的簇拥下来到东都洛阳,夏侯惇和曹洪早早的在城门口等候,天子站在城墙之上,望着黑压压的重甲骑兵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嘶…… 曹孟德好强大的骑兵,人马皆披重甲,成千上万的大军仿佛一座大山发出沉重的声音。 只怕……就是当年董卓的飞熊军也不过如是了吧! “哼!” 这一刻,汉献帝突然不满的冷哼一声,身旁的董承有些疑惑,不知天子怎么了,方才还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这会怎么又生气了。 “朕才是这大汉的天子!朕才是这天下臣民应该效忠的对象!” 恶狠狠的发出两句不甘心的话,汉献帝突然没了观看兴趣,转身向着宫中走去。 可恨! 董承沉默良久,望着城下威风凛凛的曹操,再看看自己等人饥寒交迫的模样,突然掷地有声的扔出两个字。 …… “主公!” 曹洪,夏侯渊,黄忠,赵云,太史慈,甘宁等一众将军行礼。 “诸将幸苦,快快请起!”曹操赶紧翻身下马,老远张开双臂对着对着众人喊到。 望着对面这一排威风凛凛的猛将,曹操心中一阵自豪,脸上带着喜色,这些都是自己的麾下。 “赵将军,黄将军,太史将军,三位面对上万贼兵,独闯大阵的事迹,操在来的路上就已有耳闻!真是让人心中激荡啊!” 来到近前,曹操的眸子在三人的身上久久逗留不能移去。 喜爱! 炙热的眸子让三人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赵云还好,早年间刘备那更加热烈的眸子他都习以为常了,曹操这热切的眼神自然可以做到心如止水。 黄忠却是有些动容,想想自己在荆州之时,刘表虽也礼贤下士,厚待臣子,可是他向来是看人出身,若是世家名家之人,他就另眼相待,若是贫寒之人他就不会如此热切。 而自己何曾受到过如此的礼遇,看着曹操的神色,他也是心中一阵激荡,这才是天下的英主啊! “三位将军暂且休息,等事后天子必有重赏!” 这就是许诺,曹操是何许人也,如此绝世猛将,若是不征战沙场岂不是可惜。 不过…… 曹操的眼眸不经意间划过赵云时,眼眸中的喜色更盛了几分,如今吕布已死,谁人还敢在某面前夸耀武力! 看着赵云平静的眼眸,曹操不但不怒,反而心中欣喜,不愧是天下第二的猛将,宠辱加身而面不改色,真乃大将军是也! …… “主公,时辰不早了,应该朝见天子了!对了,此次朝见天子,还请主公必须要恪守朝廷礼法,以安天子与百官之心!” 荀彧跟在曹操身侧,不放心的嘱托道。 “晓得了!” 抖动大红的披风,曹操在众人簇拥下向着长乐宫而去。 “主公,外臣觐见天子于礼当奉贡品!” 程昱捻着羊角胡须,神色坦然的对曹操建议道。 “嗯?那不知先生何以教我?”曹操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抬上来!” 程昱淡然一笑,转身冲着身后喊了一声,只见几个士兵抬着箩筐,端着器皿走上近前。 “主公,闻夏侯将军所言,天子与百官是饥寒交迫,此时这肉糜却是最对天子胃口!” 肉糜? 哈哈哈…… 曹操掀开一个盖子,闻着香喷喷的肉汤,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天子何时如此不值钱了? “不错!程昱之意甚是妥当!” 转身,曹操心中轻快了许多,大步流星的走进了长乐宫。…… 第五百九十五章 曹孟德的演技 三跪九叩! 曹操是个重实际大于重礼仪之人,若是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他不会端着自己的身份,就这一点,就不是袁本初那厮可以比的。 所以! 曹操入殿之后,对着穷困潦倒的汉献帝行大礼,而一丝不苟! 两侧的百官看着曹操诚恳的模样不由纷纷点头,大汉王朝终究还是有忠心之臣的! “陛下,外臣曹操,觐献供奉!” 曹操来到汉献帝脚下,起身对着汉献帝说道。 “曹兖州救驾有功,朕心甚威,封曹操领司隶校尉,假节钺,录尚书事!” 天子金口玉言,曹操只得有跪下行礼谢恩。 只是,瞅着曹操脸色淡淡的模样,汉献帝有种有些不喜,怎么?难道还嫌弃阵的封赏低了? 假节钺! 录尚书事! 这可是很大的权力,若是放在和平年代,这就是一飞冲天的节奏,可以代表天子行使朝政大权! 可是…… 他还有个前提,那就是司隶校尉!这又是一个什么官职? 曹操自然不屑一顾,遥想当年他为了坐上北苑八校尉之一的位置,展露胸中的抱负,不惜和屠夫大将军何进为武,这才如愿以偿。 而司隶校尉,说白了就是震守帝都的兵权在曹操之手。 可是…… 环视整个断壁残垣的帝都,曹操现在还真对这司隶不感兴趣。“臣向来蒙国之恩,刻思图报,今有李確,郭祀等贼罪恶滔天,恶贯满盈,劫夺天子,不忠不孝,天地人神当共弃之,臣有精兵二十万,以顺讨逆,所克无有不胜,此皆是天子威灵所知,三军将士用命,臣 有寸共皆天子所赐,不敢受领,唯愿陛下保重龙体,以江山社稷为重!” 曹操躬身行礼,把头埋在胸前,抑扬顿挫饱含深情的说着,文武百官听到如此贞顺之言,无不欢欣鼓舞。 “拍拍!” 瞅着小皇帝惊疑的眼神,曹操也懒得去考虑。 转身拍拍手,无数的士兵端着罐子走进大殿。 曹操上前亲自端起一个,送到汉献帝面前。 “爱卿,这是何物?”汉献帝回过神来疑惑道。 “请陛下揭盖!” 曹操高高举起,汉献帝好奇的打开盖子,一股浓浓的肉香迎面扑来。 “鸡汤……” 汉献帝惊叫一声,尝了一口,霎时间满脸泪痕。 “朕多年不食肉味,险些忘记了这肉糜的味道!” 说着话,汉献帝快速抢过器皿,抱在怀里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曹操漠然无声的转身站在一侧,望着殿下喝汤吃饼的文武百官,心神一阵震荡。 原来这就是天子! 原来这就是百官! 只要给他们口肉汤喝,他们就会对你感激涕零。 做皇帝真好啊! 曹操这一瞬间突然悟了,站在天下的身边,俯视群臣,他突然明白了,只要在何时的机会送出合适的东西,你就是天子! …… 曹操屯兵东都已经两日了,袁绍和袁术,刘表等人至今没有发兵来救驾,他的心也就放回了肚子里。 看来这天子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主公,天使奉天子之命,请主公入宫面圣!” 曹纯手持利剑,亲自把守曹操的营帐。 “请进来!” 浑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曹纯这才示意那人进去。 嗯? 曹操抬起头,望着来人眉清目秀,精神充足,心中暗自疑惑。 “今东都大荒,民生凋敝,不见半点生机,满朝文武官兵无不面露饥饿之色,为何此人养的如此肥硕呢?” “在下见过曹公!” 那人还不知道,曹军已经把他当做老鼠了呢。 “唔……公尊颜气血流畅,气色饱满,不知是如何调理的?” “无他!只是三十年不吃肉而已!”对方淡淡的回道。 曹操这下更是疑惑了,转而问道:“不知君官居何职?” 那人道:“某曾举孝廉,原为袁绍之从事,今闻天子还都,特来朝见,官封正议郎,济阴定陶人,姓董名昭,字公仁!” 董昭! 曹操闻言一惊,赶紧在席子上站了起来,请对方落座。 “闻公大名久矣,没想到今日能够得见尊颜,操真是三生有幸啊!” 曹操激动的说着,情真意切的挽着对方的手请对方莫要见怪自己方才的不礼貌。 久闻大名吗? 这句话就是一句客套话,董昭听得太多了,可是从没有人像曹操这般,能够做到如此真切激动。 “曹公真闻某之名讳也?”董昭好奇的问道。 “呃……嘿嘿!不瞒公仁,操也是常听右军师之言,所以……” “右军师?莫非就是那位号称算无遗策,妙计安天下的怪才宁容!” 这会轮到董昭震惊了,难道此人还了解自己不成! “不错!致远常言公性情雅达,胸有谋略!” “唉!若是袁本初听许攸之言,救驾东都,只怕曹公就不会如此悠闲了!”看看曹操,想想自己的主公,董昭叹道。 “不错!只是曹操是曹操,而不是袁绍!” 曹操很坦然的承认道,若是袁绍真来此地,他还真抢不过对方? “如今东都困苦,某想移驾许昌,不知君有何见教?” 董昭没想到自己和他初次见面,就被他问如此隐晦的问题,眼眸中有了几许的探究。 “明公兴义兵,除掉暴乱,入朝辅佐天子,此五霸之功也!然而天下诸侯各异,未必服从明公,若是久留此地,恐有不便,不如早些还都许昌为上策!以此,明公所言甚是!” 董昭首先认可了曹操的决断,而后这才道。 “明公可以告知大臣,京师无粮,欲移驾许昌,近鲁阳,从而转运粮草,自此无粮食之忧也!” 曹操神情激动的拉着董昭的手上前两步,动容道。 “若是操能够成此大事,全赖君之教诲!” “明公严重了!今某回宫,为公觐言!”董昭脸色动容,暗自感叹,有幸遇明主,终能展心胸! …… 长乐宫。 “陛下,董卓肆虐东都久矣,现民生凋敝,粮草堪忧,臣恳请陛下移驾许昌,就食鲁阳!”曹操站在大殿之上,恭敬的说道。 什么! 那不就是进入曹操的老巢了吗! 对啊! 此举万万不可! 闻听此言,文武百官炸了窝,议论纷纷,指指点点。董承也是表示忧虑之情,眉头紧促,不太赞同,汉献帝望去,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第五百九十六章 神算子王立 “启奏陛下!” 众人望去,却是新进正议郎董昭,移步上前奏道。 “陛下,汉以火德王,而曹公乃是土命,许都又属土,若是能够移驾许都,大汉必然中兴有望,此正合火能生土,土能旺木之格局,五行调合,轮转不息,君明臣贤,他日必有兴汉之壮举!” 曹操感激的望了眼董昭,心中越发笃定,事后定要把此人招入自己麾下,予以重任。 五德之论,自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是董仲舒迎合大汉统治者提出的天子皇权论。 起初,这是忽悠大汉天下臣民的说辞,可是等到这套说辞传诵四百年之后,假的竟然变成了真的。 这个…… 汉献帝有些疑虑,虽然他很想中兴大汉,做真正的天下九五至尊,可是若是让他去许昌,他的心中还是有些排斥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可是,许昌不是帝都,在汉献帝的心中,洛阳才是他的家,毕竟他生于斯,长于斯。 “陛下,臣有本要奏!”太史今王立突然走出班列道。 “爱卿奏来!”汉献帝正拿不定主意,赶紧挥手示意对方说来。 “启禀陛下,臣昨夜仰观天文,自去春太白犯镇星于斗牛,过天津,荧惑又逆行而出,与太白会于天关,今金火交汇,必有新天子出。臣观大汉气数将尽,魏晋之地必有兴者。” 太史今王立一番话,听得众臣是震聋发聩,面色大变。 汉献帝神情骤然一紧,脸色异常的难看。 王立的话很直白,大汉王朝马上就要完了,新的天子很快就会取代他这位汉献帝。 这若是在前朝时,有人敢狂呼此言,早就被天子扔出去五马分尸,诛灭九族了。 可是现在……眼见皇权旁落,天子沦为诸侯的傀儡,王立这话虽然冒大不韪,可是众人却把目光纷纷放在了曹操身上。 曹操本就脸色黝黑,听到王立的话脸就更黑了,心中那丝不耐烦,在也压抑不住了。 “王公请慎言,操知公中于朝廷,然天道深远,不可妄言!” 曹操冲着太史今王立呵斥一声,转而直视汉献帝。 “臣斗胆请陛下检阅镇东军!” 什么! 众人这下不但心惊,脸上更是露出了惶恐的神色。 这……这是逼宫啊! 汉献帝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他没想到昨日还是一副忠心面孔的曹操,今日怎么就穷图匕见了呢?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不同意迁都,而热闹了他! “爱卿何至于如此!何至于如此啊!”汉献帝赶紧安慰道。 “陛下,原也不至于如此,可是太史今王立妖言惑众,陛下需要镇东军护卫周身!臣斗胆请陛下检阅将士们!” 铿锵有力的话回荡在破落的大殿,曹操上前踏出一步,手握倚天剑,凛冽的目光直视天子。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刚刚出了狼窝,又入了虎巢……” 汉献帝满脸惨白,对着身旁的董承喃喃自语道。 铿! 曹操斜眼撇了下天子和百官,不耐其烦的抽出倚天剑! 曹纯得到命令,转身冲着虎豹骑高喝一声。 “杀!” “吼!吼!吼!” 数万精兵冲着天子厉声大吼,最终汇成一把气势之利剑,悬浮在百官头顶之上。 “杀!” …… 咯噔! 汉献帝被吓得后退两步,恐慌的望着这些气势汹汹的曹军,转身有气无力的对着曹操哀求道。 “传朕旨,迁都许昌!” “臣,遵旨!” 在强盛的实力面前,汉献帝和文武百官突然有清醒过来了,现在这天下还不是自己说了算的时候。 “乱臣贼子总是不得好死!还望曹将军能够记住董卓的下场!” 董承颓然的望着苍天,转身,对着曹操恶狠狠的说道。 “董卓是乱臣贼子,可是……曹操是曹操!” 曹操不屑的撇撇嘴,转身对着曹纯等人命令道:“传令三军,护卫天子迁都许昌!” “诺!” 众将士喜形于色,只是没有人注意到,汉献帝身后的杨奉神色有些闪烁。 …… 曹操要迁都,汉献帝不敢不从,群臣又都畏惧曹军的强势,不敢提出反对意见,因为上一个妖言惑众的王立的人头已经悬挂在长乐宫宫门之上。 浩浩乎,荡荡乎,左骁卫在前,左武卫在后,曹操独领虎豹骑居中,护送天子及百官车架,向着前往许昌的路上而去。 “这就是天下大势!” 曹操抬起屁股转身望了眼身后的天子车架,喜形于色的叫道。 “恭喜主公,鱼龙飞天,龙腾九跃!”程昱面带喜色的道。 “嗯!” 扭头望了眼陷入深思的荀彧,曹操默默的收起了高兴的心情。 他并不怀疑荀彧的忠诚,也相信对方不会背叛自己,因为对方是聪明人,应该能够看得出来,拯救天下靠天子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 只怕在对方心中,最好的结果应该是自己扫平天下,荡平寰宇以后,还政与天子吧! 可是…… 想起宁容那些话,曹操知道这种想法无疑是痴人说梦,自己可以不篡权夺位,可是为了自己麾下那些尽忠于自己的将士和谋士,他也不能交出权力! 宁容,郭嘉,戏志才,夏侯渊,夏侯惇,曹仁,曹洪,于禁,乐进……等等,这些人的下场,他不能不考虑! “唉!” 曹操正在叹息,突然前面行军到一高陵之地时,忽听一阵喊杀声冲来,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曹操欲劫驾何往!” 徐晃手持大斧,拦住曹军的去处,大吼一声。 曹操得到快马来报,站在之上眺望道。 袁绍等诸侯未至,他不相信有人能够拦住自己的脚步。 “好一员大将!” 但见徐晃威风凛凛,器宇轩昂,面对自己三万大军竟然全无惧色,麾下的将士也是旗鼓严整,由此可见对方治军之严。 “谁敢出战!” 曹操环视左右,手指徐晃问道。 “某来!” 曹洪抢先一步,手持朴刀拍上冲了过去。 嘭! 徐晃毫不示弱,大斧张牙舞爪的向着曹洪头顶盖去。 铿! 又是一声刀斧相交,曹洪和徐晃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你来我往,很快五十回合过去,两人却是不分胜败,但见两人气不喘脸不红,显然都没有用尽全力。 第五百九十七章 满宠深夜说徐晃 “子龙,此将如何?” 曹操见猎心喜,眼光灼灼的对着赵云问道。 “回主公,此人乃是上将之选,若论勇武百十回合过后,必然不是曹洪将军对手,只是……此人不会力拼!” 赵云双眸微簇,闪过一起精光,仿佛能够洞穿徐晃的心神一般。 “哦?何以见得?” 曹操只是见对方能够和曹洪对打五十回合不落下风,起了爱才之心,没想到赵云竟然如此说。 “黄将军想必也看看出来了吧!”赵云没有回答,反而对着黄忠的笑脸问道。“斧与刀一样,不但大开大合,讲究一往无前的气势,其更有一种浩浩荡荡,舍身取义的盖世雄霸之气,这才是斧!力劈华山的斧!可是此人的斧招,却总是留有半分的退路,由此可见,此人行军打仗,崇 尚的不是力道!” 若是赵云的话让曹操有些摸不着头脑,黄忠的话就是直指本心了,让曹操瞬间明白了过来。 原来……如此! 曹操暗自点点头,随即挥手让人鸣金收兵。 呜…… 号角之声响起,战场上的曹洪挥舞朴刀挡住徐晃的战斧,借故拨马闪躲到一边。 “将军是条好汉!当知道大势不可逆,杨奉之流本就是西凉贼兵的余孽,如今更是妄图蚍蜉撼树,实为不智之举,望将军三思!” 曹洪对心徐晃告诫道,转身调转马头向着本阵冲来。 “主公,那徐晃乃是良将,若是杀了太可惜了!” 曹洪刚刚返回本阵,就急不可耐的冲着曹操建议道。 “呃?” 说完话,他这才发现众人都在笑吟吟的望着他。 “怎么?难道自己说的不是吗?那徐晃真的不错……” 仿佛怕对方不信,曹洪就要解释一番,却被程昱的话给打断了。 “将军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主公方才正在与我们商议如何能够招降你人呢!” “哦~~嘿嘿……” 曹洪小心挠挠头,原来是这样,还当是众人不相信自己的呢,晓得是误会众人了。 “主公,不如俺去招降此人吧!”曹洪毛遂自荐道。 “你有把握?不行!今日一战那杨奉认识你的面貌!” 曹操摇摇头,断然拒绝道,此事太危险了,而且赵云的话他没有忘记,若是那徐晃宁死不降,说不得还要把曹洪搭进去。 “杨奉之流不足为虑,只是这徐晃真乃良将,我不忍心阵前活捉此人,当以计谋招降为妙!” 曹操说着话有些忧虑,想到了宁容,若是此人在此,定然会有些鬼主意招降徐晃吧! “主公无需忧虑,某向来与徐晃有一面之交,知其人之秉性,今晚某扮作一番,潜入他的军中,以言来说他,定然能够让他倾心来投!” 曹操闻听此言,大喜过望,急忙回身,原来是自己的刑部郎中,大理寺的铁面判官满宠。 “伯宁若是能招来徐晃,当居首功!”曹操抓着满宠的手,动情的说道,“只是,伯宁你的安全……” “主公放心,徐晃治军急严,不下于前汉周亚夫之功,某今夜光明正大直入其营,自称其故人来投,料定那军士不敢阻拦!” “如此大善!只是……伯宁还应当小心才是!” 曹操欣然的说道,转身对曹洪吩咐道,“子廉,今夜就有你挑选壮士,护送伯宁入徐营!” …… 是夜! 曹操安营扎寨,等待满宠的消息,在帐中有些不安,程昱通名突然走了进来。 “先生有事?”曹操望着三更天过后的深夜,不明的问道。 “主公,某特来献计,虽然满从事可以说来徐晃,可是那杨奉麾下仍有几千士兵是个不小的麻烦!”程昱开门见山的对着曹操说道。 “先生有何妙计?”曹操起身上前,探究问道,若是能够顺便灭了杨奉,他可不介意今夜不睡觉。 “主公稍坐,此事却是有些风险……”程昱和曹操对案而坐,就这火烛的光亮,两人悄声秘谈。 …… 另一边,满宠在曹洪等人的护送下来到徐晃军营之前。 “停!满大人再往前走恐被敌军发现~” “嗯!你们在此等侯!”满宠说着话把外衣脱了下来,看的曹洪等人目瞪口呆。 “大人这是……” 满宠毫无惧色,满脸黝黑在黑夜下看不见表情,只是声音很是坚定。 “白日若是对主公明言,主公定然不许,其实若想潜入军营,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低头看着自己一身小卒的打扮,满宠说着话,转身就走了。 “满大人真豪胆也!”曹洪敬佩的嘀咕一声,没想到这个文人有如此之胆气。 …… 满宠扮作小卒,凭借这一口流利的山阳方言混入了徐晃军中。 徐晃正披着铠甲坐在军帐之中,借着火烛观看什么。 满宠突然掀开帐篷走了进去,吓得徐晃猛然惊起。 “故人别来无恙乎!”满宠不敢迟疑,定定的瞅着徐晃说道。 “嗯?你……你不是山阳满伯宁吗?”徐晃惊讶发现,此人竟然有些面熟,思索着问道。 “不错!某现在为曹公麾下从事,今日于阵前见得故人,不忍你大志难伸,弃明投暗,特深夜来次,有一良言相劝!” 看到对方认出自己来了,满宠一颗心算是放下了半截,他还真怕徐晃把自己忘了,大喊一声,来人,把这奸细给本将砍了! 徐晃故作不知的请对方落座,问其来意。 “公之勇略,世所罕见,为何屈身去杨奉之流?曹将军当世的英雄豪杰,礼贤下士,不问出身,故不忍以猛将决一死战,特派某来相邀,公何不弃暗投明,辅佐曹公共成大业,他日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唉!” 徐晃长叹一声,道:“某固然知道杨奉之人非明主也,可是奈何跟从他久矣,不忍相弃!” 满宠精神一振,进一步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遇明主而失之交臂,非大丈夫也!” “愿从公言!”徐晃豁然起身,顺坡下车谢道。 满宠大喜过望,没想到徐晃竟然早有投曹操之意。 “何不杀了杨奉,以为进见之礼?”满宠眼中杀机立现,继续蛊惑道。 “以臣杀主,不忠不义!某不为也!”徐晃断然拒绝道。 满宠脸色不变,转而为喜道:“公乃真义士也!”两人话毕,徐晃急忙召集心腹之人,把满宠之话告知众人,众人齐呼愿虽将军奔波! 第五百九十八章 程昱献计杀杨奉 徐晃率领数十亲卫,护卫着满宠,连夜打开营门向着曹营而去。 可是…… 徐晃和满宠根本就不知道,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莫名的望着他们的背影,转身,慌慌张张的跑到了杨奉的军营。 “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那徐晃投奔曹操而去了!” 大惊失色的神色,士兵跌倒在杨奉面前惊恐道。 “什么!徐晃狗这个贼,竟然敢背叛本将!该死的东西!” 杨奉闻听此言,勃然大怒,一脚踢开身前桌案,气呼呼的盯着下跪之人。 “说!汝等知道他投曹操而去!”杨奉到底不傻,反问道。 呃! 下首之人随即一愣,这杨奉怎么不按常理出牌,程大人的谋划中不是这样说的啊! 可是…… 现在也由不得他迟疑,杨奉提着宝剑已经走了过来。 “将军……小的只是看徐晃那背影像是往曹营而去,还请将军早做决断啊,若是曹操趁夜来袭……” 脸色惨白,满头大汗的小兵带着恐慌,渴求的望着杨奉的神色。 唔! 瞅着小兵那胆怯的神色,渴望的眸子,杨奉不由的挺直了胸膛,脸色的怒气也是不受控制的溢出来。 “来人!传本将命令,捉拿反贼徐晃!” 杨奉冲着帐外一声令下,大步向前冲了出去。 很快,杨奉率领千余骑兵奔着徐晃逃跑的方向追了下去。 嘿嘿! 悄悄的环顾军中大账,直到确定帐内只有自己之时,那小兵这才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 拍拍身上的灰尘,掀开帐帘,望着灯火雀跃的杨奉军营,脸上露出一丝的嘲讽。 “徐将军你可莫要怪罪俺,给杨奉报信这事你应该算到程昱头上才是!当然啦,就算你知道了,也找不到小爷!嘿嘿……” 抬起头,那人不到二十多岁的模样,长期的军事生涯,脸色黝黑中泛着古铜色,给人一种健康强壮的感觉。 “唉!叔父也是的!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让自己征战沙场,怎么又能够建功立业!” 少年攥紧拳头,苦恼中带着一丝不畏惧的刚强。 不弄险,又怎么能够施展计谋,立下奇功! 不过,自己若是能够执行怪才的计划就好了,少年眼眸中露出一丝的向往每每想到怪才宁容的锦囊妙计他就热血沸腾。 唉! 想起上次攻打小沛城后,叔父的那二十军棍,至今他心有余悸。 “算了!怪才和叔父关系亲厚,若是让怪才知道了,指不定叔父怎么处罚自己呢!” 摇摇头,望着四周明亮的火把,少年瞅准一个方向,赶紧避开运营的士兵,冲出杨奉的军营。 等会,这里将会成为人间炼狱,虎豹骑那群畜牲,所过之处,寸草不留,可不是开玩笑的! …… 徐晃怕惊动了军营士卒,因此初始之时特意控制的马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惊动了杨奉。 直到,回身望着模糊的亮点,他这才吩咐亲卫加快速度,向曹营跑去,满宠紧张的神情终于缓解了下来。 成了! 忍不住在心中大叫一声,望着前面徐晃的身影。 然而…… “徐晃反贼休走!卖主求荣的狗贼,留下狗命!” 突然一声大吼,杨奉率领先头骑兵当先赶到,深夜下,炸起一声惊雷,徐晃大吃一惊,回身了望。 正见身后数百骑兵一溜烟的冲到近前,再往后看,无数火把雀跃,向着自己冲来,脸色霎时间大变。 “糟糕!还是被发现了!伯宁快走!”徐晃目测两军距离,在估算着曹营的距离,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不可!满宠岂能背弃将军独自逃生!” “快去搬救兵!兄弟们,备战!”徐晃调转马头,手持大斧,目光凛然的盯着最前面的杨奉。 虽然对面是自己的旧主,虽然直接不喜欢弄险,可是如今身陷囹圄,说不得只能擒贼先擒王了。 “徐将军莫要说笑,此地路曹营十余里,一来一去,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 满宠当然知道徐晃的好意,可是徐晃走到现在是他的缘由,他又怎么能致人死地而独自逃生。 “将军无须多礼!满宠身怀六艺,当与贼军决一死战!” 说着话,满宠抽出自己的佩剑,目光决然的望着杨奉等人。 要知道,大汉王朝时期的文人不是后期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这个尚武的王朝,就是文人都能挽剑对敌,君子六艺的骑射更是不曾落下。 不像是后朝,练武之人地位地下,被文人所唾弃,时人常常以精通骑射而羞愧难当,只能说,这是一种扭曲的文华。 “尔等保护好满大人,本将见机行事!” 徐晃知道劝不走满宠,也就不再多说,他是个洒脱之人,况且危机当前也容不得他拖延时间。 因为…… 就这一会,杨奉的骑兵已经来到了近前,战争一触即发。 “反贼徐晃,本将待你不薄,你如何敢卖主求荣!” 杨奉呲牙咧嘴,满眼喷火,愤怒的火焰燃烧着他的理智。 “将军与某有提拔之恩,某与将军有血战之功,今将军欲逆天而行,恕末将不能奉陪!” 徐晃言辞灼灼,脸色淡定,面对千军毫不胆怯。 “狗贼受死吧!” 杨奉废话少说,挥舞利剑就要下命令屠杀了徐晃等人。 …… 咻! 砰砰砰! 恰在此时,一声利剑划过夜空,发出尖锐的声音。 紧接着,无数的破空声响起,迎头而来的杨奉军噗通一声摔倒在地,震的众人面面相觑,不敢近前。 “哈哈哈……曹某在此等候多时矣!休走脱了杨奉!” 曹洪夜枭般的声音划破夜空,紧接着擂鼓之声大作,无数的火把高高举起,杨奉转眼望去,但见两侧丘陵之上皆是曹军。 “狗贼!” 恶狠狠的瞪着徐晃,杨奉怨毒的神情仿佛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了,他以为这是徐晃和曹军设下的陷阱。 “来人……” 杨奉高声呐喊,就要先杀了徐晃再说,可是却被身前黑暗中的一声暴喝给打断了。 “杨奉狗贼哪里走,某家夏侯渊来也!” 轰隆隆的左骁卫踏地之声,杨奉面色终于流出了恐惧。 “将军!我等中计了!快走!”副将胆颤心惊,上前吼道。 “撤!” 杨奉心有不甘的调转马头向着军营跑去,留下一脸茫然的众将士! 他知道,曹军埋伏此地,自己这一千人马是抵不过曹军的,为今之计只能壮士断腕。 “杀!” 夏侯渊和曹洪可不是仁慈之人,一声令下向着杨奉军挥起了屠刀。 霎时间……头颅乱飞,鲜血飙起,惨叫声不绝于耳。 第五百九十九章 赵云婉拒虎豹骑 杨奉军怎么可能是左武卫和左骁卫的对手。 要知道曹洪率领的左武卫最擅长攻坚战,这可是死亡率极高的战斗,悍不畏死不足以形容他们的彪悍。 而夏侯渊的左骁卫更是以闪电奔雷夺魄般的速度常常出其不意,杀的敌军茫然无头绪。 而且……曹操此次出征东都,还有一支王牌军队,此刻正宛如洪荒猛兽般对着杨奉军营展开了屠杀! 虎豹骑! 曹纯回身望了眼山丘上的方向,那里曹操和赵云等一众将军正在直视着下方。 “虎豹骑!” 狠狠攥起拳头,曹纯用尽全身力气恶狠狠的吼道! “吼!” 虎豹骑发出铿锵般的吼声,人马皆被玄铁重甲包裹的严严实实。 “连环马!蹋营!” 黑夜下,狰狞恐怖的铁链彼此仗链,战马踏出沉重的步伐,缓缓的向着军营包围而去。 哒哒哒…… 开始时,战马慢慢的踏步,很快,随着战马的前进,速度不断的加快,再加快,到最后竟然响起雷鸣般的声音,地动山摇。 “怎么回事?大地动了吗?” “快!敌袭!备战!” “备战!” 杨奉军营,无数的士兵望着眼前恐怖的一幕,大声的呼喊着。 仓皇失措的敌军刚刚组织起来的抵御阵形,就被迎面冲过来的虎豹骑给踏碎了。 轰! 一股黑色的洪流宛如天河之水,夹杂着泰山压顶之势,向着整个军营发出沉重的呐吼。 “啊!快逃啊……” 一触即溃,无数的杨奉军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军队,那全身包裹玄铁重甲的将士们,任由你刀砍斧啄,也只是留下一层印记罢了。 曹纯双眸散发着凶光,眼中毫无怜悯之情。 “铁浮屠!撞!” 又是一声令下,铁链收缩,斩马剑轰然出鞘,五十骑兵一组,阵型缓缓变动,最终五千人的虎豹骑被分割成了一百只巨大的磨盘,向着杨奉军碾压了过去。 断臂飞舞! 血流成河! 强大的攻击力,根本不是这些残军败将所能抵抗的! 更何况,虎豹骑是以有备打无备,杨奉军又焉有不败之理? 凝眸再次撇了眼山丘上的位置,曹纯暗下决心。 今夜! 他要大开杀戒! 没人知道,他心中有一股火,他要把这股火气发泄到这些杂兵身上。 因为……赵云! 不错! 吕布已经死了,十绝榜上的第二赵云自然成为众人瞩目的存在。 虽然赵云为人谦和有礼,不争不抢,可是……就凭他与宁容那亲密无间的关系,就不能让人小视。 虎豹骑的创想来源于宁容故事中的铁浮屠重甲骑兵。 他曹纯自然要打造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重甲骑兵。 所以,连环马,铁浮屠只是他虎豹骑的一个阵型罢了! 可是,随着赵云等将的到来,情况稍微变得有些复杂,虽然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些人是要受到曹操重用的,然而曹操却是许久没有表态。 很多人都在说,虎豹骑这个最强大的军队,应该有曹营中最强大的将军来统领。 赵云! 曹纯喃喃自语,平心而论他也佩服赵云的勇武和人品,可是这也不能让他放弃虎豹骑的兵权。 心血! 今夜,他就要好好向这些人展露下,自己统领下的虎豹骑战斗力是何等的强悍! …… 曹操不知道曹纯憋了气的对杨奉军展开了屠杀。 “子龙观虎豹骑如何?” 曹操有些自得,当年若是他有如此强大的虎豹骑,虎牢关下他又何必忌惮董卓的飞熊军。 “虎豹骑堪称天下第一重骑兵!曹纯将军的统兵能力让某佩服!” 赵云双眼眯着,细细的打量着山脚下的虎豹骑,从变阵,到冲锋,再到换阵,在如此急迫的时刻,曹纯的指挥却是如同臂使,毫无杂乱,足见其统领之能力。 “若是由将军来统领此军,又当如何?” 曹操双眸闪过一丝微笑,接触久了,他算是了解赵云的为人,不善言辞,却不说谎话,心态永远是心平气和,就这副泰山处之的风度就是大将之选。 嗯? 赵云眼睛一亮,直勾勾的望着山下的虎豹骑思量着。 没有哪个将军不想统领一支强大的军队纵横沙场。 由其是虎豹骑这样的精锐骑兵,没看到旁边黄忠和太史慈等人羡慕的神色吗! 原来传言是真的!主公有意让赵将军统领虎豹骑。 众将彼此对视一眼,心中暗自羡慕的想着。 良久…… 赵云回过神望着曹操,平静的说道:“虎豹骑虽强,却不是云所擅长,若是交给在下统领,只怕会辜负了主公的厚望,而且……曹纯将军指挥之才能,云所不及也!” 什么! 他……他竟然拒绝了! 甘宁和臧霸等人傻傻的望着赵云,要知道这可是曹营最强大的骑兵。 “哦?子龙是如此认为的?”曹操不动声色的问道。 “嗯!为将者只有与麾下军队的风格相同,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而虎豹骑不适合在下!” 赵云很是认真的说着,心中自然记得宁小弟对自己说过的话。 自古以来上位者最重兵权,曹公乃不世出之英雄,可是这曹营的兵权绝大多数却都掌握在自家人手中,这也就形成了,武由谯郡曹氏宗族家将控制,文由颖川世族把控的局面。 可是,随着自己的到来,这股文武平衡的势力正在逐步被打破,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它都在慢慢的发生着,而大哥你身上早就印上了小弟的标签,所以…… 宁容话没有说明,赵云却是明白,现在争夺天下还好说,一旦天下大定,若是不能及时抽身,只怕淮阴侯的故事又会重演。 索性,他本就是这不争不抢的性格,虽然他渴望征战天下,可是像虎豹骑这种曹操的禁卫军,自己还是不要染指的好! “哈哈……子龙果然真将军也!走!大局已定,返回许昌!” 曹操能够看出赵云说的话都是真心话,平淡的脸色突然哈哈大笑两声,望着山脚下打扫战场的虎豹骑,调转马头下山而去。 “呼!” 黑夜下,犹如丧家之犬的杨奉回身望着仅有的一百多人,脸色依旧挂着恐惧的神情。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那就是曹操的虎豹骑吧! 想起方才那宛如屠杀的战斗,杨奉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嘶…… “将军……”副将擦擦汗水,瞅着黑夜竟是迷茫之色。 “难道天大地大没有我杨奉的容身之地吗?走!去淮南!”杨奉在心中把各路诸侯划了个遍,最终投奔袁术而去 第六百章 躺着中枪的戏志才 “传天子之旨,即日起,改许昌为许都,布告天下,海内咸知。” “传天子之旨,即日起,恢复朝廷议证之制,召集天下忠臣义士,辅佐天子共保汉室!” 曹操坐在车架之上,对着一旁的荀彧朗朗说道。 “诺!” 荀彧点头应诺,曹操脸上露出欢快的神情。 这真是天子一朝在手,便把令来行,曹操心情舒畅极了,暗自感慨,这天子在手的感觉真棒,怪不得当年董卓那厮会狂妄的自封相国,欲凌驾天子之上最终搞得群雄并起。 呼! 一口浊气喷出,想到董卓,曹操那颗炙热的心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了下来。 不可! 自己万万不可娇纵,大业未成之前,天机未现之时,自己万万不可步董卓之后尘! 曹操一遍遍的在心中告诫自己,天子这面大旗自己一定要看好了!否则自己行招差错就会步入万劫不复之地! 皇宫吗? 想起许昌内城之内的那片高台楼阁,曹操眼眸又是一片冷静的火热,现在想想致远应该早就算到这一天了吧! …… 许昌。 宁容和郭嘉并肩而行,身后是许褚统领着虎卫军的将士们,一行数千人行走在大街之上惹人耳目。 “快看!那就是曹公的虎卫军!好强大的煞气啊!”惊叫的声音响起。 “就是说!这可是咱们许昌的护身符,听说这里面的将士个个都是百人之敌呢!”骄傲的声音响起。 “嘶……那岂不是随便出来一人都可以做个县尉啦?”惋惜的声音响起, “笨蛋!虎卫军那是曹公的亲军,就像皇帝身边的执金吾一样,都是飞凰腾达的,岂是一个破县尉能够相提并论的!”总有见过世面的对着一群乡巴佬,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 “哦……是了,去年俺三大爷家的二小子就入选了虎卫军的选拔,可惜……最后被淘汰了!” “嗤……” 众人目送身穿玄铁铠甲的虎卫军向着内城走去。 …… “宁军师,不知主公何令,那片地方不是还没有修建好吗?” 直到越过皇城的大门,人烟这才稀少了起来,因为此刻这里只有一座镇东将军府有点人气,周围的府邸都是空空荡荡的。 许褚每日都会经过这条大街,对两侧这些府邸早就司空见惯了,只是此时,瞅着前面带路的宁容,径直的越过了将军府竟然还往里走。 “许将军可要牢记这条道路,此地对主公很是重要,将来……说不得还需要将军镇守此地呢!” 宁容也不明说,带着众人又走了一柱香的时间,这才来到一扇仿佛尘封久矣的大门之前。 “就是这!” 抬头示意许褚等人上前打开宫门,许褚疑惑的瞅了眼宁容,还是转身命令虎卫军上前。 哐当! 巨大的声音传来,四个虎卫军感觉有些吃力,许褚又喊来四个虎卫军将士,最终八个人咬着牙缓缓的推开了厚重的宫门。 咯吱……咯吱……刺耳的声音让宁容直皱眉头。 “这群家伙也不知道润滑一下!不过也没关系,磨合一段时间就好了!” 宁容自言自语,宫门已经缓缓打开,郭嘉是早知道内情的,可是看到这一幕还是震惊的合不拢嘴,至于许褚…… 望着对方口水流了一地的表情,宁容笑着摇摇头。 这里将是一座新的帝都,这里将是人类两千年封建王朝历史上最巅峰时刻的见证! 因为,在他们面前是一座金碧辉煌的皇宫! “嘶……霸气!华贵!雄伟!厚重!”郭嘉一连感叹数句,他之前只是见过图纸,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实实在在的皇宫。 “法相天地,众星拱卫,百臣僚待,此帝王之居也!” 宁容满脸自豪的说道,眼前这座皇宫可以说就是后世紫禁城的缩小版,毕竟这里将来只能作为陪都存在。 “难道说主公……” 许褚喜形于色,若是主公登基称帝,那自己这班人就水涨船高啦! “阿嚏!” 揉揉鼻子,宁容脸色殷红,感觉身体有些疲惫。 “汉献帝就要来了!许将军还是尽快带领将士们熟悉此地的防务吧!” 听着宁容平淡淡的声音,许褚心神一禀。 “诺!” 感激的望了眼宁容,许褚带领虎卫军缓缓的走进了皇宫。很快,这里将迎来他第一个主人! …… “走吧!迎接天子礼法最为重要,接着下来可就要靠你啦!” 宁容拽了一下郭嘉,无奈的摇摇头,这个曹操真是当领导的,一句话就让自己跑断腿。 “唉!主公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礼仪容根本就不懂!” 宁容苦恼的摇摇头,看的郭嘉眼眸雀跃,他就喜欢看宁容吃瘪。 不过…… “致远怎么不明白,这是主公给你的机会,试问这许昌城谁人有能力把这些礼仪做好?”郭嘉提醒的对着宁容问道。 “世家大族!” 宁容摸摸鼻子,脸上带着无聊的神色,难道让自己去和那些人请教? “一语中的!” 郭嘉欢呼一声,他就知道宁容这么聪明不会想不到这一点,颖川世家这些人精研儒学,又因学院之事和宁容有点隔阂,此事正是一个机会。 嗤! 有隔阂的是他们吧?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对颖川书院表示过反对吧? “这还不都是你整出来的择优入取,让他们这次入学大典被你抢了风头?读书人争强好胜,谁会承认自己学问不足?”郭嘉仿佛看出宁容的心思,直截了当的反驳道。 呃? 这话听的宁容有些不以为然,好像当时……自己还在昏迷吧! 转身,瞅着眼眸明亮的郭嘉,宁容突然笑了起来。 “喂!你要做什么?”郭嘉心中警惕大作。 “嘿嘿!奉孝你身为二哥,容身为小弟,咱俩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皇城之事就交给你!” 说着话,拍拍郭嘉的肩膀,一副我很看好你的样子,宁容不给郭嘉反驳的机会,大步流星的走了。 嘿嘿! 裴元绍紧随其后,望着满脸委屈的郭嘉偷偷笑了。 “啊~二哥?二哥你个头!现在看见你二哥了!” 郭嘉对着宁容的愤怒的喊到,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啊…… 咦! 二哥?那……哈哈哈…… 郭嘉突然笑了起来,转身向着宁容追去。 “哈哈哈……你有二哥,某家也是有大哥的人!”想到最近悠闲的戏志才,郭嘉的脸上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 第六百零一章 宁容要成亲了! 时间的齿轮不断啮合,光阴就仿佛是深山流水一般,悄无声息的不带走一丝的波澜。 曹操终于回来了,那片曾经被许都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区域,终于揭开了他华丽的一面。 听着裴元绍绘声绘色的话,宁容暗自点头,自从汉献帝进入许都的那一刻开始,一个新的时代就要在曹操的手中展开了。 金碧辉煌的故宫给了汉献帝极大的冲击,望着这座比东都更加富丽堂皇,霸气雄伟的皇宫,汉献帝只能露出一丝苦笑。 轰! 宫门缓缓关闭,汉献帝回身望了眼那宫门外干净的街道,双眸流下了一丝泪水。 他知道,若是没有意外,自己此生恐怕在也不会看到外面的世界了。 喜悦?那是属于曹操等人的,而汉献帝等人却是满心的忧伤。 “曹将军真是未雨绸缪啊,如此辉煌的皇宫,只怕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建造完成的吧!”董承很明显话里有话,脸上露出深深的探究。 “无他!曹某深受皇恩,日思夜想就是要如何报效天子,这只是曹某的一片忠心罢了!” 曹操不动声色的说道,望着左右虎视眈眈的虎卫军,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他才不会和董承做口舌之争呢,这座许都是他曹操的,既然进来了,那怎么可能出去。 金丝雀! 攥紧手中的奏本,曹操不理会董承等人的怒视。 …… “天子封赏?” 宁容回身望着裴元绍,了然的点点头。 “什么天子,屁都不懂,如果没有少爷,他能住进那么大的皇宫里?真是的!” 裴元绍为宁容感到愤愤不平,天子还朝,封赏百官,不但董承这些天子的近臣加封,就连曹操麾下的文武官员也都加官晋爵了。 荀彧加封了尚书令,程昱加封侍郎,荀攸加封军师,戏志才加封军师祭酒…… 夏侯渊,夏侯惇,曹仁,曹洪,徐晃等诸将也都成为了名副其实,有名号的将军了! 只是……这次封赏百官,所有人都是累功晋升,可却唯独遗漏了宁容和郭嘉二人。 “好了!当官有什么好!还是这样无拘无束的自在些!” 宁容毫不介意的挥挥手,他和郭嘉的性格根本就不是那种追求名利的人,曹操也知道这两人的性格,所以没有让他俩一起去拜见天子。 左右军师就是宁容和郭嘉的官职,听起来他们的权力很大,可是那是议政之权,若是曹操不听,他们二人就如同虚设。 说白了,宁容和郭嘉手中的权力都是虚的,因为他们没有任何具体的政务权力。 不过…… 这两人也乐的清闲,除非必要的时候出谋划策,其他的时候都是潇洒的过日子。 当然,若是因为这样就轻视这二人,那恐怕会让他后悔莫及的,因为曹操的信任也是一种无形的权力! “嘿嘿,少爷说的是!少爷这身衣服真是好看。” 裴元绍瞅着宁容这身鲜红的长袍,笑得嘴角都咧到后脑勺了。 “笑!有你好笑的时候!少爷成亲后,你们几个都老大不小的了,也抓紧把正事办了!” 宁容就看不惯裴元绍这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说起来,周仓,裴元绍早就过了说亲的年纪,而三胖却是和自己同岁,也应该结婚了。 唉! 若是不生活在这乱世,只怕周仓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吧? “不要!少爷你就饶了俺吧!一个人自由自在的,俺老裴早就习惯了!”裴元绍吓得赶紧拒绝着摆摆手,他的舒心日子还没过够呢,可不想取个婆娘唠唠叨叨的。 “这由不得你!谁不让你过舒心日子了,早点给你老裴点传宗接代才是正经!” 宁容对着铜镜,又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衫,头也不回的就这么给裴元绍决定了。 “去看看何婶那边准备怎么样了,这事情繁琐的真叫人头疼!” 宁容对着裴元绍吩咐道,糜贞已经离开了宁府,住进了糜家在许昌的新府邸之中,以糜家的财富买个新的宅子那是轻而易举。 “是!” 裴元绍答应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他可害怕少爷一着急把他的事情一块给办了。 什么? 你说俺老裴开玩笑? 哼! 裴元绍头朝天,对着宁容的屋子努努嘴。 宁容正笑吟吟的打量这红彤彤的房子,福娃娃的剪纸贴在墙上,看起来喜庆洋洋的。 自己活了两辈子,终于要在这大汉落地生根了。 宁容轻生细语的说着,他其实想给糜贞一个完整的婚礼,一个大汉朝习俗的婚礼。 可是…… 糜贞却是摇摇头,她是个聪明的姑娘,若是按照下聘,纳吉一整套的礼数下来,她最少和宁容还要半年的时间才能成亲。 然而,她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汉献帝被曹操劫持到了许都,那么接下来这天下的诸侯又该蠢蠢欲动了,到那时,战事一起,作为左膀右臂的宁容,又如何能够安心待在许都。 什么时候可以真正的安定下来?除非天下大定,海晏清平。 可是,那又要等多少年?糜贞坚定的摇摇头,她怕,她怕在像上次那般,她更怕宁容会永远离开她! 结婚,就在明日! …… “少爷……” 宁甯小脸红彤彤的敲敲门,走了进来。 “二娃?这是怎么了?看这满脸忧愁的!”宁容笑着把宁甯唤了过来,转而问道,“可是想你糜姑姑了?她明天就回来了!” “少爷,你是要和糜姑姑成亲了吗?” 宁甯也就是二娃,摆弄着手指头,睁着明亮的大眼睛,担忧的问道。 “对啊!二娃有事吗?”宁容不理解她这小脑袋里面装了什么烦心事。 “嗯……可……可是那位大姐姐该怎么办呢?” 宁甯并没有宁容想象中欢快的模样,反而沉思片刻,然后,鼓起勇气,仿佛下了重大决心般问道。 谁? 宁容有些迷糊。 “就是……就是梅园里的姐姐啊……”宁甯眼睛盯着宁容的说道。 呃! 宁容被二娃这一提醒,突然想起来了,怪不得这几天糜贞的表情总是怪怪的,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啊! 咳! 伸手揉揉额头,宁容突然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留下那锦囊把貂蝉给要过来。 当时,他本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又想到貂蝉的悲惨命运,这才留下遗计想让她在宁府安心过生。曹操对自己情深恩重,直接派人把貂蝉送到了府中,可是……那时宁容还在昏迷,等到他清醒之后,就把这事情给忘记了。 第六百零二章 梅园会貂蝉 “少爷,你可不能让姑姑流眼泪了……姑姑……姑姑流了好多的眼泪……小宁甯也流眼泪了……” 宁甯不信任的看着宁容,那眼光仿佛在看一个大灰狼似的,说到最后,她却是满脸羞红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 宁容听到小宁甯的话怔怔的有些说不出话,貂蝉啊?那可是名传千古的大美女,若说心里没有点杂念,那又怎么可能? 可是……想到自己昏迷那阵,糜贞一个人装出的坚强,料理宁容的事情,让宁容很是感动。 不行! 自己不能对不起糜贞的情,想起他俩初见的那天夜里,傲娇的糜大小姐防贼似的防备着他,最后还是西游记里面那些神神鬼鬼的奇妙世界伴着她进入了梦香。 …… 小宁甯看着宁容默然无语的陷入沉思,心里有些害怕,眼中的泪水打着转儿就要流淌下来。 在她心里其实最亲近的人还是少爷,小小的人儿不会忘记那天下午,是这个笑嘻嘻的少爷把她抱在怀里,没有向外面那些讨厌的人似的,厌恶她脏兮兮的衣服。 那时的她,根本就不知进入那扇门代表着什么,她只是知道那个大哥哥给她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很温暖,就像太阳似的。 其实,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听少爷给她讲故事,陪着她们做游戏,每次她都很认真很认真的去想答案,因为她想靠着少爷在近一些。 大哥哥! 二娃总是在心里偷偷的这么称呼宁容,宁甯这个名字二娃很喜欢,因为这是你给二娃起的名字。 也是在那一刻,她才懵懂的知道了,宁这个姓氏代表着什么,虽然哥哥还是不言不语的看不出欢喜,可是她却是真的欢喜。 那天! 她笑了一整天! 因为何婶告诉她,从今天开始她就是宁家的小孩了,要乖乖的做学问,像少爷那样的聪明。 宁家的小孩! 嗯! 小宁甯很喜欢这个称呼,她重重的点点头,心里却是拿定主意,自己不能丢了大哥哥的脸。 可是…… 糜姑姑对她也很好的,许多好吃的都会给她留着,那天她偷偷的看到了糜姑姑流眼泪,她跟着伤心,可是她不明白。 后来,还是她偷偷听人说,姑姑伤心是因为梅园里住着一个美女。 美女吗? 小宁甯歪着脑袋想了想,什么是美女啊? 可是,糜姑姑也长得很好看啊?笑死了就更好看了呢,反正比二娃好看多了! 不行! 自己要去告诉大哥哥,她相信聪明的大哥哥是个好人,不会让糜姑姑流眼泪的。 可是…… 现在宁容的沉默,却是让她有些害怕了。 大哥哥生气了吗? 大哥哥不喜欢二娃了吗? 扭动着小手,眼泪已经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 …… “嗯?” 宁容有些头疼的摇摇头,抬头瞥见宁甯时,对方已经是满脸梨花,像只小花猫似的哭花了脸。 “哎呦喂……这是怎么了……” 心疼的宁容赶紧把小宁甯从地上抱了起来。 “谁忍咱们的小宁甯不高兴了?给少爷说,是不是陆逊这小子,哼!看少爷不打他屁股!” 拍打着小宁甯的后背,小宁甯把头埋进宁容的怀里,忽闪着大眼睛,轻轻的抽搐着鼻子。 大哥哥的怀里还是那么温暖,这是大哥哥第二次抱着自己了! 小宁甯在心中暗自想着,仿佛的害怕早就不翼而飞了。 “少爷……小宁甯听话……”二娃弱弱着说着。 “当然啦!咱们的小宁甯可是乖孩子,比宁岩那个臭小子强多了,听说他最近缠着三胖练武呢?” 宁容说着话把宁甯放了下来,说到最后,突然想起了大娃那个沉默寡言的孩子。 “哥哥说……说要练武保护二娃……”小宁甯怕宁容不高兴,有些不好意思的为哥哥辩解着。 “嘿嘿,这小子鬼头鬼脑的主意倒是不少!不过啊……就算学武也不能跟着三胖学啊,就他那两下子还是裴元绍教的呢!”宁容摇摇头,无奈的叹道。 “不是的少爷,听说……哥哥他们是跟着黄将军练刀呢!” 黄忠? 宁容嘴角微微勾起,笑了出来,还好不算太笨,方才他还在为大娃他们的智商担忧呢! “对了!小宁甯知道梅花醉放在哪里吗?” “嗯!”小宁甯明亮的眼镜眨眨眼。 “走!带我去取一坛出来,有些事情总是要了断的!” 宁容说着话,眼神明亮着牵着宁甯的小手向外走。 …… 梅园。 当宁容踏入这里的第一步,突然有些愣住了,这就是当年冷傲残雪的梅园吗? 他明明记得,当年刚刚住进这座府邸时,这座最偏僻的梅园孤零零的只有这些梅树孤零零的站在墙角。 可是,脚下宽阔的大道变成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两旁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姹紫嫣红的花朵争相斗妍,恍惚间他仿佛来到了六七月的天里。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一声叹息,打断了宁容的诧异。 宁容抬起头,寻声向着远处的凉亭看去,只见一身布衣的貂蝉正站在那里眺望着自己。 这……这就是那美若天仙,将人迷的神魂颠倒的貂蝉吗? 饶是他早有准备,可是这会望着貂蝉的容貌却还是愣住了。 对方虽然身穿一身简陋的布衣,可是身上那股脱俗清雅的美却怎么都遮掩不住。 缓缓走去,只见那人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弯弯的峨眉,一双丽目在平淡中却仍然是勾魂慑魄的动人心神。 怪不得此女能够被王允那老头当做掌中宝,试问天下哪个英雄又能不为她的容颜折腰呢。 宁容来到凉亭,转身直视着对方那 秀挺的琼鼻,微微泛红香腮,纵然是他见过糜贞的美,可是这会还是被貂蝉如蜜桃般的樱唇,晶莹如玉的脸给震撼住了! “真是可惜了你这位白玉美人!” 短暂的失神,宁容很快就回过神来叹息的坐了下来。 “是吗?奉先是你杀的吧?”樱唇轻启,不带一丝感情的问道,眼眸却是闪过一丝伤痛。 “算是吧!”宁容没有否认,貂蝉却是微微一愣,她没想到宁容就这样承认了,她准备了很多话,这会儿却是无从开口了。“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说!”宁容自嘲的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两只玉杯,自顾自的的倒满了酒,继续道,“不要忘记,做在你面前的是怪才宁容!” 第六百零三章 七星宝刀的悲哀 “请坐!” 宁容不理会对方的诧异之色,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阳光打在柔软的线条之上,看起来是那么的让人舒服。 貂蝉明眸皓齿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人,这还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近这个富满传奇之人。 怪才,宁容! 这个大名对她这样的深闺之人都是闻名遐迩,可见怪才之名在这片土地上是如何的响亮。 貂蝉缓缓的坐了起来,就这么坐在宁容的对面,本来她的心中是紧张的戒备的! 自从吕布死后,她被俘虏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将来会是什么样的命运,这副美貌也许是其他女子向往的容颜,可是对她来说却是灾难! 当年,就是她这副清丽脱俗的容颜,让她被司徒王允看中,从此她从一个最卑微的奴婢变成了大汉朝司徒府的千金小姐!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步登天的大福气! 没错! 她永远不会忘记,她进门那天,当初府中那些姐妹看她的神情,羡慕,嫉妒,憧憬,各种各样的复杂感情就在那一双双的眼眸中交织着。 可是…… 她没有多少欢喜,自然也没有许多的忧愁,就那么平淡的对着王允跪拜了下去。 出生在并州的她,从小家里就不富庶,鲜卑骑兵的打草谷更是让她原本还算快乐的生活陷入了深渊。 在家乡,向她这样的破败的人家还有很多,正是这份苦难让她明白了人生的道理,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是这份苦难让她感激那些曾经对她好的人! 所以…… 对于司徒王允的厚爱她并没有什么受宠若惊,因为她不知道这个老男人对她有什么目的。 然而…… 一年年的下来,不管当初王允的初衷是什么,可是她能够感觉的到,来自义父那份真挚的关怀。 终于…… 当那天夜里,义父向她道出一条毒计之后,望着义父为难而又决绝的神情,她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了。 报恩! 杀掉董卓! 后来……她的美人计成功了,吕布和董卓真的反目成仇了。 董卓死了! 想起那霸道温暖的怀抱,她在心中对自己说道,义父的恩已经报了,可是自己却伤害了这个英雄般的男人,也就是从那一夜开始,那个伟岸身影慢慢的走进了她的心中。 …… 现在,看着这个自斟自饮,近在咫尺的男人,她活下去唯一的动力就是报仇! 什么? 怪才宁容把自己从曹操手中要了过来? 哼! 曹操,算你命大!你也是杀害奉先的侩子手。 貂蝉就这么想着,被送到了宁容,可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却是让她迷茫了。 宁府的女主人把她打发到了这座偏僻的梅园,她一点都不感觉诧异,因为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分享自己的男人! 可是,为什么那个不要金钱,不要官职,只要自己的宁容,这么久都不来看自己呢? 不过……他还是来了,自己的机会终于到了! 转眼瞅着满园的花朵,貂蝉细细的笑了,能够躺在这里,自己这一生也就值了。 …… “对!你啊,就是该这样多笑笑,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很好看吗?”宁容把酒凝眸,嘴角上扬道。 “……” 貂蝉回过神,静静的看着,还是不说话,右手却是放在石桌之下。 “貂蝉?” 宁容倒是没有什么不快,独自把玩着貂蝉的名字。 “呵!这一切真像是梦似的!谁又能够相信,宁容会和闭月羞花的貂蝉同桌共饮呢!” 在后世,貂蝉的身份就是一个迷,她的最后去向也是一个迷,她让世人认识她的只有那处精彩绝伦的美人计!仿佛她的到来就是演一出美人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听着宁容有些轻浮的言语,貂蝉眉头微微皱起一丝不悦,右手已经伸到了左手的袖袍中。 “不过,你还真是一个奇女人,让人敬佩奇女子,有恩必报,在所不惜!”宁容把貂蝉身前的酒杯端了起来,倾身递了过去。 “来!这是容自己酿造的梅花醉,香甜可口,清冽干淳,一般人可是喝不到这酒的!” 宁容鼓励的望着对方的眼眸,貂蝉明亮的眸子直视着宁容好一会。 素手上前,端起酒杯,看也不看,一饮而尽。 “呃?” 宁容颇为感叹的摇摇头,真是浪费了好酒。 “呼……” 长长的吐出一个酒圈,宁容眼眸有些迷茫了。 “吕布这样的莽夫怎么可能配的上你这样的奇女子?你啊……把自己藏的太深了!” 宁容有些为貂蝉感觉可惜,以对方的倾国倾城之貌,慧外秀中的品格,其实那莽夫吕布可以垂涎的! “那不知先生觉得貂蝉应该许配给何样的人呢?” 貂蝉瞅着微醉的宁容,眉头上挑,计上心来,主动的为宁容倒了一杯酒,轻声问道。 宁容心神一阵荡漾,瞅着貂蝉微红的脸蛋,仅有的理智强迫自己去欣赏那些花朵。 “最起码也要是才貌双全的俊雅郎君才是!” 宁容端起那酒杯一饮而尽,貂蝉又缓缓的为他倒满了酒。 “貂蝉,你难道就没有后悔过吗?”宁容突然转身,好奇的问道。 “或者说,你觉得这样只得吗?难道你的一生都在为别人活着?” 望着满脸惋惜的宁容,貂蝉的心陡然一阵触动。 “王允的恩情,你付出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吕布的柔情,让你颠沛流离,难道你想一生都纠缠在这三个男人之间?放下吧!” 宁容说到最后,感伤的摇摇头,他真的不希望如此女子就这样结束自己的一生。 她为大汉付出的太多,这一辈子,大汉朝都亏欠她的! 只是…… 有些事情外人不知道罢了,可是宁容的二十四楼早就把事情查了个水落石出! 什么! 貂蝉脸色一变,右手抽出的宝刀差点吓得扔了出去。 呼! 瞅着宁容迷离的神色,貂蝉这才放下心来。 “王司徒的大恩大德,貂蝉问心无愧,可是奉先对貂蝉的厚爱,貂蝉还没有报答呢……” 貂蝉一边轻声细语,温柔的说着话,桌下右手中却是杀机立现。 “报恩……怎么报……”宁容摇头晃脑的有些醉了。 “当然是……用你的命!” 貂蝉说着话,愤然起身,手中闪烁寒芒的宝刀冲着宁容刺去。 嚯! 两人本就一桌之隔,貂蝉又是突然发作。 刀芒吞吐着凛冽的杀机,眨眼睛已经来的眼前。 宁容迷迷糊糊的瞅着貂蝉,等到刀尖逼近眼眸时,脸色大变,豁然惊出一身的冷汗! “你……” 不可思议的望着貂蝉的狞笑,宁容暗自叫苦。 然而…… 嘭! 啊! 一声猛烈的撞击声,夹杂着一丝惊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支精钢铸就的铁箭突然破空而出,撞飞了貂蝉手中的宝刀。 “唉……” 这会,宁容被吓得清醒过来了,冲着远方摆摆手,径直上前捡起了那把匕首。 有埋伏! 貂蝉心下一愣,赶紧向着四周望去,却见梅园依旧空荡荡的,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宁容仔细的打量着匕首,但见其形状如刀,刀长尺余,七宝嵌饰,极其锋利,暗自感慨道,果真宝刀是也。 “这……难道就是那把号称雍容华贵的七星宝刀?” 宁容想不出还有什么刀,能如眼前这把让他感觉富丽堂皇。 “不错!曹操刺杀董卓失败,这把刀就归董卓持有,董卓被奉先杀死后,就把这把七星刀送于貂蝉防身!” 貂蝉刺杀失败,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了,说话也从容了许多。 怪不得……这座梅园她住了将近一个月了,却不见外面有侍卫把守,原来侍卫是藏在暗处! “好刀!果真是好刀!”宁容欢喜的摩擦着刀锋。 良久……想到这把刀的命运,又不由的叹息道。 “这是一把刺客之刀,曾经号称雍容华贵,与你貂蝉更是号称司徒府的“双璧”,乃王允镇宅之刀! 可是……正是因为此刀长期养尊处优,使它失去了作为‘刀’,尤其是作为‘名刀’该有的作用!” 宁容说着话,突然横握七星刀,对着手中的长发削了过去。 噗! 吹毛立断! “你!” 貂蝉震惊的瞪着宁容,本以为这一刀是对自己下手的,却没想到…… “诺!你若想报仇,容并不反对,可是这天下纷乱数年,至今天命不显,容还不能死! 所以,容今日就用这头发代替项上人头,你可以拿去祭奠吕布了,告诉他,等到这天下安定之后,容的命你随时可以拿去!” 宁容不理会貂蝉的震惊,把手中的长发连同七星刀放到了貂蝉的面前。 震惊! 身体发肤受之父,岂可轻言毁去,要知道汉朝就有一种侮辱性之刑法,髡邢! 如今……宁容竟然自削发肤,让自己报仇! “现在,你不欠吕布什么了!记住……你的仇是容帮你报的,所以……你现在就该报答我!” 宁容说的很认真,貂蝉听得却是有些迷惑,还可以这样吗? “好好活着!等到天下太平的那一天,这条命你可以拿走!” 伸手拿起酒坛子,宁容对着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呼~~终于救活了一个!”宁容知道,貂蝉一时半会的是不会死了。 第六百零四章 大婚(上) 翌日。 终于到了成亲的正日,宁容起床的时候皱着眉头,昏昏沉沉的脑袋,干渴的喉咙,只觉的脑仁有些疼,浑身酸软无力的揉了揉太阳穴。 这是昨天喝酒喝多了的后遗症,眯着眼睛眺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致却是让宁容清醒了多少,此刻却是已经日上三竿了。 宁容艰难的掀开身上的毯子,六月的天还不到最热的时候,可他身上却黏黏糊糊的捂了一身热汗。 外面,听到动静的三胖等人敲敲门,走了进来,身后一溜烟的丫鬟抱着新衣服。 已经这么晚了? 宁容暗自挠头,问道:“呼,怎么没有叫醒我,误了吉时可不好!前院来客人了吗?” 此时的婚俗,最为热闹,在男娶女嫁的正日里,至亲好友都要在上午去本家道贺,而且是全家都来,这叫做阖第光临,一方面显得两家是通家的交情,另一方面也是有纳福如意的意思在里面。 “来了!少爷的同僚们都在前院呢,郭先生正招呼他们呢,听那些人说曹公等会也来给少爷贺喜呢!” 何婶在三胖身后转出,身后的丫鬟端着一盆温温的热水。 “时间赶趟,快!擦擦脸,擦擦手,丁夫人也来了,只是咱家人少,没有能够上前陪同的,现下,丁夫人正在后堂喝茶。” 何婶口中的丁夫人就是曹操的正妻,曹昂的养母,说起来她和宁家的关系颇有渊源。 曹操的儿子不止曹昂一个,可是对于丁夫人而言,她的儿子却只有曹昂,本不爱热闹的她,听说今日是儿子的师傅大婚的日子,也赶了过来当这个证婚之人。 也对! 宁容摇头苦笑,宁家的人口倒是不少,管家李宁,门客李儒,侍卫头子周仓和裴元绍,徒弟陆逊,收留儿童宁甯和宁岩,再加上跟前的三胖和何婶,剩下的就是一众护卫,丫鬟,仆人之流了。 这些人看着不少,却没有一个有资格去陪同丁夫人,或者如曹操这般镇东将军府的大人们的。 “若是老爷和夫人还在世,瞅着少爷有今日的光景,指不定如何欢喜呢!”何婶亲自给宁容穿上礼服,喜悦的眼眸夹着泪水,絮絮叨叨的嘀咕着。 宁容听到这话又是一阵摇头,若是他们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只是冒牌货,还不知道该怎么伤心呢! 唉! 你们一家三口在天之灵,就好好保佑着宁家福泽绵延千万年吧,就当是你们还有个二小子,四时六节的,供奉不会差的。 宁容心里叨咕了几句,却是早就想开了,他是活给活人看的,至于死去的人,有那份心也就是了。 梳洗完毕,穿戴整齐,对着铜镜,宁容满意的点点头。 还别说,就这身礼服穿在他的身上,白皙的脸上棱角分明,挥手间风度翩翩更显的英俊潇洒,任谁见了只怕都要赞上一声,宁郎! 这一番捯饬下来,宁容这边正腹中饥饿,那边宁甯带着两个小丫鬟捧着醒酒汤和吃食走了进来。 “少爷大喜!” 宁甯一板一眼的先对宁容祝福,然后这才端着醒酒汤递了过去。 “少爷,这是神医爷爷开的醒酒汤,你趁热喝了吧。” 嘿! 宁容这边正脑仁疼呢,看到这醒酒汤露出了笑意,这正合他的心意,伸手端起碗就喝了下去。 苦涩中带着一丝甘甜,宁容舔舔舌头,咦?自己竟然喝出了凉茶的味道,看来改天还要去找这位神医打听下这醒酒汤的方子。 再看吃食,却是热腾腾的灵芝紫米粥,几个龙眼大小的小包子和翡翠色的花卷,最后还有两个清凉爽口的小青菜,让宁容看的食欲大开。 “这个粥不是不让做了吗?如今这天下未安,还是不要太奢侈了好!” 宁容一口一个包子,配着旁边的小青菜,吃的不亦乐乎,心里也是高兴,汉族人从来不缺乏创造,自从这壮面之法传出去后,各式各样的包子和糕点如雨后竹笋般脱颖而出。 “是我让厨房备下的,今日大婚是要忙碌到很晚的,不吃些怎么行!” 何婶接过话,对着宁容说道,虽然宁容对她很是感激和尊重,也一直以来把她当做长辈,然而李何氏却是不肯白吃饭。 宁容怎么可能让她去干活,两下僵持着,最后还是糜贞出面,请何婶管理厨房这一块,用她的话说,打小照顾宁容的她,最是熟悉宁容的胃口,这厨房正是最忌口的地方,不能不慎重。 何婶正愁无用武之地,听说做饭欣喜的答应了下来,可是糜贞怎么可能真让她做饭,只不过是让她打理这一块事情,顺便还给她配了个副管事的,目的就是让她安心。 “何婶你也要多吃些才是,这是补气滋血的东西,咱家不差钱!” 听着宁容这前后矛盾孩子般的话,何婶笑得很慈爱。 “吃着呢!你也快些,这会都凉了!前院还有客人等着呢!” 宁容这才想起来,可不是,自己还真要快点过去和众人打声招呼,若不然,自己这新郎官可就失礼了。 …… 用好饭,宁容在三胖的簇拥下,先去后堂见了丁夫人,对于这个坚强,聪慧而又勤俭的女人,宁容向来是佩服的很。 别人不知道,宁容却是清楚,就宁家,曹洪家和丁夫人三家合作的酿酒生意,那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而且向来不用出力的丁夫人独占五成的分红,那成车的铜钱只怕早就堆满了库房。 其实做生意宁容不太懂,他也就想点新奇的点子还可以,说让他管理,那就头疼了。 生意赚得是利润,处的是交情,若是因为钱伤了感情那就太不值当的了,这是糜贞的原话。 现下,宁容和曹洪交情甚好,自然可以不在乎,可是等到将来呢?没道理为了钱让后人发生争执。所以,糜贞做主,三家继续合作酿酒作坊,曹洪家独自经营酒楼的生意,而宁家却是抽出这部分份子,去做木器行这门生意,而南离书店是宁容的要求,只在曹操的地盘上做生意,至于丁夫人……则是开了 家养老院,继续大发善心的救助孤苦无依之人。 “容拜见夫人,多谢夫人能够为容做这证婚之人!”宁容对着丁夫人拱手行礼, “宁先生客气了,你辅佐夫君南征北战,劳苦功高,又不辞幸苦教导昂儿,说起来该是我感谢你才是!”宁容闻听此言,笑呵呵的直起身子,说道:“呵呵……子脩品质高洁,自然不会坠青云之志,夫人可安心!” 第六百零五章 大婚(中) “如此,妾身自当铭记先生大恩!” 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欠欠身对着宁容悄悄一礼。 “今日事情繁多,若有招待不到之处,还请夫人见谅!” 有些话,不用说明白,心里懂的就可以了。 宁容没有直说,丁夫人也没有询问,只是看她那安定的神色,宁容知道她心中的大石头算是落了下来。 唉! 那位可是深得曹操宠爱的卞夫人啊! 曹昂站在母亲身旁,迷惑的瞅着师傅和母亲,不知道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迷。 “先生大婚,自当欢喜……昂儿,今日你就做个招财童子,跟在你师傅身旁吧!” “是,母亲!” 曹昂的眼睛中透着欢喜,本来还很羡慕陆逊的他,这会听到母亲的话却是高兴了起来。 “如此,多谢夫人厚爱了!” 宁容起身对着丁夫人又是一礼,眼前这位夫人为了曹昂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曹昂的身份不比陆逊,有事弟子服其劳用在陆逊的身上恰如其分,可是来到曹昂这里,那就要打个折扣才是! 要知道,曹昂是曹操的嫡长子,虽然不是丁夫人亲生,可是只要丁夫人认同,那名分就在这里!这是不容质疑的。 而如今,随着曹操的事业蒸蒸日上,那曹昂的分量也就随之与日俱增了起来。 不过现在……这个傻小子还在沉浸在喜悦之中,根本就不知其母亲的用意。 也对! 也许就是这副糊涂模样,才让他更加的真挚。 宁容和丁夫人互相攀谈了两句,就起身带着曹昂告辞了。 …… 前院。 宁容进来的时候,郭嘉和戏志才正在陪着来贺喜的客人聊天说话,这两人是宁容的结拜大哥,说起来也不算外人。 见宁容进来了,在座的众人纷纷起身对着宁容拱手行礼,笑着道:“恭喜宁先生大婚。”宁容也笑着一一回礼道:“同喜,同喜……” 望着这济济一堂的同僚,宁容满脸笑容,心中却是暗自嘀咕着,这些人难道不嫌累吗?自己记得和他们交情好像没有那么深吧? 不过,转念一想,管他那!反正在这曹营之中能够让自己行礼的人也不多,这不,眼前就有一个。 曹操黝黑的面容,霸气的迈着两条短腿,一身的大红袍虎虎生风的来到近前。 “致远今日大婚,操不甚欢喜,特向天子请来明旨,加封你为平原乡侯!” 曹操的话掷地有声,听到的众人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侯! 宁容竟然封侯了! 直愣愣的瞅着宁容,这……好像是曹营中第一个被封侯的人吧! 看着众人羡慕的眼眸,宁容苦笑的撇撇嘴。 这个曹操,真是会搞事,这当着满朝文武如此大呲呲的宣布圣旨,真的好吗! “三胖,快去准备香案,迎接天子圣旨!” 赶紧回头对着三胖吩咐一声,这满朝文武都在,虽然都知道这就是曹操的圣旨,可是他宁容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对汉献帝无礼吧! “哎~天子口谕,今天致远大婚,不用拘于礼数!” “谢天子!” 宁容瞪着曹操满脸的笑意翻白眼,信了你的鬼! 天子就在你手中,谁不知道这圣旨上的意思,只怕就差盖上你曹操的自画像了吧! “嘿嘿……” 曹操得意的露出大白牙,心中却是畅快极了。 最近这些天他过的很舒心,天子在自己手中,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需要给汉献帝打声招呼就可以了,而且汉献帝还不能不同意。 于是…… 就这种圣旨不断的在曹操手中,以天子之名向着天下发布而去! 管他那!反正得到实惠的是自己,背负骂名的是汉献帝! 挟天子以令诸侯! 瞅着宁容,曹操终于尝到了这句话的甜头。 不过…… 宁容这会在心里却是把曹操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说你丫的,要封自己当个侯爷,那你悄悄的不好?偏偏在自己大婚的日子! 再说了?乡侯?还是封地在平原? 靠!真是见鬼了,真当自己是傻子不成,如今平原在河北袁绍的手中呢!难道那里的官员会给自己收租子吗! 有名无实!这就是宁容对这个破侯爷的理解! 嗯? 想到这,宁容心中一动,瞅着曹操的笑脸,突然想起了自己当初交给他三省六部制之时,连同爵位制度也一起交给了他。 虚封! 两个字,瞬间蹦出脑海,宁容这才发现,论玩政治手段,自己确实不如曹操老谋深算。 只怕,这个封侯是他故意做给众人看的,而宁容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有功劳,又是最亲近之人。 现在虚封众人,有宁容在前,大家也不会有什么不满,而等到以后,除去封国之时,也不会向汉武帝那样,还要搞个推恩令,最后引发七国之乱那么麻烦。 咳! 算啦! 想那么多干啥,今天可是自己的大日子。 随着中午的到来,来往的宾客多了起来,那些和宁容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也都上门了。 宁容是来者不拒,对于每一个恭贺他之人都是笑脸相迎。 直到吉时到来,不知道李宁从哪里跑了出来,全身大红,活脱脱的像个大阿福似的,扯着嗓子喊到,吉时已到~ 而后,在曹操和丁夫人的主持下,宁容叩拜天地,叩拜祖宗,叩拜满天众神,而后又是一系列照花轿,压花轿等驱邪的仪式做足了程序,这才正式出发。 宁容身着礼袍,骑在披红挂彩的豆芽,周仓和裴元绍等人也是满身喜庆的跟在后面打起了仪仗,只等到转出坊市,来到大街之上,只见两旁站满了虎卫军的将士,典韦在维持着秩序。 浩浩荡荡的大军绵延整条街道,把宁容的婚礼称托的格外隆重,等到来到糜家之时,大红灯笼下照射的火红一片,煞是绚丽。 糜家毕竟是巨商之家,排场自然和寻常人家不同,宁容按照规矩把新娘抱上花轿,而后就是一百零八抬的陪嫁之礼,无数的铜钱一路上散满了整条大街,霎时间气氛热烈喧闹了起来。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嫁妆,那些仆从奴婢更是从糜家排到了宁家,糜贞抱着一个花盒坐上了花轿,那里面是上千亩的土地庄园,富贵之家的婚礼极尽奢侈。 当然,现在的宁容却是沉浸在喜悦中,心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等一行人回到宁家,又是一番跪拜天地的礼仪。“送入洞房……礼成……”在李宁喊出最后一嗓子时,宁容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六百零六章 大婚(下) 洞房中,红彤彤的盖帕披在糜贞的头上,双手紧紧的交织在一起,静静的坐在那里。 等到宁容进来时,望着红彤彤的罗帐,红彤彤的宫灯,鸳鸯制式的长命灯也是红彤彤的煞是喜庆,就连窗前的喜字也是红彤彤的,只觉的自己仿佛来到了红色的海洋。丁夫人和何婶婶笑吟吟的陪着糜贞,见到新郎官进了洞房,先是让他们对坐在一起,而后把一个贴着红色喜字的铜盆扣在两人中间,最后又端来一碗长寿面叫二人享用,糜贞吃了一小口,宁容把剩下的面 条全都吃完,她们这才笑眯眯的放下帐子,说了两句吉祥话离开了。 不知道是天气开始炎热了起来,还是自己喝酒的缘故,宁容只觉的身上一片燥热,抬头望着对面的糜贞,此刻她微微低着头,只露出白皙的小脸,煞是美丽。 许是察觉到宁容在看她,糜贞羞涩的侧着头,脸上的红晕越发显得她娇艳欲滴,宁容不争气的咽了一口口水,说起来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打量对方。 这会,宁容直觉的嗓子干的厉害,转身走到圆桌上,拿起茶壶到了一杯茶,喝了下去。 “口渴不?这里有茶,还是温的呢!” 糜贞正望着宁容的背影出神,这下宁容一转身,两人的视线隔着帐子看了个正着。 宁容望着那张熟悉的绝世容颜,只觉的自己心里‘扑通,扑通’的小鹿乱撞,脚下也是不听使唤的向着床上走去,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到了床上。 糜贞瞅着宁容呆呆的模样,嗤嗤的笑了。 宁容却是臊的不听,干咳一声,大着胆子上前拉住糜贞的小手,哑声道:“夜深了,安置吧!” …… 房间内一片寂静,宁容望着床顶怔怔的出神,这会只觉的心里有些难受,自己也要在大汉朝开枝散叶了吗? 糜贞侧身躺着紧紧的望着宁容,不明白原本欢喜的宁容为何这会又生出落寞的神情。 “宁郎,可是不喜欢贞儿了……”糜贞怯生生的问道。 宁容闻言,转身和糜贞对着脸躺着瞅着她勉强挤出的一丝微笑,宁容却是心中刺痛。 马上,宁容暗自内疚了起来,都怪自己没有把话给说清楚,右手不由自主的抱住这具柔软的身子,仿佛生怕眼前之人突然消失一般,越来越用力。 这瞬间,宁容的心里只剩下了这个娇柔的女子。 这一刻,往日的熟悉又慢慢的回到了两人的身边,手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宁容愧疚道:“莫要伤心,我这是欢喜的,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你罢了!” “嗯?” 糜贞有些不解的抬起头,宁容拍拍她的小脑袋瓜。 “乱想什么呢!生活在这个乱世,亲眼目睹流离失所的百姓,想到那铁蹄踏碎锦绣般的中原,十万士子狼狈南下,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只是,却是苦了你了,之前的日子你也知道,只怕往后,还少不得随主公征战,若是有个万一……” “不要!” 话没有说完,糜贞已经把小手堵在了宁容的嘴巴上。 “我等你!” 直直的瞅着宁容,糜贞轻声的说着,语气却是格外的坚定。 “你答应过我,会回来陪我的!”明亮的眸子直视宁容的内心。 宁容心头一颤,终究是有些心软,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是啊!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忧国忧民了,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自己的梦想不就是春暖花开,做个纯粹的人吗! “好!陪着你!永远……陪着你!”宁容展颜一笑,握着糜贞细腻光华的小手。 糜贞何曾听过如此动人的情话,心神一阵荡漾,禁不住一阵触动,却不小心碰到了宁容。 身体紧紧贴着那柔软的地方,宁容身子猛然一僵,他哪里受过这种挑衅,头脑发热,身子已经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 亲吻…… 霎时间…… 两人纠缠在了一起,随着悉悉率率的声音,幔帐中的衣服不断往外扔出。 房间内,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战终于恋战在了一起,随后,又是一阵低声的喘息声,似喜似悲的声音动人心魄。 春意越来越浓,宁容越发的强劲有力,法力无边,晴空万里的夜,一阵阵云雨不断淋湿了巫山。 此夜…… 宁府是张灯结彩,各处都贴着喜庆的大红字。 而不远处的郭府也是一阵忙碌,因为两天后就是郭嘉和白素素的成亲大喜之日,这对当年在雍丘的冤家,终究还是修成了正果。 …… 不过,有人喜自然就有人忧,却是许昌内城内,一座朴实无华的农院中,刘备揉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三弟……是,是你吗?” “大哥!” 张飞急走两步,噗通一声跪在刘备身前,想到这些日子的焦急,一时间悲从心来。 “翼德!” 关羽手中捧着一卷《春秋》,自房中转出,瞅着那熟悉的背影,心头一颤,赶紧扔掉书籍扑了过去。 “二哥……呜呜……” “好!好!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三兄弟跪在地下,互相张开双臂抱在一起,月色下说不完的感伤和喜悦。 …… “大哥,他们都说你投降了曹操,俺不信,俺来接你了大哥!咱们逃走吧!” 房内,昏暗的灯火摇曳着,三兄弟围着桌子坐在一起。 “唉!走不得啊……如今天下落入曹操之手,某怎能弃天子而去!” 关羽瞅着刘备孤愤的神情,没人知道刘备心中何等的后悔。 本以为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却不想幽州回不去了,徐州也被曹操占领了,如今就是天子只怕也仰其鼻息着活着。 “二弟,嫂夫人何在?”关羽开口问道。 “大哥放心,俺把嫂夫人安排在乡下村落里,曹贼断然发现不了!”张飞抬头对着刘备说道。 “快!翼德你快离开此处!这许昌就是一座牢笼!大哥不能走,你们……你们走吧!” 刘备好像想起了什么,满脸泪痕的对着二人劝道。 “大哥莫非要陷云长与不义,云长岂能留下大哥身处险地!”关羽义正言辞的拒绝道。 “就是!咱们三兄弟生死在一起,不就是个曹操,怕他个鸟,他若敢伤害大哥,俺老张捅他几个窟窿!”张飞叫嚣着道。 “二位贤弟啊……”刘备听到自己不会被抛弃了,哭的更是动情了。 第六百零七章 不靠谱的院长 时间在手中间悄悄溜走,宁容和郭嘉心有灵犀的皆向曹操请了假,他们两人都是新婚莞尔呢,谁愿意去上班! 度蜜月?这是什么意思?糜贞不解,郭嘉茫然。 蜜月,顾名思义,就是甜甜蜜蜜的生活一个月。 这一个月想干啥干啥,只要咱们自己快乐就好。 “真的?” 糜贞眯着笑眼,给躺在摇椅上的宁容扇着清风。 进入七月的天,天气到了最热的时候了,宁容懒洋洋的越发的不想动了,整日里就是树荫低下吹风。 郭嘉的日子过的也很惬意,能够不去上班,他可是巴不得呢!所以……整日里酒壶不离手就是说的他了! 不过,宁容就是见不得他清闲,如今三两天的就拉着去宁容学院给那些学子讲课。 不得不说,郭嘉这货的名声真不是盖的,就那舌绽莲花的口才就不是宁容可以比的,引经据典更是随手拈来,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每次郭嘉讲课,学子们听得都是如痴如醉,有时甚至恳求郭嘉继续讲下去,他们已经不准备休息了。 宁容学院的院长大人是谁?自然是最不靠谱的宁容。 所以……当宁容把学院的规定制定出来以后,引来了先生和学子的一致反对。 宁容规定,学院每节课只有一个时辰,每天只有七节课,分别是上午一节自习和三节先生讲课,下午两节先生讲课和一节自习,至于其他时间随便学生们利用。 宁容自己前世上学就对早自习这种课深恶痛绝,可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把早自习搬到了大汉朝。 可是…… 他本以为这会让全院学生深恶痛绝,却没想到还真是引来了所有人的不满。 不过…… 不行! 读书岂是是一朝一夕之事,岂可如此荒废时间,看看人家颖川书院,那真是闻鸡起床始读书,披星戴月方休息,与对方相比,宁容学院这管理太松散了。 若不是顾及宁容的颜面,只怕那几个宁容请来的老先生都要指着他鼻子骂他不务正业了。 唉! 宁容要的又不是书呆子,怎么会向颖川书院看齐,好说歹说的这才把几位老学究安抚下去。 不过,他们还是对宁容的放纵保留怀疑。 没办法,宁容想着下午五点多就放学,也确实有些早,尤其是夏天的天更长了些,所以,又给所有人加了一节劳动课! 劳动课?这是什么鬼!当所有人都在不解时,宁容亲自给他示范了一下劳动课的内容。 喂猪! 挑水! 种树! 浇花! …… 什么?你说这是贱役,这下宁容可真生气了,狠狠心招开了学院第一次全院大会。 什么是贱役?你们都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吗?你们的父母难道不耕种挑粪吗! 如果没有这些人,你们能够坐在如此巧夺天工的学院里读书,没有他们你们能够看到如此美丽的风景! 记住了!这是宁容学院的院规,一百年不准变!每个学生每天都必须参加劳动课,获得学分,若是到年底不及格者,将会被逐出学院。若是三年后毕业不合格者不发放毕业证,并且留学两年,若是五年头上还是不合格,将会被写入学院生死薄,生生世 世为被后代学子当做反面教材! 狠! 宁容这一招,简直打在这些学子的死穴上。 读书人向来追求的是名垂千古,若是真的上了学院的生死薄,那可不但是被逐出学院那么简单,还将会遗臭万年。 想想吧,随着年岁的流逝,无数从宁容学院毕业的学生走入天下,到那时,与人交谈起来,哎呀!你就是那谁谁的后代子孙啊,我知道你祖爷爷,他可是学院生死薄的名人! 看着低下学子惴惴不安的模样,宁容没有半点心软。 “读书需要兴趣,读书需要时间,可是你们要明白,为什么而读书!这大千世界的学问终你们这一生也不能钻研明白,难道你们要学上一辈子吗? 若真是如此,那就请离开宁容学院,学院不会浪费粮食培养一个废物!没错!不能把你们的所学造福天下,你就是个废物! 我不求你们博览群书,但求你们能够专精,能够把学到的知识用来造福天下! 喂猪!如果你们谁能够把猪研究透了,我准许你们编写书籍,放入学院的名人堂,流传后世!” 那一天,宁容说了很多,从中午说的日落西山,到最后就是那些老先生也是感触颇深。 从来都是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想想他们求学之路的艰辛,可这些年他们又做过什么,他们都有些忘本了吧! …… 不靠谱的学院,不靠谱的院长,这就是许昌城最近盛传的事情。 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这就是宁容的作派。 封建王朝的固步自封,封建王朝的怪圈,他们都不懂,可是宁容懂,所以他觉得自己有责任为这片土地埋下理想的种子。 宁容学院从来就不是一个读书的圣地,她是一个诞生理想与奇迹的摇篮。 所以…… 虽然在课业上宁容给他们了极大的自由,可是在纪律上却对他们进行了严格的管理。 为了能够管理这些来自各地的学子,宁容特地在为他们准备了校服,一身天青色的瘦身版儒服,任何多余的金银珠宝装饰品,都被他给收了起来,只允许他们在半月放假那天穿戴,其余时间一律住校。 当然,宁容还为他们准备了一个大杀器,那就是裴元绍! 裴元绍带领着一百人的亲卫住进了学院之中,按照宁容的要求,对学院的学生进行半军事化管理。 闻鼓而起,闻金而息,在这里一切都有明确的规定,什么时间做什么都是事情,都必须严格按照作息表来执行。 起床,睡觉,吃饭,上课,下课,休息……有特殊情况可以提前向老师申请,否则就是触犯院规。 惩罚很简单! 军棍! 关禁闭! 开除! 没错,就这三条,宁容可不想惯着他们的臭毛病,那天当着全院人的面,把执法棍交给了裴元绍,任何人若是受不了的可以自行离开。 就这样,在宁容一边紧,一边松的管理下,浮躁的学生们终究还是慢慢的安下心来,整个学院充满了祥和的气氛。 “唉!毕竟这些学生都是穷人家的孩子啊……”宁容瞅着房内熟练的编织草席的学生,暗自感叹道。 第六百零八章 天下诸侯大势 初平四年的七月份真应该载入史册大写特写,因为这个月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发生了许多脍炙人口的事情,正是这些事情碾压着历史的车轮不断向前。 宁容坐在书房,对面的李儒手中拿着一些白纸书正在涂抹着药水,蓝色的字一行行的展露在宁容的面前,望着对面人的淡然神色,李儒心中却是敬佩不已。 就这手绝密消息传给的方式,若是传扬出去,就绝对称的上是惊世骇俗了! 要知道这个年代的军情传递,最复杂的莫过于姜太公的阴阳字符,说白了,就是根据长短符号来区分传达的内容,就这还不一定准确。 若是再复杂一点的话,就是把密信分成几个部分,分别由几个传令兵传达消息,这样可以保证万一其中一人被敌方擒获,消息也不会被敌人所得知! 不过…… 这一切和眼前这位比起来,那真是不值一提。 “咳!咱俩之间就不用用这种眼神了吧?九天谍者的消息传递方式至今没有找到,足以见得这些人也是非同小可之人,不得不慎重啊!” 宁容抬头,对着李儒提醒道,秘密组织之所以秘密,就是因为其拥有特殊的渠道,若是一旦这个渠道被掌握,瓦解他们那是易如反掌之事。 “致远放心,我会让二十四楼加快速度,揪出这些人的!”李儒眼眸跳动,自信道。 “不可鲁莽!”宁容心头一跳,李儒的表情让他很是担心,“你的才能和机智自然是上上之选,可是等下面执行之时,却总是衔接不上,这就给了敌人有机可趁!” 宁容对着李儒告诫道,眉头深深的邹了一下,继续道。 “不可操之过急,告诉蜀中的十七楼和第六楼,这段时间暂停一切活动,展开内部自查自纠,上次就是他们太过刚勇猛进,这才让九天谍者钻了空子!” “嗯!” 宁容说的话,李儒都一一记了下来,不敢丝毫的怠慢。 眼前之人狡猾如狐,多智近乎妖,纵然是他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就像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管家李宁,谁能想到他掌管着二十四楼的前五楼呢! 李儒眼神不动,心却是暗自思索,第六楼……这正好是自己的权限范围之内的,因为他掌管着第六楼至第二十四楼的消息。 …… 嚯! 宁容把各地传来的消息放在面前一一比对,突然笑了起来,原来初平四年的七月对于每一个诸侯都是一个丰收的日子。 首先西凉却最为安静,本就一家独大的马腾,震慑住了羌族的各路豪帅,数十路联军在被李確郭祀击溃后抱住了马腾的大腿,就连九曲黄河的韩遂此刻也和马腾度起了蜜月。 三秦之地,自从李確和郭祀的相砍相杀以后实力大减,再加上夏侯渊和曹洪的雷霆一击,郭祀走投无路做起山大王,却被部下杀害了,而李確却是收拢残兵退回了长安一带苟延残喘。 南阳,荆州的北大门,当年袁术的发家之地,如今却是被北地枪王张绣占据一方,他本是昔日西凉豪帅张济的侄子,只因张济在征战中伤亡,张绣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益州,刘璋子承父业做上了益州牧的宝座,他的父亲正是当年为汉灵帝提出州牧制度之人,也正是此人开辟刺史拥兵权之先河。 汉中,五斗米教的后代传人张鲁终究和刘璋闹掰了,他划汉中以自立,整军备战开启蜀中内乱的始端。 …… 宁容一条条的看下去,看到最后不由倒吸一口气。 手指对着那片地方连连敲打,李儒好奇的侧目探去。 袁绍不但命其外甥高干领并州,还赶走了孔融,吞并北海,彻底独霸了青州,如今就连幽州的公孙瓒都在鲍丘之战失利,如今只得退守易京城以自保。 冀州,并州,青州,幽州,饶是宁容早就知道,可这会望着这连成一片的土地,仍然是震惊不已,此刻的袁绍应该是普天下第二强大的诸侯了吧 “那……何人最为强盛?”李儒好奇的对着地图寻觅着。 曹操虽然占据徐州,兖州,豫州半部,和洛阳之地,可是论人口与地盘还是不如袁绍啊! 抬头望着宁容,他认为宁容是在说是曹操天下第一霸主。 可是…… 宁容摇摇头,把目光放在了淮南那片土地上。 “袁术!此人占据淮南,割据豫州,虎视荆州,眺望江东,麾下地盘虽不如袁绍广阔,可是富庶之地当是天下第一诸侯!” 扬州粮草丰茂,战乱不兴,人口众多,乃是真正的富贵之乡,而袁术的闯入正如一头大灰狼闯入了羊窝,予取予夺皆随其意,试问这淮南地区谁人是他的对手。 “致远,你观此人如何?” 李儒手指微动,点在了江东,那里正有一面猛虎大旗耀耀生辉。 孙策吗?江东小霸王! 宁容点点头道:“此人之才能不下于乃父,勇猛异常更是被人称江东小霸王,而更难得的是,此人性格爽朗,为人幽默,正是孙家江东基业开辟之人!” 哦! 李儒惊讶一声,没想到宁容对她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 “唉!可惜了……” 紧接着,宁容又是一阵叹息,传国玉玺既然交到了袁术手中,那汉家江山的最后一丢威严只怕很快就荡然无存了。 这就是天下大势啊……宁容把各方势力不断的标注在地图之上,很快,错综复杂的势力呈现在图纸之上,令人一目了然。 …… 同一时间,就在宁容和李儒谈论孙策之事时,程昱却站在曹孟德的身前。 “回主公,孙策此人少有大智,此次跨江作战,王朗,刘谣,严白虎等人断然不是此人的对手!到那时,袁术的势力只怕会越发强大啊!” 程昱忧心忡忡的对未来表示堪忧,一旦袁术不安于现状,那徐州必定就是他下一个目标。 “不会!” 曹操断然反驳道。 “袁公路此人空有一副皮囊,断然没有如此远大的抱负,只怕这会正为传国玉玺吵得不可开交呢!” 曹操此刻仿佛化身预言帝,眼神灼灼的对着程昱肯定到, “主公不如加封其为讨逆将军,令其袭前将军孙坚之吴侯位!以此来结交一个善缘!”程昱目光沉吟,心中已经想好了离间之计。 第六百零九章 孙策的觉醒 “大善!” 曹操眼眸一动,沉思片刻立即明白了程昱的用意。 “哦!对了!最近致远和奉孝还在学院上课吗?” 此刻,程昱一只脚已经迈出了房门,闻听曹操此言,又硬生生的给拽了回来。 “这二人的性格主公最是了解,倍懒之极,如今主公霸业初显,徐州新得民心不稳,兖州光复嗷嗷待哺,此正是休养生息之时,这二人可是最不喜这琐碎之事的!” 程昱话里有话,小心的盯着曹操,暗自揣测着回道。 “呵呵,这两个家伙,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啊……” 曹操自己感叹一声,挥挥手,这才让程昱退下。 良久…… 等到曹操自己坐在太师椅上,方才程昱的话又浮现耳边,细细嘀咕两遍,他不由的苦笑一声。 这个程昱还真当曹某是急功近利之人那!如今一大堆事情都等着自己处理呢,各级官员的任命需要他考虑,秋种的粮种需要他调配,两州的民心需要他安抚,朝廷百官还需要他监视,最为重要的就是冀州的袁绍,更是需要他认真布防,直到现在 ,他都在深思镇东军的问题。 唉! 军队组建,牵一发而动全身,兵权更是不能假手于人,如今地盘大了,将军的任命迫在眉睫,可是自己却必要深思熟虑一番。 曹操叹口气,摇摇头,他的胃口很大,却也要消化完了,才能吃下更多的东西。 袁绍…… 提笔在纸上勾勾画画,曹营中能够入眼的武将跃然纸上。 这会他倒是有点羡慕袁绍了,四世三公的招牌就是好用,青州,并州,冀州,幽州,短短几年的光景,他俨然成为北方的一霸了! 早晚必有一战! 眯着眼,攥着拳头,曹操沉重的思虑道,手中的毛笔咔嚓一声应声而断,白纸上留下一摊墨迹。 呼…… 长舒一口气,揉揉写废的白纸,扔进了一旁的纸篓。 …… 休养生息! 曹操,袁绍,袁术,刘表,李確,仿佛全天下的诸侯商量好了似的,这一年的夏天出奇的安静。 然而…… 就在这一片祥和的局面中,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正在进行着如火如荼的战斗。 谁也不会把这里放在眼中,可是若干年后这里将是帝王基业的奠定之处! 江东! 此时的江东在天下诸侯眼里根本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它没有北方广袤无垠的土地,也没有荆州和冀州那般人口众多。 不错! 江东在此时还是扬州的一部分,它与北方那些上州相比确实是地广人稀,然而,它也有自己得天独厚的优势! 那就是~此地外有长江天险,内无骄悍的强兵,正是最合适的龙兴之地。 而就在北方曹操和袁绍各在争夺地盘之时,贪图安逸的刘表和鼠目寸光的袁术,在这二人的眼皮子底下,一个谁也想不到的英雄平地一声雷,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 孙策! 孙策乃是猛虎孙坚之长子,孙坚在攻打荆州战死之后,孙策作为家中长子把父亲的灵柩送回家乡,处理丧事。 而后,眼看着就要树倒猢狲散的孙家,孙策心中是茫然的,因为他直到此时才突然发现,他父亲征战了半辈子,竟然没有属于他孙家的一块落脚之地。 孙坚毫无意义乃是当之无愧的猛虎,作战之勇猛就是当年全盛时期的董卓,都被他的兵锋所迫,由此可见此人之勇。 然而,孙坚勇则勇已,却没有政治远见,一直都在为他人做嫁衣。 例如,他杀了前荆州刺史王勖,却便宜了日后孙家的死敌刘表;他杀了南阳太守张咨,最后却便宜了袁术;等他好不容易在豫州站稳之后,又被袁术忽悠着攻打荆州去了,可是……这一去就在也没有回来! 就是这样,可怜孙坚英勇半生,最后却落得个客死他乡,寸土未得的下场。 不行!自己一定要建立熟悉孙家的基业! 那年,孙策攥紧拳头,在胸中对着苍天起誓。 动乱的年代,要想建立基业,说难也不难,只要你能打仗就行。 可是反过来说,说难也难,那就是你一兵一卒没有,谁为你去打仗! 孙策在幼第依赖的目光下,最终毅然决然的把家迁移到了曲阿。 等到把家里安顿好了,他把目光锁定到了丹阳郡,因为当时丹阳太守吴景是他的舅舅,且还是孙坚当年的老部下。 于是,孙策在舅舅的庇护下招兵买马,广结贤才豪杰,意图东山再起,称霸江东。 可是……江东之地当时尚有几方势力,还不是吴景能够抗衡的,衡量再三,孙策无奈的发现,自己的力量还是太薄弱了。 所以说,英雄的路总是曲折的,英雄的路总是相同的,正如曹操当初碰到了戏志才,在江东,孙策也碰到了一个名士。 张纮,此人乃是扬州名士,袁术曾多次征召此人出仕,可是此人却总是拒绝。 后来袁术恼羞成怒对张纮下达了最后通碟,若是在不肯应召,就把他绑起来关进大牢。 而后,张纮竟然趁夜跑到了徐州藏匿了起来,后来曹操攻打徐州,他又跑到了江东。 就这样,那天下着小雨,孙策打听到此人住处,不请自来,开门见山道。 “目前汉祚衰微,天下纷乱,英雄豪杰,皆拥兵自重,各图发展,以观天下之变。 然各路诸侯皆存私心,唯先父扶危济乱,与袁术共破董卓,可恨先父功业未遂,被黄祖所害。我虽见识浅薄,却有心成就一番霸业,如今我想到袁术那里去,请求他把父亲旧部交给我统领,而后在回到此地,依靠舅父力量召集散兵游勇。到那时,东据吴郡,会稽,大仇得报,也可做朝廷的藩臣, 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张纮目光炯炯的盯着孙策,直到确定对方不是脑袋被门挤了,这才把眼皮耷拉了下来。 这世间竟然还有人如此实在,对一个陌生人,如此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谋划? “咳!我见识简陋,况且不能外出,你的事,实在是帮不上忙!”张纮无精打采的拒绝了。 “先生!您的大名闻名遐迩,四方之人,无不仰慕,我之谋划由你一言决断,成与不成请直言相告!他日若真侥幸功成,绝不忘您教诲之恩!”孙策踏前一步,神情恳切的求教道。 第六百一十章 孙策的霸道 张纮脸色终于有些动容,孙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忠义豪情,让他颇为感动。 “若真能如此,岂止是朝廷的外藩,就是成就晋文公那样的霸业,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张纮乃是当时的名士,其才学不下后来张昭之下,就是那个‘内事不决问张昭’的张昭,他们二人在江东之地并称‘二张’,只是张纮为人性格低调,所以后来才名声不显。 不过…… 孙策却是知道此人身腹才华,现在闻听对方鼓励赞同的话,一时间激动涨满了胸膛。 …… 孙策离开曲阿,带着自己招募的壮士来面见袁术。 袁术静静的坐在宝座之上,身前摆放着香醇的美酒,只等到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孙策悲伤的说完父亲的丧事,这才听到其来的目的。 什么! 要回孙坚的旧部? 袁术眼神眯了起来,瞅着跪在地下的袁术,神情有些不自然了,他知道孙策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少有勇武之名,若是真如此把孙坚旧部还给他,他还真有些心有不甘。 唉! 叹口气,袁术打起了感情牌来,哽咽道:“令尊之勇冠三军,天下群雄皆敬重,且其向来与某家亲厚,如今他走了,你又尚且年幼,某如何能够让你身处险地。 这样吧,某已任命你的舅父吴景为丹阳太守,你的堂兄孙贲为都尉。丹阳是出精兵的地方,你可先去投奔他们,召集兵勇,等到以后再去寻黄祖报仇!” 孙策闻听此言,心已经是凉了半截,再看袁术审视的眸子,一时间悲从心来。 “主公,甘罗十岁封相,冠军侯如臣这般年龄,也已经驰聘千里之外,征战匈奴,策虽不才,然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大仇不报,安敢苟活于世!” 孙策的话仿佛刀子一般,说的群臣面面色变,想起孙坚的身影,再看看他栖栖遑遑的遗孤,皆是心有戚戚然。 该死的! 袁术暗自喝骂一声,若是他再不答应,只怕就会落得欺凌弱小的罪名了。 “孙郎起来吧,你这一路远来,风尘仆仆,定然是疲惫不堪,不如你先休息两日,过后就去九江上任吧,那边还缺少一个太守!” 袁术叹息一声,上前把孙策抚了起来,不知他怎么想的,眼神灼灼的盯着孙策,一副长辈关爱后辈的深情厚谊。 孙策虽然也有些迷惑,可听到让自己做九江郡太守,心中还是很感激袁术的。 “多谢主公!” 重重的抱拳,孙策感激涕零的对着袁术行礼。 “嗯!去吧!” 袁术拍拍孙策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 望着这副君臣情深的画面,两旁众人感动的擦着眼角。 …… 然而,两天后的一个夜里,黄盖突然闯进了孙策的房间。 “大公子,你怎么还有闲心在此休息!” 火急火燎的黄盖,劈头盖脸的一顿说,孙策瞬间懵了。 黄盖和程普,韩当,祖茂四将乃是他父亲当年的老部下,一生征战最是忠心耿耿,可以说,若是没有这四个锋利的爪牙,勇猛的孙坚只怕不会成为呼啸山林猛虎。 对于这四人孙策向来是尊重有加的,一直把他们当做自己叔父辈的人来对待。 “叔父何处此言?”孙策倒是很淡定。 “你还不知道?陈纪被袁术任命九江太守,已经上任去了!” 黄盖瞅着迷茫的孙策,一句话仿佛响雷劈在孙策头顶。 什么! “这……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主公不是说……” 喃喃自语的孙策有些傻眼了,这才是煮熟的鸭子竟然飞了。 “不行!我要去找主公问问!” 眼神一瞪,孙策心有不甘的夺门而出,望着孙策风风火火的背影,黄盖这才慌了神。 “大公子,且不可狂言造次啊……”黄盖急的双手捶胸,这若是得罪了袁术,那可就糟糕了。 一步踏出,黄盖又急忙向着孙策追去。 可是…… 十七八的孙策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行事自然是雷厉风行,等到黄盖追上,他已经进入了袁术府。 “孙策……”袁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下一刻却是明白了他的来意,瞅着孙策他这会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他食言在先。 “策拜见主公!” 孙策风风火火的进了府中,远远瞅见袁术的身影,他的脚步却慢了下来,行礼时脸上的不爽已经换成了淡定的喜悦。 “末将已经准备妥当,不知主公何时开具印信,让末将前往九江上任啊!” 呃? 袁术听到孙策的话,却也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难道他还不知道陈纪当上九江太守的事情吗? 这……这下袁术有些犯难了,若是孙策大吼大叫,他还能以孙策大不敬之罪处罚一番,顺势免去他的任命,可是…… “咳!是孙郎啊……不愧是猛虎之子,这走起路来端的虎虎生风,若是袁某有如此孩儿,此生当无憾矣……” 袁术一边惺惺作态的说着,一边观察孙策的反应。 然而…… 等了半天,孙策抬起头,迷茫的等着袁术,仿佛根本就没听明白对方什么意思。 你…… 袁术气的暗自憋气,却是有苦说不出。 “此事,某思虑再三,却是觉得,九江虽然民风民俗,可地狭人稀,不利于施展你的才华,倒是庐江郡地大物博,粮草丰富,若是你能够以此招揽精兵,报仇自然指日可待!” 袁术心里盘算着小心思,不疾不徐的诱惑道。 “庐江?那……不是太守陆康的治所吗?”孙策迟疑的问道。“哼!陆康此人自私自利,前些日子,寿春饥民嗷嗷待哺,此贼竟然连三万斛军粮都不出,端的不为人子!若是你能攻下庐江,这太守之位就是你的!男子汉建功立业,自己打下的基业,岂不比接受他人赏 赐来的更有成就!” 袁术说起陆康,言语中已经不加掩饰的憎恨了起来。 可是…… 孙策却是知道,此皆是袁术贼喊捉贼,贪图小利,以至于被陆康惹怒,这才对其心怀怨恨。 不过…… 袁术的话正中孙策的下怀,因为孙策以前在舒县时就曾去拜访过陆康,可是陆康并不亲自出来迎接他,而且只让自己的主簿接待。为此,孙策怀恨在心,认为对方是看不起他。 第六百一十一章 绝望后的孙策 可是,想想当时的陆康已经是年过花甲的老人,又是朝廷任命的庐江太守,忠义将军,秩达中二千石,这也经是堪比九卿的级别了。 而当时的孙策呢?只是一个颇有勇武之名的毛头小子,试问陆康又如何会亲自迎接呢! 不知道该说孙策血气方刚,还是说莫欺少年穷呢? 反正…… 孙策听完袁术的建议后,二话没说,当即奉命出击,而在他心中反正九江已经不属于自己了,那就把目光放在庐江身上吧! …… 时间没过几天,突然一阵不可思议的消息传来,袁术又一次瞪大眼睛瞅着风尘仆仆的孙策。 “什么?你说……你已经攻下了庐江?” 袁术挠挠头,满脸的不敢置信,若是庐江真这般好攻打,他还会和陆康客气吗? 断然不会! 自从他占领淮南地区之后,早就对徐州和庐江等到虎视眈眈了,只是徐州被无耻的曹操锁在怀中,他又不敢招惹对方,只得南下庐江。 可是…… 持续一年多的进攻,效果却是并不理想。陆康在庐江郡颇有贤名,当袁术大军来攻打时,陆康早就得到消息,率军队巩固城防,手下的士兵也是闻讯全部返回庐江城,就连在外地休假的士兵得到消息也是匆忙往庐江赶,而城中的百姓更是齐齐出 力,誓死包围庐江。 就这样,面对万众一心的庐江,袁术和陆康对峙数月之久,未能攻下庐江,后来兖州爆发骚乱,鼠目寸光的袁术又想打徐州的主意,可是接下的事情把他气的够呛。 曹操不但拿下徐州,就连兖州也收复了,而让他最恐慌的是,曹操竟然派出左右卫两万大军在豫州边境不断巡防,吓得他赶紧撤回军队,防备曹操。 不过,不论怎么说,庐江并不是那么容易拿下的。 “回主公,末将星夜疾驰,亲自陷阵,登上城头,趁夜打开城门,庐江太守陆家一百多人,死伤近半,其余人正在追缴!” 孙策单膝跪地,语气平淡,可是闻着他满身浓厚的血腥味,就知道此战必定惨烈至极。 “好!好!孙郎不负众望,某亲自为你向天子请封,折冲中郎将,庐江太守之职!” 袁术是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从心里舒服的想要纵情畅饮一番。 “来人,摆宴!” 高声冲着外面大喊一声,霎时间殿门的气氛热烈了起来。 …… 数日后,寿春城在,孙策苦闷的一手舞剑,一手喝酒。 恨! 恨!恨!恨! 失望至极的孙策满脸不如意,踉踉跄跄的步伐充满着悲戚,该死的袁术又一次食言而肥。 狗屁的天子!都是他娘的借口,若是真听天子的话,你这扬州伯又是怎么得来的! “铿!” 一阵剑光突然袭来,失去警觉的孙策吓了一跳。 铿! 那剑微微一顿,等待他拔出长剑这次杀了过去。 火花四溅,一阵动人心魄的撞击声。 “呼……孙伯符,我从庐江一路追到你寿春,这才追上你!”周瑜喘息一口气,挽了一个剑花说道。 “周公瑾?你来次做甚?”孙策对着他的至交好友问道。 “怎么?你的抱负呢?你的理想呢?难道你就这样自暴自弃了不成?” 周瑜的话仿佛刀子一样剜着孙策的心,让他痛不欲生。 “呵……呵呵……抱负……袁术小人食言而肥,我又如何报仇雪恨,建功立业……我恨……恨啊!”孙策悲愤的仰天大吼。 “不!天无绝人之路,你还有一条路可走!” 周瑜静静的等着孙策发疯,直到他冷静下来。 “什么?” 孙策身体一怔,穆然转身,希冀的目光看着周瑜。 “传,国,玉,玺!只要你把传国玉玺交给袁术,然后提出带走程普,黄盖,祖茂,韩当四位老将军,不要一兵一卒,咱们就可以决战江东!”周瑜眼眸明亮的对着孙策说道。 “不要一兵一卒?如何征战沙场?”孙策疑惑道。 “岂不闻,千军好买,一将难求!周家在江东还有些势力,再加上你的舅父,堂兄,然后在不断吞并其他各路诸侯,很快……江东将是我们的天下!” 周瑜双眸冲满了自信,孙策也被其感染的心头一片火热,他仿佛看到一条光明大道就在自己眼前。 “好!此物本就是灾祸,就把他送给袁术!” 孙策当机立断,迎着周瑜赞赏的眸子笑了。 …… 许都。 宁容默默的走在大街上,感受着人来人往的安静与祥和,心中却是有些自责。 唉! 自己却是把这一块给疏忽了,当初收到孙策领兵下江东的消息时,就应该想到的吗! 回头看了下眼神雀跃的陆逊,不着痕迹的摇摇头。 庐江太守被袁术换成了刘勋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而江东陆家随着陆康的死去,真的是树倒猢狲散了,许多陆家弟子颠沛流离,饥寒交迫而死。 等到宁容想起这件事情来时,却是已经迟了,虽然二十四楼的楼卫明查暗访,可是江东毕竟离自己太远,二十四楼在那边又没有根基,这又是经过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才找到陆康的后人。 “师傅,咱们这是去哪里啊……”陆逊有些快活,这段时间在学院他作为宁容的助教,满脑袋都是数字,晕晕乎乎的。 “唔……昨日子廉告诉我,他们家不但新开了一家酒楼,还推出了贵宾卡,邀请我去评价一番。”宁容走在前面,手中折扇轻轻的晃荡,七八月的天真是热死人,才走了几步额头就一层汗水。 “少爷,他们家酒楼的菜有咱们宁府的好吃吗?”小宁甯扎着朝天辫,鬼灵精怪的糯糯说着。 呃…… “这个嘛……他们家的厨子都是后院胖子教的,应该没有咱们家菜好吃吧!” 宁容被宁甯问得一愣,有些迟疑的回答道,虽然按照正常逻辑不可能超过师傅,可是也说不准。 “哦!” 听到没自家的好吃,宁甯胖嘟嘟的小脸有些失望。 “小宁甯,这吃饭啊,不但菜品色香味俱全,就是环境也要颇为考究才行,曹将军既然邀请师傅,想来这天然居应该不差的!”陆逊笑吟吟的出声为宁甯解释道,一旁的宁容却是笑了笑,看来把宁甯带来活跃气氛却是对了! 第六百一十二章 客上天然居 居上天然客,客上天然居。 辉煌的对联,工整的镶嵌在立柱之上,也不知道曹洪多么有钱,金灿灿的字看的宁容都想上去刮下一层金粉来。 “师傅……”陆逊仰着小脸,满脸笑意的说道,“师傅这副对联真是绝妙之极,与这气势辉煌的天然居真是相得益彰,最难得的是,这虽然只是一座酒楼,可是从中可以看出师傅心忧天下之心啊……” 呃? 宁容撇撇嘴,陆逊这小子越来越像自己,鬼话连篇的没有正经。 “真的吗?陆哥哥咋看出来啊啊?为啥这酒楼和天下有关系呢!”宁甯却是一脸当真的歪着头思考道。 “呃!这个……” 陆逊被宁甯这突然发问,搞得有些吃瘪。 嘿! 宁容却是笑了,这个小迷糊真是开心果,奉承人的话哪里能够当的了真,可偏偏宁甯是个认真的孩子。 “小宁甯啊,这里面的学问太大了,你不懂就不要问了,等会给你买饽饽吃。”陆逊糊弄着说道,想要收买小吃货宁甯。 可是…… “那怎么可以!”小宁甯一脸认真的断然反驳道。 “少爷早就教诲过我们,做学问就要不懂就问,学问就是来源于生活,回归于生活,现在学问来自酒楼,我不懂就应该问清楚啊?若是不清楚又怎么把学问回归酒楼呢?” 宁甯歪着小脑袋,很是认真的对陆逊说道。 “是,是,是,不懂就问,不懂就问……”陆逊被小宁甯认真的模样,搞得满头大汗,他总不能对着宁甯实话实说吧。 “哈哈哈……小宁甯,这你就不知道了,这副对联呢,虽然是少爷我想的,可是这字啊……却是你陆哥哥写的呦……” 挑挑眉头,宁容笑嘻嘻的对着陆逊眨眨眼。 “哎呀!羞羞~~” 小宁甯转身对着陆逊做了个鬼脸,道,“怪不得陆哥哥说这对联气势磅礴,相得益彰呢……原来啊……是说的字……嘻嘻……” “师傅~~”陆逊被小宁甯说的脸色羞红,虽然他想引起大家的注意,可是他的面皮还是有些薄。 “这……这酒楼是吃饭的地方,师傅心怀天下的百姓能不能吃上饭又有什么不对吗!” 眼珠乱转,陆逊强行对着小宁甯解释道。 “切!管我屁事!能够让你们吃饱肚子,已经是少爷我天大的本事了!” 宁容撇撇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招呼众人走了进去。 …… “不愧是子廉的手笔,依旧延续了醉仙楼财大气粗的风格,滋滋……” 宁容滋滋有声,一脚踏进天然居,整个温度瞬间降了一大截,丝丝凉爽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毛孔舒展很是舒服。 “这个曹子廉,就知道这家伙不干正事,如此大的酒楼,这要放多少冰块才能有如此清凉的感觉!怪不得这酒楼这么多人!” 宁容摇摇头,对于曹洪这经商的头脑算是佩服极了。 “诺!这是贵宾卡,听说你们这里有雅间,把好吃好喝的端上来!” 周仓跟在身后,安排好几个亲卫就近坐在一楼大堂,守住楼道口的位置,这才上前对着店伙计掏出一张金灿灿的卡片。 宁容嫌弃这东西沉重,就扔给周仓保管了。 “哎吆,原来是宁先生来了,小的给先生行礼!” 伙计把门帘摆正,瞅着周仓手中的金卡先是一怔,而后看见前面的宁容,却是面露喜色。 “掌柜的,是宁先生过来了……”说完,不等宁容反应过来,转身向着后面跑去,周仓立刻警惕了起来,对着众亲卫打了个手势。 “快看!那就是天然居的金卡?”旁边吃饭的人面露惊讶,悄声道。 “可不是,这人什么来头啊,如此年轻竟然有天然居的金卡,前些天那许都令拿的还是铜卡吧!” “看这人如此年轻,指不定是曹家的哪个将军的子侄呢!” “唉!可不是,这天然居是曹洪将军开的买卖,想来也只有他的子侄能够如此喽。” 吃饭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悄悄点评道,那眼中很明显就是说宁容是个坐享其成,吃干饭的纨绔子弟呢。 宁容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笑容,对着周仓摇摇头,只不过无聊人的闲言碎语,不必当真。 而且,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有时候这些闲言碎语就是百姓心声的写照,看来这些人是觉得缺少舞台展露才能啊。 “喂!曹将军的侄子怎么了!哼!你奶奶的,你倒是说明白了!要不然,小爷今天废了你!” 宁容这边没事,那边却突然爆出一个面色黝黑的少年一拳头砸在饭桌上,恶狠狠的说道。 “呃?” 宁容转身望着周仓,以为是他安排的人呢。 “少爷误会了,末将不认识此人!”周仓摇摇头,眼中却是对那少年心生好感。 “俺……俺啥也没说啊……”那人被少年吓得不轻,矢口否认道。 …… “小人见过宁军师!” 宁容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掌柜的却是慌慌张张的跑来行礼。 “哦!免了,带我去二楼的万里飘香。” 宁容伸手,对着掌柜的吩咐到,做了一年多的右军师,他这会也适应了自己的身份, “这……” 掌柜闻言,却是露出为难的神色,两旁的客人却是面色一变,原来这是是曹公麾下的宁军师……那此人岂不就是怪才! 是他! 少年本来还想发作,但等他看清是宁容以后,又缩着脑袋坐了回去,仿佛生怕宁容发现似的。 “大胆!既然知道面前是何人,尔等安敢阻拦!” 周仓挺身上前,自从他的家扎根在宁家庄子以后,他对宁容那更是死心塌地的忠诚,现在看到谁对宁容无礼,他都想上去砍了对方。 “给!这是你们的金卡!难道这金卡不作数?” “恕罪,恕罪,宁军师大驾光临,就是没有金卡,也是店里最尊贵的客人。” 掌柜的抱着拳对着宁容等人一通的行礼。 “咳!好了,是我没有说清楚,万里飘香里面那位是我的客人,头前带路吧!” 宁容无奈的摇摇头,这搞得自己真像个仗势欺人的纨绔似的,自己可是亲民的形象好不好! 暗自嘀咕着,掌柜的这才头前带路,宁容一行人四人跟在后面。 “哦!对了,把那家伙等会带上来!” 宁容走到半空中,突然转身指着那少年莞尔一笑,吩咐道。 “诺!” 楼下的亲卫起身应诺,一左一右已经把那少年锁定了。 “呃~”少年迎着宁容玩味的笑容,瞬间傻眼了。 第六百一十三章 怀橘陆郎 万里飘香。 掌柜把宁容等人带到门口,颇为自觉的转身走了下去,能够看出来,宁容的神情有些不好。 “师傅~~” 伸手拽拽宁容的衣服,陆逊对着在门口沉默不语的宁容唤道。 “嗯~~伯言,你已经长大了,路就在你的脚下,好好看,慢慢走,你还有师傅!” 宁容转身,双眸关切的拍拍陆逊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师傅~~” 弱弱的叫了一声,聪慧的陆逊察觉到了宁容的异常。 “不要怕,师傅就在这里等你,进去吧!” 鼓励的对陆逊说着,压抑的气氛,陆逊仰着小脸,瞅着师傅的温暖的神情,点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唉~ 一声长长的叹息,宁容把门关了过来,相信他们叔侄二人应该有许多话要说吧。 可是……宁容却是猜错了。 …… 咯吱,房门打开,陆逊轻轻的踏了进去。 抬头,观望着空荡荡的四周,心中却是有些疑惑。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童音传来,陆逊心头一颤,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何人到此?可是绩的大限到了吗?” “世叔~~” 帘子后转出一个瘦弱的身影,陆逊不可置信的瞪着那熟悉的面容。 “伯言!” 陆绩同样是面带喜色,忽闪着眼睛瞅着陆逊。 “世叔,你……你怎么来到了许都?伯父呢?” 听陆逊提到陆康,陆绩的神色暗淡了下来,想起那些因为饥饿而逝去的族人,一行清泪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袁术失信于人,孙策夜袭庐江,一夜之间,贼兵穷追不舍,陆家惶惶然奔走乡下,父亲也已撒手而归了,而此时的江东已经是孙策的天下了,王朗与严白虎等辈,只怕也是难逃毒手。” 陆绩满脸的悲戚,神色却颇为淡定,并没有天塌地陷的哀嚎,年幼的他早就懂得了什么是乱世,什么是成王败寇。 “孙,策!” 陆逊双眼通红,咬牙切齿的紧紧攥着拳头,却是把这个名字刻在了骨头里,想起当初善待自己的伯父,他的心就一阵阵的刺痛。 伯父已经年逾古稀,若是没有这次战争,本可以安享晚年的,可是就是因为孙策和袁术二贼的龌龊!这才…… 不行! 孙策必须不得好死! 世叔的性格他了解,性格比较柔顺,而且,世叔虽然辈分比自己大,可是年龄却要比自己小几岁,只怕这副担子他还担不起来。 “世叔,那你是如何来到许都的?”陆逊话未说完,突然想起来了,“哦,是了,定然是师傅派人把你救出来的!” “嗯!宁军师在接到孙策攻打庐江的消息后,就派人南下江东,试图寻找陆家之人,可是……终究是路程太远,等到宁军师的人到了后,咱们的族人已经七零八落了……” 陆绩伤心的摇摇头,两个小大人就坐在那里,默然无语不知道盘算着什么。 …… “少爷,陆小郎君不会有事吧?”周仓瞅着陆逊已经进去大半天了,可是里面刚开始还有点动静,这会却是没有半点动静,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不会的,里面是伯言的本族之人!” 宁容摇摇头,他也没有想到,张海带着鬼卒在江东游荡了一个月,竟然把这位千古留名的大孝子带了回来了。 怀橘陆郎,后世的二十四孝中的怀橘遗亲,就是说的里面这位年不满十的孩童陆绩。 “世人皆知孔融让梨,道其兄友弟恭,却不知咱们这位陆郎的事迹也将是流出千古的佳话。” 宁容示意两人跟着自己去旁边靠近窗户的雅座休息等候。 眼眸中留漏出笑意,他对着周仓二人娓娓道来。 那年的陆绩还是六岁之时,当时他随自己的父亲陆康到九江去谒见袁术。 袁术四世三公出身,享受奢侈富贵的生活,便拿出稀有的橘子招待陆康,而年幼的陆绩却往怀里藏了两个橘子。 可是,就在临行之时,陆绩一不小心,藏在怀里的橘子滚落地上,袁术当时就对陆绩嘲笑道:“陆郎来我家作客,走的时候还要怀藏主人的橘子吗?” 然而……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事情是,当时的陆绩并没有露出羞愧的神色,而是很淡定的对袁术行礼回答道:“我的母亲喜欢吃橘子,我想拿回去送给母亲尝尝。” “陆绩小小年纪就知孝悌之意,便有诗赞云,孝悌皆天性,人间六岁儿。袖中怀绿橘,遗母报乳哺。” 周仓和小宁甯听到宁容之言,双眸闪着光芒,心中很受触动。 不过…… 有句话宁容没有说,若是他记得不错的话,这位陆绩就是未来江东陆家的族长,孙权麾下的偏将军,可是…孙策不是杀害他父亲的仇人吗?这其中的缘故就有点让人高深莫测了。 宁容摇摇头不知道历史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春秋笔法的描述向来是以掩盖真相为目的。 …… “天清气爽,宁侯何故叹息?”突然一声熟悉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打断了宁容的思虑。 “呵呵,宁容嘴中之叹,却是比不过刘大人心中之叹啊!” 宁容脸色一怔,旋即莞尔一笑,却是听出了身后之人,转身对于刘备露出淡淡的笑容。 “宁侯别来无恙啊……”刘备怔怔的望着熟悉的面孔,神情有些复杂,自幽州一别数月之后,却不想竟然在这等情况下再次见面。 “嘿!臭小子你也在这啊!”张飞看到熟人,脸上露出欢快的神情。 “翼德不可造次!”刘备赶紧对着张飞呵斥一声,又对着宁容躬身行礼,搞得宁容神情怪怪的很是不自在。 “咳!刘大人请坐!” 指着对面的位置,宁容示意刘备坐下说话,他可不相信会在这里和刘备巧遇。 自从刘备投降来到许都后,曹操虽然没有限制他的人生自由,可是为了避嫌,听说这位在家里整日耕耘,一副胸无大志的模样,今日这般却是有些蹊跷了。 “宁侯神采飞扬,却是比幽州之时更加光彩照人了!” 刘备满脸笑容可掬的对着宁容奉承道。 咳!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瞅着刘备真挚的双眸,宁容心中浮上一层警惕。 第六百一十四章 刘备的野心 宁容心中警惕之心大作,望着对面笑容可掬的刘备,身后是关羽和张飞一左一右,就像两尊护法似的护卫着刘备。 难道这刘备还想要离间自己与曹操之间的关系不成?只是这离间之计也太粗鄙了些。 这般想着,宁容却是不动声色的继续保持着平淡的笑容,转而道:“想必大人今日来此,不是简单的为了和容巧遇吧?” 笃定的神情,让刘备心头一颤,暗道,好可怕的宁容,竟然能够看出自己是故意来寻他。 “唉~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备是特意在此等候先生的!” 刘备望着眼前那双明亮的眸子,知道说假话只会适得其反。 高! 宁容暗自佩服,不愧是能够叱诧风云数十载,与曹操平分天下的人物,就这份揣摩人心的手段就不是寻常人所能有的。 “既如此,今日这顿酒水就让刘大人破费了!” 宁容说着话,对身后的小宁甯示意了一下。 “嗯!” 小宁甯眨眨眼,退了下去,刘备惊奇的扫了眼宁甯,他早就听说过,宁容收养了两个孩子,今日看到宁容关爱的神情,他这才多看了宁甯两眼。 很快……小宁甯去而复返,身后跟着几个伙计,热腾腾的菜七碟八碗的被端了上来。 “宁军师这是你要的竹叶青!”掌柜的亲自捧着一个竹筒,对宁容悄声说道。 “嗯!下去吧!今日这顿饭刘大人请客!” 宁容挥挥手,掌柜的瞅了眼刘备,带着伙计们退了下去。 好伶俐的娃娃,不愧是宁家出来的孩子。 刘备瞅着宁甯暗自赞扬一声,可是……视线转回桌上,他神色有些犯难。 好家伙,就这些各色各样的菜品,色香味俱全,一看就不是廉价之物,那边宁容已经拔开木塞,滴滴清脆的美酒倒入杯中。 对了!还有这什么竹叶青,淡淡的酒香深而不醉,实为酒中上品,可是……越是这般,他的脸色越是为难,只因他囊中羞涩。 “翼德,要不要尝尝这竹叶青?此酒性甘而不烈,纯而不腻,虽寡淡却回味无穷!” 张飞舔舔舌头,咽着津液,神色有些意动,只是关羽神色冷淡的瞅着宁容,手下却是拽着张飞,不让他有所动作。 “嘿嘿!你和俺大哥喝吧!”张飞挠挠头,强忍着说道。 “咦?刘大人的脸色为何这般难看?可是这囊中羞涩?没关系!宁家中尚有余财,一顿饭钱还是付的起的!” 宁容认真的说着,突然恍然大悟,最后颇为豪爽的应道。 呃! 刘备的脸腾的一声涨红了,饶是他经过大风大浪,可是被宁容这般当着面羞辱,还是让他心如刀绞。 关羽一双丹凤眼垂了下来,杀机紧紧的锁定宁容,周围的环境瞬间让人一冷。 哼! 周仓淡淡冷哼,侧身护着宁容,虽然他不是这二人的对手,可是为了少爷死则死矣。 嗯?关羽诧异的扫了眼周仓,竟然能够从自己刀气中挣脱开,看来这人的刀法已经渐入佳境了。 “怎么?这就恼羞成怒了?不要忘记,这里可是许都!” 宁容玩味着撇了眼关羽,对着刘备说道。 许都! 听到这两个字,刘备心中咯噔一下,脸色立刻恢复了那浓厚的笑容,至于这里面几分真假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宁侯还是这般随性,真是让备好生羡慕啊!” 刘备的话越发的老谋深算了,就是宁容也不得不赞上一声,就他这份忍辱负重的坚硬心肠,不愧是天之骄子。 “唉!如今天子蒙难,江山社稷不稳,备每每思之,倍感惆怅,就算面对这美味佳肴,又如何能够下咽!还请宁侯莫要责怪,备确实是身无长物!” 能够把囊中羞涩说的这般正义凛然的人,宁容只佩服眼前的刘备。 “既然刘大人身无长物,就在这许都耕种劳作岂不更好!又何必想那家国天下呢!”宁容接过刘备的话,反问道。 哦?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还以为宁容是故意羞辱自己,这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 “曾闻宁侯之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备虽不才,欲伸大义于天下,还望先生教我!” 刘备说着话,已经站起身对着宁容深深一礼。 咳! 原来这就是刘备的来意,想让自己出谋划策! 宁容瞅着心声吐露的刘备,却是莞尔一笑。 “刘大人说笑了,容何德何能能够出谋划策,大人还是去寻他人吧!”宁容断然拒绝道,他可不想吃不到狐狸,惹得一身骚。 “宁侯过谦了,想当初在幽州,宁侯一夜连下三城,只怪备福薄,丢了幽州的基业。” 刘备的话让张飞露出愧疚之情,若不是他贪杯,岂会被公孙瓒占了便宜。 “往事如风,大人就不要在提起了!” 宁容暗自摇头,提起此事他就郁闷,本以为可以改变下大势,却不想只是提前了几年而已,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宁先生,如今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致使汉室倾颓,主上蒙尘,备不自量力,却也要拯救这天下众生,然备智术浅短,行走天下多年,以至于今日仍然是一事无成!虽大志不得伸,却不敢忘祖上之基业 ,恳请先生教我!” 刘备又是对宁容一礼,神色凝重的恳求道。 咯噔! 宁容脸上霎时间阴沉了下来,很是难看。 这该死的刘备这是在和自己摊牌吗? 刘备瞅着不说话的宁容,脸上不由的露出了狠色,今日之言若是被曹操得知,他必然死无葬身之地!如此,他若是得不到宁容的答复,必然不肯罢休。 “宁先生难道就不看在往日之情分上,再为备谋划一番?”刘备神情有些冷淡的摇摇头,“若是宁先生真的如此狠心,那备的大志只能随备埋藏九泉之下了!” 刘备说到这,语气一顿,撇了眼宁容三人道。 “只是……就要劳烦宁先生作陪了,相信有先生陪伴,黄泉路上必然不会寂寞!” 铿! 刘备的话带着金戈铁马的决然之意,这是鱼死网破啊! “……”宁容能够看出刘备灰色眼眸下绝望的神情,只是若是这般被胁迫,他心有不甘! 第六百一十五章 宁容版 隆中对 “狗贼!” 周仓勃然变色,听到刘备的威胁之意,上前一步就要砍了刘备,关羽却是傲然踏步,大刀迎了过去。 “住手!” 宁容脸色冷漠,断喝一声,若是真动起手来,周仓又怎么会是关羽的对手,到那时,只怕他们三人都难逃此劫。 关羽,张飞,刘备,这三人当年对战吕布都不曾落败,而自己这边只有周仓一人尔,宁容岂会做那不智之举。 “宁先生性格洒脱,不重名利,向往自由,这让备很是敬佩,然先生身怀大才,若是不能为天下所用,岂不是天下之憾!” 刘备看到宁容妥协了,那颗枯寂的心又活了过来,很开心的笑着坐了下来。 “咳……刘大人何必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容贪生怕死是个惜命之人,今日让你抓住容的死穴,容无话可说!” 宁容沮丧的摆摆手,面对生死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做不到那些忠义之士那般,尤其是…… 回头看看吓得小脸发白的小宁甯,宁容心疼的把她搂在身边,默默的安慰道。 与家人相比,就让那些丰功伟绩见鬼去吧! 瞅到这一幕,刘备在心中狂呼,他真想开怀大笑一番,真是天助我也啊! 这宁容虽有长智,却无魄力,不胆贪生怕死,而且更在乎家人,如此羁绊颇深之人,最是难成大气,也最是好驾驭。 是啊! 同一时间,宁容也是暗自叹息,他也是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自己的身上已经有了如此多牵绊和束缚,在这大汉朝已经扎根了。 且喜且忧! 宁容静静心神,瞅着重新坐到桌上的刘备,他却是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只感觉刘备这一坐一站之间,还像有了什么变化。 …… “敢问宁侯,当今天下局势如何?”刘备直言了当的对着宁容问道,眼光灼灼盯着对方。 局势! 呵! 宁容看也不看刘备,自顾自的吃着喝着。 刘备却也不着急,他如今最不值钱的就是时间。 他知道宁容被自己胁迫心中有气,可是若是能够用诚意打动对方,他又何必以死相迫呢! 良久…… 宁容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自董卓混乱朝政以来,这天下的群雄纷纷而起,这些人或者占据一州之地,或者连州跨郡,势力一日胜过一日,相较而言,朝廷却是日益颓废,威望丧失殆尽!” 宁容一边喝酒,一边自顾自的说着,刘备在一旁却是听得极为仔细,生怕错过只言片语。 “如今天下局势越发的明朗了,北方的袁绍横跨四州,压迫的公孙瓒只能龟缩在易京躲避袁绍兵锋,若是不出意外,公孙瓒早晚被袁绍所灭,而刘大人你就不用在惦记北边的地盘了!” 宁容说起话来也是放开了,毫不顾忌的刺激刘备道。 “至于中原腹地,如今我家主公手握二十余万重兵,麾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就凭你手下的关张二人,会是赵云,典韦,许褚,太史慈,黄忠等人的对手?” 刘备强忍心中怒火,宁容却是饶有兴趣的瞅着刘备阴鸷的脸色。 “哼!袁术怯懦无能,若是我大哥虎躯一震,江东之地还不是手到擒来!” 关羽不满的冷傲一声,铮铮铁骨为刘备抱不平。 “不错!关将军所言极是,袁术麾下却是没有万人敌!相信你们三兄弟自然可以把他赶走!” 宁容撇了眼关羽,暗自诧异,没想到这位熟读春秋的关二爷,竟然还有如此远见。 “唉!只可惜为时已晚也,现在的江东已经是孙策的地盘了,孙家自孙坚起,已经经历两代人,在江东的势力更是盘根错节,国险而民附,贤能更是为孙策所用,此处刘大人又怎么去图谋呢?” 瞅着刘备意动的神色,宁容毫不犹豫的打击道。 呼…… 瞅着继续暗淡的刘备,宁容的心却是又平静了下来。 “还请宁先生直言相告,备当何去何从!” 刘备听着宁容说了半天,就剩下抬高别人,打击自己了,心中却是隐隐有些不快。 宁容摇摇头,看着露出真面目的刘备,斜眼撇了下张飞,却是直言相告道。 “所以说,我家主公如今挟天子以令诸侯,有天子大义在手,刘大人不可与之争锋。 而江东孙氏更是盘根错节,尤尚水战,刘大人与其只可拉拢结交以为援兵,不可为敌! 不过,荆州之地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之地,此正是用武之国,而刘表此人昏庸无能,不能自守,此城才是刘大人崛起之地!只是不知道大人意下如何?” 宁容玩味的瞅着刘备,不知道他会不会说不忍心谋夺刘表的城池。 这段话可是将来诸葛孔明对刘备大势的规划,也就是流传后世的隆中对,只不过被宁容提前提出来而已。 这会,宁容也是无奈,刘备咄咄逼人,天下就这些地盘,他只能提前把诸葛的隆中对说了出来,毕竟刘备也不是傻子。 “嗯……” 刘备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以往混沌不明之处,这会却是突然明白了,确实,北方都是强龙猛虎,不适合自己,自己现在还是去南面发展更有潜力。 宁容有些遗憾,看来刘备是被眼前的困境逼迫怕了,竟然没有说不忍谋夺同宗之基业。 咳! 话说一半,不是宁容的风格,转而他继续为刘备谋划道。 “且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汉高祖就是因此而成就帝业。如今,刘璋暗弱无能,张鲁又与之有隙,此正是大人你伸张正义之时。 想刘大人你乃汉室贵胄,信义传达四海,若是能够总览英雄,招募贤士,横跨荆州,益州二地以自居,再西合诸戎,南抚蛮夷。 到那时,一旦天下有变,你可以命一上将自荆州出发直取宛城,洛阳,而自己则可以率益州之众出秦川,到那时,霸业可成,汉室可兴!” “大善!” 刘备拍岸叫好,听得是热血沸腾,一副美好的画卷展现在他的面前,心中却是有种古怪的念头。诚然,他有自己的分辨能力,能够听出宁容是真心实意为他谋划,可是……眼前这位不是曹操的军师吗?那方才为何说起攻打曹操,脸色会如此淡定呢! 第六百一十六章 宁容投靠刘备了? “唉!今日之言出的容口,入得刘大人耳中,等待明日,容是不会承认今日之言的!” 瞅着刘备怪异的神色,宁容脸上露出愧疚的模样。 哦! 刘备却是恍若间明白什么,宁容被迫无奈,这才背叛曹操,为自己谋划,可是他始终是曹营的军师,这若是被曹操得知…… 想到曹操阎王般的性格,刘备心头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 “宁先生,还请您恕备方才无状之罪!备也是被眼前之苦闷蒙蔽双眼,这才行如此无奈之举,还请先生相信备,纵然先生不为备出谋划策,备也绝不敢伤害先生分毫!” 刘备情真意切的抓着宁容的双手,赔罪道。 是这样吗? 宁容翻翻白眼,却是有些不信,刘备噗通一声,跪倒在宁容身旁。 “若是先生不信,备愿以死明志!”刘备满脸泪痕道。 呃! 宁容被刘备吓了一跳,瞅着身后怒发冲冠的关羽,赶紧避开座位不敢受他如此大礼。 跪拜大礼,形同面见天地君亲,他宁容何德何能敢违背这个时代的礼法。 “刘大人快快请起,容既然为大人谋划,自然为大人谋划周全,也好逃脱许都这个牢笼啊……” 说到最后,宁容悄悄的看着四周,特地压低声音对刘备说道。 嗯! 刘备大喜过望,重重的点点头,抓着宁容的手道:“备得先生,犹鱼之有水也,愿诸君对先生也以礼相待!”最后一句却是对关羽和张飞嘱咐道。 “来!吃菜!菜都凉了~”宁容装作毫不在意的邀请刘备吃饭。 刘备却也是心知肚明的坐了回去,这一瞬间,瞅着这融洽的气氛,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 周仓,关羽,张飞等人却是神色各异,眼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竟让他们有些迷惑了。 大哥这是把宁容收入麾下了!关羽和张飞对视一眼暗道。 呃!少爷要投靠刘备了!周仓心中盘算着,如何才能暗中把兄弟们送出许都城。 “呵呵……” 宁容和刘备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干杯! 两人一饮而尽! …… 背叛就要一颗野草,只要冒出头,就会以疯狂的姿态席卷整片草原,现下宁容就是那颗摇摆不定的野草。 “宁先生,如今曹操挟持天子,发号施令,备想救出天子,不知先生何以教我?” 刘备把宁容拉上贼船,自然不会再害怕宁容暗中向曹操告密,就方才宁容那些话,若是传扬出去,还不知道将会掀起何等的风波? “咳!大人这话有些讳莫高深了,容才疏学浅,没办法!” 宁容翻翻白眼,直愣愣的瞅着刘备。 真当自己是神仙不成,可以来个七十二变,把汉献帝给你救出来? 现如今汉献帝刚刚被曹操握在手中,每日里发号施令,正是玩的不亦乐乎之时。 对于汉献帝的监视,比对自己的保护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想救出汉献帝,那可比登天还难。 刘备瞅着宁容不作声,神情慢慢沉默了下来,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凭自己一己之力就可以办到的。 “大人如今身陷囹圄,必须离开许都,南下荆州,割据一方,而后,厉兵秣马,待他日许都有变之时,再营救天子不迟!”宁容语重心长的对着刘备劝道。 “嗯!不错!”刘备心中想想,还是自己的命比天子重要的多,只是…… “先生,那……备该如何离开许都呢?” “呵呵……大人莫急,若是容所料不错,两个月之内,这天下自有大事发生,到那时,就是大人出许都最佳的时机!” 宁容神秘一笑,瞅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嘴角上扬。 呃! 刘备三兄弟被说的一头雾水,刘备还要再问,宁容却是闭嘴不言,想起这位的性格,刘备还是忍住没有询问。 弄巧成拙,他也害怕!如今好不容易收服了宁容,若是真的逼迫太急,只怕会适得其反。 “不过,这段时间大人也不能闲着,要知道如今这天下的诸侯势力日益强大,而大人你却是身无长物,若是想后起而上,就必须剑走偏锋!” 宁容转身,对着刘备凝重的说道,现如今的刘备真是一穷二白,若想南下荆州也是一个麻烦。 听到宁容的话,刘备心中一喜,探身上前问道。 “还请先生明言!” 明言?自然会明言!宁容暗自点头。 “袁绍,南天一柱,豪拥四州百万一众;曹操,北方强龙,腾空九天之上,此二人能够成就如此霸业,正是地利!” 宁容神采飞扬,抑扬顿挫的解释道。 “孙策南下江东,吞并严白虎,王朗等诸侯,从而坐拥江东天险,以待天下有变,便可席卷整个江东之地,此乃天时也!” 瞅着刘备意动的神色,宁容进一步蛊惑道。 “而大人你,唯有占据人和,才能争霸荆益二州,从而与北方和江东平分这三分天下!” 长袖挥舞,宁容慷慨激昂的指天画地,这是他第一次把心中天下三分的走势说了出来。 “到那时,这天下将会谁主沉浮,就看各方风云,谁才是这天命所归之人了!” 宁容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满脸通红。 “人和!何为人和?正所谓名正言顺,大人你当拜见天子,让天子亲口证实你中山靖王之后的身份,到那时……你就可以得到天子信任,若是能再得到密诏,到那时……这天下的大义就站在你这边了!” 宁容一番话,犹如黄钟大吕般,听得刘备是振聋发聩,激动的攥着拳头。 若是自己能够在天子面前哭诉忠心,而后自表自己乃是汉室贵胄,想必溺水的天子定然会抓住自己这颗稻草。 到那时……自己就是真真正正的汉室宗亲,就能够更加名正言顺的向天下臣民伸张信义! “致远……” 激动的刘备不理会袖袍上沾满了菜汤,上前握住宁容,神情激动的紧紧握着。 “咳!此处人多眼杂,大人还是谨慎些为好!” 宁容不动声色的抽出手,示意左右来往的客人。 “是!是!是……”刘备赶紧喝杯酒,压压激动的神情,许诺道,“若真到那日,备定当带先生同去!” “不可!” 宁容神色一动,断然拒绝道,继而解释道。 “大人与容太过亲近,曹操必然心生疑虑,若是因此而生出变故,岂不徒劳,倒不如容留在许都,等待时机营救天子,而后在与大人会和!” 瞅着宁容诚恳的眸子,刘备良久重重点头道。“如此,大善!” 第六百一十七章 宁容醉了! “里应外合吗?” 刘备扭头望着那金灿灿的天然居三个大字,暗自嘀咕一声,冲着楼上的人展颜一笑。 “大哥,那宁容可靠吗?若是他向曹操告密……” 关羽有些担心的跟在刘备一侧,悄声问道。 “无妨!那宁容今日被你我逼迫,为咱们兄弟谋划了好一片基业,若是真能够实现,到那时重整汉室也未尝不可!” 刘备袖袍下攥着发白的拳头,心头却是一片火热。 三分天下啊!那岂不是说自己也可以建立一番霸业。 “不过,此人诡计多端,狡猾如狐,向来是算无遗漏,若是其真能为我所用,那自然是天助我也!若是他耍阴谋诡计,你我兄弟也不得不防!” 沉思片刻,刘备还是对于宁容心有疑虑,尤其是最后宁容拒绝自己,虽然有宁容在许都里应外合,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可这也让他有些拿不准。 “那……” 关羽眯着眼睛,提着大刀,却是想不出应对之法。 “且等上两天,咱们静观其变,若是曹操没有反应,那就按宁容说的进行,若是能够顺利见到天子,那就在等两个月……” 事到如今,刘备只能去赌,去赌事情正如宁容说的那般。 “嗯!” 关羽点点头,扭头诧异的撇了眼闷声不语的张飞。 “翼德可是怪为兄不让你喝酒?唉!咱们在天然居附近等候多日,好不容易才碰到宁容,若是因为喝酒误事,那岂不是愧对汉室的列祖列宗!”刘备习惯性的露出忧国忧民的模样,叹口气对于张飞解释道。 “哦……” 张飞垂着脑袋,瓮声瓮气的应了一声。 “这样!等回到住处,大哥请人买些竹叶青送于三弟!” 刘备对于自己这个生性鲁莽,爱好喝酒的三弟最是看中。 “多谢大哥!” 张飞抬起头,挤出一丝笑容,横声横气的回应道。 “嗯……” 刘备心不在焉的看到张飞的笑容,只当他没有事了,也就没往心里去,低着头,快步向回走,心中却是谋划着该如何向曹操提起面见天子之事。 “……” 关羽和张飞并肩而走,却是什么都没说,眯着的眼睛,却是在暗自思考着,直觉告诉他,自己这位鲁莽的三弟定然心中有事。 …… 另一边,天然居上,宁容望着满满一桌子菜,可惜的直摇头,这还怎么吃,都被刘备的袖子给玷污了。 “周大哥,让他们把这些撤下去,在换上一桌菜来!” 摸摸瘪瘪的肚子,他这会却是真的有些饿了,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如此地步了,这难道就是狗急了跳墙吗! “小宁甯……” 周仓听到宁容的吩咐有些不可置信,转身示意小宁甯前往,而自己留了下来。 “少爷,咱们现在是不是……应该考虑下……” “考虑什么?不用考虑!前面的路这么宽,难道你家少爷还能掉进沟里去!” 宁容接过周仓的话,没让他说出口。 “那少爷你……你真的决定跟随刘备了?” 周仓咬咬牙,还是不能相信,聪明的少爷为何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依靠无权无势的刘备。 “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若是方才我不言语,只怕今日你我三人就要身首异处了。”宁容摇摇头,刘备的杀机他能够感觉的道。 “可是少爷,越是如此,那岂不是说这刘备不是明主吗!” 周仓暗自嘀咕着,人家名人异士不都是择主而仕吗! “呵!周大哥也懂得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了!唉……有些事情打开一个口子,就再也堵不上了!” 宁容神情有些萧瑟的对着壶嘴直接喝了起来。 咳咳…… 往日里清冽的竹叶青,这会倒在嘴中却是一片辛辣,眼泪不由自主的留了下来。 “少爷你……” 酸涩的气氛萦绕在宁容全身,周仓却是身形一阵,他感觉到了无奈和心酸。 “呵呵……这酒真是烈,容却是有些醉了……” 宁容眼眶微红,有些迷离的踉踉跄跄的站起身,竹筒的酒水一多半撒在了身上。 “不吃了!走……走……回家……”宁容晃晃悠悠的起身,那边陆逊和陆绩却是双双走了出来。 远远的,瞅见醉醺醺的宁容,陆逊赶紧跑了过去。 “师傅……周叔,师傅这是喝醉了……” 赶紧抚住宁容,陆逊一边对于周仓问道。 “是啊,喝醉了!” 周仓满肚子的话却是不能说,因为这件事事关重大,只得敷衍着对陆逊说着。 “师傅,咱回家……”陆逊却是不疑有他。 几人下了楼,正好碰到小宁甯,饭是吃不成了。 “掌柜的,结账……”宁容满身酒气的喊道。 “哎呀……宁军师这真是折煞小人了……您老人家高兴就好……”掌柜受宠若惊的连连摆手。 “走……” 宁容在身上摸索出一个钱袋子扔了过去,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喂!喂!不要走啊……我……我咋办啊……” 周仓听到动静,回头,却是那个少年,正被几个亲卫押着对着宁容大呼小叫。 呃…… 这个……周仓也有些为难,宁容没有交待,他也不能私自做主,若是误了少爷大事,那岂不是坏了! 赶紧跑前两步,周仓想要询问宁容。 宁容却是早就听见了后面的喊叫,嘴角微微勾起,脸上却是一副迷离的模样。 “送……送到曹洪府上……咳咳咳……” 宁容醉醺醺的歪七扭八的说不清楚。 不过,周仓还是听清楚了,转身对着亲卫吩咐道。 “送到曹洪将军府上,若问原因,一概不知,就说是少爷吩咐的!” “诺!” 亲卫得令,押着少年出了天然居,少年闻听周仓之言,脸上瞬间挂满了愁苦。 唉! 这叫什么事! 周仓暗自嘟囔一声,转身扶着宁容向宁府走去。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就在宁容等人走后,在天然居的二楼下来两个汉子。 这二人彼此低声窃窃私语了一番,一个跟随那少年而去,一个却是往皇城而去。急促的脚步充满了恐慌,只觉得这天仿佛要蹋下来一般。 第六百一十八章 无孔不入的靖安司 镇东将军府。 校事官刘慈强忍着欢喜,诚惶诚恐的拜服在曹操脚下。 “启禀主公,今有紧急密报,于城内天然居获得!” 曹操眉头紧促,满脸的不耐烦,虽说有天子在手,政令出自府中,自己更是师出有名。 可是这些汉室死忠之人,却是每每与他作对,最为可恶,尤其是昨日刚刚投奔天子而来的北海太守孔融,其每次对自己说话皆是皮里阳秋,煞是可恶! 可恨袁绍,竟然夺了北海,占了青州,为何没有把这厮抓起来一并给杀了! 当下,瞅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校事刘慈,这指不定又是哪个老臣喝多了酒狂吠不止呢! “说吧!” 挥挥手,曹操不带一丝感情的示意对方回话。 “诺!” 刘慈偷偷的悄着曹操的神色,万分小心的掏出一道密本举过头顶道:“主公,今日晌午时分,右军师前往天然居喝酒,其中碰到了前徐州刺史刘备,二人开怀畅饮,密谋大事,欲背叛主公!” 什么! 曹操心中疑惑一声,脸上却是挑起眉头,正眼打量着下跪之人。 “……” 沉默不言的曹操,刘慈心中已经是七上八下,惶恐不已。 静! 死一般的沉静! 压抑的气氛瞬间充满了整个书房,刘慈跪在地下,额头吓出一身冷汗。 扑通! 扑通! 刘慈仿佛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这会他却是有些后悔了,自己避开赵达和卢洪二人,就是为了能够在曹操面前立功。 可是…… 这会他却是有些心惊胆颤,直觉告诉他自己好像玩大了。 “你……是说致远?” 良久,曹操沉闷的声音回荡在刘慈的耳边,刘慈吓得一哆嗦。 “是!宁军师为刘备出谋划策,其中多次提到待曹营有变之时,可出荆州直取洛阳……” 刘慈咬咬牙,心想,是死是生在此一举,壮着胆子向曹操笃定道。 曹操面如沉水的接过刘慈手中的密本,一页页翻开,缓慢而沉重,脸色也是越来越差, 靖安司,这个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谍报部门。 前天,他还在斥责赵达等人废物无能,数个月过去了,竟然没有查到那群鬼魅的下落。 今天,眼前之人竟然给自己送来了一个如此劲爆的消息。 宁容背叛了自己,投靠了刘备?二人还密谋了很久…… 若不是亲眼见到这本密报中有声有色的内容,曹操都不会相信,这里面说的人是宁容。 “不可能!” 曹操脸色铁青的把本狠狠的摔在桌案上。 刘慈面色恐惧,赶紧低下头,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若是宁容在此看到那本密报,定然会大吃一惊,上面所记之详细就好像当时有人在身旁一般,更有甚至,每到关键时刻,上面竟然还有宁容的插画。 如此详细的内容,纵然是曹操不愿意,可是他也知道靖安司不敢在此事上蒙骗于他。 “你是说……是刘备胁迫宁容再先……” 哒哒的声音,曹操沉默如许的敲着桌案。 “卑职不敢撒谎,起初宁军师断然拒绝,后来那刘备以死相迫,而后……有些话卑职却是听不真切!”刘慈小心翼翼的据实回答道。 听不真切! 哼! 曹操冷哼一声,真是好一副谋划,好一副奏对。 致远,难道这就是你对曹某信任的回报不成? 阴沉着目光,曹操神情恍惚不定,他心中此刻很是痛苦,纵然是他拒绝接受这个消息,可是事实就在他的眼前。 不! 他不愿意相信宁容会背叛自己而投奔刘备。 更何况,如今的刘备已然是阶下囚,难道他就这么有把握可以救出刘备,另外建立一番霸业不成! 该死的! 宁容,你到底和刘备说了什么! 曹操心中狂呼不已,靖安司虽然身临其境,可是宁容有些话却是压低声音说的,他们只能画下其表情,却不知二人谈话的真实内容。 “刘慈……即日起,提升你为靖安司副总管,而今日之事若是有第三人得知,后果你自己清楚!” 听到曹操阴冷的言语,刘慈脸露畏惧道:“诺!卑职遵命!”只是心中对今日那两名监视宁容的校事官,说了声,兄弟好走。 刘慈缓缓的退了下去,曹操说的是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所以除了曹操和他自己,其他人就都在不可知道范围之内。 暗自嘀咕着,刘慈出了镇东将军府,腰身不由的直了起来,靖安司副总管,虽然不比赵达卢洪二人高,可日后却也不必听这二人的吩咐了,自豪的笑容一览无遗。 “致远,你是被胁迫的,对!你是被胁迫的!” 曹操说到最后,攥紧拳头肯定道,脑海中却是想起过往的一切,宁容是第一个向他表示辅佐他取代汉室之人,那时的他还有取代天子的野心! 后来,宁容再三的说过,他在意的是天下,不是天子,这才使得他心中那个念头入野草越发不受控制的疯狂成长起来。 可是…… 摇摇头,曹操拿起那道密报一把火给点燃了。 烟消云散!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决定静观其变,因为宁容的身份和号召力太过特殊,而现在的曹营需要安稳。 …… 宁府。 宁容揉揉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难受。 唉!喝酒太多就是这样,本来还算清醒,可是一觉醒来,却是头昏脑胀,很是不舒服。 糜贞听到房门的动静,端着醒酒汤走了进来。 “夫君,快些趁热喝了它……”瞅着糜贞爱意满满的眼眸,宁容心中却是甜甜的,“幸苦你了……” “你也是的!多大个人了,还喝这么多酒,弄得衣服上到处都是酒味!” 糜贞白了眼宁容,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宁容却是觉得很是受用,这里面都是满满的爱。 “哦,对了,等会你让人通知伯言去我书房!” 宁容揉揉眉心,一碗醒酒汤下肚,这才感觉脑袋舒服些,想起陆家的事情还没有弄好。 “你啊,操不完的心,知道了,伯言今天去学院了,妾身这就叫人喊他回来。” 糜贞答应一声,虽然不愿宁容如此劳累,可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该问得。 就比如最近,不知道周仓怎么了,她明显感觉到府中的守卫更加严密了,许多墙头上的机关也悄悄启动了。府中的变故,这两天让她有种紧迫感,直到看着宁容淡定的神色,她这才放下些许担忧。 第六百一十九章 孙策战江东 日后的江东六郡在此时却是隶属于扬州的治下。 而扬州刺史就是前番太史慈想要去投靠的刘繇。 可惜的是,刘繇虽然是正牌的汉室宗亲,然而在他被封扬州刺史之时,淮南地区已经被袁术占领了,扬州的北部更是被袁术掌控。 刘繇衡量再三不敢与袁术争锋,一退再退,最后只得渡江跑到了江东,后来还是孙策的舅舅吴景和堂兄孙贲见其可怜,拥兵维护他在曲阿建立了扬州刺史府,坐上了有名无实的扬州刺史。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刘繇这厮不不但不生感激之情,反而等他坐稳曲阿后却把吴景和孙贲赶走了,让自己的亲信樊能和张英领兵驻扎在江边防御袁术,原因说是吴景和孙贲是袁术的人,怕这二 人打他! 呵! 如此无耻无德之人,自然无法让江东诸镇臣服。 而江东靠近山越之地,向来是民风彪悍,豪强众多,这其中各路势力瓜分了江东。 吴郡,此郡的头脑乃是严白虎,他也是江东地方豪强势力之一, 会稽郡,此郡太守乃是王朗,也就是后来在魏国任三公的东海人王朗,他此刻已经坐了会稽郡太守四年,政绩斐然,民声甚佳,会稽郡算是当时的一方乐土。豫章郡,前太守周术死后,袁术把自己的好友诸葛亮的叔父诸葛玄派去做太守,后来朝廷又派来了朱皓做太守,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朱皓向刘繇借兵赶跑了诸葛玄,回头表示愿意听从老大哥刘繇的命令 。 庐江郡,此郡的太守就是前不久刚刚被孙策杀害的陆康治下,袁术食言而肥,竟然派刘勋到任庐江太守,也由此引得孙策极为不满。 丹阳郡,自然是名不符实的扬州刺史刘繇的地盘了。 如此,这吴郡,会稽郡,豫章郡,庐江郡,丹阳郡就是后来孙策横扫江东的起家之基业,直到后来孙策把豫章郡一分为二,这才又多了一个卢陵郡,合成江东六郡。 当然这都是后话,此时的豫章郡和庐江郡还不是孙策的地盘,因为他此刻正忙着安定刚刚打下来的吴郡,会稽郡,与丹阳郡。 …… 书房中,宁容坐在椅子上,对着江东的地图,慢慢的梳理着这位小霸王的崛起之路。 “师傅,孙策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为何袁术不出兵收复江东!” 陆逊看到自己的仇人如今一步步做大,心中却是不喜,此刻他到时希望袁术能够振作一些,南下渡江把孙策给灭了。 “袁术……天欲令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此人命不久矣……” 宁容摇摇头,嘴角带着嘲讽的笑容,袁术就是那种明明一手好牌,却打的稀巴烂的主。 “唉……伯言,仇恨虽然能给你动力,可这却不是王道,所谓王道,心必须是堂堂正正,懂吗?” 宁容察觉到自己这宝贝徒弟说起孙策来都带着恨意,这可不好,计谋可以剑走偏锋,但是心却必须要正!若是不知何为正,又怎么会明白什么是偏! “师傅~~” 陆逊抬起头,迷茫的瞅着宁容,难道自己不应该报仇吗? 咳! 宁容看着陆逊的眸子就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想歪哦。 唉! 这也都怪自己,仇恨这东西就像腐蚀剂似的,他可以腐化一个人的心,自然也可以让人心更加美好。 说到底,自己却是疏忽了对陆逊心性的教导,仇恨这东西一旦在心中落地生根,想要拔掉就千难万难了。 “仇恨,就是一把双刃剑,即伤人也伤己,就像师傅我,当年被黄巾军弄的家破人亡,难道师傅要怪罪所有的黄巾军,把他们全部杀光吗?” 宁容摇摇头,直视陆逊双眸,道:“当你成长起来,你就会发现屠杀黄巾军是何等的容易,可是到那个时候,你的双眼却不应该被仇恨蒙蔽,报仇……不如重塑江山!” “师傅的意思是……杀害叔祖父的罪魁祸首不是孙策,而是这天下乱世?” 呃! 听到陆逊的话,宁容心头一愣,自己好像把他带到沟里了。 不行! 自己可不能教导出一个复仇狂魔来。 “不!师傅的意思是,报仇雪恨乃是人之常情,可是你自己要照射在阳光下报仇,这是一种心态!” 斩钉截铁的对着陆逊教诲着,瞅着他迷茫的小脸,就知道越说他越迷糊。 “最近李管家心绪不宁,你去找他聊聊吧!” 宁容挥挥手,对着陆逊吩咐道,但愿这两个同样怀着仇恨的人,能够想明白什么是人生。 报仇自然要报,可是却不能用仇恨来折磨自己! “是,师傅!” 陆逊满脸迷茫,有些古怪的瞅着师傅,但还是听话的去前院找管家李宁去了。 …… 孙策! 回过身,宁容瞅着江东那片土地,却是无良的笑了起来。 小霸王孙策在周瑜,程普和黄盖等人的支持下,从历阳渡江,一路上无数的豪杰壮士前来投奔,而后辗转作战,战无不胜,霸王之勇,震慑江东,许多官员闻听孙策而来皆是弃城出逃。 而后,在张昭和张纮的建议下,孙策严令诸军不得进行掳掠,不拿百姓的一只鸡,一棵蔬菜,于是民心大为欢悦,争先用牛肉和美酒去慰劳孙策的军队。 孙策相貌英俊,言谈幽默,性格豁达,知人善用,更是引得无数文人来投奔。 …… 牛渚营! 宁容在地图上敲打着它的位置,孙策就是在这里得到了刘繇的粮草与武器。 而后武装好大军,灭了薛礼与笮融之后,兵锋直指刘繇,一举拿下了丹阳。 …… “真是取死之道啊……” 宁容不赞同的摇头,严白虎派其弟向孙策求和,孙策答应后,却在宴会上杀了其弟,而后兵锋所指荡尽吴郡,竟无人敢与其争锋。 “唉!这速度太快了……” 有时候速度太快了也未必就是好事。 孙策拿下吴郡后又迅速南下会稽郡,夜出奇兵,连斩王朗麾下数员大将,迫使其投降。 …… 江东,会稽。 “主公,朝廷圣旨到!” 周瑜器宇轩昂,昂首阔步走进大厅道。 “圣旨?走!去看看天子加封我什么官!” 孙策也是意气风发,望着麾下能臣武将,脚踏江东数郡,心中无比自豪。 孙策带领文武大臣出殿,早有下人准备仪仗,力士面北而站,朗朗宣道。天子诏,策英气杰济,猛锐冠世,览奇取异,志陵中夏,匡扶正义,实勘嘉奖,特加封吴侯,行讨逆将军之职,钦此! 第六百二十章 曹操封赏百官 “狮儿,不可争锋也!” 曹操坐在高殿之上,赞叹的拿着孙策的谢表道。 “主公,孙策连下江东三郡二十一城,虽其与袁术有隙,却仍不敢与其反目成仇,袁术新得始皇帝之传国玉玺,主公不得不防!” 宁容出班对着曹操奏道,心中却是暗自思索,想必袁术称帝的消息很快就会传来。 “嗯~袁术素有大志,图谋我徐州和豫州久矣,如今各卫大军回营,边郡又有奏报,袁术的兵马蠢蠢欲动!” 曹操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宁容,瞅着对方依旧如故的模样,心中暗自揣测,是自己想错了,还是他在迷惑众人呢! “诸位,自征战徐州,收复兖州,有功之将士数不胜数,曹某非是有功不赏之人,只是最近琐事烦身,今日,某也奏明天子,封赏群臣!” 曹操炯炯有神的眼眸,扫过地下热切的眸子,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咳!” 轻声咳嗦一声,大殿之上一片静悄悄,双眸巴巴的看着曹操拿起桌上的圣旨。 “曹仁,于征徐州一役时,献城六座,剿灭叛军两万,俘获资众不计其数,特迁左卫将军。” “诺!” 曹仁上前领命谢恩,曹操笑着勉励几句,继续读道。 “徐晃,于东都救驾有功,拨乱反正,实勘嘉奖,封右卫将军。” 曹操的话犹如炸雷响彻大殿之上,众将士望着排名靠后的徐晃却是满脸羡慕。 救驾之功!竟然能够让其一跃而上,成为曹仁的副将,谁不知道曹仁是曹操最为信任的统兵大将。 “末将领命!” 徐晃不急不躁,对于曹操如此厚爱,心中很少感动。 “夏侯惇,保卫许都,节制张邈叛军,为大军收复兖州赢得时间,特迁左威卫将军。” “诺!” 夏侯惇铿锵有力的应诺,众人也早就熟悉他少言寡语的性格 “于禁,迁右威卫将军……” “夏侯渊,迁左骁卫将军……” “李典,迁右骁卫将军……” “曹洪,迁左武卫将军……” “太史慈,封左武卫将军……” “赵云,着其为将军,于折冲府选拔精兵良将,训练骑兵,组建左领军卫!” “黄忠,着其为将军,于折冲府选拔精兵良将,训练士卒,组建右领军卫!” “张辽,着其为将军,于折冲府选拔精兵良将,训练陷阵,组建左千牛卫!” “乐进,迁右千牛卫将军,抽调原右卫将士,组建右千牛卫,务必使其早日形成战斗力!” “曹纯,封虎豹将军,继续统帅虎豹骑!” “典韦,虎步兖州,加封荡寇将军,统领虎卫军。” “许褚,忠心耿耿,加封奋威将军,着其组建新军,名为武卫军!” …… 随着曹操的封赏,有的人连升三四级,有的人只是升了一级,还有的纹丝不动,不过,瞅着他们欢快的眸子,宁容不得不佩服曹操的识人之明,能够封赏的众人皆大欢喜,这确实是一份能耐。 …… 不过,宁容却也有些疑惑,瞅着对面的赵云和黄忠二人,有些搞不懂曹操。 曹操的军政分开策略,这是当初他们共同确定下来的,为的就是确保兵权不能集中于一人之手,以防止有人做大。 更何况,宁容是了解曹操的,对于军权他比谁看的都重,所有的调兵之权皆在自己手中,统兵之权都集中在宗族战将的手中,就是外姓将领,能够独领卫军,那也是作为副将存在的。 而左右千牛卫的将军是张辽和乐进,可是乐进好歹是曹操的老部下,最是悍不畏死,忠心耿耿,这两人一左一右,曹操应该还算放心。 只是……左右领军卫的将军是赵云和黄忠,这又是怎么回事? 说句不好听的,这二人都是后来居上的人,在曹营中并没有根深地固的关系,曹操为何会放心让他们独领一军。 更让宁容不解的是,赵云和黄忠的本领独领一军,这……是不是有点小材大用了呢? 不过…… 宁容没有注意到,就在他看着黄忠和赵云暗自沉思的时刻,曹操的眼眸也在看着他沉思。 呼! 致远啊致远,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机会我已经给你了,若是……想到这,曹操的严重闪现一丝狠色。 赵云! 黄忠! 他当然知道这二人的本事,可就是他们本事太大,他才不放心让他们各自领军。 本来,麾下将军能征善战,这是一件让他高兴的事情,可是这二人却和宁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尤其是在看到那份密报之后,这就由不得他不做些打算了。 如今……也只有自己亲自看着这领军卫,才能让他曹操放心了。 宁容还不知道,就是因为那日的天然居之行,黄忠和赵云的领军卫没有了独立出征的机会。 当然,曹操也想过等到宁容对他坦白之后在行封赏,可是几天过去了,宁容好像并没有对他坦白的意思,这就由不得他多想了。 封赏! 若是不封赏,以宁容的才智,定然能够察觉出其中的变故,所以才有了今日曹操的封赏,他已经决定静观其变。 不过…… 他们这种古怪的举动,却是瞒不过郭嘉的眼眸的,细细的嗅着,他总感觉这大殿之上有种古怪的气氛,眉头的担忧却是久久不能散去。 …… “令外,某已经向天子请封,加封车胄为徐州刺史,吕虔为兖州刺史!”曹操回过神,终于说出了今日的重头戏。 车胄从头听到尾,听到没有自己领军,本来有些失望的,可是……闻听曹操此言却是是一愣。 什么! 徐州刺史! 陈登和陈圭父子对视一眼,纵然是没有渴望过那个位置,可是这会听到花落人家,还是难掩失望之色。 “臣,谢主公大恩!” 车胄匍匐于地,感激涕零的对着曹操大礼参拜,哽咽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刺史啊!这可是封疆大吏,这大汉王朝总共才有十四州,他就是其中一州的刺史! “呵呵……车刺史不必多礼,徐州新降,百废待兴,然这其中的屯田之政,你务必要贯彻下去!” 曹操说道最后已经加重了语气,听得车胄心头一颤。 “诺!臣遵令!”车胄缓缓退下,吕虔却是不疾不徐的对曹操行礼,同样曹操对其勉励一番,这才缓缓退下。 第六百二十一章 青梅煮酒 这一天,镇东将军府上上下下喜气洋洋的,所有人都在相互恭贺,脸上洋溢着热情。 曹操确实是为难得的明主,虽然在权力上他控制的很严格,可是在生活待遇上却很是大方。 随着官员的封赏,所有没有府邸的将军和文臣,都被他慷慨的赐予了府邸,而有府邸的则是赏赐金银珠宝,以慰其心。 “小弟,我们的府邸离着不远,现下要同黄将军去城外挑选兵士组建领军卫,等晚上去你家喝酒!” 赵云的脸上写着满足二字,出了将军府对着宁容欢快的说道。 “嗯!好!赵大哥同黄将军先去忙吧,改日在向黄将军道喜!” 宁容说着话,对着旁边的黄忠拱手道。 “宁先生大恩,黄某没齿难忘,前后还请容某做东宴请先生!” 黄忠对宁容很是感激,儿子黄叙的病一天天的见好了,九花玉露丸的炼制方法更是被宁容讨要来送给了他,这份大恩他无以为报。 呃! 赵云和黄忠与宁容告辞一声,翻身上马,向着城外跑去,宁容看着两人的背影,想到方才黄忠的话却是突然明白了。 一个有恩! 一个有情! 呵呵……宁容嘴角勾起,无奈的笑了起来。 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陷的这么深了吗? 只是…… 脑海中思索着,良久,宁容摇摇头,脸上露出决然的神色。 …… “喂!想什么的,这么入神?”郭嘉却是不知什么时候从身后出现,吓了他一跳。 “你小点动静,人吓人吓死人呢!”宁容不爽的对郭嘉翻白眼。 “说说吧,看你这副神不守舍的模样,傻子都知道你有心事了!”郭嘉故作轻松的说道,眼眸却是紧紧的注视着宁容的神色。 嗯~ 嘴角微微一动,宁容快速恢复了那副古波不惊的笑容。 “夏侯惇被主公加赐都督徐州诸军事,曹洪被主公加封南阳太守,往镇张绣而去,可见主公真乃明主是也!” “得了吧!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咋听得这么怪!” 郭嘉翻翻白眼,没好气的摇摇折扇。 也罢!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不用说了,只是……若是嘉自己发现的,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宁容越是这般,郭嘉就越是觉得宁容有心事,尤其是等他随着宁容来到宁府,望着亲卫如临大敌,紧张兮兮的模样,更是让他心中担忧不已。 什么事情!能够让怪才宁容如此顾虑? 郭嘉暗自嘀咕着,瞅着宁容心不在焉的模样,他在宁容转了一圈,就回家了。 “周大哥,不要搞得紧张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进贼了呢!”宁容特地把周仓叫来吩咐道。 “那……少爷那事……”周仓不无担心的迟疑道。 “什么事?什么事都没有!和往常一样!” 宁容凛冽的眼神划过一道精光,意有所指的命令道。 “诺!末将明白!” 周仓暗自点头,领命缓缓的退了出去,很快,宁府又恢复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 “大哥,宁府前几日戒备森严,如临大敌,今日却不知为何,突然把守卫撤了。” 面如重枣的关羽抚摸着骇下的胡须,对着一旁种菜的刘备回禀道。 “呼……” 刘备身穿布衣,弯腰许久却是有些累了。 站起来,扭动身子,这才对着简雍问道:“宪合觉得如何?” 简雍手捧书卷,沉思道:“主公,宁容是个聪明了,这几日许都没有波澜,看来其并没有暗中向曹操告密,雍恭喜主公,得偿夙愿!” 说着话,对着刘备躬身行礼,刘备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这么说……宁容真的投靠大哥了……可是,前几日他府中为何?” “这也是人之常情,我们担心他,他又何尝不担心我们,如此几日过去,风平浪静,为了不引曹操怀疑,自然又恢复寻常那般了!” 说话的正是孙乾,自那日在徐州走散以后,后来为了寻找刘备,这才又找到了许都。 …… 哒哒哒…… 几人正说话,突然门外一阵战马的马蹄声响起。 “大哥……” 关羽脸色骤变,第一反应就是曹操来捉拿他们来了。 “快!你们进屋中!由某来应付,不可鲁莽!” 刘备不由分说的把众人推进房中,一个人又回到了菜地了。 …… 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近,刘备满脸惊慌,背着身装作听不到。 “刘大人,主公让你立刻前去见他!” 许褚膀大腰圆的歪着身子,冲着刘备喊到。 “哦……那且容备更换衣服……”刘备深吸口气,平复下心情,这才起身,瞅着来人一身玄铁重甲,认出此人正是武卫将军许褚。 “主公是让你立刻前去见他,没让你换衣服!”许褚不耐烦的顶撞了回去。 “……好”静静的看着许褚,刘备满肚子担忧却是不敢表露出来,难道宁容真的告密了。 …… 刘备满怀心事的随着许褚来到曹府见曹操。 “哈哈……玄德兄,你在家做的好大事!” 曹操哈哈大笑,对着刘备开门见山的诈道。 刘备当即被吓得面如土色,瞅着他这副模样,曹操就更加怀疑了。 “走!后园早就备好酒席,只等玄德兄而来!” 说完话,曹操拉着刘备的手,向着后园走去。 “敢问孟德兄,相招愚弟所谓何事?”刘备壮着胆子问道。 咳! 曹操清咳一声,直愣愣的瞅着刘备不说话,他能直接说,自己想知道你与宁容那日密谋的内容吗? 不能! 万一他搞错了,那岂不是给了刘备一个机会。 “呵呵……听闻玄德兄在府中种菜,可是在责怪为兄招待不周!” 话到嘴边,曹操又换了说辞,刘备闻言这才心神方定。 而后…… 青梅煮酒,二人对坐,开杯畅饮,忽然天空阴云阵阵,仿佛神龙腾空,曹操见此,忽然心生一计,问道:“玄德兄可知龙之变化?” 刘备打起精神,谨慎回答:“不甚清楚!” 曹操闻言却是笑了,一杯青酒倒入嘴中,心中豪气大生。“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夏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玄德兄慧眼如炬,不知觉得这天下何人可为英雄?” 第六百二十二章 第一步,刘皇叔 听到曹操的话,刘备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试探!这就是对自己的试探!想到这刘备越发谨慎道。 “淮南袁术,兵精粮多,可为英雄?” “袁术一冢中枯骨,我早晚灭了此人!”曹操笑道。 “那,河北袁绍,四世三公,今雄据四州,可为英雄?” “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贪图小利,爱惜羽毛,非英雄也!”曹操傲然道。 “是了,有一个人名称八俊,威震九州,刘表可为英雄?” “刘表徒有虚名,行将就木,非英雄!”曹操霸气的一言否定。 “还有一人血气方刚,江东小霸王,孙策可为英雄?” “孙策狮儿也,必将步项羽之后尘,不足为虑!”曹操突然想起郭嘉的话,直言道。 “那……张绣,张鲁,刘璋等人可为英雄?” 刘备把天下诸侯说了一个遍,可是眼前这位却总是摇头,以至于这会他有些糊涂了。 “那……何为英雄?备实在不知也!”刘备拱手说道。 “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策,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也!”曹操笑道。 “如此完人,谁能当之?”刘备心神放松,反问道。 “今天下英雄,唯玄德兄与操耳!”曹操突然手指刘备喝道。 哐当! 刘备面色大变,手中筷子摔在地下,难道……难道这曹操已经知道自己与宁容的密谋了? 咔嚓…… 恰在此时,一道闪电劈下,刘备慌忙捡起筷子,道:“惊雷真是可怕啊……” “怎么?难道这惊雷还能吓住英雄不可?”曹操暗恨,差一点就攻破了刘备的心防,却被一道惊雷给破坏了气氛。 “怕!怎么可不怕!惊雷乃是迅龙也,龙岂不是天意,说起来,备还未见过真龙长什么样呢!” 刘备自言自语的遮掩自己内心的恐慌。 “真龙?这许都不久有一条真龙吗?玄德兄若是想见岂不容易?”曹操缓缓的做了回去,笑语道。 什么! 真龙!天子? 刘备心中猛然一惊,一阵狂喜霎那间充满了整个胸膛。 这真是天助我也啊!宁容不是让自己想办法面圣吗,没想到今日竟然无巧不成书的让曹操自己提了出来。 呼! 强忍着不让自己表露出来,刘备装作茫然的模样问道。 “呃……孟德兄莫要说笑,真龙乃是神物,这人间又岂会有龙。” “呵呵……玄德兄既然不信,走……为兄这就带你去看龙!” 曹操喝的有些微醺,起身拉着刘备就往外走。 刘备心中狂喜,低着头,不敢让曹操察觉。 …… 皇宫,长乐宫。 曹操带着刘备,在许褚武卫军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直接杀到了长乐宫门前。 望着跨着长剑的曹操,毫不避讳的走在前面,刘备慌忙脱下鞋子,跪倒在宫门外等候召见。 “哦……天子许我入朝不拜,拜而不解。” 曹操对着刘备迟疑的目光,随意的解释一句,转身走进了宫中。 …… 汉献帝却是早就得到内仕的禀报,听闻曹操来了,赶紧出来提前做到龙椅上候着,心中却是胆颤心惊的,不知道此时曹操又有何事。 “臣拜见陛下!”曹操双手抱拳,满身酒气的对着天子行礼。 “爱卿快快平身!”汉献帝满心的愤怒,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陛下,请看此人,此人姓刘名备!” 曹操侧身对着殿外的刘备遥指,向汉献帝介绍道。 “哦……原来是刘爱卿啊,快快宣进殿来。” 汉献帝恨得咬牙切齿,以为这又是曹操让自己封官的人,因此看向刘备的目光充满了不善。 逆贼,都是逆贼,大汉养士四百年,如今你们的眼中还有自己这位天子吗! 刘备不明就里的对着汉献帝大礼参拜,奈何汉献帝先入为主的认为他是曹操的人。 不过…… 当着曹操的面,汉献帝却也不得不提起精神寒暄几句。 “刘爱卿相貌堂堂,祖上何人呐?”汉献帝问道。 刘备强忍着激动神情,叩拜在地道:“启禀陛下,臣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玄孙,刘雄之孙,刘弘之子也!” 虽然刘家村有一大半人都是孝景皇帝的玄孙,可是谁让他们没有机会面见天子呢! 曹操这会被风吹的有些清醒了,闻听刘备之言有些诧异。 “哦……原来是汉室贵胄,快……取宗族世谱来,寡人验看一二。”汉献帝突然转变主意道。 恰在此时,董承入殿拜见天子,听到天子之言,急忙拦住内官,自己拿着族谱走了进去。 “拜见陛下!” 汉献帝虽然诧异,但还是挥挥手,示意他读给自己听。 “孝景皇帝生十四子……惠生刘雄,雄生刘弘,刘备乃是刘弘之子,皇帝十六代玄孙。” 听着董承一长串的废话,曹操不断翻白眼,当年董卓火烧东都,传国玉玺都丢了,这族谱竟然还可以保存如此周全,关键是这其中竟然还是刘备这一支? “哎呀!玄德公竟然还是朕的皇叔!” “臣惶恐!”刘备的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汉献帝暗自想者,如今曹操弄权,国事不由朕做主,今得此英雄,就拜他为皇叔,以分曹操之权! “今朕喜得皇叔,封皇叔为左将军,宜城亭侯,来人,设宴款待皇叔……” “恭喜刘皇叔封侯!”董承上前恭贺道。 曹操这会却是清醒了,看着汉献帝,董承二人一唱一和的,若是还不明白这是天子在培养自己的势力,那他也就不是曹操了。 “呵呵……刘皇叔恭贺你啦……”曹操转身,凛冽的目光瞅着刘备,吓得刘备心中一紧。 自己万万不可得意,虽然宁容说的第一步自己做到了,可是若想出这许都城,还是要看曹操的意思。 想到这,刘备赶紧诚惶诚恐的对着汉献帝说道:“臣惶恐不安,寸功未立,不敢受天子厚赐,且容臣立功后,在请陛下赐宴。” “如此……也罢!还望皇叔多多进宫与朕述祖。” 汉献帝满心失望,却也知道不能太刺激曹操了。 刘备对着天子千恩万谢,这才退出大殿,而刘皇叔的称呼也向一阵风似的传出许都。 曹操回到府,脸色难看的沉水吼道:“哼!是谁,有没有查出来!” “回主公,是……是宁军师对众人说,天子寻到了皇亲刘皇叔。”刘慈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下颤抖道。 咯吱! 拳头紧紧攥着,曹操的脸色阴沉如水。致远,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真要助刘备不成! 第六百二十三章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深夜。 曹操面如死水,孤单的静坐在书房中,久久没有声响,门外曹昂颇为担忧的瞅着典韦。 “典将军,父亲他……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曹昂颇为担忧的典韦问道。 “末将不知!”典韦怀抱铁戟,不假以颜色回道。 “咳!那……我要进去见父亲!”曹昂烦躁的摇摇头,说着话上前就要推门。 然而,就在曹昂动身的一瞬间,典韦踏步梗身,一把推开曹昂的手,铁塔般的身子挡在了那里。 “你……你安敢如此对我!”曹昂这下怒了,对着典韦怒目而视,眼中高贵的傲气冲天而起。 典韦目光微缩,心中知道此人是主公的长子,也许未来还是主公基业的继承者。 可是……那也只是未来而已,自己现在听命的却是主公,而不是主公的长公子。 “主公有令,任何人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典韦冷冷的对着曹昂再次宣布曹操的军令。 “看清楚!我是曹昂,曹子脩,不是闲杂人!” 曹昂气的冲着典韦咆哮道,也怪不得他愤怒,实在是父亲自今日下午于皇宫回府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 如今,四五个时辰过去了,父亲滴水未进,颗米未曾沾牙,母亲那边急得围在厨房,一遍又一遍的熬父亲最喜欢喝的莲子粥。 “这是主公军令,军令如山!还望大公子莫要见怪!” 典韦也能感受到对方的拳拳孝心,可是军令就是军令。 “让开!” 曹昂横眉冷视,握着腰间的佩剑就要闯门。 “任何人,不得打扰主公!” 典韦又一次对着曹昂警告道,声音虽然很轻,可是那眼眸的倔强却是让人心头一颤。 “铿!” 森然的长剑闪烁着寒芒,曹昂决心以死相拼。 瞪着典韦警惕眼神,曹昂在赌,在赌他不敢伤害自己。 可是…… 典韦却是对曹昂很忌惮,他虽然敢阻止曹昂,却不敢伤害对方,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 不过…… 典韦虽然担心,却是浑然不怕,因为曹昂忘记了,他和典韦的武功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若想制服对方,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曹昂说着话,举剑便对着典韦脑袋右侧刺去,曹昂打的好算盘,他只想吓唬一下对方,借机冲进书房。 可是…… 只见典韦对着闪烁寒芒的宝剑看也不看,一手上前,铁戟恰到好处的打在剑柄之上,一阵酸痛的颤抖,宝剑脱手而出。 噗通! 典韦完全是下意识的向前探身,却是和曹昂撞了一个满怀,只是典韦还那般静静的站着,曹昂却被巨大的力道贯飞而去。 一屁股跌坐在地下,曹昂何曾受到如此大辱,瞅着典韦却是真的有些恼羞成怒了。 呃? 典韦瞅瞅曹昂,挠挠头,再看看自己,自己没用力啊?大公子怎么倒下了。 “你……” 曹昂终究是十多岁的孩子,往日的沉重这会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捡起地下的宝剑就要再战。 “够了!” 沉重如雷的呵斥声,曹操却是听到外面的动静,黑着脸走了出来。 “主公!” 典韦赶紧转身,对着曹操行礼,却是有些为难。 “很好!你做的不错!”曹操先是转身对典韦赞赏的嘉奖道,而后这才转身对曹昂吩咐道,“传某钧令,赏赐典韦黄金五百两!” “父……亲……”曹昂不可置信的瞅着曹操,撅着嘴有些委屈。 “军令如山!山岂能不重乎!还不给典将军赔礼!”曹操阴沉着脸,对着曹昂命令道。 “典将军莫怪,昂并非有意拔剑……只是……” “不敢!不敢……大公子心孝,末将虽明白,却职责所在!” 看着曹昂来到跟前诚恳的模样,典韦赶紧避开,摆手说道,心中对曹操却是越发的感激。 嗯! 曹操把一切尽收眼底,心中的不悦,已经去了大半。 …… “今日,可曾去宁府?”曹操走在前面,随意的问道。 曹昂落后曹操半步,跟在后面,典韦却是落后曹昂半步,警惕着四周环境。 “父亲,孩儿也是刚刚从师傅府中回来……只是,师傅闭门谢客了,孩儿也没有见到师傅。” 曹昂上前回话,想起师兄陆逊的话却是有些疑惑。 “闭门谢客?怎么……你师傅人不在家吗?” 曹操脸色微变,脚步一顿,继续向前而去。 “不是,师傅就在府中,听陆师兄说起,师傅好像有重要事情需要处理,可是,师傅从来没有这样过啊?” 曹昂说到最后,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全然没有发现曹操的脸已经黑了下来。 有重要事情处理? 哼! 是为了刘备出谋划策吗? 曹操眼角有些阴狠不悦,来往的仆人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不敢抬头,唯有胆子大的,眼角垂地,偷偷抬起头撇了眼曹操的背影。 咦?曹操脸色如此难看,这是又发生何事了? …… 宁府。 曹操心中念念的宁容,此刻正在书房接见一个人。 “仇恨的力量支撑着你走过无数个春秋,现在是不是该结束这段仇恨了!” 宁容背着身,整理着书架上的新书,最近这段时间,他闲来无事,把许多记忆中的东西整理了出来。 当然,若是此刻有人近前,定然会被眼前这些书名吓一大跳,只因为这些书名太具有诱惑力了。 《开天辟地》《混沌纪元》《龙汉大劫》《封神演义》《八仙过海》《西游记》…… 一本本看过去,宁容心满意足的笑了,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把上古神话体系理顺了。 “少爷,他……来了!” 李宁心头一颤,阴狠的眸子散发嗜血的绿光,那股恨意就算宁容背着身,都可以感觉的到。 “是的,他来了!”宁容放好最后一本书,默默的转过去,直视道,“你是否已经决定好了?” 扑通! 李宁双膝跪地,对着宁容砰的一声磕了个响头。 “少爷活命之恩,宁无以为报,但是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哪怕身坠地狱,誓要诛杀此贼!” 仇恨的锋芒让宁容眼眸微缩,叹息一声道。 “此人名扬天下,血统高贵,想诛杀此人,却非易事!” “宁不敢玷污少爷双手,只是…从此以后,少爷的恩情,宁只能来生结草衔环再报大恩了!” 李宁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仇人,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私仇而连累宁府上下。 嘭! 诀别的磕头,听得宁容心中发颤,他这是抱着必死之决心。 “呵呵……宁府的人从来不会被抛弃!除非……你想背弃宁府!” 宁容双手背后,一个锦囊划入手中。 “少爷……” 李宁心中砰然而动,抬起头望着宁容淡淡的笑容,脸上却是说不出的感激。 “怎么?难道那忘记少爷月下的誓言了吗?” 宁容摇摇头,锦囊递向李宁,继续说道。 “杀此人简单,可是为此背上骂名却不值得! 依计行事,本少爷让他身败名裂!” 宁容双眸充满自信,淡然的对着李宁说道,只是有句话却是没有说出,暗自忖度着,就当自己还了你忠心耿耿的情谊吧! “多谢少爷!” 李宁激动的瞅着宁容,双手颤抖着高高举过头顶,接住那枚轻飘飘的锦囊。 可是……他却觉得这双手之上,犹如托起一座大山般厚重,锦囊妙计安天下并不是一句空话。 如今…… 双眸流下混浊的泪水,没想到少爷早早的就在等着这一天! 李宁紧紧攥着锦囊,心中却是沉甸甸的满是感动。 “好了!擦掉眼泪,快去依计行事吧!” 宁容看不得对方哭哭啼啼的,挥挥手,让对方退了下去。 …… 月黑风高,遮掩一切阴谋诡计,李宁离开宁容的书房后,趁着夜色笼罩,悄悄的在宁府后院走了出去。 抬头瞅瞅月色,李宁毅然决然的加快了步伐,宵禁很快就要执行了,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虽然,他可以拿出宁府的令牌,大理寺的那些衙差也不会把他如何,可是那样就暴露了他的身份。 少爷的锦囊妙计中明确写到,此事必须秘密进行。 脚步,越发的急促,直到来的一家馒头房,李宁焦急的心这才略有平静,擦擦额头的汗水上前。 咚咚……咚……咚咚…… 两长一短的敲门声,李宁双眸警惕的瞅着两侧。 咯吱…… 很快,只听里面一阵慌乱的声音,而后门缓缓打开,一个瘦弱的汉子探头瞅着李宁。 “大人……” 那人惊呼一声,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过来。 “里面说!”李宁抬手打断对方的呼唤,踏步走了进去,瘦弱的汉子赶紧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踪李宁,这才把门关上。 …… 房门。 李宁学着宁容的模样,站在中堂之上,背着手望着八仙桌上的一副画卷。 橙黄的卷轴上,却是一个硕大的馒头被画在上面,这副馒头图是宁容的手笔,虽然每次见到他都会感觉古怪,可却总要一丝异样的感觉。 “只有自己?” 不等瘦弱的汉子行礼,李宁冷冷的问道。 呃! 张山神情一滞,赶紧上前回到:“大人,贱内身体抱恙,不敢过了病气与大人,现于后堂休息。” 岁月的痕迹留在张山沧桑的脸上,却是他不开口,谁又会想到,这是个读过书的人,只是……后来生活所迫,这才被宁容招入二十四楼,开起了馒头铺。 不错! 这就是当初轰动许都的馒头铺,只是现在随着壮面之法的普及,店里的生意对象逐渐转向了那些下苦力的力巴和接济附近的乞丐。 “病了吗……”李宁嘴角上扬,勾出一丝残酷的仇恨。张山微微蹙眉,低着头,不知道李宁深夜来此的目的。 第六百二十四章 一切都从馒头店开始 “这是主上交待的事情,明日开始你就按计划行事吧!” 李宁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虽然不知道少爷的用意,为什么让自己隐居幕后,可是出于对自家少爷的信任,他还是决定依计行事。 静静的转过身,他的脸上已经泛起了冷色。 “记住这上面的内容,明日开始你将会在这许都城掀起一场风云!好好干吧!能不能流传千古,就看你的表现了!” 张山震惊的接过纸条,上面一排排工整的字迹写的分明,竟然是主上亲自交待下来的事情,可能够让主上在意的事情…… 什么! 细细的打量着上面的内容,张山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怔住了。 呼…… 果然,这件事明日若是捅出去,必将振动许都城,若是真能功成,说不得还真会名垂千古呢! 这上面的事情唯实太过重大了,张山怎么看都觉得这像是一个天方夜谭。 “大人,这民告官,自古以来就没有成功的,更何况告的还是他?此人不但信誉著天下,才学名气更是士林典范,卑职怕……耽误主上大事!”张山感到有些为难。 “你能够知道最好!主上的吩咐你应该明白该怎么做!” 李宁冰冷的眸子凝视着对方,张山心头一颤,赶紧低下头颅,表明自己的态度。 “诺!” 张山躬身应道。 “很好,记住,明日就按这上面写的做!背熟后,烧毁!” 李宁俯视着张山,郑重的对其嘱咐道。 抬脚,向前一步,李宁缓缓的走出了馒头店,再确定四下无人之后,黑斗篷把他笼罩其中,趁着乌云避月向着远处走去。 …… 馒头店。 咳咳咳……后堂,传来一阵心力憔悴的咳嗦声,瞅着纸条陷入沉思的张山陡然回过神来。 “春芽~~” 急呼一声,张山攥着纸条,脸色颇为担心的向后堂冲去。 “咳咳咳……” 又是一阵咳嗦,听得人心中紧紧缩成一团。 “春芽,水来了……” 床榻边,张山一手端着水碗,一手把床榻上一个病怏怏的女子扶了起来,身后靠着枕头,让她好更加舒服一些。 “可是我吵醒你了?来喝口蜜水,压压咳嗦……” 张山眼中数不尽的柔情,瞅着床榻上形容憔悴的女子。 被唤作春芽的女子满脸苍白,软弱无力的模样,嘴角勾动却依旧露出温柔的笑意。 “山哥,可是主上有什么任务交待于你了?”春芽 “没有!哪有什么任务,是隔壁老李家里没有面粉了,来咱家借点。”张山眼睛闪烁,不想让卧病在穿的妻子牵扯到里面。 春芽却是摇摇头,道:“山哥你不要骗我,你从来不对我撒谎的……”看着对方的眼眸,春芽笃定的说道。 唉! 微微叹息一声,张山这才把那纸条递给了春芽。 “烧了它吧!” 春芽难掩脸上震惊之色,把纸条递给了张山,张山来到火盆旁把那纸条扔了进去,直到看着它化为灰烬,这才重新坐在床榻边上。 “咳咳……对于咱们这些小人物来讲,他就堪称是大汉天下最富盛名的名士,他多年来不是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就是在州郡撒豆成兵。 一声令下则百仕争先,皆是甘效犬马之劳,争为爪牙之利,呼吸间隐有风雷作,坐卧间顿有霞霓生,俯瞰天下蝼蚁附聚,虽说反掌间可令天下变色,但以其之号召力,就是曹公都不得不退避三分。” 听着春芽的言语,张山的脸色有些难看。 “也许,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竟然会有一个蝼蚁向他这样的存在发出质疑吧? 像他这样的海内名士,肆无忌惮的一言一行不知会害死多少人,主上是不会欺骗我们的,既如此,是时候让众人看看他的真面目了!” 张山的脸色阴晴不定,春芽的话让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山哥,不论如何,主上于你我有再生之恩,有些事情必须做!” 仿佛看出了张山的迟疑,春芽伸手攥着他粗糙的大手,语气低沉温柔道。 “为什么主上会选择你我?难道不正是因为你我是青州北海人吗?想想那些死去的乡亲们,此贼却冠冕堂皇的位于士大夫之列,这可谓是可笑至极了!” 春芽双眸迸发仇恨的目光,虽然自己的孩子不是因此而早夭,可是自己的同族亲人却是因为此人的无能而被冤枉致死的! “好!你安心休息,明日为夫就去大理寺告状!” 张山紧紧拳头,仿佛下定了决心般说道。 “嗯!” 春芽露出满意的笑容,目光坚定的给予他力量。 …… 一夜无话,等到第二日太阳缓缓爬上地平线,第一缕光明洒向人间之时,许都城一百零八坊的坊门在坊官的命令下,缓缓打开了。 叽叽喳喳的鸟儿睡了一夜,饥饿的肚子咕咕叫,面对嗷嗷待哺的幼鸟,鸟儿扑棱着翅膀飞向了空中,去寻找食物去了。 “大人,归鸟尚知哺育幼鸟之恩情,虎毒尚且不食之子,难道作为身穿儒服,手握孔孟之道的人,就能丧尽天良去残害他人之子,以满足自己口腹之欲吗!” 声泪俱下,满脸的悲痛,张山的哀嚎之情无不令围观的众人感到戚戚然。 “什么!你说……有人把你的孩子吃了?” 满宠目瞪口呆,直愣愣的瞅着下面告状之人。 这……自满宠坐镇大理寺以来,破获大小案件无数,惩罚罪人多达百人以上,他不畏豪强,刚正不阿,也正是因为他强硬的作风,使得许都城变得秩序井然,换了一片朗朗乾坤,虽说不上是夜不闭户,却也可以 谈的上是路不拾遗。 这,皆是因为他两年来努力的结果,可是今日……他尚未睁开眼,就被大理寺外的鸣冤鼓给惊醒了。 有人鸣冤! 四个字在脑海划过,满宠不假思索的瞬间做起来,穿上官服就升堂问案。 可是…… 饶是他经历无数罪恶,仍然是被眼前之事骇住了。 吃人! 这可是人啊! 朗朗乾坤,竟然有人敢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举,真是该杀! 回过神,再次望着堂下泪流满面的瘦弱汉子,从那粗糙的手掌可以得知,此人是个勤快的百姓,越是如此,满宠越是愤怒。刚正不阿的黑脸霎时间布满了阴云,左右的大理寺衙差望着满宠,知道自己这位上官,这次是真的怒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 告状 大理寺 “说!凶手到底是谁?” 满宠勃然而起,矮小的身子仿佛化作洪荒猛兽一般,双眸直视着地下跪着的张山。 “孔融!” 张山猛然抬起头,咬牙切齿的冲着满宠道。 什么! 满宠心中一惊,脸上难掩震惊之色,外面围观的百姓有认识孔融的也是不敢相信。 “孔大人?这……这怎么可能呢?孔大人爱民如子,世人皆知啊?” “就是啊,孔大人这些年治理北海,与当地百姓休养生息,最得民心,怎么会吃人?这人是在污蔑!” “孔大人?谁啊?”有混沌迷茫的百姓扭头对着身侧人问道。 “孔大人你都不知道,就是孔北海孔大人啊!” 那人一脸看白痴的模样看着同伴,仿佛认识孔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哦~~” 围观的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再看向大堂上的张山,愤怒的脸色已经变成了唾弃。 没错! 他们都认为张山已经疯了,竟然会如此冤枉爱民如子,信义满天下的孔融。 …… “谁!孔,大,人?” 外面的百姓尚且如此,满宠就更是难以相信。 孔融是谁?那可是孔圣人的第二十代玄孙,其七世祖更是汉元帝的老师,其父当年更是位列朝廷三公九卿之座。 孔融不但家学渊源,就是自己也是毫不逊色,少有孝仁之名,孔融让梨的故事家喻户晓,等其长大后更是不可同日而语,文采出众,品德高尚,身受士林学子爱戴。 可是…… 就是这样一个最不可能的人竟然会被一个百姓告状,说孔融吃了他的孩子! 这…… 饶是满宠刚正不阿,可是面对这种指责,也是满心狐疑。 …… “不错!就是那老贼,就是那住在兴化坊中的孔老贼,可恨天子竟然被这等小人迷惑,竟然被封为朝廷的中议大夫!我恨啊……” 张山双眸噙着血丝,撕心裂肺的怒声吼道。 “这!” 满宠望着对方这情真意切的模样,仿佛不像是撒谎之徒。 “你读过书?” 满宠敏锐的捕捉到此人说话条理分明,对朝廷的官职竟然毫不生疏,这让他心中有些好感。“回大人,小人祖居北海,祖上也是读书人,先祖曾经出仕邢名书判,先父淡泊名利,只做了乡里的教书先生,可是……可是这一切都让孔融这厮给毁了,如今贱内思子成疾,小人只得经营馒头店养家糊口 ……” 张山眨眨眼睛,眼角的辛辣让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看起来一副凄惨的模样。 满宠心中拿捏不准,一边是受人尊敬的孔北海,一边是家道中落的馒头店掌柜的。 可是……吃人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让满宠有些不敢置信,他怎么没看出来,孔融竟然有这等嗜好? “本官来问你?可是你亲眼见到孔北海嗤人?” “小人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可是北海数十万百姓皆可以作证,当初就是此人让纵容邪恶之辈欺压良善人家,以至于多少人易子而食啊!” 什么? 难道孔融是个恶魔不成?还有当着全城人吃孩子的嗜好? 听到前面的话,满宠的震惊久久不能消失。 可是……再听到后面,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说的是孔融在北海任国相之时,没有严厉禁止民间易子相食的事情。 满宠点点头,其实这种事情他早些年也听说过,百姓家中断粮,地里颗粒无收,观音土,树皮皆被一扫而空。 然而,总不能看着活人活活饿死吧?就这样,被饥饿的刺激下,许多人背地里就把自己孩子和别人家的孩子互换 唉! 现如今的大汉江山动荡不安,前些年黄巾之乱更是荼毒生灵,以至于民不聊生,许多人都走上了死亡的边缘。 而青州,北海等到更是黄巾之乱骚乱最为严重的地方,想来此人的孩子就是那时丧生的。 可是这与孔北海又有何干?说起来也只能怪他不能保境安民吧!毕竟在当时的环境下,这种事…… “唉!你起来吧……” 满宠上前,把张山扶了起来,虽然说民告官杖六十,张山也有欺辱孔融之嫌,可是满宠却是能够理解他的痛苦。 许是他家里人近日被病魔折磨,他又想起了丧子之痛,这才来到大理寺告状,把怨恨都发泄到了孔北海的身上。 算了! 满宠宽宏大量的选择原谅张山,黝黑的脸上难得挤出一丝笑容。 “死者已矣,你还是要好好活下去的……” 张山抬起头望着满宠的模样,心中暗道,这就完了吗?说好的可是要告孔融的啊?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噗通! 张山再次跪倒在地,抱着满宠的腿不撒手, “不!” “大人,那孔融可是个伪君子啊,当年就是他谢什么狗屁文章,说可以易子相食的,要不然,我的孩儿也不会被恶人抢去啊……” 满宠望着胡搅蛮缠的张山,脸色有些不悦了。 这会,就是那门外观看的百姓也是指指点点,皆是对张山议论纷纷,一副他不识抬举的模样。 “来人!把此人赶出大理寺!” 满宠黑着脸,对左右的衙差吩咐道。 “诺!” 两侧衙差轰然应诺,二话不说,就把张山插起来赶了出去。 “诸位,此人身怀丧子之痛,本官不予追究,大家也切莫责怪于他,都散了吧!” 满宠转身来到门前,对着围观的众百姓说道, “大人说的是!” “大人明察秋毫!” “大人仁义!” 百姓们对满宠很是信服,这个一言那个一语,说什么的都有,吩咐叫道。 满宠是宠辱不惊的点点头,转身向着大理寺内堂走去。 “你,立刻去跟上张山,查明他的住处,家中人口,尤其注意其脸上的表情!” 趁人不备,满宠对着自己的心腹衙差悄悄吩咐道,虽然方才在大堂他如此安慰张山,可是这事却是有些突然,他还是要查探一番。 “遵令!” 衙差恭敬答应一声,从后门悄悄转了出去。 张山爬起来,满身的灰尘仿佛没有见到,失魂落魄的往家里走去,心情却是极度的沮丧。只是……他这表情却是因为担心没有完成任务,而被主上怪罪才露出的沮丧,可是落到有心人的眼中却是悲痛之情了。 第六百二十六章 让人头疼的管家 大理寺。 “大人,卑职探查清楚了,那张山确实是北海之人,当年黄巾之乱后,被黄贼裹携侵占兖州,后来还是宁军师步步为营,于谷城一战收复了兖州!” “嗯!我想起来了,当时数十万的黄巾军投降,宁军师便重整军队,有多数人被分布到兖州各郡县,一则充实当地人口,二则也是为了防止他们聚众闹事!” 满宠被他这么一说,突然想起来了,主公也因此而得精兵十万,势力空前强大起来。 “对了,你当年不就是参加过谷城之战吗?” 抬头,望着身前的李三,正是那场战争结束后,曹操优待自己的老部下,这才把他们安排到各个衙门中,过点稳当的生活。 “嘿嘿,当年俺是跟随于禁将军出征的,那场大战只赶上了一个尾巴,不像王冲那家伙好命,跟着曹洪将军守卫谷城有功,当上了折冲府校尉之职!” “折冲府在外,大理寺在内,说起来你可是京官!这其中的好坏,各有各的缘法!” 满宠看着目露羡慕神色的李三,挥手安慰道,示意对方继续。“大人,后来的事情您想必也知道,袁术和吕布侵犯陈留,宁军师再一次临危授命,果断出奇兵敲断敌人的獠牙,不但赶跑了袁术,还占据了颖川许都等到,也就是在这次人才引进中,这张山因为能识文断 字,这才来到许都!” 人才引进?嗯……满宠暗自点头,这事他也知道,当然豫州人口凋零,宁军师主张在各地选拔人才引进到颖川。 后来,来的都是木匠,铁匠,教书先生等,甚至就连会做饭的厨子都招了过来,当然主公还戏言道,若如此之人可称作人才,那这天下的人才如过江鲤鲫数不胜数啊。 满宠嘴角上抿,露出一抹淡淡笑意。 不过,看如今这般繁荣的许都,若不是当年宁容的人才引进计划,只怕宏伟的许都也不会如此快的展露世人面前。 “那此人又怎么开了馒头铺?”满宠问道。 “据说是他的夫人身体羸弱,为了照顾家人,他这才辞去了教书先生的事情。说起来,此人也是幸运,不知大人还记得当初许都城三家最火爆的馒头店吗?” 满宠心中一动,出声问道:“就是他们家?” “不错!说起来此人也是造化,竟然遇到宁府的管家李先生,这才幸运的开了许都第一家馒头店!” 哦~ 原来是这样啊! 满宠了然的点点头,那如此看来,此人确实是个良善之辈,李三不清楚,他作为曹操阵营举足轻重的人,可是清楚,当初的馒头店是宁容为了传扬壮面之法开的。 唔…… 这么看来,这张山夫妇应该就是传扬教导壮面之法的功臣了,能够被宁军师看中的人,应该不是大奸大恶之辈! “他们可有孩子?” “回大人,卑职特地寻了张山早年间在黄巾阵营的共同共事之人,他们都说,曾听张山说起过,在北海老家时确实有过孩子,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病死了……” “嗯!很好!你幸苦了,下去吧!”满宠心中最后一点疑惑尽去,看来这张山确实背负着丧子之痛。 …… 宁容站在凉亭之上,一袭白衣飘飘,皎白的双手微微上撩,起手缓缓的动了起来。 很慢! “揽雀尾,提手上势……” 只听宁容轻轻的叨咕着,有模有样的凝神静气。 “太极……重意不重行,纯以气用,不以力使……圆封似闭……此为太极拳也……” 呼…… 抱圆归一,宁容一套太极拳打完,只感觉浑身舒坦,望着赵云的眼眸跃跃欲试。 “呃?宁小弟莫非觉得,打完这套先天太极拳,就成为武林高手了?想和我比试一番?” 赵云迎着宁容明亮的眼眸,莞尔一笑。 “哼!你可是常山赵子龙,千军万马避白袍的白袍将军,一杆龙胆亮银枪打遍天下无敌手,我和你比武?滋滋……” 宁容没好气的翻白眼,真当自己是张无忌啊,默读一遍九阳神功就是武林高手了。 唉! 那可是命运之子的光环,就自己这花架子,在练上十年也不是赵云的对手。 “你啊!不要闹了,这套拳头柔中带刚,虽然不太适合我,不过这里面的意境却是有可取之处!” 赵云对着宁容笑道,转身冲着园门口示意道。 “你还有事,我就先去军营了,领军卫刚刚组建,黄将军可是日夜操练呢!” 嗯? 宁容听到他的话,转身瞅着园门口的李宁,心中有了数,也就不再挽留赵云了。 …… “赵将军有礼!” 李宁静静的在门口等着,待赵云经过时行礼道。 “嗯!小弟在等你呢!” 赵云不是傻子,能够感觉到一整天宁容都心不在焉的。 “……” 李宁心有感动,直到赵云身影消失视线之中,这才慌忙跑了过去。“少爷……按照你的吩咐,我找到了馒头店的张山,让他去大理寺状告孔融,起初,嫉恶如仇的满宠确实被张山的吃人罪名给震怒了,可是后来……听到是之前北海的旧事,就把张山给扔出去了!就是那些 围观的百姓也站在孔融那边!” 李宁很是着急,本来少爷的计划是引起许都百姓的恐慌,拉拢人心,最后让孔融信誉扫地,再皆他人之手把其钉死在历史的耻辱薄上。 可是…… 看如今这形式,孔圣人的后代,孔家的名誉根本就如泰山般厚重,根本就不是常人可以撼动的。 宁容听完李宁絮絮叨叨的话,整个人呆滞了一会,而后就是一阵无语了。 难道是自己识人不明?当初打黄巾的时候,这李宁还是能够出谋划策的人啊? 怎么现在李宁都混到这一步了?这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还是脑子生锈了?这还怎么做事? “唉!你以为咱们是在对付孔圣人吗?还是在对付孔家?亦或者是在对付孔融?” 宁容一连三个问号,把李宁给问懵了。 “这……难道有什么不同吗?孔融就是孔家当代家主,孔圣人的二十代玄孙啊!”李宁迷惑的对宁容说道,心中却是暗自想到,若不然自己何必隐姓埋名这么多年,还不就是因为孔家在天下人心中的地位。 第六百二十七章 该死之人必可恨 “呵!你记住,孔融就是孔融,他和孔家没有关系,孔家的家主也不差他一个人,孔圣人的后代何其之多,他也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宁容竖起手指,对着李宁点到,颇为郑重的说道。 “孔融就是孔融……”李宁嘀咕着宁容的话,心中不断思索着。 “对!就算孔融不幸身亡,孔家依旧会有另一个人当家主,孔圣人更加贤明的子孙更加会脱颖而出,出来继承孔家!” 宁容认真的瞅着李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他还不明白,自己就真要考虑下换管家的事情了。 孔家? 孔融! 不错! 李宁突然双眸发亮,直愣愣的瞅着宁容。 是了!自己这些年根本就想错了,自己要杀的是就是孔融,这和孔家又有什么关系?和孔圣人就更加没关系了!“少爷说的极是!孔圣人教导天下,乃是真正的万人之师,儒家思想更是后辈人孜孜追求进步的方向,李宁不才,却也是对圣人敬仰万分的!只是……这孔门中总有些不肖子孙,咱们适当修剪下树枝,也是 为了儒家万古长青啊!” 李宁越说越激动,心中的枷锁咔嚓一声被打开了,整个人激动的打着摆子。 宁容望着宛如疯魔的李宁,悄悄的后退两步,这孩子不会被自己刺激疯了吧! “咳咳咳……少爷,那咱们接下该怎么做?” 良久,李宁这才缓个劲来,一脸崇拜的望着宁容。 “放心吧!今日之事早就在我的算计之中,孔融就算是不是孔家人,就凭他名满天下的名声,也不是一个张山可以抗衡的!蚍蜉撼树岂是那般容易的!”宁容笑道。 “那……该如何撼动这颗大树呢?”李宁进一步追问道。 “撼动?不!蚍蜉虽然弱小无力,可是若是有两只蚍蜉,三只,或者更多呢……到那时,这颗大树从根部懒烂了,也就彻底烂了!” 宁容玩味的笑了起来,手指不自觉的摸着鼻子。 “去!持我令牌,把那些东西在今天夜里,趁人不注意时送到馒头店,告诉张山依计行事!” 宁容说着话,从袖中把早就准备好的玉佩递给了李宁。 “少爷,这是……取货凭证?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瞅着神神秘秘的宁容,李宁疑惑道。 “启用第五楼楼卫,在暗中帮助张山,此事务必做的滴水不漏!” 宁容缓缓考虑道,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决定让尘封半年的二十四楼明月夜剑锋出鞘。 “诺!” 看着宁容不想说,李宁也就聪明的没有再问,不过…… “呃?快去准备吧!怎么还不走?”瞅着傻站着的李宁,宁容催促道。 “……少爷,你方才说依计行事,可是……” 李宁真想大声的高速宁容,你还没有把锦囊给我呢。 “哦……你附耳过来吧,都是赵大哥闹得,这锦囊我忘了写了!” 宁容拍拍额头,恍然大悟的对李宁招招手。 “记住……必须让人知道,这些东西是在馒头店出去的,宁府……还不到浮出水面的时候……” 宁容对着李宁悄然嘱咐道,只看到李宁眼睛亮的有些渗人,激动的握着拳头。 …… 李宁满心期待的握着玉牌,乔装打扮了一番偷偷的潜出了许都城,目送那顶豪华的宁府管家马车,他的眼眸露出了快意的笑。 哼! 少爷既然说要悄悄的,打枪的不要,虽然他也不知道什么是打枪的,可是低调行事,隐藏身份他还是知道的! 这不! 为了能够顺利的瞒过有心人的耳目,他不经意间对外留露要去三合县办事,而且还大张旗鼓的摆足了宁府管家的伟仪,而他自己则穿着破旧衣衫,背着竹筐,挑着小路迈向了城外的田地。 李宁这一路很谨慎,在确定没有人跟着后,这才辗转来到大道之上,向着宁家庄子快速走去,他必须要赶到庄户们回许都运菜的马车,这样才可以把少爷说的东西送回来。 …… 宁府。 宁容靠着凉亭的柱子坐了下来,一双退霸气的横在整条长瞪上,似睡非睡的闭着眼睛,倾听着耳边来往的风。 心中默念数遍心静自然凉,他这才慢慢的陷入了沉思刘备的事情还没有弄完,孔融的事情却也拖不得了,要不然,李宁就会崩溃了。 “师傅……” 陆逊不知何时,站在宁容身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哦~回来了!” 宁容半眯缝着眼睛,略微抬起眼皮瞅了下陆逊,漫不经心的说道。 “是,师傅,李管家已经顺利出城了,只是……好像有两人鬼鬼祟祟的在跟着李管家,弟子听从师傅的吩咐,并没有提醒李管家!” 陆逊有些不解,李管家不但乔装打扮,还大张旗鼓的声东击西,那自然是有重要事情要做,可是师傅为何料定他会被跟踪,而却不让自己提醒李管家呢。 “呵呵……现在还不到打草惊蛇的时候,有些人总是自作聪明的唯恐天下不乱……可惜啊……他们想兴风作浪,那也不睁开眼看看,搅动风云的是谁!竟然敢在我的眼前捉妖,哼!真是不知死活!” 宁容的话说到最后,带着一丝冷酷无情的霸气,听的陆逊心头一颤一颤的。 “伯言,好好看着,这次为师亲自给你示范一下,下一次……就由你来对付这些人!” 不理会陆逊的念头,宁容对着陆逊嘱咐了一句,眼眸又缓缓的合上了,他需要思索将要发生的事情。 “是!” 陆逊听到师傅的打算,双眸闪闪发红,紧紧拳头,暗自下决定,自己一定要看清楚,师傅是怎么把孔融这位大才拉下神坛的! …… “人可以死,也固有一死,所以对于生死我并不在乎,可以被烧死,摔死,冻死,甚至是饿死,可是却不能被人故意残害致死! 人之所以能够坐拥这万里江山,能够主导这华夏大地的沉浮,那是因为人不是畜牲,人懂得尊重,懂得敬畏,敬畏他人的生命,就是敬畏自己的生命。 畜牲因为饥饿会吃掉伙伴的尸体,那是因为他们混沌无知,不知什么是生命,那是他们对生存的本能!可是人却不能,人之所以比畜牲强大,是因为人会思考。 可是人有时侯就是个奇怪的动物,在他们残忍的心里已经抛弃了对人命的敬畏!这种人就应该去死!”陆逊似懂非懂的瞅着喃喃自语的师傅,暗自琢磨着。 第六百二十八章 千古第一伪君子 翌日,李宁湿漉漉的来到了书房,把一张蕴藏墨香的纸递给了宁容。 昨夜他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赶到回城的马车,无奈之下,只得今天早晨天不亮就起床,在宁家庄护卫的帮助下,满满的撞了五车的药材,向着许都城出发。 “馒头铺那边都交待清楚了吗?”宁容问道。 “回少爷,都交待清楚了,老奴是怕惹人注意,特地把庄子上储存的药材装在车上作掩护,赶到城门时,城门尚未打开,就是想避过大街小巷的人群。” 李宁的考虑很周到,宁容很满意,清晨的许都都还在梦中,此刻确实是进城的最佳时机,相信在等一会,大街上的人就开始多了起来,至于药材? 宁容满不在乎的摇摇头,道:“不错!药材就送到白家药铺,等以后过了这阵子,在储存就是了……你下去休息吧……” 挥挥手,宁容吩咐李宁可以下去休息了,看对方那疲惫中带着亢奋的神情,想来对方已经看过这张大白纸上面的内容了。 宁容面带微笑的欣赏着大字纸上的内容,作为一个后世之人,他怎么会不明白舆论的作用。 不错! 这上面的内容都是他写的,虽然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话恶心到了,可是他相信国人不论是千年前还是前面后,都是同样的爱国。 大义凛然的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还数落别人,最是让人感到厌烦,可若是你能够让所有人都站在道德制高点,去数落一个人呢? 哼哼! 那必然会被淹没在人民群众的海洋之中。 孔融! 你就等着享受我为你炮制的这份大字纸吧! 千古第一伪君子! 宁容在纸上并没有给孔融泼脏水,更没有把他的名字写到纸上,他只是告诉许都城的人们,当年那个让梨的孩童如今长大了。 小时了了,大必未佳?小的时候都会和兄弟团结友爱,那长大了岂不是成仙成圣吗? 看看吧!就在前不久,冀州大将军袁绍率兵围攻北海,此时城内的守兵仅仅剩下了几千老弱残兵人,形势万分危急,然而作为一郡之主的他,竟然为了维护自己“临危不惧”的名士形象,选择故作淡定,饮酒作诗, 拒绝上城督战,这令守城士兵又气又恼。 但是,就在将士们与北海城共存亡之时,此人会何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许都,想想吧?这是无情的背叛!他背叛了那些将士的生命。 …… 听听吧! 父与子,有什么恩情?论其本义,不过当时情欲发作而已! 子与母,又有什么爱?就像一件东西暂时寄放在瓦罐里,倒出来后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人啊!为什么能够成为人!那是因为他们懂得仁义礼智信,想想孔圣人在世之时,那是人们感情最纯真的时刻,可为什么现在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有人说,正值乱世,闹饥荒时,若是自己有点吃的,如果父亲对自己不好,便宁肯拿给别人去吃,就这样他饿死了自己的父亲。 对,就是有这种人的存在,他们玷污了咱们人类的精神! 难道深如山的父子之爱,情同海的母子之情,就能这样被这种人玷污吗? …… 想想吧! 前几年,黄巾大乱,家家户户断水断粮,可是你们又是怎么活过来的? 左右看看你们的身边,当年的父母音容笑貌,现在都到哪里去了! 不错!就是他们把最后一块树皮给我们吃,就是他们把最后一口水留给了我们,他们选择活活饿死,才让我们看到了今天的盛世。 …… 你没有听错! 这些年朝廷战乱,名不聊生,可是许都城的百姓们,盛世就要来临了,曹公披荆斩棘,率领大军包围咱们,难道就是为了保护这种人的吗? 不! 我的父亲曾经为了让我活下来,偷了主人家一块糕点,那是最好吃,也是最难吃的糕点。 因为那上面都是血,是父亲用鲜血换回来的,父亲被活活打死了,可是我却活了下来。 偷盗有罪吗?有!没错!偷盗有罪,可是我不怕!我就要告诉大家,因为那是父亲对我的爱,这才是父子之情。 可是呢?有些人从小锦衣玉食,为何却说出如此不忠不孝之言论?为什么! 这种事难道不应该被我们唾弃吗? 我们现在是孩子,将来也是父亲,难道你们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不忠不孝吗? 奉劝大家千万不要让孩子们去兴化坊,因为那个人就住在兴化坊!他是谁?我不敢说!不敢说啊…… …… 就在宁容满脸欣赏的看着自己的大作之时,许都城已经是人声鼎沸了,他们何曾见到过如此奇怪的榜文!而且还是白话文写的! “好文采啊……” 宁容自言自语的笑道,累世大家族之所以能够屹立不倒,不就是因为他玩命的的攒名声。 可是,宁容就是要把这名声化作一把无形的刀,狠狠的砍在孔融的头上! …… 时间倒退一个小时,许都城一百零八坊自从建立那天开始,这种形式就被明确的固定了下来,老百姓揉揉朦胧的睡眼,一把冰凉的水瞬间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睡懒觉那是富贵人家才有的怪病,他们不得不每天早出晚归的养活一家老小的温饱,回头看看小儿子撅着屁股呼呼大睡的模样,老汉笑吟吟的拍了两巴掌。 这臭小子昨日竟然学孔融让梨,把大个的榆钱馒头递给了自己吃,说什么,父亲劳作幸苦,应该吃个大个的长力气! 这臭小子! 老汉眼窝有些浅,生活在这个乱世,自从曹公来了后,他们终于能够过上安稳的日子就,小儿子如今这般孝顺,让他一夜流了两会眼泪呢! 臭小子! 宠溺的骂了一下,老汉暗自嘀咕着,今天还要加把劲,多挣几个银钱,晚上回来买只老母鸡给娃炖了补补身体。 快马扬起的灰尘总是那么讨厌,春天的长安城,如果不下雨,总是灰蒙蒙的。老汉走在街上,转街口,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里,正在热火朝天的喊着什么,难道又要增加人头税了? 第六百二十九章 舆论大轰炸 老汉急忙跑过去,却见一人手里拎着一桶浆糊,用排笔蘸上浆糊,在墙上随意的刷下,又从背后的竹筒里抽出一张纸,贴在坊墙上,瞄了一眼后,匆匆向下一战地奔去。 “刘大哥,这上面都写的啥啊?”老汉挤了进去,拉着前院的老熟人问道。 “诺!前面那先生不是正在讲呢?唉!这种人还能叫人吗!畜牲啊!” 老汉诧异的看了眼刘大哥,这是咋的了,这么生气。 一个身穿长袍儒服的文士,衣领子洗的发白,一看就是寒门的读书人,这让老汉感觉有些几分亲切,穷人出身的人不会祸害穷人,纯朴的老汉心里也有自己的小智慧。 那家境贫困的寒门文人,在榜文下看了一会,就瞄了一眼围观的群众,转头说道。 “大家注意了,咱们这许都城现在来了伪君子,啥叫伪君子?就是披着羊皮的狼,这种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兴化坊!此人现在就住在兴化坊,听说此人心肠歹毒,曾经把吃的给了别人,从而饿死了父亲,他还把有虫子的大梨子给了兄长,后来兄长腹痛难忍,也相继去世了…… 此人还妖言惑众,教导大家千万不要孝顺父母,看看……他说,他的出生就是父母情欲的结合,和他没有关系,他就像是装在罐子里的粮食,翻出来,罐子就可以扔掉了! 大家记住啊,最近这家伙蛊惑人心,尤其是孩童,经常教他们让梨的故事,可是殊不知道那大梨子却是有虫子眼的坏梨子……” 文士口若悬河,抑扬顿挫的把上面的事情读给大家听,围观的百姓听的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愤恨的模样。 生儿子传宗接代,养儿子就是养老,可是竟然有人蛊惑孩子,不能孝顺父母……这……这种人怎么不被雷给劈死啊!话还没有说完,老汉突然冲上前去抓住文士就问这等恶贼是谁?因为他家的小儿子昨晚就孔融让梨了,把大个的馒头给了他吃,现在想想,怪不得自己昨天夜里去了三次茅房,定然是那榆钱馒头不干净了 。 该死的!竟然敢教坏自己的小儿子,去你奶奶的孔融让梨。文人被青筋暴怒的老汉抓着却是也不急,还是和颜悦色的告诉他,这事啊,外乡人是不会知道的,是城东馒头铺的张掌柜的与那人是同乡,这才散尽家财印了这些告示,为了竟然警惕大家,千万不要让孩 子去兴化坊玩。 哦…… 馒头铺的张山吗……提起他,众人恍然大悟,一则是此人待人和善,他们当年许多人都是跟着他们夫妇学的壮面之法,二则么……昨日他状告孔北海的事情已经传的…… 等等! 让梨……孔融让梨……难道是……有识字的人猛然冲上前去,却正好瞅到小时孔融让梨,那长大后岂不是成仙成圣这句话! 是他! 眼珠子一咕咚,那人吓得面色聚变,赶紧点头就走。 怎么了这是? 围观的百姓不解其意,直觉告诉他们好像有大事发生,回头想去问问那文人,却见那人不知何时消失了。 议论! 震惊! 不可思议! 同样一幕,在这一天不断的在许都一百零八坊上演,虽然那告示上没有明确说出,可是明眼人却是知道此人指的就是孔融! 怎么可能?这种无君无父的话,怎么可能会是孔融说出来的?要知道他的先祖可是万世之师的孔圣,最是讲究礼法的儒家圣人。 …… 诡异的气氛在许都蔓延,不管信与不信,往日里喜欢在兴化坊看梨花的孩童,都被母亲在屁股上狠狠抽了两巴掌,给拽了回去。 孔家,就坐落在兴化坊,虽然孔融是被袁绍赶出了北海,可是以孔家的家财,在内城置办座府邸还是很轻松的。 “你确定?他们是这么说的?”孔融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对身旁的左先生问道。 “不错,那告示现在已经贴满了整个许都城,只怕这会许都城内的百姓皆以知道了,上面说大人您是无君无父,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 还说您为了自己虚名,置守城将士于不顾,北海城中可歌可泣,孔太守却贪生怕死。 还说您……说,您在北海郡内支持易子相食,您还说这样和吃狗肉形同一般,根本就没有什么差别,您还说人生下来就应该被强者吃掉……没有什么仁义……” 左先生瞅着孔融阴沉不定的脸色,想到那告示上说的仿佛那人亲眼见到一般,不像是假的,再看孔融的脸色…… 难道这是真的!左先生心中很是震惊,他愿意入府为幕僚,那是因为其品德高寡,在朝廷有一番号召力才来的! “他们难道疯了不成?这般污蔑某,难道许都城的人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孔融心中一震,察觉到自己的异色,赶紧装作愁苦的模样摆手说道。 “唉!昨日那张山去大理寺状告,某都没有怪罪与他,没想到他今日又如此中伤我,这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瞅着孔融一脸清白的样子,左先生却是苦笑道。 “大人莫要轻视此人,这许都城自然会有人相信!要知道这城中十多万人,虽说谣言止于智者,到了大人这里止住了,可是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若是有好几个糊涂人,那岂不是糟糕了!” “呃……就一两个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孔融有些担心的问道,心中却是为早些年的事情后悔。 “大人难道不知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那宁容曾经说过,愚蠢是会传染的,到那时……信的人多了,对大人的名声岂不是祸害!”左先生凝重警示道。 “那怎么办?”孔融马上有些担心道。看着孔融,左先生笑道:“大人请放心,这只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时间一长,也就淡了,只要大人如往常一样表现出爱民如子的情怀,而后,在派人去大理寺递状子,要求让张山给个说法也就是了! “ “嗯?这是为何?”孔融不解的问道。 “呵呵,大人被此刁民如此中伤,虽说要表现出自己虚怀若谷的心胸,可若是没有反应,那岂不是太过刻意了吗?您要让百姓知道,您很生气,却不愿伤害这些草民!”左先生摇摇羽扇,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让孔融的心安了下来。 第六百三十章 最难测的是人心 镇东将军府。 曹操听到靖安司的回报,眼神空洞久久无语。 刘慈不敢打扰曹操,最近他因为出卖宁容而得到曹操的赏识,不但坐上了靖安司第三把座椅,而且在司里的威望也越发强盛起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宁容和曹操,所以,对于宁府的事情他是格外的关心,虽然李宁改头换面,可是哪里是刘慈这个守株待兔的对手。 就这样,当所有人都以为张山疯狂的在诋毁孔融时,他早就得到了消息。 “致远……他这是要做什么?为何对孔融下手?” 瞅着曹操似问似答的模样,刘慈壮着胆子小声道。 “主公,昨夜那宁容管家李宁匆匆出城,今日他不辞幸苦的又在馒头店待了一天,直到夜明星稀时分才悄悄回到宁府!” 曹操暗自沉思,转身冲着刘慈问道:“你的意思是……此事和这个李宁有关系?” 眼眸中的一丝精光,被刘慈捕捉到,吓了一跳,赶紧提起万分的小心道。 “卑职凭感觉,觉得那李宁仿佛对孔融有深仇大恨一般,若是想得知真情……就要祥加探查!” 刘慈偷偷的转动眸子,对着曹操建议道。 “你的意思是……用间?”曹操阴晴不定的跳跃眼神,转瞬间坚定否决道,“不可!致远之精明谨慎不是尔等可以琢磨,此事可查,但不得操之过急……” “诺!卑职明白!” 刘慈赶紧表态,心中暗道可惜,真是白白浪费大好机会,若是能够趁此机会派人打入宁府内部…… “下去吧!” 曹操挥挥手把刘慈打发走了,他还有事情要考虑。 前些日子宁容和刘备串谋一起,随着刘备封皇叔,左将军之职,让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刘备身上。 没想到,刘备却是更加低调了,整日在家摆弄蔬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仿佛那日的一切都是偶然一般。 也对! 刘备何时见过天子,想来那日定然是董承临时起意,与天子一唱一和的在拉拢刘备, 想到这一切和刘备无关,曹操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对于这几日刘备的表现,也是看的顺眼了,看来刘备这是在向自己表忠心呢! 只是……宁致远这次却是为何突然抽风对付孔融呢? 哼! 提起那个牙尖嘴利的孔融,曹操就是一肚子气,此人狂妄无礼,若不是顾及孔家的威望,他早就把此人杀人! 只是,想当初在兖州杀了一个边让,就把陈宫给逼反了,差点把老家兖州给丢了,此时若是再杀了孔融……那天下的士子岂不皆背自己而去? 唉! 头疼的闭上双眸,曹操决定静观其变。 …… 同一时间,刘备三兄弟趁着烛火在吃饭。 刘备虽然很厌烦这些虚头巴脑的礼仪,可是想到宁容告诫自己的那些话,不由的端正身子,恪守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 如今曹操,袁绍等人拥兵自重,若是玄德公想有所作为,就必须高举天子大旗,仁义道德不的缺少,三纲五常不得有违,唯有如此,才能得到那些忠心汉室之人的拥戴,才能厚积薄发。 不错! 刘备对于宁容的话是信服有加,这些日子虽然他没出门,可是自从他被天子认皇叔之后,许多文人士子皆是登门拜访,对他行皇叔大礼,这让他心中充满喜悦,冥冥之中他仿佛看到了一条光明大道。 汉高祖斩白蛇起义,光武帝重整旧山河,大汉朝四百年与民休养生息,民间像自己这般忠君爱国之人定然大有人在! 刘备看看左右两位贤弟,心中甚是满足。 只是……听到张飞的话,他却是有些不以为然。 “大哥,最近这孔融老儿真是倒霉了,听说这厮在北海鼓动百姓吃孩子,如今一个叫张山的馒头铺掌柜正在告他呢!” 张飞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自己已经够倒霉的了,整日里窝在这许都城,没想到这孔老儿比自己更倒霉。 嘎嘎…… 瞅着张飞只喝酒不吃饭,关羽忍不住敲敲对方的碗筷,张飞嘿嘿一笑拿起个馒头不情愿的啃了起来。 “大哥,如今许都城都传遍了,那孔融无君无父,不忠不孝,曾发此谬论,祸害百姓,就是他儿时让梨之事,都被人说是别有用心!” 听到关羽的话,刘备眉头紧紧的蹙成一条龙,孔融是少有的几个和曹操对骂之人,曹操早就欲杀之而后快,却是顾及对方的名声,难道这是曹操故意散播谣言? 嗯! 刘备脸色一正,想到奸诈的曹操,确实有可能做这种事。 “二弟,三弟,切不可人云亦云,有道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孔大人爱民如子,断然不会被这污蔑击垮的!” “嗯!” 关羽手髯长须,漠然点头,张飞却是毫不在意的举起酒葫芦大口喝酒,眼眸却是不经意间露出惆怅。 …… 司马府。 “少爷,老家传来消息,老爷身体抱恙,不能出仕。” 老仆沉稳的迈着步子,走进客厅后,脚步慢慢变缓了,对着喝茶的司马懿说道。 “哦……既如此,就让父亲在老家多多休养,只是这座宅子却也不好生受啊,虽然是丕公子的美意,可是谁不知道,这是曹公礼贤下士与父亲的府邸!” 司马懿神色平平,嘴上虽然说着难以生受,脸上却是一副坦然的模样,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切。 “是,老爷回话,许都城中事皆有少爷做主……不过,老爷虽然没有出仕,却是写了举荐书与曹公,欲举荐大少爷出仕。” 老仆说着话,瞅着司马懿的阴沉的脸色,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没了声音。 “哦?大哥要出仕了?这可是大喜事啊……” 司马懿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欣喜,一双狼眸泛着绿光,盯着茶水不知道想些什么。 “听左先生说最近许都城风起云涌,九天谍者也不能总是闲着,那样是会生锈的……去,告诉左先生,让他麾下的人帮助孔融进行反击。” 对于少爷跳跃性的念头,老仆仿佛早就习惯了,听到事关九天谍者,立刻肃然的躬身问道:“少爷想帮助孔融?” “隐藏身份会吗?孔家的旗还不能倒,关键时刻可是能够遮风挡雨的存在!”司马懿眼神灼灼,不经意间流露出狠毒的神色让人心头发颤。 第六百三十一章 左手执白,右手执黑 “致远,按照你的吩咐,那个为董承传信的人已经消失在这片土地上了!” 李儒枯瘦的脸没有半点肉,只是脸上的红晕显示他这段时间在宁府过的很是舒心。 “很好!此事不能泄露半点天机,否则刘备就出不了这许都城了!”宁容笑语盈盈的说道。 “怎么?你真的决定帮助刘备?”李儒眉头紧促,有些不太相信,“现在的天下局势……” 天下局势?听到这四个字,宁容却是得意的笑了。 确实,若是没有经历过后世知识的洗礼,任谁看到现在一事无成的刘备都不会想到他能够成为史书上的昭烈皇帝。 要知道,当今天下各路诸侯兵强马壮,纷纷割据中原大地,仿佛天下的局势已经明朗了。 “怎么?先生要不要和容打个赌?就赌刘备此人的成就绝不下于一方王侯!” 宁容双眸充满自信的色彩让李儒心头一颤。 莫非自己真的看错了?想到宁容那算无遗漏的本事,李儒却是有些拿不准了。 “赌就赌,怕什么?李某这副残躯都是致远的人了,某还有什么可以输的呢?” 瞅着颇为光棍的李儒,宁容却是不断翻白眼。 “你就不能换个说法?什么叫是我的人?” 宁容顿了一顿,喝了口茶,脸色又正经了起来。 “不管将来如何,容必须让刘备脱困囚笼,只是这时间上……先生可以好生拿捏一番!” 瞅着宁容认真的眸子,李儒问道:“好!本来让刘备出城就不太容易,想要找个理由牵绊他一两个月,却是很容易的事情,只是……你这样让曹操误会真的好吗?” 说到底,李儒还是担心宁容被曹操误会,要知道君臣不和的下场,往往皆是兵戎相见,只是大多数时候死的那个是臣子。 “……嗯……” 宁容静静的李儒关心的神色,心中很是熨贴。 “哈哈哈……果然先生非常人也,让你住在府中真是委屈你的才华了,只怕此时此刻,能够看透容的也就是先生你了!” 良久,宁容笑了,笑得很开心,这些日子他刻意避开曹操,而曹操也仿佛心有灵犀的避开他,虽然这一切都是他的目的,可是真的发生了,他还是有些难受。 而这股古怪的风气正在大臣中慢慢传播,当初那些在自己面前的笑脸,此刻却全都不见了,就连曹洪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自己说话了。 宁容笑中带着泪水,李儒暗自叹息一声。 “曹操何其之幸,能够得到宁容的辅佐!他日若是他对不起你,李某这具残躯定要让他后悔莫及!” 李儒对着宁容平静的说道,神色中却是笃定万分。 看到此刻的宁容,他想起了当初的自己,若非董卓昏聩无道,不听自己劝告,也许此刻的大汉已经该姓董了! “咳!先生莫要玩笑,最近刘备这边的事情还要劳烦你多费心,万万不可让他起了疑心。”宁容不放心的嘱咐道。 “放心吧!就你那些谋划,和一个真正的刘备军师又有什么区别!更何况那些前去拜访他的文人,皆是名声不显的生面孔,若是这样被能被他误会,那此人不用也罢!” “嘿嘿……” 宁容笑了笑,并没有说话,确实,能够辅佐董卓号令诸侯的李儒不是寻常之辈。 …… “咦?李先生!” “李管家!” 门外,李儒抬起头望着茫茫月色,李宁却是急促的冲书房而来。 两人不期而遇,四目相对,却是突然有些古怪的念头。 “怎么?李管家深夜不眠,还有大事要与致远商谈?”李儒淡淡的问道。 李宁眉头微微上挑,有些不满他对宁容的称呼。 “先生这不是也没有入睡?找少爷有事吧?” “人老了,觉也就少了,适才见这房中亮着灯,就过来看看,现在看到李管家,想来致远是在等你!”李儒轻描淡写的说道。 听到李儒所说,李宁能够听出对方的敷衍之意,不过既然对方不想说,李宁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再问。 “李先生请便,少爷还在等着在下!” 李宁对着李儒拱拱手,快步向着书房走去。 李儒却是淡淡点头,直到背后脚步声传来,这才扭头望去,瞅着急步的李宁,眉头仿佛没有解开的挂起一道川。 “致远这是在两边下棋啊……不过,也只有能够为了麾下如此尽心之人,才知道自己投靠!” 脚步上前,李儒笑着,转身向远处走去。 …… 书房,宁容静静的喝茶,李宁前脚进来,后脚陆逊揉着稀松的睡眼进来了。 “师傅……” 瞅着陆逊的样子,宁容莞尔一笑,示意他坐在一旁。 “李管家……” 陆逊先是对李宁施半礼,这才缓缓的坐到一侧。 虽然李宁只是宁府的管家,而自己是宁府半个主人,可是陆逊却是知道,此人不是普通的管家,听师傅说他当年还是黄巾军的军师。 “陆小郎君……” 李宁对陆逊点头示意,却也没有避开对方的意思,显然宁容把他叫过来,就是让他旁听的。 “少爷,大字纸的舆论轰炸确实见效,起初城中的百姓将信将疑,在咱们的人暗中宣传下,有些人选择相信了。 可是,就在今天上午开始,不知道哪里冒出的一伙人也在为孔融扬名,不过这些人却是在歌功颂德,诉说孔融爱民如子,而百姓却是逐渐的倒向孔融了!” 瞅着李宁满脸忧愁,陆逊却是听得小眼发亮,原来说的是这事啊。 “师傅,那些人是孔融的谋士左先生找的人,他们在指责张山贪财,奸诈,别有用心,甚至还在西市搭起了台子,邀请百姓上台说孔融的爱民如子的旧事。” 宁容却是喝着茶,什么也没有说,静静的看着两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个左先生是个有意思的人。 “呃?这……这不是少爷曾经在军中搞得诉苦大会吗?”李宁惊讶道。 “不错!此人就是偷了师傅的办法,不过此人也确实是人才,竟然能够举一反三,弟子是今日陪子脩师弟进学时,听丕公子无意说起的。” 陆逊对着疑惑的李宁解释道,转而却是摇头道。“这位左先生自从去年进了孔府后一直都很低调,平日里也不和孔融诗文唱合,只是在孔融露出困境时才会出谋划策,听闻就是此人救了逃亡半路的孔融,也因此他很是得孔融尊重!” 第六百三十二章 蛊惑人心,三人成虎 “左先生?此人是不是一副道士打扮?” 宁容惊呼一声,眼眸中闪过热切的神色,急忙对着陆逊催问道。 “不是!” 陆逊神情一怔,瞅着师傅的神色,还是摇头否定道。 “此人,弟子却也是没有见过,听丕公子说起,这位左先生向来是深居简出,鲜少出孔府行走,不过,今日听丕公子之言,那人应该是落魄书生的打扮,曾经还做过教书先生。” 哦~~ 宁容心中有些失望,脸上却是神色不动。 原来不是他,自己还以为这家伙又出来坑蒙拐骗了呢! “咳,伯言呐……既然你对此事如此了解,那你就说说,针对此人之计,咱们应当如何应对啊?” 宁容高深莫测的把气球踢给了陆逊,他也想看看自己这数读《三十六计》的弟子,有没有能够把书给吃透了。 “嘿嘿……既如此,那弟子就却之不恭了!” 陆逊撅嘴一笑,目光在宁容和李宁的身上转动,表面一副谦虚的模样,眼中却是难掩兴奋的光芒。 “这个臭小子!” 看他这副模样,宁容哪里还不知道,对方这是已经有良策的模样。 …… “敢问李管家,不知咱们宣传孔融的人是都是待在一个坊市中吗?”陆逊对于李宁问道。 李宁看了眼宁容,对陆逊回应道:“不错!为了能够做到许都城人尽皆知,我每日都会派几人在同一坊市内大肆宣传。” 呃! 陆逊闻言就是一愣,瞅着对方颇为自信的模样,陆逊露出为难的神色,难道这就是当局者迷吗!转身望着宁容,宁容却是给了他一个,自己拿主意的眼神。 瞅着茫然不知的李宁,陆逊还是想到要顾及对方的颜面。 “不知李管家可听过三人成虎的故事?” “可是《战国策》中之事?”李宁眼神有些发亮道。 “正是,其中魏国策中有这样一篇故事,当时有个唤作庞葱的人要陪太子到邯郸去做人质,于是庞葱便对魏王说, ‘现在,如果有一个人说大街上有老虎,您相信吗?’ ‘不相信。’魏王语气坚定的说道。 庞葱又问道,‘如果是两个人说呢?’ 魏王想了一会说,‘那我就要疑惑了。’ 庞葱上前再次催问道,‘如果是三个人告诉你呢,大王会相信吗?’ 魏王沉思良久,坦然道,‘我相信了。’而后,庞葱上前踏步说,‘大街上不会有老虎那是很清楚的事情,但是有三个人说有老虎,就真城了有老虎了,而如今邯郸离大梁,比我们到街市远得多,而毁谤我的人定然不会少于三个人,希望您能明察 秋毫。’ 于是庞葱告辞而去,而毁谤他的话也很快传到魏王那里,也因此后来太子结束了当做质子的命运。” 陆逊不厌其烦的把这个故事讲了一遍,宁容坐在一旁却是满意的点点头。 “李管家,你的宣传虽然很是用力,可是若是长此以往,必然会停滞不前,因为时间久了,人们就会对你所说的话感到免疫。 你想啊……如果有人刚刚告诉你城外起火了,你可能会好奇的前去查看,可是若有人天天如此对你说呢?那你还会往心里记吗? 不会吧!同样的道理,许都城一百零八坊,每个坊市就那些百姓,每天都是熟悉的面孔,他们自然就会麻木了。 所以,你要让他们流动起来,让他们分别去不同的地方宣传,让那附近的百姓,每天都能看到不同的人说孔融之险恶用心。 这样下来,就算一天能够说动五个人相信,那这五个人就是你的嘴巴,会让二十五个人知道,如此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许都城皆会明白孔融的真面目。”陆逊很是认真的对着李宁解释道。 呃! 听到陆逊如此一说,李宁老脸一红,没想到陆小郎君看的比自己都通透,自己真是白活这些年了。 “嗯!李管家,今日我在坊市间碰到了那些宣传的人,却是发现了有点不对的地方!” 陆逊看对方没有不悦的模样,想了想,继续说道。 “哦?还有哪里不对了?”李宁心中七上八下,脸上却是尴尬异常。 也对! 任谁被一个十多岁的孩童,当面指出错误都有些下不来台,更何况还是这般条理分明的指出。 陆逊却仿佛没有看到,话说道这个份上,却是不吐不快。 “李管家你自己知道孔融之为人,心中最是了解他欺世盗名,不忠不孝之事。 但是,不可否认孔融其人在老百姓心中向来是道德高洁,才华横溢的大儒。 所以,这就要求那些宣传之人去相信你,相信孔融是天下第一伪君子,只有他们感同身受,带着情绪去感染别人,别人才会相信你!” 陆逊想到左先生麾下的人在为孔融歌功颂德,为什么他们能够在许都占据地位?还不是因为他们能够用亲身经历去感动别人! “那……我该怎么去做?”李宁慢慢的对陆逊重视道。 “很简单……” 陆逊说着话,转身冲着宁容一笑,宁容也是笑着点头像默认。 “洗脑!” 微微一顿,神色凝重的陆逊对着李宁扔出两个字。 “洗脑?”李宁看向陆逊充满疑惑问道。 “没有错,就是洗脑,这还是师傅之前告诉我的,就是你要让他们相信你,就要不断给他们灌输孔融是天下第一伪君子的思想,只有狂轰滥炸,让他们整个人变得神经亢奋,他们的话才会更有说服力!” “难道这样会更加有效果吗?”李宁不理解的看着宁容。 “当然!效果非同凡响,记住,宣传之时一定要理直气壮,心中时刻牢记,孔融就是天下第一伪君子!”陆逊却是毫不客气的沉声说道。 …… “你啊,就是当局者迷,仇恨心已经让你看不真切了!” 宁容首先对陆逊点头赞扬,而后这才对李宁宽慰道,只要是怕他抹不开面子。“当然,在宣传中,不要总是生硬的去说孔融的坏话,要知道大汉的子民心中都是一颗马上封侯的梦,他们的心都是一颗热血的心,也许现在只是被苦难蒙蔽了,但若是你能够揭开那尘封的心,你就是这些 心的主导者!” 宁容神色转动,告诫着两人宣传和打仗有时候一样一样的,并不都是直来直往的攻杀,有时候迂回或者更能出奇制胜。 “比如,你可以宣传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的霍去病,他是如何横扫两千里,封狼居胥,留下赫赫威名的! 比如,你可以宣传飞将军李广,当时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这是何等的豪气! 再比如,你可以宣传伏波将军马援,凡江河所至,日月所照,皆是汉土! 再再比如,你可以宣传大将军陈汤的壮志凌云,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宁容掰着手指头,把普罗大众熟悉的英雄都数了一遍。 “想想那些先辈,征战沙场,戍守边疆,这才换来大汉朝赫赫威望,汉武大帝的荣光照耀万里河山。 可是在看看现在,朝廷动乱,民不聊生,曹公奋发图强,愿舍生忘死,壮大汉之威。 然而,却总有佞臣挡道,蒙蔽当今的天子,就像某些人为一己之似名,置守城将士于不顾,致使百姓又是生灵涂炭!” 宁容摸摸鼻子,满面红光的对着二人说道。 瞅着李宁和陆逊激动的神色,不禁莞尔一笑。 “那么!为何今日之百姓苦难如此之多?为何许多人流离失所,竟然被一强盗欺辱,难道是咱们贪生怕死吗? 不!是他们!是那些蒙蔽圣听,手无缚鸡之力的酸儒,就是这些人目空一切,高高在上,他们两袖清风,把咱们一腔热血扔进了臭水沟,你们说,这种人该怎么办!” 宁容的声音仿佛一首战鼓,随着语气的高低而不断变化,时而急促有力,时而铿锵低沉,到最后化作一柄重锤,狠狠的敲打在两人心头。 “杀!杀死他们……” “杀!该杀!” 李宁和陆逊狂吼一声,咬牙切齿的充满了愤恨,想想自己每当奋发图强之时,总有一些乌云遮住了蓝天。 呃! 狂吼过后,瞅着宁容莞尔一笑的神色,两人苦涩中带着无奈的对视一眼。 “懂了嘛?这才是宣传,你要告诉那些百姓,盛世就要到来,和平就要到来,可是总有些人在拽大家的后腿,就比如孔融……” 宁容苦口婆心的对着二人教导着,若是这样还不能打过对方,宁容就真的想找块豆腐撞死了。 “多谢少爷!” “师傅,弟子明白了!” 陆逊和李宁皆是眼眸亮晶晶对宁容点头。 “嗯!去吧……” 夜已深,宁容挥挥手,示意他们两个可以为明天的事情去做准备了,而他自己却是揉揉模糊困顿的睡眼,强打起精神翻开一本无字天书。黑夜是最好的掩藏,它把书房变成了密室一般,宁容却是喜欢在黑夜中翻开二十四楼送来的消息,就是因为黑夜的书房才能做到秘而不宣。 第六百三十三章 英雄情结的爆发 兴化坊,孔府。 左先生皱着眉头已经有一会了,听着属下传来的消息,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 “先生?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孔融不解问道,“听从先生的吩咐,某派出亲随招揽了各色各样的人,每天帮我在各个坊市宣传,现在百姓的呼声大部分都站在咱们这一边。” 手里拿着宣传单,那上面写满了各式各样的英雄豪杰。 韩信,周亚夫,霍去病,卫青,李广,冯汤,马援…… 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先辈猛将,都被他们搬了出来。 瞅着这字里行间的内容,足够让人热血沸腾,想想当年大汉子民抬头挺胸傲视南夷北狄的姿态。 再看看现在,国中战乱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北边的鲜卑和乌丸更是时而侵略边境,苦难者不计其数。 唉…… 仰天长叹,试问天下之人,为何皆是大汉天子在朝,这天下会发生如此动乱。 没错! 皆是有伪君子蒙蔽圣上,就是那手无缚鸡之力,沽名钓誉的伪君子在君王之侧,这才让英雄好汉不得出身,这才让曹公这样有大志向者屡屡遭到打压。 呜呼哀哉!家有硕鼠,杀之而家富,国有奸贼,除之而国兴。 “宁军师不愧是怪才,就算收敛了锋芒,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抗衡的,真可谓是动则天地色变啊……” 左先生心中焦急不已,怪不得九天谍者每次碰到此人都是铩羽而归,就这份呼天动地的手段,就不是寻常人所能有的。 “什么?宁军师?先生说的……是曹操的爪牙宁容吗?” 孔融眼眸中露出鄙视的神色,曹阿瞒宦官之后,依附他的自然也就是蛇鼠豺狼。 呃! 左先生神情一怔,暗自叫苦,坏了,自己怎么不小心把实情说了出来? 不行!自己万万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小心的撇了眼孔融,见对方正在咒骂曹操,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心中千思百转道。“大人难道真的认为如此奇文会出自一个买馒头人之手?”左先生故作高深道,“不瞒大人,在下曾派人悄悄监视馒头店,发现宁府管家李宁经常鬼鬼祟祟的出入馒头店,所以……看到这张宣传纸,在下不得 不把那位牵扯进来!” 左先生搜肠刮肚的想出一个能够让人接受的说辞。 果然…… 孔融不疑有他,不过听到这事和宁容有关系,他瞬间联想到了曹操的身上。 “哼!曹阿瞒弄权专政,欺辱天子,实乃天下第一佞臣,这宁容竟然如此无耻之尤,也好意思把他与霍骠骑相提并论!”孔融在一旁颇为气愤的说道。 “是的,大人,这宁容却是卑鄙无耻,可是如今这许都城的百姓却是被他这股英雄热血吹的头昏脑胀,大人不可不防啊!”左先生有些担心的告诫道。 “那……那又该如何?”孔融想说两句硬气话,可是想到自己若真的被百姓遗弃了,那曹操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杀人的机会。 “可是这也不应该啊?就算他们打感情牌,可是咱们也一直在做,不应该被对方抢了风头啊!” 左先生有些想不明白,皱着眉头,摇动羽扇,转身瞅着那孔融的亲随,这次自己就是通过他,才让九天谍者不露声色的加入到宣传大军的。 招募! 上峰吩咐自己启用九天谍者帮助孔融,却又要自己隐藏这些人的身份,那么,他便想到招募这种办法,自己不直接与麾下接触。 目前看来,这种办法确实有效可行,即可以帮助孔融,又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问你,外面那些宣传人是不是有所变动了?” 左先生双眸揣测,对着那亲随问道。 “回老爷,先生,嗯……说起来,确实有点变化,不过变化好像也不太大,就是那些人抽调了部分坊市人员,集中在朱雀大街的九门口上,而且坊市内的宣传人员也换了新面孔!” 左先生暗自点头,看来果然如自己所料,抬头继续向那人问道:“这些新面孔是如何出现的?是不是出现一次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而是又换到另外一个坊市去了?” “呃?” 亲随眨眨眼睛想了一下,对着两人回复道。 “好像确实如先生所言!” 果然! 听到亲随的肯定,左先生这才露出了笑容。 “这个怪才想人之所不能想,思他人所不能思,真是古怪聪慧,不按常理出牌啊!” “先生,怎么了?”孔融赶紧问道,这会他也顾不得咒骂曹操了。 “呵呵……同样是那两三百人,可是……这两三百人却由原先的死水变成活水,水流而不敷……”左先生神色明亮道。 孔融心下咯噔一声,流动的宣传确实让人担心。 “那先生,我们是不是也要流动起来呢?” 说着话,孔融首先就是想到的自己那些人。 “不!我们和对方不同,若是我们也如此宣传那岂不是落了下风!” 左先生摆摆手,转身对着那亲随吩咐道。 “这样,你留下一半人不变位置的继续宣传,另外抽调一部分人去东西两市流动宣传,那里的人三教九流最是复杂!”左先生摇摇羽扇,颇为淡定的吩咐道。 亲随瞅了眼孔融,见其认同的点点头,这才答应道。 “诺!” …… 宁府。 陆逊和李宁联袂而来,宁容正在给糜贞削苹果吃,一整条长长的苹果皮不曾断落。 “夫君有事,妾身就先告退了……”糜贞说着话就要起身,在外人面前她向来注重礼仪的。 “坐下!” 宁容伸手笑了笑,示意对方继续坐着。 “他们又不是外人,说完话也就走了,再说了……这苹果你可还没有吃呢?” 宁容举起手中被剥削的赤裸裸的苹果玩味道。 “宁郎~~” 糜贞不满意的翻了下白眼球,动人心魄的模样让宁容心头一颤。 “师傅……” 陆逊远远的喊了一声,宁容撇撇嘴有些不自在。 “进来吧!” 宁容叹口气,站了起来,怎么就这么不让自己消停会啊! “说吧!怎么了?”瞅着师傅不善的眼眸,陆逊眨眨眼,却是想不出自己哪里又得罪师傅了。 第六百三十四章 不受控制的动乱 “呵呵……计成连环方为计,你二人做的不错!” 宁容听着陆逊的话,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咳! 这二人终究还是不算太笨,知道变通了。 这许都城一百零八坊就像是一百零八个荷塘,虽然里面的水有深有浅,可是最大个的也就是个乌龟,而真正的鲨鱼级别的是听不到的,因为那里面风浪太大,你进不去。 不过,陆逊和李宁却是懂得变通,知道在朱雀大街上宣传,这让宁容颇为赞同。 因为这朱雀大街就像是一条河流,连接着一百零八个荷塘,只要水进入这条河流中,那么……总会流到各个荷塘里的。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宁容拍拍陆逊的肩膀,鼓励说道。 “师傅……如今整个许都城仿佛掀起了两条龙卷风一般,正在席卷许都城每一个角落,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撞在一起,而后……弟子担心若是没有宣泄口,这股力量将不会被我们控制啊!” 被师傅夸奖,陆逊虽然高兴,可是想到今天看到的那种狂热分子犹如打了鸡血似的呐喊,他深深的感觉到了震撼。 这还是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当他们心中那颗火热的心被点燃后,迅速炸裂,仿佛草原之火,向着四面八方无情的侵略而去,仿佛誓要把所有给吞并了。 …… “清君侧,诛孔融!” “清君侧,诛孔融!” “……” 突然,仿佛晴天一声霹雳,巨大的朗声向着内城冲来,永安坊作为内城最内坊市都被这股声音笼罩,可想而知…… “坏了!” 陆逊脸色骤变,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的百姓竟然自发性的组织了起来。 游行? 宁容眼神雀跃,记得自己当年也参加过爱国运动,置身于那股浪潮之中,感受着那伟大的力量,纵然是最为渺小的自己,也要发出最狂热的声音,让这声音更为壮大。 …… “少爷……” 周仓听到动静,满脸凝重的跑了进来。 “快!派人通知裴元绍,让他关闭学院大门,严禁任何学生出院!” 宁容回过神来,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他这是怕那些热血愤青被这股大势给吞并了。 “走!去皇宫!” 宁容当机立断,带着陆逊,李宁,周仓三人出了大门向着皇城而去,只是当他看到那些亢奋的百姓,举着旗帜,奋臂狂呼之时,脸色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少爷,这……这些人莫非要造反?” 周仓望着朱雀大街上乌泱泱的人群,这一幕是何其的熟悉,当年大良贤师起义反抗朝廷时,那上万的民众也是这帮热血沸腾,那时的他们所到之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可是今天……眼前的这一幕,让几人太过震撼了。 “说不准!” 宁容脸色铁青,该死的,竟然被人钻了空子。 是谁! 此人定然是趁着自己和那位神秘的左先生斗法时,把这股力量给引发了出来! 竟然敢在自己头上动手脚?真是不知死活! 宁容心中很是愤怒,本来按照他的计划,按部就班的把这些人心抓在手里,就可以一鼓作气的摧毁孔融的威望。 可是…… 没想到竟然有人捷足先登了,他这边刚刚铺垫好了一切,真正的好戏还没有上演,却突然发现自己导演的位置竟然被抢了。 …… “致远,这就是你想要的吗?”郭嘉听到动静吓了一跳,他还以为有人要造反,赶紧跑出来,却远远的在坊市门口看到了宁容。 “奉孝?你不在家里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宁容皱着眉头,现在外面如此危险,怎么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咳!” 郭嘉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宁容被呛死。 “喂!现在不是千金之子不坐垂堂的时候,这股力量太过强大,若是掌控不好,冲击皇宫也就够了!”郭嘉没好气的冲着宁容吼道。 皇宫? 不对! 能够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自然是少有的聪明人,可是聪明人谁不知道当今天子就是曹操掌中的傀儡,就算冲击皇宫又有什么用! 除非是…… 想到一种可能,宁容蓦然转身,瞪着郭嘉,却发现郭嘉也在眼眸深邃的盯着他。 “不好!难道是主公要逼宫?”两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可……这也太不明智了吧?”宁容不太相信。 “可……为何城中发生如此动乱,不见大军平乱?”郭嘉望着各坊市不断有人加入这股洪流,而武卫军和虎卫军这两支禁军竟然丝毫不见动作。 该死的! 这种不被自己掌握的感觉真是痛苦! 望着眼前的洪流真的如自己预料那般,越过内城向着皇城冲去,宁容的脸色异常难看。 “伯言,立刻把这玉佩交给你师娘!要快!此事关系重大,不得有误!” 宁容在万分危机之下,从怀中掏出一块造型古朴的玉佩,郑重的放在陆逊的手中。 “师傅……” “伯言!来不及了!但愿为师想错了!” 宁容紧紧的攥着陆逊的手,双眸充满了凝重。 “师傅放心!弟子定当亲手交给师娘!” 陆逊感觉到师傅的沉重,重重点头,死死的握着玉佩,潜入人中,向着宁府而去。 “走!咱们走小路,去皇城!”宁容对着李宁在耳边窃窃低语一番,瞅着他远去的身影,一边暗自嘀咕着,但愿这一切都来得及,一边拉着郭嘉向着人际稀少的地方跑去。 …… “老爷,宁容称呼您为毒士,说您见缝插针,有搅动天下风云之能,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对于您这样的大才,在下佩服!” “佩服就不用了,对于一个对自己府中仆人都看走眼的人,还有什么可以佩服的!” 贾诩无视对面的汉子手中的匕首,瞅着对方右手虎口厚厚的老茧,暗自摇头。 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位向来忠厚老实的仆人竟然会是某人派来的卧底。 “老爷性情冷漠,待我们这种下人却是温和,若是情非得已,在下真想在这里继续扫地。” “深藏不露,如影无形,外面那些人已经被你们鼓动的冲击皇宫了,可以告诉我,你是谁的人吗?”贾诩很是好奇,到底是谁竟然要挟自己出谋划策。 “呵呵……老爷放心,公子只是睡着了,夜里就会醒来,至于在下也是出于无奈,得罪了老爷,愿意以死谢罪!” 仆人脸上露出解脱般的笑容,双唇禁闭,怔怔的看着贾诩。 “不要!” 贾诩惊呼一声上前,却发现对方已经咬舌自尽了。 谁?你背后之人到底是谁?竟然能够拥有如此忠心死间。 第六百三十五章 跳下擂台的方法 宁容不知道贾诩在被胁迫的情况下,化作一柄利剑,向着皇城的头顶砍来。 呼…… 急赶慢赶,宁容和郭嘉三步并作两步走,远远的看着巍峨的皇城门紧紧关闭,城头上无数的玄甲禁军手持刀枪警戒着城下的暴乱。 武卫军! 漆黑大旗上一把鲜血淋漓的大剑直指苍天,那是一股傲视苍穹,血染征程的霸气。 宁容和郭嘉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来的及时,这些百姓没有冲进皇城。 武卫军,武卫将军许褚,自组建军队那天,就率领全军对天地盟誓,他们将是曹操手中的一把利剑,一把不问善恶皆可杀的利剑。 换句话说,他们只忠诚于曹操,他们只听命于曹操的命令。 曹操感动之余,思索良久,特制这面利剑大旗赏赐武卫军,寓意为,利剑出鞘,血染征程。 “怎么办?皇城下如此多人,咱俩也过不去啊!”郭嘉望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耳边听着他们狂呼清君侧的口号,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嗯……” 宁容也是有些为难,这个时候就给亮明身份,只怕武卫军也不敢给自己开城门。 更何况,这些百姓满面赤红,撕心裂肺的喊着请求皇帝清君侧,早已经被理智冲昏了头脑,他这个时候若是出去,说不得就是清君侧上的第一人了。 怎么办! 宁容搓着手,感觉有些急切,事情必须得到控制,否则这些人悍不畏死冲击皇城,冲突一旦爆发,许都势必会大乱。 到那时,曹操不论出于何种目的,都必须出兵镇压,而内城中住着多少居心叵测之人,这些人若是乘风而起,只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唉……主公到底在做什么……”宁容喃喃自语,直到这会,他才发现事情竟然不受控制的越来越大。 “致远,咋办!”郭嘉再次对着宁容催促道,看着众人群情振奋,四面八方的人越来越多的涌来,他第一次认识到这帮低位最低下之人的力量。 呼…… 太可怕了! 这股力量大概就是所谓的天下大势吧! 若是能够掌握这种力量,想想全天下的百姓全部汇集在此,只怕就是改朝换代也只是在旦夕之间吧! “走!” 宁容眼眸闪动,瞅着郭嘉身上的衣服,突然有了主意,坏笑着上前就撕扯对方的衣服。 “不要啊……”郭嘉被宁容突然的举动吓坏了,赶紧握住衣服往后退,宁容却是狞笑着步步紧逼,看那样子完全是大灰狼碰到小羊羔的模样, …… “少爷,你为何要如此,左先生那边不是正和宁容势均力敌吗?” 老仆有些不解的问道,他实在是没想到,少爷竟然为了一条见缝插针的计划又丧失了一颗重要的棋子。 “他?哼!他又怎么会是宁容的对手,想当初在南阳,你我不就败在此人之手?难道你真的以为他可以打败宁容!” 司马懿静静的瞅着老仆,脸上却是毫不后悔,甚至他还有点亢奋的模样。 本来他只是想要个芝麻,却没想到贾诩的计策给了他一个西瓜,冲进皇城吗? 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真不知道曹操此刻的脸色会是如何难看,想想自己维持的秩序竟然几日间荡然无存。 而罪魁祸首却是……他最为信任的谋士宁容。 有趣! 真是太有趣了! …… 没错!若是宁容听到这番话,必然会对司马懿大加赞赏,不愧是后世号称冢虎的谋士,就这份洞明局势的能力,就不是寻常人所能做到的! 确实,宁容的局才刚刚布好,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杀招,可是却被贾诩给生生的打断了。 “可是少爷……就算左先生不是宁容的对手,可也没必须牺牲阿福吧?他可是跟随老爷多年的老人,潜入贾诩府中,那也是老爷的意思。”老仆语气有些强硬,悲愤的对着司马懿顶撞道。 伤心! 想想当年那些随着老爷打天下的兄弟,竟然就这样被当做弃子给丢弃了,贾府传来消息,阿福为了三缄其口,竟然选择咬舌自尽了。 “怎么?不舍得?难道你也忘记九天谍者的誓言了?” 司马懿兴奋的心情慢慢静了下来,看向老仆的眼神充满了阴沉,犀利的眸子让老仆心头一颤。 “九天的誓言是老奴的荣光,老奴就是死也不会忘却那年的雨夜!”老仆有些激动的颤抖着身子说道,眼眸露出回忆的神色。 “可是……少爷就不担心会打草惊蛇吗?要知道一个宁容已经让九天损失惨重,若是再加上毒士贾诩,那这许都哪里还有咱们的容身之地!” 老仆颇为不赞同的反对着,他不能想象少爷会做这等不智的行为,就是为了冲击皇宫吗! 司马懿一双狼眼闪烁绿光,阴沉的恨得压根发痒。 忍! 我忍! 袖袍下发白的拳头,显然他的心情并不像脸色那般平静。 深深的锁着眉头,司马懿心中却是有苦难言。 怎么办!难道自己能对一个老仆说,自己虽然能够察觉宁容的诡计,却不知道该怎么破局吗? 宁容是什么人!他与对方交手多次,虽然每次都是他在暗中,可是宁容每次都让他一败涂地,那种失败的恐惧让他一度都想放弃。 他没法和老仆说明白,宁容的可怕之处不是他那神鬼莫测的诡计,而是对方能够逼迫他的对手,踏上他预先设好的擂台。 而且,一旦踏上与宁容对峙的擂台,各种羚羊挂角般的计谋层出不穷,根本就不给你跳下擂台的机会,这才是他最为恐怖的地方。 打不过,可以跑! 可是……若是对方把你锁在局中,不给你逃跑的机会呢! 唉! 他也是没办法,若是不用贾诩的计谋,他又怎么可以这般轻松的脱身呢! “嗯……不好,左先生麾下那些人?” 司马懿想到自己脱身,浑身是一阵轻松,可是他突然想了起来,那些帮助孔融宣传的人其实是他九天谍者的下属。扭头,望着老仆,老仆此刻满脸震惊,全然顾不得好兄弟死亡的悲愤,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第六百三十六章 靖安九天二十四 “怎么回事!为何会出现哗变?”曹操黝黑脸上的皱着眉头,仿佛一头噬血的老虎紧紧盯着卢洪。 “回主公,这些人皆是被宁军师蛊惑,打着清君侧的口号,向着皇城冲击而来!”卢洪擦擦额头的冷汗,等他得到消息,却是已经晚了。 “致远……” 曹操叨咕着这个名字,神色凝重的散发这冷气。 怎么又是宁致远,怎么每次都是宁致远,致远……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就不能和某明说! 曹操有太多的疑惑想要冲着宁容发飙,可是做事滴水不漏的宁容根本就不给他证据。 若是其他人,只怕三木之下早就被他推出去斩了,可是宁容不可以,他的功劳,他的威望是所有都有目共睹的。 杀他? 就必须需要证据确凿,否则曹操真的不能肆意妄为,那样会让麾下的谋士们说他是飞鸟尽,良弓藏的汉高祖。 “孔融的人呢?”曹操沉思良久,对着卢洪冷冷问道,那些支持孔融的人难道不出来反驳吗? 这个…… 卢洪小心翼翼的瞅着曹操的脸色,上前一步道。 “主公,这正是此事最为蹊跷的地方,那些为孔融摇旗呐喊之人,今天突然消失不见了,而最奇怪的就是这些人的执行力!” “执行力?”曹操不解的问道。 “主公,宁军师派去的人虽然初始占据上风,可是没过两天,随着孔融的人在宣传,他们的宣传就越发艰难了,而孔融的那些人却井然有序,动作利索……”卢洪揣测的说道, 曹操有些烦躁的摆摆手,命令道:“直说!” “诺!回主公,卑职怀疑那些人不是普通人,他们行事的能力比靖安司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卑职有理由怀疑他们定然隶属一个神秘组织!” 神秘组织! 九天谍者四个字瞬间浮现眼前,如鱼梗般卡在喉咙让他食不下咽。 “快!立刻加派人手,必须把这些人给挖出来!” “那……城外?” “此事某自有决断,靖安司若是无功而返,那就拿你的脑袋交差!” “诺!” 听着曹操冰冷的话,卢洪满脸肃然的挺身应诺。 …… 曹操眼眸闪烁,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 唉! 看来只能让天子出马了!自己也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除去此贼! 虽然对于城外的动乱让他很是恼火,可是这还不是他最在意的东西,想当初他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就这点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十二卫大军就在城外整装待命,只要自己一声令下,这城中的百姓又有哪个敢放肆? 他最在意的还是宁容,现在当务之急他必须搞清楚宁容到底怎么想的,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咯吱…… 曹操暗自嘀咕着,披着猩红的披风,缓缓走出书房。 典韦铁塔一般的身子正立在门前恭候着他。 “许褚呢?”曹操问道。 “回主公,许褚率领武卫军驻守皇城!”典韦言简意赅道。 “哦……是了……”曹操拍拍脑袋,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记。 “走!去皇宫!” 曹操随意的吩咐道,去皇宫仿佛比回家还要随便。 …… “父亲,父亲……大事不好了,城中发生动乱,成千上万的百姓都聚在皇城下,嚷嚷着讨说法呢!” 急促的声音,凌乱的步伐,让曹操眉头一皱。 转身,却见正是曹昂气喘吁吁的在府门外冲进来,看样子是刚从城头回来。 “父亲……” “嗯!” 曹昂还要再说,曹操却是摆手阻止了曹昂。 “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不就是几个乱民吗?至于让你如此慌慌张张!记住……你是我曹操的长子,何须惧怕那几个暴民,大不了,都杀了不就是了!” 大不了,都杀了不就是了!曹昂呢喃着父亲的话。 望着父亲理所当然霸气的身影,神情一阵错愕。 都杀了?难道父亲就不发激发民变? 这般想着,疑惑的曹昂赶紧追了出去,半路上却是遇到了宁容。 …… “师傅,你……你这是……”曹昂指着宁容身上破旧的衣服,再看看他灰头土脸的模样,差点都没认出来。 “咳!是子脩啊……” 宁容有些尴尬,没想到会碰上自己的徒弟。 郭嘉也是同样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这就是他们能够越过众人来到皇城内的方法。 感觉到郭嘉躲在自己身后不想出来,宁容暗自撇嘴,这种丢人的事情怎么能自己一个人来做。 “还不来见过郭先生!”宁容装出一副正经的模样,赶紧让开身子,好让曹昂看到身后之人。 “呃……真,还真是郭先生啊……”曹昂揉揉眼睛,望着身后形同乞丐,头戴花围巾的郭嘉,一时间怎么都无法把此人和鬼才郭嘉放在一起。 “行啦,快换身衣服去吧!”郭嘉狠狠的对着宁容翻白眼,仿佛再说,你给我等着。 “嘿嘿……” 宁容嘿嘿一笑,灰头土脸的露着大白牙,听到曹操去请天子去了,焦急的心情也就不着急了。 …… 皇城上。 等到宁容和郭嘉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到来时,曹操和百官已经簇拥着汉献帝登上城墙望着底下乌泱泱的人群。 “爱卿……” 汉献帝何曾见过如此场面,下面成千上万的百姓看到天子出来,神情越发的亢奋了起来。 “清君侧,诛孔融!” “打到伪君子……” “孔融是天下第一伪君子……” 撕心裂肺的声浪聚集在半空,振聋发聩,汉献帝脸色发白,忍不住向董承求救。 “诸位!诸位……天子有话要说,大家静一静!” 董承硬着头皮上前,举起双手对着城下呼喊,可是那声音刚刚出去就被声浪淹没了。 “陛下小心,以防有歹人射冷箭!”刘备关切的说着话,侧身上前挡在汉献帝身前,让汉献帝很是感动。 这家伙怎么也来了?宁容走上城头,望着嘀咕着。 “师傅,父亲就在那边……” 曹昂走在头前带路,一路上有这位曹操的大公子,他们到也畅行无阻,毕竟按朝廷礼制,他们没有官职,是不能面圣的。 曹操正老神在在的眯着眼睛,听到动静,扭头看去,却见宁容和郭嘉联袂而来。 “陛下,微臣的左右军师前来觐见陛下!” 曹操一动,众人一惊,目光瞬间放在了他的身上。 “哦……可是鬼才郭嘉,怪才宁容?朕对两位贤才早有耳闻,快请过来!”汉献帝好奇的对着身边力士宣旨道。 第六百三十七章 大义加身诛孔融 “陛下有旨,宣宁容,郭嘉上前觐见!” 随着力士的声音,满朝文武目光皆是放在了这两人的身上。 宁容暗自叹口气,对着郭嘉眨眨眼,有些不耐烦的向着前面走去,最讨厌的就是这些繁琐的礼仪,被这么多人当猴看。 “宁容见过陛下!” 宁容在前,上前对着汉献帝躬身行礼,然后不等汉献帝说话,自己却是已经直起了身子。 “郭嘉见过陛下!” 有宁容在前,郭嘉也只得随着宁容的模样,上前对着汉献帝微微欠身行礼。 “大胆!敢对陛下不敬!” 董承踏前一步,横眉冷对宁容,怒声斥责道。 汉献帝却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宁容和郭嘉,眼眸在这两人身上转动,最终还是把目光放到了宁容的身上。 怪才宁容,算无遗策,锦囊妙计出天下安! 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号他可是早就耳熟能详。 只是,今天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宁容。 干净! 这是汉献帝对宁容的第一印象,尤其是看到对方嘴上淡淡的微笑,更是让他感觉很是舒服。 …… 天子! 一国至尊! 这若是放到宁容刚来大汉朝那会,定然会好奇的不得了,恨不得日夜把玩一番,这可是天下一言九鼎的皇帝啊! 可是…… 来到这里已经五六年了,尤其是在见到曹操,袁绍,刘备,赵子龙,荀彧,郭嘉等各式各样的历史让耳熟能详的人物后,他对历史上这些名人早就有免疫力了。 汉献帝! 也不过就是一个被囚禁牢笼的青年罢了! 同情? 痛恨? 没有! 宁容的眼神很是清澈,对于这位汉末最后一位天子,在没有见到之前,他的心情是复杂的。 可是,直到此刻见到了,他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很是平静,难道是自己知道这位将来会退下神位吗? 摇摇头,宁容对着汉献帝展颜一笑,仿佛四月的阳光,让不耐炎热的汉献帝感觉很是舒服。 只是…… 宁容和天子对视,郭嘉和曹操窃窃私语,方才为天子张目的董承却是尴尬的满脸羞红。 自己竟然被无视了!真是岂有此理! “哼!曹大人的好军师,真是一表人才啊,面见天子不但不行跪拜之礼,竟然还敢直视天颜,看来大人府中的礼仪真是森严!” 曹操脸色一片铁青,他如何能够听不出董承弦外之音,无外乎说他是宦官之后,粗鄙无礼罢了。 不过…… 此刻他心中却是喜悦,因为平日里宁容见到他就是这副无所谓的模样,这也是他最看重的。 “董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风,听听下面这些百姓的狂呼呐喊?难道大人还有脸站在这里吗!”郭嘉抬起头,对着董承顶了回去。 “你!”董承气的脸色又是一阵煞白,这一阵白一阵红的不断变化,煞是好看。“董大人就不要你啊我的了,下面的百姓说的话,未尝没有道理,若不是有些人昏聩无能,这大汉天下又如何走到今天这种分崩离析的地步?难道……作为大汉的忠臣,董大人觉得大汉江山的动乱与你没有 关系吗!”宁容打断董承的话问道。 “哼!那是这天下包藏祸心的人太多!”董承老奸巨猾,岂会被宁容三言两语问倒,说着话,眼眸却是放到了曹操身上。 哼! 曹操却是也不恼,就那么饶有兴趣的看着,竟然和宁致远比口才,等会有你好哭的。 “是啊!这天下的霸主也确实太多了些,所以,容的出现就是为了削平这种霸主。 不过……董大人作为天子近臣,难道每天就是如此推卸责任,搬弄是非的吗? 难道你不应该察纳雅言,为陛下矫枉过正吗? 难道大汉养你四百年,就是为了在国破山河之时,听你一句其罪在天,不在你吗!” 宁容手中折扇抖动,一句一步,对着董承不断追问。 董承眼神怔怔,被问得张口结舌,气喘吁吁的满脸涨红,羞愧的难以启齿。 “好了!你不用回答我了,从你的表情上我已经得到答案了!” 啪~ 宁容手中折扇旋转,转身,对着汉献帝道。 “陛下,这些忠臣义士,容向来是佩服的,遇事除了会推卸责任,就会嘴中高喊,贼来我便死,无愧列祖列宗。 他们都死了,容也觉得无所谓,因为大汉的粮食从来就不够吃,可是,陛下又该如何自处呢?难道也要以身殉国不成?” 宁容的眼神闪烁丝丝精光,他看到汉献帝退缩的眸子, “宁容你大胆!” 无数人面色大变,对着宁容纷纷斥责。 竟然敢说天子以身殉国?真是狂妄至极! 当然,宁容也知道,这若是在汉武帝时期,只怕自己早就车裂未央宫门前了。 不过现在吗? 无所谓的笑笑,宁容对于这些窃居高位,不干正事的肉食者,却最是鄙视。 “陛下,今日城中百姓群情振奋,只因孔北海倒行逆施,不忠不孝,若是陛下能够为天地正心,为世间发出公平之音,那这些子民方知天子之正义所在!” 宁容对着汉献帝逼迫道,有句话他却是没说,大家也都明白,现在天下能够认识天子者寥寥无几,若是你仍然包庇孔融,那只怕会失去天下之心。 汉献帝等人脸色很难看,道理他们何尝不明白,可就这样下令诛杀孔融吗? 想到这,汉献帝对于宁容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陛下,前朝七国之乱之皆是因晁错误国,还望陛下降旨捉拿孔融!”曹操心中却是乐开花了,这真是瞌睡虫送枕头,想什么来什么。 “七国之乱乃逆贼尔,前朝周亚夫将军能够扫平战乱,皆是因大义在身!”董承不甘心的突然冒出来说道。 “细柳营独步古今,敢问董大人,今天谁人可代周亚夫出站?谁人能够统领细柳营?”曹操笑吟吟的问道。 “你……” 董承被一句话憋的上不来气,确实,曹操的军对就比细柳营强大,可是……自己能说他堪比周亚夫吗?周亚夫可是忠臣啊…… “呵呵……” 嘲讽的笑容似有似无的在曹操嘴角闪现。 “陛下所虑者,天下大义也,然孔圣人身怀大义尚能诛杀少正卯,难道今天陛下身怀大义,还诛杀不得孔融!” 宁容镇定的对着汉献帝拱手,对着远处的周仓招招手,只见周仓抱着一个木盒近前。 “陛下请看!这些就是孔融倒行逆施的亲笔手稿!” 宁容颇为友善的为在场的众人分发孔融的大作。 这……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这孔融竟然还真的写过如此无君无父的文章! 只是……瞅着宁容淡淡的笑容,众人皆是心中一惊,难道今日万人围城,就是此人的手笔不成! 第六百三十八章 和汉献帝做交易 草民,人命如草芥。 自古以来,高高在上的贵族,不论嘴上如何说着民贵君轻,可是事实上,贫苦的草民在他们心中仍然没有分量。 死了?也就死了! 想想吧,这大汉朝十三州,人口数百人,每天每时每刻,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会有人非命,若是每桩命案都要去追究,那这些官老爷还不是要忙死了。更何况……现在还是乱世,大街之上饿死的人不计其数,战场上支离破碎的尸体谁又认识谁?官老爷每天花前月下的诗文唱合好不惬意,谁又心情去管那些贱民的事情,百官又何尝不知道这种情况,只要不 引起民愤,他们像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谁知道,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许是这大汉的天集满了冤死的鬼魂,庞大的怨气终于被宁容给撞上了。 诛杀孔融!这还了得,孔北海慈爱百姓,当世大儒,而且孔家还是孔圣人的后代,岂能为了一介草民而刑上大夫。 草菅人命?就这罪名还不足以引起他们的在意。 不过…… 直到他们瞅着宁容把那薄薄的一张纸拿出来后,所有人都傻眼了,因为他们知道眼前的那座大山垮了。 无君无父! 无信无义! 薄薄的一张纸,短短的两行字,却仿佛有千斤重压在手中,那根本不是纸,那是催命符! 曹操眼睛火亮火亮的,手轻微的颤抖着拿着那张纸,好啊!真是好东西,竟然敢违背祖宗,真是自寻死路啊! 宁容嘴角上扬,若有若无的笑容满是讥讽的样子。 哼!草菅人命不算什么,可是悖逆祖宗,悖逆孔圣人,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百官傻眼了,宁容却是没有迟钝,事情必须尽快结束,若不然,背后那只大手在对百姓进行蛊惑,那后果可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陛下,孔融为人虚伪,贪生怕死,好虚名而残害良善,更有甚至……此人竟然敢悖逆祖宗,逼死父母上下,如此不忠不孝,大奸大恶之徒,恳请陛下将旨,诛杀此贼,明正典刑!” 宁容再次上前,铿锵有力的对着汉献帝逼迫道。 呼~ 汉献帝神色怔怔,无数只眼睛此刻正在盯着他。 他知道,这上面确实是孔融亲笔所写,可是他更加知道,这一模一样的手稿正是眼前之人的手笔,想起宫中床榻前那本印刷的论语,他的心中有些不自在。 好一个怪才宁容,真是杀人不用刀,就这一手借力打力,借刀杀人,玩的却是纯熟。 纵然是听到下面百姓疯狂的呼喊,他也可以不予理会,因为这座城池真正的主人是曹操,而不是他。 所以,他宁可装出怯弱的样子,也要让曹操这个大头顶在前面,自小见惯皇宫的尔虞我诈,自小饱受折磨的他,岂会不明白曹操的险恶用心,他才不想背黑锅呢! 不过,显然眼前之人并不想放过他。 “陛下,百姓群情激昂,还请陛下圣断!” 汉献帝纵然是心有不甘,可这会却也被宁容逼迫到了墙角,若是他在包庇孔融,那可就是站在列祖列宗,站在孔圣人的对立面了。 “朕,听闻宁军师的锦囊妙计算无遗策,如今大汉江山倾覆,不知军师何以教朕!” 瞅着汉献帝认真的眸子,宁容有些诧异,他想了很多,就是没有想到,汉献帝会说这句话。 教?怎么教!宁容瞬间打起了精神,心中警惕之心大作,自己真是小瞧了眼前这位大汉的末世之君。 守着曹操,当着百官的面,汉献帝此话真可谓是诛心之论。 “陛下,在下才疏学浅,想来朝中大臣必有妙计。”宁容摇摇头坦然拒绝道。 “呵呵呵……”笑了,汉献帝淡淡的笑了,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宁容,望着那坚定的眸子,宁容突然明白了,汉献帝此刻在心中已然下定了决心,让自己背黑锅可以,可若是没有好处,那自己宁可以身殉国,到那时 ,逼死皇帝的罪名就会被扣到宁容和曹操等人头上。 狠! 宁容没想到,这位竟然有如此魄力,竟然拿命来胁迫自己,就是旁边的曹操脸色也是阴晴不定的瞅着汉献帝。 不过,宁容还真想错了,汉献帝并不是有魄力,而是……兔子急了也踹鹰,狗急了还跳墙……汉献帝岂会不抓住最后的机会。 “……锦囊妙计只是好事之人的讹传……不过既然陛下想要把玩一番,那在下身上正好戴着一个,就献给陛下吧!” 宁容深深的思虑半天,瞅着下面不断冲击宫门的百姓,终于还是妥协了。 “这就是锦囊妙计!” 汉献帝迫不及待的接过宁容手中的锦囊,眼眸中闪过一丝的喜色,安天下…… 曹操,刘备等人却是摇摇头,方才宁容说的明白,这锦囊妙计只是他随身携带的罢了,他的主人并不是汉献帝,这会就算要了过去又能如何?妙计在妙,那也是适合才好! “陛下……” 曹操阴沉着脸,对着汉献帝唤道,那犀利的眼神让汉献帝一阵退缩,该闹的都闹了,也该办正事了吧! “咳……咳……孔大夫悖逆祖宗,书写大不忠之言,着即除去此人一切头衔,交付廷尉候审!” 有道是君子一诺,驷马难追,天子一言,再加九个香炉,汉献帝却也有自己的小聪明。 嚯! 他宣布孔融有罪,却没有对其判死刑。 哼! 曹操冷哼一声,众目睽睽之下,却也不能要求汉献帝更改旨意。 不过…… 宁容却是懒得搭理他们,转身向着城头边走去,周仓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侧。 “如何?张山带来了吗?”宁容悄悄问道。 “带来了,正在下面梳洗,这会应该已经侯着少爷了!”周仓小心翼翼的说着,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天子,见到文武百官,心情有些激动,有些小心,原来就是这些人在主宰着这个天下的存亡。 “嗯!去把他带上来!” 宁容不知道周仓的小心思,挥手吩咐道,清清嗓子,接下来就是自己表现的时间了。“咳咳……” 第六百三十九章 最后一箭射人心 周仓不敢怠慢,急忙冲到城楼下,抓起张山就往上跑,等宁容看到张山时,这家伙几乎是被周仓夹在手臂下上来的。 “少爷!” 噗通一声,扔下张山,周仓对着宁容恭敬的行礼。 呃! “你慢点,这是个人呢!”宁容摇摇头,不理会周仓尴尬的模样,转身带着张山来到汉献帝面前。 …… “陛下,这就是苦主张山,他是来谢陛下大恩大德的!” 宁容自顾自的说着话,转身对着下跪的张山道。 “张山,蒙天子开恩,你的冤屈,天子已经为你做主了。” “草民扣着天子大恩大德!”张山匍匐在地,大礼参拜道。 “平身吧!” 汉献帝无奈的抬手说道,眼睛却是放在宁容的身上,他以为这是宁容在故意恶心自己。 “谢陛下!” 听到天下的吩咐,张山慢慢的抬起头。 …… 宁容笑着对着一旁的周仓点点头,众人急忙看去,不知道何时,周仓又抬了一箩筐纸上来。 “哗……” 微风飘荡,周仓抓起一把手稿就冲着城下扔了下去。 “狗贼尔敢!” 董承勃然变色,这周仓把孔融的亲笔手稿扔下去,那岂不是要激起民愤。 “嘿嘿……” 周仓眨眨眼,抱起箩筐直接倒了下去。 哗…… 风轻轻的吹,无数张白纸在天空飞舞,城头下群情激愤的众人瞅着头顶飘飘的白纸慢慢的静了下来。 …… “咦?快看!那是什么……” “纸!” 有眼尖的瞅出那正是一张张洁白的纸。 “嘶……真是败家子啊,这么珍贵的纸,就这样随便扔!” 寒酸的老书生摸着胡子满脸可惜的上前抓住一张白纸。 想当年,自己读书之时,没有白纸写字,就在地上用树枝练习,可是现在竟然有败家子…… “嗯?有字!” 老书生惋惜的把白纸展平,就想带回家写字用,却突然发现这上面竟然印满了字。 “这……这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瞬间,瞅着上面的字迹,老书生满脸涨红,气愤的抬起头瞅着城墙之上的人。 同一时间,白纸上的内容在众人之间流转,所有人皆是义愤填膺的握紧拳头,看那模样恨不得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 “律法,是一个朝廷的基石,自古以来,历朝历代无不三令五申的把法律的规定传遍天下,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规范天下子民的行为,告诉大家,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去做!” 不知何时,宁容手中多了一个铁皮喇叭,探着头对着城下的百姓大声的喊道。 静! 本来正在窃窃私语看那些手稿内容的百姓们,突然听到城头上传来声音。皆是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去。 “诸位,诸位静一静,想必很多人都认识我?不错!我就是宁容!那个败家子宁容!” 听到宁容这自我介绍,众人皆是一愣,难道他听见自己骂他了? 废话! 你一个人说的声音小,这成千上万人的声音,难道自己还听不见吗?宁容翻翻白眼。 “朝廷建立法律,设立各种的刑罚,难道就是为了砍大家的头吗?难道就是为了把某些人扔进大牢吗? 不!不是的!自去年开始,秉承着曹大人的命令,大理寺正式在许都城建立,大理寺卿满宠,相信大家都不陌生。 说实在话,这个六亲不认的家伙就是我也想过揍他一顿,为什么?就是因为这家伙执法森严,你们是不知道,平日里我迟到早退,都要被这家伙训斥一番,那情景真是惨不忍睹呢!” “可是,满宠错了吗?没有!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他没有错!有错的是我! 法律规定咱们的行为,咱们就应该遵循,若是人人我行我素,那这安稳日子大家还过不过了!” 听着宁容的大实话,众人的心神皆是被他吸引了过去。 “就说去年,曹公率领将士们南征北战,流尽鲜血,还不是为了能够让大家有个安稳的生活吗?吕布那厮何其的残暴,相信来自兖州的人是有切身体会的!” 宁容说到这语气一顿,转而撕裂着喉咙吼道。 “可是,就在这个晴朗的夏天,就在这个好日子里,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恶心勾当发生! 没错,那就是兴化坊的孔家,就是那个孔圣人的后代玄孙,他竟然妖言惑众,荼毒生灵,虎毒还不食子呢!可是他的心却比老虎还要狠毒!看看吧!你们手中的手稿,就是那人的亲笔所写!” 大汉朝的人是没有听到如此动情的演讲的,就是之前的诉苦大会,也没有宁容说的生动,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被自己恶心到了。 可是,城下的百姓却是听得群情激昂,无不振臂高呼,就连一直沉默的刘备也是瞪大眼睛,好似第一次认识宁容似的。“一个婴儿,从他落地的那一刻起,就被父母抱着怀里,倍加呵护,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碰了,想想你们自己,想想你们的孩子,哪一个不是含辛茹苦的父母把你们养大的!父母对于我们那 是天高地厚之恩啊! 看看,看他,他就是馒头铺掌柜的张山,他就是那个状告孔融的人,他有错吗?他的孩子就是被一群恶贼抢走了,这就是孔融姑息养奸的结果,你们说,心孔融该不该告!” 宁容沙哑着喉咙,把张山拽在身边,让更多的人看到他。 “该!该!该!” 城下的百姓被宁容的话所感染,撕心裂肺的吼道。 “兄弟姐们们!俺的孩子被他们杀了……可是若是此贼不死,是不是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因为他而死掉,想想那孔融让梨的故事吧,听说那个吃梨子的人早就病死了……到底怎么死的……俺不知道……” 张山双眸流下滚烫的泪水,嘶哑着喊着。 可是…… 咻……突然,破空中一支动人心弦的声音传来,张山还来不及反应,只见一支利箭散发着寒芒,闪烁在奔他的胸膛之上。 呃! “你……你们一定……要……要看好自己的孩子啊……” 张山拼劲全力说完最后一个字,倒在了周仓的怀里,双手还保持着那个姿势。 傻眼了! 瞬间,所有人都傻眼了! 正当他们听的入神之时,张山竟然被冷箭射死了。 “快看!那是孔家的管家,俺认识他!”人群中,不知谁扭头冲着房顶上的人影喊了一声。 第六百四十章 死无葬身之地! 房顶上,孔府的管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手里抓着一把弓,底下无数的人正看着他。 “不是俺射的!不是俺射的啊……”瞅瞅自己手中的弓,再看看恶狠狠的百姓,傻子都能反应过来,急忙张开双手挥舞着。 可是…… 上万人哪里能够听得清楚,他们只看到那孔府管家正在嚣张无比的挥舞弓箭庆祝自己命中标靶。 “是他!就是他!这个恶贼竟然杀人灭口!” “没错!他们怕了!他们这是杀人灭口!” “轰……” 霎时间所有的人都愤怒了,就是起初还在怀疑的人,这会却是把恨全都算到了孔融的身上。 …… 城上。 曹操,郭嘉,戏志才,荀彧,董承,汉献帝…… 这一刻,所有人都定格在对面那房顶之上的人影身上。 他…… 他竟然杀人灭口! 宁容赶紧对着周仓挥挥手,抓起铁皮喇叭,声音充满了悲愤,对着下面再次吼道。 “看到了吗!苍天啊……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吧!孔圣人啊,看看你的后代不孝子孙吧! 孔融啊,你何其的忍心啊,他不过是说了实话,他不敢和你作对,你为什么要杀人灭口啊…… 他的孩子你给杀了,他的老婆还在病榻上躺着,难道你要让张家绝后不成吗! 就是那里!就是那个孔家,是他!他把孔圣人的脸都丢尽了,他不配作为圣人的后代! 孔融,你是何其的恶毒,你把圣人的道义给我吐出来,孔圣人的思想不是你杀人的帮凶,是你!是你玷污了这华夏的文明传承! 看看吧……苍天啊……你怎么不把他给劈死啊……呸!” 宁容撕心裂肺,满脸泪痕的对着苍天狂呼,那无可奈何的表情让众人看着心酸。 呸! 随着宁容的唾弃,无数愤怒的许都城百姓,对着兴化坊孔家齐齐的发出愤怒的唾弃。 “天理昭彰!孔融罪不容诛,走……找他说理去!” “走!打倒天下第一伪君子!”百姓中有人适时的高喊一声。 “打倒天下第一伪君子……打倒天下第一伪君子……” 瞬间,上千上万的百姓口中高呼着口号,大字副不知何时举在半空,轰轰烈烈的大部队向着兴化坊孔家杀去。 …… 呼…… 众人皆是迷茫的瞅着那些群情激昂的身影。 没想到,这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这帮草民的力量,就方才那股架势,就是冲击皇宫都够了! 嘿嘿! 看看吧,这就是你们杀之如草芥的百姓的力量! 宁容暗自想着,这样也好,让曹操能够认识到什么是民,什么是水,什么才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致远,你在里面安插了多少人?”郭嘉悄悄的来到身边问道。 “嗯?” “不要瞒我,若是没有你的人,这条幅会这么快的写好?”郭嘉闪烁着眼睛,仿佛早已经看透了一切。 “这是民心!民心懂吗!走!兴化坊遭殃了!” 宁容对着郭嘉眨眨眼,有些感触的去处理善后的事情去了。 其实,他又何尝愿意这样处理,只是这些百姓的愤怒俨然已经化作了奔腾而来的黄河,若是不把这股力量找个出口宣泄出去,那冲击皇城的后果实在是难以预料。 呼……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宁容不断的对着自己安慰道。 只是…… 想到那只幕后黑手,宁容却仍然没有认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 “护送陛下回宫,其余人随某将军府议政!” 回过神来的曹操,对着许褚吩咐道,转身向着城下走去,这件事情对他触动太大了。 …… 兴化坊,孔家。 “什么?你说管家失踪了?”孔融脸色骤变道。 “是……是的老爷……”仆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滚!” 愤怒的孔融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愤怒,狠狠的把一座三足青铜器摔倒在地。 左先生不告而别,管家竟然也不告而别,难道他们就这样认为孔家完了吗! 孔融揉揉额头,气喘吁吁的瞪着恶狠狠眼神,心中却是早已有些后悔了。 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突然闯进了后堂。 “放肆,哪里来的狗才,孔家书香门第,其实尔等贱人随意践踏的吗!都给我滚!” 孔融的愤怒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为首的一身身穿华丽而朴素的袍服,很开心的对着气急败坏的孔融露出了笑意。 “呵呵,孔北海真是好大的架子啊,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有脸说什么书香门第?难道你的书香就是婴儿的鲜血不成!” 李宁的话说到最后,双眸散发着噬人的幽光。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李宁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四年了! “怎么忘记了?孔融,这几年的安稳日子,就让你忘记老熟人了吗?”李宁满脸大仇得报的快感。 “你到底是谁!”孔融只感觉眼前之人有些熟悉。 “我是谁……还记得柏山之下的钟家庄吗~” “你……你是钟馗……”孔融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瞪着眼前这人,脑海中的那个意气风发的影子,慢慢的和眼前之人重合了。 “不错!是你!果然是你!宁府的管家?姓李?哈哈……你藏的真深啊!”孔融发疯似的跌坐在地下,疯狂的哈哈大笑,眼中尽是悔恨。 “恨啊!当初就该把你一起烧死算了……” “哼!你倒是想!可是……这就是命!” 李宁瞅着宛如疯子的孔融,心中的恶气终于出泄了出来。 “我说过,让你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现在你是个背弃祖宗之人,祖坟你就不用想了!哈哈哈……”李宁从来没有这么开怀过,今日才觉得大仇得报的快感是如此的畅快。 最后看了眼孔融,李宁抓起一把刀,狠狠的插在孔融的大腿上,转身带着人走了。 时间到了,他突然发现自己若是这样杀了他,却是太过便宜他了就让他死在百姓的愤怒中吧,相信史书上写到这一幕时,定然会很有趣,很有趣的! 虎卫军终于出动了,兴化坊浓烟冒起,凌乱的马蹄声闪现着一片血雨腥风。 宁容离开镇东将军府,对着远处的刘备拱拱手,转身向着宁府走去,现在的他没有了寒暄的心情。 他赢了,可是他突然感觉很累,贤先教诲我们的智慧,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向同族人挥起屠刀的吗? 不知道!也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他就是突然有这种古怪的念头了。 可是…… 若是从新来一次,他还是会去做,只是他有些后悔了。 呵呵……自嘲的笑了笑,看来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英雄,英雄做事从不后悔,可是自己每次做完事情的时候,总是会后悔。 第六百四十一章 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翌日。 伴随着坊市开门的钟声响起,许都城的四门大开,来往的商人大呼小叫的催促着赶车的马夫,想去东西二市抢个好位置。 可是…… 擦擦满头的汗水,直到日上三竿之时,望着大街上寥寥无几的行人,他们这才发现了诡异的情况。 怎么回事?怎么今日的许都城格外的安静? 对啊!就是那些商铺今天好像也开门的特别晚,有些甚至根本就没有开门。 …… 宁府。 宁容看着躺在床上的张山睁开眼睛,那丝担忧终究放了下来,他还没有拿自己人作筏子的习惯。 “感觉如何?”宁容对着张山笑吟吟的问道。 “主……”张山睁开眼,看到是宁容,挣脱着想起来行礼,却被宁容用眼神制止了。 “躺着吧,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就是怕你露出破绽,黄将军的箭法可是百步穿杨,而且……那箭头也是用特制的,杀不了人的!” 听到李宁的话,张山情不自禁的摸摸自己的胸口,果然哪里只有一层浅浅的疤痕,根本就没有插进自己的心脏。 “嘿嘿……” 尴尬的露出羞红的神色,昨日那惊天一箭,巨大的贯穿力可把他给吓蒙了。 “无妨!此事你有功,有功自然有赏,只是这件事情要烂在肚子里,明白吗?” 宁容静静的站了起来,背过床,一副高深的模样。 “属下明白!”张山赶紧表示道,这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偌大的孔家就这样垮了,他对眼前这个少爷更是充满了敬畏。 “你夫人那边,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华神医已经给她用过药了,在吃了两幅药想来就彻底痊愈了!” 宁容的话悠悠的响起,张山那边却激动的趴在地下,感动的对着宁容磕头。 “剩下的事,你就和李管家商量吧!” 胡萝卜加大棒的手段,自己运用的越发熟练了。 宁容暗自嘀咕着,踏前一步,向着门外走去,适当的保持神秘感,才是统治的真谛。 若不是因为昨日的事情太过重大,宁容也不会亲自现身来见张山。 …… 不过……昨日的动乱确实让整个许都城充满了震惊,就是现在满朝文武百官无不惶惶不可终日。 太可怕了!整个兴化坊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摧枯拉朽的毁灭了一半,孔家早就成了一片废墟,等到虎卫军和武卫军驱散了百姓,把许都城彻底安抚下来后。 孔融早就被百姓活活殴打死了,就是他两个年幼的儿子,也没有逃脱那些冲昏头脑的百姓的毒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然而,不管是孔家遭殃,就是那些附近的百姓,被抢劫者更是数不胜数,甚至许都兴化坊的女人都遭到了猥亵,若不是曹操当机立断,命令禁军镇压,只怕还会有更严重的暴乱在城中蔓延,而人性的丑恶 ,在这场混乱中更显露无遗。 …… 皇宫。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汉献帝自然睡不着觉,虽然许都城不是自己的,可是昨日那些人若是冲进皇宫,只怕自己和皇后将会是史上最丢人的帝后了。 这不,天还没亮,盯着熊猫眼的汉献帝抓紧把心腹爱臣全部给叫入了皇宫。 举目望去,汉献帝满眼的伤感,昨日宁容之言犹在耳边,大汉十三州,数百万子民,如今忠于自己的尽然就只有眼前几人。 车骑将军董承,太中大夫伏完,司直韦晃,符宝郎祖弼,侍郎王子服,吴硕,赵彦三人,长水校尉种辑,越骑校尉吴子兰等九人尔。 “诸位爱卿,今曹操篡权,阴险狡诈比董卓尤为甚之,天下能识君者又有几人?朕愧对列祖列宗啊!”汉献帝悲切的双眸通红,泪水却是早就流干了。 “臣等无能!”董承和伏完带头,又是一副跪倒磕头。 “陛下,臣听闻曹贼患有头疾,现有太医吉平诊治,若是能够说通此人,诛杀曹贼只在旦夕之间!”司直韦晃尽言道。 “陛下,韦大人此言大善,若是能够说通此人,曹操性命休矣!”侍郎王子服赞同道。 “不错!陛下无需忧虑这天下忠君爱国之人大有人在,不知前日我等密谋的诏书,陛下可准备妥当?”吴硕颇为沉稳道。 “慎言!” 伏完大吃一惊,没想到吴硕如此口无遮拦。 “无妨!此间皆是朕心腹之人,此诏书乃朕之血诏,只是诸位该如何带出去呢?” 汉献帝缓缓从袖袍中掏出一卷鲜红的诏书递给了董承。 “陛下……” 望着触目惊心的血字,董承大为惊恐。 “唉!为了祖宗之基业,朕就是流干鲜血,又有何妨!”汉献帝悲痛的说道。 “前些日子陛下赏赐董大人的玉带,都被曹操仔细检查了一番,若想带出这诏书,恐怕不易。”伏完感觉此事有些冒险。 “不如……不如藏在臣的衣带之中如何?量那曹操也不可能让某脱光衣服吧!”董承苦思冥想,终究还是想出了衣带诏的主意。 “如此,就一切托付给董爱卿了!”汉献帝感动道。 “此乃微臣之本分!”董承说着话,就把血诏展开,当着汉献帝的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而后看向了其他人! 这是在逼迫在场的诸人表态,若是他出了干系,在场的人一个都跑不了,如此也就没人会告密。 伏完心中露出苦意,他对汉献帝虽然忠诚,可是他却并不赞同,只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签名。 汉献帝对于自己这位老丈人很是熟悉,伏完的女儿就是汉献帝的皇后,若不是自己这位泰山太过稳重,董承也不可能成为自己的心腹第一人。 “陛下,不知昨日那锦囊妙计所说何事?” 等到众人签完名,董承这才小心的脱下袍服,董贵人得到吩咐走了出来,准备把诏书缝到衣带中。 “哎呀!爱卿若是不提起此事,朕差点忘记了!唉……” “宁贼狐假虎威,他的锦囊只怕多是以讹传讹,更何况……他昨日不是说,这锦囊只是恰逢其会吗?”钟辑不屑一顾道。 “唉!” 汉献帝闻言也是叹口气,昨日那宁容确实是如此说的,本想让其为自己出谋划策,却不想到头来一场空。 钟辑乃是世家出身,数十年忠心耿耿任劳任怨,这才成为北衙的长水校尉。 校尉?听起来似乎官职并不高,可是他能够成为汉献帝的心腹,想来也能够明白,其实校尉之职在和平年代的大汉朝已经是为数不多的武将头领了。 可是…… 现在江山动荡,各路诸侯打着天子的旗号大厮封官许愿,以至于中郎将多如狗,大将军满地走,仿佛天下掉块钻头,都能砸死一个王侯。 没错! 说的就是宁容,想当年汉武帝曾言,非军功者不得封侯。 可是宁容呢?只是一个双十之龄的少年,竟然一跃而上功成名就了!想想这些人肆意妄为,目无天子,钟辑就不太高兴。 咳! 若是宁容在此,定然会知道某些人的红眼病又犯了。 …… “陛下,袍服缝补妥当了!”董贵人微微挺着腰身,脸上难掩母性的光辉,揉着肚子中的小生命,她满足的笑了。 “嗯!爱妃快些休息吧……”汉献帝赶紧接过董承的衣服,特意的把衣带的位置瞅了几眼,只见阵脚密实,并无突兀的地方,满意的对董贵妃爱怜道。 “恭送娘娘!” 董承面不改色,起身恭送自己的女儿出门。 “陛下……” 直到四下无人之时,董承对着汉献帝微微点头。 嗯! 不论钟辑如何不满,锦囊妙计偌大的名头,汉献帝自然是好奇的紧,赶紧翻出那个来之不易的锦囊,抽出一张洁白的纸。 呃! 满纸的铁画银钩,瘦弱的字体,让汉献帝有种古怪的感觉。 “陛下,听闻宁容此人最喜硬笔,笔法亦如铁画银钩般潇洒脱俗,虽不雅观,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董承察言观色,瞅着汉献帝直愣愣的模样,小心解释道。 “呃……呵……呵……”汉献帝双手颤抖着拿着那张白纸,脸色却是骤然难看了起来,苍白的声音仿佛失去了魂魄。 “陛下!陛下醒来……陛下醒来……”董承等人对视一眼,这才感觉到天子的异样。 良久…… 汉献帝手指垂下,写满字的白纸随风飘荡在地下。 “怪才宁容……算无遗漏……呵呵……曹操真是好运气……” 汉献帝这会却是对曹操又是羡慕又是恨。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如此大才不能为朕所用! 董承和伏完凝重的对视一眼,人老成精的二人,直觉告诉他们,这纸上的内容不简单。 咳! 伏完身为国丈,上前捡起那白纸,瞅着上面的内容,脸色霎时间古怪异常。 良久……他瞅着董承等人,漠然的摇摇头,把那锦囊妙计递了过去。 “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钟辑等人围了过去。 董承缓缓的翻过白纸,上面的内容仿佛一道道利剑刺入他的胸膛,冷汗霎时间摔打在地下。 “曹公命不该绝,不是区区一太医能够下药毒杀的,望陛下与各位大人能够三思而后行!” 这是第一段话,董承等人满脸不可思议的张大嘴巴,难道说有人泄密不成? 可是,等他们看到第二段话,却是再也不怀疑走漏风声之事了。 “衣带诏虽贵,生命价更高,愿诸位且行且珍惜!” 瞅着那刚刚送来的袍服,在看看这昨日拿到手的锦囊,董承整个人愣住了。他……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第六百四十二章 衣带诏 大殿内很是安静,所有人齐齐的闭上了嘴巴,彼此对视着不知道该如何说话。 那张如万斤重的锦囊妙计如今就静静的躺在汉献帝的床榻之上,没有人能够回答董承的话。 衣带诏的事情明明就是今日他们几人刚刚想出的,可是宁容昨日的锦囊妙计上却写出了对他们的警告。 更甚者,汉献帝却是想的更多,此人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会对他索要锦囊妙计? 很明显,这是宁容提前为自己准备的,难道他就如此肯定可以把这锦囊交到自己手中? 那么?昨日他开始时又为何推三阻四,最后还是一副不情愿的模样?说什么恰巧身上带着一个锦囊! 难道…… “陛下,难道宁容这厮是为了掩人耳目?” 董承想到一种不可能的可能,眼中闪烁兴奋的眸子。 “爱卿是说……宁容是忠心于朕的!他……他在隐瞒曹操吗?” 汉献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镜,激动的颤抖道。 “依老臣看,的确有这种可能,若不然……咱们就不可能安全的坐在这里,只是那些曹操的爪牙早就冲进来了!” 伏完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的,江山的动荡,朝不保夕的日子,让他看起来衰老了许多。 “可是……此贼为何如此?”钟辑表示疑惑道。 “……” 几人皆是摇头,莫非此人是忠于汉室的? “咳!为今之计……若想知道此人用心,唯有铤而走险!” 董承脸上露出坚定之色,对着在场的几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嗯~~ 几人能够活到现在,什么大风大浪的场面没见过,一看董承的模样,心中就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赌! 赌宁容和他们是一伙人,赌宁容不会告发他们。 “诸位意下如何?既然此人算到你我之间的谋划,那若是此人真的像曹操告密,只怕咱们也是难逃一死!如此,咱们倒不如……试他一试!” 董承拿起那张白纸,把锦囊妙计重新装了进去,而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锦囊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此物放在陛下这里不太妥当,要知道此处人多眼杂,微臣拿着此物,若是真的不幸被曹贼抓住,那此锦囊就是决裂二人的祸根!” 老谋深算的董承打的好算盘,既然曹操现在还没来抓他们,那就说明宁容并没有告诉曹操,如此……间隙也就产生了。 “爱卿,朕……朕唯有焚香祷告,祝愿咱们大业可期了……” 望着寥寥无几的忠臣,汉献帝悲戚道。 “陛下,微臣告退!” 董承穿好袍服,再三检查了一番,这才倒退的走出殿门外。 …… 身后小厮跟随着,董承目不斜视,心中却是万分紧张的走在皇宫的甬道之内。 金光门! 撇了眼那队玄甲曹兵,董承壮着胆子,目不斜视向前走去。 “站住!” 守门的武卫军呵斥一声,拦下了董承二人。 “那是什么?拿过来检查!”守门指着董承身后的食盒。 “放肆!此乃天子赏赐,岂是尔等小小军卒可以玷污的!” 董承双手背后,昂首挺胸,士大夫之威严油然而生。 憋屈! 恼怒! 这会董承是真的气愤不已,他堂堂的车骑将军,大汉朝的重号将军,竟然被一个守门的卫士呵斥。 真是人心不古!社稷动荡,江山罹难啊…… “主公有令,为保护天子安危,任何东西必须检查!” 守卫冷冷的暼着董承,手中的刀剑已然出鞘,大有一言不合就硬抢的准备。 岂有此理! 真是岂有此理! 董承恨不得立刻诛杀了这些守卫,身在皇宫竟然听命与曹贼!这真是大汉朝的悲哀。 呼…… 猩红的眼眸死死的瞪着守卫,气氛霎时间紧张了起来。 “给他,检查!” 死死的咬着牙龈,董承冷冷的吐出四个字,却还是妥协了。 “搜!” 几个守卫上前,把那精致的食盒里里外外搜索了一遍,翻出一些糕点,却是没有什么夹带。 “哼!走!” 董承一本正经的冷哼一声,对着身后的小厮呵斥一声,小厮赶紧提着食盒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 守卫让开一条路,示意董承可以走了。 呼…… 走过数十步,董承终于放松的呼了口气,幸亏自己机智,出宫前寻女儿拿了个食盒,把这些守卫的目光的转移到了食盒上。 终于蒙混过关了,看来宁容真的是忠于汉室之人。 董承想到这,脚步有些雀跃,不由放松了心情,想着快点出去找同道之人图谋大业。 不过…… 远处的曹操瞅着疾步而来的董承,步履轻盈的模样,却是站在了那里,一双眸子满是探究的神色。 怎么回事?这老家伙向来忧心忡忡,原何今日这般轻快,莫非他这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董大人这是有什么喜事?不如和曹某分享一下如何?” 曹操对着身旁的典韦低声吩咐一声,转而虎目盯住前来的董承说道。 呃! 咯噔一声,董承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心头就是一颤,艰难的抬起头,却不知何时,曹操出现在了自己的必经之路上。 糟糕! 都怪自己太得意忘形了,竟然没有发现曹操,真是该死! 心中暗自责怪,董承却是万分小心的转动心思。 “阁下这是要进宫面圣?”董承还是那些的老口吻,试图不引起曹操的怀疑,心中却是惶恐万分,看看宁容这狗贼还是告诉了他。 吾命休矣…… “董大人忠君爱国,曹操佩服,不知今日天子又有何赏赐啊?”曹操问道。 “哼!比不上曹大人家境殷实,一盒糕点而已!” 董承不敢太过刺激了曹操,脸上虽然不满,嘴上却不能招恨。 “吃食?” 曹操说着话,身后的典韦已经上前把食盒拿了过来。 “天子真是厚此薄彼啊,董大人前日得了玉带,今日就得了食盒,倒是曹某四处征战,收复疆土,却得不到天子半点赏赐!” 曹操一边说着话,一边打开糕点盒,狡猾的眸子有些失望,莫非真的只是食盒。 唉!想到这,曹操大感没有面子,已经两次了,被董承看笑话,不行!自己一定要拿走他点东西。 第六百四十三章 信任?信任! “咦?董大人这身袍服甚是华贵优美,不知道大人能否忍痛割爱啊!”曹操眼眸一转,看着光秃秃的董承,实在是没有下手的地方,最后只得把眼光放到他他的衣服上。 什么! 董承面色霎时间难看了起来,莫非这曹贼已经知道了。 嗯? 曹操狐疑的瞅着满脸涨红的董承,这是…… 董承一时间怔怔的看着曹操,两人就那么对视着,各怀心思,气氛慢慢的诡异了下来。 …… 突然,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唤, “主公……主公何在……”曹操听到声音,转身,眯着眼睛望去,却是宁容疾步而来。 “致远?”曹操大为诧异,许多天没有和他亲近了,不知有何大事,竟然被他追进了皇宫。 “主公……出事了……” 宁容跑的有些喘息,来不及擦擦额头汗水,来到曹操身边附耳低声说道。 “什么!袁术称帝了!” 曹操震惊之下,失口而出,旁边的董承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咦?这不是董大人吗?怎么?天子又给你好吃的了?” 宁容完全是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只是那脸上戏谑的笑容,看不出对董承的半点尊重。 嗯! 好吃! 宁容毫不客气的掀开食盒,挑了快自己喜欢吃的,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不忘一边点评着。 “呃……董大人不会如此小气吧?吃你快糕点,就恼羞成怒了?滋滋……看着红扑扑的脸,像擦粉了似的!” 宁容若有若无的说着,董承瞅着宁容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心中恍然一动。 他是来救自己的! 想到这,董承的一颗心彻底放下来了。 “哼!一块糕点算什么,倒是曹大人,竟然想让董某裸身回家,士可杀不可辱!” 董承也不傻,很快顺坡下驴的说着,不经意间打消了曹操的狐疑。 “呃……主公你……你和董大人……”宁容眨眨眼,玩味的嘀咕着。 “去!想什么呢!走!回府议事,袁术竟然称帝了……哈哈哈……” 曹操没好气的翻白眼,心情却是极好,转身向着镇东将军府而去,也顾不得打劫董承了。 “嘿嘿……” 宁容趁人不备,转身之时,对着董承眨眨眼,抓起一块糕点,跑着追曹操而去。 呼~ 此刻的董承后背早就打湿了一片,心中的悸荡久久不能平复下来。 差一点,就差一点,衣带诏就被曹贼发现了。 “回府!” 此地不宜久留,董承轻声说着,想起自己方才因得意忘形惹得锅,脚步却是沉稳了下来。 不过…… 瞅着宁容远去的背影,想到他方才的一举一动,董承却是百分百肯定,对方确实是忠于汉室的,若不然他也不会救自己。 …… “致远,操有些好奇,为何你会来皇宫报信?” 曹操走出很远,却是突然对着身侧的宁容问道。 宁容是什么人,他还能不知道?向来是懒得出奇,要不然也不会推去天子封赏,只愿意做个出谋划策的军师。 “主公的好奇远非如此吧?”宁容笑吟吟的说着。 “哦?”曹操心头一动,确实如此,最近宁容的所作所为,让他都有些糊涂了。 “不瞒主公,董承那件外衣你可不能索取,因为里面有天子的秘密诏书!” “什么!”曹操脚步一顿,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异常的难看。 “哦!主公猜测的没有错,那是天子号召天下诸侯勤王的诏书!在那里面主公应该和董卓差不多了!”宁容很是平静的歪着脑袋想了想,认真的对曹操说道。 “致远现在告诉我?难道就不怕我派人抄了董家?” 曹操这会反而冷静下来了,既然知道了真相,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哼! 在这个许都城,他还不相信什么人可以摆脱他的掌控! “主公不愧是容的主公,就这份淡定与从容,就不是那小皇帝可以比的!” 瞅着曹操,宁容笑得很开心,为了这次机会他可是煞费苦心。 “不知主公还相不相信容?”宁容反问道。 嗯? 这个问题,对于曹操来说很是突然,曾几何时,他对宁容那是深信不疑,可是最近那份信任却是逐步的动摇。 只是现在…… “信!” 曹操坚定的说道。 “多谢主公!” 宁容脸色认真了起来,心中却是明白不管这是枭雄的手段,还是发自内心的信任,与他都没关系,他需要的只是结果。 “主公也许不知道,最近容在谋划一件大事,此事可能非一日之功,可是他却关乎主公的千秋大业!” 宁容一字一顿的说着,曹操眼神眯成一条线。 “袁术称帝,天下百姓必然人神共愤,因为这就是势,这是属于大汉天子的势! 虽然这些年大汉江山动荡,可是在百姓心中,从来没有想过改朝换代,大汉朝四百年,刘家天下早已深入民心。 所以,为了主公的千秋大业,有些事情必须早作谋划,而刘备和天子这些忠臣就是最好的棋子!” 宁容眼眸明亮,瞅着天上的太阳,炎热让他心灵越发的清澈。 “致远之心,操岂会不知,只是你就不能事先告诉某一声!” 曹操动情的说道,心中却是有些愧疚,致远还以为自己不知道,其实靖安司早就把他的一举一动报告给了自己。 唉! 看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害的某最近总是胡思乱想,还以为你不满操对你的封赏呢!” 曹操顺坡下驴,也没有点破靖安司的事情。 “呵呵……说起来,此事确实是容做的太突兀,可是这事容不能告诉主公,若不然……那有可能功亏一篑!” 宁容对着曹操的眼眸,坦然的说道。 “好!不说就不说!操相信你!”曹操盯着宁容明亮的眼眸,爽朗的笑道。 “走!回府议事!” 曹操心结解开,眉宇间那股英气依旧逼人。 “还请主公答应容一件事情……”宁容说着话,声音越来越多。到最后几乎闻不可闻。 “呃……好吧!一切就如你所言!”曹操先生一阵叹息,最后还是无奈的答应了宁容的请求。瞅着风轻云淡的天,宁容暗自高兴,好像一切都明朗了……可是,那也只是好像而已! 第六百四十四章 送别!送别! 深夜,董承趁人不备,偷偷的拿着诏书跑到了刘备的家中。 “大哥,门外来了个老头,自称董承的……” 张飞揉揉困顿的眼睛,敲开中堂,对着刘备说道。 “董国舅深夜来此,必有事故,走,随大哥迎他进来!” 刘备来不及穿戴衣服,披着衣服就向大门走去。 董承在门外,急不可耐的不时回头,深怕被有心人看到。 咯吱…… 门打开了,还不等刘备行礼,董承赶紧拉着刘备的手往屋里走。 “快!快关门,某夤夜至此,有大事与刘皇叔相商。” …… 瞅着董承的模样,刘备深知此事重大,赶紧吩咐张飞去取酒,而自己亲自把董承请到卧室。 “前日皇城外,许都城百姓群情激昂,那宁容明显就是有备而来,某想斥责此贼,皇叔为何摇头而反对呢?” 刘备闻言大惊而起,道:“公何以知之?” “人皆不见,唯独某亲眼见之?莫非皇叔与此贼勾结……” 说到这,董承捂着脸嚎啕大哭,对着刘备试探道。 “同为朝廷臣子,那宁贼如此不敬天子,若是某有将军之勇,必斩其于剑下!” 刘备心中大惊,暗道自己和宁容的关系,那是绝密之事,莫非这董承暗中投靠了曹操,是曹操派他来试探自己的。 “曹公治国有方,那宁容既然是他的右军师,想来曹公必能处理妥当!” 刘备假装听不懂董承的话,脸上露出尊敬的模样。 嘭! 董承闻听此言,勃然大怒,啪着桌子站起身来,怒目而视,急色道:“公乃汉室皇叔,天子金口玉言,故某深夜前来肝胆相告,皇叔何必欺瞒我呢!” 刘备暗自嘀咕,这董承怎么会知道宁容与自己的关系? 不过,看到董承的愤怒,他还是赶紧起身解释道:“不敢欺瞒国舅,只因此事事关重大,恐隔墙有耳,这才不敢如实告知某与宁容的关系!” 呃?关系? 董承听的有些糊涂,自己是说他与曹操不合,这才想拉他入伙,共同图谋曹操。 “什么关系?”董承疑惑道。 “呃……国舅不是说此事?”刘备也是一愣,瞅着董承的模样,哪里还不明,自己相差了。 “咳!其实……某早与宁容相交,共同谋划营救天子!” 无奈之下,刘备只得避实就虚的说出了心中最大的秘密。 “什么?怪不得!怪不得啊……”董承却是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是开怀。 瞅着刘备的神色,董承赶紧把这两日发生的事情对刘备讲了一遍,而后又把那锦囊拿了出来。 “怪不得这宁容昨日无端对天子无礼,想来就是为了迷惑曹操,怪不得宁容今日会救某一命,想来就是为了汉室正统!” 话说到这份上,两人也就开诚布公的谈了起来。 “皇叔请看,此乃天子密诏!”董承小心翼翼的递给刘备一道诏书。 刘备闻言,赶紧起身整理衣服,跪倒在地,纳头就拜,等到礼仪做足了这才接过诏书来看。 朕常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而近日操贼弄权,欺压君父;于内结连党伍,败坏朝纲;于外敕赏封罚,不由朕主。 朕夙夜忧思,恐天下将危,卿乃国之大臣,朕之至戚,当念高帝创业之艰难,大汉江山之贵重,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 若上天有灵,可恢复刘汉之神器,祖宗幸甚!今朕破指洒血,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负朕意。 “陛下啊……” 刘备满脸泪水,悲愤不已,哀嚎在地。 董承瞅着刘备悲愤的模样,这才又把义状取出。 刘备借着昏暗的灯光,上前查看道,只见上面有七位,分别是车骑将军董承,工程侍郎王子服,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昭信将军吴子兰西凉太守马腾,最后一位就是当朝国丈伏完。 刘备对着董承躬身行礼道:“公既奉诏讨贼,备敢不效犬马之劳。” 董承大喜,瞅着刘备写下左将军刘备五个大字后,心中欣喜交加,没想到今日来此,不但收纳了刘备,就连宁容的真实身份也搞清楚了。 …… “呵,这个董承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宁容听完李儒的话,笑吟吟的摇摇头。 “致远,这帮人难成大器,你可要小心行事!”李儒对着宁容嘱咐道, “嗯!放心好了,这些人都不过是行将就木罢了,我唯独在意的还是那位刘皇叔,左将军!” 宁容说着话,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坏笑。 “哦,对了,寿春那边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闻言,李儒摇摇头,道:“时日尚短!” 无妨! 宁容点点头,袁术称帝,虽然看起来昏聩,可是他却也有自己称帝的资本,记得历史上曹操就是在两年后灭了袁术的。 “呼……夜深了,李先生也知道休息吧!” 宁容突然有些意兴阑珊,想到明日大军出征,便亲自送李儒出了书房,这才转身返回到后院。 …… 翌日。 红彤彤的太阳再次照耀这片大地,轰隆隆的战鼓声笼罩着整个许都城,宁容撇着嘴爬了起来,却是不能睡懒觉了,因为他要送大军出征。 点将台上,曹操一身戎装,身披大红袍,威风凛凛的举着天子剑,对着三军将士发号施令。 “大军开拔!” “出征!” “吼!” 数十万将士齐声呐吼,左右领军卫充当先锋,率领两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先行出发。 曹仁率中军十万,伴随曹操座驾,剑锋茫茫向着寿春辟去。 宁容立于山包之上,看着郭嘉和戏志才的背影逐渐汇入大队人马,这才拍马回家。 “致远,主公出征在外,许都城不能有失,某一人独木难支,你还是过来帮我吧!” 荀彧远远的对着宁容喊到,他没有想到,曹操这次竟然把宁容留在了许都,而且……所有和他熟悉的将军全部被带走了。 “走了!都走了……这下终于安静了!” 宁容百无聊赖的用马鞭抽打着茅草,周仓瞅着少爷欢快的步伐,紧紧的跟着,唯独豆芽能够感受到自家兄弟心里的不痛快,硕大的头颅不时的拱着他的身子。 “嘿!真是好兄弟!” 宁容揉揉豆芽的脑袋,毛茸茸的让很是舒服。“走!回家!” 第六百四十五章 理念买马骨 清晨,宁府。 艳阳高照,宁容很是嫌弃的撅撅嘴,揉揉睡眼,望着怀里的糜贞,露出甜美的笑容。 想到昨夜的香艳,宁容嘴角挂着丝丝坏笑,疯狂过后,所有的失落与烦恼都被他抛之脑后了。 刘备是谁?天子是谁?曹操又是谁? 爱谁称帝谁称帝,管自己屁事,有那闲工夫,自己还不如搂着娇妻睡大觉呢! 想到这,宁容瞅着糜贞可爱鲜红的嘴唇,皎白的脸蛋滴水可破,心中又是大为怜惜,手下不由动情的往怀里楼紧。 嘤~~ 含着手指的糜贞发出嘤嘤的叫声,这还了得,清晨正是万物苏醒的时刻,他新婚莞尔的怎么受的了呢!不由得一双大手上下游走。 “嘿嘿……” 糜贞悄悄的睁开眼睛,瞅着宁容猴急的模样,不由的嗤嗤笑了。 “不可以哦……天色不早了,你昨晚不是说,今天要去学院见个很重要的客人吗!” 糜贞温柔的阻止了宁容的坏心思,心里却是甜丝丝的,淡泊名利的夫君对自己的爱恋,让她很是受用,只是若是没有梅园那个貂蝉就好了! “想什么呢!她也是个苦命的人,你给下面的丫鬟交待清楚了,没事不要去打扰她,当然,也不能慢待于她,就只把她当个贵客好了!” 宁容的心何等细致,糜贞眼眸中那一抹淡淡的灰暗,瞬间被他捕捉在了眼中。 “放心好了,茶水汤饭,月奉银钱不曾短缺,就是丫鬟也挑了两个朴素老实的让她使唤着。” 最为一个聪明的女人,糜贞知道不能在这方面让宁容难看,话音一转,催促道,“快些起来吧,莫要让客人久等了!” “呼……” 宁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满脑子的古怪心思,腾的一声做了起来,一把凉水净面,心却是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 宁容昨日收到学院送来的书信,上面言道,听闻宁容学院集诸子百家之思,执天下智慧之牛耳,所学所录之识,无不是高屋建瓴之学,心向往之,特来进行学术交流。 嗯! 宁容点点头,书信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日子就定在今天,有远道而来的客人来学院进行学术上的交流和探讨。 宁容没想到学院的名头已经传遍天下了,自然很是欣喜,可是……等他明白来人的来头之后,脸上就没有什么喜色了。 无他!他被李儒等人折腾的太烦了! 繁琐的礼仪让宁容恨不得派人在半道把郑玄劫持了给送回去,就一个简简单单的问候礼,硬是被李儒交了十多遍。 十指的姿势,手掌的弧度,弯腰的时机和速度,都是有讲究的,九十度的弯腰躬身一定要自然流畅,给人一种舒服赏心悦目的感觉。 嗯! 客人倒是赏心悦目了,自己快要被他给折腾死了。 不过…… 等糜贞等人知道来人之后,也是极其隆重的开始准备,从昨晚开始,就早早的把宁家心爱的厨子送到了学院,就是家中的美酒也是数十坛的送到了学院。 原来书信是署名的是一个人,可是李儒等人却皆是信誓旦旦的说道,这次来的定然是老老少少几十个人,就因为为首的老人唤作郑玄。 郑玄可是东汉王朝末年硕果仅存的大儒了,早些年他可是与卢植,王允等齐名的儒学宗师。 郑玄好学,曾入太学攻《京氏易》、《公羊春秋》及《三统历》、《九章算术》。 后又从张恭祖学《古文尚书》、《周礼》和《左传》等,最后其又从马融学古文经。 游学归里之后,复客耕东莱,聚徒授课,弟子达数千人,家贫好学,终为大儒。 党锢之祸起,遭禁锢,杜门注疏,潜心著述,虽发誓不再出仕为官,遍注儒家经典,以毕生精力整理知识传承,著有《天文七政论》、《中侯》等书,共百万余言,世称“郑学”。 瞅着李儒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通,宁容如何还能不明白郑玄之可贵,若是能够把他这位一代宗师留在在学院,那宁容学院的号召力定然会扶摇而上,在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大猫小猫三两只的局面。 学院中还没有能够排的上门面的人,面对这位一派宗师级别的人物,也只能宁容亲自上场了。 …… 学院。等到宁容来到学院后,发现自己还是来晚了,学院的大礼堂中,几位自己请来的先生皆是一丝不苟的跪在在地,双手放在大腿上,身子不动,嘴不动,只听一个胡子稀疏的白发老头一本正经的说着什么, 从他们都脸色上,可以看出他们好像很陶醉的模样。 宁容对着身后的陆逊和周仓挥挥手,独自一人站在门口,看的出来老先生讲的正兴起,宁容反倒也不着急,就那么静静的站着,打量着这位一代宗师。 花白的胡子,花白的头发,一身洗的发白的儒服,被他穿的是一丝不苟,头上的发髻被一根古朴的灰白玉簪子插住,宁容笑吟吟的的揣测到,大概老先生最值钱的就是他那根簪子了吧! …… 一刻钟,对于几位听得如痴如醉的先生来说许是很短,可对于没有吃早餐的宁容来说却是很长。 咕咕…… 肚子不争气的叫了,打断了里面的授课。 郑玄这才慢慢的回身望着门口,身后两个中年学子赶紧一左一右的扶着他。 “小子宁容见过郑师!”宁容可不敢怠慢,自己虽然生性洒脱,可那也要分人对待,这位可敬的老头可是真正的学者,道德之高可堪明月皎洁,由不得宁容不尊重,没看到自己招揽的明月先生那常年古波不惊的脸色已经带着不悦 了吗!于是乎,宁容赶紧跑过来大礼参拜。 见郑玄只是静静的打量着宁容,明月先生生怕他生气,赶紧介绍道:“郑先生,这位就是宁容学院的传世人,也是曹孟德麾下的右军师,怪才,宁致远!” 宁容心中暗暗感激,不愧是和自己喝过酒的好兄弟,在座的诸位,只怕也只有这些明月先生敢为自己说话了。 无他! 只因为郑玄年迈古稀,而明月先生也早已过花甲,到了这个年龄也就随心所欲了。 再说了,虽说名头没郑玄大,可术业有专攻,明月先生最为擅长的乃是教学,这也是宁容花费心力把他请出山的原因。 要知道,学会学问和传授学问并不是一个概念。 “咦……这位少年郎就是天下第一军师,怪才宁容……只是你这双眸之上,为何出现灰紫二气,灰者死矣,紫者贵也!真是怪哉!” 郑玄打量着宁容久久不语,突然一开口就满屋子震惊。 呃! 这不是咒人早死吗?众人皆是看着宁容的反应。 宁容却是心中咯噔一声,莫非这老先生看出什么来了?他可是听说过,这位不但身学古经,更是兼奇门算术之杂学,当年他就是看着卜卦从西凉逃回了家乡。 不过……转念一想,宁容的心却是淡定了下来,卜卦?这天下还有谁比自己算得更准的吗! 诧异只在一瞬间,宁容继续拱手道。 “郑师远来,容因公务繁多,无法亲自迎接老先生,还请勿怪!” 不管真的假的,先找个理由搪塞一下再说。 “至于这早夭之症……不敢相瞒,容自记事起,生死大难已经历了四次,每次皆是险象环生,而最恐怖的一次,就是当年黄巾军侵犯家乡之时……当年……若不是……” 宁容说着话,鼻子抽搐,眼泪却是留了出来,一脸伤感的模样,让人脸色皆是暗淡了下来。 微微停顿,宁容好像发现自己失态了,赶紧擦擦泪水道。 “小子失态了!”轻轻的擦擦眼角,宁容的脸上平淡了许多,果然,郑玄脸上露出了悲戚的同感。 “唉!不瞒诸位,昨日曹公领兵出征前往淮南剿灭袁术而去,只因袁术得到传国玉玺以后,竟然公开建造楼台,封百官而称帝! 如此大逆不道之举,自然引人神共愤,虽然这许多年江山动荡,可是若是这天下诸侯一心为公,也何必会走到今天。 唉……说起来,剪不断理还乱,这就是一笔糊涂账!小子没有那么大的抱负,也从不想封侯拜将,只愿意生在和平时期,把自己的所学传授下去,真正的能够慧及百姓!”宁容有些伤感的摇摇头。 “郑先生,这小子说的不错,每日看他为琐事奔波,老夫也曾劝他,停下来,来学院一起教授学问岂不快哉!只是…… 他却告诉老夫,如今乱世,若是没有他右军师的身份,若他不能在曹营屡立战功,这学院又如何能够成为这三百多学子遮风避雨的地方!他常说,他愿意为这片学院遮风挡雨!”明月先生平淡中带着感伤。 唉! “求学之不易啊……”郑玄却也是想起了自己这一生,还不是颠沛流离的去求学。 想到这,郑玄看向宁容的目光多了几分慈爱。“小子平生所愿,只盼这天下太平后,能够身着青衣,教导天下学子!”宁容仿佛宣誓般说出自己的理想,“不过……容却不会屁股他们一生,因为容始终认为,学问浩瀚无垠,究人之一生也不能钻研透彻, 倒不如学以致用,用来帮助这天下百姓!” 话音一转,宁容颇为坚定的说道,这是宁容学院所有先生当初共同的约定,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有理念一致,才能精诚团结的走下去! “为百姓?”郑玄不动声色道。 “是!为天地立心,为百姓立命,为万世开太平!”宁容郑重的说道。 “好!”郑玄沉默不语,突然双手抚掌,大声喝彩道。 第六百四十六章 学院的魅力 “少年人不骄不躁,能够沉下心研究学问,实属不易,老夫初闻你于算学一道颇为精通,心中有些不信,想你才弱冠之年又能够如何精通?当年老夫拜师马融门下,其算术之道精妙绝伦,才真是让人叹为观 止。 可是后来,老夫知道自己错了,成明把你所著的《算学初级》拿到老夫面前,煌煌千字却厚重如山,老夫拜读之后,一时间惊为天人,没想到这世间竟然有如此奇才,能够把算术一道演化至如此境界!” 郑玄自怀中掏出一卷青皮书,四个古朴的大字给宁容一种熟悉的感觉,没错,那是他在宁容学院发下的算学教材,如今到了郑玄的手中,也就是说这学院中有郑学的人。 呵呵……宁容笑了笑,无所谓,他看重的是郑玄的经学,经学是什么?没有千言万语不能概述其全貌,可是说简单点就是品德与思想。 郑玄不但是个精通诸子百家的大儒,其眼界更是开明,那种学派的门户之见在他身上并不存在,这才是宁容更加重的。 一个名冠天下的博学鸿儒,一个海乃百川的慈祥老者,一个品德高尚的学派宗师! 如此人物出现在宁容面前,简直就是宁容学院最好的台柱子,若是能够把他留在学院,那宁容日后就可以放心的出门了。 说到底,明月先生等人名声不显,宁容等人又时常出征,学问一途宁容并不担心,他相信自己留下的东西和明月先生的墩促会让学子成才! 但是,宁容最担心的却是有才无德之人的出现,现在郑玄就犹如一颗定海神针高举品德的大旗,矗立学院不到。 至于郑学的学术问题?宁容却是从不担心,他现在只担心宁容学院的学识不够全面,在他心中最好是诸子百家共同汇入这谭深水之中,不断碰撞与交流,让百姓让时间去选择谁才是最合适的。 罢黜百家这种蠢事也只有董仲舒做的出来,这个儒家纯粹的人简直把学派当作了信仰,他不但毁了那些精粹的文华,还把儒家买给了帝王,他成功了,可是中华民族却失败。 宁容经历过后世的知识大爆炸时代,慢说是诸子百家,就是千家万家又何妨,那些高等院校的院系,还不是齐头并进,共同融入社会这个大熔炉。 脸上始终挂着让人舒服的笑容,郑玄等人听着宁容的设想,终于认识到怪才的胆大了。 在如今这个年代,敢如此抨击儒家的不是融入淤泥之中没有出头之日,就是还没有出生! “成明,延心,这才是做学问的样子,当年为师若是抱着门户之见,也不会精通算术,兵家,经学等诸多奥义,这世间千罗万象,儒家的手还遮不住这天!” 郑玄很受感触,对着身后两个中年人教诲道。 “是,弟子受教了!” 两人皆是恭敬行礼,对于郑玄流露出濡目的情感。“唉!今日听宁小子一番话方知读书之用意,只可惜老夫已经年于古稀,却是不能学以致用了,这次来到许都只怕也是最后一次了,道路曲折不宜通行,老夫深恐亡于路上,带走这中华的精锐,而悔恨一生 啊!”郑玄把话说的凄凉而婉转。 宁容却是和明月先生对视一眼,皆是带着欣喜的笑意,“老先生犹如南山一柱,擎海之巨石,正是我辈学习之楷模,诸位博学大才亦是学富五车之时,此乱世之中,不破不立,若是诸位不嫌弃,不如留在学院,顺便教导下学院弟子如何?”宁容态度诚恳的对着 郑玄等人行礼道。 郑玄却是默不作声,只是其身后几位贤才皆是把目光望向了那成明和延心,看来这两位是郑玄的高徒了。 “当然,若是诸位有心仕途,容不自量力,也愿向天子居荐诸位大才!”宁容继续邀请道, “咳!成明,延心,你二人意下如何?” 郑玄轻咳一声,打破沉默,转而问道。 “老师,弟子资质愚钝,蒙恩师不弃,教导古经儒学于有二十余年,不想碌碌无为,辜负老师一番心血!”成明神情略带惭愧道。 “你呢?”郑玄点点头,不做评价的继续问道。“弟子生性洒脱,没有师兄那般耐心,学问自然也不及师兄出众,只是唯独对算学一道痴迷,方才观那些少年对数字之道信口拈来大为震撼,遂想恳求明月先生与宁大人允许,让弟子在宁容学院求学!”延 心目不斜视,双眸清明道。 “嗯!何去何从,皆随本心,你们也各自思量好了,至于老夫……”郑玄说到这把目光放在了明月先生身上,笑道,“看来老朽要鸠占鹊巢,做个不善之客了!” “哈哈哈……老先生能够如此,学院蓬荜生辉,老夫再次还要感谢老先生之厚爱!”明月先生笑吟吟的说道。 “延心先生过谦了,诸位皆是大才,自当教导学子,留名青史,至于学问……可以一边教书一边相互交流吗!” 宁容心中狂喜,对眼前这个可爱的老头真是太喜欢了。 直到此刻,宁容认为郑玄是一个真正的好人,提携后进不遗余力,有麻烦自己扛,有功劳大家领,当年自己若是遇到这种领导,又何必稀里糊涂来到这里。 学派力量的强大,宁容可是知之甚详,别看现在那些世家对宁容学院选择不予理会,可一旦触及根本利益,就会痛下杀手不留半点情面。 学派之间斗争从来都是血淋淋的,一代圣人孔子都有诛杀少正卯的时候,更别提他的徒子徒孙了。 “郑师,为了向诸位展示学院的实力,还请诸位能够移步后山的花房,在那里您将会看到知识与现实的完美结合!” 宁容单机立断,决定给众人更多的冲击,以坚定他们就在学院教学之心。 “呵呵……老夫却是好奇心上来了,走……去见识下怪才的手段……” 郑玄当先起身,其余众人紧随其后,宁容头前带路,一行人缓缓的穿过教学楼,来到后山花房。 宁容莞尔一笑,示意裴元绍上前开门, 七月的阳光照的温暖,整个花房窗户半遮掩着,走进花房正有几个学子在为花朵授粉,清凉的感觉瞬间迎面扑来。 郑玄等人望着生机勃勃的蔬菜,眼中充满了诧异,其中又许多蔬菜明显不应该出现在夏季,可是……那枝头的果子却打破了众人的认识。“呵呵……这就是宁容学院物理学的本事,也是学院一直贯彻的理念,哪怕能够用知识多种出半成庄稼,那这门知识就是好学问!”宁容有些得意有些认真的说道。 第六百四十七章 匕首的用意 礼尚往来! 国人自古讲究的情谊,就是在这些心爱之物中,不断流转而彼此加深的。 郑玄是个可爱的老头,为了能够留下他,宁容特地在学院后的家属楼区,选择了一座上风上水的庭院,来作为这些精英才子的居所之地。 而郑玄却是开口表示,无功不受禄,宁容学院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充满了诱惑,他已经决定把自己的余生交给这座学院,至于这座房舍……那就礼尚往来吧! 于是…… 宁容微醺的眼眸闪烁着亮光,回头瞅着周仓怀中那些古朴的书籍,心中却是狂呼不已。 这次……真是赚大了,这可是郑玄和其弟子编注的书籍,里面闪烁的是华夏文华的精粹,这是可以留下了最为传家之宝的东西。 不过,让宁容感觉诧异的却是那个精美的木盒,一看那就是檀香木做的,不用上手就能够知道这物件是皇宫的御用之物。 九条神龙腾飞祥云之上,宁容却是不好推辞,只记得那是个皮肤黝黑的年轻学子送给自己的,醉醺醺的宁容吩咐周仓收下,把自己编写的《西游记》赠送给了对方一本,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 回到宁府,宁容望着桌案上的书籍,再转身看看自己空荡荡的书架,心中暗道,这下终于可以有些高品质的书充门面了。 只是……瞅着那个木盒,宁容还是感觉有些古怪,那个学子他记得最初还像并没有见过,想到这,他赶紧从礼物堆里翻出木盒,打开一看,瞬间愣了。 匕首!竟然又是一把匕首!宁容大吃一惊。 同体乌黑,仿佛漆黑的墨碳一般,给人一种厚实鲁钝的感觉,瞅着那匕刃的地方,竟然是没有开锋的一把残缺之剑。 怎么回事?宁容有种古怪的感觉,明明这把匕首给他一种贵重的感觉可却为什么是把残次品呢?对方又是什么意思呢? 伸手就要去抓那把匕首,周仓却是赶紧上前制止道。 “少爷,不可!” 一把漆黑的亮光闪过,周仓吓得惊呼一声。 “此匕首锋利无比,少爷小心!”瞅着宁容疑惑的神情,周仓解释道。 锋利? 宁容没有看出了,不过只要是为了自己好的建议,他还是愉快的接受了。 轻轻的拿起漆黑的匕首,握手有种清凉的感觉,反手轻轻的对准自己的桌案。 嗤! 一声轻微的声音,宁容瞠目结舌的瞅着手中的匕首,自己还没有用力,它竟然已经刺了进去! “好锋利啊……” 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方才没有用手去抓,否则自己的手? 瞅着自己白嫩嫩的手,宁容也是一阵后怕。 “怪哉,为何会送自己如此神兵利器?”宁容疑惑道。 “嘿嘿……许是他们被少爷的情真意切感动了。”周仓有些羡慕瞅着匕首说道,好武之人看到神兵利器都是这副模样。 “怎么?你真的以为这是郑师的人送的?”宁容眯着眼睛,嘴角上扬,智慧的火花浮上脸颊。 周仓瞅着少爷的模样,心中深思片刻,脸上突然露出了恐惧的神情。 “少爷你是说……” 宁容手下用力,整把匕首刺入一指后的桌案之中。 “不错!如此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又怎么可能是无名之物,想郑师他们皆是博学鸿儒,又怎么可能送某这东西?” 指着满桌子的书籍,周仓明悟的点点头。 “嗯……这木盒……”小心翼翼的拿起那九龙木盒,宁容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盒子也有古怪。 轻轻的摆弄着,宁容掀开一层黑盒色的紫垫,只见一张纸白条静静的躺在那里,打开看,上面却是写着一句话,极南之南,九天谍者,搅动风云,杀机四现。 …… “呵呵……九天谍者竟然又出现了……” 宁容笑了,笑得很冷,森然的眼眸充满了漠然的杀机。 这个九天谍者三番五次的暗杀自己,试图搅动风云,很明显其所图甚大。 只是,这半年以来,自己派出二十四楼日夜不停的暗中调查,他们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竟然没有留下半点蛛丝马迹,这让宁容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能够做到如此地步,只能说九天的势力已经根深地固的扎根在了这片土地之上。 所以,当想通这些事情之后,宁容果断的把所有二十四楼撤了回来,顺便做出层层叠叠的迷雾,把一切线索都引到了靖安司的身上。 就说这一次,他本以为能够借着孔融之死,把这群不肯放过机会的谍者引出来,而事情也果然如他所料,那个形迹可疑的左先生引起了他的注意。 可是…… 却不知被何人见缝插针,把自己营造的大好局面给破坏了,事后……所有的人都被靖安司那群蠢货砍了脑袋,可唯独这个左先生竟然在许都城蒸发了! 周仓听着少爷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后,当然关于二十四楼的事情宁容隐藏了过去,可饶是如此周仓仍然是被汗水打湿了后。 太恐怖了!双眸发呆的周仓没想到,在自己看来最近的平静之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波涛凶猛的危险。 他不敢想象若是少爷出事后的情景,就拿今天若是那人别有用心刺杀少爷…… 一步之遥!仅仅是一步之遥,而自己竟然……悔恨的捶打着自己脑袋,周仓羞愧难当。 宁容赶紧上前阻止了周仓想要自杀的准备,还顺便好声安慰了他几句,宁府虽大,可人却就那么多,能够让自己真正放心的根本就没几个,他就是这样一个多疑之人。 周仓却是他为数不多能够信任的人,对于一个能够为自己而死的人,宁容不会有其它的苛求,哪怕他在愚钝,可也是宁家的人。 “少爷……那这些贼人就是那群九天杂碎?”周仓恨恨的说道。 “不!” 宁容果断抬头说道:“老周,有些事情你还没有搞明白,这些人对我没有恶意,若他们真的是九天谍者的人,那么相信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刺杀我的机会!” 哼! 宁容瞅着那纸条上杀气凛然的气息,眼眸转动心中却是有了主意。 “老周,接下来宁府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记住……” 宁容上前,对着周仓悄悄的嘱咐道,周仓重重的点头。 “去吧!准备下,悄悄的把程昱大人请过来!” “可是少爷,你这样一个人会不会太过危险……” “无妨!你守好家,让我无后顾之忧!”宁容双眸坚定的对着周仓吩咐道。 只是…… 瞅着周仓离去的背影,宁容转身望着后院的位置,心中却是对糜贞有些愧疚。唉…… 第六百四十八章 一步踏出天地变 “短则半年,长则一年,我定然会回到你的身边!” 宁容神情郑重的对着糜贞如此说道。 “去吧!去做你要做的事情,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你会回到我的身边!”糜贞紧紧的睁着眼睛,万分的不舍却是咬牙作出一份坚强的模样! “记住,事不可为,走为上策!只要你在我身边,这一切就都不重要!”宁容心中有些沉重的对着糜贞再三强调道。 三人成虎的典故,宁容知之甚详,他没有能力把控一年内许都城内的变化,纵然是他不放心,可他还是决定去做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 “放心吧!我们……我会好好的!”糜贞神情的握着宁容的手,眼眸闪烁,显然是在掩藏什么,只是离别前的宁容心神有些杂乱,竟是没有发现这一幕罢了! 嗯! 重重的点点头,宁容对着黑暗中那道月光深深的注视良久,直到那漆黑如墨的魅影淡淡点头,宁容这才放心的走出后院。 相信,有她们的存在,糜贞等人的性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宁容背着一个黑色包袱,身上也是一袭黑色的劲装,看起来到像是个出门闯荡江湖的侠客。 “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已经有了身孕!” 不知何时,貂蝉出现在糜贞的身旁,朴素的衣服更加显得俏丽非凡,两人站在一起仿佛两朵玫瑰,霎那间百花失去了颜色。“那样只会让他担心不是吗?”糜贞小嘴轻启,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平淡道,“他是个聪明人,他有自己必须做的事情,这些日子……我能够感觉到他的不安,可是……我却无能为力!你懂的那种看着心 爱之人皱眉,而自己无能为力的痛苦吗?” 懂吗? 貂蝉眼神有些迷茫,那段时间的他竟然暴躁发狂,对着下人非打即骂,倒是他宁容…… 摇摇头,黑夜中脸蛋绯红的貂蝉不动声色的微微低着头,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把他和奉先相提并论呢! “可是……你不为自己孩子的着想吗?” “当然!” 听到貂蝉提到孩子,糜贞瞬间坚强了起来,没错,自己有了他的骨血,天大地大,肚子里的宝宝最大! “将来,我会告诉他,他的父亲是天下第一的英雄!” 糜贞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眼光闪过一丝柔情。 “对!天下第一!” …… 宁容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已经怀孕了,否则,只怕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吧! 前院……等到宁府来到时,管家李宁,客卿李儒,护卫统领周仓,还有吏部尚书程昱四人,等在静静的等着他。 “老周,老李,老儒,我走后,家里就拜托给你们了!”宁容故作轻松的对着三人说道。 “少爷,保重!”周仓语气哽咽的说道。 “老奴,遵命!”李宁了去一切牵挂,俨然已经把自己当做了宁府的最忠诚的人。 “嗯!”李儒没有二两肉,还是那般冷淡的不肯多言。 “嘿!你们也不要太过担心,曹洪不是正在南阳吗?听闻张绣枪法百变非等闲之辈,我此去荆州正好去见识一下!” 宁容把声音压的很低,脸上露出神秘的模样。 “哦,对了!告诉伯言他们,功课不得耽误!” 虽然是对几人说着话,可是宁容的眼镜却放在李儒的身上,因为有能力与有时间教导这几个孩子的就只有他了! 李儒淡淡的点头,就向着自己的庭院走去,他知道宁容还有话要对程昱说。 周仓被李宁拉着去巡视宁府的守卫情况去了,家主即将远行,家中大大小小还有一家子人要生活,所以马虎不得! …… “致远你……真的要走?若是主公诏你入淮南又当如何?” 程昱疑惑的问道,他正在家中用餐,突然间家中老仆带着低调的周仓来到了近前。 什么?宁容请自己过府一叙?瞅着对方这低调一塌糊涂的模样,程昱大感这是必有重要事情。 因此他二话不说,饭都没有吃完,随意交待声衙门有事,就匆匆的来到了宁府。 可是……瞅着宁容这突然的决定,他还是大吃一惊。 “不会!区区袁术,谋略不及主公万分之一,帐下谋士却有是一行将就木之人尔,又岂能是奉孝和戏大哥的对手!” 对于袁术称帝这件事情,宁容自然是拍手叫好,虽然他逃脱不了被曹操灭亡的命运,可是他的举动无疑又在风雨飘摇的大汉朝身上狠狠的踹了一脚。 “你……你真的要去荆州?可是此刻的刘表应该睡不安稳吧?那孙策在江东兴风鼓浪,黄祖与其又有杀父之仇!”程昱虽然在问,可是神色却是充满了坚定,因为他实在是想不出宁容出荆州的理由。 “程公,容有大事要拜托于您!还望您能够援手!” 宁容避而不答,颇为郑重的欺身上前,对着程昱说道。 这是……瞅着宁容这副模样,程昱可是大为震惊。 “致远快快起来,有事你尽管说……只是,若是重大事情,难道不应该告诉文若一声吗?” 程昱终于问出了心头的疑惑,宁容却是笑了。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府门外。 “此事,只能告诉程公,还望您保密……” 宁容上前,凑到程昱耳边,悄悄的一阵耳语。 呃…… 不理会程昱的震惊,宁容掏出一个锦囊递了过去。 “等主公大胜而归后,帮容交给他!” “呼……” 深吸一口气,程昱望着宁容的眼神有些变化。 大汉江山重?还是天下百姓重!这就是宁容给出的理由。 “致远放心,某定当不负厚望!”程昱保证道。 呵呵…… 再次回头望了眼两只大红灯笼,硕大的宁府牌匾是那么的熟悉,宁容笑的很温暖。 踏前一步,黑夜逐渐吞噬了宁容的身影,终于,他赶上了最后一批出城百姓的步伐,走出了许都城。 …… 咔嚓…… 一声巨响划过漆黑的夜,宁容皱着眉头抬头望天。 “这是要下雨了吗……”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还不快出来,再不走,就要淋雨了!” 瞅着四下无人的夜,宁容对着右手边的大树喊了一句。 “嘿嘿!弟子见过先生!” 噗通一声,一个奇丑无比的少年,同样是一身黑衣,自树上跳了下来,对着宁容行礼道。 “先生这可谓是,一步踏出天地动,风雨雷电齐哀鸣!” 宁容把肩膀上的包袱扔给少年,转身向着前面走去。“快走吧!那里才是你成长最快的地方!” 第六百四十九章 风雨山神庙 天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行走在荒凉的小路之上,时而电闪雷鸣,仿佛要撕开这沉闷的天,夜行人赶紧紧紧身上的衣服,咒骂一声老天。 咔嚓…… 又是一声巨响,上苍听到了少年人的骂声,顿时闪电摇曳宛如火龙,噼里啪啦的雨点霎时间风雨大作,只见在这狭小的野路中,若隐若现的出现了一辆马车。 破旧的马车甚是简陋,青黑色的粗布遮挡着车门,一匹驽马被身穿蓑衣的少年,不断的拿鞭子吆喝着,催促着马儿快些赶路。 “先生,咱们这是到哪里了?”赶车的少年抹一把脸上的雨水,望着茫茫的山野有些无助。 “咳……咱们,应该是迷路了吧!”车内传来不好意思的声音,掀起青黑窗帘,瞅着越来越密集的雨点,继而说道,“士元,你往里坐一些,莫要淋了雨,这匹马是老马,无碍的!” 空旷的山野,风雨大作,一匹马拉着车,两个人在雨中赶路。 没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宁容和庞统。其实,按着宁容的想法,是北上并州,在那里补充些食物之后,在绕道冀州后,看看能不能拖下袁绍的后腿,也好给自己此行争取些时间,虽然历史上公孙瓒龟缩在易京成两年之久,才被袁绍彻底攻占, 从而一统河北四州。 可是,如今随着曹操的崛起,吕布和刘备的地盘过早的被曹操霸占了,这是幸事,也是不幸,因为曹操势力的膨胀势必会引起袁绍的忌惮! 到那时,就是袁绍不想打,也会和曹操来场生死大战,而这场战争势必会关乎到未来北方霸主的地位。 没错! 宁容当然不会不知道官渡之战的存在。 只是,袁绍如今的势力远胜曹操,就是他宁容也不敢保证许攸依旧会叛变,曹操依旧会火烧袁军粮草,最终袁绍依旧会死亡! 不能! 最起码,宁容在前世就没有听说过九天谍者的存在,也许他本来就存在,只是后来消失了,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冥冥中改变了什么! 赌? 宁容摇摇头,他赌不起,所以……为了能够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中,他决定亲自走一趟! 只是……瞅着倾盆大雨,宁容就喊到奇怪了,这都马上快进入秋天了,这雨怎么就下个不停了呢! 难道说,这古代的天气也是这样忍人烦不成? 不过,最是让宁容郁闷的还是他们好像迷路了,这一路行来他只顾着赶路了,却好像走到了人烟稀少的地界,再加上这几天的雨时断时续,他都不知道该找谁问问路。 “先生,如今眼看这雨越下越大,咱们还是找个地方避一避吧!”庞统有些小郁闷。 本来他在学院过的好好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知识对他充满了诱惑,图书馆的书不多,可每一本都是他从未听过的,里面的内容更是让他耳目一新。 妙!真是太妙了,看起来不合逻辑,可是细细品来,却又如钢刀断刃,字字珠玑。 想想水镜山庄那些被老头子视若珍宝的典籍,在看看这些泛着油墨香的新书,庞统果断的为自己的选择感到明智。 谁写的?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很重要的问题,能够写出此书的人,定然是旷世奇才! 那个学院统领裴元绍不知道何时来到自己身后。 “这是少爷编写的新书,宁府还有几种尚未刊印的书,将来也会放在这里。” “哦,对了!少爷让我通知你,傍晚时分,城门关闭之前,少爷会单独带你去个地方!” 裴元绍说的很平静,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宁容的打算。 什么?这是宁容写的?而且他还要单独见自己?难道他要传授自己什么高深兵法? 想到留侯与黄石公的故事,庞统心中一片火热。 然而……出发没有几天,那片火热已然被大雨浇灭了。 “咳!士元啊若是能够找个避雨的地方,我早就找了,可是你看看这里荒山野岭的,哪里会有人家,咱们还是继续向前,出了这条小路再说吧!”宁容感慨的说道。 “唉!先生你不是说去荆州吗?咱们这不是南辕北辙了吗!”庞统到现在还不知道宁容的打算呢! “荆州那片土地,自然会有真龙出世,现在还轮不到咱们插手……你说,主公现在最大的危机是什么?”宁容有意考问道。 听到宁容的话,庞统黑乎乎的脸蛋闪烁着明亮的眸子。 当今天下各路诸侯虽然仍然如繁星般割据一方,可是能够放到桌面上的也就那么几个而已。 荆州刘表,汉中张鲁,益州刘璋,江东孙策,淮南袁术,许都曹操,河北袁绍,西凉马腾,还有就是奄奄一息的公孙瓒! “袁绍!”庞统把天下诸侯在心中过了一遍,道,“四世三公的袁绍,一旦拿下幽州,那河北大地称雄者势必会对许都虎视眈眈!” “所以啊……先生我来此地,就是遏制袁绍势力发展的,想当年我曾以为刘备会牵制袁绍的野心,可是没想到公孙瓒这个蠢货打破了幽州的平衡!” 宁容想到这事就心情不爽,若是公孙瓒安分守己,那幽州在他与刘虞,刘备的控制下,袁绍又怎么敢进攻幽州! 说到底,还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先生,如今公孙瓒危在旦夕,袁绍对于幽州更是势在必得,说不定等咱们赶到那里,战争早已经结束了呢!”庞统撇撇嘴,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眼眸却是闪烁亮光,在心中期盼着公孙瓒能够苟延残喘一会 ,因为他想看看宁容到底是如何力挽狂澜的! 宁容不知道庞统的心思,喟然长叹道:“行人事,听天命吧……” 雨越下越大,事实是老天还是眷顾宁容两人的,虽然他们没有找到人家,可是走出小路后,一座破旧的山神庙出现在两人眼前。 借着闪电,他们清楚的看到几辆马车停在门外,山神庙内更是闪烁着昏暗的灯光,两人彼此对视一眼,露出开心的笑容。哈哈……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第六百五十章 本座帝释天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不等宁容二人靠近,山神庙门前突然转身出两名彪形大汉,身穿蓑衣,手持回首夜行刀,警惕的望着宁容,大声质问道。 “过路之人!夜遇大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适才远远看到这山神庙,想来此寻个方便!” 宁容拱手上前对着那二人说道,心中却是暗道果然,此地已经有人在避雨了。 这时,自山神庙内又走出一人,因为天黑的缘故,看不清模样,只是看那身量,再听那说话的声音,大概可以知道是个姑娘。 “这山神庙又不是我们家的,小姐说了,既然都是过路人,那就请进来吧,两位大哥,让他们进来吧!”很明显,最后一句话是对两旁的彪形大汉说的。 “听小姐吩咐!” 看的出来,这二人对那所谓的小姐很是恭敬。 “如此,就多谢你家小姐了。”宁容笑着应道。 “阿二,把咱们的行礼拿下来吧,今夜就在此处避上一避,等到明日天放晴了,咱们在走!” “嗯!” 宁容吩咐了一声,向着山神庙内走去。 进去以后却是愣住了,只见空荡荡的山神庙堆满了竹简,一个女子正拿着手帕小心的擦拭着上面的雨水,仔细的皱着眉头,生怕那上面的字迹被雨水刮花了。 嗯,看来这人也是个爱书之人啊!只是这一行人却是有些怪异,门外两个彪形大汉很明显是跑江湖的,庙内除了那个丫鬟和小姐,还有一个身穿儒服的握剑之人。 出门在外的不要多生事端,宁容不想节外生枝,想着大家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自己还有要事要做,也就小心的走了进去,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然后来到墙根,收拢了下干草,生起了篝火。 庞统背着两个包袱也坐了过来,扭头小声说道。 “先生,你的衣服湿了,还是换下干净的衣服吧,若是着凉了就不好了!” “嗯!你也换下来,就着这篝火烘烤一下。” 宁容点点头,对着庞统嘱咐道,两人便把蓑衣放到一旁,而后寻了个隐秘的地方,把身上那身劲装脱了下来,瞅着自己,宁容估计着,自己的内衣只怕也湿透了。 从包袱中翻出一身衣服,宁容环顾四周,又找了几个树枝,把湿衣服搭在上面撑了起来,靠近篝火放好,这才松了口气。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那抱着剑的少年走了过来,瞅着身着儒服的宁容先生一愣,而后这才抱拳道“原来阁下也是读书之人!” 瞅着他这英气逼人的抱拳,颇有些江湖游侠的气质,可是这一身儒服却又像是读书之人,这两种不同的气质出现在同一人身上,却是觉得有些怪异。 “在下确实是读过几本书,只是不过是闲杂之书罢了,倒是谈不上什么读书人!” 庞统撇了眼那人,神情中的高傲跃然而起。 “我家先生上通天下,下知地理,前后五百年皆可计算,乃是这世间一等一的大才!” 宁容听见庞统如此说这自己,不由的朝他瞪了一眼,道:“不可妄言,虽然我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可你要懂得,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是!先生,阿二知道了!”庞统心悦诚服的说道。 宁容对着对面之人微微一笑,心中暗自嘀咕着,要知道从离开许都开始,自己就必须隐藏行踪,不能在用宁容的名字了,否则他也不会只带着庞统,而不带陆逊。 要知道,北国风云变幻无常,宁容的知名度太高,若是被袁绍,张燕,公孙瓒等知道他的身份,定然不利于他行事! 呃! 宁容和庞统一唱一和,眼中却是诚恳谦虚的模样,可是落在对面之人的严重却是忍不住翻白眼。 呵! 呵呵!这人果然是谦虚,瞅着宁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差点没把他给噎死。 “咳!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啊?想来如此学究天人之才,不可能默默无名吧?”对面之人问道。 名字? 宁容暗自嘀咕,自己好像还没有想好。 嗯~该叫什么呢?想到自己此去的事情。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嚣张至极,又颇为符合自己气质的名字。 “帝,释,天!” 一字一顿,宁容对着对面之人说道。 什么? 那人当下就是一愣,这……竟然有人姓帝!而且……还弑天? 那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下了,你丫的怎么没有被打死啊? “咳!不是弑杀的弑,而起解释的释!”宁容颇为谦虚道。 对面那人却是直愣愣的瞅着宁容,直有种脑海中天塌地陷的感觉。 真是……好狂妄的人,好嚣张的名字! “哦……对了,不知该如何称呼?”宁容仿佛这才记起来问对方的名字,让对方一阵无语,这都什么人啊,没想到大半夜碰到个狂人。 “徐福!” 那人平淡的扔出两个字,失去了交谈的兴趣。 “颖川人?”宁容心中闪过一丝诧异。 “长县!” 怪不得自己听这口音这么熟悉,原来真是颖川人。 宁容想中嘀咕着,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 “出门在外用个假名字到也无妨,不过……徐福应该说是你的曾用名,你说对吗?徐庶!” “什么!” 徐庶被宁容叫破身份,脚步一顿,艰难的转过头去,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瞅着这个其貌不扬,脸色有些灰白的中年人,徐庶怎么看宁容,都不像是自己印象中的大才,只是唯独那双迁细的手和玩味的眼眸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果然没错!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够碰到他!宁容暗自高兴。 “哼!早就告诉过你了,我家先生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知道你呢不算什么!”庞统颇为聪明的继续打击着徐庶。 “咳!既然帝先生能够认出在下,那想必那边那位也认识喽?”徐庶强忍着震惊试探道。 她? 宁容暗自摇头,不过……瞅着那些竹简,他心中自然有了答案。 “唉!自古才女多薄命,她……帝某却是从未见过,不过……她的父亲,倒是与某有过一面之缘,只可惜被王允给杀掉了,那部史书恐怕也成为空响了……”宁容话未明说,可是在场众人却是皆愣住了。 第六百五十一章 小侄女蔡文姬! 蔡文姬! 没错,宁容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够看到她。 记得,她不是被匈奴人抓走了吗? “帝先生认得家父?”蔡文姬听到宁容提起自己的父亲,落落大方的上前行礼。 “嗯!起来吧,说起来我帝某与你父亲也是一面之缘,他的书法,博学却也让某佩服!” 宁容满天吹牛,似假似真的对着几人吹嘘道。 没看到徐庶一听自己认识蔡文姬他老爸,那双眸中的不悦已经变成了尊重了吗! 这就是名人的效应吧,想想后来曹操对蔡文姬的态度,宁容也就释然了。 “可是……小女却从未听家父提起过,他……还有先生这样一位好友?”蔡文姬是才女,才女自然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咳! 宁容不苟言笑,闻言装出一副回忆的神色,望着门外的雨点,神色依旧飘忽到了很远的地方。 那一年…… 总之,一段荡气回肠,又曲折婉转的故事,在宁容的嘴中婉婉到来,每每说道细节之处,宁容就会伤感的叹息一声。 “唉!那是个好人啊……” 这就是宁容最后对父亲的评价吗? 蔡文姬双眸通红,对着宁容行礼道。 “侄女无状,适才多有冲撞,不曾想父亲与叔父原来是八拜之交的好友!” 咳! 瞅着蔡文姬跪拜行礼,宁容被吓了一跳,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得! 让你装!这下子装出一个侄女来,这下看你丫的怎么办。 “请来吧,当年就是因为我身份有别,怕连累你的父亲,这段感情也就被埋藏在了心底,不想今日竟然还能遇到故人之后!” 宁容一副颇为感慨的模样,转而对着徐庶说道。 “仗剑走天下,只为人中恩,元直果然是中正之人!” 徐庶一直都在瞅着宁容,方才宁容说的话仿佛历历在目,让人很难怀疑是假的,可是看着对方三四十岁的模样,他怎么都不相信,蔡郎中会与此人八拜之交。 不过…… 听到对方又是一口喊出了自己的字,徐庶心中却是越发感觉此人来历神秘了。 帝释天? 自己游历大江南北,却是从未听过有如此之姓氏,也没有听到如此嚣张的名字,难道他是什么隐世门派出来的? “帝先生方才曾言,当年与蔡郎中是月下相交,您二人曾经共论星辰,不才徐庶有些许疑问,想请教先生!” 瞅着徐庶一副好学的模样,宁容焉能不知道此人的警惕。 不过…… 天文地理吗?哼!看自己不把你忽悠瘸了! 曾经听到这样一句话,在相声界我是唱歌最好的,在歌曲界,我是说相声最好的! 没错!就是这种变幻论证之法,最适合对付徐庶这样的聪明人。 “嗯!当然可以,来,让帝某给你讲讲!” 宁容说着话,示意几人都坐在地下,而他自己拿起一个树枝,把一堆草木灰当做了白纸。 “天文之学,博大精深,而古往今来研究天象星学者更是不计其数,其中大成者有《紫微斗数》,《二十八天宫图》,《天体三桓》……” 随着宁容一个个高深的书籍名称在嘴中蹦出,徐庶,庞统,蔡文姬,甚至那两个守门的汉子眼中皆是露出兴致勃勃的模样。 “然而,这些学术虽能解一时之妙,却不能探其本源,而若问天星之元,那就要从宇宙说起!” 宁容拿着一根树枝,在草木灰上画下一个圆球,谓作宇宙。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这是易经里面说的。想必你们三个都听过吧!” “恩。” 宁容点点头,然后充分发挥了人民教师讲课的风采。 “然而,今夜我要告诉你们都是宇宙的起源,那是在很久之前,混沌中有一个球体,他的体积虽然很小,可是质量却很重,这就是太极! 可是后来,太极与混沌之中,量子的聚变从而产生了大爆炸,于是,这个太极也就被一分为二,一曰光明,一曰黑暗!” 接下来,宁容口若悬河,把当年自然课上学的皮毛全部搬了过来,他讲到了银河系,太阳系,地球的公转与自转,还是日食,月食,风云的变幻行成,无数的稀奇奥妙听得徐庶和庞统是如痴如醉。 “地球就是现在你我生活的地方,他始终围绕着太阳转的轨道,不过,这个运动的轨迹并不是一个正圆轨道,而是一个椭圆轨道,这个太阳在椭圆轨道的焦点上……就是这样……” 宁容一边讲,一边还在草木灰上画了一个椭圆形的轨道,然后又指出太阳和地球的位置。 “嗯……叔父,若是按这种说法,那人岂不是会掉进星空中?”蔡文姬疑惑道。 宁容默默的笑了,就是这样的,学习文学的人有的是抽象的概念,可是物理这种具体化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头雾水。 “你看……若是蚂蚁在我的拳头上,他们都活动空间只有这么大,可是……如果这里有个人,那必定站不住,可若是这个拳头足够大……” 宁容诱导着对几人讲到,而后又把物理学的知识搬了过来。 “就像是,在同一高度,两个重量不同的物体,他们会同时落到地面上一样,这就是万有引力……当然,日后你们可以自己做个实验……”一番超前的天文知识和物理知识,听得徐庶等人一愣一愣的,虽然他们也曾经从书籍上看到过,可是关于宇宙,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系统的给他们讲解,虽然他们心中早就知道天圆地方,可是宁容的解 释让他们更加学会了去皆是大自然各种现象,比如一年为什么四个季节…… “帝先生,您的学识正如您口中的宇宙,真是浩瀚无垠啊……” 徐庶佩服的对宁容表示自己的敬仰之情,早先那点探究的心思也随之抛到九霄云外了。 宁容暗自一笑,瞅着东方的太白慵懒的神了个懒腰。 “嚯!不知不觉,一夜竟然过去了,阿二,收拾东西,咱们也该上路了!” “是,先生!” 宁容瞅着欲言又止的蔡文姬,想到他可怜的未来,终究是于心不忍。 “如今你举目无亲,不如去许都城吧,去找程昱,就说有位帝先生让他照顾你!” “叔父,那您也去许都吗?”蔡文姬望着面容冷淡的宁容,心中生出依赖的感觉。 “我……自然要去!只不过却不是现在,放心吧……提我的名字,程昱自然会把你安置妥当!元直,只怕还要麻烦你护送她一路了!” “遵命!”听到宁容的吩咐,徐庶坦然接受道。 第六百五十二章 铜面人的霸气 冀州腹地,一辆驽马驾着低调的马车,咯吱咯吱的行走在官道上,宁容翻过一座山,又跨过一条河,终于来到了邯郸。 “先生,这座马车真的是配不上您的身份。”庞统赶着马车,这一路行来,帝释天的大名不断的流传在深山之中。 “哦?士元何出此言?”宁容掀开车帘,探头问道。 “先生把自己打扮成三四十岁的模样,又隐藏了姓名,很明显就是为了不让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然而,锋芒毕露这句话对于先生来说,却是最恰当的,只怕到那时,随着先生的鬼神莫测的手段,自然会被有心人怀疑!” 庞统仿佛看透了一切似的,对着宁容说着。 “所以,若是士元推断没有错的话,这一路行来,先生你在刻意改变自己的一举一动,只怕就是为了能够塑造一个真实的帝释天,一个霸道而冷漠的帝释天吧!” 瞅着庞统笃定的神色,宁容不得不赞赏的点点头。 不愧是未来的凤雏,就这么洞察人心的手段,就不是寻常人所能够有的! “不错!怪才宁容的那份洒脱,只怕很快就会被人察觉,到那时,随着许都消息传来,我的身份自然会暴露出来!而帝释天这个身份,将会是我在幽州这片大地上行走的姓名!” 宁容淡淡的说道,只是那笑意中闪烁的寒芒,却没有被庞统发现。 没错! 自己确实是隐藏了身份,可是……他并没有去刻意塑造帝释天的身份,因为假的终究是假的,而只有真的才能不被人怀疑! 有句话他没有告诉庞统,其实洒脱无畏的心,背后最多的却是冷漠无情! 因为冷漠,所以无所谓;因为无所谓,所以洒脱! …… 宁容和庞统在邯郸城又买了些粮食等生活所需,没有过多的停留,继续向着幽州而去。 其实,整个东汉末年的人口加起了并不多,记得鼎盛时期也就是三千万人而已,数年的杀伐动乱,百姓流离失所,大量的人口死于非命。 所以,宁容这一路走来许多地方都是荒无人烟,不是山林,就是喝水,就算是偶尔有几个村庄,也只有廖廖的几十个人,像那种成百上千人的大庄子,宁容根本就没有见到。 不过,这一路上倒也没有生出什么波澜,大概这鬼地方连个土匪和山贼都不愿意来吧! 路过常山的时候,宁容特意让庞统饶了一个弯,驾车走在这个平静而安详的村落,宁容心中颇为感慨,原来这里就是赵大哥的家乡。 只是,天公好像不做美,就在他们落宿常山郡下的一个客栈时,又是一场大雨洗尽了尘土,而让宁容唯一感觉庆幸的是这雨是晚上下的,翌日的太阳并没有耽误宁容的赶路。 …… 范阳郡。 一路长途跋涉,宁容跳下马车,瞅着前面的那座城墙,脸上尽是感慨之色。 呼…… 幽州,终于到了! 只是,现在的范阳郡是属于袁绍的地盘了。 “走!进城!” 宁容轻轻说了一声,反手在车中拿出一面青铜面具,面具上镌刻着古朴的花纹,缓缓的带在脸上,冷漠的脸更是增添了几分无情的气息。 “呃……” 庞统眨眨眼,有些傻眼了,先生这面具是什么来的? 在包袱里放着吗?可是这不可能啊,这一路行来,自己帮着先生拿衣服,整理包袱,好像从来没有发展这枚没有嘴的青铜面具。 瞅着宁容挺拔的身影,迷惑的庞统望着宁容,眼中却是充满了火热的眼神。 他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宁容的手段了。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怪才宁容的神鬼手段又该是如何惊人呢! “咳!” 宁容回头冲着庞统轻咳一声,冰冷的声音在面具下发出呜呜的声音,一股金戈铁马的味道。 嗯! 面具下,宁容悄悄的笑了,不错!对于张海的这个青铜面具他还是很满意的。 就这样,宁容带着青铜面具,大摇大摆的向着城门口走去,庞统跟在后面,牵着马车,这一路千里走来,他的驾车技术却是越来越娴熟了。 “站住!” 守卫的袁军果不其然的把宁容两人给拦了下来。 没办法,只怪宁容这副模样太引人注目了,没看到这短短的几十米道路,已经有无数的人悄悄侧目,对着他指指点点了吗! “你们是什么人?把面具摘下来!”守门的士兵呵斥道。 宁容静静的瞅着过往的百姓,再看看拦住自己的士兵,嘴角勾起一丝冷漠。 “不想死,让开!” 嚣张狂妄的声音,城门口霎时间为之一静。 “你……”守城的士兵却是愣住了,他见过横的,却没有见过如此不要命的,竟然敢如此狂妄! “大胆!来人啊……此人是贼兵的奸细,快把他抓起来!” 一声大喝,几个士兵挺着长枪把宁容团团围住。 庞统牵着马车,却是被前面的宁容吓了一跳。 这哪里是进城?这根本就是羊入虎口吗! 不过……他还来不及上前,宁容缓缓的踏前两步那森寒的枪尖,他仿佛没有看到一般。 呼…… 慢慢的耸了耸肩膀,宁容那冰冷的声音传来。 “在本座没有发怒之前,你们最后给本座退下!” 强大的气场,毫无畏惧的声音,竟然吓得众人不敢上前。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守门的领头壮着胆子问道。 “哼!问本座的名字,你也配!”宁容猛然回头,冰冷的面具骤然出现在那人面前。 嚯! 被宁容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间他们竟然被宁容给唬住了,不知道该不该得罪此人。 就是围观的百姓也是悄悄的静了下来,方才一副看热闹的表现,现在却是敬畏的瞅着那个身影。 此人到底是谁?守门的将士微微一呆。 庞统却是会心一笑,赶紧上前配合着宁容。 “哼!尔等蠢货,快让袁本初出来迎接我家先生,否则……让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一旁的校尉心中却是咯噔一声,露出无比惊诧的神色,这个丑八怪又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直呼主公的大名? 不过,守门的校尉惯会看人脸色,瞅着庞统对宁容崇拜恭敬的神色,他却是更加不敢妄动了,莫非这浑身散发冷气的铜面人真的是什么大人物不成?青铜面具下,宁容冰冷的眼神就那么看着校尉,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从气势上压倒对方,让对方从心里不敢生出抗拒之心。 第六百五十三章 胜邪剑史阿 不想死,让开! 问本座的名字,你也配! 在本座没有发怒之前,最好给本座退开! 三句话……宁容轻描淡写的三句话,自然是瞎说的。 不过,他这么说自然有他的用意,话毕,转身向着城内走去,完全无视那些守门。 一步……两步……三步……随着宁容的脚步向前,庞统配合的牵着马车跟在后面。 两旁的守卫都是聪敏之人,端着长枪,虎视眈眈的盯着宁容,却是没有胆量敢刺下去。 不过……这个世界有会看眼色的,自然也有蠢笨的二愣子。 这不…… 就在宁容暗中警惕的时刻忽然右边一敢长枪猛然刺来。 “鼠辈吃爷爷一枪!”口中大喝一声,二愣子却是满脸的怒火,此人竟然敢如此无视俺们守门的弟兄! “不可!” 校尉情急之下脸色大变,赶紧急吼道。 可是……枪头距离宁容已经只有咫尺之遥,巨大的力道俨然已经来不及了! “找死!” 宁容一声残酷的断喝,紧接着就是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 “啊……” 众人急忙望去,想看看那铜面人有没有死掉。 可是…… 现场的一幕却是令众人傻眼了,不知何时,那人身边竟然出现了一个魁梧的剑客,手中的宝剑滴滴的流淌着鲜血,而那守卫……却是抱着断臂躺在地下哀嚎。 嘶…… 这……这人又是谁?真是够狠的啊! 别人看不清楚,可是那校尉却是模糊中看的明白,就在自己喊出的一瞬间,一阵风在自己面前吹过,而后二愣子的手臂和长枪已经掉在了地下,至于那人…… 高手! 想明白这些,那校尉吓得一声冷汗。 “杀了!” 宁容头也不回,仿佛这一切都是在他的预料之中,缓缓的向着远处走去。 庞统牵着马,瞅着那突然出现的剑客,眼中的好奇却是更盛了。 “对不起,你该死!” 那剑客转身撇了眼那校尉,挥剑之下,二愣子已经气绝身亡,宝剑却是已经入了剑鞘。 …… 三个人,三道人影,就这样大摇大摆在城门口杀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 “呃……老大,这……”良久,那些守卫这才回过神来。 “去!悄悄的跟上,探听他们的住处!若是他们真是什么大人物,那这就是二愣子的命,若是他们……哼!那今夜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校尉并不傻,瞅着宁容的背影,眼眸流露出阴鸷的神色。 步行在范阳郡的石板上,宁容对于两旁侧目的众人选择无视,最终选择了一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客栈走了进去。 幽州已经到了,他却也不着急了,前面到底该怎么下手,还需要确切的消息才可以,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 客栈内,宁容,庞统还有那拿剑的剑客来到雅间内。 呼…… 宁容自顾自的坐在椅子上,端起热茶水倒了三杯,闻着淡淡的清茶的味道,他感觉很是舒服。 庞统瞅着对面的剑客,眼眸中全是不解的神色,站在宁容身后,继续充当阿二。 “你怎么知道我跟着你!”剑客突然问道。 宁容喝了口热茶,滚烫的茶水,幽幽的清香,在口齿心扉中徜徉了一会,这才道:“那个木盒!那把匕首!让我知道有一位和皇宫关系很密切的剑客来了!” “怪不得!师傅说你很聪明,看来确实如此!” 剑客眉头一皱,又很快释然了,抱拳道:“在下史阿,手中胜邪,见过宁先生。” 宁容面色一变,声音瞬间冰冷了起来。 “记住,从此刻起,你……唤作阿大,是本座的随从,而本座名曰,帝释天!” 史阿脸露不悦,瞅着藏头露脸的宁容。 “想骗人,先骗己,相信你师傅不是让你来杀我的吧?” 宁容眼中竟是戏谑之色,心中却是很是诧异,他没有想到,来人竟然会是王越的徒弟史阿。 “师傅他老人家吩咐某……”提起王越,看得出来史阿很是敬重。 “不用说!” 宁容却是抬手冷冷的制止道,“你来的目的我不管,可是……若是想留在我身边,就必须听从命令!” “……” 史阿没想到,他与宁容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如此场景,他设想了许多,可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难道自己的名头,自己的剑术,还不能得到他的礼遇吗? 能! 若是宁容能够听到他的心声,定然会坚定的回答。 不过…… 就是因为看到了史阿,让他意识到,自己的时间更加紧迫了! 该死的! 真是没想到,跟着自己千里而来的竟然史阿,他的武功高强,可是他的头脑…… 想起那些无孔不入的九天谍者,宁容不认为,他们找不到史阿这条线索!这才是让他最头疼的地方,瞅着面前的史阿,宁容暗自叹息一声,真是个自作聪明的家伙! “见过帝先生!” 不管史阿想什么,宁容已经没了心情,因为从方才踏进城门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跳进了漩涡之中。 “喝茶!” 挥挥手,示意二人喝茶,宁容暗自思索着。 与此同时,庞统和史阿也在独自思索着。 “先生原来早就知道此人跟随在自己身后?史阿?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这就是宁容?那个礼贤下士的怪才?师傅恐怕不会想到宁容还有如此一面吧?只是可惜了那把匕首!” …… 诡异的气氛,三人各有心思,最终宁容挥手让两人先去休息。 “张海,出来吧!” 对着一团空气说道,宁容身后一团蠕动,很快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拜见主上!” 张海单膝跪地,行的是对贵族的尊崇之礼。 “如何?幽州的情况可打探听出了?” “回主上,公孙瓒如今坚守易京城,袁绍的大军久攻不下,已经萌生了退意。 鲜于辅,鲜于银,齐周三人召集刘虞旧部,并乌丸和鲜卑的使者阎柔,共同组兵六万,迎刘虞之子刘和,也是围困易京! 如今,范阳郡内留守是袁绍的二子袁熙,其麾下最得力部将是张南和焦触,谋士是韩衍,此人是代郡之人,生年不详,大约四十多岁,此三人对袁熙忠心耿耿!” 听着张海源源不断的消息,宁容不断的在心里思索着。 “属下该死!属下无能,竟然没有发现史阿的跟踪,若不是城门口他忍不住出手,卑职至今都不可能发现他的存在!” 张海说着话,额头流下汗水,有些汗颜,这若是放在当年白将军的军中,自己早就被拉出去斩首了。 “起来吧!” 宁容对着张海点点头,对方的忠心他知道。 “你妹妹生活的很好,你可以放心。”“主上大恩,卑职万死难报!” 第六百五十四章 本座一人足矣 “何为江湖?何为朝堂?帝先生应该是个聪明人,江湖上的快意恩仇,那是侠客风云的铁血柔情,而朝堂却是治理一州,或是一国,脚下数万万百姓张着嘴等你,那就由不得你半点的随意!”“就像家父,大汉朝汉室宗亲,曾任宗正寺大宗正之职,掌天下皇室成员之法度,身居天下之尊重,天子亲封侯,只因幽州动乱民不聊生,这才招揽精兵以图自强,外结善缘,内抚臣民,如此这幽州的百姓 才能安居一方!” “试问?若是按照先生那般我行我素,随心所欲的去处理这幽州的百姓,乌丸,鲜卑等异族的关系,那这幽州又何时能够真正的安定下来?” 宁容静静的站在那里,青铜面具罩在脸上,让人看不真切他的模样,只是通过那半缕白发,大概能够猜出此人三四十岁的模样!这也是宁容刻意追求的结果。 庞统丑陋的模样,静静的站在宁容身后,默不作声的闪烁着精光,瞅着对面几个,他没有想到宁容来范阳,竟然是为了见对面之人。 至于史阿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身后背着胜邪宝剑,一副高手风范的静静的眯着眼。 “所以,帝先生难道以为仅凭你们三人,就能够和我平起平坐吗?要知道步入朝堂,就是君臣,而官更不是侠,官讲究的是法度,讲究的是尊重! 就算那些开国之君能够把麾下大将当做兄弟,可是……这些兄弟若是不明上下与尊卑的关系,最后也终将会被所谓的兄弟清洗掉! 自古以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干戈灭,铁骑消;君臣兴,兄弟灭!” 望着对方的刘和,宁容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小瞧这位在历史上默默无闻的人了。 他只记得,刘虞被公孙瓒杀害之后,刘虞的部下鲜于辅,鲜于银,齐周等人召集刘虞的散兵游勇,共同陆聚集了两三万人想找公孙瓒报仇! 可是……白马将军公孙瓒虽然失利与袁绍,可是他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就是袁绍也曾想与他杯酒泯恩仇,只是公孙瓒的直来直去的性格,把袁绍逼到了这一步。所以,鲜于银等部将,为了能够壮大自己的力量,把目光放到了乌丸校尉阎柔的身上,这位阎柔是汉人,可却从小生活在乌丸境内,因为其超绝的才智,从小就脱颖而出,后来成了乌丸和汉族之间沟通的 桥梁! 就是因为他能够得到乌丸,鲜卑等异族的信任,鲜于银等人便邀请他出兵为刘虞报仇,没想到的是,阎柔振臂一呼,竟然有上万的乌丸,鲜卑,东胡等异族纷纷前来为刘虞报仇! 由此,也可以看出,对于公孙瓒这些年的铁血统治,乌丸等部族是多么的胆怯与痛恨! 张海带来的消息是,这支由鲜于银,鲜于辅,齐周,阎柔率领的杂牌联盟军已经斩杀了公孙瓒的部将邹丹,歼灭公孙瓒军队三四千人! 这下,公孙瓒就怒了,本来公孙瓒正想出兵剿灭这些人,没想到他们突然率领大军南下迎接刘和,与袁绍的征幽大军汇合后,又气势如虹的杀了回来! 宁容面具下皱着眉头,他的目光却更多的放在刘和身旁的那个中年男人身上。 田畴! 对于这个人,宁容才是最重视的,毫不客气的说,若是田畴现在愿意跟自己走,他完全可以无视刘和麾下这六七万杂牌军! 无他! 历史证明,这些人根本就成不了气候,可是有田畴此人在此,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将会爆发出空前的作用! 田畴此人的眼光极为准确,历史上他就在刘虞死后隐居不出,袁绍曾经请他出山相助,都被他婉言拒绝了,因为他觉得袁绍并不是真正的明主。 后来,曹操远征乌丸,他是招之则至,充当大军向导,为曹操出谋划策,彻底剿灭了乌丸三郡的强大骑兵,一举奠定北国十年太平时间! 宁容由不得不重视此人,思索片刻,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味道,在面具下传来,低沉中更是带着几分威严。 “自古功臣必由之路,却也未免太无情了一些!” “不过,这却是必须的!本座向来认为,所有感叹狡兔死,走狗烹的人,都是失败者! 不管是君主,还是臣下,在舍弃了一些之后,自然还有得到一些,至于是千古骂名,还是一代佳话,那都是后世者的评论! 而唯有能够承载这一切的君主,才是一个合格而强大的君主,统治者不能感情用事,更不能以兄弟情挟持,若是谁相信上位者口中的兄弟情,那无疑是不成熟的表现!” 听到宁容的话,刘和和田畴对视一眼,沉着眉头,猜测着宁容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而这个最近神秘做帝释天又是何方神圣? 田畴瞅着面具下的宁容,缓缓沉思道:“恃宠而骄,功高震主,纵然明知此人对自己忠心耿耿,仍然要把此人清除杀掉,怪才宁容曾经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不错!哪怕是心中苦闷,明知做错了,可还是要去做!这就是君上,纵然是失败又如何!” 刘和接过话,神情带着亢奋,却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父亲就是明知公孙瓒不能杀,可还是出兵了! 回过神,刘和看着宁容:“帝先生光明正大的来此寻求合作,却不甘屈居人之下,乃是想要以一个江湖人的身份,借助某的力量,到达不为人知的目的吧!” “不!” 宁容缓缓抬起手,瞅着刘和一脸肯定揣测的模样,打断道。 “恩?”刘和一愣,疑惑道。 “本座行事向来光明磊落,目的很简单,就是灭了袁绍,统一幽州,争雄河北大地!”宁容刚劲有力,直接了当的话,听得众人就是一愣。 “这……这就是帝先生最大的目的?” 刘和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原来扯了半天,人家的目的竟然是……吞并自己? 眨眨眼,田畴若不是看着对方身上那股气势,都怀疑此人是不是猴子请来的逗比! 统一幽州?那就势必要消灭公孙瓒,吞并自己等人,而且还要和袁绍角逐? “就……就你们三个?” 刘和的话就是众人的心声,见过狂的,可从来没见过如此狂妄的! “不!” 宁容语气一顿,缓缓深处一个手指头。“本座一人足矣!” 第六百五十五章 野心?野望! 刘和瞪着宁容的面具,心中满是好奇,这会他倒是真想掀开那面具,看看这下面到底是如何的一张面孔!竟然能够如此胆大狂妄! “佩服!” 良久,田畴对着宁容拱手说道。 “帝先生虽然是一介布衣,却先声夺人,怪不得最近大街小巷皆是有关先生神秘手段的话,这却是凭一己之力,为自己营造一个手眼通天的神秘之人。 而后,更是孤身犯险,竟然敢在袁营帐内说出与袁公争锋的话,先生用心之巧,对人心把握之老到,让在下佩服!” 听到田畴的话,宁容脸上露出了笑容,不愧是田畴,单凭这份见识就是自己日后幽州刺史的第一人选! “本座行事向来不吝啬听取他人夸耀,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瞅着刘和狐疑的神色,宁容暗自舒了口气。 …… “公子,不如去里间谈话!”田畴对着刘和建议道。 “嗯?好!帝先生请!”刘和瞅了田畴一眼,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就这样,五人辗转来到了田畴的房间,分宾主落座后,就方才的话题继续交流道。 “帝先生志气恢宏,刘某佩服的紧,却不知先生如何争雄幽州呢?”刘和轻飘飘的问道,心中却是根本不相信宁容。 “无他!要想攻占幽州,只需要三步而已!” 刘和越是不信,宁容说话越是轻描淡写,仿佛取幽州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呵!那就听先生高见!”刘和气极反笑了,幽州若是如此好取,他父亲还用和公孙瓒争夺这么多年! 宁容仿佛没有看到刘和的不屑,一双眸子只是盯着田畴。 “第一步,本座会帮助公孙瓒杀退袁绍!” “第二步,本座会让你们杀了公孙瓒!” “第三步,本座……” 宁容双手敲打的桌面,叮咚的请脆声,蕴含着异样的味道。 “第三步,帝先生的打算大概会杀了我们吧!” 不等宁容说完,刘和眼色不悦的抢先一步说道。 摇摇头,宁容对刘和的话纠正道:“错!若是你们听命,那自然不用杀你们,可若是你们不听命,那就只好杀了!” 呃! 听到宁容的话,房间内为之一静,冷风不知何时吹荡在房间内。 静! 寂静! 刘和揉揉眼睛,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之人……真……真是…… 摇摇头,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宁容了。 好计划! 真是绝妙的计划啊! 你帮助公孙瓒杀退袁绍! 我们帮助你杀了公孙瓒! 你最后在杀了我们…… 只是……你难道不应该藏在心中慢慢的执行吗? 真是……不知道该说你是傻?还是无所畏惧呢! 就是身后的庞统,这会听得也是在心中不断翻白眼,诧异的瞅着宁容的神色。 不过…… 宁容很淡定!仿佛他说的事情就像和杯茶水一样简单。 …… 咳! 良久,沉默中凝固的气氛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田畴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这才打破了沉默。 “帝先生的三步棋看似简单,可若做起来却又是千难万难,若是先生真能后杀退袁绍,田某就算臣服于你又如何?” “田叔叔……”刘和听到田畴的话,惊的差点跳起来! “公子,难道你不想为主公报仇雪恨了?”田畴对着刘和摇摇头,反问道。 “自然想!杀父之仇,岂能不报!”刘和露出刚毅的模样。 宁容暗自赞了一声,这个小白脸还是有几分血气的。 “公子难道想争霸天下?”田畴紧接着问道。 “这……” 听到争霸天下这四个字,宁容明显看到刘和的眼眸一缩,仿佛触动了他的心声。 生逢乱世,谁人又不想建功立业,成就晋文公之霸业!甚至更进一步…… 可是……刘和最终一颗火热的心还是沉寂下去了。“争?又争的了什么!到头来只怕自己的命都被争进去了!”刘和感慨的说道,“田叔叔,父亲从未想过割据一方,可最终还是不得善终,和之才能不及父亲万一,自问也没有那般的雄心壮志,若是父亲大仇 得报,倒不如做个田舍翁!” 说着话,刘和的目光放在了宁容的身上,庞统瞅着这一切却是眼神一跳,强忍住心中雀跃的心情。 成了! 难道就这样成了吗?先生只用三寸不烂之舌,就说的刘和来投! 听听刘和的话,很明显,他只是要公孙瓒死而已。 “不过!某就算不争霸天下,也不会把麾下将士交给这个来路不明之人!” 然而,还不等庞统高兴一会,刘和下一刻的话却让他的心落入万丈深渊。 唉! 想想也对!纵然对方没有争霸之心,可也不会对着手无寸铁的先生投诚。 这就像一个手握数万雄兵的州郡太守,带着全部的家当去心甘情愿的投靠一个一无所有的书生一样!更何况还是个不明身份的书生。 然而…… 宁容仿佛早就料到了这一切,眼眸中竟然没有一丝的波澜。 因为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不能指望一个帝王和一个平民平起平坐,接下来他需要的就是展现自己的力量罢了! 而且…… 目光转向田畴,宁容直接把刘和无视了。“田先生,你应该很明白,你们手中这支军队,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乌丸等异族的骑兵虽然跟随阎柔前来,可是其中三分之一是为了报私仇,三分之一是为了有利可图,至于最后那剩下的三分之一,只 怕才是为刘宗正报仇!” 田畴瞅着宁容,心中却是明镜似的,对方这是在告诉他,他们的力量并没有那么强大。 “哼!帝先生莫要忘记,若是今日你出不了这个门,这一切也就不存在了!”刘和对于宁容的忽视有些恼羞成怒冷哼道。 嗯? 闻听此言,宁容静静的盯着刘和看了一会,这才冷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最大的笑话似的。 “呵呵……” “你……你笑什么!”刘和被宁容吓出一身冷汗,强鼓起勇气问道。 “想杀本座?难道城门口发生的事情你不知道?” 宁容玩味的站起身,看也不看他,转身大摇大摆的向外走去。 庞统赶紧上前开门,跟在宁容的一侧。史阿却是猛然睁开眼睛,走到刘和身旁,冰冷道:“公子,请吧!” 第六百五十六章 造势进行中…… 当着自己的面,说要杀掉自己?最终也眼睁睁的把对方送走! 刘和铁青的脸喘息着粗气,该死的帝释天! 哼! 想让自己帮助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嘭! 一脚踹飞一张桌子,一手摔碎一只茶杯。 咔嚓! …… 田畴揉揉眉心,站在门外静静的瞅着刘和。 咦?人呢? 怒气发泄了半天,刘和突然发现,房间内好像只有自己。 呃? 悄然回头,却发现田畴正在门外,古怪的瞅着自己。 “咳咳……田叔叔快些进来,小心贼风伤着!”刘和有些尴尬的整理下衣服说道。 “无妨!外面的月色很美,老夫一时流连入迷了!” 田畴默默抬头,装作看月亮的模样。 “请进!” 刘和来到门前,请田畴进去,关门的瞬间抬头望了下黑暗的天空,却见漆黑的夜晚,只有几颗孤零零的星星在眨眼,至于月亮…… “嗤!哪里有什么月亮!”刘和暗自嘀咕着,关门,转身走了进去。 “公子可以觉得那帝释天狂妄无礼?”田畴岂能不明白刘和的心思,少年心性,总是想事事让人尊重,重视! 可偏偏这帝释天不按常理出牌,是个嚣张霸道的人。 “其实,他说的也未必都没有道理,阎柔麾下的那些异族骑兵,和咱们并不是一条心……而且……” 田畴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异样,却是突然停了下来,只是刘和独自生着闷死,没有发展。 袁绍并非明主,田畴这些天看的越发的明白,虽然其人愿意周公吐脯,却不愿礼贤下士! 刚愎自用,又好谋无断,甚至有些感情用事,这样的君主怎么能成就大事。 “咳!公子……你本是……” 想到逝去的主公刘虞,田畴还是决定好好开导他一番,有些话虽然不中听可却是实话,人活着总是被形势所逼破,顺应形势才有可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 太守府。 袁熙静静的听完麾下人的禀报,挥挥手让他退了下去。 守门的校尉有些疑惑,二公子这意思是能得罪?还是不能得罪啊? “如今,那铜面人在何处?”袁熙缓缓问道,如今是多事之秋,正逢父亲收取幽州之大业,自己坐镇后方,万万不可因小失大。 袁熙在心中这般告诫自己,只听麾下的佐官起身回答,帝释天在刘和军中逗留了许久,入夜时分才回到客栈! “哦~~对于此人?诸位怎么看?” 提到刘和,袁熙就不得不上心了,自己虽然身为父亲的二公子,可是大哥与三弟明争暗斗,各自培养势力,虽说自己不爱权势,可是总是需要些势力以自保。 而这刘和就是自己一直拉拢的对象。 这其一是因为此人乃是刘虞之子,而刘虞对幽州的影响力是袁家远远不能及的,如今刘虞身死,作为他的后人,幽州的这份情感,他却是最有号召力! 这其二乃是此人麾下的那些兵马,鲜于银,鲜于辅,齐周三人能力虽不足,却是正直忠诚之辈,麾下尚有三万多人马,对于他也算是锦上添花。 这其三吗?则是因为乌丸校尉阎柔,其人在乌丸,鲜卑等族中地位特殊,深得那些大人信赖,若是能够得到他的辅佐,那对幽州日后的长治久安,可是非同凡响。 这些日子他也是不遗余力的去拉拢这些人,许下各种金银财宝,乌丸人虽然已经暗中表明,可是鲜卑的轲比能,步度根却是还有推脱之意。 袁熙把目光放在左手边下侧,身后诸人也是理所当然的望着那人,等他先说话。 韩衍,袁熙的心腹谋士,幽州代郡之人,其才虽仅有一郡之能,却是袁营少有的尽忠死节之臣,后袁熙败亡后,其曾为袁熙奔走求援。 树倒惟独君不弃,奔走荒野也心甘说的正是这位,在树倒猢狲散的袁营中,唯独此人对袁熙忠心耿耿,也不愧袁熙对其依为心腹之恩。 “公子,据在下所知,这位铜面人名曰帝释天,自出现在世人面前之前,就是一副无嘴铜面遮脸,最近此人的名头更是声盖幽州,神秘,霸道,嗜血,冷情,而关于此人的来历仿佛就是一个迷!” 韩衍皱着眉头,不断思索着近日收到的消息。 “此人有两个仆人,名曰,阿大与阿二,阿大魁梧有力,剑法出神,武功高强,性格却是如其主一般,不苟言笑,整日背着一把剑跟在帝释天左右! 而阿二却相对活泼一些,是帝释天的左膀右臂,性格聪敏,诙谐有趣,只是其人相貌丑陋,最恨人对其相貌指指点点!” 瞅着韩衍款款而谈的模样,张南和焦触却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呃……韩大人,你……你见过那帝释天?”张南疑惑的问道。 “不曾见过!”韩衍摇头道。 “那你与这人有亲戚?”张南不死心的继续问道。 “张将军何处此言,在下乃是代郡之人,哪有如此霸道之姓氏的亲戚!”韩衍笑着回道。 “那你咋对他这么熟悉呢?”张南瓮声瓮气的声音,炸响整个房间。 “……至于这个嘛……”韩衍会心一笑,转身却是避而不答,对着台上的袁熙拱手继续说道,“公子,此人如此招摇过市,若不是蠢货,那必然是所图甚大!” “嗯……不错!文人贤才皆是待价而沽,难道此人是想引起父亲的关注?” 袁熙点点头,沉思着头,对着几人嘀咕着。 他也确实想不起此人什么目的,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杀害自己的人,那自然有所依仗,只是……这引人注目的手段是不是太过激烈了些! 在袁熙心中,此刻的帝释天就如躬耕隆中的孔明一般,是在为自己造势,为自己扬名,好让自己能够买个好价钱!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无疑在袁熙心中,袁绍就是那个帝王!“公子,管他有没有所图,俺看,不如直接抓起来,若是他真有才华,那最好,否则……哼哼,俺老张必然让他知道厉害!”张南不爽的叫嚣道,这些读书人就是墨迹,没有俺当兵的兄弟们痛快。 第六百五十七章 布局 “不错!该杀!” 焦触寡言少语,对于宁容杀害守门士兵之事也是充满不爽,脸上的杀机越来越盛。 瞅着自己三个心腹之人,皆是表明了态度,袁熙的心中也是在不断思索着。 对于张南和焦触的建议,他并不感到奇怪,这两员大将是自己当年绞杀黑山军张燕时,在张燕的大军下救出来的! 这些年,张燕与公孙瓒沆瀣一气,时常侵犯幽州与并州边境百姓,张燕和焦触每次跟随自己出征,都是悍不畏死的冲锋陷阵! 此二人身上的刀疤箭伤就是对自己忠诚的最好明证,好几次若不是这二人拼死相救,自己早就埋骨他乡了,也因此,他才能够在父亲的麾下占据一席之地! “两位将军稍安勿躁,此人虽然目无王法,杀害守门将士,可此人若真有真才实学,那也不妨让他戴罪立功!” 嗯? 听到袁熙如此说,韩衍抬头瞅着他,心中却是一动,原来公子是想招揽此人? 也对! 主公麾下的谋士如云,猛将如雨,披甲带戟的将士更是五十万之众,端的上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霸主! 可是,作为袁绍的儿子,从小出生在世家长大,对于权力与势力的野望那是与生俱来的,虽然公子之前对于大公子和三公子的争斗都是置若罔闻,可是……谁能保证公子心中没有那丝野望! 咳! 想到这韩衍心头一片火热,他并不在意有才能的人来取代自己的位置,而是想到若是公子真能再进一步,那自己就能够更好的施展才华。 “公子,既如此!不如由在下亲自前往,说此人前来,这样暗中行事,既不损坏王法可以试探其人,也存有缓和的余地。” 望着袁熙明亮的眸子,韩衍领悟的说了个台阶。 “嗯!韩先生所言不无道理,既如此……” 张南瞅着二人一唱一和的就要把事情决定下来,心里就有些不爽了。 哦! 合着事情都被你们说完了,那俺那守门的兄弟咋办?就这样白死了? 那可不行! 瞅了眼默不作声的焦触,张南也不指望这个闷葫芦能够说话,当先踏前一步喊到。 “且慢!” 张南是个急性子,抱拳对着袁熙道。 “公子,俺老张是个粗人,不懂得那些军国大事的道理,此贼杀害咱们的兄弟,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若是兄弟们寒了心,谁肯跟着俺冲锋陷阵。” 张南横着脖子,大声的宣泄道,让袁熙一阵为难,若是别人他早就怒了,可是在场的三人却是他的心腹之人。 “公子,韩大人是个文人,若是那厮不肯前来,又要挟韩大人又当如何?” 焦触沉默着撇了眼张南,眼眸多是不屑,真不知道这厮头脑如此简单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这个……” 焦触的话真正的触动了袁熙的心头。 对啊! 若是韩先生被那姓帝的给杀了,自己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 瞅着在场的三人,袁熙的眼眸在张南和焦触身上移动,最终眼神放到了焦触的身上,与粗矿勇猛的张南相比,沉稳寡言的焦触还是更加让他放心。 “这样……就有焦触将军带兵陪韩先生同去,一切……以韩先生为主!” 瞅着韩衍急切的眼眸,袁熙了然的抬手示意道。 “诺!” “多谢公子!” 韩衍感激的撇了眼袁熙。 …… 黑夜,寂寥无人! 黑夜没有半点月色! 空荡荡的大街上,一排排身穿铠甲,手持弓箭长枪的士兵把悦来客栈围了个团团转。 “韩先生,只待你一声令下,我等便冲进去捉拿此贼!” 远处,拐角的地方,焦触手持熟铜锏,不算高的身材,却是有一队宽阔的臂膀。 “摔杯为号!” 韩衍调整呼吸,打起精神,已经准备好与宁容来一场唇枪舌剑了,他要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宁容投降袁熙。 当然!这只是痴人说梦罢了,宁容不会跑出来告诉他,喂!你就不用多想了,快洗洗回家睡吧! …… 悦来客栈。 “先生,外面有大队人马来了!”闭目养神的史阿猛然睁开眼睛,对着宁容提醒道。 “嗯!” 宁容睁开眼睛撇了眼史阿,淡淡点头,表示知道了。 呃?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庞统困倦的端起茶,心想这已经是今晚第五壶茶水了吧?刚刚想送到嘴边,猛然听到史阿的话,惊动立刻站了起来。 来到窗前,悄悄的打量着外面空荡荡的街道,只见左右两旁皆是一阵火把闪烁,铿锵的撞击声不时传来,然后,就见一身穿长袍的人缓缓的向客栈走来。 “先生,难道……你早就知道会有人来找咱们?”庞统转身对于宁容问道。 “不错!”宁容睁开眼睛,点点头,“下面之人可是进客栈了?” “是,进来了。”庞统瞅着宁容,有些疑惑。 “士元,你记住了,战争从来不只是战场上的那一瞬间冲锋,若是战争背后的局能够做的巧妙,那战场冲锋就是一种形式而已!” 宁容说着话站了起来,把早已收拾好的包袱丢给庞统背着。 “布局,就要做最高明的局,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让人心甘情愿的跳进你的居中,这样往往你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当然,高明之局,不但需要你的聪明才智,更需要天时地利,现下我的时间来不及,就只好设此出其不意之局了!” “快!咱们走!” 说着话,宁容上前一脚踹到桌椅,掀起整洁的床榻,转身吆喝一声,开门向着门外走去。 “呃……先生入的范阳,当街杀人,造访刘和后却在此等待袁军前来,而后这才逃走……这局……” 庞统跟着宁容的脚步一刻不离,嘴上却是不闲着。 说实话,他有些看不懂,到现在他根本不知道宁容来范阳做什么?若说招降刘和还有点意思,可是为引人注目的得罪袁熙呢? “先生,那里不是出路!这边才是下楼的后门!” 史阿搞不懂宁容为何事到临头才跑,方才不是一副淡然的模样等着袁军吗? “不!咱们的活路在房顶!” 宁容蓦然转身,用强硬的语气对着史阿说道。 “先生放心,下面那些人还拦不住某!”史阿继续说道。 “不需要!”宁容脚踏楼板,推开一块天窗爬了上去。 第六百五十八章 飞天而去 “帝先生,在下韩衍,求见先生!”韩衍整整衣衫,对着店小二挥挥手,清脆的声音响起。 “……”听到房内没有声音,韩衍轻咳一声。 “帝先生,深夜前来,冒昧打扰,在下乃是袁公子帐下主薄,韩衍。” 试探着再一次对着房内喊到,韩衍伸手在门上敲了几下。 咚咚! 咚咚咚咚! 咦?眉头一皱,韩衍侧耳倾听,里面竟然没有半点声音,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帝先生,韩衍求见!” 提高声音,韩衍再次对着房内喊到,两旁的住房内传来叫骂声,此间房内竟然没有半点动静。 不好! 眉心倒竖,韩衍猛然向着房门撞去。 咯吱…… 门轻轻的打开了,韩衍一个不防备,巨大的贯力让他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宁容住的房间! 糟糕! 被他们跑了! 瞅着凌乱的房间,韩衍脸色铁青,伸手上前端起一杯茶水,温热的程度让他脸色露出悔恨。 该死的!竟然被他们跑了!此时的韩衍心情极为糟糕。 他准备好了口舌之利,却不妨对方根本就没有给他机会。 而最让他担心的事情却是,对方既然逃跑,那岂不是说明,此人的心根本就不在范阳,不在袁营! 那…… 不敢想象,韩衍抓起杯子愤怒的狠狠的摔了下去。 咔嚓…… 庞统打开的窗户并没有关上,茶杯碎裂的声音传到街道上。 “将军,韩大人传来了消息!”斥候快速回报。 “兄弟们……”焦触提着熟铜锏转身就要下令。 “将军……将军……”斥候赶紧喊到,“可是……可是那茶杯并没有扔出来,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韩大人的安全重要!兄弟们……冲进去,格杀勿论!”焦触露出疯狂的嗜杀血色。 “吼……” 一声大喝,埋伏在四周的袁军举着火把全部冲了出来,把悦来客栈的前后堵的死死地。 “冲啊……” 弓箭手在外,焦触带着长枪兵踹开客栈大门,直接向着三楼冲去,其余众将士一间间的闯了进去,霎时间整个客栈鸡飞狗跳,无数熟睡中的过客都粗鲁的士兵从被窝拽了出来。 “不要杀俺……不要杀俺……” “大胆,尔等丘八,可知少爷乃是何人……” “嘭!” 一拳砸下,几颗牙飞出,那少爷昏了过去。 “哼!管他是谁,有嗜血魔将在,还怕他不成!” 听到校尉的话,众将士想起自家将军那性格,平日里沉默不语,可是一旦杀起人来,那真是惨不忍睹,宛如狂魔。 …… “韩大人……韩大人……” 焦触急忙闯进房间,前来救人,却突然发现空荡的房间仿佛糟了贼,只有韩衍一人面无笑意的瞅着凌乱的房间。 “三个人……都跑了!” 韩衍有气无力的恨恨说道,他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听张南的,直接抓起来再说。 “韩大人放心,这水还是热的,他跑不了,整条街都被本将团团围住,就是挨家挨户搜,也要把这个杀人犯给抓住!” 焦触说着话,转身,铿锵做声,对着众人命令道。 “传本将令!封锁四门,挨家挨户的搜!务必抓住此贼!” 阴鸷的模样,冷酷的声音,吓得众校尉凛然一怔。 “得令!” 哄……众校尉,牙门将,百夫长…… 焦触的将军令一层层向着士兵传去,很快……整个悦来客栈所在的街道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 “快!开门!” “嘭!” “搜……快说,有没有窝藏杀人犯!” “……” 大军强横的砸开百姓的家门,所有的人都被赶出了家门,聚集到大街之上。 焦触麾下的士兵一个个的让他们互相辨认,而后另一队士兵就对着他们都家仔细搜查。 如此,双管齐下,焦触就不相信找不到杀人犯。 …… 韩衍一双眸子仔细的瞅着客房内的一切,除了三个茶杯,被他摔碎了一个,就剩下一些来不及带走的衣服,根本没有有价值的东西。 “焦触将军,你……唉……你怎么能扰民!” 韩衍后知后觉,等他的愤怒平静下来,却发现街道上占满了百姓。 “哼!此贼如此猖狂,本将就不相信他能够逃跑!”焦触咬牙切齿的说道。 咳! 韩衍知道这位焦触将军最是护短,可是…… “将军如此,岂不是让百姓人心惶惶,此事若是传到主公耳中,只怕二公子少不得又……” 听到韩衍的话,焦触面色一变。这才想起来。 “这……韩大人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连累公子,末将万死难恕其罪!” 瞅着真情流露的焦触,韩衍也是无奈的摇摇头。 “罢了!事已至此,也只能继续搜查下去了,但愿能够抓住此人,也好对上面有个交代!” “嗯!” 焦触紧紧攥着拳头,愤怒的一脚踢飞一个板凳,狠狠的撞在了床榻之上。 咯吱……咯吱……剧痛让床榻忍不住发出一阵痛楚。 啪嗒! 一本黑皮线装书从床榻下掉落在地上。 咦? 韩衍惊咦一声,瞅着那精美厚重的封皮,上前捡了起来。 “这是……《洛书》……”双手颤抖,韩衍吓得差点把这书给扔出去。 洛书啊! “这可是包罗万象的洛书,奥妙无穷,其小无内,其大无外,用之言天则天在其中,用之言地则地在其内,用之言人而人不在其外……” 韩衍激动打着摆子,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这本神书。 什么? 焦触看着激动不已的韩衍,有些不解的上前。 “呃?这上面写的不是《帝洛神书》吗?难道……这是两个字?” 韩衍已经迫不及待的翻开了书籍,瞅着里面的内容,越往下看,却是激动。 啪! 到最后,重重的合上书本,韩衍的沮丧一扫而空。 “哈哈哈……真是不虚此行啊!此书乃是帝释天所记,里面讲的皆是各种奇谋诡计……” …… “快看!那是什么?妖怪吗……” “飞天怪兽……不对……那不是徐州出现过的喷火兽吗?快跑啊~”突然一阵骚乱传来,韩衍和焦触对视一眼,急忙跑到窗前望去,却见…… 第六百五十九章 易京楼 黑夜中一只巨大的色彩斑斓的怪物喷着火出现在天空,街道上百姓一阵骚乱。 “……区区贼子,也敢阻本座之路,今夜本座乘喷火兽而去,来日尔等若不识天数,皆死……死……” 一阵巨大的响声仿佛炸雷,沉闷有力的回音更是宛如地狱宏音,吓得百姓面面相觑。 “放箭!快放箭!” 焦触急忙对着下面的弓箭手命令道。 可是…… 将士们早就被宁容这飞天的本事吓坏了,哪里还敢射箭,就是有胆子大的射了两箭…… “咚……噗……” 旋即而来却是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砸了下来。 “不要!不要射箭!那是神兽……”不知谁恐慌的大喊一声,张着双手扑了过去。 “轰……” 不远处,那巨大的火球撞进一桩房屋,而后就在众人的眼前腾的一声,巨大火焰泛着蓝光,冲天而起。 “喷火兽发怒了……喷火兽发怒了……快跑啊……” 百姓再也受不了这恐怖的气氛了,胆子大的吓得掉头就跑,胆子小的跪地磕头。 焦触望着越来越高,最后消失在空中的喷火兽,举起砂锅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窗户上。 嘭! 楼下,街道上,满地的百姓跪倒在地,虔诚的对着那喷火兽磕头,韩衍的心中却没有了方才得到《帝洛神书》的喜悦。 …… 其实,磕头膜拜的还不只是范阳郡的百姓。 当一个晴朗的早晨,宁容三人再次背着重重的包袱爬到山顶之后,纵身跳进一个巨大的框里,而后鹤嘴喷出火焰,狰狞恐怖的热气球再次升空后,易京城的人也是同样的露出震惊的神情! “快看!那……天上有个喷火的怪兽……” “妖兽来了……这是天要亡我们啊……” 易京城无数的人都是面如土色的瞅着那狰狞的怪兽。 …… “报……启禀主公,天将喷火妖兽,将士们……群情激昂……”关靖火急火燎的冲进公孙瓒的大殿,单膝跪地对着公孙瓒说道。 “怪……怪兽?什么怪兽啊……喝酒……” 公孙瓒面色赤红,舌头打结话都说不利索,整个人瘫软的坐在厚厚的毛皮地毯之上,两侧莺莺燕燕的女子偎依在他的怀里。 唉! 瞅着眼前这一幕,关靖神色黯然的暗自叹气。 这还是那个让异族骑兵闻风丧胆的白马将军公孙瓒吗! 这还是那头笑傲塞北逼迫的袁绍放下身份来求和的蓟侯吗! “主公,易京城被袁绍攻打数月,将士们早就人心涣散,如今这天空中突然出现猛兽,将士们皆视为不祥之兆,若是主公不安顿人心,只怕这易京城就要毁了!” 关靖是痛心疾首,声泪俱下的对着公孙瓒劝解道。 也由不得他如此,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带兵打仗就是送菜,坐朝理政更是一团麻,唯有依靠公孙瓒,行酷吏之手段,狠狠压榨百姓,才能取得公孙瓒的信任。 就像现在,这座易京城城高五六丈高,南临易水,公孙瓒并令人挖壕沟十道环绕于城,而后在城中堆积成山丘,建筑兵营以驻兵。这还不算,而在最中心的这一层城池内,公孙瓒为长期坚守再相机出兵,更是在内城中筑巨大土山,上建易京楼,足有十丈之高,以大铁门分割两方,严禁任何男人进入,唯其亲信之人方能通融一二,而 且在京楼内囤积巨大粮草物质以自足,从此他以为自己可高枕无忧也! 关靖正是公孙瓒亲信中的亲信,自从去年邹丹战死沙场后,公孙瓒就开始亲小人,远贤臣,所有的有才华之人皆被其下方到易京城周围,作为屏障拱卫易京。 而他身边的亲信就剩下酷吏关靖,算卦师刘纬台,贾人乐何当,贩缯李移子等人。 “什么?有妖兽?来人!取本将弓箭来!” 公孙瓒这才听见,伸手推开一美女,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就向外走去,关靖赶紧上前扶着。 “父亲!” 公孙续满脸愁容,脚步匆匆的跑进易京楼,正看到关靖扶着公孙瓒,眼中就是一阵怨恨的神色。 就是此贼,去年父亲听信其妖言,让袁绍这才一步步做大到今日,已经兵临城下的地步。 “吾儿何事?走!你来的正巧,适才关靖说,城外有巨兽飞来,为父正要去射杀其兽!” 公孙瓒腆着大肚子,微微醉意的抓着弓,松松垮垮的满嘴酒气。 “父亲!如今袁绍率大军兵临城下多日,守城的将士已经是人心涣散,而今日又有妖兽出没,父亲还当振作起来才是!” 公孙续也是为了此事才来,深深的皱着眉头,他没有想到事情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而这一切却都要怪这个该死的酷吏关靖。 就是此贼,去年曾言,如今天下四方龙争虎斗,显然没有人能连年坐于城下相守,袁绍此贼虽然势力强大,可是其南有曹操为敌,西有黑山为患,断不可能久困幽州。 可是……最后又怎样?袁绍率领大军浴血奋战,父亲的部将也是誓死抵抗,然而就在上个月,南营将军求救,父亲竟然……竟然昏聩的说,若是救了此人,其他人势必会依赖救援,而不肯奋力作战。 所以……接下来的消息就是,无数的城池纷纷倒戈相向,杀掉公孙瓒的亲信,迎接袁绍入城,若非如此,袁军又怎么会如此轻而易举杀到易京城下。 “父亲!快快出击吧!那袁绍的大军整日在城外叫骂,将士们已经是人心惶惶!” “嗯?”公孙瓒迷迷糊糊的有些听不清。 “主公,还是去看那会喷火的妖兽吧!”关靖建议道。 “你……狗贼!”公孙续咬牙切齿的盯着关靖,暗自嘀咕一声,却也知道,当务之急,就是让公孙瓒出京楼,安顿将士情绪。 …… 而就在宁容乘坐着热气球飞舞半空之时,易京城内的明月酒楼中,一个身穿道袍,留着羊角胡子的道士,正在专心的对付一只烤羊腿。 “嘭!” 不知何时,一个身穿灰衣,头戴斗笠的汉子把什么东西扔到了那道士的桌子上。 “小二,切三斤羊肉,再来壶去年关中产的五粮液!”豪迈的声音煞是响亮,吃饭的众人却是习以为常,北方的汉子说话就带着大气。 “来了……客观您稍等……羊肉三斤,好酒一壶……” 店小二忙碌的吆喝着,很快酒和肉端了上来。 那道士啃着羊腿,闻言就是一怔,再看那桌上的东西,神色更是一愣,有些激动的摩擦着油手。 “咳!这位兄弟,关中去年大汉,五粮液欠味,来……还是喝老哥的茅台吧!” 道士对着对面的汉子邀请说道,眼睛贼亮。 “茅台?天山的?”汉子继续问道。 “不是!这可是俺老道云游之时,在南诏得到的。”老道说着话,拿起那桌上令牌,仔细验看了遍,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回去,小声问道,“主上有何吩咐?” “诺!” 汉子不动声色的接过老道的酒,一张纸条塞入对方手心中。 “滋……”老道喝了口酒,趁人不备,打开了那纸条,只见上面写到,阎罗殿重生,今日苏醒! 第六百六十章 阎王殿重生计划开启 呼! 一口浊酒下肚,脸上瞬间蒙上一层红潮。 “小二结账!” 道人把令牌揣进怀里,抓起一块羊肉扔进嘴里,胡乱的抹抹嘴,一块大元宝扔了过去。 “哎吆……小的谢道爷您的赏赐~”小二受宠若惊的接过空中飞舞的大元宝。 滋滋…… 难道今天的太阳打东边出来了?这贼道竟然结账了! 打量着道人的背影,小二暗自嘀咕着。 他以为那道人听不到,却不知这一切都传到那烦人耳中。 “嘿嘿……老道的身份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够知道的!” 刘纬台心头是一片火热了,暗自嘀咕着。 一年多了,自己来到幽州已经一年多了。 多少次夜里他曾经在睡梦中惊醒,以为组织上已经忘记了他!他变成了一颗弃子。 多少次的酒宴上他望着公孙瓒推心置腹的神情,瞅着脚下臣服的官吏,都在想,要不然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只是…… 想起自己头顶上的楼主,他心中就是一阵胆寒。 那些背叛二十四楼的人,都被无情的清洗了。 可是…… 却始终没有人来找他,以至于他都在怀疑,难道……当年自己的接线人已经死了! 不过…… 刘纬台抬头望着天空中那喷火的猛兽,饶是他早就知道此物乃是热气球,可此刻仍然是震惊的无以复加,他此刻很是庆幸! 然而…… 刘纬台不知道,就在他走后没多久,明月楼的后院,一间密室缓缓打开。 房内出现了三个人,却是刘纬台在此定然认识,这三人除了那方才来接头的汉子,就是这明月楼的店小二和掌柜的。 只是…… “十三拜见楼主!” 接头的汉子除掉斗笠,躬身下跪,对着那店小二行礼。 “楼主!” 让人更加震惊的是却是那掌柜的竟然也对店小二行礼。 “起吧!” 店小二缓缓的直起腰,虽然一身短打,可是那股气势却在缓缓发生变化,就连那身穿锦袍的掌柜都弯着腰弓了下去。 “你不必担心!这是本楼的选择,也是最好的掩藏!” 店小二不容质疑的对着情绪不安的掌柜安慰道。 只是……这安慰却是命令形式的,听着就让人发颤。 “属下遵命!” 店小二颇有气度的盘踞太师椅之上,眼眸却是放在了那人身上,问道:“尊上决定启用十七楼了?” “是!上五楼传来消息,尊上今日将派来使者,前来执行阎罗殿重生计划,让十七楼配合!”那汉子说道尊上二字之时,眼中露出狂热的情绪。 “尊上……若是能够亲自前来,十七纵然是身死,也死而无憾!”店小二希冀的呢喃着,胸膛一片火热。 “楼主,那刘纬台可靠吗?此人不会……”十三有些担心。 “不会!” 店小二斩钉截铁的回道。 “这一年来,本楼主亲自监控,刘纬台的一举一动都在某掌握之中,他若是敢背叛尊上,本楼定让他长命百岁!” 店小二说的很平静,可是瞅着他森白的牙,十三却是心头泛起一片冷意。 长命百岁?滋滋……想起楼主那些恐怖的手段,十三就不寒而栗,酷吏关靖在易京能止小儿啼哭,可若是楼主出手…… “咳!此事事关重大,既然说尊上的使者,那就要多加尊重,此事过后你们二人若是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十三楼与十七楼楼主了!” 店小二悄悄站起来,手轻轻的放到那掌柜的和十三肩头,两人却是吓得轻轻颤抖。 “莫怕!十七这个名字,早晚是你的!” “属下不敢!” 掌柜的赶紧匍匐在地,恭敬的喊道:“属下只愿楼主能够得偿所愿。” “尊上赐名,加入上五楼!这是二十四楼每个人无上的光荣!” 店小二露出一丝疯狂的模样,张开双手怀抱着虚无。 可惜…… 这里发生的一切,刘纬台并不知道,否则……他定然会做噩梦的,因为他不会知道,自己吃了一年的霸王餐,经常欺负的店小二竟然就是亲自监控他的人。 …… “呼呼……先生,咱们怎么下去啊……” 庞统脸色发白,这才短短几日,他已经做了两次热气球了,可是……想想最初的兴奋,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幼稚了。 “危险!恐怖!” 若是问他此刻的心情,他定然毫不犹豫的如此说道。 当热气球缓缓升空的瞬间,他的毛孔都忍不住沸腾了起来,飞天啊……自己竟然飞天了…… 可是,当他们飞过城墙,飞到百丈高的空中,寒冷的风让他清醒了过来,此刻若是摔下去……粉身碎骨! “先生,咱们怎么下去啊?”直到那一刻,双脚脱离大地的不踏实感,才让他想起了大地。 只是…… 宁容心中骂娘,嘴上没有回答,却是用行动告诉他,热气球的降落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这东西还不太成熟,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若非情非得已,为了震撼公孙瓒与袁绍,我也不会用此办法!现在吗……只能依靠那老道了……”宁容对着脸色发白的二人说道。 …… 地下。 “主公,主公大喜啊……昨夜贫道夜观天象,但见南方紫气北来九万里,耀耀九天之上,原来却是南明离火应北耀星君之约,前往九重天紫霄宫听取混元道果去了! 今日喷火兽驾与易京城之上,这定然是北耀星君派来的使者,这是来帮助主公剿灭袁绍的天兵啊!” 刘纬台满眼亢奋的对着目瞪口呆的公孙瓒说道。 “天兵……” “不错!若是天兵使者能够把这喷火兽交给将军,试问这天下城池还不是任由将军纵横……想想那固若金汤的徐州城,不正是喷火神兽的天火……” 刘纬台不断抖动三寸之舍,对着公孙瓒蛊惑道。 “可是……本将军又如何能够说动天兵下凡呢?”公孙瓒有些意动,城外的袁绍此刻定然也看到了喷火兽,若是他知道自己得到了喷火兽,那他还不会吓得退兵吗! “还请将军发布诏令,言道此喷火兽乃是天兵降临,以安民心,而老道……却可以做法,请来北耀星君法旨,让他天兵帮助将军!”刘纬台瞅着热气球向着远处飞去,神色有些焦急的说道。 “快!纬台快快做法!”公孙瓒赶紧对刘纬台吩咐道。“老道做法不能被俗人搅扰,恐泄露天机,将军稍带,待某去去就来!”刘纬台说着话,撒腿背着热气球方向跑去,他现在可是要召集人手把热气球给拽下来啊! 第六百六十一章 二十四楼之尊 南郊一带,自从南营将军率部投降以后,公孙瓒就把此地视为耻辱,轻易不想来此。 “调整鹤嘴,准备下降!”宁容哆嗦着嘴唇对着庞统和史阿吩咐道,可是话刚刚从嘴中出来,大风就把他的话吹走了。 呼…… 宁容灌了口酒,七八月的天正是炎热的时候,可是塞北的天气却明显比许都降了几个温度,而在这百丈高空中呼啸的风就像一把刀子,虽然不能冻人,却能割裂人的皮肤。 庞统和史阿已经有过一次飞天的经验了,上一次就是他们二人反应太慢,没有调整好方向,最终若不是挂在了大树上,只怕他们三人早就被摔死了,这也就是宁容所说的听天命尽人事。 是该降落了!瞅着两人发虚的神情,在这样下去,高中中稀薄的空气就让他们有发疯的预兆,飞天这种壮举,还是需要训练过的人才行。 风太大,吹的人眼睛开始流泪,史阿这条壮汉脸上挂着晶莹的泪水,可惜自己没有照相机,否则定让他看看,一代大侠客竟然流眼泪! 庞统调整鹤嘴,喷火的火苗越来越小,史阿艰难的把轮盘往里摇了两圈,宁容紧紧的盯着前面的易京城,仔细的感受着风的吹向。 三人的配合很是默契,节奏感明显比上次强多了,就着风吹向南郊的方向,宁容赶紧指挥着向下降落。 突然,一头狰狞恐怖的喷火兽清晰的出现在了刘纬台的严重,出现的有些突兀,他身后跟着的人惊恐的大叫了起来。 “嘭!” 一脚把那人踹番在地,刘纬台瞅瞅四周,这才没好气的训斥一番。 “吼什么吼?这是尊上派来的使者,都给本道记住了,等会要恭敬有礼!” 刘纬台一边训斥着麾下那几个大汉,一边眼睁睁的瞅着热气球这个庞然大物出现在眼中,喷着火一路向南郊法坛方向飘来,饶是对这一幕早有心里准备,此刻他还是吃惊的合不拢嘴。 不过…… 比他吃惊的人大有人在,比如城外的袁绍等人, “主公,此喷火兽降落易京城,是福是祸未为可知啊!”许攸抓着胡子,眯着双眼,一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在心中升起无力之感。 “喷火兽……臣下记得今年年初之际,曹孟德攻打徐州时,就是这妖兽喷火,致使徐州城防大乱,曹军这才有机可趁!”审配以自己博闻强记的能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先生以为,这是上天派下异兽来帮助某进攻易京城的吗?”袁绍有些意动。 “主公不可不防!”郭图撇了眼审配,眼眸中带着恨意,这个叛徒,竟然投靠了三公子。 “噢?郭先生何以教我?”袁绍不动声色的问道。 “主公您听?现在城中爆发出欢快的声音,而那异兽又降落城中,那……” 郭图的话没有说完,可是在场的都是少有的智者,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那就是异兽选择帮助了易京城公孙瓒。袁绍脸色有些难看,他之所以围困公孙瓒,就是因为他易京城高大坚固他攻不进去,同时他也让公孙瓒插翅难飞,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打持久战,他可不允许公孙瓒死灰复燃,可是如今这飞天的怪物打乱了 他的盘算。 “令众军加强戒备!” 袁绍虎头蛇尾的吩咐一声,转身回中军大账去了。 田丰瞅着郭图和审配二人恶脸相向的模样,厌恶中带着无奈,主公麾下谋臣众多,可却皆是勾心斗角三心二意之辈! 也不知何时,郭图和审配这对曾经的好兄弟竟然反目成仇了,往日里这二人总是异口同声的攻击许攸和逢纪,如今到好…… 逢纪拉拢了审配,许攸看不上审配,变脱离了三人小组,整日里孑然一身的模样。 而郭图抵挡不住逢纪和审配二人的攻击,就和同样势单力孤的辛评组成了政治联盟。 唉! 瞅着这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田丰就是一阵头疼。 …… 热气球正在缓缓的降落,等离地面还是十多丈的时候,史阿奋力的把一只铁锚扔了下去,至于会不会砸死人,宁容表示这不在他关心的序列中,老子还在空中争命呢,砸死了也是祸该! 刘纬台眼看着四根锋利的铁齿在地上刮起一片尘土,赶紧冲着同样吃惊的汉子们大声吼道。 “抓住绳子!” 刘纬台也顾不得自己的仪态了,扔掉那拂尘,双手上前紧紧的抓住绳子,试图让热气球停下来,可是他的力气怎么能够与热气球抗衡! 最终,所有的人一拥而上,死死的抓着绳子,宁容彻底关掉鹤嘴,这才堪堪的停了下来。 呼…… 瞅着四周空荡荡的房子,庞统和史阿皆是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就这短短的两天,他觉得自己已经死过两回了! 莫说是他们,就是宁容此刻的心中也是波澜起伏,想到自己这两天连续跳了两次鬼门关,他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可是…… “咳!注意你我的身份!鬼门关都闯了过来,万万不可节外生枝。”宁容低声对着两人嘱咐道,因为他看到刘纬台带着那些人走了过来。 哗啦啦…… 在刘纬台的带领下,这些人架着小心,低着头跪倒一片。 “十七楼座下刘纬台,祝祷尊上洪福齐天,寿与天齐,麾下恭迎使者驾到!” “祝祷尊上洪福齐天,寿与天齐,恭迎使者驾到!” 众人异口同声的喊到,望着脚下的人头,宁容不爽的撇撇嘴。 靠! 这是生怕不知道别人知道二十四楼的存在是吧? “嗯!本座出游大千世界数十载,今日归来却是要安稳的生活,尔等退下吧!” “诺!” 宁容踏前一步,对着众人挥挥手,刘纬台很有眼色的挥挥手,让众人退了下去。 “使者……” “本座帝释天!”宁容打断道。 “是,帝先生……”刘纬台急忙该了称呼,心中却是暗想,此人真是好霸道的名字。 使者尚且如此!真不知道尊上又该是何等霸气凛然的人物!刘纬台暗自嘀咕着,说实话,他加入二十四楼两年之久,却从来没有见过宁容的真实面目,也从来不知道尊上到底是谁。 第六百六十二章 猛虎的落寞 “走吧!带本座去你的府邸!”宁容淡淡的吩咐道。 刘纬台神色一怔,有些诧异,公孙瓒还在前面等着呢,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不过…… 宁容的眼神瞬间瞪了过来,那冰冷的眸子瞬间让他清醒了过来。 “帝先生请……” 伸手让开道路,刘纬台错过宁容,对着后面跟着宁容一左一右的庞统和史阿见礼。 嚯! 这二人一个背着包袱,面相丑陋异常,唯有一双眼睛明亮的渗人,而另一个人却背着一柄宝剑,眼睛炯炯有神,走路步步生威,手掌虎口处的老茧说明此人乃是高手。 “两位请!” 刘纬台不敢怠慢,而后他这才上前,落后宁容半步,小心的指引着方向。 宁容龙行虎步,威风凛凛,仿佛走在自己家中一样,旁若无人的直接奔到中堂。 庞统和史阿却是小心中带着几分迷惑,确切的说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让他们充满了疑惑。 范阳郡悦来客栈房顶的热气球是谁放哪里的? 易京城道人刘纬台为何口称先生是尊上的使者? 那这位神秘的尊上又是何人?难道会是……曹公! 那这些人就是曹公派到易京城的细作? 聪明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会自作聪明的浮想联翩,他们看到不解的事情总会想的极其深奥与复杂。 宁容撇了眼深思的庞统,暗自点头,如此也好,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往往冰山一角的震撼力,远远大于真相。 史阿却是想不明白,也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在他的心中,就是听师傅的话,跟着宁容就是了! 面具下的宁容,静静的笑了,转身听着刘纬台的消息。 呼…… 没想到,易京城的形势已经严峻到如此地步,公孙瓒真是昏聩的可以,明明一手的好牌,却被他打成这个样子。刘纬台的消息与张海的消息相差不大,公孙瓒现如今可以说已经丢了整个幽州,也怪不得城外袁绍率领二十余万大军把易京城团团包围,这若是换了自己也会如此,只要干掉公孙瓒,攻破易京城,幽州将 会是自己的跑马场! 不过…… 索性公孙瓒还是个怕死的家伙,把易京城逐渐的足够坚固高大,就说城外那十条连环的护城河,就需要袁绍军无数将士的命去填满! 当然,袁绍还不至于傻到如此地步,用土填河,总比用人命来的划算些,可是这易京城守城的将士们也不是废物,他们占据河岸的城墙,牢牢的防御着袁军。 “如今,这城中还有多少守军?”良久,宁容不带感情的声音问道。 “不足五万……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减少……”刘纬台说道。 “嗯……” 宁容点点头,他能够理解,易京城现在就是孤立无援的孤城,人死一个人就少一个。 “呵!这些将士对公孙瓒可真够忠心的!” 不知是嘲讽还是赞赏,刘纬台听不懂宁容的意思。 “帝先生,其实……也不尽然,这四门的守军早就抱怨了,只是他们的家小都在城中,这才硬着头皮防御城池。当然,公孙瓒麾下还有几千精锐骑兵,就是当年白马义从遗留下来的,这些人倒是忠诚!” 瞅着刘纬台小心翼翼的模样,宁容很满意,没有希望的战争确实不能给将士们勇气,此时此刻还不知道这城中有多少人给袁绍写信呢! 想想历史上的官渡之战,曹操励精图治,可是麾下的将士们仍然给袁绍写信,因为他们不相信曹操可以战胜袁绍。 而今天的公孙瓒却是昏聩胆怯,早些年的雄心壮志早就被杀破了胆子,你能指望一个怯懦的君主得到猛将的效忠吗? …… 易京楼。 公孙瓒志得意满的腆着大肚子,听着城中欢快的气势,他觉得自己真是太英明了。 喷火兽是来帮助自己打袁绍的!袁绍必灭! 短短两句话,易京城的将士们那颗早已干枯的心终于被小雨滴滋润了一下。 “对了,关靖……纬台不是说那天兵使者在他的府中休息吗?你去传令,今晚设宴款待使者!” “诺!” 关靖心头不喜,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拱手退了出去,心中却是暗自嫉妒。 狗日的刘纬台,这下子在主公心中的地位又要上升一大截了,若是那狗屁使者再立点功劳,只怕自己就要屈居他人之下了。 …… 傍晚。 城外大兵压境,气氛紧张的一塌糊涂。 城内张灯结彩,热闹的气氛喧嚣于上。 宁容在刘纬台的带领下,走在去易京楼的路上,远远的瞅见厚重高大的易京楼,竟让他有一种穿越回去的错觉,难道这公孙瓒是西方穿过来的?这易京楼怎么和西方城堡的模样这么一样呢? “帝先生,请……” 宁容正在犯嘀咕呢,四人已经来到了宴会大殿,瞅着在座的诸人,宁容就有些失望了。 看看这些坐上宾,歪瓜裂枣的没有成气的,道人,商贾,戏子……最可笑的竟然还有一个光头。 “先生,主公来了……”刘纬台对着走神的宁容说道。 “不知帝先生是人还是神?”公孙瓒出来第一句话对着宁容问道。 “本座自然是人!” 宁容坚定的回答道,这个问题可不能乱说。 “哦……” 宁容明显看到公孙瓒有些失望,想来长生对他来说才是心中最大的期望。 “不过,本座却有通天彻地之能,若是将军信任,城外袁军,本座弹指间可以尽退!” 宁容对着公孙瓒慷慨激昂的说道,语气中满是坚定的神色,他以为公孙瓒闻听此言会细细追问,那样他的计划也就开始了…… 可是…… 宁容错了,公孙瓒只是无所谓的说了句,易京城城高且坚,袁本初不久必退,而后再也不看宁容一眼,举杯和其他人开怀畅饮去了! 唉! 宁容和庞统对视一眼,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瓒若不亡,天理难容啊! 叮! 清脆的碰杯声,宁容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实在是受不了殿内热切的气氛,转身向着外面走去。公孙瓒满脸微醺,喝的好不痛快,根本就把宁容忘到一边了。 第六百六十三章 流云阁之主 “唉!本将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长长的一声低吟,宁容瞅着月明星稀的北国。 物是人非,幻如隔世,这会宁容倒是真的有体会了。 “帝先生为何不在殿内吃酒,反而在外吹风?” 身后传来脚步声,宁容头也不回的说道。 “阁下不也是在外面吹风?”宁容摇摇头,仿佛自言自语道,“许是这明月牵挂本座,本座又怎好辜负她如玉般的皎白。” “帝先生为何以铜具遮面?难道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听到这话,宁容淡淡的转过身,原来来人却是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续,方才就见他如自己一般,仿佛与那众人格格不入。 “真面目?不知公子觉得什么是真面目?难道是你脸上那张皮?看你面带笑意,只怕心中苦恼异常吧!”宁容清冷的说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吗?多谢先生教导!”公孙续嘀咕一声却也是一声长叹。 “是啊!现在的易京城,每个人都把自己最真挚的脸皮扒了下来,揣进怀中,捂得严严实实,生怕被别人发现似的!” 瞅着这个本该意气风发的少年,两鬓间却是白了头发,宁容却是生出了怜悯之心。 “先生,方才听你之言,仿佛有退兵之策,不知可否告知在下呢?”公孙续问道。 瞅着他那真挚期盼的眼神,宁容知道,他现在就像个病入膏肓的病人,心里想的却是活马当死马医了! “有又如何?将军在不理俗事,城外的二十万袁军,早晚会打进来的!将军忽视了袁绍的决心!”“不错!某也是这般劝父亲的,只是父亲被这些小人蒙蔽……父亲以为袁绍倾巢而出,定然不会久居此地,可是那曹操此刻正在攻打袁术,又怎么会对袁绍的冀州构成威胁!”公孙续赶紧接过话去,瞅着宁容 仿佛找到了知己。 小人? 宁容摇摇头,若是他真的振奋精神,这些苍蝇又怎么可能落到他的身上。 “还请先生看在易京城百姓的份上,出手援助吧!”公孙续一步上前,跪倒在地恳求道,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人有种熟悉的感觉。 “公子何必如此!” 宁容悄悄避开公孙续的大礼,低头瞅着他。 静!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突然,宁容嘴角上扬有了主意,一丝坏笑浮在脸上,他记得方才公孙续曾经说起,曹操如今正在攻打袁术,短时间内不会挥军北上,所以这就给了袁绍时间。 不错! 主公确实是在攻打袁术,而且宁容还知道,寿春并不是那般容易被攻下的。 可是,袁绍围困易京城已经旬月之久,城内的公孙续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呢! “公子真的想救易京城?”宁容心中有了主意。 “是!望先生出手,事后加官晋爵,金银财宝,随先生取!”公孙续不愧是世家子弟,收拢人心这套玩的熟练。 只是……他碰到的却是宁容,宁容要的是整个幽州,他不想在碰到第二个刘备。 “不!金银财宝,加官晋爵,不是本座所爱!本座若是想要这些俗物,这天下诸侯岂不早就送到某眼前!” 宁容一挥衣袖,瞅着天上的明月,一副世人皆醉唯我独醒的模样。 “那先生您……” “舞台!本座需要的仅仅是一个舞台!一个显露本座能力的舞台,越是危局,本座越是喜欢!” 听着宁容充满信心的话,公孙续明悟的点头。 这就对了,怪不得自己从来没有听闻帝释天之名,原来他一直都在等待机会!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是读书人的傲气那是比茅坑还臭,他们宁可隐世不出,也不想屈居人之下。 而如今天下诸侯能够入其人眼者,麾下皆是人才济济,就算他去了也得不到重要。 怪不得! 怪不得他会来到幽州,大概就是因为此地局势严峻,他想凭自己一己之见逆天而行吧! 公孙续以为明白了宁容的心思,暗自点头,此人确实够狂妄的,怪不得敢在范阳当街杀人!这应该就是自信爆棚的模样。 宁容默不作声,他就是要告诉公孙续,自己之才可比天高,自己之能可乱乾坤。 “……这……”公孙续站起身,静静的注视着宁容。 “公子,本座需要你手中最后的一张王牌!” 宁容转过身,也同样的盯着他,两人就这样相互审视着。 王牌? 这是什么!公孙续轻轻摇头,虽然他不知道王牌是什么,可是他明白宁容的意思,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组建了流云阁。 “公子能够在层层围困的易京城,收到千里之外的消息,想必有自己的渠道吧?”宁容语气笃定道。 “呵……” 瞅着公孙续嘴角那丝无奈,宁容心下一惊,莫非是自己猜错了! “流云阁确实存在,只是……他还是一个新生儿,关于千里之外的事情,也是来自袁军阵营!” 公孙续却是突然开口,对着宁容说出了他的名字。 震惊! 喜悦! 宁容知道,这一刻,公孙续已经答应了。 其实…… 公孙续也有自己的打算,父亲整日不理政务,将士们离心离德,眼看袁绍大军随时可以破城,由不得他不担忧。 现在的他太需要帮助,他一个人支撑的太苦了,父亲根本不知道,若不是自己斩杀那些想叛变之人,城门早就被打开了。 可是,这些事情他不能说,说出来易京城瞬间会人心惶惶,到那时,他纵有补天之能,也是无济于事! 所以,与其等着沉船,倒不如把这一切交给这个神秘的帝先生,公孙续已经做好了放手一搏的打算。 在这之前,他又何尝不想找人帮助他,只是他不放心那些人掌握流云阁这样的利器,可是他自己却又没时间发展壮大流云阁。 可是…… 对于宁容的出现,公孙续却是大为惊喜,因为他来自城外,首先和易京城没有牵扯,然后他与得罪了袁熙,那就是袁绍的敌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是去年宁容对他说过的话,他不会忘记,所以,他思来想后,还是决定帝释天才是主管流云阁最佳人选。所以,他答应了宁容的要求,至于其他原因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六百六十四章 客卿阁主 宁容心中窃喜,眼中却是不露半点,此时他倒是有些庆幸自己当初选择带着这铜面视人的决定了。 最起码,公孙续不能看到自己脸上细微的变化。 “走!” 公孙续转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却是庞统和史阿走了过来,眼神示意宁容,宁容淡淡点头。 “去哪?” 庞统和史阿站在宁容身后,出言问道。 “流云阁!” 公孙续从这二人站的位置中能够看出,庞统和史阿对于帝释天定然是心腹之人,所以他也就没有隐瞒。 流云阁…… 庞统不知道那是什么存在,不过瞅着宁容淡淡点头,也就没有说什么,只是瞅了眼殿内热火朝天的情景,悄声对宁容说道,先生,那贩货移子中途离开两次,那酷吏关靖方才也离开了。 嗯! 铜面具下,宁容的眼眸闪闪示意两人跟上。 …… 出了易京楼,回头望了眼那扇传说中巨大的铁门,宁容嘴角微微勾起,有些不屑。 “帝先生请!”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停在门口,公孙续请宁容上车。 “马车不太宽敞,请二位坐后面的那辆吧!” 听到公孙续的安排,庞统和史阿对视一眼。 “下来!” 史阿上前,把那赶马车的两人,拽下来一个,自己坐在一侧,靠着车门,也不理会。 “这……呵呵……阿大倒是忠勇之人!” 公孙续讪讪一笑,对着宁容说道,挥挥手,那赶车的人陪着庞统向后走去。 “出发!” 史阿警惕的瞅着两旁,若非他不认识落,身旁这个马夫他也是要踹下去的。 宁容和公孙续坐在马车之内,一路向着前面行走,马车密不透风,就算有人从外往里看,也不会把这马车放在眼中,只因他太平凡了。 其实,马车内的空间并不算小,宁容坐在里面,颠的有些难受,却也只能强忍着,否则自己塑造的世外高人的形象岂不是崩塌了。 公孙续似乎有所察觉,在马车内对着宁容请教了几个问题,宁容为了塑造自己的性格,也为了更加取信于人,便和他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虽然公孙续听不懂,可这并不大妨碍宁容的兴趣,在公孙续的严重宁容真是是博学多才,舆论天下地下都能随口拈来,就是西方那什么马其顿方阵,虽然他没听过,可听到宁容的话,也是一阵向往。 公孙续听得入神,宁容说的起劲,到也不觉得道路难走了,等马车停下时,公孙续脸上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帝先生学识渊博,续倒是真想聆听先生教诲!” “没时间!等此间事了,本座就要开始新的征程了!” 面对宁容冷冷的语气,公孙续却是一点也不着恼。 “这里就是流云阁的总部,先生请进!” 公孙续指着前面这座大宅院,对着宁容说道。 “哦!” 宁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惊诧的,他本来以为流云阁会是一座楼阁,类似酒楼,青楼之类的存在,毕竟这种隐于市的存在,才更加符合流云阁这种神秘组织的气质, 可是,没想到却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平房,平凡的让宁容都有种诧异的感觉。 进入院子之后,公孙续带着宁容一直向着最里面的大厅走去,宁容能够听到里面正有几个人在谈话。 咯吱…… 房门打开,听到声音,几人皆是转身,瞅见是公孙续进来,急忙起身对着其行礼。 “这位是帝释天,帝先生!”公孙续的介绍很简单,“此刻起,帝先生就是流云阁的人,职位暂定为客卿阁主,流云阁所有事情,帝先生皆可以参与谋划决策!” 大厅内八人,却是七个人脸色同时一变,唯独最后一人似笑非笑的瞅着宁容。 客卿就是门客,这种关系最是难说,可以一飞冲天,也可以什么都不是,这一点众人倒是理解,只是阁主二字,倒是让他们有些震惊。 阁主! 自流云阁成立以来,这个位置就是公孙续的,只是如今这个铜面人却成为客卿阁主,难道他就是以后的阁主不成? 公孙续不理会众人,转而为宁容介绍道:“这位,辽西大侠方鷹,乃是流云阁第一副阁主,这位,主薄关靖,乃是流云阁第二副阁主……” 瞅着在场的几人,那辽西大侠方鷹四五十岁的模样,身材很少魁梧,许是塞北特有的环境,焦黄色的脸庞瞪着眼睛审视着宁容。 酷吏关靖竟然也在这里,方才那似笑非笑的人就是此人,想到庞统之前的话,宁容哪里还不明白,这个家伙竟然是公孙续的人! 滋滋…… 自己倒是小瞧这位了,谁能想到,在外面恨的关靖咬牙切齿的公孙续,竟然是关靖真正的主人。 宁容冷酷的眸子瞅着在场的诸位,对于他们眼中的疏离直接视若无睹,吩咐庞统和史阿在外面等着,他随公孙续走进最里面那间房,那是公孙续的房子。 “这里面就是流云阁所有人的资料……现在流云阁共有六十六人,其中二十人分布幽州境内,他们负责收集消息,而这里的四十六人负责研判消息准确性,负责最终的决策!” 听到公孙续的话,宁容淡淡的摇摇头,拿着手中那些简历,对着公孙续毫不客气的说道。 “弱,太弱了!乱,太乱了!”就这几个人,莫说是自己的二十四楼,就是靖安司那些废物都能很快的把他们斩草除根,更何况……这种架构,真是毫无章法! “流云阁是我一手建立的,主要是为我提供决策和智谋的,可是这里面虽然有许多武功高强的好手,只是在智慧方面却总是不尽人意,前几次去刺杀袁绍麾下谋士的人,都是一去无回!” 公孙续并没有不高兴,而是话里有话的对着宁容说道。 嗯! 燕赵之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宁容自然相信这些人的勇武,只是……这内奸的事情不解决,流云阁就永远是纸上楼阁。 “这是帝先生要解决的第一个问题,否则……流云阁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听到公孙续的话,宁容赞同的点点头。 第六百六十五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没错!若是内奸不除,再组织任何刺杀,打探任何情报,都将会是笑话,因为这就等于把刀柄交给了对方,白白浪费自己人的性命。 “没问题!” 宁容回答的很干脆,公孙续给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自然要让这些人看看自己的能力。 虽然,在公孙瓒那里并没有得到,可是在公孙续这里得到也是同样的收获。 “续相信帝先生的能力,只是流云阁的组建还是太晚了,此时父亲的势力不断缩水,手下的文臣武将纷纷背弃而去。 如此,续也就没有太多的力量可以借助,而且……幽州这块沃土肥的流油,这天下的诸侯是个人就想咬一口,此刻幽州城还不知有多少各方的奸细。 所以,这第二个问题,就是希望借助先生的火眼金睛洞察一些魑魅魍魉。” “火眼金睛?”面对公孙续的微笑,宁容却是露出疑惑的声音。 “哦……看我,火眼金睛乃是《西游记》中齐天大圣孙悟空的绝技,传说此眼可以分辨妖魔鬼怪!”公孙续手拍额头,露出一副恍然的模样,这才对着宁容解释道。 “怪才宁容?看来……本座要找个机会好好了解下此人了!” 宁容双眸迸发出自信的神采,炽热的火焰仿佛看到不穿衣服的美女,那是高手碰到高手特有的模样。 “而后,等到先生把这两件事情做完了,接下来的易京,城外的袁绍。就是您的菜了!请随意下手,汉高祖曾说过,杀光所有人,天下也是一种平衡!” 听到公孙续的话,面具下的宁容古怪的笑了。 他的意思宁容岂会不明白,公孙续自来到这里之后,就是介绍了下人名,随后就直接来到阁主房间,这很明显就是在给自己拉仇恨,全然没有扶上马,送一程的觉悟。 若是你连在流云阁都站不稳,那就直接滚蛋吧…… “帝先生,流云阁就交给你了……”公孙续走到门口,又回头对宁容说了一句。 “嗯……告诉外面那些人,在本座没有出去之前,只允许一个人离开,其余之人擅自离开者,杀无赦!”宁容坦然的坐在流云阁阁主的位置上,拿起那些人的资料,一张一张的看着,顺便又把流云阁成立之初,到现在所有收到的消息,以及完成的任务,都全部抱到了桌案上,若想融入这里,就必须了解这里 。 “好!” 公孙续一愣,他没想到宁容还没出门,第一个命令就是杀人,但他还是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 不难想象,此刻的大厅定然是人声鼎沸,因为宁容相信公孙续会继续为自己拉仇恨。 杀无赦! 这三个说说轻松,可是身体力行又何其难! 谁也不知道每个人身后牵扯着什么,但是宁容根本就不在乎,管他是谁,不听话杀了也就是了。 虽然有史阿跟在身旁,宁容可以用武力来震慑住众人,可是那力量总归不是属于自己的,他所需要的是一个听从自己指挥,对自己无限崇拜和忠诚的流云阁。 虽然看起来这是个很困难的事情,但是宁容也没有退路,他这一路行来,不断为自己造势,甚至为此都走了两次鬼门关。现在,他所需要的已经得到了! 那么,接下来,他的诺言也应该实现了。 公孙续走了很久了,庞统和史阿在大厅内的一侧,静静的瞅着这些人对宁容叫骂不休,在没有得到宁容命令时,他们是充耳不闻。 起初,这些人顾及他俩,还有所忌惮,可是随着庞统和史阿闭目养神,他们的声音是越来越高。 而宁容此刻把自己埋在所有的资料中,一点点的分析着,虽然流云阁仅仅组建了一年的时间,可是这资料多的也是吓人。 幸亏自己身后还有一个二十四楼能够源源不断的给自己提供资料,这样两下对证之下,宁容的速度快了许多。 要想从头到尾发现一个漏洞,其实这是很困难的,因为当你看到第一眼时,思路就在被人潜移默化的引导着跑偏了。 找茬也是有方法的!流云阁很不幸,宁容就是这方面的高手。 足足从傍晚忙到深夜,就快在天亮的时分,宁容伸伸懒腰,在脑海中把那六十六个人的资料在心中过了一遍,这才成竹在胸的走出了房间。 …… “阁主大人!”见到宁容走出来,辽西大侠方鷹率先站起来对着宁容见礼,他身后的众人也随之站了起来,瞅着济济一堂的众人,宁容满意的点点头。 “方大人无须多礼,日后你我皆是同僚。” 宁容说着话,率先坐在主位上,庞统和史阿站在两旁,瞅着厅下两旁站满的人,方鷹嘴角一抽。 得! 这可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只是客气客气,这位到还来真的了! “诸位请坐!” 等到宁容在众人脸上划过一圈,这才冰冷的吩咐道。 方鷹和关靖对视一眼,皆是暗自感叹,这位帝阁主对官场的门道真是拿捏的恰到好处。 若是宁容方才就吩咐众人落座,那就不会显示出他自己的地位,现在等宁容坐定,这才淡淡吩咐,又能一目了然看出众人的身份。 “谢阁主!” 关靖对着宁容拱手,当先坐在了右手边,方鷹也随之坐在了左手边一一个座椅上。 而后,后面的人也慢慢的做了下去,宁容瞅着左右十二个坐在椅子上的人,在瞅瞅他们身后站着的人,心中却是暗道,一共四十六个人,两旁各站着十七人,这还真是泾渭分明啊! “方大人,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现在本座就要烧第一把火,还望方大人协助本座!” 呃! 方鷹听到宁容的话,不由的有些愕然。 这位帝阁主不愧是姓帝,可真是够直接的,就算你烧火,也不用这么明白说出来吧。 “很好!方大人不说话,就是没有意见,既然没有意见,那就现在开始,烧完火,大家也就熟悉了,可以更好的为流云阁奋斗终生。”宁容说着话,猛然站起身,瞅着下面的四十六个人,青铜面具看不真切模样,背着手,在大厅内来回踱步,气势十足。 第六百六十六章 “本座,帝释天,在场的诸位都是江湖上,或者军中出来的高手,个个武艺不凡。 本座虽然不通武艺,但是既然接受了公孙续的委托,就要让流云阁站起来! 最后,本座希望诸位能够合作一点,否则只会让本座难做!” 宁容说着话,竖起一根手指道,“记住,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本座同你们说这么多废话!本座的管理手段很简单,对你们的要求也很简单! 服从命令!服从命令!还是服从命令! 本座不管你们忠于谁,但是本座的命令必须毫无折扣的完成,否则,就是死路一条!”宁容一声冷笑,瞅着在场的众人。 …… 众人却是一阵骚动,窃窃私语很快不断传来,在座的都是一些江湖高手,或者军中好手听到宁容的话,都感觉有些好笑。 杀无赦吗? 吓唬谁呢!在场的哪一个不是提着脑袋争功劳。 方鷹一阵苦笑,这位书生阁主也太会烧火了吧?这不温不热的算是怎么回事? “现在,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有谁自觉不能服从命令,请退出!否则……接下来就是死路一条!” 宁容背着手,回到主座之上,探着身子,看那架势更像是吃人的老虎,多过像个书生。 四十六个人,四十六双眼睛,就这样全都盯着宁容,没有一个说话的,皆是面面相觑的瞅着他,大厅之上,仿佛成了宁容唱独角戏的地方。 “很好!既如此,那就是说明诸位认同本座!” 宁容眼眸闪过一丝精光,关靖却是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杨林……上前来!” 宁容眼眸骤然爆发冷酷的神情,仿佛一支冷箭嗖的声射向了辽西大侠方鷹下手位的一个人。 杨林皮肤发白,吊着眼睛应了一声,不情不愿的起身走到中间。 “杨林,本座问你,公孙续有没有传达本座的命令……在本座未走出房间之前,这大厅只允许一个人出去!” 杨林点点头,瞪着宁容,道:“公子当然说过,在场的诸位也都知道。”杨林说的很随便,言下之意仿佛再说,说了又怎么样?出去也就出去了! “很好!” 宁容双眸直视,声音似金戈铁马般铿锵。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新上任的阁主要干啥。 然而,等宁容下一句话扔出,众人就是一惊。 “你可以死了!” 宁容轻轻飘飘的一句话,仿佛一块石头扔进了平静的水面,霎时间激起千层浪花。 什么? 为啥? 这就要死了? 哼!这书生就会说大话,吓唬人! …… 宁容从底下众人的眼眸中读到最多的就是不信任。 嘴角上扬,勾起一抹邪魅的笑脸,宁容的脸上没有几许温度。 “孟庭苇,第一个走出这间屋子的可是你?” “禀阁主,正是在下。”关靖身后一个肤色暗黄的人回道。 “来人!把杨林就地斩杀!”宁容闻听此言,淡淡点头,转身就是冷酷无情道。 “你敢!” 杨林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就是满脸愤怒,抬手指着宁容叫嚣道。 敢? 哼! 不等宁容说话,一直抱剑不语的史阿猛然睁开双眼,踏前一步,胜邪剑缓缓出鞘。 凛冽的杀机瞬间锁定杨林,面对那强大的杀意,杨林额头冷汗瞬间流了下来,他能够感觉的到,宁容这是真的要杀自己。 “且慢!” 辽西大侠方鷹突然站起身,警惕的瞅着史阿。 “阁主如此滥杀无辜,难道就不怕我等寒心!” “滥杀无辜?哼……本座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 帝释天直直的瞅着方鷹,语气一顿,又道:“不过,今日念我等处见,本座就给你个理由,此人……不尊本座之令,竟然敢做第二个走出房间之人,那就该杀!” “那又如何?难道还不许我出恭不成,没想到帝阁主是如此体恤下属的!”杨林看似恭敬实则暗讽的说道。“是吗?本座未曾与你看茶,你却忍不住出去喝别人的茶!本座今日初临流云阁,在场的诸位哪一个不是心中打鼓,暗自揣测,更何况有本座命令在先,尔等众人心中所想,应该是本座云云……而似你般轻 描淡写,难道你就不觉得自己有些诧异吗?而且,难道你就没有考虑过,本座为何只允许一人出房?哼!孟庭苇出去定然是通知在场之人到齐,流云阁是什么地方?这是易京城最绝密之地,牵一发而动全身,想必关大人和方大人就是如此考虑,才 让孟庭苇去通知其他人的吧?可是你又为何如此急迫的想出去?” 宁容审视着杨林,咄咄逼人道,那语气仿佛充满了异样的肯定。 在场的诸人能够进入流云阁,这最起码的辨别意识还是有的,闻听宁容之言脸色皆是一变。 方鷹和关靖对视一眼,暗道,这书生阁主说的在理,自己等人皆是心焦等待,就是想看看新来的阁主,而杨林却是急切的想出去,回来后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这就由不得人不怀疑。 “你牵强附会,别有用心,若是阁主想杀鸡儆猴,那就拿在下开刀吧!”杨林耿着脖子闭着眼,反而将了宁容一军。 “呵!本座说过,本座需要的是服从命令,而不是忠诚!既然你不合作,那就不要怪本座揭穿你!” 宁容话音一转,似有所指的冷冷说道。 “念!” 庞统上前接过宁容手中的纸,轻轻嗓子瞅了眼杨林道。 “杨林,本名沐易,上党郡人士,中元八年生人,父,沐武,母,许氏,父原为河南路游击将军,因生性耿直,不知变通,遂与上官不合。 后三年,黄巾乱大起,父与剿灭黄巾一役中,因粮草用尽而战死沙场,事后方知此乃上官挟私报复所致,尔遂心生怨恨之情。 又后来一年,家道中落,母悲愤绝食而死,尔痛定思痛,亲自手刃上官周龙,从此改名杨林,被九天谍者视为考察之人。 初平二年,尔杀南阳赵氏以立大功,遂擢汝为幽州总管,深入易京城,试图于加快袁绍与公孙瓒之间的摩擦,挑起双方战争!” 庞统读到此处,方鷹和关靖却是脸色大变,双眸直视杨林。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九天谍者的存在……”杨林面无血色,满脸不可置信的后退半步,盯着宁容。 第六百六十七章 不服从命令就是奸细 杨林脸上的恐惧无以复加,主上的存在就连他都不知道,对面这个人怎么会知道九天谍者? 上峰不是说过,九天谍者,谍者天下,世间万物无不掌管,且隐秘与人世间,不为众人所知的吗? “九天谍者……你应该有多半年没有回总部了吧? 哼!你所知道的那都是老黄历了,就连一字夺魄剑天河都铩羽而归,似你这等鬼魅,本座知道你的来历,又有何难!” 宁容似假似真的闪烁夺魄神眸,杨林却是噔噔噔后退几步,露出绝望的神色。 “你……你竟然知道九天十二剑……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杨林撕心裂肺的冲着宁容大声吼道,绝望中带着不甘。 “哼!” 微微轻哼一声,宁容突然站起身来,堂下众人心中一惊。 “本来你可以很体面的去死,可是……你不服从本座的命令,所以……你卧底的身份,也就只能曝光了……” 宁容眼神一凝,声音冰冷的说道,那言下之意却是,若是你早早自我了断,那本座也就不会拆穿你的身份,这样最起码还可以在流云阁有个体面的死法,可若是奸细卧底,那就另当别论了! 哈哈哈…… 听到宁容的话杨林脸上竟然露出绝望的笑容。 疯狂的大笑,就让他流下两行混浊的泪水。“不错,小子,虽然你戴着青铜面具,我沐易看不清你的真实面目,不过听你的声音,想来年纪也应该不大,只是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我沐易自卧底幽州以来,这些废物没有一人能够发现我的身份,却不 想竟然被你给揭穿了……哈哈……” 听到杨林的话,辽西大侠方鷹的脸上瞬间掠过一丝鲜艳的血色,滕的一声,带着愤怒的站起身来。 “杨林?你个混账东西,是你?难道前几次在城外刺杀许攸之事,就是你告的密?以至于弟兄们功败垂成?” 杨林哈哈大笑,“哼哼!送到嘴边的肉,岂有不吃的道理?是你!是你害死了你的师弟!” 方鷹气的浑身发抖,怪不得连着两次刺杀敌方的谋士,所有的兄弟都是一去不回,最后一次甚至是他的师弟亲自带队,可最终还是死在袁绍军营中。 恨! 他方鷹双眸通红,恨不得生吃其肉,师弟你死的太冤了,想不到这一切都在敌人的掌握之中。 深深的自责涌上心头,一个如此强大的内奸就藏在自己的身边,可笑自己还把他当做左膀右臂,委以重任,想到那些命丧黄泉的兄弟,他就忍不住…… “畜牲,去死……” 方鷹愤怒的一声大吼,纵身而起,手中的长刀猛然出鞘,向着杨林砍了过去。 “方大人,抓活的!”关靖敬畏的瞅了眼宁容,急忙冲着方鷹喊到。 活的,可次死的更有价值,他自己就是一名用刑的高手,当然知道怎么能够撬动这些人的嘴巴。 “关靖,你痴心妄想!九天谍者,生于九天之上,葬于九幽之下,岂能让你得逞!” 杨林,也就沐易,疯狂的向后退去,大笑中嘴角流出一丝鲜血,紧接着就见其身子一怔,而后踉跄着翻翻白眼,砰的一声摔倒在地,抽搐了两下!却是已经毒发身亡了。 “狗贼!查!这个沐易到底是何人,老夫定要灭他全家!” 方鷹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一脚踢飞沐易的尸体,大堂之上却是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羞愧! 内疚! 震惊! 众人望着宁容那张铜面,却是眼神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杨林能够坐在方鷹之后,就足以说明他的地位,可是就是如此之人,竟然是什么九天谍者安插进来的密探,这岂不等于把大家的命都送到了杨林的手中。 若不是这位帝阁主,日后还不知有多少栽在敌人的陷阱中,说不得这其中就有自己的尸体。 活命之恩! 宁容不理会众人的眸子,他的火还没有烧够呢,既然要烧,就要烧的彻底一些才对。 “不用了!” 宁容沉声喝道。众人的眼眸瞬间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阁主还有何吩咐?”方鷹对着宁容弯腰躬身行礼,态度谦逊的一塌糊涂,却是对这位走马上任阁主很是敬佩,如此少年第一天就能揪出一个害群之马,就凭这么敏锐的观察力,就让他佩服。 “九天谍者神秘异常,像这种死士岂会轻易留下线索,就算让你查到什么,只怕那方向也已经错了!” “阁主英明!” 听到宁容的话,方鷹拱手道。 “嗯!不过……杨林经常去的那家赌坊,可是剿灭了!” 目光一凝,宁容的目光望向了关靖,因为资料记载,这家赌坊还有他的一份。 “阁主……所言极是!” 关靖暗暗沉思,赶紧对着宁容回道,这个时候钱财是小事,和杨林脱离干系才是大事。 “嗯!” 宁容很满意自己的权威,只是瞅着那些座椅仍然让他不舒服。 不过…… 这世间总有爱财如命的人,说的就是眼前这位。 “阁主消息灵通,属下等人佩服,可是……咱们流云阁乃是公子拯救幽州而创立,虽说权力甚大,可也不好肆意妄为吧?这赌坊的事情……是不是需要证据?” 李成的话很委婉,态度也很鲜明,语气也很诚恳,完全是一副为了流云阁着想的准备。 不过,这落到宁容眼中,就是爱财不要命的主。 瞅着底下众人思量的神色,宁容知道这火还不够。 “你是李成?你的仇人乃是原幽州刺史刘虞,刘虞对你有灭门之恨,所以你投靠了公孙瓒!” 宁容的话很是平淡,李成却是点点头,恭敬回复,“阁主所言不差!李某对公孙将军忠心耿耿!” “是吗?” 嘴角上翘,宁容露出一丝坏笑,冰冷的眸子放在李成身上,他仿佛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浑身发寒,待听到下一句,整个人不寒而栗,脸色急剧的颤抖了起来。 “忠心耿耿?哼!本座说过,服从命令者生,你现在是在质疑本座的命令,你是自己死?还是让本座动手?”随着宁容的话说完,大堂上的众人却是纷纷扭头,露出戒备的神色,好像之前的杨林,阁主也是这么问他的! 第六百六十八章 拿靖安司杀鸡儆猴 “什么?难道阁主是怀疑某对公子的忠诚?某家不服!想当年,流云阁还没有建立之初,某就跟随在公子身后,若说背叛?哼!就算在场的都有可能,某家也是绝无可能!” 李成脸色涨成猪肝色,对着宁容叫道。 瞅着李成那满脸委屈的模样,宁容暗自嘀咕着,不错!果然是演技派的,只可惜……你遇到了我宁致远! “继续!要不要在把你出生入死,刺杀袁熙小妾的事情说一下?” 宁容冰冷的声音,带着玩弄的味道,李成到嘴边的话竟然又给咽了回去。 没错! 方才他就是想说那次大战,他们本来是去刺杀袁熙,逼迫袁绍退兵的,可是谁着天意使然,他虽然一剑刺中袁熙,可是大部分力量却被他的小妾给挡住了。 事后,袁绍震怒,派出大军对他们围追堵截,他率领弟兄们藏入芦苇荡之中,袁军就放火烧了芦苇荡,烈火惨烈烧死了众兄弟,哀嚎声他至今梦中惊醒。 而他却是被浓烟熏晕了,等到后来醒过来,却发现一条土狗死在自己身边,这才明白,原来是这条狗是用自己的身体扑灭了他身上的火焰,而自己却累死了。 “你的运气真好!”宁容森冷的瞅着李成。 “某家福大命大,难道这也有错?”李成悲愤道。 “没错!”宁容眼眸不变,淡淡的说道。 “上次刺杀袁熙之计,某家可是拼命力战,当时很多人都见到了?难道阁主也要说某是袁军的奸细不成?”李成冲着众人叫到。 不错! 谁家的奸细会蠢到真的刺杀自己的主人。 众人窃窃私语,望向宁容的眼神半信半疑。 “你不是!”宁容的话更是助长了李成的底气。 “那你为何要杀我?难道就是因为顶撞了你?难道就是因为那赌坊?可是某在那赌坊并没有股份,与他们也没有关系!” “某家不服!某要去找公子主持公道!” 李成说着话,转身就向外面走去,满堂众人却是神色各异没有阻拦。 “哼!李大人虽说不在那赌坊分银子,可是这并不代表你与那赌坊没有关系!” 宁容阴冷的声音传来,李成脚下一顿。 “关大人,你应该最清楚这家赌坊吧!” 宁容瞬间把目光对准关靖,一张纸轻飘飘的向其飞去,关靖却是心头一颤,那赌坊的大股东正是他,这件事情李成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和赌坊有关系。 就在那纸快落地之时,方鷹一个箭步上前,快速的抓了起来。 “这是……该死的!” 瞅着上面的内容,方鷹就是一怔,回身和关靖对望一眼,他现在哪里还不明白。 “方大人,这就是你的左膀右臂?还不给本座拿下!” 不等方鷹出手,宁容抢先一步冷冷命令道。 “诺!” 方鷹脱口而出,大声喊到,愤怒的情绪冲昏了头脑,等他明白过来,却是已经晚了。 撇了眼宁容,他虽然心有不甘,却是明白自己这一声答应,就相当于认可了宁容的身份,可是事实就在眼前,转眼间,自己最信任的两员大将却都成了奸细。 宁容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其实流云阁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工具,他并不需要这些人效忠他,他也没有那些时间。 只要等到那一天来临,这这人将会变成无根之木,无萍之浮,到那时他相信聪明人会知道怎么选择,至于笨的?那就直接杀了! 杀人?他从来不需要理由!以前是!以后也是! 若是程昱等人在此,定会不认识眼前之人就是那诙谐幽默的宁容,可是宁容会告诉他们,他之前不去杀人,那是因为他不需要! “李成,有话还是说清楚的好!”方鷹的脸色异常难看,宁容当着众人的面,揪出两个奸细,而他却把这两个奸细当做忠肝义胆的兄弟,想想这是何等的讽刺。 “哼!方大人你若是相信这藏头露尾之人,那某家无话可说,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某家走了!” 李成撇了眼拿着那张纸的关靖,但见其脸色剧变,已经明白事情败露了,说话着,脚尖点地,向着外面冲去。 “找死!” “狗贼!” 两道声音响起,两人几乎是一前一后的冲了过去,一道正是恼羞成怒的方鷹,李成的逃避更加坚定了他的想法,而另一人却速度更快,因为他就在门口站着,一双铁掌推山对着李成拍了过去。 “嘭!” 一声剧烈的嗡鸣声,那人脸色霎时间一片青,噔噔噔后退几步,哇的一口鲜血喷出。 “狗贼!原来你隐藏了实力!”那人愤怒叫骂道。 “连城小心,老夫来助你!”方鷹大喝一声急忙上前。 嘭! 又是一声巨响,就在众人眼花缭乱之际,李成借着方鷹的掌力向着连城退去。 “住手!谁敢上前,某家就杀死他!” 李成一手抓住连城,一手捏住他的喉咙,得意的威胁着众人。 宁容静静的瞅着这场闹剧,低头把玩着那把匕首。 “宁可要挟自己的同伴,也不愿意解释一下,你若不是奸细,那又是什么?” “只是,没想到靖安司的细作中,竟然有你这样的硬骨头,本座倒是对靖安司有些好奇了!” “哼!我等忠于曹公,岂会贪生怕死,你们这些人早晚会被曹公大军诛灭!” 李成冷冷一笑,袖口中一把利刃划出,闪烁着目光瞅着退路。 只是…… 大堂之上,却是因他这一句话,皆是脸色大变,同时愤怒瞪去。 “你是曹操的人?你果然是奸细!”方鷹气的几乎要吐血了,瞅着满堂的众人,再看看那风轻云淡宁容,他的心却是彻底服了。 庞统和史阿一前一后,听到宁容的话,诧异的瞅了他一眼,只是心中竟是疑惑。 靖安司? 九天谍者? 先生揪出九天谍者他还能理解,毕竟他没听过这个组织,可是靖安司不是隶属曹操的吗? “两人一起杀!” 宁容玩味的修理着指甲道,“如此大敌当前,败了竟然还主动让对方劫持?真当本座不存在吗!” 什么? 李成和连城闻听宁容之言,下意识的对视一眼,拔出兵器向着两侧杀去。 众人不知道,宁容的话给他们一种错觉,一种已经看穿一切的错觉,既然如此,倒不如生死一搏! 可惜…… 这二人突然共同发难,方鷹明悟的眸子带着恨色,霎时间大堂之上刀光一闪。 咔嚓!只听两声闷哼,鲜血流淌一地,望着痉挛的半截身子,方鷹面无表情的手持血刀,一步步向宁容走来。 第六百六十九章 指鹿为马的境界 方鷹面无表情,手中长刀滴下鲜血,两侧的众人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 史阿肩膀耸动,警惕的瞅着对方,只要他敢抬刀,他有把握在瞬间斩断对方的右手。 嘭! 长刀落地,方鷹止住步伐,抬头瞅着宁容,眼中尽是苦涩。 “阁主,方某……愿意领罪!” 呼…… 瞅着方鷹的模样,宁容听到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方鷹此刻真是羞愧到了极点,他没想到自己的亲信竟然会是各方诸侯的奸细,而就在方才,他竟然还相信李成的话,在担忧连城的安全。 若真的让李成逃走,连城继续留下,那流云阁早晚会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把刀,到那时,他们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请罪的事情,还是等一等吧!”宁容并不满足,方鷹在流云阁的威信还是太大,挥挥手,示意方鷹捡起刀站到一边。 呃? 这是什么意思?方鷹不解的瞅着宁容,却是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只得慢慢退到一侧。 “罗贯钟?” 宁容瞅着那胡子一大把的罗贯钟,狐疑的眨眨眼,怎么他老人家也来客串了。 “卑职在!” 罗贯钟听到自己的名字,霎时间面如土色,方鷹更是心头震撼,不可思议的看着罗贯钟。 不会吧?他也是奸细?有了前面三个人在前,这次不用宁容吩咐,所有人自觉的围成一个圈,把他围困在中间,只等宁容一声令下。 “去!把这所有的座椅都给本座扔出去!” 宁容信手指着那十二把桌椅,阴冷的吩咐道。 “呃……” 罗贯钟一愣,他已经做好了自杀的准备了,只是没想到宁容会是这样的命令。 “诺!” 虽然不解,但他还是把所有的桌椅扔了出去,众人自觉的给他让路,眼中竟是防范之色,他们此刻也是迷糊,不知道宁容的用意。 “阁主!”罗贯钟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死死控制着急促的呼吸,手心全是汗水,眼前这位不会识破了自己是二十四楼楼卫的身份吧。 “退下!” 谁知,宁容只是淡淡的扔出两个字,反身做到了高座之上。 “诸位都请座吧!” 转身,漆黑的披风迎风摆动,宁容大马金刀的虎视众人道。 啊! 闻听此言,众人就是一愣,坐啥啊?桌椅不是都被你扔出去了吗! “噢!桌椅没了?那就都站着吧!站着能够看的明白,想的清楚!” 宁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仿佛方才丢桌椅,不是他下的命令一样,不理会众人的神情,话音一转,继续问道:“苍山三客是哪位?站出来回话!” “某家便是!” 一高一矮两个身着富贵锦袍的汉子走了出来。 “关靖,这三人可是东城许家推荐上来的?” 宁容没有理会,反而对着关靖问道。 “回阁主,正是许家!”关靖小心翼翼的回禀道,方鷹倒下了,下一个就该自己了吧。 果然…… “去把许家灭了!”宁容仿佛听到他的心声,阴冷道。 “凭什么!若不是许家出粮安稳将士们,易京城早就被攻破了!” 听到苍山三客的顶撞,面具下宁容露出了笑容。 唰! 一封崭新的信封从怀中掏出,被宁容扔在了那两人身前。 “这是违背本座的命令?很好!很好!” 听到宁容的笑声,众人皆是心头一颤,难道这三位也是奸细不成? “好好看看吧!本座仁慈,念你二人不知详情,本欲宽恕你二人一次,却不想你们冥顽不灵,那就随你们那位大哥去吧!” 宁容漫不经心的说道,苍山三客剩下的二人却是瞅着地下的信封,对视一眼。 “大哥……兄弟来了……” 二人左右看看,苦笑着撇撇嘴,不用看了,那里面说的都是真的。 嘭! 两人一前一后,静脉扭曲摔倒在地,却是已经自断经脉而死。 “……” 此刻,众人在望向宁容的眼神,已经是深深的忌惮与敬畏。 狠! 真是太狠了! 苍山三客出了名的骨头硬,却不想……就这样自我了断了。 “嗤!” 宁容示意庞统那信封捡回来,其实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这二人做贼心虚罢了。 “诸位,本座右手有几根手指头?” 宁容伸手右手,方鷹等人都有些呆滞。 这一天的冲击对他们来说真是太大了,往日里坐而论道的兄弟,就这样一个个的死在了当场。 杨林,李成,连城,苍山三客,甚至……还有更多,只是阁主没有点出来罢了。 “回阁主,这是五根手指!”方鷹带头回道,底下众人也是纷纷称是,宁容却是笑得有些古怪。 “错!这是六根手指!王冲,本座说的可对?” 温柔的声音让王冲心头一颤,使劲揉揉眼睛,他可以肯定宁容就是五根手指头,并不是传说中的六指琴魔。 只是……张张嘴刚想提醒宁容,这确实是五根手指。 可是,不经意间撇见宁容冰冷的眸子,那句话瞬间浮上心头,不服从命令就是死。 “阁主,这是六根手指!” 王冲睁着眼说瞎话,静静的等着宁容,他在赌,赌宁容真实的目的。 …… 静! 众人皆不是傻子,闻言不禁悄悄的为王冲捏了把汗。 “很好,退下!” 良久,宁容淡淡点头众人一阵叹息,这位阁主虽然年轻,手段却是不俗,就这么一会俨然已经做到了指鹿为马的境界。 “有道是,不破不立,破而后立,流云阁除去几个害群之马,日后才能更上一层楼。” “本座很痛心!为什么流云阁会被这些奸佞小人渗透进来?就是因为流云阁的组织架构一团麻,只有握紧的拳头,才能最有力量!” “现在……本座宣布,重新规划流云阁权力,成立三大队,第一大队名流云,收集情报,由本座自己负责。” “第二大队,名为血杀,主暗杀行动,本座看方大人武艺高强,如此重任只得由方大人扛起来了!” 方鷹踏前一步,轰然领命,心中却是清楚,宁容这是在收权,虽有不甘却也无能为力。 “嗯,血杀责任重大,关乎兄弟们的性命,还望方大人在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在出手。” 狠! 方鷹心头滴血,刺杀任务本就是九死一生,哪有什么万无一失。 “阁主神机妙断,日后还请阁主多多教诲在在下。” “这个……唉!既如此,大本座就幸苦一下吧!” 宁容装作不情愿的模样,转而道:“第三队,名为暗影,主刑罚!就由……” “阁主,不如由在下担任,在下愿意为阁主分忧!” 关靖主动上前,心想,与其被他挤兑,倒不如自己识相一点。 宁容对关靖的态度很满意,接下来把在场的众人,按照各自的能力,全部分配到三大队中。很快,众人泾渭分明,按照各自的职责在大堂上排列好,一时间混沌的场面一扫而空。 第六百七十章 一言之威 “怎么粮食价格又长了?流云阁不是早就说过的吗?帝阁主可是发下阎王令的,任何人不得哄抬物价!” 身穿破履烂衫的瓜娃子,满脸通红的气氛道。 袁军攻城数月,城池困相已生,虽说公孙瓒大搞屯田之策,可那也是为了给军队筹集粮草,百姓得到的那点根本就不够养家糊口的! 而且,现在还不到秋收的季节,家里眼看就要断粮了,想起床榻上孱弱的母亲,瓜娃子顿时恶向胆边生,猛然在身后打柴的框子里抽出一把柴刀。 “快点!不想死的就给俺装粮食,哼……他奶奶的,今个你卖也要卖,不卖也要卖!” 瓜娃子一边拿着柴刀威胁店内掌柜的,一边紧张的胡乱着摸着鼻子下亮晶晶的鼻涕。 “呵!” 瞅着瓜娃子的模样,粮食店掌柜的并不害怕,反而笑了起来。 “滚蛋!就你这瓜娃子也敢对着老子挥刀?真当爷是吓大的!” 在掌柜的眼中,瓜娃子这胆小如鼠的模样,顶多也就是拿刀吓唬吓唬自己。 可是…… “啊……” 瓜娃子被围观众人指指点点,再加上听到掌柜的话,一时间热血冲脑,瞪着猩红的眼猛的冲了下去。 噗! 瓜娃子闭着眼睛,挥手就是一刀,‘啊……啊’紧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快!快抓住这小贼……” 掌柜的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颤抖着叫到。 嗯? 瓜娃子睁开眼,看着掌柜的面色发白,地下一摊鲜血的模样,大惊失色,噗通一声,柴刀摔在地下,抓起一袋粮食,转身就跑了。 死,也要把粮食带回去! 瓜娃子单纯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娘的话他从没有忘记,他知道自己犯法了。 “杀人啦……” 凄厉的声音划破整条长街,瓜娃子背着一袋粮食,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脚步一顿,脸上露出倔强的模样,瞬间加快了前进的步伐。 …… “让开!让开!” 围观的群众一拥而上,把粮食店的门口给围了个水泄不通,身后传来声音,他们却是恍若不闻。 方鷹瞅着宁容的脸色,却是被青铜面具遮挡住看不真切,可越是这般他越是害怕。这一个月,他却是更加真切的感受到了宁容的恐怖,流云阁四十多号人,在他手中根本没有猴耍,但凡是违背他命令的人,不是奸细就是草菅人命的蠢才,那一张张白纸,就是一座座大山,压的他们根本 没脾气。 铁证如山! 没错!纵然是方鷹,看到那具体的某时莫刻的内容,也是恨不得活刮了他们。 有的时候,方鷹自己都差点崩溃了过去,这流云阁到底还是不是易京城的秘密存在,怎么阁里面这么多奸细和为非作歹之人? 不但方鷹无奈,就是现存的流云阁成员,也是颇为无奈,这玩意还让他们怎么查? 宁容却是带着面具走了不出,淡淡的扔出两个字。 不查! 流云阁现在就像是一座千疮百孔的大房子,看着富丽堂皇,实际上却是摇摇欲坠,任何人只要在这座房子上踹一脚,就能够让他轰然倒塌。 此刻的流云阁就像是……就像是这座易京城一般。 所以,宁容从来没要求他们忠诚,那是因为,对于流云阁已经没有必要了。 与其保持并不存在的神秘,倒不如向世人展露他的面目。 于是…… “帝阁主驾到……” 罗贯钟一脸的大胡子,看着为人粗矿,实际上心中却是颇为细腻,这不,不论方鷹如何喊,那些围观的百姓热火朝天的叽叽喳喳,就是仿佛没有听到。 然而……随着他的一声喊出,顿时,天地仿佛一滞,下一刻,所有的围观百姓纷纷向着两侧退去。 帝阁主来了! 悄悄的抬头瞅着带着面具的宁容,百姓们为之一惊,下意识的快速低下头,心中却是莫名的胆怯。 听闻,这位帝阁主长了一双阴阳眼,能够明辨忠奸,只要一眼望去,就能看穿人的心。 这年代,谁还不干个亏心事,若是倒霉的被这位帝阁主下了阎王令,那话真是比阎王还有准哩。 阎王让你五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可这位帝阁主,那若是让你五更死,谁敢不送你去领死! “什么事?” 宁容瞅了眼倒在血泊的掌柜的,不断的哀嚎着,那中气十足的模样,看来一时半会是死不了了。 听到宁容问话,方鷹赶紧抓过一个舌头仔细询问了一遍,这才对着宁容解释道。 “唔……找个人给他止血,不要让他流血过多而亡。” 面具下的宁容很平淡的吩咐道,有眼尖的人已经找来了郎中,郎中听闻是帝阁主的命令,吓得小心翼翼,把传家的止血散都拿了出来,生怕惹怒了宁容。 “多谢阁主大恩,多谢阁主大恩,还请阁主为草民做主啊……” 掌柜的挣扎着起来,赶紧对着宁容磕头谢恩。 “不必了!本座可以让人死,自然可以让人活!” “是是是,阁主神威,草民敬仰万分……” 不等宁容说完,掌柜的自作聪明的吹捧道。 宁容诡异一笑,头也不回的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方鷹,把此人挂在城中闹市口,执行寸鳞之刑,若是少一刀,你知道后果!” 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传来,方鷹脚步一惊,赶紧对着宁容躬身领命。 “诺!” 心中一片冰冷,方鷹瞅着几个流云阁的兄弟,大眼瞪小眼的瞅着自己,就是好气不打一出来。 “看什么看!违背阁主的命令,还用本大人说吗!” “是!” 众人吓得一哆嗦,赶紧转身提起那掌柜的就往闹市口走去。 “大人,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冤枉啊……” 掌柜的被眼前这一幕搞得有些疑惑了,怎么方才还给自己治病,这会就要杀自己了…… “嘭!” 方鷹气的上前就是一拳,瞅着那掌柜的恨得牙痒痒。 “冤?你还敢喊冤?恨恨!爷爷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 方鷹最郁闷的就是这寸鳞之刑,若是一个弄不好,这家伙提前死了,阁主怒了,那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你!回去找个行刑高手,他要是不能尝试千刀万剐之痛,那你就来代替他尝试!”方鷹发了狠的对着麾下兄弟命令道。 第六百七十一想狐假虎威 “哦!对了,那个瓜娃子刀法虽然差强人意,可是勇气可嘉,让他加入流云阁吧!” 宁容仿佛想起了什么,回身又对方鷹吩咐了一句。 “遵命!” 方鷹低头领命,心中暗道,这个瓜娃子算是入了阁主法眼了,看来自己要亲自走一趟了。 …… “都看到没?这就是下场?这就是不听阁主命令的下场!” 方鷹瞅着这些蠢笨蠢笨的百姓,恨铁不成钢的叮嘱道。 “哼!莫说是你们,就是老子怎么样?还不是对阁主唯命是从,你们……都给某听清楚了,若是再有这不听话的,也不用等着流云阁来抓人,直接送到流云阁去!” 方鷹气呼呼的训斥着,心中却是舒服了许多。 不知道为啥,自从流云阁暴露之后,他心头的大石头仿佛没了,行事也越发的得心应手了。 “方大人……这掌柜的死了,只是可惜了这些粮食,你看……俺能不能买下来……” 生意人到哪里都聪明,如今这些粮食就是无主之物,若是自己把钱给流云阁,那这粮食岂不是要便宜处理给自己了。 “闭嘴!不要以为本大人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盘算,不过……你若是想步他的后尘,倒是可以试试!” 方鷹气的不轻,狠狠的瞪着那人,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竟然还想炒粮食,也不看看阁主现在的态度,他最恨得就是这些囤积居奇的人。 “阁主他老人家慈悲,这些粮食你们分了吧!” 方鷹冲着众人喊了一句,带着人走了。 呃? 分了! 众人听到方鷹的话,却是有些愣了。 瞅着那店门大开,白花花的粮食堆积如丘,流云阁的人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们这才恍然大悟。 “谢阁主!” “谢阁主!” 有聪明人跪地磕头,抱起一袋粮食跑了其他人也是有样学样,先是感谢宁容一番,然后扛着粮食跑了。 直到后来…… 下手慢的人望着空荡荡的店铺,悔恨的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咋办?” “二哥,咱家也缺粮啊?” “老三,你打小聪明,你说该咋办?” 被称为老三的瘦子,眼眸乱转,突然看到了那个方才想买粮食的人却是诡异的笑了。 “方掌柜的,某要买粮食,多少钱?” 瘦子径直走过去,方掌柜刚刚抢了一袋粮食,闻言就是一愣,转身瞅着瘦子那古怪的笑容,一时间心中警惕大作。 “猴子,往日里大爷对你可不错,你可不能坑大爷啊,大爷这也是小本买卖……” “嘿嘿!帝阁主可是说了,你要是买贵了……” “给!拿走!” 掌柜闻言,二话不说,刚刚抢到的粮食,转身扔给了瘦子。 “嘿嘿……多谢……”瘦子得意的一笑,“诺,粮食有了,咱们走吧……” …… “这么简单?” “老二,你说咱们今天能不能迟钝酒肉……” “大哥,俺看能!”老二舔舔嘴唇,兴奋点点头。 “咦?大哥,二哥,快回家了?”瘦子走了两步,这才发现两哥哥还在原地嘀咕着呢。 “那个啥,瘦子你先回家吧,俺和你二哥还有点事……”老大含含糊糊的说着。 “嗯!有事!”老二憨憨的重复道。 “那行!你们快点回去!伯娘还在家等着哩。” 瘦子嘱咐一声,扛着粮食,转身走了,脸上露出一丝坏笑,有趣,真是有趣,这位帝阁主行事真是让人看不透呢! 很快…… 当瓜娃子挥刀砍人事件传承易京城后,许多人看到了粮食铺掌柜的悲惨下场后,都是吓出一身冷汗。 “掌柜的,你这鱼买的有些贵了?”吃饭的人问道。 “嘿嘿!你老行行好,这鱼就当送给你的!”掌柜的悄悄压低声音,陪着笑脸说道。 “嗯!走啦!”吃饭的人满意的扔下三个铜钱,掌柜的却是欲哭无泪。 …… 同样一幕,很快在易京城各个地方不断上演。 起初,这些经商的还想悄悄的打发这些大爷出去,可是到最后这满城的人仿佛都知道了。 有的心底善良的还给两三个铜钱,有的甚至不但不给钱,甚至还威胁店家,打包一顿饭菜回去。 这下,这易京城的商铺却是开不下去了,有几个胆子大的便三五成群的向流云阁走去。 没错,他们要向宁容讨个命令,再这样下去,整个易京城就没有了秩序。 …… “先生,现在易京城都乱了,许多地痞无赖打着你的旗号,在外面耍无赖,在这样下去只怕这易京城就要不攻自破了?” 流云阁内,庞统却是满脸不解的对着宁容问道。 “是吗?只有那些地痞无赖?”宁容很淡定的反问道。 “呃?”庞统听到宁容这话,却是突然愣住了,听先生这话,仿佛还嫌弃不够! “不!那些百姓也是闻风而动,到后来许多见势不妙的商铺已经关门了。”史阿奉命打探消息回来道。 “很好!给公孙瓒的贡品准备好了吗?”宁容却是笑了, “准备好了!” “去把公孙续请来,就说本座有办法退去袁绍之兵!” “……好!”史阿有些搞不懂宁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深深的瞅了眼宁容,还是点头出去了。 宁容转身,瞅着还是浑浑噩噩的庞统,感觉有些好笑。 “怎么?还不明白?我问你,你说现在这易京城中,他们最怕的人是谁?” “先生!”庞统沉思道。 宁容摇摇头道:“确切的说是流云阁帝阁主!” “我再问你,你说现在这些百姓和商贾最想做什么?” “……这个……”听到宁容的话,庞统却是眉头皱的更深了,做什么?商家忙着关门等着流云阁开恩,那些百姓只怕…… “不错!那些百姓得到了利益,心里却是充满了担忧!因为我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价格算是公道对吗?”宁容莞尔一笑。 听到宁容话,庞统突然明白了什么,恍然问道,“先生您是故意的!你在诱导他们?是了,在您没有明确站在商家和百姓哪一边时,这两方的关系就会越来越势同水火,到最后必然会泾渭分明!” “呵呵呵……”宁容笑了,不可否认庞统说的不错,可是这只是开始而已,而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就不会停下来。“只是……先生难道你就不怕这些不满的人,联合起来投靠袁绍吗?”庞统却是暗自在心中想到。 第六百七十二章 初见端倪的谋划 “流云阁之威,竟然恐怖如斯?”公孙瓒瘫软在床榻之上,斜着眼睛瞅了眼公孙续。 “父亲,孩儿……”公孙续瞅着公孙瓒不善的眼神,赶紧上前要想解释一下。 毕竟流云阁是他失望之极,想拯救幽州从而秘密组建的秘密组织,公孙瓒根本就不知情。 可是,他也没想到宁容这才上任几天啊,不但把自己的两位副阁主给撤了,就是流云阁那四十多号人,也被收服的服服帖帖的。 而更让他感觉不舒服的地方却是,今日他这流云阁的真正主人竟然被两个陌生的面孔挡在了门外,这让他心中有些想法。 “帝先生不愧是帝先生,静坐之间却有风雷动!” 公孙瓒挥挥手,制止了公孙续,反而对宁容赞扬道。 “将军谬赞,本座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宁容眼观鼻,鼻观心,很是坦然的对公孙瓒回复道。 “是啊!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只是有些人却是耍小聪明!” 公孙瓒接过宁容的话,意有所指的说着,公孙续却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将军误会公子了,前几日流云阁只是草创,内间鱼龙混杂,所以才不敢用这烦琐之事叨扰将军。 现下,流云阁秉公执法,就是为了成为将军手中的一把剑,能够树立威信,查察奸佞小人。” 宁容瞅着公孙续和公孙瓒这对父子的神色,心中已经是冷笑连连,如此父子,大难临头之际,竟然还在勾心斗角,这幽州焉有不亡之理。 “正是如此,父亲,孩儿今日来打扰父亲,其一就是想让父亲派人去管理这流云阁,孩儿毕竟才能浅薄,如今流云阁不断壮大,还需要父亲把控比较好!” 公孙续心头滴血,却是早就把宁容骂的狗血淋头,可是瞅着公孙瓒狐疑的眸子,却不得不表忠心。 “哦?续儿竟然如此想?”公孙瓒狐疑道。 “父亲战功彪炳,只待虎躯一震,袁绍等跳梁小丑岂不是闻风而逃。”公孙续毫不要脸的吹捧道。 “嗯,我儿孝心可嘉,为父甚慰,只是你觉得这流云阁该派何人为好?” “孩儿愚钝,还请父亲乾坤独断。”公孙续低头道。 瞅着这对父子的腻歪,宁容不爽的撇撇嘴。 “帝先生以为何人为宜?”公孙瓒突然把矛头指向了宁容。 “本座初来易京,只是觉得刘纬台资质不错。” “嗯……” 听到宁容的话,公孙瓒不置可否的暗自想道,那个算命的吗?也对!当初就是刘纬台把他请下来的,这大概就是投桃报李了。 “纬台身兼重任,不可分身,不如……就让关靖前往如何?” 公孙瓒揣测着自己心中几个有分量的人,大概也就只要关靖可以去做自己的眼线了。 “呃?” 公孙续嘴角一抽,不由自主的撇了眼宁容,面具下的宁容却是嘴角上扬,强忍着笑意。 “嗯!就是他了!” 公孙瓒不动声色的瞅着公孙续的表情,看他嘴角抽动,以为是戳到了他的痛处,心中却是爽朗了不说,连带着脸上也是一片晴天。 “谨遵父亲之命!” “嗯……既然有其一,那就有其二?说吧!只要为父能够办到的,自然会满足你!” 公孙瓒自以为解决了心头之痒,很是爽快的说道。 “父亲,这些日子袁军围困易京城,城中物资短缺,以至于父亲每日以果酒充饥,孩儿心中甚是难受。 然而,就在这几日,孩儿在城中发现了一尘封多年的酒窖,打开后却是发现那酒醇香翠滴,孩儿不敢私自享用,想着父亲多年的谆谆教诲,特送来请父亲品尝。” 公孙续说的情真意切,公孙瓒却是以为他这是在向自己请罪,也就随口答应了。 “难得我儿有如此孝心,快端上来……” 公孙瓒坐起身,冲着外面吆喝道,早已准备妥当的奴婢抱着酒坛子走了进来。 呲啦…… 一手揭开上面的封印,霎时间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公孙续喉咙蠕动,舔舔嘴唇,公孙瓒却是直接抱着坛子喝了下去。 “呼……” 满殿的酒香醉人心扉,公孙瓒舒服的呼出一口酒气,醇香萦绕在唇齿之间。 “好酒……” 瞅着公孙瓒咕咚咕咚的大快朵颐,公孙续悄悄的对宁容使眼色,这么好的酒,可要给自己留几坛啊。 “喝吧!大口的喝吧!”宁容悄悄点头,心中却是狂呼不已。 这酒自然是醇香无比,可是他的度数也高啊,宁容可不会告诉他们,当人身体的酒精达到一定量时,就会休克而死。 “父亲,还有一件事情,却是帝先生说想,易京城虽坚固易守,可是久守必败的道理不得不让人慎重,所以……孩儿私下想来,是不是应当想法退去袁绍之军。” 听到公孙续的话,公孙瓒瞅着宁容问道。 “既然是帝先生所言,想来已经有妙计了?” “妙计不敢!只是这件事情需要一个将军心腹之人,且身份足够贵重之人。” “先生的意思……可以让某派人去张燕去搬救兵?”公孙瓒闪烁着眼眸问道。 嗯? 宁容心下一瞪,瞅着公孙瓒的神情,突然有些惊醒了,这头猛虎还没醉倒呢。“将军英明!黑山军数万之众,又比邻冀州袁绍大本营,若是其能够兵分两路,一路东进,威逼冀州,一路北上,援助幽州,到那时……即便是袁绍不想回军,那袁军也定然没有斗志,因为他们的家人都在 幽州!如此,将军可设计埋伏,于袁绍南归之路设下陷阱,到那时……莫说是幽州光复,就是冀州,将军也可乘势而起!” 宁容充满蛊惑的对着公孙瓒说道,在他的话中,袁绍仿佛就是侵占他人领土的邪恶入侵者一般。 “善!” “帝先生此言大善!” 公孙瓒激动的拍案而起,满脸兴奋的颤抖着脸上的肥肉。这段日子,他表面稳坐钓鱼台,可是心中却是如鲠在喉,难以下咽,如今宁容的话却仿佛为他指出了一条光明大道。 第六百七十三章 步步蚕食的阴谋 呵呵…… 宁容在心中默默的笑了,瞅着公孙续苦瓜样的脸色,他的计划又前进了一步。 “帝先生……你……唉!”公孙续苦涩着脸,回头望一眼大殿,就对宁容唉声叹气一下。 “公子,本座……确实没有想到,将军会把如此重任交给你!”宁容矢口否认道。 “唉……天意吧,许是父亲想栽培下我吧……” “嗯!公子是将军独子,日后自然要肩负起幽州重任。”宁容附和的说道,心中却是暗自嘀咕,才怪!看公孙瓒那意思,就是想趁此机会把公孙续支开,而后让关靖没有掣肘可以掌握流云阁。 只是……宁容却是嘲讽的笑了,既然是被自己吃到嘴里的肉,又怎么会再让别人吃下去。 “公子放心,今夜入夜时分,本座会派人掩护你出城的!” 听到宁容的话,公孙续眼皮跳动,那股烦躁又浮上心头了。 自己只是想找一头狼,却不想竟然把虎错看了。 听听!难道流云阁已经改姓帝了吗? “如此,就多谢帝阁主了!”公孙续阴不阴阳不阳的说了一句,心中却是暗想,等着,等自己回来,把你们一块收拾了。 “公子客气了!” 宁容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颇为淡定的回道。 你…… 公孙续望着宁容的背影,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 宁容和公孙续分道扬镳,公孙续因为身负搬救兵的重任,出了易京楼,便匆匆回府中收拾东西去了,此去燕山路上,可不是一帆风顺的,自然是做好准备。 而宁容却是上了马车,在史阿和庞统的陪同下,回到了流云阁。 “方鷹何在?” 前脚进了大门,宁容冰冷的声音响起。 “回阁主,方队长带人去抓闹事的人去了!” “让他回来!” 语气一顿,宁容脸上的寒冰已经遮住了双眸。 “诺!” 陶大宝轰然应诺,直到宁容离开这才悄悄抬起头。 “俺的个乖乖,阁主这气度……这风范……真能冻死个人咧。” “喂,大宝,听说你杀了那粮食店掌柜的,这才被阁主招进流云阁的?” “别瞎说,那狗贼备阁主杀了,哼哼……不过话说回来,阁主虽然浑身冰冷,可是心是热的,俺娘说了,阁主帮助穷人是好人。” “对!俺爹也这么说,那城东的狗子李抢了俺家的作坊,这不……就是因为阁主一句话,狗子李乖乖的把作坊送了回来,看他那狼狈样,就觉得大快人心!” 没错,这两人,一个就是抢粮的瓜娃子,一个却是前几日申冤无门的李大憨,被宁容带进了流云阁,其实,向这种出身草根的人,在流云阁还大有人在。 …… “先生,像李大憨,陶大宝这种人招进流云阁会不会……” “什么?说!” 瞅着吞吞吐吐的庞统,宁容示意他直说。 “流云阁震慑易京,不但是权力大,更重要的是人才!就像之前那四十多人,各个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可是先生你现在招的这些人……只是有蛮力而已。” 瞅着流云阁从神秘高贵,变成现在犹如菜市场般的存在,庞统很是疑惑。 “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宁容反问道。 “服从命令?”庞统迟疑道。 “不错!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一般人要求的是忠诚,像流云阁这种秘密组织更是要求忠诚,可是我为何没有要求?” 宁容略微停顿,道,“那是因为我们是后来者,想要融入里面必须要另辟蹊径,所以……服从命令,就是我给他们灌输的底线!可是,现如今流云阁在发展壮大,局势正在一步步的向咱们这一方倾斜,那自然就需要这些草根汉子,他们才是扎根在这里的人,你可不要小看他们,他们武艺虽然不如方鷹,可若是论对城中犄角旮旯的 情况掌握,就是十个方鷹也比不得!” 宁容双眸充满了自信,缓缓的站了起来。 …… “这几日流云阁势力不断壮大,对易京城的掌握可以称的上是无孔不入! 没错!就是无孔不入,本座要你们深深的扎根在这片大地之上,保护这片土地之上的百姓!” 宁容大马金刀的坐在太师椅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院内众人。 “诺!” 上百人群情激昂,高声呐喊道,流云阁帝阁主就是来带领他们翻身的太阳。 “很好!只是如今袁军在外,我等虽不能上阵杀敌,可这后方的安稳却是需要大家维护! 本座听闻现在城中商铺停业,致使百姓生活困顿,这不好!很不好!传本座令,明日太阳升空之时,商铺不营业者,抄家灭族!”宁容语气一冷,对着众人命令道。 “诺!阁主英明!” 上百人齐齐呐喊,尤其是像陶大宝,李大憨这种人,叫的最是响亮。 “阁主这是要把城中世家往死里得罪啊!” 关靖和方鷹对视一眼,却是有些忧虑,他们看的可比那些百姓远多了。 “不过……” 只听宁容话音一转,继续命令道。 “本座听闻这城中却也有些无赖,故意骚乱秩序,破坏流云阁守护的这片天空。 这是本座所不能容忍的!所以,从即日起,尔等分为五队,东南西北四城日夜巡查,发现此等恶贼,送上城墙当炮灰!” “狠!” 方鷹和关靖又是眼色一变,原来阁主早有准备。 “第一队,队长方鷹,队员有陶大宝……” “第二队,队长李成,队员有李大憨……” “第三队,队长沈丘,队员王小虎……” “第四队,队长罗贯钟,队员庞统……” “第五队,队长关靖,队员帝释天……” “卑职不敢!” 不等宁容宣布完,关靖却是吓了一跳。 “无妨!有不懂之处,本座会提点你!” 宁容大手一挥,就把关靖的队长之名变成虚的了。 而且…… 瞅着下面泾渭分明的五个大队,宁容心中笑得更开心了。 要想分化一支队伍,首先要做的是试探,而后是整合,等到人民群众足够强大,才是真正收拢权力,分散他们的时候。名字?就是一种符号,你可以让它一文不值,也可以让它价值千金,现在宁容要做的就是绞其心,分其名,彻底掌握这支力量。 第六百七十四章 袁军攻城战 日头偏西,易京城内外安静的气氛,终究还是被袁绍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打破了。 十多天过去了,袁熙那边传来了消息,范阳郡出现了三人当街杀人,正是最近幽州风头正盛的铜面人帝释天。 算算时间,那日乘坐喷火兽驾临易京城的应该就是此人,这几日,每每想到那恐怖狰狞的存在,袁绍就不寒而栗,就是深夜,于大军环绕中都很难安寝。 飞天!这两个字就像两座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若是半夜那喷火兽对着自己中军大账喷火,那自己纵有百万军又能如何? 只是,这些天从城中传来的消息,那帝释天好像被公孙瓒引为上宾,执掌了流云阁,整个城池都被他严密布控了。 不行!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告诉袁绍,先下手为强。 “来人,传我将令,整军攻城!”袁绍目光凝重,握着佩剑环视左右。 “主公,易京城易守难攻,那公孙瓒环水十道于城墙下,城墙又五丈之高,听闻那易京楼更是山丘之上,十丈之固,如此只可智取不可强攻啊!”审配出列建议道。 “我军兵临城下旬月有余,易京城久攻不下,不但徒耗粮草,就是将士们的军心也是不稳,不可再拖了!”袁绍反驳道。 “这……”审配闻听这话,也是忧心忡忡的点头。 “主公英明,公孙瓒之徒虽有坚城,却不得人心,若是我军一鼓作气,必能吓破城中人胆。 在下听闻那帝释天行暴政,城中世家大族,商贾地主多有不满,若是让他们见识到主公之决心,那必然会开城投降!” 许攸捻着自己的羊角胡,眼神睥睨,看也不看逢纪与审配一眼,这两个反骨仔,竟然敢和自己划清界限,哼!这次就让你们知道,在主公心中,谁说了算! “许攸所言正和我意,我意已决,诸君无需再劝!”袁绍一槌定音,众人纷纷应诺。 “颜良,着你领本部人马,进攻西箭楼,此役务必要砍掉他的獠牙!” “末将遵命!”颜良听命道。 “文丑,着你领本部人马,进攻北箭楼,同样,要断掉北边的手臂!”袁绍发狠道。 “末将遵命!”文丑应诺道。 “张颌,高览为左右先锋军,冲阵南门!” “诺!” “鞠义,着你率八百精兵为后军,以强弩千张为埋伏,本将军亲自统领步兵数万在前,下令步兵发起冲锋,践踏敌阵之后,但有城头之上的公孙瓒军露头者,立刻射杀!”袁绍威风凛凛命令道。 “末将得令!” 鞠义大将军此刻正是风头正盛,就是号称河北四庭柱的颜良文丑,张颌高览又如何?界桥一战,破灭白马义从神话的还不是自己。 “众军备战,务须同心戮力,有敢骄横不前者,许攸率督战队,立于后军,立斩不饶!” “诺!” 众人齐齐禀手领命。 …… 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声,霎时间传遍整个易京城上下,无数的袁军军营中,身穿土黄色盔甲的大军随之出动而来。 两侧骑兵如同遍野的山林,呼啸着狂风向着西北两侧杀去,中军却是手持长刀,手持盾牌,一步三杀的向着南门压来。 “敌袭……敌袭……” 守城的将士们发现袁绍军的动作,骤然间,凄厉的号角声传来,无数的公孙瓒军跑上城头,弓箭手就位,热油烧的滚烫,巨石擂木倒生尖刺,更是恐怖异常。 “吼!吼!吼!” 纛旗在风中猎猎招展,袁绍的大军是率先出动,他亲自指挥数万步兵,如西天席卷而来的狂风,带着万里的沙朗,一步步的向着南门推进,瞅着这些士气高昂的袁军,却是一脸的志在必得。 轰!轰! 近了! 更近了! “众军准备!”城头上,身穿白色盔甲的公孙瓒兵,弓箭手纷纷斜插上天,只待袁军进入射程,就是一阵箭雨泼下。 “咚!咚!咚!” 进军鼓鼓声大作,袁绍手持长剑,立于战车之上。 “放箭……” 终于,袁军进入射程,公孙瓒军喊出喉咙,撕裂着命令道。 咻…… “举盾~” 袁军的指挥官适时的喊出命令,霎那间,无数的利箭撞击在了坚固的盾牌之上,沉闷的撞击声响彻天地。 箭雨阵没有建功,城上的白马将军并不气馁,因为双方都知道,这只是一种试探,接下来就是真正的杀戮了。 “杀!” 终于,袁军喊出嘹亮的口号,大军排山倒海般撞到了城墙之下,早有准备的袁军架起长梯搭在护城河上,踩着临时搭建的独木桥,向着城门冲去。 “射!” 顷刻之间又是怒涛扑击群山的壮烈,纵然是公孙瓒军不要命的射箭,可终究是架不住袁绍人多,就要这种换命的方法,袁军不断向前推进。 终于,杀戮之声越演越烈,无数的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密集箭雨更是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滚烫的油锅更是不要命的往下倒,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的山河颤抖。 “你个鳖孙子,滚下去!” “……”凄厉的嘶喊,疯狂的杀戮,炽热的烽火,使得两军兵士欲加地愤怒,战争越来激烈。 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此刻,整个易京城都被这种惨烈气息所笼罩 战争,仍然持续。 熊烈的战火升起浓烟,弥漫着整座城池,可是自始至终,宁容都没有看到公孙瓒那道身影。 也许昔日的白马将军真的已经不存在了,也许那个千里杀敌的英雄已经没落了。 宁容在鄙视公孙瓒的同时,对于这些浴血奋战的汉子更是充满了倾佩,他们的主将抛弃了他们,可是他们依旧坚守着这座城池,只是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家。 好汉子!好样的!公孙瓒不配拥有你们这些忠义之士,可是我宁容却需要你们。 “来人,调动城中一切物资,帮助大军守城!” “来人,征召三千百姓,制作担架,救治受伤将士。” “关靖,率领第五队,监督各队执行任务,把城中所有郎中都给本座请来,大难当头,全民抗敌!” “诺!大难当头,全民抗敌!”汉子们撕裂着喉咙喊到,这是他们都城池,他们责无旁贷。 宁容一声令下,流云阁众人纷纷出洞。 “阁主有令,大难当头,全民抗战!” “阁主有令,大难当头,全民抗战!” 陶大宝和李大憨等人喊着宁容的话,一遍遍向着全城走去,那些热血尚在的汉子们终于又找到了战斗的信念。 没错! 不为公孙瓒! 不为当兵吃粮! 就为了这是我的家,这是我的根!这一刻,袁绍的军队仿佛成了异族邪恶的入侵者,常年经受异族侵略的幽州人,自然是民风彪悍。 第六百七十五章 看穿一切的公孙续 当一个个膀大腰圆的女子,在救护营中为受伤的将士们包扎时,千万不要怀疑她们不守妇道。 哼! 没看到那边带面具的帝阁主吗?他可是正在亲自给将士们治病。 “坚持下去,你是好样的,你已经为这座城池流够了血,难道你就不想看看这座城池日后的辉煌吗!坚持下去!” 宁容不断的鼓励着,把他前世学到的那些急救知识不断用在这些受伤将士们身上,许多妇人也是有样学样的去止血包扎。 太多了! 受伤的人真是太多了! …… 风中猎猎招展的‘公孙’二字纛旗,已然残破褴褛,似乎顷刻间就会坠落一般,城楼之上更是死尸伏地,血流不止,却无人向前清理,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弟兄们快……把这些将士们的尸体都抬下去……” 李大憨冲着身后那些身穿各异皮甲的百姓们喊到。 “李大憨,你怎么来了?” 为首的校尉认出了李大憨,挥刀砍死一个敌军,借着喘息的机会嘶哑的问道。 “阁主有令,在城中建立了救护营,妇人都去那边救治伤者了,这些人都是补充军力的!” “胡闹!他们会什么,让他们下去!”校尉眼眶湿润的呵斥道。 “怎么不会,扔石头,砸死这些狗样的,阁主说了,大难临头,全民抗敌!” 李大憨高喊着口号,众人抱着石头狠狠的砸了下去。 咚! “将军他……他……”校尉挣扎的问道。 “在易京楼喝酒呢!”李大憨憨憨的回答道。 “唉……” 一声悠长的叹息,校尉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只是……流云阁?帝阁主!呵呵,原来这人真是来拯救易京城的! “弟兄们,大难临头,全民抗敌,杀啊……” “杀啊……” 校尉转过身,又是斗志昂扬,嘹亮的嘶喊动人心弦,望着城下袁绍军健硕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他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杀意。 杀吧!杀吧! …… 当残阳退去,空中剩下的就只有火与血。 城墙上,他紧紧握住枪杆,就如握住了救命稻草,两侧的喊杀声不绝于耳,他仿佛充耳不闻,他看到无数兄弟从他身旁一跃而出,在刀光血影中倒在了战场上。 他擦擦模糊的双眼,那是鲜血与汗水,双手不停的颤抖,他已经筋疲力尽了,深深的呼吸一口气,那破锣般的嘶哑声,已经抽走了他全身的力气。 死亡的恐惧并没有让他害怕,他想站起来,却有颓然的倒在了地上,浓郁的鲜血刺激他的鼻子,这是兄弟们的血。 呜…… 这是最后一轮进攻,他是一名老兵,直觉告诉他,只要再撑过这一轮攻击,他们的城池就可以保住了。 想到这,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终究是腾地站了起来,握着长枪一边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去,一边咒骂着敌人。 “噗!” 一枪刺中一个冒头的敌军,老兵晃晃悠悠的奋力把枪抽了回来,惯力又让他后退了两步,当他在回过神来时,却发现一个土黄色的士兵正对他狞笑。 死了! 想到这,他丢掉长枪,抱住那敌人狠狠的向强上撞去。 嘭! 噗! 腹中一柄钢刀在搅动,剧烈的疼痛没有夺走敌人的生命,他的手指想要奋力的攥成拳头… 可是,终究手臂还是渐渐的垂了下来,手指也渐渐松弛了,他,与他的兄弟们,终于,可以一起长眠了。 “噗!” 又是一声惨叫,陶大宝已经连续杀了四个人了,他终究还是来晚了,没有救的了老兵。 “大哥,你放心的去吧,俺陶大宝给你报仇了……” 嘭! 一脚踹开那敌人的尸体,他不容许这人玷污自己的兄弟。 然后,只听一阵尖锐的呼啸声,他就被人死死的按在地下了。 “不想活了!” 校尉瞅着一片铺天盖地的长矛,急忙陶大宝扑倒在地,泥土覆盖了他的后背,瞅着四周溅落的灰黑色以及其中夹杂着的夺目的鲜血,忍不住低声呵斥道。 “呜呜呜……” 漆黑的夜到来,袁军终于忍受不了,响起了鸣金之声。 撤兵了! …… 北门下,化妆的公孙续听到这鸣金声,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一战从午后持续到夜里,其中双方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 袁绍纵然是兵多,可奈何公孙瓒军占据地理优势,所以说,望着一片片的尸体,虽然土黄色的衣服居多,可是公孙续知道,在这样持续下去,易京城早晚会被攻破,他们胜利了,却在输掉胜利的希望。 “公子,咱们还是快点去搬救兵吧,那帝阁主指挥有方,想必有此人在,易京城应该无恙!”护卫瞅着夜色,有些不安的催促道。 “是啊!公子,此处不是安全之地,咱们趁着这空荡被帝阁主送出城,可唯实不容易。”另一个护卫也在一旁说道。 “嗯……是啊,有他在,易京无忧!” 听到两个亲信守卫张口闭嘴的就是帝释天,公孙续心中一阵烦躁,此刻他是有苦难言。 后悔! 他后悔了,今日他才发现宁容的野心原来如此之大,之前只是想让他把流云阁发展壮大为自己所用,却不想此人身怀大志,身藏野心,流云阁被清洗了一遍不说,如今竟然开始在军中散播恩义了。 可以想象,就军中那些莽夫,怎么会是心机狠毒的帝释天的对手,他怎么就没有发展,此人势力发展如此之快,竟然在悄然之间,把影响力铺盖到整个易京城了。 不行! 自己这才回来,定然要借大胜之威,诛杀此人。 公孙续已经打好了算盘,等张燕率兵把袁绍赶跑之后,他不但是杀了宁容,还是重整流云阁。 现在,他才明白,怪不得此人三番五次更改流云阁的组织架构,原来目的就是为了淡化自己的存在,就像现在,送他们出城的人,根本对他视若无睹。 “走!” 公孙续话没多说,带着自己的人向着黑夜走去。 只是,他不知道,就在他走后没多久,宁容带着面具于黑暗中走了出来。“呵呵,公子好走啊……” 第六百七十六章 第一次试探 战后,一场瓢泼大雨倾盆而下,仿佛上苍都忍受不了易京城空气中腥臭的血腥味,单单降下这场大雨来洗涤人间的贪婪。 雨打着房檐,连成一串珠帘,面具下的宁容幽幽的闪烁着光芒,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他心中很是明白,若不是他不断向袁绍施压,消耗对方的耐心,这场旷日的攻城大战也许不会发生。 宁容攥紧发白的拳头,又慢慢的松开了,呼吸声的沉重,显然他的心情并不像表面那般轻松。 易京城不知道,他们把一切恨都放在了袁绍身上,把一切失望都抛给了公孙瓒,而流云阁帝先生的身影却慢慢深入民心。 “启禀阁主,阁外聚集了许多百姓,吵吵闹闹,请阁主示下。” 方鷹挎着钢刀,身上那股上位者的气势越来越重。 也对,之前这人手下也就二三十人,就这还个个有性格,以他游侠江湖的能力,掌握这黑暗中的东西根本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而现在,算是被宁容彻底的解救了出来,麾下几十号人,真正做到了号令众人,对于他这些天的表现,宁容还是很满意的,此人执行力就是他也不得不赞一声, “方鷹,上次血战袁绍,易京损失惨重,你说……若是袁绍再发起攻击,易京还可以坚守几次?”宁容避而不答,反问道。 听到宁容的话,方鷹却是一愣,瞅着宁容冰冷的眸子,想起这位阴晴不定的心情,狠毒的手段,马上架起十万分小心回复道。 “回阁主,袁军势大,只怕很难坚持到援兵到来。” 方鷹不敢说假话,虽然宁容的眼光看向其他地方,可是他总觉得这位太过恐怖,无数次证明,对他撒谎的结果会很惨,很惨。 “对于昔日的白马将军公孙瓒,你怎么看?” 宁容显然不打算放过方鷹,又是一个重量级问题砸了过去。 “咯噔!” 心下一跳,方鷹就是再草莽,这会也听出了宁容的话里有话。 昔日? 很明显,阁主这是在让自己站队呢! “阁主,将军……统帅白马义从保卫幽州,幽州人心生拥戴,现下……将军斗志丧失,将士们却是有些失望。” 方鷹没有明说,宁容知道,对方还是有顾虑,毕竟公孙瓒大半辈子积攒的信义,不是这一朝一夕就可以消散的。 “嗯,大战过后,将士们心情浮躁,此时最是容易多生事端之时,你率领第一队加强巡查!” 宁容收回远眺的目光,继续对着方鷹嘱咐道。 “至于外面那些人?既然他们想加入流云阁,那本座就宽宏大量的准了,只是……务必要查清楚这些人的背景信息,这样,本座让陶大宝,李大憨,阿二,陪你去!” “诺!” 宁容的话可不是商量,那是命令,方鷹显然明白这一点。 …… 瞅着方鷹远去的背影,宁容悄悄的摇摇头。 看来自己现在想举起旗帜还是太早了。 也罢,那就等到以后再说,自己看上的幽州,早晚都会是自己的,任何人敢伸爪子,都不得好死! 宁容发狠的瞅着方鷹,这些人虽然与自己没有仇恨,可是他们阻挡自己实现心中的理念,那就是自己的仇人。 仇人,自然杀之后快! …… “静一静!都给俺静一静!”陶大宝举着长枪对着那乱糟糟的众人呼呵道。 “李山,说你呢!就你丫的叫的欢,阁主他老人家就在府中,若是把他老人家惹怒了,有你好受的!” 听到李大憨的话,李山不可置信的脸色就是一愣,下一刻却是立马安静了下来,李大憨是他的本家兄弟,是不会欺骗他的。 “什么?阁主在府中?”李山怯懦着嘀咕了一下,想起这位的恐怖,赶紧转身吼道,“都他娘的给老子安静,打扰阁主休息,看你们的狗命够不够杀!” 李山一边喊着,一边冲上前面,对着几个叫的最欢的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你干嘛!” 被打的人迷迷糊糊的嚎了一句,这下却是惹了众怒,反应过来的众人噼里啪啦的又把那人揍在地下。 “小子,你他娘的不想活了,老子还想活命呢!” 陶大宝咬牙切齿的对那迷糊人教训道,周围众人却也是一片理所当然的表情。 那是谁? 帝阁主! 现如今,提起这个名字,整个易京城谁不是脸色发白,他老人家对百姓好是好,可若是你敢不听话,那上千片肉,疼不死你! 静…… 庞统静静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没想到先生刻意塑造的残冷形象竟然也被这些敬仰。 不错! 百姓确实是恐惧宁容狠毒的手段,可是对于他的能力这些人却是忠心的敬佩,在他们心里,有能力的人就是英雄。 英雄吗?冷一点就冷一点吧,谁让人家说的都是对的呢! “方大人……请吧……” “那某就不客气了!”方鷹点点头,中气十足的踏前。 “众人听着,阁主有令,流云阁旨在保卫易京城一方百姓之安稳,念及尔等心诚,特网开一面准许尔等加入,不过……你们最好期待自己身家清白,否则……此门让尔等有命进,没命出!” 方鷹满是自信的喊到,想想阁主那恐怖的手段,他不相信这些人能够瞒过他老人家的眼镜。 “想必你们都听过,奸细,内奸,心有杂念之人,死是他们最轻的下场!现在,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自认为自己能够通过考察的,进入此门,留下你的个人信息,至于那些心中有鬼的……自便!” 方鷹语气一顿,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不在说话了。 众人想起那些传说,方才那热血沸腾的模样也是瞬间被浇灭了,这会却是有些忐忑了。 “嘿!老子问心无愧,俺去!” 李山瞅瞅左右,洒然一笑,昂首挺胸的走进了流云阁。 其余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终有李山带头,想起自己就是土生土长的幽州人,也没什么可以掩藏的,也跟着走了进去。 “哎呦……不行了,我,我肚子疼,你们先进去……”方鷹眯着的眼睛猛然一睁,撇了眼那肚子疼的人,眼中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神色,又闭上了眼睛。 第六百七十七章 五大百户长 “先生,这是这一批加入流云阁人的名单和资料。” 庞统拿着整理好的资料,静静的走进了宁容的房间。 “嗯!感觉如何?” 宁容接过来,随口问道,手下却是不停,翻开花名册,一个个的看了过去。 “先生,和之前几批一样,都是幽州人,只是……这次来的人有些多,足有四百多人,这,流云阁的势力是不是扩展太快了?”听到庞统的话,宁容默默的在心中算了一笔帐,流云阁的元老人物,在被自己杀了一批后,只剩下四十多人,后来随着李大憨和陶大宝这些人的加入,瞬间膨胀到了一百多人,现如今……那就是有五百多少 了。 五百人……四十人……嗯!看来现在的流云阁可以把这些老人给淹死了。 “多吗?”宁容反问道,手下继续翻看着,“阿二,你知道本座的目的吗?” “知道!先生要掌控幽州!就要先掌控易京,既如此那就需要自己的力量!” 庞统对着宁容说着,越说眼眸却是越亮,到最后眼睛亮的有些吓人。 “所以……”宁容赞赏的点点头,鼓励道。 “所以,先生孤身来此,就必须造势,为了就是流云阁这个起点,只有有了立足之地,接下来……学生相信,这幽州没人是先生的对手!” 这会庞统算是彻底明白了,怪不得流云阁如此秘密组织,被先生不惜滥竽充数的招进这么多人,原因先生自始至终就没有把流云阁当做秘密组织。 既然不秘密,那自然也就不用隐藏。 “传我令,把这几个人杀了,罪名吗……罪名就是心生怨恨!” 宁容随手抽出几张表格扔给庞统吩咐道。 “呃?先生,这些人今日刚到,心生怨恨?” 听到宁容的命令,庞统却是又糊涂了,先生是怎么知道这些人有怨恨的?为啥自己不知道呢? “照办!” 宁容也懒得解释,挥笔在上面勾了一笔。 “另,把剩下的五百六十七人组建五个百人队,其中二十人的执法队,增加至六十七人……” 宁容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在纸面上写着。 “是,先生!” 庞统接过宁容的命令,打眼一看,却是心头一颤,先生这是要彻底把这些老人打压下去啊,相信等这次流云阁再次重组之后,这支队伍就会彻底被先生掌控。 润物细无声,这就是润物细无声啊,无声无息间这天地已经换了主人。 想起宁容这些日子的手段,看似平平无奇,可结果却总是在不断向着自己一方倾斜。 庞统心头一片火热,怪才宁容……他很是庆幸,庆幸自己能够来到宁容学院,庆幸自己被宁容带到了幽州。 “去吧!” 宁容瞅着沉思的庞统,还以为他有什么疑惑,便挥挥手,催促道,心中暗道,看来这凤雏长翅膀还要需要一段时间了。 …… “来了!来了!” 随着庞统那张标志性丑陋的模样,院内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看到他手中那殷红的勾,更是心头一颤。 “勾魂令!” 方鷹资格最老,站在最前面,瞅着庞统递过来的朱批,低声问道。 “阿二先生,阁主这才的勾魂令多吗?” “怎么?方队长想要一张?”庞统半开玩笑道。 “不敢!”方鷹立刻拒绝道,开什么玩笑,这东西岂是随便可以要的,这可是要命的东西。 庞统却也没有多说,点点头,就把宁容的勾魂令递了过去,方鷹郑重的接了过来。 这东西本来是宁容嫌烦,不想自己当众宣布,便会在那人的档案中写上他隐瞒的部分,他的真实身份,而后由方鷹当众宣读,再有执法队行刑。 可是,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宁容的字越来越少,到最后甚至直接两三个字,而众人到最后也是不明就里的被杀了,不过他们了从未怀疑过宁容。 勾魂令! 就是这样悄悄的在流云阁传开的。 “史龙,尚喜,吴桂,耿忠四人出列!” 方鷹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瞅着被点名的四个人。 “哼!好胆量,某家早就说过,既然你敢进来,那就不用出去了!拿下!” 一声令下,执法队的成员迅速扑了上去,把这几人捆绑了起来。 “干什么!你们搞什么?俺是冤枉的……” 四人大吼大叫,众人却是面面相觑,毕竟他们是一起来的,根本就不明白。 “咋啦?这是……”李山有些迷茫的看着被抓的同伴。 “闭嘴!阁主亲自下令,岂会有错!” 李大憨就站在他的旁边,低声呵斥一句。 “哼!冤枉?瞅瞅你们这名字就是一个当奸细的,蠢货!竟然还想蒙骗阁主他老人家!拉进大牢,严刑拷问。” 很明显最后一句,方鷹是对执法队说的。 “很高兴你们通过了考核,是不是觉得很简单?嘿嘿……莫急,等会老夫就让你知道阁主的规矩是什么!” 方鷹不无威胁的对着众人横眉冷对。 “咳!阁主有令!” 庞统掏出一卷任命书,轻轻上前道。 “听阁主示下!” 方鷹赶紧转身,对着庞统躬身领命道。 “听阁主示下!”其余人也是有样学样,只是参差不齐的声音,听得庞统直皱眉头。 “现,流云阁成员五百六十七人,特组建五大队,各队人员定制一百人,执法队六十七人!” “诺!” 众人轰然领命,这到在方鷹预料之中,原本就是五只小队,现在人数多了,自然要扩充队伍了。 “阁主令,为了便于管理,特与百人队切百户一职,第一队百户长方鷹,第二队百户关靖,第三队百户罗贯钟,第四队百户李大憨,第五队百户陶大宝,执法队百户王冲……” 静…… 庞统的声音随风飘散,众人却是一愣。 “这……王冲竟然成了执法队百户?” 众人悄悄回头望去,有些不明白关靖是上升了还是被下降了。 至于李大憨和陶大宝……却是满脸的不敢置信,他们才加入流云阁多久,竟然一跃而起,成为了上层人物。 “咳!诸位,阁主还等着某去复命,这令你们是接还是……”庞统咳嗦一声提醒道。 “卑职遵命!” 听到庞统的话,众人脸色抖动,众志成城的大声喊到。 “很好!至于各百户麾下的队长,阁主令尔等自行奖赏,不过,需要把人名提报上来,当然,若是这里面的人员阁主不满意,诸位百户应该知道后果!” “呃!” 众人先生一喜,紧接着又是一愣,直到庞统离去,这才满脸苦涩的互相对视。 想想方鷹,为何当初的阁主变成了现在的百户,还不是左膀右臂皆是奸细,在阁内失去了威信。 这次若是自己提拔上来的队长也不干净……想到这,众百户望着下首的众人,眼神中多了些许审视的味道。 第六百七十八章 袁熙来了 转眼,已经是半月的光景,随着帝先生在易京城的威望不断深入人心,袁绍内心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 “该死的!这个公孙瓒每次都窝在易京楼不出来,整个一缩头乌龟!” “就是,当年的白马将军就是现在这副熊样的吗?” “……” 听着底下乱糟糟的议论,袁绍的脸色越来越黑。 “够了!召集尔等前来是为商讨灭易京之事,前日冀州传来消息,黑山贼张燕蠢蠢欲动,已经有发兵之迹象,若是不能一举攻克易京楼,公孙瓒早晚会死灰复燃!” 袁绍黑着脸,对着中军大账中的文武呵斥道。 张燕的黑山军数万之众,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如鲠在喉,让其食不下咽,睡不安稳,很是难受。 “主公,探子来报,城内守军本已无心再战,只是……这些日子那帝释天甚的民心,所以这抵抗又强烈了起来。” 许攸上前,把这几日掌握的情况说了出来。 “帝释天?就是那个进入城中的人?”袁绍没有忘记那喷火兽的模样,隐晦的问道。 “正是此人,此人现如今的威望,似乎比公孙瓒还要高。”许攸意有所指的说道。 “功高震主吗?”袁绍作为主公的那颗警惕之心暗自嘀咕着,“不知道公孙瓒知道这事会如何?” 田丰揣测片刻,上前建议道,“主公,不如行长平之战之旧事。” “不错!”袁绍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心中却也是这般想的,若是公孙瓒除掉帝释天,那民心势必会遭受更大打击,到那时…… 咳! 不行,这易京城城深墙厚,纵然是民心不稳,可自己还是攻打不进去。 想到这,袁绍又开始烦躁了,一双眼睛看谁都不顺眼。 恰好,就在此时,帐外突然人仰马翻的一阵喧闹之声,袁绍心中那股无名之火,越来越盛,到最后整个人都压不住了。 腾! “谁?何人在帐外喧哗?拉进来!” 袁绍暴怒,帐下亲卫将士立刻前去查探,看看到底是哪个不怕死的竟然敢这个时候触主公眉头。 很快,探查的亲卫回来,只是脸上却是一脸为难的模样。 “启禀主公,二……二公子来了……” 亲卫架着小心,偷偷的瞅着袁绍的神情道。 “什么?熙儿?不是让他在范阳郡转运粮草吗?让他进来!” 袁绍先是一愣,然后就是眉头紧皱,到最后却是神情冰冷的命令道。 “诺!” …… 不一会,风尘仆仆的袁熙一身戎装,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进中军大账。 “父亲!” 单膝跪地,袁熙满面红光的对袁绍行礼道。 “嗯……”瞅着满脸濡目之情的袁熙,脸上的不悦也被袁绍强行压了下去。 “熙儿,你不在范阳郡坐镇,跑到军前做何来?” 袁绍高座中军大账之上,一双眸子审视的瞅着袁熙。 然而,不等袁熙回答,早已得到消息的袁谭突然出列,对着袁绍说道。 “父亲,二弟率领自己麾下精锐部队,想来是助我等攻城的!” 瞅着袁谭那笑容可掬的模样,袁熙恨不得上去给他一窝瓜,袁谭这不着痕迹上眼药的行为,让他很是恼火。 “胡闹!为父率领十多万大军围困易京两个多月,不曾攻下,难道就凭你手下那些人,就能攻破易京城!” 袁绍显然不太相信,易京城的高大难攻,在他的心中已经是根深地固。 虽然袁熙是一片好心,可是这不尊将令,置三军将士于不顾的行为还是让袁绍有些恼火。 大军征战,粮草先行,此刻袁熙主动放弃了粮草之路,这若是被有心人截断粮草,那他的大军岂不是不战而败。 对于自己的父亲,袁熙自然是最熟悉的,这不?不等袁绍怒火上来,他抢先一步道。 “启禀父亲,父亲将令,孩儿不敢违背,只是……如今孩儿已经有攻破易京城之妙计,五日之内,必然攻下易京城,这才冒死前来!” 袁熙字正圆腔的斩钉截铁道,听得帐中众人就是一愣。 什么? 五日拿下易京? 所有人都被袁熙这豪迈的宣言给震惊了。 “我儿此言可当真?” 袁绍捋着胡须的手微微一顿,几根胡子被拽了下来,赶紧向袁熙问道。 “孩儿不敢欺瞒父亲!” 袁熙镇定自若的说着,眼眸不经意间撇了眼袁谭。 这个大哥自从打下青州后,真是越发的猖狂了,难道他还想吃下幽州不成? “好!好!快快说来……”袁绍转怒为喜,连连催促道。 “父亲,此时事关重大,若是走漏了风声,那就得不偿失了,还请父亲允许孩儿上前。” “好!” 很显然,袁熙并不想当众说出自己的妙计,袁绍也是言简意赅的招招手。 噔噔噔…… 袁熙三步并作两步走,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袁绍身边,父子二人窃窃私语了一番。 “父亲,此事说起来了还是……”袁熙道。 “什么?那公孙续逃出城了?”袁绍心惊道。 “嗯!应该错不了,只要灭掉此人,而后的易京城……” 听着袁熙绝妙的主意,袁绍双眸发亮,不由的认真打量起来这个不受重视的二子。 袁谭是嫡长子,自然在袁家很有地位,若不是也不可能弱冠之年就与青州立下赫赫战功。 袁尚因相貌俊美,又是袁绍的宠人刘氏所生,所以从小就受到袁绍的喜欢。 而老二袁熙?就真应了那句话了,不上不下,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 袁绍是没想到,袁熙竟然不声不响的有如此妙计。 “好!很好!如此公孙瓒焉有不亡之理!” 抚掌大笑,袁绍毫不吝啬的对着袁熙赞扬道,完全没有看到桌案下袁谭那通红的眼眸。 “是,若不是父亲高瞻远瞩,故意放走公孙续,让其留下如此破绽,孩儿也不可能发现其中微妙!这大概就是父亲常说的,一动不如一静吧!” 袁熙一脸真诚的对着袁绍吹捧到,袁绍也是心满意足的露出此事为父早就知道的模样。 不知情的人,瞅着台上这对谈笑风生的父子,定然会竖起大拇指赞上一声。 “哼!”袁谭冷哼一声,越发的看不过眼,直接转身走了。 第六百七十九章 公孙瓒醉死了 易京城。 就在袁绍和袁熙情深深雨蒙蒙的时候,这里却是发生了一件天塌地陷的大事。 公孙瓒死了! “什么?主公去世了?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关靖咆哮着对着仆人们喝问道。 “大人……主公……”仆人如捣蒜般全部都跪倒在地,浑身吓的冰凉,公孙瓒死了,若是这些大人迁怒下来…… “尔等都下去!此事不得对任何人提起!” 就在他们胡思乱想之时,宁容率领流云阁的五大百户长,来到了易京楼。 “李大憨留下,把守此门!”宁容一边走,一边命令道。 “诺!” 李大憨不敢怠慢,赶紧指挥麾下的兄弟,在易京楼的出口处做好防御攻势。 “走,尔等随我进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接闯入了易京楼前,宁容在四大百户长的簇拥下,走了进去。 “帝先生……” “帝大人……” 认识的,不认识的,见到宁容都是打声招呼,宁容只是淡淡点头,快步来到公孙瓒面前。 此刻……公孙瓒手中抱着酒坛子,正依靠着毛皮被子斜躺在床榻上,床榻边又一摊酒渍,红润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生气,那是因为酒气上涌给人造成的错觉。 关靖,刘纬台,李移子,乐何当,还有几个宫装妇人,想来是公孙瓒的姬妾,瞅着这一圈人,宁容暗自点头,看来公孙瓒生前的心腹这是都到了。 也好! “郎中,将军是如此去世的?”宁容清冷的声音响起,外面众人不由竖起了耳朵。 郎中躬身站了起来,认出了宁容就是最近名头正盛的帝释天,赶紧回道:“回大人,将军身上无病不疾,像是……像是寿命将近……” “胡说!” 关靖猛然转身,一把抓起那郎中,恶狠狠的把他推倒在地。 “主公身体强壮,擒熊杀虎不在话下,怎么会是寿元已尽,分明是尔等无能,无能!” “是是是……” 郎中吓得赶紧跑起来跪倒在地,磕头道。 宁容撇了眼激动的关靖,神情闪过一丝狐疑,此人到底是公孙续的人?还是公孙瓒的人? 这一刻,宁容却是有些搞不懂了,历史上此人曾为公孙瓒殉死,可是公孙续又为何把此人当做心腹招入流云阁,而且还是在隐瞒公孙瓒的情况下? 难道说,流云阁的存在公孙瓒早就知道?而关靖是公孙瓒特地派出去的双面间谍? 呼…… 宁容暗自摇头,算啦,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公孙瓒还是如约的去了。 “来人,把那几个郎中带进来!”宁容转身对着外面喊到,转而对着几人解释道,“本座听闻将军病疾,特带来几名郎中,却不想……还是晚了……唉!” “将军有心了!”为首的妇人微微侧身,宁容脚步移动避开了。 “为将军检查!” 宁容对着这几个白胡子老头,青胡子老头吩咐一声,几人点点头,又是一番认真的检查。 瞅着众人紧张的围着那些郎中,宁容倒是很想告诉他们,不用白费功夫了,公孙瓒是怎么死的,他岂能不明白。 几个老郎中对视一眼,最后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回大人,老朽几人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将军生前曾喝过许多烈酒,而烈酒伤肝,将军只怕是……醉死的!” “什么醉死的?”关靖露出疑惑,这个理由却是比之前那个好接受一些。 “正是,将军身无疾病,又没有中毒之迹象,脸色红润,手指蜡黄,掌纹凌乱,此正是酗酒过多所导致的!” 嘴角一动,宁容不动声色的瞅着几个郎中,看着关靖几人没了疑问,这才示意他们可以下去了。 “主公……” “将军……” 听到不是人为,而且公孙瓒自己饮酒过多而亡,关靖几人又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了起来。 …… 殿外。 什么?主公是饮酒过多而死的? 嘘……要不要命了,帝阎王可是刚刚下了封口令。 哦哦…… 众人心灵神会的点点头,可是心中的八卦火焰却是烧的猛烈。 公孙瓒啊?那可是一代英雄,他的死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很快…… 易京楼的消息传来官方,白马将军为保卫幽州,一生征战,冲锋陷阵,耗损过多精血,旧疾复发而亡,奈何天不假年。 当然…… 自古以来,这官方消息最是让人信不得,这年代讲究为尊者隐,所以,等到宁容和众人商定好后,消息就成这样了。 不过…… 百姓又不是傻子,他们更愿意相信那些消息灵通之人,比如说,被宁容不小心放走的易京楼的仆人? …… “诸位,此事事关将军之声誉,还望大家牢记在心!”宁容再次对着众人提醒道。 “不错!将军一生高风亮节,死也是堂堂正正!”关靖接过宁容的话,肃然道。 “不过……有些事情却也要处理一下,比如……乐何当,李移子,若是本座没有记错,就是你们二人与将军一同喝酒的吧?” 随着宁容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瞬间移到了他二人身上。 “这……诸位,这事情可怪不得俺们……”李移子脸色唰的一声白了起来。 “哼!就是尔等佞人蛊惑将军,这才致使把幽州大好河山拱手让给了袁绍,如今竟然还敢喊冤?” 宁容眼神一撇,凛冽的眸子带着杀气。 “拉出去斩了!” 对着王冲点点头,王冲踏前一步,领命而去。 “帝阁主,某冤枉啊……冤枉啊……帝释天,你不得好死……” 瞅着宁容杀意已决,李移子从求饶开始谩骂,宁容是充耳不闻,只是看着吓瘫了的乐何当。 “带下去!” 皱皱眉头,直到闻到一股骚臭味,宁容这才发现,这人竟然被吓的尿裤子了。 “诸位,如今袁绍大兵压境,易京岌岌可危,而将军又在此刻撒手而归,正所谓家不可一日无主……” 宁容的话瞬间让众人提高了警惕,怎么?难道此人想篡权夺位?就连关靖也是戒备的瞅着宁容,他是知道宁容现如今的势力有何等强大的。 “如今,当务之急,就是快速迎回公子,让公子主持大局,在座的都是深明大义之人,本座也就开门见山了……” 宁容话音一转,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扔到了桌案上。 “都看看吧,这是公子发来的密信,黑山军张燕与公子率兵十万,分三路相救,其中一路援兵已经于北隰之中埋伏,只等公子明日夜里举火把为应,我等就从城内出战,如此内外夹击,大破袁军!” 宁容眼光灼灼,不动声色的盯着众人,语气却很是真诚。 哼! 竟然敢怀疑我?“不错!这是公子亲笔所写!”关靖当先拆开,奇怪的撇了眼宁容,出口说道。 第六百八十章 杀! 难道自己冤枉帝释天了?关靖在心中暗暗想道。 不过,这话他却不能说出来,要知道现如今宁容的势力虽然不是最大的,可是号召力却并不弱。 若是他自己本来没有这个心思,而听到自己的话,却突然起了这个心思,那自己就是死了也没脸见主公。 关靖这般想着,嘴里打着哈哈,心头却是苦涩。 主公待自己甚厚,如今主公过世,那自己就必须辅佐公子成为这易京之主。 “诸位,阁主所言甚是,此乃易京城头等大事,公子既然皆来五千骑兵,那明夜之事,我等应好生谋划一番。” “不错!此举务求全功!” 众人纷纷点头,配合着关靖说道,只是目光却都望向了那不苟言笑的汉子身上。 不但其他人看他,就是宁容也在关注此人。 白马校尉刘风,公孙瓒白马系硕果仅存的忠诚派人士,本来这种会议校尉级别是不能参与的,可是谁叫公孙瓒留下的是个烂摊子呢! 如今,整个幽州不但分崩离析,就是那些有才之士也纷纷改换门庭,或者隐居山野,而唯一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刘风了。 刘风掌握着公孙瓒最精锐,也是最后的嫡系骑兵……两千人的白马义从。 是以,向这种情况,易京城中能够出动的唯一的机动力量,就只有这支白马义从。 “好!明夜某带人出城,杀袁军,为死难兄弟报仇!” 刘风双手紧握,交织在一起,可以看出他很是不安。 久久不语,这才缓缓的吐出一句话,整个人的脸上露出了决然之色,仿佛想明白了什么。 “既如此,那本将就抽调一部分守城将士,跟随在后,趁机掩杀袁贼!” 关靖缓缓的说道,直到这刻,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大家都忘记了,他的身上还有城守之职。 “哦……” 宁容诧异的看了眼关靖,真是没想到,此人竟然是藏的最深的一个人。 “如此……万分就拜托两位了!”宁容起身抱拳,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流云阁。 “如何?”宁容刚刚坐下,就迫不及待的对王冲问道。 “卑职不知使者身份,请使者大人恕罪!” “起来吧!” 宁容示意神情激动的王冲可以起来了。 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王冲是隶属与幽州境内第十七楼的秘密楼卫,在公孙续成立流云阁之初,就奉命潜入近来,主要负责打探消息,收集情报。 后来,随着自己的到来,他的身份就尴尬了,不过宁容不想浪费一颗闲棋,就一直没有让十七告诉王冲自己的真实身份。 现在,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却是应该真相大白的时刻了。 “回阁主,卑职已经审问清楚,关队长是奉公孙瓒之命投靠公孙续的,而且……” 瞅着吞吞吐吐的王冲,宁容皱皱眉头,示意对方直接说。 “而且关靖还掌控了阁内的十多名手下,这些人现在都随着他走了!” 哦?宁容心头一动,这关靖速度好快啊,竟然主动撤离了?这是想全力以赴吗? 哼! 自己怎么会让你如愿,既然想离开,那就不用回来了。 “无妨!本座交待你的事情办的如何?” “一切按照阁主要求,所有忠于阁主之人,全部转移了……” 王冲不明白,眼前大好的局势为何要撤离,不过他是个聪明人,并没有问。 “去吧!” 宁容挥挥手,王冲转身离开了,等到房中只有他一人时,宁容这才缓缓开口。 “张海,出来吧!” 亮堂的屋子只有孤零零的一个身影,若是不知道的定然以为宁容疯了。 不! 窗后的帘子一阵蠕动,张海慢慢的钻了出来,他却是快要疯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独门绝技为何总是被宁容拆穿。 “幽州各郡安排的如何?”宁容淡淡道。 “一切皆如尊上所料,这些郡官并不想投靠袁绍,只是被形势所逼,如今卑职已经拉拢了七十二名官吏……” 宁容淡淡的听着,并没有插嘴,直到张海讲完,他这才静静的拿起毛笔。 笔走龙蛇,力透纸背,一气呵成。 杀! 瞅着满纸的杀气,宁容很是满意的欣赏着。 不错! 这这日子,自己这毛笔字真是大有长进,就说这个杀字已经写出了几分的霸道。 “照办!” 冰冷的口吻,让人不觉明厉,可是张海却是习惯的拿起那命令,转身消失了。 …… 翌日,夜。 北隰之中,公孙续全身铠甲,冷漠的望着远处的高城,眼中却是一片火热。 “快了!父亲,孩儿马上就能够见到你了!” “五千骑兵!孩儿带来了五千骑兵,今夜过后,易京将会永为幽州之京!” 回头望着身后这些彪形大汉,公孙续心头是豪情万丈。 哈哈哈…… 他公孙续又回来了! …… 咚咚! “什么声音?” 突然,四周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公孙续惊恐喊道。 “咻……” 一支冷箭应声而至,公孙续却是侧身避马,躲过了那冷箭袭来。 可是…… 就在下一刻,北隰四周瞬间亮起无数支火把,喊杀声更是声声震天。 “杀啊……杀……” “活捉公孙续……活捉公孙续……” 黑山军来不及上马,猛然回头,却发现四周突然窜出无数敌军,正张弓搭箭一顿乱射,霎时间惨叫声响成一片,无数人瞪大双眼倒在了血泊中。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公孙续惊恐过后,却是一片镇定,瞅着脚下的尸体却是一通冰凉。 “某家袁公帐下大将颜良是也!”颜良挥舞战马,左右冲锋,手下难有一合之敌。 “呸!竟然敢走出黑山?真是不知死活!” 长枪招展,数万大军密密麻麻的越来越多,在死亡的恐惧下,许多黑山军吓得扔掉兵器跪地投降。 “尔就是公孙续?” 颜良握着鲜血染红的长枪,居高临下的问道。 “颜良将军在此?不知文丑将军又在何处?” 公孙续知道这次彻底完了,索性也就平静了下来。 “哈哈……恐怕你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吧?就在此刻,文丑兄正假扮你,斩杀那些白马,放心,你很快就可以去给你父亲了,来人,绑了!” 颜良不屑的表情一览无余,公孙续却是毫不在乎,只是疑惑道:“什么意思?” 瞅着公孙续的模样,颜良突然明白了过来。 “是了,你恐怕还不知,公孙瓒就在前日,已经被帝释天杀了!” “什么?” “怎么?要不然,尔等举火为号的消息,袁公何以得知?” 颜良玩味的冷笑道,他打定主意不告诉公孙续真相。 “帝,释,天……” 公孙续却是信了,咬牙切齿的咒骂道。 “父亲,孩儿来了……” 悲怆的声音夜空传来,公孙续趁人不备,拔剑自吻了。 噗…… 鲜血飙出三尺远,莫道人间无真情。 “唉……带回去!” 颜良叹了口气,没想到此子如此壮烈。 …… 与此同时。 易京城,北门城墙之上,关靖,刘风,宁容等人静静的站着,沉默中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静! 静的有些诡异! 宁容仿佛能够听到众人心中的声音。 关靖若有所思的看了下宁容,宁容却是也正好转头看他。 二人四目相对,静静的看了片刻,却又不约而同的转身望向了远方。 “帝先生还走吗?”关靖突然问道。 “路太长,黑夜本座却是看不清!”宁容话中有话的说道。 “先生行事出人意表,这次却又为何帮助公子?”这才是关靖心中的疑惑。 按理说,如今公孙瓒已经死了,若是他把那封秘密书信毁尸灭迹,那公孙续就是无根之草,而城中帝释天完全有机会拥兵自重。 可是…… 对方却突然放弃了,这就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术业有专攻吧……”宁容感慨了一句,却也不知关靖有没有听明白,因为此刻,远处那让人期盼已久的火把突然亮了。 “快!刘校尉,咱们马上出城接应公子!” 急不可耐的关靖拉着刘风急忙下楼而去,只留下寒风中的宁容一人默默的看着。 唉!看来他还是不懂,宁容叹口气摇摇头。 “先生,那关靖也太不自量力了,一个酷吏而已,竟然还敢妄图和您比智慧?” 身后,不知何时庞统默默转出身影,瞅着城外缓缓而出的大军,眼中却是鄙视不已。 如此蠢货,就是死了,也是活该! “咳!消息送出去了?”宁容头也不回的问道。 “嗯!相信今夜易京城就会被袁绍攻破!”庞统笑嘻嘻的说道,丑陋的脸上露出智慧的光芒。 “很好!咱们走!” 宁容最后看了眼关靖远去的身影,默默转身离开了。 …… “不好!我们中计了!” 瞅着前面越来越亮的火把,关靖突然大声失色的叫道。 “嗯?”刘风率领两千白马义从在前,不明所以。 “你看那袁营,灯火通明,平静祥和,哪里有半点被攻击的模样,倒是此地,杀机四伏……” 关靖话还未说完,突然只听一声鼓响,霎时间无数火把照亮整个夜空。 “关靖,刘风,某家文丑等候多时了!” 文丑把将旗一招,数万将士蜂蛹而起,把那四五千人团团围困在包围圈中。 “吾命休矣!” 关靖一见如此阵仗,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坑了。 “主公,公子,在下来也……”仰天悲愤欲绝的大吼一声,关靖突然拔剑自刎了。 嘭! 尸体摔倒在地,文丑不理会刘风的震惊,拍马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割下了刘风的首级。 “杀!”冰冷的命令,伴随着无数人头滚滚,血雨腥风。 第六百八十一章 袁绍并幽州 “主公,易京之战,二公子厥功甚伟,奇思妙想,更甚怪才,撅地穿楼,似若神鬼。鼓角鸣于地中,梯冲舞吾楼上。日穷月蹴,无所聊赖,在下拜服!” 许攸站在易京楼的大殿之上,对着高座的袁绍说道。 “嗯!今日拿下易京城,征战幽州,我儿当居首功。” 袁绍开怀大笑,瞅着脚下群臣,心神很是激荡。 即,冀州,青州,并州后,幽州,终于被自己收入囊中了! 哼哼! 河北大地,我袁绍横跨四州数十郡,拥兵数十万之众,帐下猛将千员,试问这天下群雄,谁人可与某家争锋! “哈哈……”想到畅快之处,袁绍是舒坦至极,这一刻他却真有些口含天宪的感觉。 生杀大权,皆于自己一人,这样的感觉,这是好啊! “主公,如今公孙瓒身亡,白马义从已灭,幽州各部的兵力皆汇集于此,幽州对于主公已经是掌中之物,只需主公一封手书,各郡自会争相来投。”审配和逢纪对视一眼抢先一步说道。 有道是花花轿子众人抬,这个时候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彻底占领幽州数郡之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陈琳,值此盛况,不知你可有佳作?” 袁绍意得志满,瞅着自己的笔杆子问道。 很明显,这是需要自己歌功颂德了,陈琳岂能不明白,不过,攻下易京城,也确实是一盛举。 “主公,在下新作《武军赋》一篇,辞曰:……其攻也。则飞梯临云,行阁虚沟,上通紫电,下过三垆。蕴隆既备,越有神钩。 排雷冲则高雉,烈炬然则顿名楼。冲钩竞进,熊虎争先。堕垣百叠,敝楼数千。 炎燧四举,元戎齐登。若乃清道整烈,按节徐行,龙姿凤峙,灼有遗英。南辕反旆,爰整其旅。胡马骈足,戎车齐轨……” 陈琳不愧是大才子,转瞬间一片骈散文于大殿之上脱口而出,声文并茂,煞是好听。 果真是妙笔生花,书香满地,就连像来古板的沮授也是听得连连点头。 “好!好!”袁绍听到陈琳如此露骨的吹捧,胡子上翘,连连叫好。 不过…… 就在众人热闹吹捧之刻,田丰突然跳了出来。 “启禀主公,公孙瓒虽灭,然黑山军张燕的七万大军正日夜行军,直奔冀州,如今之际,应该快速挥军南下,携大胜之威荡平此贼,以绝后患!” 慷慨激昂的语气,忧国忧民的神情,瞬间给热火朝天的大殿泼了一盆冷水。 “这……”众人面色难看转身回头,见是田丰,又瞬间转过身去,这位不怕死的他们还得罪不起。 “田大人真是书生之见,那黑山贼张燕是公孙瓒之援兵,如今公孙瓒已死,凉他黑山贼也不敢进犯冀州。”辛评瞅着袁绍凝固的脸色,上前斥责道。 “哼!真是妇人之见,那张燕亡我之心不死,如今若是其趁我大军出征,冀州空虚而侵犯,尔又当如何?”审配听到死对头的话,仿佛被咬到尾巴似的,迅速的跳了出来。 袁绍瞅着这殿下众人马上就要一番争论不休,烦躁的皱眉头。 “好了!许攸……你以为孤该当如何?” 袁绍先生一声大喝,而后这才话音一转,对着许攸问道。 咳咳! 许攸环视左右,嘴角上扬,神情颇为自傲,看那模样,仿佛再说,怎么样?不管你们怎么争吵,主公还是听我的! “主公……”许攸慢条斯理的整理下仪态,继续道,“在下以为,大军出征数月有余,且不论张燕是否攻打冀州,就是三军将士也是思乡心切,若是长期留驻此地,粮草耗费亦是天文之数。 而今,放眼整个河北大地,何人还敢与主公争锋?所以,主公应当提兵南下,张燕若是聪明,定然会望风而逃! 而后,主公可以休养生息,放眼曹操,要知道曹阿瞒他挟天子以令诸侯,所图甚大,主公不可不防!” 许攸的一番话还是说到了袁绍的心里。 不错! 如今自己占据冀州,青州,幽州,并州四州之地。 而曹操占据兖州,徐州,豫州之地,正在攻打袁术,若是真让他吞并了袁术,那此人的势力势必会与自己抗衡。 到那时…… 袁绍想到这,眼中已经有了主意。 “好!传孤将令,明日大军启程,返回冀州!” “主公英明!”许攸双手抱拳道。 袁绍点点头,思索着如今的幽州已然没有强敌,就把目光放到了袁熙的身上。 “熙儿,为父会为你留下五万精兵,由张颌将军辅佐于你,镇守幽州,等为父返回冀州,便向天子表你为幽州刺史。” “是,父亲,孩儿定不让父亲失望!” 袁熙满脸喜色,心头一片火热,自己终于又一片自己的地盘了。 “嗯!袁谭,你速率领本部军马返回青州,为父自会表你为青州刺史,坐镇青州!” “孩儿领命!”袁谭却是神色平淡,毕竟青州早就在他的统治之下了,这下只是名正言顺了而已。 袁绍看着自己两个雄姿英发的儿子,心里很是满意,如今袁熙坐镇幽州,袁谭坐镇青州,自己坐镇冀州,就只剩下并州了? 嗯…… 想到这,他的目光望向了自己第三个儿子,也就是袁尚,审配和逢纪等人察觉道袁绍的用意,心中猛然一惊。 算啦!自己这个小儿子向来吃不得苦,并州那地方靠近黑山,病不安稳。 想到这,袁绍最终把目光放到了外甥高干身上,并州的事情终究还是自己信的过的人来做才好。 “高干,数年前你与众谋士为孤拿下冀州,孤心中甚慰,今日特命尔为并州刺史,率领精兵六万往镇并州!” 什么? 站在殿下的高干就是一愣,他真没想到,袁绍竟然对自己如此厚爱。 “诺!愿效死!” 激动之余,高干单膝跪地,对着自己的舅舅宣誓道。 “嗯!起来吧!” 袁绍很满意,如今终于可以放心回家了。 “好了!众军各司其职,等返回冀州后,孤再论功行赏,袁熙,袁谭,高干三人留下,其余众人且退下吧!”袁绍挥挥手,示意众人可以离开了,他还有些话需要对三位新出炉的刺史耳提面命一番。 第六百八十二章 准备就绪 唉!父亲还是偏爱大哥与二哥多一些!” 袁尚忧伤的叹口气,走出易京楼,一张脸彻底拉了下来。 “该死的!” 也不知他骂的是袁绍,还是袁谭,反正袁尚此刻扭曲的脸色很是难看。 “三公子,请慎言!”逢纪和审配一左一右,撇了眼离开的众人,赶紧对着袁尚嘱咐道。 “哼!二位先生,你们说,父亲为何让高干去并州,难道本公子就不能镇守一方!” 袁尚很是不服气,袁谭和袁熙都有了自己地盘,他本以为接下来会是自己,却不想竟然被高干这个外姓人抢走了。 “公子,你这可就冤枉高刺史了,想必这也是主公临时起意!毕竟如今主公势力强大,不能像以往那般只攻不守了!”审配劝道。 “不错!公子却是错怪主公之意了,主公不让公子就藩,那正是对公子的爱护之意,试问,自古藩王出京,公子何曾见过储君就藩的?”逢纪像只老狐狸似的引诱道。 “真的?” 储君二字让袁尚心头一动,瞅着两人认真的神情,那股不爽也就随之消散了。 “嗯!不错,自古太子辅佐帝王,是不会出京的!” 袁尚考虑着说道,语气充满了欢快。 逢纪和审配对视一眼点点头,眼神也是充满了雀跃。 …… “辛兄,你说主公为何不让三公子坐镇并州?这样会不会表示主公有意让三公子做继承人?”郭图有些忧心忡忡的问道。 “这个……应该不会吧!”辛评也拿不准袁绍怎么想的,本来以为是三位公子统领三州之地,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高干。 “不妥!此事大大的不妥,二公子此次攻下易京,很明显只为自保,而且其不受主公重视,倒是不足为据,只是这公子和三公子到底主公更加钟意谁?” 郭图和辛评大眼瞪小眼,若是以往他们还会沾沾自喜,毕竟那时袁谭的势力最大,独自一人独领一州之地。 可是现在,随着袁绍的分封,这一切的格局又被打破了,若是袁尚也就藩,那这二人也就不用揣测袁绍的心思了。 “郭图兄,事到如今,事已成舟,不可挽回,索性,你我早做准备的好!到那时,鹿死谁手还未为可知!” “嗯……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且等着吧!” 郭图赞同的点点头,想起来春秋时期晋献公的故事, …… “先生,流云阁已经被袁军包围里,里面的人有些被杀,有些投降,还有些逃了出去。” 史阿一袭劲装,抱着胜邪剑,威风凛凛的出现在宁容面前。 “嗯!很好!其他人都安排妥当了吗?” 宁容老神在在的坐在一张破床榻上,这是一座荒废已久的院落,院内一颗歪脖子半死不活的为宁容警戒。 “都安排好了!所有愿意跟随先生之人,都秘密藏在各个民户之中,等待先生命令。”史阿道。 “好!通知他们,不可妄动,等本座命令!” 宁容语气淡定,全然没有半点逃难的紧张。 “好!” 史阿深深的瞅了眼宁容,他不知道事到如今,还待在易京城有什么用。 如今,整个易京城已经被袁绍的大军占领了,幽州就像是一块砧板上的肉,更是任由对方大快朵颐,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些官军就会全城搜捕他们。 不过,史阿就是这样的人,他虽然搞不懂,却也不去问,转身,答应一声,就走了。 “先生,刘纬台来了……”庞统敲门走进了道。 “让他进来!”宁容点点头,眼眸闪过一丝精光。 …… 很快,庞统走出去又走了回来,只是身后还带着一个道士,也就是刘纬台。 咯吱……庞统示意宁容正在里面等候,刘纬台点头表示感谢,转身,庞统把门关上,为二人站岗。 “卑职刘纬台见过使者!”刘纬台上前对着床榻上静坐的宁容大礼参拜。 “李移子的家财都准备妥当了吗?” 听到宁容的话,刘纬台一愣,赶紧点头回答。 “回使者的话,都安排妥当了,卑职怕不够用,又私自添加了两千贯。” “哦?” 听到这话,宁容这才好奇的转身望去,刘纬台一脸谄媚的对着宁容眨眼道,没想到这个道士骗了不少钱财啊! “事后,十七楼会补给你的!你可以放心!”宁容虽然爱财,却也不会贪下属之财。 “不不不!回使者,这是卑职对尊主的孝心,还请使者答应!”刘纬台赶紧反驳道。 瞅着情真意切的刘纬台,宁容习惯性的默默鼻子,却是碰到了冰凉的铜面。 “罢了!说吧,袁绍的大军何时启程?” “明日!”刘纬台的惊讶只在心中,怪不得使者如此淡定,原来早就算到了。 “很好!等袁绍大军出了幽州,就是你们行动之时,记住,此次阎王计划必须以雷霆手段,如有反抗者,立刻斩杀!” 清冷的声音散发着无限的杀死,房间的温度猛然一降。 “诺!” 刘纬台心头一颤,恭敬应到,只是脸上有些犹豫。 “使者容禀,属下新降,那袁熙未必就信任属下,属下虽然可以控制易京楼,可是其麾下的两员悍将,张南和焦触却每每对属下多有防备,属下担心时间久了,会控制不住局面。” 刘纬台的担心不无道理,纵然是他有些力量,可是与军队相比,却还是微不足道。 “而且……听袁熙说,袁绍会留下五万精兵由张颌统领,留在幽州辅佐袁熙,如此,再加上袁熙本部两万,刘和与那些异族的六万多人,足有十多万之众……” 刘纬台小心翼翼的说着,单单是这些数字,就压的他闯不过气来,更何况还有辽西,上谷等地鲜卑和乌丸人。 咚! 宁容手指轻轻敲打着床榻,刘和那些联盟军确实是个麻烦,关键在于里面多少鲜卑,乌丸之人。 谁? 脸色一怔,宁容骤然转身,直视刘纬台,道:“你说……张颌?” 刘纬台被宁容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瞅着宁容冰冷的眼眸,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是……是此人……” 咚,咚,咚……宁容的手指又轻轻的动了起来。 “呵呵,五子良将可就差你了……”宁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没有理会一旁的刘纬台。 第六百八十三章 摊牌 两日后,宁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揉揉自己的老腰,神情又些不爽。 唉!这破木板真是硬的咯人,和自己那蚕丝面的床榻差远了,扭头望向灰蒙蒙的外面,却发现天正在下小雨。 “呼……竟然下雨了,也不知道贞儿她们过的怎么样了?” 宁容摸摸鼻子,想到自己已经离开家三个多月了,这段时间整日忙的站不住,却是一直没有时间写信问问。 “再忍忍,看目前这局势,过年是可以回家了!” 宁容穿戴好衣服,想到可以回家过年,心情大好,信手拿起面具戴在脸上,今天他将有一场重要的酒宴参加。 “先生,你起来了。”在外间等候的庞统早早的洗漱干净,准备利索了。 “嗯!带上这封信,去找李大憨,陶大宝他们,你们按计划行事!” 宁容掏出一封密信,转手递给了庞统。 “是!”庞统重重的点头,因为他在宁容的眸子中看出了此事事关重大。 “先生!” 不知何时,头戴斗笠,身穿蓑衣的史阿浑身湿漉漉的出现在了门口。 “史阿,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三个多月都过去了,在等等,等今日过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宁容挥挥手,示意史阿让路,他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先生误会了,某陪你去!”史阿摇头道。 “不用!”宁容头也不回道。 “不行!先生此去太过危险!”史阿却是上前一步拦住宁容道。 看着眼前神色决绝的史阿,宁容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唉……你不懂,现在才是关键时刻……” 可是,不论宁容如何说,史阿仍然不放心宁容自己一个人前往。 “这样吧!你帮我出城做一件事情,来,附耳过来……” 宁容实在是拿这种大侠没办法,只得搜肠刮肚的把他给安排到妥当的地方。 “这……若是他不听话,某可以杀了他吗?”史阿认真的询问道。 “不可以,除非他威胁到了你的生命安全!” 开什么玩笑,像史阿这种游侠,信奉的都是简单粗暴的规则,若是都杀了,自己怎么办。 “好!” 重重的点点头,很快史阿消失在雨中。 呼…… 宁容呼了口气,撑着油纸伞,继续向前走去。 “真没想到,此人还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飘渺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宁容的耳朵,诡异的却是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人。 “鬼卒的兄弟个个都是有情有义之人,若不是跟着我,只怕你们早就扬名天下了。” 宁容并不慌张,自顾自的说着,仿佛对那声音很是熟悉。 “尊主对我等大恩,粉身碎骨,没齿难忘,做个隐藏黑暗的鬼卒,保护尊主周全,就是我等此生之愿!” 良久,那个声音再次传到宁容耳中,宁容淡淡点头,没有在说话,那个声音也沉寂了下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 哒哒哒…… 马蹄声在城中不停的响起,宁容抬头瞅着眼前这座崭新的府邸,脸上露出了笑意。 “咯吱……” 上前两步,大门竟然被自己轻轻的推开了。 “呵!这是在等自己呢!很好!”宁容没想到刘和会这样来迎接自己的到来。 …… 信步走在庭院,宁容一步一步的并不着急。 北国的秋天已经到了,伸手接住天空的细雨,凉凉的让他越发的清醒了。 “不愧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帝先生,事到如今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欣赏细雨。” 客厅的门突然打开了,刘和和田畴现在那里看着雨中的宁容。 “有人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有人说天街小雨润如酥,本座却认为秋雨洗涤人间污秽,正该此日降落!” 宁容说着话,向着客厅走去,那把油纸伞被他收在了身边。 “两位请坐!” 看着反客为主的宁容,刘和却是肆无忌惮的笑了。 “哈哈哈……真不知道该说帝先生勇气可嘉,还是说你愚不可及,事到如今,竟然还如此淡定,真是让本公子佩服啊!” 刘和的话不无嘲讽,宁容却是看也不看。 “田先生,你怎么说?”宁容直截了当的问道。 “……”田畴瞅着宁容,眉头皱成一团疙瘩,自从收到宁容来访的帖子后,他就在沉思,本以为对方不会出现,毕竟现在满大街都是抓捕他的告示文书,可是没想到宁容真的来了! “哼!帝先生难道就不怕本公子把你抓起来送给刺史大人!”刘和对于宁容的无视有些恼羞成怒。 对于刘和的威胁,宁容摇摇道,“若是你想杀我,只怕本座来不到这里!况且……本座曾经说过,退去袁绍,就会让你臣服于本座!” 什么? 刘和目瞪口呆的瞅着宁容,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哈哈哈……哈哈……你说什么?退去袁绍?哈哈哈……这是本公子听到的最大言不惭的一句话了!” 刘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原来帝先生的退敌良策就是,等敌人霸占自己家,烧杀抢掠之后,自己离开吗?” 刘和不无嘲讽的说道,若不是田畴劝阻自己,他早就把宁容抓起来送给袁熙了。 “你不懂!”宁容淡淡的说道,听到刘和耳中却是莫大的羞辱。 “田先生,你是聪明人,本座的目的很简单,打扫干净幽州,给他换个主人。 如今,袁绍走了,袁熙手握七万大军坐镇易京,你们的联盟军足有六万,可以说,幽州的有生力量此刻都集中到了易京。 可是,难道袁熙就对你们这么放心?本座可以听说乌丸的蹋顿,难楼已经答应投靠了袁熙。 试问,到那时,难道二位觉得鲜卑的步度根,轲比能,还会陪着你们送死吗? 对于没有利用价值,又有威胁的人来说,本座觉得,只有死亡才能让自己睡得舒服! 所以,今日本座到此,不是商量合作,而是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活命的机会!” 宁容双眸冰冷,语气郑重,直直的盯着田畴二人说道。 “你……”刘和很是愤怒的想要冲上去,却被田畴一把抓住了。 “公子,他说的对!我们已经没有了价值,继续待在这里,不是被囚禁,就是被除掉!” 田畴挡在刘和前面,看着宁容道:“帝先生需要我们做什么?又能够给我们什么?” “本座喜欢和聪敏人打交道,田先生可以继续发挥才能治理幽州,至于他……可以做个富家翁,仅此而已!” “好!某答应!”田畴认真的说道,他知道,这是对方能够开出最大的条件了。 “哼!本公子倒是好奇,不知帝先生哪来的信心?”刘和也知道自己说了不算。 “那就请公子带本座参加今晚袁熙的酒宴。”宁容神情淡淡的说道,语气却是充满了不容质疑。 第六百八十四章 夺门 天黑,别出门,宁容同刘和坐在马车内,小声的嘀咕着。 天空下着淅沥沥的小雨,一路行来路上已经没有了行人,这几日兵荒马乱的,百姓自然都躲在家中,更何况是天黑。 生活在幽州的百姓,见惯了腥风血雨,公孙瓒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只是不知道这个袁家时代对自己怎么样?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百姓们纷纷大门禁闭,偶尔有大胆的人隔着门缝瞅着街上来来回回的军队。 易京楼,之前是公孙瓒的府邸,为了能够长期和袁绍对抗,他在此地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可惜现在都便宜袁熙了。 “公子,张将军让人回信,说他多谢公子好意,只是身体不适,想留在营中休息。”焦触对着正在对镜梳妆的袁熙回道。 “嗯……”袁熙穿着一身华贵的衣服,满意的对着铜镜点点头,不错,今夜是他这新任刺史第一次在易京城众人面前露面。 “公子,这厮傲慢无礼,屡次拒绝公子好意,末将看,公子不得不防!”张南性情火爆,闻听焦触之言,勃然大怒。 “呵!张将军无须多礼,他的两万精兵不是交给焦触将军统领了吗?如今咱们手握四万精兵,在加上乌丸骑兵的投靠,这幽州的局面已经在我们手中。” 袁熙前两日就借机会从张颌那五万精兵中抽调了两万,交给了焦触统领。“公子,张颌可是能挣善战的悍将,他的三千大戟士更是勇武异常,此人不能以常理推断,如今他手中仍有三万精锐,而鲜卑部族与那阎柔仍然没有投靠之意,若是这两伙人勾结在一起,也是麻烦!”韩衍 皱着眉头,做最坏的打算道。 想要掌控幽州,又岂是攻破一座城池那般简单,现如今幽州各方势力都集结在了易京城,若是一个反覆,极有可能葬送目前这大好的局面。 当然,这也是今夜袁熙办酒宴的目的,今夜来参加的人,都将会做出选择,而这些人自然会决定日后幽州的走向。 “刘和来了吗?”袁熙点点头,表示知道。 “回公子,探子来报,刘和正在路上,好像……他还带了一个客人。”韩衍捋着胡子道。 “客人?难道是田畴先生?无妨!”袁熙摇摇头,颇为自信的说道。 “公子,末将觉得,为了以防不测,不如让末将出城查看张颌军中情况。”焦触撇了眼韩衍,突然开口说道。 “焦将军觉得有这个必要吗?”袁熙瞅着小心谨慎的焦触,笑问道。 “有!” 焦触直截了当的回到,对于这样生硬的话,袁熙到也习以为常,毕竟这二人对自己忠心耿耿。 “先生觉得呢?”袁熙转而,对着刘纬台问道。 刘纬台小心翼翼的瞅着在场的几人,他是新来的,本就不受人待见,这会更是架着万分小心。 “启禀刺史大人,城中虽有两万精锐,可城外却有十万大军,张颌将军在下不了解,可以那鲜卑人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刘纬台小心的瞅着袁熙,心中却是砰砰乱跳,也不知道使者拿来的把握,这易京楼虽然易守难攻,可是易京城内的精锐又该如何?若是能够借此机会让焦触带兵前去镇压鲜卑,那城中势必空虚。 刘纬台打的好算盘,可惜,袁熙不是傻子,如今城中余孽尚未清理干净,他怎么放心把大军调出城去。 韩衍撇了眼刘纬台,对于这个道士他早有耳闻,背主求荣的小人,虽然让自己不喜,可是…… “公子,鲜卑族尚有万余骑兵,不可不重,不如……就让焦将军以慰劳乌丸大军为名,前去城外,若是那鲜卑骑兵有异动,正好可以率乌丸骑兵镇压!” 韩衍深思熟虑,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乌丸骑兵,鲜卑骑兵与刘和军的营地相距很近,如今刘和与蹋顿等人已经表示投诚,若是鲜卑与阎柔真有二心,正好可以两面夹击,大破鲜卑。 “如此……就有劳焦将军了!”袁熙沉吟片刻,转身对焦触说道,“多带些酒肉,由焦将军率两千人前往乌丸营中行赏!” “诺!” 焦触面色沉稳,躬身领命而去。 “刺史英明,如今那这将军知道刺史体恤之心,定然会更加效死力以报答刺史恩德。”刘纬台心中焦躁,脸上却是谄媚道。 “走吧!莫要让那些客人久等了……” 袁熙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当先带头,向着前面大殿而去。 …… 黑夜中,等到宁容与刘和来到易京楼内,铁门缓缓的落了下来,宁容不动声色的撇了一眼,默默点头。 “帝先生难道就真的不怕?”刘和满脸好奇,瞅着羊入虎口的宁容问道。 “怕?为何要怕?”宁容说着话,踏前一步,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前面,看那架势到不像是自投罗网,更像是来捉拿罪犯的。 …… 易京城。 “行动!”店小二换了一身劲装,来到后院,瞅着面前数百黑衣人,神色冰冷的一声令下。 “诺!” 数百人很快三五成群的消失在客栈内,趁着雨夜,像着城中四面八方散去。 “老三,你守住前门,老五,守住后门,不能放走刘府中任何一人!” 黑衣人望了眼刘府的牌匾,快速蹿上房顶,开始布控,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监视这户人家的主人。 很快…… 同样一幕在易京城各个角落开始上演,这些二十四楼的楼卫早就把城中有权有势的人家摸透了。 此刻,他们正在按照宁容的命令,把这些重要府邸监控起来,只有彻底掌握这些易京城的上层人物,他才会顺利的掌握易京城。 这是宁容的后手,不到万不得已,二十四楼是不会动手的,有道是,悬挂在头顶的宝剑才更有威慑力。 …… “方队长由你率领五百人悄悄占领东门,放下千斤闸,切断大军进城之路。”庞统对着尤自震惊的方鷹吩咐道。 “这……若是碰到城内袁军呢?”方鷹虽然震惊与宁容的势力,可是回头望着这两千多人,还是觉得自己守不住城门。 “无妨!若是情况有变,就把此物扔给对方,若是对方不予理会,那就只能各自逃命了!”庞统掏出一块精致的铁牌,扔给了方鷹,只见其上正面刻着一个幽字,反面是一个帝字。 “好!”想起那无所不能的身影,方鷹重重点头。 “李大憨,陶大宝,王冲,你们三人同样带人占领北门,南门和西门!” 庞统瞅着灰蒙蒙的天,同样拿出三枚铁牌发了下去。 “诺!”四人领命而去,庞统仍是忧心忡忡,也不知道这两千多人能不能夺门成功 第六百八十五章 宫变 酒宴继续进行,宁容踏着悠闲的步子,一脚踏入了大殿。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进入这座雄伟的大殿了,只是每一次,对于他都有不同的心情。 推开门,一股热浪迎面扑来,热火朝天的喧嚣,殿内众人是推杯换盏,好一派其乐融融的模样。 “呵!” 嘴角上扬,宁容发出一声嗤嗤的笑。 谁? 就在这一瞬间,众人纷纷扭头望去,想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让袁刺史等候。 嘶…… 然而,下一刻,众人看轻来人的面具,却是倒吸一口冷气。 是他? 帝释天! “轰……” 霎那间,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帝释天,这个名字在易京城可是响亮的很,想起此人的心狠手辣,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就是此人,曾经执掌流云阁,把自己恐怖的白色风暴覆盖整个易京城,让所有人都是胆颤心惊,不敢越雷池一步。 然而…… 众人却是没想到,就在公孙家父子倒台,流云阁被解散,帝释天被通缉数日之后,他竟然堂而皇之的出现了。 “怎么?诸位这是不认识本座了?看来大家都是有了新人就忘旧人啊!” 宁容无不嘲讽的说着,抬脚向着高台上的袁熙走去。 哒! 哒哒…… 一步,一步,袁熙心中很是震惊,他从没有想到,自己通缉的人,竟然敢如此出现自己面前。 关键是……瞅着对方那淡定的步伐,平静的眸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阶下囚呢! “帝释天?”袁熙一字一顿的对着眼前的宁容说道。 “听闻袁公子在寻找本座,本座就不请自来了!” 宁容说着话,转身坐在了公孙瓒当年的主位之上,抖动披风,转身对着袁熙说道。 “你……” 袁熙脸色一怒,转身直视着宁容,此刻在他眼中,宁容已经是个死人了。 死前的疯狂! 没错,在袁熙的眼中,此刻的宁容就是如此。 “怎么?你不服气?”宁容仿佛才发觉般,对着袁熙问道,滋滋两声摇摇头,“诸位觉得,是本座应该坐在此处,还是袁公子合适?” 这个? 众人被宁容这突然的举动搞得有些懵。 不应该啊?帝释天可是心狠手辣,足智多谋之辈,不应该如此昏聩。 “帝释天,尔等身为公孙瓒之余孽,竟然还敢出来抛头露面,真是不知死活,来人啊!把此贼给我拿下!” 韩衍作为袁熙的头号谋士,自然冲锋陷阵。 “是!” 殿外,守卫听到命令,大喝一声闯了进来。 宁容对着近前的虎视眈眈的守卫不屑一顾,反而直愣愣的瞅着胜券在握的袁熙。 “哼!本座在此,谁敢向前!”宁容莞尔一笑,转身,冲着众人怒目而视。 呃? 强大的气场让守卫一惊,可是转过来却是脸色一怒,该死的,自己竟然被一个囚犯吓住了。 “抓起来!” 两个守卫虎背熊腰,拿着刀剑,咬牙切齿的就要把宁容抓起来。 可是…… 噗! 突然,身后刀光闪烁,一抹殷红飘起,两人却是腰背一疼,满脸统领的转身,却见张南手握长刀,一脸的平静。 “呃!” 嗬噎着喉咙,身体发痒,两人禁不住去腰间触碰,却是嘭的一声,血线崩裂,上半身竟然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啊……” 凌乱的惨叫,众人吓得纷纷后退,满地的鲜血霎时间流淌在大殿之上。 “张南,你……你疯了不成?”韩衍难掩眼中的震惊。 “……” 张南却是手握血淋淋的长刀,撇了眼袁熙,静静的走到宁容身旁。 “怎么?袁公子还不明白?”宁容轻佻的问道。 “你……你们,你们原来是一伙的?”袁熙脸色异常的难看,瞅着外面人头涌动,他却是后悔极了。 “怪不得!怪不得你向本公子建议分张颌之兵权,怪不得你让本公子把焦触派出去,原来你竟然是公孙瓒的人!” 袁熙充满怨恨的说道,此刻他的内心已经崩溃了,张南跟随自己多年,忠心耿耿,自己一直以来依为心腹,此刻对方却突然反叛……那岂不是说,对方已经做好了完全之策。 果然! 宁容并没有让他失望,就在他震惊的时候,刘纬台悄悄的联络旧部,已经把整个易京楼的守卫清洗干净了。 “主公,易京楼内的袁军全部俘诛,张将军的军队已经在易京楼做好了防御!” 刘纬台满脸崇拜的望着宁容,他没想到,张南竟然是宁容的人,方才望着那突然出现的军队,还把他吓了一跳。 “做的不错!你且站到一边!”宁容挥挥手吩咐道。 “袁公子?如今你为阶下囚?又当如何?” “诸位?这易京城是大家的家,这幽州是众人的根,难道你们就这样向袁家低下了头颅?” 摇摇头,宁容对着殿下众人说道。 “哼!帝释天,你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诛之,公孙瓒身死破城之日,你竟然引而不发,暗中保存实力,可见你图谋甚大。” 韩衍望着乾坤倒转的局势,很快就把宁容的阴谋想明白了。 “哼!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此乃蠢货也!将军身死,公子战死,本座保存实力,为的就是今天! 不过,你说对了一点,本座确实要统治幽州,试问众人,何人不服?” 宁容猛然站起身来,虎视眈眈的瞪着众人,强大的气场震慑的众人不敢反驳。 “帝释天,你休的猖狂,城外张将军仍有三万大军,焦触将军亦统领两万大军,就是乌丸骑兵也早已归顺我主,若是识相,就乖乖的当我们出去,否则……鱼死网破!” 听着韩衍色厉内荏的恫吓,宁容却是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张颌?焦触?乌丸?” 宁容微微停顿,继续对着韩衍说道。 “哼哼!恐怕让你失望了!” “怎么?很疑惑?” “呵!不过,你却是看不到了,杀了!” 宁容懒得解释,挥手对着张南命令道。 噗! 张南领命,反手长刀回旋斩,韩衍那硕大的头颅飞天而起。 “跪地臣服者,免死!” 手提血淋淋的头颅,张南站在台阶之上,宛如金刚浮屠般震慑人心。 噗通! 袁熙怔怔的望着身首异处的韩衍,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大人,在下陈家愿意以大人马首是瞻!” 终于,凝固的气氛散发着肆意的杀气,有人承受不住,跪地匍匐在宁容脚下。 “大人开恩,我等愿意臣服帝大人!” 有人开头,接下来自然就更好办了。 宁容对于自己杀鸡儆猴的办法很是满意,虽然办法俗套了点,可是胜在便宜。 “来人,传本座钧令,把这些站在大殿之上的人,抄家灭族!” 目光一凝,对于那些犹豫不定,或者拒不臣服者,宁容自然不会客气。 长刀所向,铁血无情,瞅着一批批人头送到易京楼,那些臣服的人皆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好快的速度啊……” 刘纬台听到众人之言,不经意间道。 “哼!袁熙都在大人掌中,难道这些人还能逃出五指山去?做梦!” “嘶……”众人暗自倒吸一口气,对于那道身影却越发的恐惧了。 第六百八十六章 雨夜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此刻,在众人眼中,无疑宁容就是这样的人。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袁熙执掌幽州的第一次宴会之上,会发生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 隐匿多日的帝释天腾空出世,假意投诚的刘纬台磨刀霍霍,袁氏嫡系的张南竟然是倒戈相向。 “诸位,如今幽州的形式不容乐观,袁绍此贼巧取豪夺,侵占我等家园,迫害我等兄弟,本座舍我其谁,愿与诸君共同承担此重任!” 宁容朗声向前,对着跪倒一地的众人说道。 “诺!愿与主公抵抗袁贼!” 听着这众志成城的话,宁容轻蔑的笑了。 这群肉食者,贪生怕死,不堪大用。 “来人!传本座令,关闭城门,备战!” “诺!” 张南手握长刀,神情亢奋的满脸喜悦。 哒哒哒…… 马蹄声回荡在整个易京城内,张南率领两万亲信部队,很快集合完毕,向着南门而去。 南门。 陶大宝此刻正率领五百人小心的清理战场,就在刚刚,他们出其不意,趁着雨夜把守城的袁军全部杀了。 “呼呼……好险啊,差点就被这群杂碎发现!” “是啊!狗日的!” 陶大宝狠狠的踢了脚袁军,对于这些侵占家园的人,他可是没有什么好感。 “……不好,有马蹄声……”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来到近前。 “队长?”瞅着对面杀气腾腾的袁军,陶大宝也是一脸凝重,袁军的速度好快啊。 “嗯?” 对面的张南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瞅着对面这伙身着黑衣的人,再看看地上那些鲜血,哪里会不明白。 “尔等可是帝大人的人?”张南居高临下问道。 “……” 陶大宝攥紧兵器,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自己这五百人,岂是这数万大军的对手。 “不错!” 陶大宝语气沉重,紧紧盯着张南,心中却是打定主意,事不可为,也要杀了此贼。 “啪!” 就在陶大宝沉思之际,一块令牌突然扔了过来,他下意识的接住,瞅着那熟悉的模样却是一愣。 “呃?帝阁主的令牌?你……你们也是?” 这猝不及防的转折,把陶大宝搞得有些懵。 “不错!这些将士皆是幽州子弟,我等身在贼营,为了就是这一天!上城!”张南说着话,对着身后命令道。 情况紧急,张南也没有废话,很快接收了南门的防御事情,张颌等人的大军就驻扎在城外。 “嘿嘿……原来将军是自己人啊……” 陶大宝站在张南身边,瞅着外面黑漆漆的夜,笑道。 …… 城外。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之前,焦触率领两千人,用大车装着酒肉,来到了乌丸部族的军营中。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乌丸骑兵用蹩脚的汉语问道。 “袁刺史帐下焦触,奉命给兄弟们送些酒肉!” 焦触发马上前,示意他们可以去检查。 乌丸人戒备的瞅着几辆大车,随意检查了一遍。 “长老,车上装的都是酒和肉。”乌丸人对着一个老年人说道。 “嗯……族长在城中赴宴,你们要打起精神来……” 瞅着越下越大的雨,长老心中有些不安。 “进来……” 乌丸人答应一声,转身,舔舔嘴唇,冲着焦触吆喝一声,汉人的美酒他是最喜欢的! “哼!” 焦触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却又被压了下来。 数十辆大车都推进军营,将士们冒着大雨把酒肉搬进了帐篷中,闻着那香喷喷的味道,不断噎着口水。 “诸位长老,将军,蹋顿单于,难楼大人正在城中饮酒,刺史感激尔等拿下易京城之功劳,特命本将送来酒肉,以犒劳将士们!” 焦触挥挥手,众将士很快就把主帐摆满了酒肉,中间架起的火堆,暖洋洋的。 “来!本将军敬诸位一杯!”焦触随手拿起一坛酒,啪的一手拍开封盖,咕咚咕咚大口喝了起来。 “呼……” 满口留香,霎时间飘满帐篷,豪迈的焦触很快赢得了乌丸人的好感。 “焦触将军汉子,俺……吐谷山佩服……” 乌丸人抱起酒坛陪着焦触喝了起来。 嘭! 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很快整个乌丸军营喧嚣一片。 “来!兄弟,这几个月咱们并肩作战,喝点。” 帐外,送酒的将士招呼那些站岗放哨的乌丸兵。 “不!长老有令,不能……喝酒……”舌头打结,纵然是腹中咕咕叫,他们还是强忍着拒绝了。 “唉,可惜了……那吃块肉,暖暖肚子……” 将士们很是热情的拿出烤肉递了过去,许是雨夜中他们真的饿了,推辞两次,也就吃了起来。 “哼!” 汉军将士看着大快朵颐的乌丸人,心中冷笑连连。 吃吧! 路上做个饱死鬼! 醉酒熏熏,焦触瞅着热火朝天的帐篷,起身向外走去。 “将军海量,容本将出去放放水,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 “好!快去……快回……”乌丸人叫嚣道。 “嗯!” 焦触重重点头,晃悠悠的向外走去,临到门口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引得帐篷内的乌丸人哈哈大笑。 “呼……” 强忍着头疼,焦触放下帐篷帘子,最后看了眼里面热火朝天的情况。 “哼!竟然敢投靠袁绍?真是不知死活!” 此刻的焦触眼光清明,哪里还有半点醉酒的模样。 “将军,都办妥了!” 将士们三三两两的跑来向焦触禀报道。 “很好!大开营门,放鲜卑骑兵进来!” 焦触说着话,率领两千将士悄悄离开了军营。 不久后…… 又一支装束怪异的部队,悄悄的靠近乌丸军营,慢慢的把他们包围了起来。 “校尉大人,那汉主说的可是真的?杀光乌丸人,里面的财货都是我们的!” 步度根舔舔嘴唇,双眸露出贪婪之色。 “自然!若是步度根大人能够不放跑一个乌丸人,汉主还会另有赏赐!”阎柔理所当然的说道。 “好!” 轲比能眼光闪烁,撇了眼二人,不知想着什么。 “桀桀……儿郎们,杀……” 步度根得到肯定答案,挥舞弯刀向着乌丸人杀去。 “冲!”轲比能不甘示弱,从右翼杀了过去。 第六百八十七章 攻城 “杀啊……” “噗!” “敌袭……有敌人……” 喊杀声,惨叫声,求援声,嘈杂的声音,很快充斥在喧闹的乌丸军营中。 “长老,不好了,鲜卑人……鲜卑人把咱们包围了……” 噗通一声,满身是血的乌丸兵摔进军中大账。 “什么?这群鲜卑狗,竟然敢打咱们的主意……杀……” 暴躁的将军把起弯刀就要冲出去。 可是…… “哎吆……” 刚刚站起身,他就感觉头晕目眩,四肢无力,连带着腹中隐隐绞痛。 “不好!汉人的将军呢?”长老一手按住绞痛的肚子上,一脸严肃的问道。 “呃……那人说是去……”有人讪讪的说了一句,就说不下去了。 “长老……汉人都走了……”又一浑身鲜血的乌丸人来报。 “该死的汉人,果然卑鄙,咱们中计了……快!杀出重围……” 睿智的长老瞅着桌上的烤肉,气的一脚踢翻桌子。 “长老,怎么……”有些将军仍然迷迷瞪瞪的搞不清楚。 “肉中被汉人下药了!”长老咬牙切齿的说道。 “快!向辽西突围……” 强忍着腹中绞痛,众人在护卫的簇拥下向着外面冲去。 可是…… 事情哪有这般简单,轲比能和步度根从两翼不断向着乌丸军营压缩,手起刀落砍翻那些手脚无力的乌丸人。 “杀……” 嘹亮的喊杀声,响彻整个易京城。 远处…… 焦触坐在战马之上,任由雨滴拍打自己,率领两千将士望着乌丸军营喊杀阵阵,脸上却是满脸的冷漠。 “唉!乌丸人彻底完了……”田畴不知何时来到焦触身边。 “哼!这就是他们多年侵犯大汉百姓的下场!” 对于这些异族人,焦触可没有好感。 “三郡乌丸的主力部队,此役尽去其二,帝大人这首借刀杀人,雾里看花,真是狠毒!” 田畴没想到,当初那个站在自己面前镇定自若的人,如今竟然走到这一步。 关键是,此人好像从头至尾都没有出手,每次都是借他人之手,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最毒莫过纵火,最狠莫过绝粮,帝大人却是下药?呵呵……”田畴可是亲眼看到了那些乌丸人死前的哀鸣。 这根本就不是战争,这就是一场赤裸裸的屠杀,关键还是鲜卑人杀乌丸人,这与他们汉人无关。 “……”焦触冷漠的脸上,不带丝毫感情,撇了眼田畴。 “田大人若是执迷不悟,想来也会亲自感受主公的神鬼手段的!” 毫不客气的语气,让田畴脸色一怔。 不过…… 想想眼前的一幕,田畴却是认真的点点头。 确实,若是自己不投靠此人,只怕自己身后这些人也不可能幸免于难吧! “焦将军,请下令吧!”田畴摇摇头,对焦触说道。 既然已经投靠了帝释天,那就要拿出诚意来,否则等此事过后,他们这些人就被抛弃了。 “走!回军!” 焦触转身,望着远处的三万大军,眼低终究是有些动容。 尊主果然是非常之人也,竟然早就算到了这些人会倒向自己这一方。 “鲜于银,命你率领五千大军,绕道南郊小路之上,若是张颌从此处逃走,立刻劫杀!” “诺!” 听到焦触的命令,鲜于银显然有些抵触,不过……最终还是领命而去。 “鲜于辅,齐周,你二人率领本部军马,随本将杀向张颌军营!” 焦触旌旗一招,率领两万七千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张颌军营包围而去。 …… 然而…… 此刻的张颌军中,正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三千大戟士手握铁戟,高举盾牌,列成牢不可破的军阵,一步步向着易京城南门杀去。 城外,鲜卑人进攻乌丸人的消息传来,张颌作为沙场悍将,立刻从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于是,他一面点齐众军,一面派人去城下叫门,可是得到的答案却是一支冷箭。 “张将军,本将此来没有他意,只是担忧公子安危!” “张将军放心吧!城内有末将守护,固若金汤!” 张颌和张南,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两人一问一答。 然而,事情总有变故,就在他们喊话之时,突然有个袁军冲着城下大叫。 “张将军速救公子,张南叛变了……” “噗!” 长刀扬起,张南恼羞成怒的瞬间劈了那人。 该死的! 自己为了今天,早在两年前就对部下进行清洗,没想到今天还有忠于袁熙的余孽。 “进攻!” “备战!” 张颌和张南都是聪明人,事情既然暴露了,那多说无益。 “杀!” 三万大军霎时间对着易京城发起了猛烈攻击,张南指挥众将士奋勇抵抗,奈何城上攻城器械储备不足,张颌指挥军队左突右进,很快就功上了城头。 “嘶……” 张南紧紧长刀心中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张南……不要管他们!阻止敌军攻城!” 宁容不知何时,带着众人登上城头,有眼尖的士兵想要杀他,却被一身黑衣的楼卫上去一刀,砍翻在地。 他本不想暴露楼卫的存在,可是…… 若是他在晚来一步,只怕张颌都攻下易京城了。 “杀!” “陶大宝,准备投掷……” 转身对着陶大宝命令到,只见其身后无数百姓抱着一个坛子,紧张的现在城墙上。 “扔!” 随着陶大宝一声令下,站在高处的宁容却是冷笑地看着底下的张颌,瞅着那漫天飞舞的酒精弹砸在城下袁军的身上,有的掉在攻城的器械上。 “呼……好浓烈的酒味……” “这厮想做什么?难道拿酒坛子来砸死我们吗?” “这酒味可真香醇……” 张颌又些迷茫了,他指挥大军攻城,看着天上突然飞下的酒坛子砸在了将士们的身上,难道对方想用酒坛子砸死他们? 可是,若是用滚石和擂木,那效果岂不是更好? 就在张颌疑惑的时刻,一时间酒味铺天盖地,许多将士皆是露出迷茫。 “将军,这酒香好纯啊,就是比咱们喝过的三宝佳酿还要香醇……” 副将指挥着大戟士,对着南门狠狠的撞击过去,当下却也是忍不住疑惑道。 “传令!把大戟士撤回了,让左翼填上去!” 张颌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可是直觉告诉他,那城下将有恐怖之事发生。 “这……”副将有些疑惑,眼看就要趁对方不备,拿下易京城了,若是一旦撤退,势必影响将士们士气,而且,一旦敌人有了准备,想要拿下易京城那是千难万难啊! “快去!” 强烈的不安越来越重,张颌面色凝重的吼道。 “诺!”瞅到将军发怒,副将赶紧传令而去。 第六百八十八章 大戟士 到底是什么呢?难道对方这么有钱?砸下这些美酒,那也太败家了吧? “张将军,久仰你的大名,本座特备三千美酒,以迎将军!”宁容冲着城下的张颌喊到。 “帝释天?” 张颌有些奇怪,此人不是已经逃走了吗? 然而…… 就在两人谈话之时,又有数百坛美酒砸了下来,纵然是小雨不断,可是整个易京城下,仍然弥漫着强烈的酒味。 这会,本来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将士,竟然勾动喉咙,闻着让人沉醉的酒香。 “咳!”宁容轻咳一声,对着张南挥挥手。 “哼……放火箭!”张南得到命令,挥手一声令下,而早已准备妥当的士兵,拿起火箭,对着下面射了起来。 嗖嗖的火箭飞下,落在了酒坛子落地的地方,迅速燃起了熊熊烈火…… 也就在这个时候,张颌才知道了敌人的诡计,当下命令道:“众军听令,后撤……” 将士们一脸迷惑,火攻?如今天上下着小雨,难道敌人是傻子不成?竟然用火!可是话还没说出口,他们却惊讶地发现,同伴身上的铠甲,但凡是沾染到酒的地方竟然都燃起了火,许多马匹身上竟然也着火了,顿时战马嘶鸣狂奔起来,将士们也是惊恐的连连后退,一时间场面混乱不 堪。 “怎么会这样?下雨天也可以着火的吗?” “快撤!” 张颌此刻哪里还不明白,定然是那些美酒中有古怪。 …… 随着张颌急切的命令,许多袁军纷纷跳下云梯,向着远方跑去,而他们这一走,那城头上的袁军就瞬间被张南等人给困住了。 “放下兵器者,一概免死!”宁容冷酷道。 可是…… 那些人却是慢慢的围成一团,拿着兵器防备的盯着宁容。 “噗!” 张南抡起长刀,猛地冲着就近的敌兵砍了过去。 撕拉……鲜血狂奔,吓了众人一跳,张南手持长刀跃跃欲试,那无与伦比的霸气震慑敌军。 “死还是降?” 阴恻恻的身影,张南已经没有多少满心了,此刻他心中却是恨极了这些人。 差一点……易京城就在他手中失守了。 “嘭……我们投降……”长枪扔掉,终于有人忍不住这巨大的压力,跪倒在地。 张南冷哼一声,挥手间,众将士上前,把那些俘虏押了下去。 “主公……” 瞅着愧疚的张南,宁容摇摇头,道:“开城,出击!” “诺!” 张南精神一震,大声应诺,留下部分人守住城头,转身率领一万人向着城外杀去。 此刻…… 张颌大军正溃退而去,正是趁势掩杀的好机会。 轰隆隆…… “杀啊……” 张南一马当先,提着长刀,跃马直朝张颌奔去,这一路之上,但凡是敢于拦路的人,都被他左右挥刀,砍翻在地。 血腥的杀戮,残忍的手段,满身的鲜血,吓得敌军纷纷躲避,有的甚至吓破了胆子,跌跌撞撞的撞进了张南军的包围圈。 一时间,又是死人堆积成堆,虽说张南军人数不占优势,可是气势却是正盛。 …… 袁军不断撤退,猝不及防被张南杀了个人仰马翻。 “将军,在这样下去,咱们就完了……” 副将瞅着狼狈逃窜的士兵,焦急的张颌喊到。 “嗯!” 张颌骑着高头大马,手持大戟,冷漠的瞅着一溃而散的军队。 嘭! 张颌手舞大戟,对着几个不听号令的军士砸了过去,霎时间桃花朵朵开。 “放下尔等手中争夺之物,回归本阵,谁敢不听号令,这就是下场!” 撇了眼副将,张颌坐在战马之上,巍巍乎如高山般,冷着脸让众人冷静了下来。 杀人立威,是千古以来最有效的方法。 “传令!大戟士在后,督战全军,谁敢后退,一律按军法格杀勿论!”张颌说着话,亲手拿过击鼓锤用力的向着战鼓砸了过去。 “嘭!嘭!嘭!” 震天撼地的鼓声,霎时间让袁军冷静了下来,喧嚣的场面,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大地,喊杀声和战鼓声交融在了一起。 嘭! 刀剑相撞,人仰马翻,张南率领一万大军宛如一把尖刀向着张颌狠狠插了过来。 张颌以大戟士为根,迅速拉成一条钢铁长城,坚固的盾牌在外,长矛兵在内,紧紧盯着敌军。 杀戮! 满地的鲜血,肢体乱飞,骨头破裂的惨叫声,活生生的组成一副人间炼狱图。 张南一路杀来,清理着那些散兵游勇,直到大军陷入对峙状态,他这才发现张颌无愧名将之称,竟然在如此劣势下,仍然能壮士断腕,组成一道防线。 “战场杀敌!勇者胜!今日死战,舍我其谁!” 张南扬刀大吼,麾下将士在本部司马指挥下,组成锋矢阵,向着张颌的铜墙撞了过去。 “拼命将军张南?果然是战场猛将!” 张颌望着远处张南一副舍生忘死的气势,不由赞赏道。 “大戟士,出战!” 旌旗晃动,张颌对着副将命令道。 明知不是自己对手,还敢来送死,不得不说,这股勇气让张颌很是佩服。 所以…… 他派出了自己最强大的亲军大戟士,三千人地动山摇的向着对面踏去! 这三千人原来皆是纵横山林的黑山贼寇,是张颌在这些年征讨黑山贼张燕之时,顺手剿灭各个山头后,收降的壮士。 后来,张颌选拔强壮,踢出老弱,最终得兵三千人,遂对这些骁勇严加训练,装备精良铠甲武器,组成今日之大戟士。 现在,在副将的带领下,大戟士士气高昂,每前进一步,这三千大戟士都会发出一阵嘶吼。 高大健壮的身躯披着钢铁铠甲,挥动大铁戟的他们,更是宛如庙里金刚一样凶恶。 他们脚踩着泥沼,发出啪啪的巨响,三千人散发出来的气势,竟然在霎那间盖过了对面的万余张南军。 “不愧是五子良将的张颌,大戟士果然壮哉!”城头上,宁容望着下面气势汹汹的大戟士,感慨道。 “阁主,你是说,张将军打不过对面来将!”陶大宝疑惑问道。 “差的太远了,张颌乃是当世名将,抓住战机,就能反败为胜!张南……只是一勇将尔!” “那俺去帮张将军!”陶大宝立刻说道,最起码一份人多一份力量。 “不用!该来的已经来了!”宁容摆手指指远处,只见满天烟雨之中,数万大军轰隆隆的向着战场杀来。 第六百八十九章 收降张颌 “快!包围袁军……” 铿锵的撞击声,焦触带着鲜于辅,齐周,田畴并两万七千名将士终于赶到了。 “轰!轰!轰!”强大的气场震开天空飘落的雨滴,焦触手握铜锏,身披铠甲,凝视着前方的大军。 “将军,怎么办?” 副将目光炯炯的瞪着四周的敌军,悄声对着张颌询问道。 嗯…… 张颌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满脸的刚毅,对方最多不过五万人马,自己麾下尚有两万多人,帝释天若是想用这些人围困自己,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稍安勿躁!” 张颌轻轻的抬起手,副将一声令下,剑拔弩张的大戟士轰的一声,停了下来。 “停!” 张南急忙勒住战马,转身望去,却见宁容带着众人走了出来,泥泞的道路沾满了衣服,宁容却是恍若未见。 “主公!” “大人…” “阁主……” 这一路,乱七八糟的称呼,听得宁容直摇头。 哒哒…… 踩着泥泞的路,宁容越过众军来到了大军前面。 “张将军,本座帝释天,不知将军可敢与在下单独一叙?” 宁容指着远处快速搭建起来的帐篷,清冷的声音向着远处漂去。 “将军,恐防有诈!” 副将谨慎的上前提醒道,两军交战之时,阴谋诡计不可不防备。 “呼……帝释天!” 张颌坐在高头大马之上,望着四周敌军弓弩上弦,杀气漫天的架势,暗自点头。 “若是张将军不放心,可以带一队护卫前往!” 听到宁容小瞧的话,张颌冷哼一声,翻身跳下战马。 “哼!你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尚且不惧,本将有何惧哉!” “头前带路!” 张颌说着话,反手把兵器交给护卫。 “本将离开后,由你指挥众军!”悄悄的对副将交待了两句。 “将军放心!”副将重重点头,只感觉责任重大,“你们几个,跟着将军!” 张颌没有拒绝,带着几十个护卫,向着不远处的帐篷走去。 瞅着赴约的张颌,宁容脸上露出了笑容。 …… 帐篷内。 宁容坐在左侧,张颌坐在右侧,转身让众人退下。 “你们也下去!”张颌对着身后众人说道。 护卫留了个心眼,把兵器留在了张颌身旁。 很快,不大的帐篷内就剩下宁容和张颌两个人。 “张将军,首先很感谢你能做到这里!” 宁容语气有些轻快,一个好的开始,就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帝先生有话直说?”张颌凝眉冷言,打起精神应对着宁容,他不知道对面之人有何目的,唯实是帝释天这个名字太响亮了。 “呵呵……张将军是沙场宿将,那本人也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实说了吧,本人希望将军能够弃暗投明,共保幽州!” 宁容开门见山,却是让张颌愣住了。 这算什么?招揽自己吗? 嗤! 真是太天真了! “帝先生这想法,未免……未免太天真了些?难道先生以为,本将军会惧怕你这五万人?” 张颌有信心,就凭他率领的两万人可以杀出重围。 “不!” 宁容摇摇头。 “张将军乃当世良将,莫说是这五万人,就是十万大军想要困住将军,也是痴人说梦!” “不过……打生打死,最终损失的都是汉族的军事力量,本人却想能够和将军和谈!” 瞅着疑惑的张颌,宁容干脆把话挑明了,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张将军也许觉得本人是沽名钓誉,可是……某确实不想和将军厮杀! 要知道,幽州的力量在与袁绍争锋中,已经是损失惨重,而辽东乌丸向来是对幽州虎视眈眈,就是右北平,上谷等地的乌丸和鲜卑,哪个不是狼子野心! 若是你我一番大战,到头来便宜的还是鲜卑这些狼子野心之人! 不瞒将军,如今的幽州……” 宁容不厌其烦的对着张颌解释道,张颌是越听越震惊。 什么?二公子那攻破易京城的良策,竟然是此人提供的! 什么?原来在大军进城前,此人已经把力量覆盖到了每条街道! 什么?此人竟然用借刀杀人之计,霸占了整个幽州? 这……恐怕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吧! 张颌震惊的张大嘴巴,直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带着铜面具的年轻人。 这是什么手段? …… “咳!张将军,某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幽州某是势在必得,而且也没有人可以阻挡的了! 将军可以返回幽州,甚至袁熙你也可以带走,只是……良禽择木而栖,本座希望将军能够留在幽州!” 宁容说完了,静静的瞅着张颌,他知道张颌的心情很是起伏,要知道他并不是袁绍的亲信大将,他原本就是冀州刺史韩馥的将领,只是后来投降了袁绍。 “这……” 张颌有些迟疑,他静静的看着宁容,很是为难。 他在袁营共事多年,虽说袁绍不把他当做心腹,可是由于他的战斗力,地位也并不低。 因此,袁绍的刚愎自用,好谋无断,宽以待己,严以律人,甚至有时的妇人之仁,他都看的很清楚,只是让他背叛…… “帝先生的好意,本将心领了,只是忠臣不事二主,如今袁公势力纵横四州……哦,三州之地……” 张颌的话没有说完,宁容却是理解了。 张颌并不是贪图利益的人他的意思显然是,既然袁绍没有灭亡,那自己就没有理由另投他人。 “呵呵呵……张将军,本座还可以告诉你个秘密!” 宁容衡量再三,决定为了留下张颌,给他来济猛药。 “哦?” 瞅着上前而来的宁容,张颌一颗心砰砰乱跳。 “张将军……这……” 宁容贴在张颌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通,却见张颌整个脸都变了颜色。 “什么?你……你此言当真?”张颌颤抖着嘴唇问道。 “当然!不仅如此,此刻张将军的家人,已经在来幽州的路上!” 宁容莞尔一笑,不理会张颌的震惊,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帐篷内,张颌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袁公,张某只得对不起你了,天下之大,某不想百年后回顾,却是一生徒劳无功。 不过…… 某会把二公子安全送到您的身边,也算全了你我主臣一番的共事恩义。 “呼……”长长的舒了口气,张颌沉重的回到了本阵。 第六百九十章 迟来的消息 “将军……” 副将满脸焦急的左顾右盼,对面姓帝的早就出来,可自家将军为何还没出来,莫非是…… 就在副将胡思乱想之时,张颌一脸沉默的走了过来。 “将军……” 望着魂不守舍的张颌,副将满肚子疑惑,这是谈了什么,竟然满腹心事的模样。 “咳!” 张颌翻身上马,瞅着对面的宁容,重重点点头。 “众将士,本将军决定,向帝先生投降!” 张颌一字一句,等到最后一个字蹦出,这才感觉轻松了不少。 “什么?投降?” “为什么投降!” “……” 将士们彼此对视,露出迷茫的神色。 “将军,你……你要投靠他们?将军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副将急不可耐的劝道。 “他……”瞅了眼自始至终带着面具的宁容,张颌的心反而静了下来,“他是汉人!” 汉人? 副将一愣,这算是什么答案,不过,显然张颌不想解释。 “本将心意已决,众将士无须担心,不愿归顺者,可自行离去!” 迎着张颌的目光,宁容淡淡点头。 “将军,末将一家老小都在冀州……这……” 副将吞吞吐吐的却是不想留下,在他心中,张颌一定是疯了,袁绍就算失去了幽州,那还有三州之地,难道不比跟着一个藏头露尾之人强。 “人各有志!愿走的站到左边!留下的站到右边!” 张颌对着众将士喊到,众人皆是迷茫的不敢妄动。 “将军,保重!” 副将对着张颌行礼,牵着马走向了左边。 很快…… 在他的带领下,很多人皆走到了左边,到最后愿意陪着张颌留下的只有五千多少,这其中就包括他的心腹亲军大戟士。 “很好!” 面具下的宁容充满了笑容,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只要有张颌在,大军只是早晚的事情。 更何况,让宁容眼馋的大戟士也留了下来。 “将军……” 自始至终站在张颌身边的一个小兵突然开口。 “嗯!本将不会怪罪于你,去吧!”张颌语重心长道。 “不!将军你错了,某家是不会走的!”小兵的口气异常的严厉,断然拒绝道。 “好!好兄弟,让我们一起在幽州建功立业,为了大汉民族!” 张颌对于顶撞并不着恼,反而满心欢喜的对那小兵说道。 “唉……” 瞅着张颌的模样,那小兵慢慢的摘下了头盔,露出了一张暗黄色的脸庞。 “将军说笑了,先生让某转告将军,袁熙,他们可以带走了!”小兵说完,摇摇头走了。 “呃?你……你到底是谁?”张颌一愣,赶紧追问道。 “在下史阿,手中胜邪,此间事了,来日再战!” 史阿踏步远去,身上的铠甲四分五裂,一身劲装背着一把宝剑,颇为逍遥。 “这……是真正自在的人!”尴尬的张颌摸摸鼻子,心中却是一阵苦笑,只怕若是自己拒绝,这人就会亮出兵器的吧! “……唉!罢了……” 转身,张颌瞅着一架马车缓缓而来,打马上前,却见里面是昏迷的袁熙。 “放心,只是吓昏了而已……”庞统赶着马车道。 “有劳了……” 张颌对着庞统抱拳说道,转身把马车交给了副将。 “去吧!你我多年,如此……回去也好交待!” “将军保重!” 副将噗通一声跪倒在雨水地下,对着张颌行礼。 转身,毅然决然的率领大军向着冀州而去。 …… 打胜了仗,本来是高兴的事情,可是宁容却忙的不可开交。 众将士雨夜奋战,宁容怕夜长梦多,直接下令陶大宝,李大憨等人,对易京城寸草寸土的不得放过,挨家挨户的搜索。 但凡是袁绍遗留下的,都被宁容毫无情面的清理出去了,他需要一个干净的易京。 而后,他把张颌的五千多人调入易京城南营,让焦触两万的大军驻扎在北营,又让张南率领两万将士加固城防。 至于鲜于辅和齐周的一万多人,就让他们驻扎在城外,鲜卑军营之侧,让双方相互监督。 而后,宁容又让刘纬台搜集草药生姜,熬制驱寒的汤水,给众军分发下去,就这,又让那些将士们感动的宣誓效忠。 等到这一切都做完这些之后,宁容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然而…… 就在宁容准备休息之时,十七楼楼主却是给宁容带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什么? 贞儿怀孕了? 宁容面色霎那间就是一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在自己离开许都前,贞儿不告诉自己? 幸亏宁容带着面具,第十七看不清宁容的表情,不过,听着宁容震惊的声音,他还是解释了一番。 “回使者,据上五楼传来消息,主母是在尊主离开许都南下荆州之前怀有身孕的,只是主母隐而未宣,不知为何……昨日却送来了消息,严明要转交使者……” 其实第十七也是奇怪,主母怀孕,应该告诉的是尊主才对阿?又为何会千里迢迢送信告诉使者?除非他就是…… “不错!本座就是二十四楼的尊主!” 宁容掏出一块玉佩扔了过去,第十七颤抖的接住,小心翼翼的摩擦着。 没错! 小楼,明月,彩云……这个标志是二十四楼每个人都会有的身份象征,只是他们各楼主的是铜牌,楼卫的是铁牌,而传说中只有尊主的是玉牌。 “二十四楼,第十七,拜见尊主,尊主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第十七怀着朝圣的心对着宁容五体投地,大礼参拜。 “起来吧!本座前来乃是绝密,不可泄露身份,在外本座只是使者!” “卑职明白!” 第十七心头火热,原来是尊主亲自出手,那以后这幽州岂不是他们的天下了。 “书信呢?” 宁容接过第十七递过来的书信,认出上面的字迹正是李儒的字,瞅着这圆润平和的字,显然家中一切安好。 只是……如今虽然大局已定,可是要想让幽州彻底沉静下来,少数还需要半年时间休养生息啊! 想到糜贞肚子里的宝宝,宁容有些焦急的在房间踱步。 “已经怀孕四个月了,也就是还是四五个月就要出生,算算时间,也就是年前年后这一段时间,不行!自己必须要尽快回去!”要知道,从幽州返回许都,就是最快也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呢!更何况中间还要经过袁绍地盘。 第六百九十一章 宁容议政 第十七听了以后,思索着点点头道:“尊主,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嗯?”宁容看向第十七,发现似乎有些犹豫,追问到,“有话?直接说吧!” “尊主,从许都传信来的人说,曹操征战寿春失利,如今大军陷入淮南境内。 同时,南阳张绣与曹洪连番大战,各有胜负,只是后来刘表出兵偷袭,曹洪一溃千里,损兵折将,致使朝野震动!” “什么?南阳?坏了!曹昂现在何处?” 宁容听到张绣,心里咯噔一声,这小子可千万不要跑到南阳。 “曹昂在宁容学院,未曾出许都之门!” 显然,第十七知道宁容想知道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宁容听了连连松口气。 “对了,我们在寿春城的密探可有消息传回来?那郭奉孝在淮南如何?”宁容当下忍不住问道。 “昨晚传回的消息,寿春城一片祥和,而郭嘉却似乎每天流恋酒馆之间。”第十七说道。 “呵呵……到是不浪费他那浪子的本性!” 听到曹操,郭嘉,曹昂等人无碍,宁容的心也就安了下来,至于寿春的袁术,就是秋后的蚂蚱,若是不出所料,想来应该是蹦哒不了几天了。 没看到郭嘉整日里悠闲悠哉的吗?这显然是成竹在胸的模样,再看看外面的天色,宁容已经了然于胸。 水淹寿春的计策虽然减少伤亡,可是这战后的灾后还是不容小嘘,正所谓大灾后必有大役。 至于刘表这厮竟然敢主动出击埋伏曹洪? 哼! 那就不要怪自己给你找点麻烦事玩玩! “传本座令,通知许都,实行偷天换日之计划!” 敲打的桌面,冰冷的面具正如宁容的心。 “诺!” 第十七躬身领命,虽然他不知道偷天换日的计划是做什么,可是他聪明的没有发问。 …… 翌日,多日来的阴云终于放晴,宁容高卧宝座之上,俯视着整个大殿。 巨大的殿门在他的命令下缓缓开启,久违的阳光肆无忌惮的跳跃进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光顾这座象征权力的大殿了。 坐在宝座之上,通过殿门,外面就是宽阔的易京楼,穿过层层阁楼,宁容仿佛能够看到整个易京城皆在他的脚下。 不得不说,公孙瓒留下的这座易京城,高大坚固比黑城有过之而无不及,高高在上的易京楼,更像是权力的象征。 呼…… 这就是权力的美妙啊! 此时此刻,宁容在心中,由衷的感慨道。 咚!咚!咚! 三通鼓毕,众臣早早的在楼门外排好了队,有条不紊的向着大殿走来。 “拜见主公!” 刘纬台,田畴,张南,焦触,张颌等率领众人对着宁容行礼。 “起吧!” 挥挥手,宁容挺直腰板,浑厚有力的声音传出。 “启禀主公,幽州数年征战,民不聊生,今幽州新定,百姓翘首以盼,等待主公之仁政,臣恳请主公颁布政令,与民休养生息!” 田畴上前一步,开口说道,他就是幽州人,这些年跟随刘虞身边,努力维持着幽州之局面。 可是…… 到头来,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刘虞逼反了公孙瓒,公孙瓒杀了刘虞,却引来了窥探许久的袁绍,最终又是一场惊天动地之战。 本以为,袁绍拿下幽州,北国战事已定,他就可以隐居山林,静待明主而来。 却不想…… 横空出世的帝释天却是黑暗中最大的推手,最终做到这个宝座的却是他。 不得不说,对于帝释天的手腕,田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想必田先生心中已有谋划,写个条例出来,本座准奏!” 想想这诺大的幽州,宁容可不想向诸葛亮那般,累死五丈原,有些事还是放权的好。 “诺!” 听到宁容信任的话,田畴心头一阵雀跃,只感觉全身毛孔不断颤抖,像是有什么在心中复苏了一般,终于可以施展胸中抱负了。 “主公,臣有事要奏!”刘纬台作为宁容麾下最信任之人,等到田畴说完后,这才出声,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如对方,而他的优势就是对宁容的忠心。 “说!” 宁容言简意赅的说道。 “是!” 刘纬台点点头,瞅着殿上的文武官员,大猫小猫三两只道。 “主公,正所谓名不正而言不顺,当务之急就是请朝廷册封,把幽州正式封给主公。 其次,幽州地广人稀,民风彪悍,如今主公手握雄兵坐镇易京,可是其余诸郡仍然需要征服!” 刘纬台的话立刻引起众人的兴趣。 对啊!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这些人之所以跟随宁容瞒天过海,不就是为了能有个更高的地位吗! 如今,幽州眼看就要在自己脚下臣服了,可若是宁容没有封赏,那他们这些人又该如何? “诸位以为,本座应该向朝廷请封什么职位?” 宁容自然明白什么是利益共同体,因此,就直截了当的问道。 “主公,淮南袁术朽木尔,尚敢称帝,末将以为,主公应当建国称帝!” 真是一时语激起千层浪,齐周的话更像是一个炸弹,霎时间把大殿众人震的目瞪口呆。 “称帝?” 宁容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弱的齐周,竟然有如此野心。 不过…… 好在此地是北国幽州,民风彪悍,朝廷的王法不如这里的铁拳深入民心,否则指不定会跳出多少忠君爱国之人呢。 “主公,臣以为幽州十三郡,沃野千里,足以称的上是万乘之国,更何况……那辽东公孙氏都自立为王,乘天子座驾,我等又何必屈居他人之下!” 刘纬台口中的公孙,却是说的平州牧公孙度,此人曾在汉献帝初平元年,割据幽州东部辽东郡,乐浪郡,玄菟郡,昌黎郡,带方等郡设平州刺史部管辖。 而后,此人又自立为辽东侯、平州牧,追封其父延为建义侯,并于宗庙处立汉二祖庙,承制,设坛墠于襄平城南,郊祀天地。 而后,随着中原战乱,朝廷鞭长莫及,许多士人避世辽东,为平州带来了生机。此人更是越发藉田,治兵,乘鸾路,九旒,旄头羽骑……俨然一副天子做派。 第六百九十二章 大馅饼 “不妥!” 宁容沉思片刻,还是摇摇头,自幽州的半壁江山被公孙度割据之后,如今只剩下代郡,上谷郡,范阳郡,渔阳郡,右北平,辽西郡,以及易京所在的幽州刺史本部七郡之地。 “袁绍占据冀州,青州,并州三州之地,尚且不敢自立,仅为大将军尔,如今幽州仅余七郡之地,本座又怎能沐冠而猴,惹人徒笑!” 宁容摇摇头,对着齐周和刘纬台拒绝道。 “可是……主公如今占据幽州,那袁绍势必不会甘心,若是主公仅为幽州一牧,那岂不是弱了下风?” 鲜于辅表示输人不输阵,首先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对方。 嗯~ 宁容点点头,他觉得鲜于辅说的话有道理。 自己和袁绍已经势如水火,若是日后相见,总不能让他压自己一头吧! “幽州牧?” 宁容暗自嘀咕着,看着殿下众人的表情,就知道显然不是让众人很满意。 田畴瞅着众人的表情,在抬头瞅瞅带着面具的宁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主公,不如……向朝廷请封,幽州牧,北燕侯,仿古制,建立燕侯国!” 北燕侯? 燕国? 听到田畴的话,宁容眼前一亮,赞赏的撇了眼田畴。 厉害! 不愧是刘虞的高级谋士,如此封赏即合情合理,又能够与众不同,还可以混淆视听。 汉武帝时期早有定制,与秦朝相同,于地方实行分封制,其中侯国只享有封地内的税收而无军事和行政权,而王国才拥有独立的军事权与行政权。 不过……在现如今这个年代,请封侯国得其名,建立燕国得其实,这让宁容很是满意。 “田先生所言甚善,一事不劳二主,就有先生立刻代表本座拟旨一封送达朝廷!” “是!” 听到宁容的认可,田畴答应着,众人也是满意的点点头。 …… 瞅着大家热切的眼神,宁容岂能不明白。 “咳……” 宁容轻咳一声,大殿为之一静,宁容的威信他们还是敬畏的。 “诸位,幽州距离许都甚远,想来本座及诸位之为国之忠心,天子定然会感同身受。所以,为今之权衡,本座决定,先受诏,再请封!” 宁容一槌定音的说道,众人却是纷纷称是。 “主公英明!” “动乱年代,不拘于常理,主公之心胸前无古人。” “不为礼法所阻,主公继往开来,真乃一代明主!” 听着殿下洋溢的热情,宁容并不奇怪。 这年代有几个把朝廷当回事的? 再说了,就是朝廷不同意,难道自己这北燕侯就不当了? “汉初五年,高祖杀项羽,而定天下,论功行封……” 宁容目光沉微,一段历史典故信口拈来,众人纷纷屏息不语,直直的瞅着宁容。 这是要论功行赏了吗? “然,群臣争功,是余岁不决也,高祖以萧何功劳最盛,以为天下第一,然群臣不服,高祖为此大为烦恼。 时群臣皆道,臣等身披重坚,执锋锐,大小数十战,攻城掠地,大小各有差,今萧何未尝有汗马之劳,唯以文墨议论,无战功,为何反居臣等上?” 宁容的话让众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听着话的意思是觉得他们功劳不如文人大? 这会武将又开始嘀咕了,毕竟宁容的话很明显。 “诸位可知,高祖当时是如何回答的吗?” 探身对着殿下众人问道,宁容眼眸闪烁光芒。 “这个……” 大殿为之一静,最终还是刘纬台上前道。“主公,当高祖曾经曰,诸君知猎乎?夫猎,追杀兽兔者狗也,而发踪指示兽处者人也。今诸君徒能走兽耳,功狗也。至于萧何,发踪指示,功人也。且诸君独以身承受我,多者两三人。今萧何举宗数十人 皆随我,功不可忘也。” 宁容扬扬手,示意刘纬台退到一旁。 “不错,当时之情景正如现在,闻听此言,众人皆不敢言!” 瞅着大殿上神色各异的众人,宁容如何不知道他们的心思。 哦! 合着他们这些能征善战的将军就是猎狗,那出谋划策的就是猎人? “呵呵!莫说是你们,就是本座闻听此言也是不悦,我等冒死打天下,难道只是猎狗乎?” 听到宁容的话,众人纷纷抬起头,眼光放亮瞅着。 嘿嘿! 宁容暗自一笑,继续道:“所以,本座非高祖,亦不会如此行事,今日,本座就把话放到这里,北燕侯国下,本座将设置五军都督府,分管诸军,至于这五军都督的人选,就看诸位谁的功劳大!” “什么?论功行赏?五军都督府?那岂不是军中的扛霸子了?” 众将眼眸发亮,死死的盯着宁容。 “代郡,右北平,上谷郡,范阳郡,渔阳郡,辽东等六郡之地就是尔等建功立业之时!” 宁容瞅着张颌等人,继续命令道。 “张颌,张南,焦触,齐周,鲜于辅,鲜于银,轲比能,步度根……尔等可自选征战之地上报本座,明日大军出征,一统幽州!” “诺!” “谨遵主公之令!” 众将士跃跃欲试,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平了六郡之地。 田畴却是暗自感慨,不愧是一人霸幽州的主公,抛出个馅饼,就让诸将斗志昂扬。 “主公,末将请求征战范阳郡!”张南当先说道。 “准了!此地你去最为合适!”宁容大手一挥,立刻下令。 “得令!” 张南拱手后退,对着焦触挤眉弄眼。 众人一看主公竟然说真的,立刻纷纷上前。 “主公,末将愿攻下代郡,献于主公脚下!” “准!” “主公,末将愿率精兵三千,杀向辽西……”轲比能用那不流利的汉语说道。 辽西是乌丸蹋顿的家,那一夜,其余单于皆战死,唯有蹋顿见机不明逃跑了,轲比能这是想灭他老家啊! 宁容缓缓点头,不动声色的对张颌使眼色。 “主公,末将新降,辽西郡最远,末将愿收复此地!”张颌上前抱拳,对宁容道。 “呃?这……二位既然都想为本座分忧,那就同去辽西,谁先入城者为胜!” “诺!”张颌领命道,轲比能却是神色复杂的撇了眼张颌,不过,事到如今他也没有办法。 第六百九十三章 组建锦衣卫 “纬台,田先生,当务之急却是征召一批饱读诗书之人,充当各级官吏。” 宁容转身对着田畴与刘纬台说道。 统一幽州只是早晚的事情,如今的幽州,成建制的军队力量,不是掌握在宁容手中,就是已经被消灭。 公孙瓒的残兵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都被自己招入军中。 打着为刘虞报仇旗号的齐周,鲜于辅,田畴等人,也倒向了自己的怀抱。 至于乌丸骑兵更是被鲜卑族给灭了,如今的幽州大地上,除了辽东,已经找不出成部落的乌丸骑兵了。 至于鲜卑?现在轲比能和步度根臣服自己,自己自然会给他们一条活路,不能浪费。 可是宁容不会忘记,后世五胡乱华之时,这个种族可是侵略汉族的急先锋! 至于其他各郡县的守军和山头的盗贼,根本就不再宁容的考虑范围之内,若是张颌等人连这些三流军都灭不了,那就是这个时代在和他开玩笑。 “主公,征召一批办事的文吏应该不难,可是若是想得到郡县之才,却是有些麻烦!” 田畴也在为此事苦难,幽州现辖制七郡四十一县,那就需要七个太守和四十一个县令,要知道……县令可是州郡之基石,并不是随便找个人就可以的。 “嗯……” 宁容明白这个道理,人才到什么时候都是稀缺之物。 “秦朝吕不韦一字千金,前汉季布一诺千金,今日本座就效法古人,一令千金!” 宁容却是突然想明白了,大汉朝读书人确实少,可也并没有到了凤毛麟角的地步。 幽州连年内战,不但百姓疾苦,那些有头脑的人最是惜命,早就跑到犄角旮旯了藏了起来。 如今,幽州太平了,只要自己放出诱饵,那些人定然会如同鲨鱼闻到腥味般扑过来。 当然,那些治世大才可能引不来,可是宁容需要的也仅仅是县令之才罢了。 至于其他州郡俊才,那就等以后再说吧,他还就不信,自己打造一个梧桐树,还引不来金凤凰。 “传令,本座北燕侯,幽州牧帝释天,与幽州同姓同呼吸,共命运,现诚邀天下有才之士,前来共同治理幽州,本座愿为幽州的繁荣昌盛贡献自己的力量!” 宁容对着田畴说着说着,却是想起了自己当初在许都给曹操的建议。 嘿! 自己真是笨蛋!怎么把招贤令给忘记了! “广发招贤令,不问出身,自感才华横溢者,皆可来幽州施展胸中抱负!” 田畴眼睛一亮,为宁容的心胸感到佩服,也许他真的会成为一个好主公。 “诺!主公英明!” 宁容挥挥手,对着殿上众人吩咐道。 “方鷹等人留下,其他人都各自去准备吧!” 众人闻听宁容之言,对着宁容行礼后,纷纷出了易京楼,奔着城内的大营走去。 …… “方鷹,陶大宝,李大憨,罗贯钟,李成,尔等无人自本座初入易京城之时,就跟随本座,说起来算是有拥戴之功!” 宁容说着话,站起身,走下宝座道。 “对于尔等的忠诚,本座心中明白,所以……这幽州的将来还是需要尔等来辅佐本座!” 宁容难得的说句客气话,拍着李大憨的肩膀,感动的五人眼睛湿润,激动的打着摆子。 “敢不效命!” 李大憨轰然跪地,竟然文绉绉的撤出一句文言。 “好!” 宁容很满意,毕竟二十四楼不适合展露于世,那自己只得重新建立一个特务机构。 “本座今日于这易京楼,特敕造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简称锦衣卫,专职访谋逆妖言大奸恶。 特令尔等掌管刑狱,赋予尔等巡察缉捕之权,可从事侦察,逮捕,审问,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等具体实务。” 宁容一字一顿对着面前五人说道。 “锦衣卫乃是本座直属亲军,只对本座负责,尔等可明白?” 说到最后,宁容的语气有些郑重了起来。 “诺!” 方鷹等人彼此对视一眼,轰然应声道。 明白! 能不明白吗?听这权利就觉得吓人,可以他们也知道这是宁容的信任,同样对他们忠诚的要求。 “很好!” 宁容目光转动,最终沉思再三,还是把目光放到了方鷹身上。 “方鷹,今日本座就任命你为锦衣卫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你可以直接向本座负责,可以逮捕任何人,且可以秘密审讯。” 宁容盯着方鷹的眸子,瞅着对方目光微动的表情,神色异常的严峻。 “臣遵命!” 方鷹气沉丹田,缓缓跪倒在地,宣誓誓死效忠。 “李大憨,陶大宝,罗贯钟,李成,尔等四人勤勉有加封特任命为锦衣卫千户之职,协助方鷹监控幽州!” “臣遵命!” 四人同意单膝跪地,对着宁容深深一礼。 “很好!尔等五人立刻召集流云阁旧部,组建锦衣卫,人手不足之处,可从军队抽调。 切记,锦衣卫之人选,务必忠诚本座,忠诚幽州,尔等组建完成后,可依功任命百户,总旗,小棋,把人员名单上报本座。 即日起,为区别尔等之特权,特命锦衣卫之众首领着飞鱼服,佩戴绣春刀,其与校尉力士可带毡帽,穿褐色直衣,蹋鹿皮靴!” 宁容深深的明白,一件华丽而贵重的制服,是如何的能够让众人产生自豪感。 “末将得令!” 方鷹等人对视一眼,昂声喊道,眼中却是闪过兴奋之色,如此说来,他们这些人岂不是成了主公的亲军卫队,类似与皇帝禁卫军般的存在了?那可是嫡系心腹啊! …… 打发方鷹他们下去组建锦衣卫,宁容疲惫的神了个懒腰,这幽州牧当的真是命苦,这千头万绪的那样都要自己来操心。 唉! 还是在许都当个甩手军师舒服,想当年自己哪天不是睡到自然醒,就是曹操也从来不会逼迫自己去听政。 可是现在……想想那些幽州的豪强世家还在等着自己,宁容就是一阵头疼。和这些老奸巨猾的人打交道,那才是最累人的事情! 第六百九十四章 忙碌的幽州牧 晚饭过后,宁容带着庞统和史阿走出来易京楼。 回头望着黑夜中寂静的易京楼,宁容暗自摇头,难道这就是孤家寡人的待遇? “走吧,去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衙门!” 宁容吩咐了一声,庞统落后半步,给宁容引路。 如今这幽州新定,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都摆在案头,宁容纵然是有三头六臂也处理不完。 索性,他身边还有一个凤雏,这家伙除了懒了些,处理政务到也是一把好手,许多事情宁容只是开个头,吩咐下去,然后庞统就会继续跟进。 先生啊,咱俩到底谁更懒啊……若是庞统听到宁容这话,指不定又要叫苦了。 不过…… 宁容是不会说出来的,毕竟能够帮助自己干活的人,自己总要精神上支持对方的。 当然,宁容是不会承认他偷懒,美其名曰,这是历练对方。 “士元,幽州之行你长进不小啊!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做万件事。 你看,如今你对于政务,军事,后勤等等,都已经做到熟能生巧的地步了吧!” 宁容洋洋得意的对着庞统夸耀道。 “是,这还要感谢先生不吝提拔之恩德呢!” 庞统翻翻白眼,有气无力的对着某人说道。 可惜……某人根本就没有听到,“那是自然,只是这下伯言可该埋怨我这个师傅厚此薄彼喽!” 瞅着宁容一副我为你好的模样,庞统聪明的不在说话了,再说下去,他怕受不了骂人。 “嗯……史阿,这都好多天过去了,你不是说要和某做个决断吗?” 宁容疑惑的挠挠头,他可是清楚的记得那个雨夜,这位大侠洒脱的悄然而去的身姿。 “呃?有吗?”史阿眨眨眼,很是迷茫的样子。 “有!”宁容很是认真的回道。 “哦……不记得了!”史阿拉着长音沉思片刻,同意认真的回复道。 “噗……” 看着宁容吃瘪的模样,庞统不厚道的笑了。 …… “这就是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 宁容指着面前鎏金的牌匾,黑夜中金光闪闪的招牌简直亮瞎自己的眼。 “是,这是按照先生华丽,气派,堂皇的指示改造的!” 庞统翻翻白眼瞅着自己,不是说好了锦衣卫是情报机构吗?可这整的好像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似的。 刚刚还满脸嫌弃的宁容,一听这是按自己指示做的,脸色立刻转为欣赏的模样。 “嗯!很好!作为本座的亲军,若是不如此,怎能显示出本座的气派来!” 宁容理所当然的说道,看的一旁的庞统狂翻白眼,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先生吗? “是!” 宁容仿佛听到他的心声,转身斩钉截铁的扔出一个字,踏前一步,推门而入。 “呃?” 留下傻眼的庞统,还有……一旁强忍欢乐的史阿。 …… “末将恭迎主公驾到……” 得到消息的方鷹,赶紧率领李大憨,陶大宝,李成,罗贯钟四大千户等一干百户,总旗,小旗,跪倒在地。 “……唔……” 瞅着这满地的人头华丽的飞鱼服,精致的绣春刀,差点让宁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呢。 “起来吧!” 淡淡的抬手,上位者那股冷漠霸道的气质瞬间笼罩了全身。 嗯…… 瞅着那些百户,总旗,小旗瑟瑟发抖的模样,宁容对自己的表现很是满意,自己这角色转换,越发的自然洒脱了。 “方鷹尔等五人随本座进来……”冷漠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传来,众人心头一颤,这位就是传说中那位帝阎王吧! “是!” 方鷹对着众人挥手,示意回到各自岗位上去,快步跟着宁容走进了那间熟悉的房间。 “唔……还是看样子?这流云阁是茅草屋变宫殿,怎么这间房子没有改?” 宁容拍着那把太师椅感慨到,就在两个多月前,他还坐在这里对着外面发号施令。 “启禀主公,此地乃是主公曾经号令群雄之地,这里是主公智慧的化身,这里有主公的精神,锦衣卫全体上下皆觉得,应到传承发扬主公之精神。 所以,末将斗胆,就将此地留了下来,这里现在已经成了锦衣卫衙门的禁地,是宣布主公钧令之地,非大功之人,不可进!” 方鷹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翼翼的瞅着宁容的脸色。 只是……带着面具的宁容,只能让他看到那双眸子。 “嗯……” 宁容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坐在了那把太师椅上。 不得不说,锦衣卫就是一个大染缸,方鷹这才加入几个月啊?这拍马屁的功夫却是与日而俱增。 瞅着宁容动作,方鷹心头一喜,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高兴,不紧跟宁容的脚步不行啊,锦衣卫那些人可以削尖脑袋想往上爬。 别的不说,就说这锦衣卫四大千户,虽然李大憨等人没有表示什么,可是他们手下的百户已经在站队了。 每日他是小心谨慎的左右逢源,维持着锦衣卫的统治,生怕被这四大千户取而代之,可是……这四人除了罗贯钟,其他人根本就是热脸贴冷屁股。 后来,方鷹这才回过味来,但凡是宁容下的命令,他们的斗志异常的昂扬,所以,方鷹越发的对宁容忠心耿耿的同时带着几分敬畏。 当然,对于锦衣卫发生的这一切,宁容都是了如指掌,这也是他两个多月来,第一次来锦衣卫的原因。 “方鷹,锦衣卫你统领的不错,早上的情报本座已经看了!你再详细说说吧!” 宁容轻轻的敲打着桌案,瞅着一尘不染的桌面,宁容心情大好,有意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是……” 方鷹精神一阵,撇了眼李大憨等人,赶紧绘声绘色道。 “主公,按照你高瞻远瞩的指示,末将已经在幽州七郡总共建立了二十三处百户所,其中百户所校尉共两千三百二十八人,而易京锦衣卫衙门共辖制五千六百人,其中暗中番子现已有八百六十四人……” 听着如数家珍的方鷹,宁容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锦衣卫不单单是本座的亲军,也是秘密情报机构,这两者孰轻孰重,你要好生把握!”宁容意有所指的话让方鷹心头一跳,这一幕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 第六百九十五章 未雨绸缪的北燕侯 呃? 抬头,对上那双冷酷的眸子,往日的记忆慢慢浮上心头。 “方队长,你能力出众,做事稳重,这血杀队责任重大,本座看,也只有你能够担此重任!” “哦!兄弟们的命可就攥在你的手中了,每次行动,你必须计划周详,做到百分百成功!” “……” 记忆中,宁容那殷切的眼眸慢慢的与现在重合了。 “呃!” 霎时间,方鷹心头一怔,这是要分权的节奏啊! “主公英明果断,末将资质愚钝,唯有以主公马首是瞻!” 方鷹很聪明的表示了自己的意思,一切安排听从组织安排! 嗯! 好同志! 宁容站起身,欣慰的拍拍方鷹的肩膀。 “明日,出征的大军就要回来了,锦衣卫准备的如何?” “回主公,明日是末将掌值,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陶大宝侧身,对着宁容恭敬说道。 他们四大千户和方鷹轮流率领五千锦衣卫伴随宁容驾前听命,每日这边其实只留下六百人维持易京治安。 易京虽大,可莫要以为六百锦衣卫忙不过来,其实方鷹说的都是战斗力人员,这衙门中的文职他并没有说。 “很好!许都来的天使安排好了吗?”宁容继续问道。 “回主公,天使暂时安排在招贤别院中……”方鷹随着转身,回答道。 “嗯!本座听闻最近城中的世家有所意动?对吗!” 宁容点点头,骤然转身,眼眸瞬间严厉了起来。 “……是!” 方鷹心头一颤,饶是接触过宁容,可这会还是感觉一阵寒芒刺痛后背。 “主公放心,末将已经对那些心怀不轨的世家豪强密切监视了起来,只等他们一动,末将立刻把他们一网打尽!” 方鷹迎着宁容冰冷的眸子,赶紧回禀道。 “……嗒……嗒……” 听到方鷹的话,宁容慢慢的转过去,手指敲打的椅子,房内静的吓人。 “不必了!这些贪鄙之人不成气候,等到明日过后,本座给他们增加些盟友再说!” 良久,宁容好似想到了什么,摇摇头,拒绝道。 …… 宁容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方鷹等人。 “这……主公的意思是?觉得这些人力量太弱,要给他们增加的力量?”方鷹不确定的对着另外四人说道。 “好像是这个意思。主公这是对咱们锦衣卫的考验吗?”罗贯钟也有些拿不准,难道是觉得锦衣卫办事太容易了吗! 两人默契的转身,瞅着李大憨,陶大宝,李成三人。 说起来,这五人也是有趣,虽说方鷹是锦衣卫指挥使,他们的顶头上司,但是他的权力却并没有一手遮天。 李大憨,李成,陶大宝三人的出身是易京本地民壮,本是上不了台面的人,只是被宁容破格提拔,不断历练,这才走到今天,所以这三人无形中就亲近许多。 而方鷹和罗贯钟虽然也是臣服宁容,只是这二人资历最老,是流云阁时代的老人,所以他们又走的很近。 就是这种诡异的平衡,造就了今日锦衣卫这种派系分明的局面。 伟人曾经说话,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宁容对这句话是深以为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所以他就这么旁观着一切。 …… 深夜。 宁容瞅着明月,望了眼易京城家家户户明亮的光晕,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回易京楼,令通知刘纬台来见本座!” 宁容吩咐着,在几人的簇拥下,回到了易京楼。 刘纬台来的很快,宁容前脚回到书房,他后脚就到了。 “说一下张颌军,张南军,焦触军,鲜于辅,齐周,鲜于银,轲比能,步度根等部的情况……” 幽州大地之上,已经插遍了他宁容的大旗,这支军队是时候回来复明了。 其实,与其说是让他们征服幽州七郡,倒不如说是让他们耀武扬威,宣誓领土主权的。 毕竟,在幽州境内,还没有哪只武装是他们的对手! “本座听说,轲比能这一路灭了许多山贼,土匪,军队人数已经扩充到三万多人。” 宁容的话虽然是在问刘纬台,可是语气却是肯定的。 “回主公,从这一路征战的结果来看,轲比能此人野心极大,而且此人不像步度根那般排斥汉人,反而对那些收编汉人一视同仁……”刘纬台不敢隐瞒道。 “嗯!” 宁容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道。 “主公,辽西郡至易京城,张颌将军却是稳扎稳打,消灭了许多异族骑兵,听闻百姓箪食壶浆泪眼想送。” 听到刘纬台的话,宁容突然玩味的笑了。 “呵!有趣!” 几路大军出征各郡,其他州郡皆是望风而降,大军所过之处平淡无奇。 可偏偏在辽西,轲比能和张颌遇到了逃亡归去的蹋顿的袭击,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轲比能和蹋顿打生打死,张颌却是稳扎稳打,步步蚕食,最终自然占据了辽西,只是再一次被蹋顿跑了。 不过…… 这一路回来却不平静了,轲比能因被张颌抢占先机,就把怒气发泄到土匪,马贼身上。 而张颌却不动声色的对着那些异族骑兵挥起了屠刀,所过之处是风声鹤唳,竟然比当初的公孙瓒还要狠上三分。 “明日是燕侯国的建立大典,组建阁台僚属已经是迫在眉睫之事,招贤别院现在有多少人?” 宁容在心中默默盘算着糜贞生娃娃的日子,最近做事情越发急迫了,他必须在走之前把幽州梳理顺了。 “这……”刘纬台一脸生无可恋的低着头。 “怎么?人很少?”宁容呼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瞅着宁容的模样,刘纬台鼓起勇气,小心翼翼道。 “回主公,别院内……只有朝廷天使……” “什么!” 宁容啪的一声手掌摔在桌案之上,怒声道。 “噗通!” 刘纬台吓得膝盖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主公明查,幽州民生疾苦,战乱不断,更兼多狂风暴雨,是以许多贤能之人南下中原……” 呼! 听到刘纬台的话,宁容倒是想起来了,自古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看来在成为悲歌之士前,还要忍受这四季分明的环境。 “你起来吧……”想通这点,宁容淡淡开口。 “此事暂且不提,督察院你筹备的如何?” “回主公,万事俱备,只等主公令下!”刘纬台恭紧的弯腰道。 “很好!记住,督察院御史乃是本座之眼睛口舌,所招之人,务必是中正,教条,廉洁,修身之人!” 这话宁容已经不是第一次提了,刘纬台却是早已领悟,说穿了,就是找忠君爱国的书呆子。 “臣领命!” 瞅着刘纬台小心谨慎的模样,宁容挥挥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良久…… 等到四下无人,宁容伸伸懒腰,这才缓缓的开口道。 “十七,可学会了?” 随着宁容的话,一道身影慢慢在后面走出。 只见此人身穿黑衣,脸带青铜面具,腰间佩戴着一枚星月玉佩,脚步顾盼之间,带着几分霸气的风度。 “不错!不错!十七……哦,燕云你果然没有让本座失望!” 宁容瞅着面前这一举一动和自己颇为相似的燕云,很是满意的赞叹道。 “燕云,拜见尊主,属下诚惶诚恐,不及尊主神韵之万分之一!” 燕云三步并作两步,赶紧对着宁容行礼道。 第十七……也就是现在的燕云,随着十七楼的暴露,宁容已经下令撤销十七楼客栈的据点,于范阳郡另秘密组建十七楼,只是这十七楼楼主换成了主人。 而十七楼的原楼主,自然不能再用第十七这个名字,所以,就被宁容赐名燕云,升为上五楼之楼卫,替宁容执行秘密任务,那就是……假扮帝释天! “起吧!” 宁容挥手令道,他留在幽州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便让燕云暗中观察自己,模仿自己的一举一动,为了就是在关键时刻能够骗过众人,安定人心。 “你放心,幽州的政务会有人去处理,你只需要做本座的影子就可以了!”宁容盯着燕云安慰道。 “能够做尊主之影子,属下感觉自己实乃邀天之幸,这是属下莫大的荣幸!”燕云语气有些亢奋的回道。 “嗯!” 宁容能够听出,燕云的话是他的真心话。 其实,在他的规划中,三省六部的组织架构是最让他放心的,因为这样他可以让幽州这架机器自己运转。 可是,宁容现在还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身份,所以他就退而求其次。 督察院,行御史监察之职责,唯肃正刚纪。 枢密院,行掌管百官之职责,唯统理政务。 中书院,秉承君主意旨,掌机要诏书,政令发布。 宁容俯身在纸上一笔一划的组织架构。 在他的设想中,管理幽州一地,此中枢三院,下辖地方郡县,已经足够用了。 至于军事,自然是以五军都督府掌幽州军队之统兵之权,主报考核功劳,奖罚惩处等,而具体的研判,提供粮草之事自然是枢密院下的兵马司。 当然,统兵权与调兵权必须分开,这是防止军对集体叛逃最有力的办法,相互节制,把权力关进笼子里,才是宁容这个北燕侯应该做的事情。 如此,五军都督府相互节制,五军都督府又与枢密院相互制约,而自己又可以夺其调兵之权,只是…… 宁容不断在纸上构思着,写到最后却沉默了…… 军事情况瞬息万变,若是没有调兵权,那将会贻误战机,可是这调兵权应该由谁掌控呢?唉…… 第六百九十六章 抽丝剥茧之计 时间,初平四年,九月初三。 曹操尽起本部十万大军,率领大将军赵云,黄忠,夏侯渊,张辽,徐晃等将,由豫州,徐州分两路大军,向着淮南袁术所部逼近,声势浩大,旌旗蔽日,引天下诸侯尽侧目。 消息一经传开,袁术大惊失措,急忙召集谋士商谈对策,自诩为文明人的袁术,自然不想和野蛮人曹操动粗,于是他派遣使者封曹操为魏王,以示拉拢结交之意。 可是…… 等使者到了曹操军营后,曹操洒然一笑,挥手就让左右把使者拉出去,下令斩首。 开玩笑! 自己现在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日子过的痛快之极,虽无天子之实,却有天子之权,又岂会在乎你这所谓的魏王。 曹操仁慈的把头颅送还给袁术,顺带着说道,天下之事在我,谁敢不从,尔等乱臣贼子视吾宝剑不锋利乎! 于是,袁术恼羞成怒,拍案而起,雄姿英发的决心于曹贼决一死战! 旋即,袁术尽起七路大军,令张勋为大将军,统领大军二十多万,于豫州淮南一线设置防线阻挡曹操的大军。 这七路大军的大将分别是,第一路大将为张勋,第二路大将为桥蕤,第三路大将为陈纪,第四路大将为雷薄,第五路大将为陈兰,第六路大将为降将韩暹,第七路大将为降将杨奉。 瞅着自己手中华丽的阵容,袁术乐的小胡子不断颤抖。 哼哼! 曹阿瞒,孤乃是真命天子,汝既然不识天数,那就只能自取灭亡了! …… 曹操行军半路,闻听探马流星来报,顿时大惊失色,召集诸谋士中军大账议政。 袁术,在他心中一直都是欺软怕硬的墙头草,也就是能够背后搞点阴谋诡计,上不得台面。 而这次袁术公然称帝,更是让曹操连呼袁术鼠目寸光,实乃一刍狗尔。 可是,就在自己认为只要自己大军尽出,袁术定然会丢盔卸甲,望风而逃之时,袁术竟然于沉默中爆发了。 袁术雄起了! 是的! 此刻的曹操面如重水,真有些束手无策,本来是围田打猎的计划,结果兔子竟然敢对自己呲牙。 望着帐中群臣,武将们却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急吼吼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可是,曹操摇摇头,他不单单是三军统帅,他还是一方势力的霸主,他需要的是如何保存实力,和河北的袁绍争雄天下。 因为在他的眼中,现在这天下唯一能够对他造成威胁的就是雄霸北国四州之地的袁绍。 “诸位,袁术来势汹汹可有灭敌良策?” 瞅着众人蹙眉的模样,曹操真是有些怀念那道慵懒的背影了,想起宁容,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那个人总是让人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退敌? 戏志才数读兵法,自然有千万种军阵可以杀的袁术军丢盔卸甲,只是他知道曹操需要的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 “主公,某观袁术七路大军,如七堆腐草,何足介意!” 铿锵有力的声音,陡然响起,众人皆是一惊。 谁? 急忙转身望去,却见正是郭嘉闪亮登场。 “奉孝快快说来?”曹操大喜过望。 “某有一计,名曰抽丝剥茧,定可让袁术作茧自缚!”郭嘉摇晃着折扇,学着宁容的模样,耸耸肩道。 袁术七路大军,共有二十万之众,而曹操此次却仅仅带十万大军征伐,对外诈成五十万。 “主公可令徐州都督夏侯惇驻守在徐州南部,虎视淮南,逼迫袁术之城! 而后再令赵云将军,黄忠将军,张辽将军等各自统领本部军马向着淮南寿春周边各郡步步蚕食。 最后,主公统领虎卫军,武卫营,虎豹骑直接向着寿春杀去,如此那七路大军定然会顾盼左右,而等到袁术招回大军防备寿春之时,主公各路大军早已经把寿春围的水泄不通!” 郭嘉的计策总结来说就是农村包围城市,不与敌人直接接触,打运动战,等到袁术只剩下寿春一城时,也就是他灭亡的时刻! “好!奉孝之计甚好!” 曹操果然大喜,脑海中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站在寿春宫殿之上的场景了。 曹操能够成为霸主,不是没有道理的,就是这份当机立断,就不是好谋无断的袁绍能比的。 令下! 各路大军宛如长龙出水,各自向着寿春四面八方兴云布雨,而曹操率领精锐亲军,理所当然的向着寿春进攻,吸引袁术大军的注意力。 “奉孝,你的计策,应该只说了一半吧?” 事后,戏志才和曹操默契的没有离开,而是看着郭嘉。 “嘿嘿!不愧是嘉的主公,英明神武~”郭嘉莞尔一笑,“运动战的精锐不是动,而是战,是在运动中寻找机会各个击破!” 瞅着郭嘉明亮的眼神,曹操和戏志才彼此对视一眼。 …… 而后,就在袁术洋洋得意之时,郭嘉亲自来到了第六路和第七路大军的韩暹和杨奉的军营中。 “先生真是好胆!”杨奉二人上来先是恫吓。 自然,郭嘉既然敢来劝降,自然不会没有把握。 “昔天子出逃长安,二位将军兵少将寡,尚且身怀大义,奉天子而令洛阳,今日又为何助纣为虐呢?” 郭嘉上来就是问心,一顶大帽子扣过去,二人瞬间哑口无言。 “我主曹操,胸怀如浩瀚星空,招纳天下猛将,从不计前嫌,只为奉天子以令诸侯,君不见徐晃将军乎?” 这就是赤裸裸的摆利益了,瞅着两人意动的目光,郭嘉知道自己成功了。 “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袁术的末日已到,难道两位将军愿意与此人陪葬乎?” 郭嘉毫不在意的把自己进攻袁术的计策说了出来。 “二位皆是征战沙场的宿将,当知道什么是无力回天!” 手指重重的点在寿春的位置上,一张局势分明的地图,让二人瞬间做出了决定。 “末将有眼无珠,愿投降曹公!”杨奉二人跪地道。 “马骨成!”郭嘉忍住笑意,真挚的伸出双手扶起二人。 第六百九十七章 郭嘉的破城之策 “二位将军,嘉有场功劳送给二位,不知二位……” “请先生示下!” 面对郭嘉的试探,二人很干脆的摆出领命的模样。 “两位请看……这七路大军各自占据隘口,若是两位能够放火捣乱袁术其他路的兵马……” 郭嘉眼眸雀跃,在地图上不断比划,一条条妙计如何实行,如何开展,对着杨奉二人耳提面命,听得二人心中大呼,幸好不与此人为敌,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郭嘉余光撇向两人,很是满意的暗自点头。 气势! 就是要在气势上压迫他们,要让他们明白,与自己对抗是必死无疑,而投降自己一方,又是最正确的决定。 …… 事后,在杨奉二人的里应外合之下,曹操的兵马步步蚕食,袁术的军队本就不是赵云,黄忠等人的对手,这下更是败的一塌糊涂。 最终,袁术的七路大军,损失惨重,除了极少数兵马逃回寿春,其余诸军不是投降就是被杀,赵云更是越马扬威,连斩雷薄,陈兰,张纪三员大将,恫吓的袁军不敢近前。 可是…… 就在袁术气急败坏,急忙收缩兵力预备与曹操于寿春城下大战之时,曹操却是被一封书信惊呆了! ……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曹操目瞪口呆,手中的饭碗跌落地下,尤不可知。 这是…… 戏志才,郭嘉,荀攸等人彼此对视,皆是感到诧异。 主公养尊处优日久,麾下势力越发强横,身上那股雄主的气势也越发的迫人。 而就算是在寿春城下,被袁术阻半月之久,都没有如此失态的主公,为何因为一封信而如此? 那信中到底写了什么! 所有人,此刻都充满了好奇,曹操却是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 这没头没脑的笑声,更是让人疑惑。 “敢问主公,不知有何喜事传来?” 郭嘉仗着熟络,替众人问出了心声。 “哈哈哈……公孙瓒醉死了,袁绍攻下了易京城,占据了幽州,并令其子袁熙领幽州牧……” 曹操说到这,突然停顿了下来,脸上藏着笑意。 “唉!虽说此事早在意料之中,可是如今袁绍吞并四州之地,主公不可不防啊!”戏志才忧心忡忡的说道。 “冀州,并州,幽州自古皆是苦寒之地,袁绍得此三州,兵力必然更胜从前,而青州更是盐铁之州,商贾往来利益巨大,如此两者相结,那袁绍恐怕很快就会成为天下第一诸侯!” 荀攸曾经在袁绍手下待过,自然对河北的物阜民丰更加了解。 听到两位顶级谋士的忠心,曹操心中欢喜,脸上却是露出了笑意。 嗯? 袁绍与主公乃是劲敌,这两者之间必有一战,主公为何不忧反喜呢? 郭嘉眼神灼灼,目光在书信和曹操脸上转动,脸上突然也挂上了笑意。 “主公这封信恐怕还没看完吧?” “不错!” 曹操突然提高了嗓音,很是欢喜道。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恐怕让世人侧目了……” “什么?帝释天?”戏志才摇摇头,表示自己从未听过此人。 “此人竟然能以一己之力谋夺幽州?”荀攸摇摇头,表示不太相信。 “嗯……这信中内容不祥,不过……如今此人向朝廷请封北燕侯,欲与袁绍分庭抗礼!” 曹操沉思着瞅着几位谋士,这才是最主要的。 “主公,既然事已成舟,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他和袁绍龙虎斗,主公作壁上观!”荀攸脑袋转动很快,上前建议道。 “北燕侯?此人野心还真不大!不过,嘉却对此人更感兴趣!”郭嘉摇摇头,表示对帝释天本人更感兴趣。 沉思片刻的戏志才也是上前说道:“主公,此人既然能够令幽州众人臣服,想来有些手段,所以我等应该早作准备,无论为敌为友,都要做到知己知彼!” 戏志才的建议很中肯,是以曹操不断点头。 不错! 如今有帝释天抢了幽州,那就势必和袁绍成为死敌,而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那幽州就是自己的朋友。 不过…… 朋友这东西就是用来出卖的,如今袁绍势大,他曹操可以和幽州南北夹击,共抗袁绍。 可若是哪天幽州势力强大,曹操也自然会资助袁绍遏制幽州势力的发展。 同样,相信换了帝释天也会如此!曹操不相信一个能偷天换日的人,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主公,曹洪将军在南阳与张绣对峙情况微妙,河北袁绍和帝释天也必然有场大战,所以……我等应该尽快消灭袁术,班师回朝!”荀攸再次建议道。 是啊…… 之前他们还可以拖着,现在天下局势变动,却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只是这寿春城深,墙高,若是强攻,必然损兵折将!” 曹操苦恼的摇头,攻城并不是不可以,而是他根本打不下来。 “主公,不如结交孙策,令其出兵攻击袁术,此人对袁术可是恨之入骨!”戏志才建议道。 “好!那就让孙策承吴侯之爵位,另赏封地庐江,九江二郡!”曹操当机立断,想好了与孙策瓜分袁术的计划。 “主公,那幽州的帝释天……”郭嘉提醒道。 “封其为幽州牧,并进北燕侯,就由奉孝代为拟旨,连同孙策的册封一同传回许都,奏请天子加盖玉玺!” “主公英明!” 郭嘉笑嘻嘻的模样,不拘礼数的对着曹操笑道。 “去!你个酒鬼,若是再想不出破城之策,操就罚你不得军中饮酒!” 瞅着郭嘉玩世不恭的模样,曹操没好气的对郭嘉说道。 “啊……” 郭嘉闻听此言,瞬间拉长一张苦瓜脸。 “那主公还不如杀了嘉呢!不让喝酒,这不是要人命吗!” 郭嘉紧紧抱着腰间的酒葫芦,仿佛生怕曹操给抢过去似的。 “你啊……” 曹操被他这副模样逗的哭笑不得。 被郭嘉这么一搞,帐内的气氛却是活跃了起来。 荀攸突然上前,对着郭嘉问道:“奉孝,观你这悠哉悠哉的模样,看来是胸有成竹了啊!” “嘿!” 听到荀攸的话,郭嘉笑了下,却是先灌了口酒。 嘶…… “什么?奉孝真有良策!”曹操噗通一声站起身来,他方才只是开玩笑,没想到郭嘉竟然真的有了! “主公,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老百姓总会抢在雨季来临之前,收割完成……” 郭嘉说着话,眼神慢慢的深邃了起来。“下雨,水涨,只是苦了这一城的百姓!” 第六百九十八章 北燕国 北燕侯 初平四年,十月初,幽州。 宁容戴着青铜面具,在锦衣卫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出城三十里,迎接征讨大军回朝。 “奏乐!” 刘纬台担任礼仪官,先是来一场龙凤齐鸣,又是一出大风歌,威武雄壮颇有北国浑厚之气势。 宁容听得暗自点头,目光沉稳的望着远处的旌旗。 …… 却说另一旁,张颌,齐周等人骑着高头大马齐头并进,当先瞅见的就是那些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亲军。 “嘶?咋这么多王爷来了?”轲比能疑惑的说道。 “不!那不是蟒服,而是飞鱼服!这是主公的亲军,锦衣卫,飞鱼服,绣春刀是百户以上者的标配,而那些褐色白衫,乃是锦衣卫校尉,力士!” 前来引导众将军近前的官吏,满脸自豪的说着。 现如今,锦衣卫可是易京城最威风的军队,当然,其权力之大,也是大的吓人,也因此,这人提起锦衣卫是又怕有敬。 “如此说来,主公就在前面?”张颌问道。 “主公出城三十里,迎接诸位将军!” “不妥!不妥!末将寸功未立,岂可受主公如此大礼!” 张颌赶紧翻身下马,弃了大军,一路小跑,向着宁容驾前跑去。 “快,跟上!” 张南和焦触赶紧对着其他人吆喝一声,向着前面疾步而去。 …… “末将张颌,齐周,张南,焦触,轲比能……万死不敢受主公出城之礼!”众将军齐齐单膝跪地,对着宁容行礼,身上的铠甲发出铿锵有力的撞击声。 宁容深呼一口气,声音热情中带着几分清冷。 “诸将劳苦功高,本座不会亏待尔等!” 说着话,宁容大袖一挥,对刘纬台吩咐道。 “南郊祭天!” “诺!” 等到命令的刘纬台,对着身后一声令下,陶大宝率领锦衣卫向前开道而去。 呃? 祭天? 轲比能有些疑惑,搞不清状况,按理说,不是应该酒宴犒劳三军将士吗! “诸位将军,还不快跟上,今日乃是主公进位北燕侯,立国之日!”礼仪官赶紧催促道。 “啥?” 张南一愣,差点咬到舌头,圣旨已经下来了! “走!不可误了吉时!”焦触稳重的脸上藏着欣喜。 …… 于是,宁容率领众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的南郊,却见此地已经是旌旗招展,被锦衣卫围的水泄不通,甚是壮观。 巨大的坛场,方圆九里,分布五方,各设旌旗仪仗。很快,三军整齐列队,众臣肃穆陪同,宁容孤身立于天地之间。 转身,苍风凛冽,旌旗猎猎作响,瞅着人山人海的百姓和将士们,宁容深吸一口气。 “本座,帝释天,感三皇治世之难,五帝分伦之艰,特驾幸幽州忠义奋讨,匡扶正义,以崇国威……” 宁容咬牙切齿的把这一段祭天奏表背了一遍,其中生涩的字让宁容恨不得把田畴揍一顿,盖因这是田畴写的,说不如此则名不正言不顺。 好吧! 奏表背完,随着火烛的燃烧,随着清风向着苍天吹去,据说这是天帝的认可。 “天使请圣旨!”刘纬台适时的高喊一声。 “帝释天接旨……”听着这中正豪迈的话,宁容抬头撇了眼这天使,有些诧异,也难为他一宦官,竟然可以喊出如此光明正大的语调。 “臣,帝释天接旨!” 虽然不想跪,可做戏做全套,宁容还是咬碎后牙听旨。 “天子诏,今有幽州人帝释天也,从天而降,除寇靖难,靖匡王室,惠及百姓,德比天高,功过地厚。 然,圣教陵迟,六合之内,否而未泰,惟忧反侧,疢如疾首。曩者董卓,伪为乱阶。自是之后,群凶纵横,残剥海内。 北燕侯者,忠义之士,除暴安良,扫平贼寇,仰惟爵号,位高而厚,以表朕欣喜之情。 今加封帝释天幽州牧,北燕侯,并奖励六师,率齐群义,应天顺时,以宁社稷,谨奏表以天子令!” 一篇抑扬顿挫的圣旨,终于在宁容不耐烦之前读完了。 “天子厚恩,臣无以为报,唯兢兢业业,安抚黎民,保境安康!” 宁容随便说了点场面话,一脸严肃的站起身来。 “北燕侯万岁……”刘纬台突然高喊一声。 “万岁,万岁……” “北燕侯万岁……” 众将士一愣,接下来就是气冲云霄的呐喊。 呃? 宁容眨眨眼,这天子天使还没走呢,自己万岁了? “咳!” 宁容微微抬手,示意自己有话说,数万大军瞬间安静了下来,旁边的天使却是眼眸一凝,好一支纪律严明的铁军。 “本侯今日蒙天子厚爱,添为幽州牧,北燕侯! 然,幽州之边河宁定,全赖众将士之功! 是以,本侯今日论功行赏……” 说到这,宁容微微一顿,目光放到了那几位大将身上。 “张颌,今尔本侯任命你为左军大都督,征北将军,选调众将士编练新军,暂定两万人!” “末将得令!”张颌踏前一步,心头一喜,自己独领两万大军,这是颜良文丑的待遇啊! “齐周,今尔本侯任命你为右军大都督,征西将军,选调众将士编练新军,暂定两万人!”齐周满脸喜色,叩拜宁容。 “张南,今尔本侯任命你为中军大都督……” “步度根,今尔本侯任命你为前军大都督……” “焦触,今尔本侯任命你为后军大都督……” 很快,随着宁容的任命,五军都督府的五大都督出炉了。 瞅着鲜于辅等人失落的神色,宁容的目光随之而动。 “鲜于辅,任命尔为范阳郡太守……” “啊?”鲜于辅一愣,没想到自己会成文官,不过,瞅着宁容的眸子,他赶紧出列领命扣恩。 “凌迟,任命尔为北燕国国相……” 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宁容眼中多了一丝笑意,没想到还能再次看到这张中规中矩的脸。 “……” 随着一张张黄灿灿的表纸传下,北燕国正式建立了。 田畴被宁容放到了枢密院,而刘纬台的忠心自己放在督察院更加合适,至于中书院,作为秘书般的存在,自然是庞统更合适些! 是日,宁容率领新出炉的北燕国全体官员,具表奏请天子恩准,而后,各种赏赐宁容也是毫不吝啬的分发各个将士。当夜,北燕国彻夜狂欢…… 第六百九十九章 三院四监五军 随着北燕国的正式建立,幽州的政务也随之慢慢的走上了正规。 枢密院田畴,看着从幽州七郡各地送来的文件,感觉脑袋有些发晕,对于宁容的信任,他还是很感动的,自从出任枢密院以来,宁容对他可谓是彻底放权。 田畴也很自觉的把幽州所有的政务都接了过来,如今幽州的重心就在易京,而他所在的枢密院,就是负责安定地方的。 瞅着中书院每日和宁容深入民间,调查百姓生活困苦情况,而后就是起草诏令,制定一个个惠及民生的计划,田畴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大人,督察院的人又来了,他们要查幽州七郡的人口和田地分配情况!” 正在田畴感慨幽州欣欣向荣的时刻,属下却是满脸不乐意的禀告道。 “嗯……好!你通知户库司,把人口普查花名册,以及土地分配签订事宜书准备好,以备督察院查察!” 田畴揉揉脑袋,先是一愣,下一刻却是反应了过来。 “是!” 属官答应一声,瞅着田畴却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有事?” 田畴人老成精,岂会看不出下属脸上的不悦。 “大人……督察院这些人是不是吃饱撑得啊,三番五次查察咱们枢密院,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枢密院是藏污纳垢之地呢!” 听到上司询问,属官心中的不爽算是爆发了,立刻不爽的抱怨道,未了,却是又加了一句。 “大人,现在很多人都在不满督察院那帮人,简直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为了增加自己话的可信度,属官又把枢密院同仁拉上了。 田畴静静的瞅着属下,直到他抱怨完了,这才开口说道。 “督察院,掌北燕国之风纪纲要,其职责就是查察奸佞枉法之事,这可是侯爷亲自制定的国策,难道会有错?” “不是,大人,侯爷自然是没错……” 一听牵扯到宁容,属官立刻焦急的解释道。 “查吧!正所谓真金不怕火炼,咱们枢密院执幽州政务之牛耳,若是没有督察院监督,一旦权力滥用,苦的就是幽州百姓,去吧!” 田畴不想解释太多,挥挥手就让他下去了。 不过…… 在田畴的心里,他对于宁容制定的政策还是很赞赏的,君不见三院五军建立之后,幽州的事情快速的走向了正规吗! 首先是军政分离,三院和五军互不统属,它们彼此单独对北燕侯宁容负责。 其次,三院之中的枢密院执掌幽州总政务,包括人口,税收,钱粮,车马攻城器械,如此也可以在后勤补给上约束五军。 至于三院内部,田畴却是清楚的记得宁容的话,枢密院,督察院,中书院分别拥有政务权,监督权和立政权,这唤作三权分立,各司其职。 咦? 田畴想到这,突然发现一个秘密,那就是作为北燕国的侯爷,随着北燕国事情逐渐增加,而宁容的事情好像越发的轻松了。 “这大概就是明主的胸襟吧……”田畴感慨一声,起身向着易京楼走去。 …… 易京楼,现在是幽州权力的中心,也是宁容这位北燕侯居住之所,每天这里将会有无数政令下发三院并各郡县。 “侯爷,枢密院田畴大人求见!”宁容正在皱眉思索,李大憨上前禀报道。 “哦?让他进来……哦!对了,另外,派人通知刘纬台和阿二前来见本座!” “诺!” 李大憨一身飞鱼服英武非凡,谁能想到,那个街头的砍柴人能成为北燕国的上层人物,北燕侯的心腹。 嗯! 李大憨紧紧拳头,横跨绣春刀,出了殿门,眼中一片火热,脸上满是坚定。 这一切都是侯爷给自己的,是侯爷让自己一步登天,自己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 锦衣卫的传令很快,是以刘纬台和庞统听到宁容的召唤也不敢怠慢。 很快,二人就风尘仆仆的来到了大殿,当先看到的却是枢密院田畴。 “见过侯爷!” 两人迎着田畴的目光微微点头,上前行礼道。 “免了!今日诏你三位前来,是因为本侯有件重要事情宣布!”宁容开门见山的说道。 “第一,本侯欲在三院之下,另组建四监,名为,国子监,少府监,将作监与军器监。 国子监,仿前朝太学而立,前汉武帝设置“太学”是为了承袭传授儒家经典,今日本侯立国子监亦是如此,幽州能否繁荣昌盛,人才尤为重要,所以此事事关重大,不可轻慢! 少府监,负责征收山海地泽收入和管理手工业制造,所领诸事均为本侯之私人财政事项。说白了,就是本侯的私库! 将作监,掌管宫室建筑,宝贝器皿制作以及各种有利民生异样器用,同时还必须鼓励民间发明创造,征幽州优秀匠人,授予殊荣,要知道,只有创造才能改变,就比如这把太师椅…… 军器监,打造各种攻城,防御之器械,以备五军都督府大军征战所用!” 宁容伸手手指,一条条的对着三人说道。 田畴暗自感慨,这下北燕国真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了,尤其是国子监尤为让他欣喜。 “主公英明,国子监担负幽州国学之重任,这国子监祭酒之职非鸿学博儒不能胜任!” 宁容接过话,点点头,“不错!这也是本侯找尔等之原因,国子监可以先建立起来,祭酒之人尔等也需细心留意,此事……就交由田大人处理吧!” “臣遵命!” 田畴眼眉抖动,瞬间又恢复了平静,他是真想对宁容说,枢密院的活已经够多了。 “嗯…田大人只需物色人选,至于国子监之建立,正是将作监的第一个任务,纬台,你立刻征召境内工匠巧手,不要吝啬钱财与官职,让他们为幽州建设增砖添瓦!” 随着宁容目光转动,刘纬台赶紧应到。 “诺!” 宁容淡淡点头,对于刘纬台他还是很放心的,这个没有受过儒家思想摧残的人,不会有士农工商根深地固的等级观念,相信他可以很好的传达自己的指令。 “少府监就由庞统你来筹划,军器监也一并交给纬台,这四监之地位与三院平等,只对本侯负责!” 宁容最后一句话,让三人顿时一愣。 什么? 这岂不是说工匠的地位可以和他们这些儒家人同样高贵了? 田畴眨眨眼瞅着宁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可以想想,这个消息传出去,将会在幽州引发何等的风暴! 第七百章 张郃的前任 不过…… 每个人的关注点不同,就比如刘纬台,他方才好像听到了庞统的名字? “先……先生……”庞统也是一愣,他以为宁容说漏嘴了。 “呵呵……有其一,自然就会有其二,相信你们都会很好奇,本侯面具下到底是张怎么样的脸!” 宁容说到这,瞅着两人哑然的神色,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闻听此言,刘纬台和田畴迅速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惊奇,说实在的,他们的好奇可不是一两天了! “田先生,别来无恙啊……” 宁容说着话,突然伸手把脸上的面具接下下来。 “嘶……” 田畴骤然抬头,当初就是面色聚变,倒吸一口冷气,手指颤抖指着宁容。 “你……你是……宁容……” 张嘴结舌的田畴,脸上的震惊无以言表。 “你……你……” 田畴怎么都没有想到,和自己想出三个多月的主公,竟然是当初见过的怪才宁容。 “呵呵,田先生好记性,竟然还记得某,不错……如假包换,本侯就是帝释天,帝释天就是宁容!” 宁容的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瞅着震惊的田畴和刘纬台。 刘纬台脸上更是露出诚惶诚恐的表情,他没有见过宁容,也没有见过二十四楼的尊主,更不知道二十四楼的使者长什么样! 不过…… 怪才宁容的大名他可是听过啊,只是没想到,这个遥不可及的名字竟然就是自己尊主的使者?那尊主会不会是…… 瞅着想入非非的刘纬台,宁容也不愿意解释,毕竟二十四楼尊主的身份是他最隐秘的身份。 “那他……” 田畴不愧是辅佐刘虞安定幽州之人,惊讶过后,瞬间冷静了下来,手指庞统。 “不错!他的本名唤作庞统,字士元,阿二……只是假名而已!” 宁容说起这个脸上全是笑意,全然没有看到庞统翻白眼的表情。 阿二? 嗤! 这名字真是够俗气的,自己好歹也是要励志做凤雏的存在! 庞统自从听完宁容的话,就把幼麟陆逊当做了对手,誓要让凤雏超过幼麟! “咳!此乃本侯之绝密,不可泄露身份!” 宁容郑重的警告一声,又把面具带上了。 “诺!” 三人齐声答应道,这确实是绝密,要知道天下人皆知,怪才宁容是曹操的右军师,谁又想到,此人竟然还是幽州的北燕侯! 这…… 难道主公想要自立为王了? 刘纬台和田畴对视一眼,心有灵犀的点点头。 这……大概是对眼前这一幕最合理的解释了! 震惊过来,宁容转身坐在太师椅上,继续对三人吩咐道。 “中书院,枢密院,督察院,尔等三院乃是北燕国之中枢权力机关,自当对有幽州下辖各郡县的官员进行考评。 即日起,你们三院各派人选,三院会查一应官员的官职,对一些尸位素餐者,不称职者立刻清除,而后提拔青年才俊,备案上报!” 瞅着宁容雷厉风行的模样,三人瞬间从震惊中回醒了过来。 田畴重重点头,对于幽州的现状,他虽然很满意,可是那些昏聩无能者仍然让他痛恨。 如今得到了宁容的明确的答案,田畴自然会用雷霆手段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官! “如今幽州七郡皆在北燕国掌控之内,除凌迟是易京国相外,其余众人,鲜于银,鲜于辅,轲比能……分别任上谷,代郡,范阳等六郡太守之位,至于其他县令,就从这些天前来幽州的文人士子中选拔!” 考试! 这是宁容所能想到的最佳最快的办法。 不过,想到田畴是幽州的老人,与这些豪强大家或多或少的有些联系,宁容便没有把这件事情交给他,而且任命了其他督察院官员监考,至于武试,自然是张颌和方鷹前去震场子。 “若是没事,就各自回去处理公务吧!” “臣等告退!” 瞅着有模有样的庞统,宁容颇为自得的摸着下巴,又一个大才被自己绑在了战车上。 …… “末将张颌,齐周,步度根,张南,焦触,拜见主公!” 瞅着面前五人威武雄壮的模样,宁容满意的点点头。 这可是自己亲自任命的五军都督府的五大都督,虽说这五人中也就张颌算是当世名将,可是宁容要的不是冲锋陷阵的将军,而且忠心耿耿的将军。 “起来吧,北燕军组建的如何了?” 听到宁容的问话,北军都督张颌踏前一步。 “启禀主公,北燕军北军都督府两万大军已经甄选完成,正在磨合战阵!” “很好!” 宁容满意的点点头,目光转向其他几人,皆是同样的回答。 “北燕国立,北燕军建,想必此刻消息早就传入袁绍耳中,诸位万万不可懈怠,相信很快袁绍就会有所动作!” 宁容对着五人告诫道,自己夺了袁绍的口中食,以袁绍那小肚鸡肠的个性岂会善罢甘休,若是不打上一仗,他的怒火是不会冷静下来的! “诺!” 诸将摩拳擦掌,他们和宁容想的一样,这场仗是奠定北燕国地位的战争,不可不重。 只是…… 瞅着张颌有些迟疑的模样,宁容暗暗思索却是了然。 “张颌将军,辽东的乌丸对辽西虎视眈眈,本侯命你做好应对之策,若是他敢伸手,就给本侯砍了!” 宁容霸气侧漏的对着张颌吩咐道。 “诺!多谢主公!” 感动之余,张颌却是有些惭愧,主公如此大仁大义,自己却为了自己而犹豫不决。 “无妨!张将军乃真壮士也!” 宁容知道,张颌不想与袁绍正面为敌,毕竟对于他来说,袁绍毕竟是他的前任。 不过,宁容也不会逼迫与他,毕竟每个人对于前任都有个适应的过程。 嗯…… 这么想着,宁容露出了笑容,暗自得意。 嘿嘿! 长得帅的人都是这么体贴下属的! “诸位将军对本侯忠心耿耿,本侯自然也会对诸位推心置腹,不知诸位可想看看,本侯面具下面是何样子?” 宁容突然玩味的对着五人问道,场景却是如同方才一样,宁容看到了满满的震惊。 “切记,此乃北燕国之绝密,不可外传!”宁容最后对着五人嘱咐道,心中暗想,如今见过自己真面目的共有八个人! 第七百零一章 宁容的等待 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五个,也就是说,你最多通过五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这就是六度分离理论! 宁容望着窗外的小雪,急躁的情绪慢慢安静了下来。 许都的家书已经传来了消息,华佗现在就住在宁府,每日给糜贞把脉,这让宁容安心了不少。 府中上下现在也是谨小慎微,皆以糜贞肚子为主,生怕耽误了宁府的大事! 幸福的生活来之不易,如今主人不在府中,他们理所当然的要照顾好未来的小主人。 于是…… 这些人便自发的加强府中守卫,夜间的值夜,就是糜贞喝口汤,也有丫鬟倒出半碗先喝,在确定安全后才给糜贞用,因为华神医说了,毒药的发作也是分药量多少的! 可是…… 饶是如此,宁容还是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刻飞到糜贞身旁。 只是…… 就在他左等右等之时,袁绍却诡异的没有动静。 为了准备和袁绍这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战,他不惜自降身价派人去黑山与张燕再度结盟。 索性,有公孙瓒的交情延续着,张燕并没有拒绝,只是却狮子大张口要粮五十万石,说是帮助盟友过冬! 五十万石?对于诺大的幽州虽然不多,可真给了张燕,宁容这个冬天势必会拮据些,不过……最终他还是忍了! 为这,宁容带着锦衣卫把方圆百里的鸟类祸害了一遍,但凡是和燕字沾边的,都被宁容煮了。 “难道说自己猜错了?袁绍哑巴吃黄连了?” “可这也不应该啊!六度分离理论不是说过的吗?难道这些人真的守口如瓶?” 宁容暗自嘀咕着,有些疑惑的拿不准了。 其实,宁容并不知道,并不是袁绍突然变的大度了,而是有人突然阻止了他! …… 那是一天夜里,袁绍在府中安寝,却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想起幽州他就恨不得提兵百万前去征讨宁容。 可是…… 唉!许攸说的对,如今的幽州已经进入了冬天,天气寒冷,大军作战必将艰难。 而且自己刚刚招纳新军,尚未整顿完毕,现在他需要的就是消化冀州,并州,青州三州之地的六十万大军。 “北燕侯……” 提起这三个字,袁绍就恨得牙根痒痒。 可恶! 一藏头露尾之辈,竟然敢算计自己! “谁?”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袁绍猛然暴喝道。 “咯吱……” 脚步声很淡定的推开门,转身又缓缓的关上门,然后就站在不远处盯着袁绍。 “袁大将军最好不要妄动,要知道帝王一怒血流成河,匹夫一怒却是血溅五步,而如今你我之间的距离?” 蒙面黑衣人瞅着袁绍,缓缓坐在椅子上,示意两人之间的距离,尚且不足五步之远。 “不知阁下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开启英明神武模样的袁绍,瞬间冷静了下来,能够穿过层层护卫,来到自己身边,可见此人武艺之强。 “帮你!” 蒙面人简明扼要的说道。 “哦?” 袁绍嗤笑一声,自己贵为河北之主,朝廷大将军,拥兵六十万,就是天子尚且仰自己之鼻息,还用别人帮? “袁大将军是朝廷之人,行事做派自然会考虑得失,计较利益多寡,而某却是江湖中人,我行我素,快意恩仇!” 蒙面人对于袁绍的态度却是不以为怵。 “北燕侯谋划夺去幽州,拥兵十万之众,俨然已经是幽州之主,想必袁大将军对此人恨的咬牙切齿吧?” 蒙面人一副笃定的口吻,让袁绍有些惊讶。 “北国的冬天已经来了,动用大军征伐实属不智,想当初病虎公孙瓒就让大将军耗损数月之久,而如今的北燕侯却更胜公孙瓒,所以……” 话虽未说明,但是袁绍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事已成舟,确实不适合妄动干戈。 “哼!本将军行事自由威仪,若是放任此宵小之辈不闻不问,天下诸侯又如何看待孤!” 蒙面人还是不了解什么是霸主,有时候面子比胜负更重要。 呃…… 瞅着蒙面人哑然不语,袁绍心中暗爽,终于占据了主动。 “废话少说,某可以让幽州重回大将军之手,不知将军可愿意一试?” 蒙面人一时语结,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了当回归正题问道,心中却是骂娘,狗日的,自己就是一杀手,怎么总是做这等游说之事,下次定让该死的汶水三鬼来! 没错! 若是宁容在此定然能够认出,此人就是一字夺魄剑天河。 “孤需要付出什么?” 袁绍占据主动,闻听此言是心下一动,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不愧是袁大将军,无时无刻不再计算着得失!” 蒙面人不无讽刺的说着,袁绍却是面不改色。 脸皮不厚怎么能够成为一方霸主! “黑山,幽州换取黑山,这笔买卖应该换算!” 听到蒙面人的话,袁绍迅速从中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嗯……确实!”袁绍沉吟片刻,缓缓的点点头。 “很好!那就请袁大将军在这上面盖上你的印信。” 蒙面人心中一喜,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书递了过去。 袁绍打开一看,心中却是乐了,原来是借自己的威名去安抚人心?有趣! “啪!” 二话不说,袁绍掏出随身印鉴盖了上去。 “记住你的诺言!”蒙面人临走前嘱咐道。 哼! 房间再次静了下来,袁绍脸上却是露出冷笑。 一丘之貉,都是藏头露尾之徒,竟然想要黑山?看来这人背后是个有计划的组织,而且就在并州,河内,冀州境内。 天河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已经暴露了许多。 翌日,等到袁绍再次大殿议事之事,众人却是惊讶万分。 “北燕侯虽为朝廷册封,然其荼毒我军将士,却也是律法难容,陈琳,就由你代孤写封问责之信,让其辩解!” 瞅着平淡的袁绍,许攸等人面面相觑。 呃? 这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吗? 这还是昨天那个气势汹汹,誓要提兵百万报仇雪恨的袁绍吗? 怎么一夜之后,就是像换了个人似的! “主公英明!”许攸上前说道。 袁绍脸色平和的目光扫过麾下众将。 “高览!” “末将在!”高览出列道。 “命你为征北先锋大将,领兵五万驻守高阳一带,防备幽州军南下!”袁绍颁下虎符与令箭,对高览命令道。 “末将领命!” 高览拱手领命,瞅着他稳重的模样,袁绍暗自放心,高览和颜良文丑,张颌是他河北四庭柱,有此人防备范阳,想来无忧也! “张颌……”想到此人,袁绍又恨得不行,狗贼竟然敢背叛自己,哼!若非跑得快,定要杀你全家! 第七百零二章 谋划落空 一朝令在手,幽州风云动,这话用来形容现在的北燕侯宁容却是最最恰当不过了。 时间的车轮碾压着积雪,来到了初平四年的十一月份,塞北的寒风肆虐着北国大地,此刻却是不适合用兵。 也因此,宁容多日的筹备变成了一场空,因为由始至终,袁绍就没有提兵前来报仇! 怎么可能? 望着火盆的火花,宁容满满的不可思议。 袁绍何许人也?色厉内荏,谋大事而惜身,贪大利而好名,如此之人怎么会突然变得理智起来了? 高览! 鲜于辅最终被宁容任命为范阳郡太守,等高览带领五万大军与范阳对峙之时,消息就传到了易京城,北燕侯府。 竟然是他?宁容对于此人的大名可是闻名遐迩。 此人曾与张颌齐名,皆是河北四庭柱之一。 就在宁容以为袁绍派高览前来攻打幽州时,随之袁绍的问责之书也送到了宁容手中。 瞅着这有理有据的话,真是句句不离典故,字字占据道义,若是不知情之人,只怕都会怀疑宁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不愧是陈琳,真是妙笔生花,读之如饮甘泉美酒,让人浑身通透,虽然这是骂自己!” 宁容瞅着这篇檄文,却是笑了,如此他越发肯定袁绍不会攻打幽州了,因为他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寒冷将要降临幽州,接下来就不是动兵的季节,而只要过了冬季,等到来年开春之后,幽州的势力将会慢慢沉淀下去,变得更加坚固。 果然…… 没过几天,鲜于辅和锦衣卫一前一后,一明一暗的送来消息,高览率领五万大军返回高阳,不再与幽州对峙了。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不成?”宁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他还真不相信老鼠能够改变偷吃的习惯, “尊上英明,卑职刚刚接到消息,袁绍暗中派遣密探正在积极串联城中豪强世家。” 燕云一副宁容的打扮,缓缓在黑暗中走了出来。 “哦?袁绍的人?”宁容不确定的追问道。 “是!”燕云恭敬回答道。 “是吗……”宁容不置可否的嘀咕着,只是心中却是不自觉的摇摇头,这不应该啊…… “哦,最近政务熟悉的如何?本座马上就要离开了,接下来幽州的担子就是你挑了!”宁容转身亲切的问道。 “不敢让尊主失望!”燕云单膝跪地,表示自己的决心。 “很好!快快起来吧,记住,如今在幽州没有人见过本座,也没有人知道本座的真实身份,当然,至于你?本座也不打算让你知道,正所谓疏密不间!” 宁容带着青铜面具,诚恳的对燕云嘱咐道。 “诺!尊主放心,卑职定然会保护幽州,寸土不失!” 听到燕云再次表示忠心,宁容老怀安慰的点点头,又对他劝勉了一番,让其退下了。 …… “楼主,你说这侯爷是怎么想的?竟然要提拔那些卑贱之人,还说什么考试?什么时候工匠也可以当官了?” “慎言!使者乃是尊主之使者,如今更是身居北燕侯之高位,岂可让尔等私下妄论!” 黝黑的密室,燕云和几人聚在一起,听着属下的抱怨,燕云训斥两句。 “哼!什么狗屁使者,尊主若是知道他在幽州作威作福,定然会除之后快……” “够了!” 听到属下越说越过分,燕云怒声斥责道。 “使者岂是你我可以诋毁的?记住,现在你已经不是二十四楼的楼卫了!” 燕云对着密室中几人提醒到,本来这些人都是二十四楼的人,可是随着燕云的升迁,第十七楼的重新组建,这些人自愿脱离了明月楼,选择继续跟着燕云。 对于这些本就是活动在外的隐秘人,想让他们在不被人注意的情况脱离二十四楼明月夜,这对于原十七楼楼主,燕云来说,并非什么难事。 “大人……” 黑衣人有些委屈,自己忠心耿耿,竟然被训斥了。 “楼主,你说那些泥腿子真的会当官吗?” 疑惑的声音不单单是这人,宁容的的举措,毫无疑问的触动了许多人的益。 “咦……大哥,你说那使者并没有让任何人见过,而你若是成为北燕侯,真正掌握幽州,那岂不是比只做一枚影子强!” 听到属下的话,燕云面如重水,却是沉默了下去。 …… 招贤纳士的选拔大赛被宁容定在明年开春之后进行,年前的几个人只是宣传和报名的时间。 宁容自从割据幽州以后,整日里深入民间,虽然每个郡县都设有招贤别院,开出了优厚的条件,但凡你有一技之长,皆可入朝为官。 可是宁容太了解这些思想根深地固的人了,士大夫四百年来嘴里高喊着士农工商,是以工匠被贬为不入流的奇淫技巧。 而工匠们却早已也被打压习惯了,不敢贸然出头,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自己卑微的生活。 不过,与工匠不同,那些寒门学子却仿佛看到了春天,对于宁容的招贤纳士持期盼态度,一时间幽州大地沸沸扬扬,那些郁郁不得志而隐居的贤才皆被惊动了。 …… “主公,各郡的招贤别院中,陆陆续续的有人入住,只是这些人皆是读书人,而主公所说的一技之长之人,却是没有……” 刘纬台负责督造国子监与将作监,可是将作监的骨架到如今仍然没有搭建起来。 人! 人才啊,都到自己碗里来吧! 宁容暗自感慨一声,接过刘纬台手中的入住人员名单,大体上扫了一眼。 “不行!将作监与军器监乃幽州之基石,不可谓不重,一把好的耕犁,一把好的兵器,皆可以改善民生,提高将士战斗力! 去,传本座令,幽州下辖七郡各县,加大宣传力度,重金买马骨,一定要明确写出,无论是冶铁,锻造,创新……只要是新奇之物,皆可向北燕侯领取赏赐!” 宁容目光凝定,带着几分毅然决然,他还就不相信,重金砸下去不能动人心。 “诺!” 瞅着宁容巨大的决心,刘纬台心头一颤,立刻把此事挂在了心头,当做头等大事来办。…… 第七百零三章 下棋之人 忙碌的宁容有条不紊的打造北燕国,他要做的就是在离开之前,把北燕国带上正轨。 如今,三院五军大踏步的向前,可唯有四监让宁容头疼,若是不能把国子监,军器监,将作监,少府监组建起来,宁容总是不太放心离开。 而这其中,军器监和将作监又最难组建,因为这里面的人属于技术性人才,并不是只有忠心就可以办到的。 …… 初平四年的冬天越来越寒冷了,各地的雪花开始纷纷落下,宁容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便把重心转移到了百姓身上。 他带着幽州的官吏不断去各郡县抚恤百姓,甚至他还令各郡太守修建义舍,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过冬。 于是,北燕侯爱民如子的形象在幽州大地上不断传开,他脸上那面冰冷的面具,在百姓眼中也不再那般恐惧了。 消息传来,各地的流民,纷纷前往幽州七郡的义舍寻求庇护,宁容自然是来者不拒,只要挺过这个冬天,这些人就是幽州的后盾。 于是,宁容通过二十四楼特殊渠道,联系到徐州的糜家,让他们帮忙购买粮食,源源不断的送往幽州,当然,这其中的过程宁容要求是隐秘的! 随着义舍的建立,粮食的抵达,一时间倒是缓和了幽州紧张的气氛,爱心的春风在整个幽州不断吹荡,驱走了寒风。 …… 宁容不知道,他以为很隐秘的事情,终究还是暴露在了别人的眼中。 易京城内,一座布置很精致的宅院内,炙热的火炉把屋里烘烤的暖洋洋的,两个老者正在下棋。 其中一个老者看起来有五十多岁了,厚厚的貂皮大衣包裹着他的身躯,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刚毅的风度。 而另一个老者却是头戴乌帽,身着圆领棉袍,灰白的胡子一颤一颤的,只是脸上的苍白看着仿佛饥饿贫困似的。 “糜家……这北燕侯真是好手段,咱们这几家联手买空粮食,本想让他知道咱们豪强世家的能力,可不想,他却另辟蹊径,找来了外援!”貂皮老者面容凝重道。 “呵呵……陈家主来自上谷郡,可能还不太了解咱们这位北燕侯,想当初……这位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高手!”老者笑呵呵的说着,却是颇有些风云际会岿然不动的模样。 “孙老,您的意思是……此人早就想铲除咱们这些豪强世家在幽州的势力?”陈家主脸色仍然凝重的问道。 “那夜的场景,老夫至今历历在目,你能想到此人的隐忍如何之深吗?他以一己之力,赶走了袁熙,入主幽州,老夫到现在都甚至认为,公孙瓒父子的下场,和他脱不了干系!” 浑浊的眼眸透着精光,仿佛他早已经看透了一切。 布局! 闻听孙老之言,脑海中迅速蹦出两个字,陈家主执掌陈家数十年,能够从三流家族一跃成为雄霸上谷郡的大家族,若是没有点能力怎么可能做的到。 “难道……此人把各大家族搬迁到易京城,就是为了把我们一网打尽?” 想到这种可能,陈家主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 “陈家主,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北燕侯虽然占据了幽州,可是那河北袁绍会善罢甘休不成? 只不过是现下太冷,不易动兵,不信,你看着,等到明年开春,袁绍的大军势必会开进幽州,君不见高阳的高览率领五万大军正在对幽州虎视眈眈吗!” 听到孙老之言,陈家主沉默了下来。 机会总会伴着风险,若是稍有差池,就是灭族的大祸。 “不妥!此人某不甚了解,不可轻易妄动!” 陈家主还是很谨慎的摇摇头,此刻他心中仿佛有一潭死水,心不断往下坠,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掉入了北燕侯的陷阱。 当初他们各大世家迁移到易京城,是因为这里将会是幽州的政治中心,在这里他们可以得到更好的发展。 可是现在看来……这里却更像是一个牢笼! “啪!老夫赢了……” 孙老抬手把一颗白子放在棋盘之上,喜悦的声音,让陈家主回过神来,却见五星连珠已成定势。 “呃?孙老,你怎么可以这般?趁某不注意……不行,再来过……” “呵呵……输了就是输了,你都一大把岁数了,就不要较真了!况且……你我早在瓮中,还有什么好争的!” “你……” “不过说起来,这五子棋真是妙不可言,听闻这是怪才宁容教导徒弟所创,看起来简单明了,可是越是对弈,却越觉得这小小五子之中,竟然有千变万化之势!妙……妙不可言啊!” 听到孙老的感慨,陈家主也就放下了黑子。 “此事太过重大,某等还需同那些家主商量!” “当然,有此人在,老朽也不敢轻易妄动,不过……若是此人离开呢?” “嗯?” 瞅着孙老那神秘兮兮的模样,陈家主心中一动。 …… “出来吧……” 直到陈家主离开,孙老这才扔掉手中的棋子,全身偎依在太师椅中。 “说说,你真有办法让帝释天离开幽州?” 瞅着面前的黑衣人,孙老闭着双眸问道。 “当然!”黑衣人坚定的说道。 “很好!若是帝释天真的离开幽州,那老朽自然可以拉他下马,只是那些豪强心中还拿捏不准……” 老者淡淡的说着,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袁绍的印鉴!” 黑衣人显然知道对方需要什么,自身上拿出一份任命书递给了老者,上面红彤彤的印章正是袁绍的随身印鉴。 “主上智慧非凡人所能及也!”老者大喜过望,完全忽视了面前的天河。 嗤! 一个杀手,头脑简单,岂会有如此谋略,这定然是主上的嘱咐无疑。 “……” 不错,此人正是天河,被人无视的天河。 “好自为之!” 虽然他承认老者说的都是实话,可是天河心中还是不爽,眼眸露出阴冷的目光。 然而……老者闭着眼,根本就不为所动。 …… “该死的!” 宁容正在房中惬意的玩火,虽然他不怕冷,可是北国的冬天还是让他有些新奇。 只是……等到张海急促的脚步传来,宁容心中如降寒霜,瞅着手中的密信,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脸色阴沉的可怕。 第七百零四章 身份曝光 窗外光秃秃的没有半点绿色,这就是北方的豪迈粗犷,可是宁容的心却是没有半点包容,他现在恨不得提刀砍死九天的人。 “张海,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赶回许都!” 宁容随手把信扔进火炉中烧点,沉重的对张海说道。 张海当下不放心的说道:“主上,卑职不建议您回去,此刻的许都暗流涌动,那曹操俨然已经知道了您自立北燕国之事,若是您现在回去,只怕流言蜚语对您不利!” “不会!” 宁容脸色凝重,脑海中飞快的转动。 “放心,纵然是主公知道我夺去幽州,自立北燕侯,也不可能除掉我,再说了……主公爱才惜才,不会对我下手!” “可是……若是您走了,那幽州怎么办?要知道如今幽州新定,那些豪强世家一直都是蠢蠢欲动,若非有您坐镇幽州,只怕他们早就闹了起来!”张海说着话不由的看向宁容。 宁容撇了眼张海,到嘴边的话却是硬生生的转了个弯。 “张海,主公怎么会知道我自立北燕侯的事情?” “咦?” 听到宁容的话,张海却是愣了一下。 “主上,这是许都鬼卒从靖安司传来的消息,未此咱们两个弟兄暴露了身份,咬舌自尽了!”张海有些痛苦的对宁容说道。 “死了……” 宁容脸色骤变,身体晃动,蹬蹬退后两步,伤感的咀嚼着,鬼卒自跟随自己以来,从没有出现过伤亡,每次皆是全身而退,有时就连他也以为鬼卒真的拥有了不死之身……可是,现在却…… “主上!”张海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宁容。 “主上,您可要保重身体啊,鬼卒的弟兄们都等着您的命令呢!” “呼……” 宁容脸色变了又变,强忍着伤感,慢慢的坐在椅子上。 “该死的九天,竟然如此阴毒!”宁容双眸闪过寒冷刺骨的精光,心中却是彻底怒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会暴露,可是他没想到这么会就暴露了,而且对方竟然会搬出曹操来压自己! “呼……张海,你过来……” 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宁容挥挥手,示意对方附耳过来。 “张海,鬼卒乃是我的手足,你现在去……” 一阵耳语后,张海眼眸充满了坚定。 “诺!” …… 直到张海走后,宁容缓缓的整理了下衣服,试图让自己掩藏起波澜的情绪。 “来人,去三院五军召集众人大殿议政!” “诺!” 锦衣卫轰然领命而去,宁容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换一身衣服,最后拿起面具犹豫片刻,又放了下去。 等他来到大殿后,三院的田畴,刘纬台,庞统与五军的张颌,步度根,张南,焦触,齐周共八人已经在等候他了! “诸位……如今主公得知我在幽州闯出一片天地,心中甚为欢喜,来信欲招我回许都叙旧,本侯思来想去,却也不得不回!否则……那些流言蜚语岂不是要把咱们幽州淹死了!” 宁容上来是开门见山,清澈的面上不带半点感情。 “这……” 众人彼此对视大为惊奇,宁容今日以真面目示人,本就让他们惊讶,没想到后面的消息更是让人震惊。 “怎么可能?主公的身份向来隐秘,那曹操又岂会得知!” 张南还是那个火爆脾气,说着话,一双凶目就放在了步度根身上,眼中的意思却是在明显不过,主公的身份只有他们八人得知,而只有步度根是鲜卑人! “呃……主公,末……末将冤枉……末将对您可是忠心耿耿,耿耿忠心啊!” 步度根瞅着来自身边的敌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生涩的汉语向宁容表示忠心。 “步都督起来吧,本侯却是从未怀疑过你!” 宁容伸手虚抚着步度根,这可是自己竖立的一面旗,现在还不能让他倒下。“诸位,本侯今日不是来问罪的,如今主公找我回许都,我却不得不回,因为在许都本侯还有许多难以割舍的人与情,而且,本侯从未想过与朝廷对立,若是今日不回,只怕明日天子诏书将至!是以,本侯 现在布置走后之事务!” 宁容深深的看了眼众人说道,那张本来就疲惫的脸上,竟然没有半点血色,双眸更是红的吓人,似乎许久未睡一般。 “主公,此时回去,恐怕对你不利,不如不回去,上表书信表明你对朝廷的忠心即可!”焦触稳重的提议道。 “不错!主公,谁知那曹操安的什么心,若是他加害主公,岂不是危险万分!”齐周也是忍不住建议道。 “主公,不如……派遣锦衣卫秘密潜入许都,把主公家眷偷偷接应出来如何?” 庞统眼眸闪烁,心中想着,若是先生真的在幽州自立,那自己就可以一展胸中才华了。 “……” 瞅着众人的意思,显然是对张南的话很是赞同。 “诸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我的身份还没有彻底暴露,可若是我拒绝回许都,那我的身份势必会暴露在天下人眼中,到那时……幽州岂不是陷入不仁不义之境地!” 宁容想的很多,曹操若是怒了,会不会联合袁绍灭了幽州? “这……” 听到宁容的话,众人却是慢慢的沉默了下去。 “可是主公,你如今是幽州牧,北燕侯,难道还要听镇东将军的命令不成?”刚刚当上中军大都督的张南忍不住叫道, 张南这话却正是在场很多人的心里话。 短短几个月,这些人有的因为宁容的原因而一飞冲天的,有的是终于由黑暗走向了关明,有的是自觉找到信任自己的明主,可以施展胸中抱负,可是现在听到宁容要离去,言语自然有些激动! “咳!” 宁容轻咳一声,示意众人听他说。 “天上地下,人在中间,一撇一捺,信义两旁,失信于人,如何立于天地之间! 我宁容虽无强横之力,不能决战将军阵前,可是心中自有傲骨长存! 我宁容虽然锦囊妙计算计人心,可那毕竟是两军对垒,而如今我若如此去对待主公,岂是臣子所为?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主公待我亲善厚爱,我自然不能有负主公,否则,本侯如何立于天地之间!”宁容真诚的话是来自于内心,一时间说得众人哑口无言。 第七百零五章 天河密谋 “主公放心,幽州七郡是北燕国之属地,日后自然也是,就是末将拼死,也会保证主公之安全!” 一直沉默不语的张颌,突然抬头坚定的对着宁容说道。 “……” 呃,瞅着张颌的神色,宁容却是一愣,什么时候张颌对自己这么忠诚了? 自己还以为他会说让自己放心,他会坚守幽州呢?谁知道,他竟然想要兵谏。 宁容嘴角微动,有些苦笑,再看看张南等人,也是同样的模样,宁容心中瞬间警醒了! 不好! 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事情,宁容可是知道,他可不希望这种事情出现在自己身上。 “我……” 这一刻,宁容张嘴就想说出实情,可是到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若是现在说出,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张颌,你可是北燕军左军大都督,沉稳谨慎,以幽州百姓安居为目标,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怎么可以如此鲁莽!” 宁容毫不留情的对着张颌训斥道,他必须打消这些骄兵悍将的心思。 “……” 张颌眼睛微动,慢慢的低下了头路,一副受教的模样。 宁容却是没有发现,就在张颌低头的瞬间,嘴角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诸君无需多言,本侯走后,五军都督府加紧训练,三院的政务自然不能懈怠,至于四监也必须尽快提到日程上来……” 宁容对着八人仔细的交待幽州的事务。 …… 翌日。 天高气爽,锦衣卫身着飞鱼服,绣春刀,浩浩荡荡的从易京楼一直排到南门之外。 “诸君各司其职,都回去吧!”宁容骑着高头大马,对着众人挥挥手,在锦衣卫的拱卫下向着易京城外远去。 “恭送北燕侯……” 道路两旁的百姓纷纷跪地磕头行礼。 “出发!” 方鷹紧紧腰带,身配佩刀,五指并拢,锦衣卫宛如出水长龙,声势浩大的出了易京城。 很快…… 宁容率领大队人马消失在茫茫荒野之中,易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与安宁。 …… “哼哼!好你个宁容,隐藏的真是够深的啊!本以为你只是隐藏了身份,却没想到,原来那鬼卒竟然是你的属下……” 天河身穿破旧棉袍,扛着柴,自南门外等着,一直到宁容离开,他们这才被守卫放了进来。 转身……望着早就不见踪迹的宁容,天河嘴角泛起冷笑。 “主上早就怀疑此人的身后不简单,自己多次探查,都被此人巧妙的掩饰了过去, 可是……哼哼!这次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自己查到了真实身份!还不是被自己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天河此刻恨不得插翅飞回总部,把所见所闻告诉九天谍者的主上。 没有人知道,他这一路经历了多少苦难,有好几次他都差点跟丢了,若不是那个史阿,他也许不会查清楚北燕侯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宁容。 昨夜…… 他又一次亲眼证实了宁容的身份,而且……还好巧不巧的听到了关于鬼卒的事情。 “哼哼……” 天河傲然的笑了。 “只是……自己还没有把消息告诉上峰啊,曹操又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天河暗自嘀咕着有些疑惑,确实他有办法让宁容离开幽州,那就是把他的身份捅到曹操面前。 可是…… 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去做,曹操的书信怎么就来了? “算了!许是上峰从其他渠道得到了消息!” 想不明白的天河,摇摇头,决定不去想了,毕竟以他们的上峰的能力想要知道这事,自然是易如反掌。 “不过,那份书信要是没有被宁容烧掉,就好了……” 这般想着,天河扮作柴夫来到了孙家的后门口。 “卖柴啦……十文钱的干柴……”吆喝声响起。 “咯吱……” 孙府后门打开,一个小厮探头探脑的问道,“你这柴咋卖?” “十文钱……不贵……”天河左右回头,心不在焉的问道。 “得了!不要吆喝了,进来吧……” 小厮心里盘算着,这价格还算合适,自己又可以剩下五分钱买酒喝了。 …… 等到天河走进孙家,却发现此刻的孙家是四门禁闭,家中护院四处巡视,天河趁着那小厮不注意,转身消失了。 “咦?人呢?”小厮拿钱回来却发现人不见了,再看看打开的后门,急忙走了过去。 “得了,既然你有事自己走了,那可就怪不得小爷不给你钱了……”瞅着那大捆干柴,小厮得意的把钱塞进腰间。 …… 幽州的世家并不多,尤其是在几月前的那次政变中,宁容对于那些拒不臣服自己的世家毫不留情的挥起了屠刀。 是以,现在能够遗留的也就这么几家,不过,豪强大族却是不少,这也是幽州特有的地域情况。 幽州地处北国,与塞外相接,民风自然彪悍,而世家大族多是以诗书礼仪传家,豪强大族却是以财货与武力传家,是以,在幽州豪强大族才能生存下来。 这些豪强大族家中护院少则数百人,多则上千人,甚至他们还建立堡垒抵抗外敌,这种长年累月的生活模式让他们更加崇尚武力。 这也是为什么宁容建立北燕国后,把这些豪强大族迁入易京的原因,有他们在,地方郡县很难深入民间。 就说现在,聚集在孙家的豪强大族就有八家之多,其中的王家,赵家,北宫家,三家的武力比较强大,而孙家,陈家,刘家却是少有的世家,威望极高。 “陈家主,咱们这是要搞叛乱吗?” “嘘!胡说什么呢你!”陈家主吓得赶紧瞪了王家主一眼,虽然他明知道此地都是几大家族的人,可是仍然是有些心惊肉跳。 “嗤!你不会怕了吧?某可记得,当初北燕侯破格提拔寒门之人时,就属你叫嚣的最欢!怎么?现在又怕了不成!”说话的是马家的家主,羊角胡子颤颤悠悠很是滑稽。 “哼!慢说是我,就是在场的诸位,哪个不怕北燕侯?想当初此人执掌流云阁,那霸道的作风,这易京城谁敢说个不字! 此事我们就算是做,也必须想个两全其美之法,否则他要是回来,你我在场诸位,谁能幸免!”陈家主的话引的大家颇为赞同,于是纷纷把目光放到了孙家主的身上。 第七百零六章 诸仙停云 天河躲在暗处,打量着房间内的一切,只见孙老头露出高深莫测的模样,不紧不慢的拿出一封信。 嗯? 黑暗中的天河目光一亮,这信不就是他在袁绍那里带回来的吗?“这封信是大将军袁公,亲自派人送到孙家的,其实,早在北燕侯占据幽州之后,袁大将军就决定提兵百万收复幽州了,只是……大将军身受朝廷俸禄,而北燕侯又是经过朝廷册封,大将军就不得不退而求 次,毕竟现在出兵是师出无名!” 孙老头睁眼说瞎话,天河忍不住翻翻白眼,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陈家主上前接过那封信,与众人传阅着。 “袁绍此人真的能够打败北燕侯吗?” 轻柔的声音,很是动听,却是北宫家来人提问道。 “北宫姑娘放心,当初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何其强大,还不是被袁公灭了,这北燕军只有十万人,断然不是袁公对手!”马家主急不可耐的回答道。 “哦……” 北宫姑娘淡淡点头,就没有在说话。 “诸位莫要忘记,高览将军如今正率领五万精锐驻守在范阳以南的高阳,若是我们举事成功,可假冒北燕侯军令骗开范阳郡,放过高将军的大军,到那时……你我就是幽州的有功之臣!” 刘风的话一时间让众人陷入了深思。 若是他们成功夺取易京的控制权,那日后幽州的格局必定是以他们几家马首是瞻。 可是若是他们败了,那就会遭受北燕军疯狂的压迫。 难以抉择的事情,众人皆是陷入了沉思。 孙老头老狐狸一般的坐在主位上,瞅着众人的神色。 “呵呵……其实也无所谓,等到来年开春,袁公的大军自然还会来到幽州,到那时……咱们这些蛇鼠两端的家族,还能不能存在呢?”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让众人愣住了。 是啊! 他们只考虑自己得失了,可是谁考虑过袁绍的想法,如今他们若是不主动投靠,出尔反尔,到那时……只怕袁军对他们仍然是死死的压迫! “我赞同帮助大将军夺取幽州!”北宫姑娘首先表态道。 呃? 众人闻听一女子都发话了,其他人也是纷纷表示,愿意共谋大业。 于是…… 众人开始歃血为盟,签订了生死契约,这是要把大家绑在一条船上。 等到所有人都痛快的签名按手印之后,众人之间的气氛瞬间热切了。 而后,众人就在孙家商量整个计划的过程…… 却不知道,就在黑暗处,天河把这一切听在耳中。 哼! 很好! 宁容你就等着幽州传来的好消息吧! 数次在宁容手中吃亏的天河,此刻却是心中满满的自得。 …… 数日后,孙老头颇为悠闲的看着易京城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心中暗自嘀咕着,快点享受这最后的宁静吧,等到明天这一切就都变了…… “嗯……好香的酒啊……” 孙老头身为孙家家主,自然不缺少珍馐美味,可唯独对这酒最为喜欢…… “走!去前面瞧瞧……” 孙老头嘀咕一声,对着左右的仆从吩咐道。 几人转过街头,就见拐角处一座酒楼霸气的矗立在三岔路口上,硕大的牌匾写着诸仙停云。 “滋滋……这酒家还真是气派哈……这是谁家的买卖?老爷我怎么不知道?” 孙老头瞅着巨大的门面,对着左右询问道。 “回老爷,这里是几天前新开的酒楼,前几天小的经过时,他家尚未营业,却不想今日却是营业了……” “走!进去看看……” 孙老头是闻香而来,自然对什么菜不感兴趣。 “小二,把你这里的好酒端上来……” “客官,本店经营竹叶青,三宝佳酿,烈焰红唇,冰火两重天,女儿红,喝着糊涂……不知客观你要拿种呢……” 店小二一溜烟的把酒名报了一遍,听得孙老头晕头转向的,这么多酒?自己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过,就是那三宝佳酿,他也仅仅是听过而已。 “把最好的拿上来就对了!”有钱人自然有有钱人的的说话方式。 “……不好意思,客观,本店的酒皆是上品,没有最好的,只是最适合的……” 店小二瞅着孙老头,面不改色的说着,眼看对方脸上露出微怒,他又紧接着说道。 “不过,看客观您气度非凡,胸有沟壑,小的却是有一款本店新酒,要推荐给您!” “哦?什么酒?”听到这话,孙老头咽了口津液,又生生的止住了怒气。 店小二左右看了看,低头上前,神神秘秘的说道:“不瞒客官,这酒名曰赤焰琉璃,最是香醇轻柔,美妙无比……只是,这酒掌柜的不让轻易见人,都被储藏在三楼……” 说话间,店小二神秘兮兮的指指上方。 “呵!老朽家财万贯,难道还喝不起一壶酒,头前带路……” 孙老头说着话,站起身,就准备往三楼去。 赤焰琉璃?听着名字就让他食指大动,恨不得立刻品鉴一番。 “这个……” 店小二有些为难,最后瞅了眼掌柜的,咬咬牙,头前带路。 “掌柜的说过,这酒只能是识货的人喝,看您老人家……得了!您老人家请……” 听到店小二的话,孙老头满意的点点头。 噔噔噔…… 店小二把孙老头带上三楼,却见布局雅致的三楼没有一个人,显得格外空旷。 “酒呢?” “您稍后,马上就给您送来……”店小二回了一声,转身走了下去。 呃? 孙老头有些发愣,这还是方才那热情的店小二? 想到这,他转身就要下去,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 “怎么?孙家主刚来就要走吗?”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孙老头身体一震,这个声音他到死都不会忘记。 平淡中带着冷清,那是对人命的漠视。 “北燕侯……帝释天……” 孙老头心下咯噔一声,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已经离开幽州了吗?孙老头艰难的转过身,不知何时,窗边竟然出现了两道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身影。 第七百零七章 浑水摸鱼? 一人身穿黑袍,面带青铜面具,让人看不真切,只是他手中拿着的酒壶让孙老头眼眸微微一亮。 此人,正是已经离开多日的宁容,而另一人他却是更加熟悉了,正是曾经和他们一起密谋反叛的北宫姑娘! “这……” 看清楚是这二人,霎时间,孙老头脸色剧变,揉揉眼睛,仍然不敢相信般似哭似笑的瞅着面前两人。 “怎么?孙家主好像有些不想看到我,对吗?”北宫略带调皮的开口问道。 “北宫姑娘…玩,玩笑了…真……真是没想到哈……” “孙家主别来无恙!”北宫姑娘笑的很灿烂。 “草民拜见侯爷!” 孙老头跪在地下,对着宁容行礼,事到如今……他才明白此人的可怕,自己真是利令智昏,如此权谋出众之人怎么会没有后手! “说说吧……” 宁容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孙老头。 可是…… 就是那平淡的眼眸,才最让他害怕,跪在地下,不敢起来。 圈套! 孙老头脑海中第一时间就是想到了这一层。 罢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心中急剧的思索着,孙老头还是决定实话实话。“启禀侯爷,张家,刘家,马家……这六家的家主商量在侯爷离开后起事,时间就是今夜,具体计划,就是在城中放火,然后吸引守城将士前去救火,而后能够浑水摸鱼,在城外等待的家兵就可以冲进城与 各家汇合,而后一起攻打易京楼……” 既然已经决定妥协,孙老头自然不会隐瞒,倒豆子一般的噼里啪啦的把另外六家卖了个干净。 只是…… “……” 宁容却是摇摇头,转身瞅着窗外的景色,对他仿佛有些失望。 “呃……” 孙老头疑惑的抬头瞅着宁容的背影,自己这应该算是投诚了吧?怎么侯爷的反应…… “孙家主,难道忘记本姑娘的存在了吗?” 北宫看着不上道的孙家主,忍不住上前提醒道。 “啊……” 惧怕中的孙老头,头脑有些短路,迷茫的瞅着北宫姑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咳!难道孙家主以为说出这些就能活命不成? 又或者,你觉得侯爷在这里见你,就是为了听你说这些废话? 难道你们这些阴谋诡计,本姑娘不会告诉侯爷!” 连续三个问题抛给孙老头,对方瞬间明白了。 是啊! 北宫家也是那八家商量起义的豪强,如今北宫姑娘就在侯爷身边,想来侯爷对于自己等人的计划已经了然于胸了。 那…… “孙家主应该是个明白人,本侯让你活到明天,是因为你对本侯还有用,懂吗?” 宁容听着沉默许久的孙老头,心中暗自嘀咕着,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会智商如此不在线! “你要明白,你今日能够见到本侯,那是你们孙家的福气,否则……哼,本侯定然让你们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 说起这句话,宁容没有半点不适,冰冷的语气宛如腊月寒霜,覆盖整个诸仙停云。 “……侯爷,草民……”孙老头皱着眉头,这会确实不知道宁容找自己来做什么。 唉! 长长的叹口气,宁容默默的把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 “九天谍者……” 一字一顿,宁容凝视着对方说道。 “一个对本侯没有价值的人,是不可能活到明天的!” 不理会孙老头如何的震惊,宁容发出最严重的警告。 “……你……你竟然知道九天谍者……” 孙老头的话显然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只是…… 宁容却是不屑的撇撇嘴,多么新鲜啊。 “说说吧,这次来到幽州的是天瞳剑韩龙,汶水三鬼,还是一字夺魄剑的天河……” “呃……” 孙老头震惊的望着那青铜面具,随着宁容每一个名字在嘴角蹦出,他的心就剧烈的狂跳一下。 “这……此人到底是谁?为何会对九天谍者如此熟悉?” 宁容瞅着震惊不语的孙老头,脸上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说?死?自己选择!” 宁容说完话,把手中的酒葫芦放在桌案上,转身越过对方,就要向楼下走去。 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仿佛来自鬼门关的催命符,孙老头脸色不断纠结,他知道一旦对方走下楼去,等到孙家的就是家破人亡。 “……说!侯爷,草民说!” 蠕动着说出一个字,孙老头赶紧回身喊了一句。 “哒……”脚步声骤然停止,宁容没有回身的意思,就那么静静的等着。 “呼……侯爷容禀,此次来幽州的乃是一字夺魄剑天河,是他拿着袁绍的书信来寻找草民,他让草民联络易京城中与侯爷不和的家主……” 背叛有时候很简单,一旦开了口,剩下的不用宁容问,孙老头自己就会全部说出来。 “他说有办法让本侯离开……”宁容暗自嘀咕着这句话,眼中却是一片杀机。 看来除了自己想让他知道的事情,他还掌握了自己其他的秘密,那就不用活着了! 嗯? 这和自己从燕云那里得到的消息好像并不一样。 宁容摇摇头,暗自嘀咕着,却是转身道, “记得,晚上行动照旧,今日你没有见到过本侯!” 宁容嘱咐一声,蹬蹬声踏着台阶,消失在三楼。 “呼……” 直到宁容的身影消失,孙老头瘫软的坐在地下,脸上的恐慌仍然没有退去。 酒? 想到这是宁容放这里的,孙老头伸手拿起来,就要喝口酒压压惊,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嘶……呼……好酒啊……” 深深的吐出满嘴的酒气,酒香却萦绕在他的唇齿之间,那甘爽香甜的味道瞬间在他的味蕾上绽放。 “真是好酒……这难道就是赤焰琉璃……” 低头瞅着酒壶中那色清透明的酒水,浓郁的香气迎面扑来,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色清如水晶,香纯如幽兰,入口甘美醇和,回味经久不息。” 孙老头视如珍宝的攥着酒葫芦不撒手,回头望着那楼道转角处,小声嘀咕着。 “这北燕侯真是一个怪人! …… 是的! 此刻在北宫姑娘眼中,宁容也是一个怪人。 对于背叛者,宁容向来是杀之而后快,可是他为什么要放孙家一条生路呢? 难道就是因为那个九天谍者天河的消息吗? 北宫姑娘摇摇头,她不相信,因为她知道,若是宁容想知道这些,会有很多方法,根本就不用冒着暴露的风险去见孙老头。 “你想的并没有错!”宁容仿佛看出了北宫的想法,道,“不过,孙家应该留下,否则,你北宫家就麻烦了……” “啊?”北宫姑娘一愣,不明白这事和自己家族有什么关系,只是瞅着宁容闭目养神的模样,显然没有要解释的打算,她也就没有再问。 第七百零八章 将计就计 易京城,宁容的离开并没有引起多少波澜,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宁容去做什么。 对外,只是说宁容是去巡视各郡县去了,这话老百姓自然信以为真,毕竟这几个月,宁容没少去民间探访。 深夜降临,易京城的四门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缓缓关闭了,这眼看就要快过年了,自己等人自然应该打起精神巡逻,不能被奸细混进城搞破坏。 只是……这平淡的夜有些枯燥,枯燥的让人想睡觉。 然而,就在几个守卫抱怨的时候却突然见到城内方向蹿起一片火红的光芒。 “咦?那里怎么了?”有士兵好奇的问道。 “不好!是走水了……” 上年纪的士兵脸色一变,那情景可不就是漫天大火的模样,而且看那方向,应该是城中最繁华的那条街道上。 而就在此时,易京城的百姓瞬间陷入一片慌乱之中。 “走水啦……走水了……当当当……” 最先发现的百姓敲锣打鼓的喊了起来,不少百姓听到呼叫声,赶紧穿上衣服,提着水桶装满水就往外冲去。 黑夜给了人们最好的掩藏,许是所有的坏人早就商量好了,但凡是作恶都会选择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大哥,咱们该撤了……” “嗯!” 一群人隐藏在救火的百姓人当中,瞅着远处守城的士兵纷纷赶来救火,他们就不着痕迹的缓缓向着后面退去。 黑夜中,所有人都在热火朝天的救火,自然不会在意那些人的去留。 “走,去东门!” 四下无人,那带头大哥冲着十几个人挥挥手,众人趁着黑夜向着东门跑去,按照他们的约定,城外的兄弟们都集中在东门,只要自己等人打开东门放兄弟们进来,那这易京城就是自己的了。 …… “呵,还真是聪明,孙家主,那座碧合楼是你们家的产业吧?”宁容的声音响起。 “回侯爷,正是草民的产业,只是因为那里靠近东门。”孙家主站在宁容旁边,用宁容的话说,就是陪着他来看好戏。 “不错!好一招混水摸鱼……这样是不是就能骗开守城的将士们,把那些打手都放进城呢?” 宁容似笑非笑的说着话,语气却是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侯爷睿智无双,这等小手段,自然不能入您的法眼。”孙家主陪着小心的说着。 他此刻却是如坐针毡,本来他已经想好了,今夜就关闭大门,任他外面风吹雨打,他自岿然不动。 可是,没想到北宫姑娘通知他,宁容在诸仙停云等他,听到是北燕侯召唤,他哪里敢怠慢,急赶慢赶的一路跑了过来。 然后…… 宁容话没多说,就带着他来到三楼,而这里却正好可以看到那边走水的情景。 “该去救火了吧……” 宁容自言自语的瞅着东门的方向说道。 …… 东门。 “大人,城内走水了,咱们过去吗?”守城的士兵对着他们的百夫长问道。 “等一下再说,你我职责就是守卫东门,若是千夫长下令,咱们就过去救火,真是的,这年关将近,竟然发生这种事情,真是不祥的征兆!”百夫长不满意的抱怨两声, “都看什么看。还不去帮忙,若是等火蔓延开来,整个易京城岂不是都要变成一片火海了!快去帮助百姓救火!” 听到这陌生的训斥声,众将士回身望去,眼眸闪过一丝忌惮,来人身穿飞鱼服,竟然是锦衣卫。 陶大宝这个时候在几名锦衣卫的簇拥下走了上来,有些愤怒的对着士兵们训斥道。 “都去救火,留下几个人巡逻就可以了!” 听到陶大宝的吩咐,众将士不敢不听。 对于锦衣卫他们可都是忌惮的很,唯唯诺诺低头听命。 虽然小旗,总旗的级别放到军中也就是是个什长之类的,而他可是军中百夫长,在职级上相当于锦衣卫的百户。 然而,这在锦衣卫中是行不通的,因为宁容曾经下过命令,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见官大三级,也就是说,一名小小的总旗能够和军中的千夫长平起平坐。 “还愣着做甚,陶千户的命令尔等也敢违抗不成?” 后面的锦衣卫恼怒的冲着守城将士吼道。 什么? 千户? 待看清陶大宝的脸,众人皆是一惊,真是没想到竟然是锦衣卫四大千户之一的陶大宝。 一时间城头上的那些还在观望的士兵,纷纷都集中起来,下城楼去救火了。 而此时,那些隐藏在黑夜中的人见守城将士去救火了,心下暗自高兴。 “大哥,这几个锦衣卫咋办?要不杀了吧?” 说话的人跃跃欲试,舔着猩红的嘴唇,想着若是能感受下杀锦衣卫的感觉那就最好了,平日里这群人那可是威风八面。 “不要命了你,再等等,这些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被唤作大哥的护卫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 “狗日的,好端端的怎么起火了,走,去南门看看!” 那边,陶大宝骂骂咧咧的下了城楼,转身向着远处走去。 “诺!” 瞅着锦衣卫的离开,大哥暗自感慨自己的英明决定。 “杀了那几个巡逻的,放众人进来……” 众人彼此对视,眼中满是雀跃,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老三,你带人上城楼干掉那几个人,放哨!” “老二跟我走,打开大门……”老大对着众人安排道。 “好咧!” 老二答应一声,噔噔噔宛如一支灵猴,带着几个人很快就蹿上了城头。 不一会……就见老二对着城下挥舞信号。 “老二得手了,走!”老大面色一喜,赶紧率领十多人跑向城门。 哐当…… 哐当…… 城门缓缓打开,只见一群人正等在城内外,瞅着这些人的模样,老大当下就是一愣。“你……你们是谁家的?”老大疑惑的问道。 “哼哼!” 然而,回答他们的却是钢刀,一群人狞笑着,瞬间冲了进来,见人就杀,那老大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方鷹一刀砍死了。 “呸!”而就在此时,本已经离去的陶大宝却突然从城楼下走了下来,手里还拎着几个血淋淋的人头。 第七百零九章 这才是浑水摸鱼 “方指挥使!”陶大宝唤道。 “陶千户!”方鷹瞅了眼陶大宝,同样说了句。 “主公有令,一切按计划进行!”陶大宝对方鷹命令道。 “谨遵钧令!” 方鷹立刻正襟危站领命,对着身后众人挥挥手。 很快,乔装打扮的锦衣卫分成了六个小队,向着城内不同的方向杀去。 …… 陈家。 领队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成,上前粗暴的砸门喊到:“快开门……快开门……” “谁啊?这就来了……”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咯吱……门打开一条逢,仆人探头瞅着门外众人问道,“你们是谁?” “你们老爷在家吗?”李成面无表情的冷冷问道。 “老爷……老爷带人出去救火了。”机智的仆人眼珠子一转,随口说道。 “救火?哼!杀!” 李成冷笑一声,上前一脚踹开大门,猝不及防的仆人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然后还不等他喊叫,李成的绣春刀已经砍了过去。 “杀!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锦衣卫如狼似虎的对着陈家展开了血腥的屠杀。 “呸!真是愚蠢,竟然敢和主公作对,真是不知死活!” 临走前,李成抓过一根火把点燃了整个陈家,大门被死死的封锁了。 “前后左右都给我围起来,不能有漏网之鱼!” 李成吩咐一声,静静的等着,直到陈家的火焰弥漫整个院落,这才从黑暗中消失。 同一时间,整个易京城好几处的世家豪强大族纷纷走水了。 …… “冬风吹,烈火起,孙家主觉得这场篝火盛宴还满意吗?” 宁容的话却仿佛一把刀子似的,狠狠的扎在孙家主的心头。 “……” 怯懦着嘴巴,孙老头满眼的恐惧,那六处起火的地方,他在熟悉不过了,这正是陈家,马家,刘家…… “怎么?难道孙家主觉得不满意?没关系,本侯可以让这场盛宴更盛大一些的!” 宁容转身诚恳的对着孙老头说道。 孙老头却是一副见鬼的模样,瞅着宁容严重戏谑的眸子,浑身上下冰凉一片。 “敢……敢问侯爷,那些人……那些人……” “哦!他们啊,他们都是凤凰!孙家主听说过凤凰吗?就是可以浴火重生的神兽! 这些人不是觉得本侯身份低微,不足以统治幽州吗? 其实你们说的很对,你们都是出生豪门,都是真龙火凤,想来这点凡火应该无碍的吧……” 听着宁容平淡的语气,孙老头双眸却是流下了混浊的眼泪。 恨! 怕! 这一瞬间,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他的心头。 两个夜晚,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两个夜班。 那个雨夜,他霸道的挥舞其屠刀,易京城血腥涛涛。 这个夜晚,他残忍的放起一把火,易京城火海阵阵。 “咦?你哭了?你怎么哭了?这是鳄鱼的眼泪吗?” 宁容一副惊奇的模样,瞅着孙老头继续说道, “要知道,可是你向本侯告密,说这些是意图谋反的,是你害死他们的对吗?” “你!” 听到宁容这话,孙老头脸色涨红,愤怒的指着宁容,却发现对方正戏谑的看着自己。 咯噔! “侯爷恕罪,草民见识浅薄,冲昏了头脑。” 回过神来的孙老头,满脸苦涩的对着宁容请罪。 “侯爷说的极是,这些人意图谋反,大逆不道,是孙家回头是岸,是孙家放的火……” 孙老头说完这句话,整个人仿佛浑身力气被抽走衰老了十岁。 “哈哈哈……” 宁容明亮的眸子满是无情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 城内,正当百姓扑灭东城附近的大火时,却猛然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城中四面八方又燃起了无数大火。 一时间整个易京城内一片火光冲天,到最后百姓突然发现,这些着火的都是那些有头有脸的世家的房子。 火势太大了,纵然是想要救火也已经来不及了,而这个时侯北燕军终于姗姗来迟了。 “当当当……诸位父老乡亲,有敌人混进了城中,试图祸害大家的财产,大家赶紧回家,关好大门,陌生人敲门一律不开,等会军队会挨家挨户的排查奸细……” 十几个大嗓门的将士,敲锣打鼓的一遍遍的宣传着。 哦……原来是敌人进来了,就说嘛,今夜怎么这么多地方走水,就是不知道这次是鲜卑人还是乌丸人。 人群中,步度根嘴角一抽,怎么啥坏事都往俺们头上扣。 “大家放心吧,孙家家主慧眼如炬,早早的判断出这是奸细所为,这才向五军都督府报告,大家回去吧,五军都督府会处理好的……” 远处…… 孙老头听到那些士兵的话,再看看宁容,脸上却是一片灰死的模样,他知道孙家的未来已经攥在眼前这个人的手中了。 “咦?怎么这些人家没有人逃出来?难道他们还在睡觉?”有人惊讶的问道。 而此刻,马家的家主就被烈火封锁在院子内,每当有人想要爬墙时,就会被无数支冷箭射来。 阴谋! 突然间马家主觉得这是一个阴谋,绝对的阴谋。 而恰在此时,孙家主发现奸细的事情传入耳中。 “什么?奸细?” 转身望着远处孙家方向的上空,却是一切正常,并没有大火冲天的模样。 “孙老鬼,你不得好死……” 马家主此刻哪里还不明白,他们被孙家出卖了。 凄厉的声音高声叫喊着,一支冷箭正中咽喉。 火…在军队有秩序的控制下,并没有向外蔓延的趋势,等到火势越来越小时,将士们在全城展开了搜查,一时间不少漏网之鱼都被关进了大牢。 诸仙停云,孙老头站在宁容身旁,面如土色。 “北燕侯的手段真是毒辣,最可恶的更是让孙家背上了黑锅!” 这话他也就敢在心中想想,却不敢说出来。 “你错了,本侯只是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浑水摸鱼!走吧……” 宁容仿佛能够看透人心一样,让孙老头心头一颤。 “去哪里?”孙老头下意识的问道,今夜他的震撼已经足够多了。 “当然是摸鱼!水都浑了……哦,不对,应该是火……”宁容嘀咕着,竟然还有闲情逸致纠正自己的字眼。 第七百一十章 秘密通道 招贤别院。 庞统沉默的站在院中,瞅着外面的冲天火焰,嗅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同一个夜晚,同一个时间,易京城共有七处宅院着火,除了第一个着火的古董铺子,其他地方竟然是豪强世家大族的宅院。 诡异! 这里面处处透着诡异! 还有那个来告密的黑衣人,也是古怪的很,说什么刘家,马家,张家……等六家今夜意图谋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谋反之人为何先烧毁自家的宅院,这难道是那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谋?” 庞统皱着眉头摇头否定,不可能,这天下间没有这样缺心眼的计谋。 “嘭……” 房门被打开了,田畴和刘纬台联袂而来。 两人气喘吁吁的模样,还不等两人说话,紧接着张颌,张南,步度根等将也随之而来。 招贤别院,距离这几处着火的地方比较近,所以,在他们出动大军之时,就把这里当作了临时指挥中心。 “庞大人,城中的七处大火皆已经熄灭,只是……只是将士们打开那些封锁的大门后,却发现……那些世家之人都被活活烧死在了里面!”张南满头的雾水。 “什么?那些人都死人?死的是仆人还是主人?” 听到张南的话,庞统一愣,下一刻,整个人警惕性大作。 “都死了!那马家家主最惨,先是被箭射中咽喉,又是被大火烟熏火燎,整个人都变的一片漆黑,若不是这厮身上的物件,还真不能认出他来!” “嘶……” 庞统倒吸一口冷气,阴晴不定的瞅着张南。 阴谋! 这一定是个阴谋。 那告密者不是说,城外袁军的奸细要伙同这些世家作乱的吗?怎么现在又会这样…… “张将军,城中奸细搜查的如何?” 庞统继续转身,对着张颌询问道。 “易京城四门,将士们正在焦触将军的率领下挨家挨户的查探,只是……城南门那边却是出了一点状况,城门虽然禁闭,可是却没有上锁,更诡异的是~那地上躺着一群黑衣人的尸体!” 张颌当时接到禀报后,也是大吃一惊,南门竟然没有设防,那岂不是此刻若是有敌袭,易京城就陷入危机了。 “不过诸位放心,本将已经调北军都督府人马前去警戒了……” 听到张颌的话,庞统和田畴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出现脑海中。 “有人想借刀杀人!没错!那告密者定然是想借北燕军之手,铲除这些世家大族。” 只是…… 此人到底有何企图,竟然下手如此狠毒! 然而,就在这些人迷糊之时,外面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众人的思考。 “启禀将军,巡查的兄弟在东门处发现一群人对着一所宅院鬼鬼祟祟,看样子正准备放火烧院子!” 张颌的士兵显然训练有素,两句话就把事情说明白了。 “难道是他们?走!事不宜迟,一定要活捉这些舌头!” 庞统脸色一变,当即立断的对着众人说道。 “不错,必须查出这伙人的目的,否则,易京城岂不是任由这伙人为所欲为!” 田畴很是赞同的点点头,堂堂的北燕国国都易京城,若是能够任由一群宵小之徒撒野,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是成了酒囊饭袋。 “传某将令,大军兵围东城,缓缓而行,务必将这些贼子一网打尽!” 张颌对着传令兵命令道,而后带着庞统等人直接杀向东城。 “若是不出意外,那告密者定然是出卖这六家之人,此人计谋毒辣,不可不除!” 庞统这会却是把整个片段串联在了一起,而唯独缺少的就是他们的动机。 …… 东城。 一座毫不起眼的院落,一群黑衣人手举火把,抱着干草和硫磺,正在往院落四周摆放,尤其是大门口,更是被重点照顾的对象。 “大人,这应该就是最后一个院子了吧?何必这么麻烦,直接冲进去杀了此贼不就可以了!” “屁!里面之人乃是危险人物,就凭你们几个,还不是去送菜!哼哼……今夜的易京火势冲天,自然也不缺少这一处!放火……” “是!” 黑衣人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妥当的火把瞬间冲着院子扔了进去,硫磺和烈酒混杂的干草,立刻燃气熊熊大火。 “让弟兄们把眼给某睁大了,有任何动静,直接放箭射杀!” 领头人警惕的瞅着面前的宅院,主公可是说过,此人是最危险之人,不可直接接触。 “是!” 接下来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整个院子被黑衣人稀稀拉拉的围困了起来,显然他们是有备而来。 …… 院内。 “该死的!” 天河忍不住咒骂一声,身为杀手的他有着准确的的听力和判断力,就在刚才,外面人包围院子之时,那杂乱的脚步声带着急促的刀剑碰撞声传入他的耳中,让他瞬间明白自己是逃不出去的。 “大人不好了,外面着火了,火势越来越多,已经蔓延到院落了……” 外面放哨的人急匆匆的跑进来,对着天河说道。 哼! 真是废物! 上峰怎么会安排这几个废物留守此地,竟然直到大火着起来这才发现。 “不错!计划失败了,定然是北燕军发现了我们的踪迹!” 天河直截了当的说道,神情没有一丝的急迫。 “呃……” 这都火烧眉毛了,竟然还在这里装大尾巴狼? 几人看着天河的眼神就是怪怪的。 “几位,此处乃是组织的秘密藏身之处,应该会有出去的特殊途径吧?” 天河面不改色,仿佛没有看到几个的神情,很自然的问道。 “大人所言不差,此地却实有秘密通道,本来按照组织规定,必须挖掘连通院外的通道,可是这幽州形势复杂,俺们几个兄弟便自作主张,一直把通道口挖到了城外!” “什么?城外?”天河眉头上挑,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就你们几个人?” 这怎么可能,那怪才宁容的运兵道可是大军出动,准备数月之久,挖地道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嘿嘿……之所以俺们选择此处院落落脚,一则是因为此地隐秘,二则就是因为这里距城外最近!”说起密道之事,几人的脸上显然有些自豪。 第七百一十一章 来自敌人的恐怖直觉 “……” 天河瞅着几人的脸色,却是没有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大人……” 其中一人试探性的上前问道。 “哦……不知你这地道出口放在何处?是否能够让咱们脱身!” 天河仿佛神游天际刚刚回来的模样,暗自嘀咕着。 “嘿!大人放心,这出口就在正堂后面一个大箱子内,很是隐秘,至于通道,虽然仅够一人通行,不过,咱们可以分批进入!” 显然,这几个人已经做好了钻地道的打算。 不过…… 天河露出诡异的笑容,缓缓的说道:“你们觉得……外面那些人会给我们时间一个个的逃跑吗?” 呃? 听到天河的话,瞅着他的神情,众人一愣,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戒备的瞅着天河。 只是…… 他们显然是忘记了天河的称号……一字夺魄剑。 铿! 蓦然,天河的右手动了,一道闪电霎时间划过黑夜,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噗…… 轻微的破空声,带起一抹嫣红,天河对面的几人目瞪口呆的瞅着天河,想张嘴骂人,可是…… 嘭! 喉咙蠕动,伤口瞬间绷开,鲜血淋漓,几人瞬间瘫倒在地下,泛白的眼眸显然是死不瞑目。 哼! “真是废物,宁容的雷霆手段岂是你们这些废物能够理解的!” 没错! 天河在城中起火的同时,就已经明白了自己这次行动多半是失败了。 直到,他看到无数的北燕军高喊着孙家主的名字,那种浑身颤栗的感觉瞬间浮上全身。 宁容就在城中! 眼光灼灼,这虽然是他的直觉,可是他相信,这一定是宁容做的局,只是……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局势的主动权竟然不在自己手中掌握了! 所以说,最了解你的也许就是你的敌人。 “废物!” 最后咒骂一声,天河转身向着房内走去。 宁容曾经说过一句话,反派往往死于话多。 虽然他不承认自己是反派,可是他知道宁容做事向来是滴水不漏,若是他再耽误下去…… …… “大人,这里面是不是没有人?”麾下说着话,抱起一木桩就要把门撞开,因为从着火到现在,竟然没有动静。 “住手!你疯了不成?”黑衣人上前一脚把那人踹开,怒斥道,“对方身手高强,你难道想让弟兄们去送死不成?” 说着话,他皱着眉头,也是有些担心,主公的话犹在耳边,可是他更担心里面根本就没有人,而耽误时间,误了主公大事, 他本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户,只是有一股笨拙的力气,能够坐到今天这个位置,都是多亏了他的小心谨慎的性格。 “取水,灭火!” 很快,黑衣人眼眸一定,就有些决断。 “啥?” 听到老大的话,众人就是一愣,这火…… 瞅着这火势撩天的架势,就凭他们几个人,怎么能够灭的了火! “某说,灭火!” 眉头一皱,眼角上扬,很显然,那是不高兴的表情,转身,对着麾下怒声道。 “快!灭火!” 麾下瞅着老大愤怒的黑脸,咽了口口水,转身冲着其他人命令道。 “呼,但愿还来得及……哼!火烧不死你,那就熏死你!” 黑衣人显然有自己的打算,其实他并没有指望这些人能够灭掉这场大火,只是他需要水浇在火上。 因为,有时候,不干不湿的柴火才是最让人难受的,毕竟那股浓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忍受的。 “弓箭手准备!” 很快…… 风助火长,水灭火势,一时间,整个小院弥漫起来浓浓的白烟。 那些黑衣人却是眼眸一亮,显然明白了老大的主意,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 “咳咳咳……咳咳咳……该死的……” 院内,天河忍不住就要开口骂人,可是刚一开口就呛进了一口浓烟,一时间不由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我……咳咳……” 天河转身抓起一块布条,用水打湿后,捂住口鼻,对着屏风后的箱子一阵捣鼓。 密道入口,天河正在找密道的入口。 嘭! 翻箱倒柜,很快,天河就在一个大箱子地下,看到了一条黑黝黝的地道。 掏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呲啦一声点燃,天河慢慢的钻了进去,而后…… 咔嚓……一个酒坛子被天河扔了出来,浓烈的酒香立刻弥漫在整个房间。 咻…… 下一刻,一朵火焰准确无误的落在那些烈酒上。 轰! 霎时间,烈火在房间燃气,干燥的家具一经点燃,整个房子被大火笼罩在其中。 “哼!宁容,等着吧……” 随着天河的声音消失,整座房子彻底着了起来,若是宁容在此,定然会知道,他这是要为自己的逃跑争取时间。 …… 院外。 听着噼噼啪啪的火烧木头的声音,再看看那里面正堂的冲天大火,黑衣人不由紧张起来了。 “该死的!竟然被他逃走了!” 很显然这房间内有人,而且很可能已经逃走了。 “大人,房间内有人放火了……里面应该有人!” “嗯?” 黑衣人无语的盯着麾下,这不是废话,等着你来告诉我,黄花菜都凉了! 咦?黄花菜是什么?不行,下次要问问主公。 …… “快,盾牌手上前,弓箭手在后……” “前面的贼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者免死……” “铿锵,铿锵……” 张颌率领大军,终于姗姗来迟了。 “大人,来人是北军大都督张颌……” “嗯!” 黑衣人淡淡点头,显然不惧怕来人。 “脱衣服!” 一声令下,所有的黑衣人,脱下身上的黑衣斗篷,火把瞬间照亮他们的面目,华丽的飞鱼服在黑夜中甚是显眼。 …… “将军,是锦衣卫的人!”斥候对张颌禀报道。 “嗯!” 显然,张颌已经看到了,就那一身衣服,恐怕在整个北燕国,除了侯爷,就是他们的最华贵了。 “锦衣卫怎么会牵扯进来?”田畴皱着眉头,他对于这些人可没有什么好感,只因为这些人往往不经过枢密院,直接逮捕审问,让他们很是被动, “锦衣卫不但是侯爷的亲勋卫队,还掌监察之事宜,许是他们也得到了什么消息。” 说话的是庞统,他对于锦衣卫的存在倒是没有什么不爽,毕竟许都还有个靖安司存在呢!…… 第七百一十二章 最后的天罗地网 “前面可是张颌将军?” 听到对方的喊话,张颌缓缓上前。 “正是本将,不知尔等隶属哪位千户之下?” 张颌的话说完,只听对面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 “咳!在下陶大宝,奉主公之令,前来捉拿奸细,还请张将军派人救火……” 没错,黑衣人正是陶大宝,他这边正觉得人手不足呢,张颌就率领军队出现了。 “哦……主公?” 张颌和庞统等人对视一眼,暗道,主公不是走了吗? “还请张将军上前说话!”陶大宝显然知道对方疑惑什么。 而后…… 双方聚在一起,陶大宝也没有什么隐瞒,就把事情的经过由头到尾的说了一遍,毕竟这也是宁容交待的。 “呃……” “主公放的火……” “浑水摸鱼……” 瞅着面前满目苍痍的院落,张颌不由愣住了。 待他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之后,不自觉的倒吸一口冷气,主公这计策真是够毒。 浑水摸鱼? 还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管是哪种情况,想到前面那几家院落,活活烧死的人,张颌的心就不淡定了。 战场上杀敌,自然比这惨烈数倍,可是那是光明正大的,而这些人只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 孙家主竟然就是告密者! …… 同样感到震撼的还有田畴,想到火场上那些人挣扎,绝望,痛不欲生的模样,他就越发的感到心惊肉跳。 “火烧上百人……这……这也……”田畴脸色发白,他总感觉这计策也太狠毒了些。 只是…… 瞅着陶大宝不善的眼神,他很明智的没有说出来。 不过…… 他们不说不代表他们心中不想,陶大宝认真的瞅着众人的表情,想到主公的嘱咐,不由的感慨到,还是主公有先见之明。 “主公说过,这些世家豪强横行乡里,目无王法,利欲熏心,为了一己私利,什么事情都敢干,这次他们既然敢勾结袁绍,下次指不定就会勾结其他敌人,到那时,北燕国的百姓就永无安宁之日了! 所以,唯有壮士断腕,痛下决心,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到这些祸害,自然也可以震慑那些宵小之辈,让他们能够明白自己的身份!” 张颌等人瞅着陶大宝的神情一脸的肃穆,不难想象这是宁容借其之口对他们的解释。 “……最后这句话也是主公的意思?”庞统突然抬头问道。 “不是!这是某自己认为的,也是锦衣卫将要做的事情!”陶大宝倒是很干脆的承认道。 “哦……” 气氛瞬间静了下来,静的有些诡异。 “咳!主公有没有交待接下来的事情?”张颌忍不住出声,打破片刻的沉静。 “没有!主公说那贼人就在这院子之中,只是……” 过了很大一段时间,火终于被将士们扑灭了。 而后,瞅着大军来来回回搜索的模样,显然是不可能发现贼人的存在了。 “将军,在后堂发现一个通道!”一个将士急忙来禀。 “走!去看看!” 众人急匆匆的走进院落,直奔后堂而去。 黑漆漆的洞口,上面放在一个烧的惨不忍睹的箱子,拿过火把向里望去,只见一层层的台阶不断延伸而去。 “嘭!” 一拳砸在柱子上,陶大宝脸色很难看,还是让贼人跑了。 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敌人会钻地道。 …… 东门,城外。 一弯明月若隐若现的洒下点点银色的光芒,正南门的狮子座三星眼看就要连成了一条线。 “滋滋……没想到啊,这马上又到了年尾的时候了……” 宁容感慨着瞅着头顶的星星,方鷹等人也随着望去,却是看不懂星星和过年有啥关系。 “你们不懂,正所谓三星正南。过大年,说的就是这三颗星星……” 宁容说着话,伸手指着天上的星星给众人看。 “主公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属下佩服的五体投地!”方鷹毫不犹豫的吹捧道。 “孙家主,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 对于方鷹的马屁他是置若罔闻,反而转身对着脸色沉重的孙家主问道。 “啊……是,侯爷学究天人,前无古人……” 孙家主神色一愣,回过神来,毫不犹豫的说道。 “呵呵……” 听着这口不对心的话,宁容洒然一笑。 “嘿嘿……”方鷹瞅着宁容的眼眸,见他笑了,也陪着笑脸。 不过…… 下一刻,宁容的眼眸泛起一汪秋水,很快,秋水结冰,泛起一丝寒芒。 “方大人,你觉得本侯这新年能过的痛快吗!” 清冷的声音,说变就变的神情,让方鷹心头一颤,脸色惴惴不安。 “此贼不死,本侯岂能愉悦!”袖手一指,宁容对着那土丘上那颗大树说道。 “主公放心,属下明白!” 方鷹脸色瞬间变冷,寒风狂呼偶尔还夹杂着狼嚎的声音,阴影中数百人弓上弦,刀出鞘,全部小心戒备着,诡异而紧张气氛充斥着整个天地。 “你确定,这就是出口?”方鷹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抓起孙家主,恶狠狠的问道。 “哼……”孙老头冷哼一声,看不惯谄媚的方鷹。 “桀桀……孙老头,老子大名方鷹,你应该听过辽西大侠的名头吧!听闻你上个月刚刚添了嫡长孙,若是不想他有事,你最好给老子老实点……否则,老子保证,让他长命百岁!”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孙老头气的呼哧呼哧的喘息着粗气。 扭头瞅着宁容,却见对方正在饶有兴趣的打量那颗大树,对于方鷹的威胁充耳不闻。 “桀桀……” 方鷹笑得很残忍,最起码在孙老头眼中是残忍的。 “记住,老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主公,谁人敢对老子不敬,老子就让他尝尝这把刀的味道!” 方鷹虽然对宁容很是谄媚,可那也只是对宁容,至于其他人,他从不认为自己有这个必要。 “是,出口就是在这里……”孙老头一脸衰败的重复道。 “哼!算你识相!” 扔掉手中的孙老头,方鷹又对着那些埋伏的锦衣卫耳提面命了一番,他要做到百分百的确认才行。 “如何?”宁容问道。 “主公放心,天罗地网候着呢,此贼今日插翅难飞!”方鷹紧紧握着宝刀,言语中充满了坚定。 “嗯……记住……万不得已,可以要死的……”宁容还准备嘱咐两句,却见方鷹整个人瞬间紧张了起来,犀利的眼眸宛如一只豹子,紧紧的盯着那颗大树。 第七百一十三章 落幕 宁容被他的目光吸引了,转而望去,只见那颗大树后面慢慢的鼓起一个小包,而后一只黑乎乎的手穿过泥土树叶伸出地面,在空中不断的抓着,仿佛来自地狱的冤鬼一样。 这一突然的变故,让四周的锦衣卫瞬间停止了呼吸,方鷹已经缓缓的抽出了宝刀。 紧紧的盯着那只手,却见那只手又缩了回去,很快,只听轰的一声,无数尘土于树枝被掀起,一颗黑乎乎的头颅钻了出来。 “呼呼呼……这该死的宁容,你等着……” 嘴巴上裹着湿布,此刻已经沾满了泥土,天河急促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点燃了房间,却没想到,那烟会倒灌进来,可把他熏的难受,这会却是把所有的恨放在了宁容身上。 然而…… 还不等他回过神来,一直绳索骤然套在了他的脖颈上。 “拉!” 方鷹一声令下,锦衣卫瞬间往后一拽。 “呃……” 天河立刻感到一阵禁锢,让他喘不上气来,双眸泛着白眼,窒息感让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铿! 一把赤红的短剑,吞吐着猩红的寒芒。 天河反应很快,挥剑就要削断那绳索。 铿锵! 与此同时,一把宝刀,狠狠的砍了过去。 噹…… 猝不及防之下,短剑脱手而飞,天河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望去,却见天上骤然降下一张大网。 “哼哼!锦衣卫的天罗地网之下,竟然还想逃?捆起来!” 方鷹压抑住心中的狂喜,今夜在主公面前算是立下大功了。 “你是谁?” 天河绝望了,因为他发现面前之人似乎对杀手特别了解,把他身上的暗器全部搜走了,就连头发中的一根钢针都没有给他留下。 “桀桀……某家锦衣卫指挥使方鷹……放心吧,你不会死的很快……桀桀……” 不理会面容憔悴的天河,方鷹急忙向宁容报功去了。 “喂!尔可知某家是谁?不要给自己惹祸,否则……” 天河脑袋晕晕的,很显然还没明白自己的处境。 “否则又当如何?” 宁容的声音突然传来,让天河上下一震,晕晕沉沉的脑袋,却是清醒了许多。 “你……是你……”咬牙切齿的天河,满脸不甘心的瞪着宁容。 “当然,九天谍者十三剑之一的一字夺魄剑,天河!你是想要告诉本侯,你的身后之人是谁吗?” 宁容的声音充满了玩味,抢先一步打断了天河的话,心中暗呼一声侥幸。 幸亏这厮反应慢半拍,否则自己的身份岂不是要暴露了! “哼!” 天河方才确实想告诉方鷹自己的身份,好让对方在忌惮之下放掉自己。 可是,瞅着宁容来到身边,他才知道自己方才的举动是多么的愚蠢。 锦衣卫就是宁容这厮的亲勋卫队,自己竟然威胁锦衣卫? 唉…… 落到宁容的手里,天河叹口气,仿佛任命了。 “方鷹,把此贼关进大内天牢,执行一级戒备,由你亲自看押,没有本侯命令,任何人不能审问,不能探视!” “诺!” 方鷹拱手领命,余光撇向天河,心中却是充满疑惑。 一级戒备? 此人竟然如此重要?九天谍者,十三剑…… 听起来像是一个江湖组织,可是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过江湖上有这号人物? 宁容又随口交待了几句,转身带着孙老头离开了。 方鷹狞笑着上前,任由天河激烈抵抗,却仍然没有逃脱被割舌头的命运。 撕拉……一抹鲜血从嘴角处流出,天河痛的双眸充满鲜血,阴狠的瞪着方鷹。 “呵!这舌头喂狗都不吃!”方鷹说着话,随手把那舌头扔了出去,相信第二天就会进入那些虎豹豺狼的肚子里。 “蒙上!” 方鷹一声令下,早有准备的锦衣卫简单的处理了下天河的伤口,这是怕他失血过多而亡,而后拿出一个黑色布袋罩在了他的头上。 哼! 人在死亡之前的眼神充满了怨恨,这些方鷹表示他早就看多了,至于天河……他根本就不在乎,主公吩咐的是一级戒备,那就是一级戒备! “记住,锦衣卫是主公手中之剑,敢于杀鬼屠神之剑!” 瞅着那些锦衣卫,方鷹脸色阴沉着训斥道。 “一只舌头而已,就让你们吓成这般?哼!看来,是时候让你们去天牢体验一下了……” 方鷹说着话,转身带领众人离开了,至于那地道,还要请示宁容后,再做决定。 …… 一夜风火,等到第二天,易京城的百姓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带着钱财走上了街头,南来北往贩卖商品的小贩挑着箩筐游街串巷。 年关将近,是时候拿出一年的积蓄添置办些年货,给娃娃们做套新衣服穿了。 至于昨夜的大火,竟然无人问津,若不是那几家院落的半壁残垣矗立在那里,仿佛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过…… 宁容还是一大早就召集了三院四监五军的头头脑脑在易京楼议政大厅议事。 “田大人,枢密院要尽快出榜安民,对于昨夜因大火而受损失的人家要给予补助,至于那些过年困难户,也可以贴出告示,为他们补充年货……” “纬台,督察院立刻组织专人要员,查察张家,马家,王家,刘家……等六家的产业,凡是北燕国境内的店铺,钱粮等皆充公少府监。” “李大憨,此事由你们锦衣卫负责协助,若是有人伸手,直接打入天牢!” 撇了眼刘纬台,宁容冷情的对着李大憨命令道。 俗话说,人无横财不富,马与夜草不肥,这六家可是幽州境内的世家豪强,岂是家财万贯那般简单,宁容自然不会允许有人和他分一杯羹。 “五军都督府,尔等统兵不利,调兵不明,竟然任由奸细勾结世家贼寇,在北燕国国都发生如此骇人听闻之事! 若不是孙家主拨乱反正,让这几家互相残杀,那昨夜只怕这易京楼都被贼人烧了! 哼!着即收回尔等驻扎易京之权,系今日起,于城外营造五军军营,不得调令,私自率军入城者形同谋反,立斩不赦! 至于孙家主,念其举报有功,及时改邪归正,封谏议侍郎,以示嘉奖!”随着宁容一条条命令下达,整个北燕国被他揉成了铁板一块。 第七百一十四章 归程 北燕国的事情虽然没有做到尽善尽美,可是骨架已经搭建好了,眼瞅着就要进入腊月门,宁容决定启辰回许都。 那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宁容亲自来到天牢见了天河,只是形容枯槁,面目狰狞的天河已经不是自己印象中的一字夺魄剑天河了。 呜呜咽咽……铁链锁着他的四肢,看到宁容的出现,鬼哭狼嚎的就要上前拼命。 其实他知道这是徒劳的,因为每当他就要接近宁容的时候,那铁链就会绷的紧紧的,铁与肉的摩擦,让他的手腕脚腕鲜血淋漓。 “唉……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 “其实,那天夜里是我故意让你听到的……” “张海早就发现你在偷听了,是我没有让他揭穿你,若是我不离开,这些世家是不会动的!” “说起来,你本可以不用死,虽然你三番五次的刺杀我,可是……谁让你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呢?” “放心吧,这里是锦衣卫的天牢,没有人知道你死在这里……当然包括你的师傅……” 宁容自言自语的说着,天河扭曲的面庞对宁容呲牙咧嘴,眼眸中却是留下悔恨的泪水。 “送他上路!” 转身,宁容头也不回的吩咐着向外走去。 而后,张海自阴暗中走出,干脆利索的一针灌顶,天河抽搐了两下,很快就没了动静。 细微小心点,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张海暗自嘀咕着,转身跟着宁容离开了。 谁也不知道,这一夜,九天谍者十三剑之一的一字夺魄剑天河,就这样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 “楼主,北燕侯走了……” “是……他走了……”燕云深深的呼吸着,心情有些激荡,尊上终究还是离开了幽州,而接下来,幽州真正掌权的就是他了。 “那咱们……”属下也是激动的建议着。 “不妥!” 燕云想也没想的否定道,这次世家造反的事情云里雾里的让人看不明白。 可是他却知道一点内幕,所以,想起宁容那狠辣的手段,他确实不敢轻易妄动。 “楼主,当初那人带着两人前来,如今那阿大跟着他走了,可是那阿二还留在这里……秘书院可是核心机构……” “嗯……” 燕云神情有些古怪,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想法。 一方面他对宁容的忠诚让他不能有所动作,而另一方面炙手可得的权力又让他心动。 “阿二……” 嘴角嘀咕着,燕云却是缓缓的沉默了下去。 …… 几日之后,两匹马疾驰在山道之上,两边的积雪飞快的向后退去,大日当空仍然抵不住寒风的侵袭。 “嘶……先生,咱们还是休息会再走吧,寒风刺骨,若是感染了风寒,那就不好了。” “怎么,史阿你一代大侠,竟然还会怕冷……” 没错,这疯狂疾驰的二人正是史阿和宁容,他们此时已经离开幽州十多天了。 “咳!某是怕先生辛苦,这十多天的功夫,咱们横跨了大半个冀州,定然可以在过年前返回许都的……” 宁容归心似箭的心情,史阿算是领教到了。 “呼……吁……” 宁容拉住缰绳,跳目望着前面,不由的点点头。 “也好!走,前面又个镇甸,咱们去那里歇息一晚……” 说着话,宁容轻轻的拍着马背,冲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镇子跑去,史阿无奈的苦笑摇头,只得赶紧追了上去。 …… 悦来客栈。 “呵……” 瞅着那破旧的招牌,宁容哑然失笑,不愧是悦来客栈,江湖上有名的连锁酒店。 “史阿,今夜就在这里落脚吧……” 宁容此刻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毕竟带着一个面目也太招摇了些。 至于史阿自然也卸去了伪装,否则让人看到阿大跟着宁容,岂不是暴露了身份, “听先生的……” 两人很有默契的推门而入,却是一股热浪迎面扑来。 “喝……真是热闹……” 瞅着三教九流的人,宁容暗自观察着。 “两位客观里面请……”跑堂的伙计吆喝着跑了进来。 “小二,收拾两间上等的客房,今夜要住店!” “嘿嘿……不好意思,两位客观,上等客房没有!” 瞅着宁容那身劲装,伙计呲牙咧嘴的笑道。 “呃……那有什么?”宁容忍不住追问道。 “干净房舍一间,这也就是两位客官来的早,要是在过一会,这一间房只怕也没有了!” 听到伙计的话,宁容狐疑的瞅着半空高的太阳,这距离天黑还有两个多时辰呢。 “先生,要不咱……”史阿皱皱眉头,就想再往前走走。 伙计却是不急不躁,脸上还是带着笑意,看样子是对于这种事情见多了。 “不瞒两位,距离咱们这清平镇最近的城池,还有几十里地呢,更何况山路崎岖,俺看两位天黑前是到不了的,这要是半夜露宿在外头,那古怪的事情……” “嘭!” 伙计话没说完,一个绣花鞋砸了过来。 “废什么话,愿住就住,不愿意就滚蛋,老娘开店十多年,什么包子没见过……” “你……”史阿闻言,脸上露出微怒之色。 “稍安勿躁!”宁容快步上前,示意史阿不要惹是生非,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店有古怪。 “住!还有麻烦掌柜的给收拾一番!” 宁容上前对着那女掌柜的说道,方才伙计已经说了,若是过了这个地,可就不好找了。 “呦……这位公子到是仪表堂堂,其实咱们家还有一间上好的房间,不知道公子愿不愿意来啊……” 女掌柜的突然风情万种的抚手弄姿,对着宁容娇滴滴的问道。 呃…… 宁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和对面之人保持距离。 “叶三娘,你要是吃不饱,哥哥在那!要不今晚去那闺房……嘎嘎嘎……” “去死吧,死秃子,就你也想让老娘的床,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的熊样!” 女掌柜,也就是叶三娘,颇为彪悍的骂了过去,霎时间惹得众人哄然大笑。 “哈哈哈……” 瞅着这火热的气氛,宁容心中越发警惕了。 “不敢麻烦掌柜,就一间房间好了!” “一日三餐,洗脚水自己端,茶水钱,住宿钱,烤火钱……一共十两银子……”听到宁容拒绝,叶三娘满脸不爽的瞪着宁容。 第七百一十五章 悦来客栈 “什么?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 史阿终于忍不住冲着叶三娘吼道。 “怎么?嫌少?老娘就是这个价,你方圆十里打听打听,我叶三娘开店那是最讲诚信的,哼哼……不识好人心。” 叶三娘瞪着杏眼是毫不畏惧的大声嚷道。 “哼!某看你这悦来客栈就是一家黑店!” 史阿环视着房间中奇形怪异的众人,满脸不愤的说道。 “嘭!” 史阿这句话却是惹怒了方子那被骂的秃子,猛然站起身,恶狠狠的瞪着史阿。 “哼……” 史阿大侠那可是江湖上独行千里的高手,心中傲气自然是让他无所畏惧。 瞅着史阿右手握住剑柄的架势,宁容就一阵头疼,这怎么刚刚离开幽州就长脾气了?这还是那个静默的阿大吗? 莫非……是在自己身边压抑的太久了? 宁容这般想着,手上却是没有片刻耽误,上前拉住史阿。 “既来之则安之,赶路要紧,莫要生事!” 宁容对着史阿提醒道,反手掏出一锭银子,这是走之前庞统给他准备的。 “啪!” 白花花的一锭大元宝,被宁容拍在老板娘身旁。 “这是二十两,足够住两晚了……麻烦老板娘准备些吃食,明天还要赶路……” “哎呦……这位郎君真是一表人才啊……” 老板娘立刻风情万种的抛着媚眼,手下却是快速闪电,不动声色的袖袍挥舞,就把元宝收了起来。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让胖子准备些酒肉……” 转身,却是对着那伙计大声喝斥道。 “二位客观稍等……”伙计打了个千,不急不躁的转身向后厨走去,对于老板娘的泼辣,却是一副甘之若饴的模样。 …… “来,坐!” 宁容拉着史阿,坐到靠近楼梯的一张桌子上。 “你啊……也太冲动了些,出门在外,安安稳稳的回家就好。”宁容对着史阿小心的说道。 “先生莫非还怕他们不成?哼!这些人歪瓜裂枣的,不是盗贼就是强盗,反正就不是好人!” 史阿满眼傲气,自己胜邪剑在手,试问这天下除了师傅,自己怕过谁? 得! 咱这平凡人不了解人家大侠的傲气。 宁容翻翻白眼,瞅着死心眼的史阿,也就不在说话。 不过…… 这会打量着这几个悦来客栈的客人,史阿还真没有冤枉他们,确实给人歪瓜裂枣的感觉。 首先靠近自己的那个秃子,身上裹着白毛熊皮,硕大的脑袋瓜却是锃亮,仅有的几根毛整整齐齐的垂下额头上。 古怪! 宁容暗自嘀咕着,要知道这年代不流行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此人竟然只在脑门上有几根头发,这种人往往是受过髡刑之人,所以史阿才说他不是好人。 而和秃发坐在同桌的显然是他的伙伴,同样的熊皮,只是脏兮兮的变成了土灰色,脑袋上顶着厚厚的帽子,一双三角眼总是滴溜滴溜的乱转。 再往里面那一桌,就坐着一个跫然大汉,满脸的络腮胡子,长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桌子上放着一把刀,被布紧紧的包裹着,让宁容忍不住看了几眼,此人倒像是行走江湖的刀客。 而此人旁边的却是三口之家,反正宁容是这么认为的,一个汉子唯唯诺诺对那女子说着什么,不时的打量着客栈的众人,眼眸中带着拘束。 那女子看起来倒是有些精明,只是不时那些衣袖给娃娃擦鼻涕的举动,暴露了她就是一个农户的身份。 嗯……看来这家人应该和自己一样,是过往的行人,只是错投了地方。 咦? 宁容等的有些无聊,不理会史阿大侠傲然不忿的模样,继续观察道。 “有趣!此人竟然一眼让人看不透……” 宁容的目光放到了墙角处的中人身上。 那人身穿圆领长袍,袖口整整齐齐的放在衣襟上,苍白的脸色没有一点生气,就那样抿着嘴,一杯一杯的喝酒,桌上的菜却是纹丝未动。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年头郁闷书生多了去,都是感觉自己学富五车,而又怀才不遇的!” 史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显然知道宁容在说谁,接茬嘀咕着。 “不过,此人也是怪异,你看看此人的嘴角,紧紧的闭成一条线,在看看他瞅着酒杯的目光,上眼睑挑高,下眼角下压,这分明是仇恨的模样!” 宁容摇摇头,对着史阿悄声分析道。 “哦……” 史阿转身望去,狐疑的眼光在宁容和那人身上闪动,若不是见识过宁容洞悉人心的神鬼手段,他还真想反驳两句。 …… “客观,牛肉一碗,锅巴一盘,烧酒两壶……二位请慢用……” 伙计拖着托盘,蹬蹬转身走了出来,热情洋溢的报着菜名,对宁容二人说了一句,就缓缓退下了。 “唔……” 闻着热气扑鼻的牛肉香味,宁容肚子咕咚一声,脸上立刻露出羞涩的表示,瞅着史阿,缓缓的嘀咕着。 “却是有些饿了……” 然而……某人却是闻所未闻,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扔进了嘴里,然后…… 吧唧,吧唧…… 欢快的吃了起来,也不理会宁容,自己又抱起一个酒壶,直接对嘴喝了起来。 咕咚……咕咚…… “呃……不是说这是黑店?你就不怕人家下蒙汗药,把你做成肉包子?” 宁容摸摸鼻翼,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豪放的史阿。对!只能是豪放,打死他都不说那两个字…… “哼哼……” 回答宁容的却是两声冷哼,瞅着史阿那眼神,也不知道剑客的骄傲到底在哪里。 “吃!某家纵横江湖多年,谁敢在眼皮子底下作妖?哼哼……某这对眼睛,别的不行,对这……哼哼……” 又是一声自信的哼哼,宁容表示无语。 不就是跟着王越混过几年江湖吗?至于这么傲娇? 得! 吃吧! 化悲愤为力量,宁容狠狠的夹起一块牛肉。大口的咀嚼了起来,端起另一壶酒,自斟自饮的喝了起来。 没看到牛肉被史阿吃了一多半了吗?在不吃,今晚指不定就要饿肚子了。 乖乖! 不是自己最近把人家累坏了吧…… 宁容眨眨眼,很快就败下阵来,摸摸鼓鼓的肚子,再看看仍然狼吞虎咽的史阿,他泄气的放下了筷子。 不得不说,二十两银子就是管用,这大碗牛肉虽然不精致,却胜在实惠,这满满的一大碗,少说也有四五斤。 “吃饱了……” 热烘烘的火炉子,把整个客栈烤的暖洋洋的,听着众人议论纷纷,宁容眼眸一亮,来了兴趣。 …… “唉!听说那鬼才这次可是名震天下了……” “怎么说?鬼才是谁?”有人不明觉厉的问道。 “嗤!” 一声轻蔑的声音,那意思仿佛再说,连鬼才是谁你都不知道?还怎么出来混啊! “呃……难道此人很有名吗?”怯生生的问道,那忧闷书生抬头撇了眼,又是一口苦酒下肚。 “曹公知道不?现如今的曹丞相,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听说,就是这次寿春歼灭战中,那鬼才呼风唤雨把整个城池都给淹了……” “嘶……这么恐怖?”旁边的人倒吸冷气,有些不尽相信。 “那是自然!曹公麾下有四大军师,这你们都知道吗?”那人故弄玄虚的问道。 “哼!不就是怪才宁容,鬼才郭嘉,奇才戏志才,毒士贾诩吗!”秃子却是不屑的说出真相。 “嘿嘿……” 那人见说话的是秃子,眼中明显有些害怕,也不敢答话,就那么嘿嘿的笑着。 “快说……快说鬼才是怎么呼风唤雨的……”有人催促道。 “咳……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那还要在袁术寿春称帝说起,当时的曹操那是奉天子为正统,岂能容忍这些人大逆不道,于是乎,曹公亲率百万雄兵剑指寿春……” “嘶……这寿春城果真坚固,竟然连攻数月不下……” “那是自然,关键时刻,还是鬼才挺身而出……” …… 听到那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宁容不禁摇摇头。 百万精兵?呵呵! 整个曹营地盘才多大,二十抽一已经很恐怖了,要知道二十个人供养一个士卒,在生产力低下的今日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是百万…… 不过,主公什么时候成了丞相? 宁容想着,历史上曹操可是在剿灭袁绍,收复北疆之后,威风一时无良,这才加封丞相的吧! 现在…… 宁容摇摇头,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只是郭嘉终究还是用水淹寿春之计了…… 唉! 也不知道现如今的寿春如何了,要知道,破坏简单,建设最难……淮南一部终究还是插上曹字大旗的! …… “嘭!” 一声惊天动地响,乱糟糟的声音立刻静了下来。 宁容转头望去,却见那中年落寞书生,沉着一张脸,起身向着二楼客房走去。 噔噔噔…… 清晰可闻的脚步声,直到众人目送他离开,这才回过神来。 咔嚓…… 在看那桌上,酒杯已经四分五裂。 “嚯!此人好大的力气……” …… “看什么看!还不去关门,没看到天黑了吗!” 老板娘那泼辣的声音再次把宁容从沉思中拉回现实。 “哦哦哦……” 伙计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胆颤心惊的赶紧抱着硕大的门栓把店门封上了。 “嗯?” 瞅着老板娘的神情,宁容暗自凝眉,这悦来客栈真是古怪…… “走吧,咱们也上楼!”对着史阿招呼一声,宁容问明白房间的位置,和史阿一前一后上楼而去。 第七百一十六章 深夜惊魂 深夜,二楼的房间有些局促,两张一人宽的木板床紧靠着两侧的墙平铺在那里,许是那二十两银子起了作用,不大的房间里收拾的倒是很干净。 夜已深,宁容平平的躺在床上,双手抱在胸前,直直的瞅着上方的房顶,明亮的眼神没有一丝睡意。 思索…… 没错,悦来客栈的一切总是让他有些古怪的念头,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先生,你睡了吗……”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史阿,侧身瞅着宁容问道。 “没有!” 宁容淡淡的说道。 “先生,某觉得那老板娘有些不对劲……” “哦!” 宁容平淡的答应一声,示意自己在听,可是史阿的话他却是不大明白。 “店里的人也都不对劲,先生还是要小心些……” 瞅着宁容语气平平,没有交谈的意思,史阿翻了个身,嘱咐一句,闭目养神去了。 “不对劲……是确实有古怪……还是自己想多了……” 宁容没有说话,暗自在心底嘀咕着。 对头发异常偏执的秃子,这点从那秃子头上的几根精心打理的头发可以看出。 还有那总是神神秘秘在窥探他人的三角眼,把自己缩进袍服里,总是试图隐藏自己。 那个唯唯诺诺的男人和他的妻子,看起来像是惧内的,可是那娃娃每次被擦鼻涕总是疼的撇嘴,这也不让疑惑。 最后就是那个看起来年过中年的忧闷书生,一副心事重重,苦大仇恨的模样,总是在试图把自己灌醉。 当然,还有那老板娘,她在阻止又或者害怕什么?那伙计的意思,深夜过后,这里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 “呼……” 就这么慢慢的想着,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来,困倦之意却是袭上眉头,沉重的眼皮缓缓垂下。 “算了,自己就是一个过路的,明日还是早点赶路要紧……” 默默的嘀咕一声,房间彻底的静了下来,只有缓缓的呼吸声一起一伏的。 …… 时间缓缓流淌,整个悦来客栈陷入了梦香。 赶了一天的路,晚饭也没有喝水,睡到半夜,宁容却是迷迷糊糊的醒了,因为他的口渴了。 “呼……噗……呼……噗……” 宁容缓缓的睁开朦胧睡眼,侧耳倾听着房间的一切,只有史阿睡得不省人事,看来是真的累了! “咚咚……”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宁容猛然睁开双眼,疑惑中怔怔的瞅了片刻。 起身…… 宁容缓缓的来到门前,拉开一条缝隙,探头向外看去,却是没有人影。 咦? 半扇门打开,宁容走出房间,回顾左右,却是空荡荡的楼道,根本就没有人。 “奇怪,自己明明听到敲门声了,难道是幻听了……” 宁容摇摇头,嘀咕了两句,转身又回到了房间。 “咯吱……” 低头缓缓的关门,宁容瞅着地面却突然愣住了。 水…… 这里怎会有水呢?抬起脚看看自己的鞋底,却是干的,并没有水迹…… “嘭!” 紧紧的关上门,宁容决定回去继续睡觉,至于口渴……也只好忍着了,只是脑海中那和水脚印却始终在眼前浮现。 …… “咚!”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突然起来的巨大声响,瞬间把宁容惊醒了。 “怎么回事?” “谁?” 同时醒来的还有史阿,胜邪剑紧紧握在手中,此刻的他宛如黑夜中的猎豹,警惕的打量着房间。 “……” 宁容对着其挥挥手,指指门外,示意声音来自门外。 “……” 史阿点点头,示意宁容不要动,他静悄悄的来到门前,先行打探下消息。 “杀人啦……”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整个夜空。 “啊……杀人啦……那……那鬼又来杀人啦……” 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惶恐不已的惨叫声,向着二楼冲来。 “老板娘,老板娘不好了……又…又有人死了……” …… “是那个伙计!” 宁容突然站起身对着史阿说道。 “不错!” 史阿没有耽误,打开门就走了出去,正见对方那伙计使劲的锤打着老板娘的房门。 同样,这一幕也被宁容几人看到了。 秃子,三角眼,书生,那一家人…… “吼什么吼。老娘还没死呢……”那熟悉的泼辣再次想起,住在二楼的客人彼此惊咦的对视两眼,缓缓的向对面走去。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楼下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啊……” 众人立刻低头望去,那刀客不知何时出现,更是脸色骤变,翻身跳了下去。 宁容等人扶着栏杆,瞅着下面的动静,却见那刀客背对着大家,一番摸索之后,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脸色骤变。 噔噔噔…… 惊恐的后退几步,骤然转身瞅着楼上那老板娘的放门口。 “人……人呢……” 颤抖着手指二楼,刀客蹭的一声拔出宝刀,紧张的戒备着。 “什么人……” 众人有些迷惑,顺着刀客的目光望去,却见…… 什么! 宁容霎时间瞳孔放大,不敢置信的盯着对面出门的老板娘。 “咕咚……” 胆小的更是脸色苍白的咽下一口津液。 “看什么看,小心老娘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老板娘紧紧衣服,把自己红色肚兜包裹在里面,恶狠狠的瞪了众人一眼。 “呃……叶三娘,伙计呢……”秃子脸色有些不自然的问道。 “嗯……对啊,那王八蛋在哪里,竟然敢打扰老娘睡觉……” 叶三娘说起伙计来,杏眼微瞪,发狠中带着风情万种。 不见了! 宁容心中一惊,怎么可能?他分明听到声音就跑了出来,而后更是亲眼看到伙计敲打叶三娘的房门,而后他的视线又放到了刀客身上…… 难道…… 宁容想到这,转身和史阿对视一眼,他从史阿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 “走!” 二话不说,宁容和史阿一前一后冲下楼去。 首先,宁容撇了眼惶恐不安的刀客,而后转身,却见一个人背朝着自己躺在那里。 “先生小心!” 史阿踏前一步,戒备的挡在宁容身前,缓缓上前。 “此人的背影怎么看着这般眼熟?” 宁容独自嘀咕着,那边史阿却是把那具尸体翻了过来。 噗通…… 什么? 竟然真的是他!饶是印证了心中的猜测,可是此刻亲眼见到,仍然是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第七百一十七章 菜刀之厄 “伙计死了……” 当宁容说出这句话时,脸上尤自不敢相信。 “……” 叶三娘慌慌张张的跑下楼,瞅着伙计那狰狞的面孔,眼眶一红,只感觉胸口被什么堵住似的。 “杀千刀的……” 恶狠狠的咒骂一句,也不知道她骂的是凶手,还是那已经死去的伙计。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俺……俺明明看见他在二楼……怎么……怎么会转眼就死了……” 那怯懦的男人脸色有些发白的叫喊道。 不错! 宁容认真的打量着伙计的尸体,浑身血淋淋的,那余热证明他刚刚死去。 “身中十七刀,其中手腕两处,脚踝四处,前胸六处,脸上三处,后背一处,咽喉一处,其中致命伤口是心脏这里……” 史阿蹲在地下把尸体检查了一遍,凝重的起身对着宁容说道。 “嗯……十七处伤痕……刀刀入骨三分,却没有致命,这是要让他在死亡的恐惧中慢慢死去……” “这是不可能的,如此短的时间之内,何人能够有如此快的速度把人残害致如此恐怖之像。 更何况……当大家听到伙计的恐慌声之后,都跑到门外,若是此时被杀,那凶手怎么可能瞒过大家……” 声音自身后传来,宁容扭头看去,却是那个中年书生,仍然是一脸忧郁,只是在说起事情时,眼眸一闪一闪的充满自信。 “当然,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悦来客栈并不大,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势必会惊动大家,可是……伙计身中十七刀后而死,难道他不会大声求救吗……” 不错! 这也是宁容想到的疑惑之处,既然凶手想杀人,就应该干脆利索一刀毙命,可为何要多此一举的砍对方十七刀…… “奇怪……真是奇怪……” 书生围绕着尸体,不时挠头,满脸的疑惑。 “奇怪什么……” 史阿扭头瞅着后来的书生,不解的问道。 “你看……”手指咽喉之处的伤口,那书生解释道,“此人的伤口很明显是被人用利器割断了喉咙,可是…割断喉咙不应该死了吗?那为何凶手还要再砍他十多刀呢……要知道,杀人者,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快速逃离现场 ……” 宁容听到书生的话,再看看那伙计恐怖的死状,心中却是赞同的点点头。 既然可以一刀致命,又何必画蛇添足,冒着被暴露的危险去多砍几刀。 可若是想让死者在恐惧中死亡,那就不能让对方喊出声来,只是这样……凶手是怎么做到的呢? 疑惑! 宁容沉默思索,客栈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诡异的气氛,恐怖的死者,让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彼此对视,眼中皆是惊恐。 “对了,你可以看出凶器是什么吗?” 宁容突然想到很重要的一点,整个清平镇就这么一家客栈,深夜他也没有听到破门而入的动静。 那么…… 伙计的死亡只有可能是客栈内的人所为。 “菜刀!” 书生沉默片刻,手指不断顺着那些伤痕比划着,最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什么……这不可能……”叶三娘眼眶微红,袖袍下的手指紧紧握着,仿佛在努力控制着情绪。 “什么不可能?”秃子后知后觉的问道。 “厨房!” 宁容面色一变,转身瞅着那书生,那书生却是同样瞅着他,两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不好……” 史阿赶紧冲了过去,后厨就在后面,是以几人转了个弯就到了。 “嘶……” 宁容和书生冲在最前面,望着眼前的一幕,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果然…… 胖子倒在血泊之中,手中仍然拎着他那把菜刀,菜刀上沾满了鲜血。 “怎么样,怎么样……” 秃子挤过众人,好奇的询问着。 “嘶……好惨啊,这都多少刀……” “十七刀,和伙计一样,皆是菜刀所砍,就是这把菜刀!” 说着话,书生指着那胖子手中的菜刀,又补充了一句。 “这……” 叶三娘直愣愣的瞅着眼前,双眸通红泛着泪水,心中痛恨不已,直觉眼前一黑。 “老板娘……” “叶三娘……” 耳边传来呼唤之声,可是双重打击让她晕了过去。 宁容眼疾手快,上前抱住了晕倒的叶三娘。 “呼……先回前厅吧……” 宁容暗自舒了口气,抱着叶三娘返回前面,把她放在一个椅子上,掐了下对方的仁中。 “嘤……咛……” 缓缓的,叶三娘睁开了眼,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却是低头陷入了沉默。 宁容瞅着对方的模样,暂时当下心来。 “这里有些冷,俺去把火盆点起来……”那妇人自告奋勇的说道。 良久…… 几位围在一张桌子前,火盆暖烘烘的驱除了不少寒气,只是两具尸体摆在旁边有些怪异。 “悦来客栈一夜之间两条人命,各位恐怕都逃脱不了干系,还是说说那时候大家都在做什么吧?”书生当先说道。 “怎么?你是怀疑大家杀了人?”秃头不爽的叫嚣道。 三角眼坐在他身旁,悄悄的打量着大家。 “不!不是怀疑……”书生还是那副模样,苦大仇恨道,“是肯定!某肯定,这凶手就在客栈中!” “诸位不要忘记最初听到的那句话,伙计当时慌慌张张的喊到,杀人了……而后,就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本应该在二楼的伙计,突然转身间死在了一楼……对吗?” 书生不断的推演整个过程,让宁容有些刮目相看。 “不错!某家是看到楼下有人影,想到有可能是凶手,便跳下去抓人,可是……却看到伙计躺在了地下……” 刀客对着书生的目光,缓缓的说道。 “不错!所以,凶手不可能是外人,定然是这客栈之中的人,而客栈中除去死掉的这二人,就剩下在座的各位……” 书生的眼神充满肯定,宁容也是赞同。 叶三娘,秃子,三角眼,刀客,书生,一家三口,最后就是自己和史阿。 可是…… 宁容记得很清楚,当时他们都是听到伙计的声音后,这才冲出房间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有时间去杀人。 “俺在睡觉,听到声音后才出来的……” “俺们也是……” “某家也是……”听到众人的话,宁容不禁摇摇头。 第七百一十八章 书生小姐 距离天明还有两个时辰,众人就这样沉默的坐在那里,每个人都有不在场的理由,却没有不在场的证据。 嘀嗒! 宁容有些口渴,喝着一碗清茶,睿智的眸子盯着桌面,脑海中却是回忆着各种片段。 昨天下午,自己来到悦来客栈,伙计的话中透着一种古怪,可是她却阻止了伙计。 目光转动,然而宁容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叶三娘。 而后,就是他,这个精心打理头发的秃子,他的表情总是透着诡异,因为宁容从他的神色上看不到伤感与恐惧。 还有就是这个刀客,总感觉他有些过度的紧张。 而这里面最让宁容感觉诧异的还是这个忧闷书生,本以为是个郁郁不得志的书呆子,可是从他方才的推理来看,却是严丝合缝,井井有条。 古怪! 瞅了眼那书生,宁容心中暗自嘀咕着。 …… “老板娘,某记得伙计出事前,曾经大声喊到,鬼来了……杀人啦……然后,本该在你门口的人,却死在了一楼!” 书生打破沉闷,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 “……嘶……” 怯懦的男人打了个哆嗦,毕竟鬼这东西还是很可怕的。 “嘶……” 又是一声倒吸气,宁容眼尖的瞅见,那妇人趁人不备,在座椅底下扭了那男人一下。 唉! 摇摇头,不理会这对夫妻,宁容的注意力放到了那三角眼身上。 “这位兄台,从出事到现在,一个时辰过去了,某看你总是偷偷的观察众人,却是一言不发,莫非你有什么重大发现?” 随着宁容的话问去,众人的眼神也紧跟着望了过去。 “某……某家……” 看着众人的神色,三角眼却是瞬间涨红了脸,神情有些激动的张着嘴。 “某……某没有……没发现什么!”使劲的咬着牙,三角眼嘟囔半天,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呃……口吃……” 瞅着口条捋不正的三角眼,宁容心下一阵愕然。 过不得不说话,原来是说话费劲。 瞅着众人和自己同样的模样,宁容有了判断,这些人恐怕也是第一次知道三角眼有口吃的毛病。 “那个……那个……你们说,这里不会真的有鬼吧……” 怯懦的男人瞅着众人,小声的嘀咕着。 “这个……” 听到这话,众人却是把目光放到了叶三娘身上。 “老板娘,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隐情?” 史阿大侠手持胜邪剑,浑身正气凛然,颇有斩邪留正的豪气。 “……” 沉默,叶三娘沉默的低着头,听到史阿的话只是抬抬眼皮,却是什么也没说。 瞅着她这副模样,史阿也不好太过逼迫了,毕竟死的人都是悦来客栈的人。 “其实……想要杀害伙计和胖子,却也不是难事,想来老板娘已经想通了,对吗?” 宁容却是语出惊人,对着叶三娘镇定的说道。 “什么?她知道?” “怎么回事?难道她知道凶手是谁?” 其他人闻听宁容之语,皆是窃窃私语,一副惊讶的模样。 然而,宁容却是闻所未闻,只是一双眸子紧紧的盯着叶三娘,他并不打算放过她。 良久…… 许是感受到了宁容的炙热眼神,又或者她想起了什么,抬头间,惊恐的表情浮在她的脸上。 “是它,是鬼……夜叉鬼回来报仇了……” 沙哑的声音仿佛咬着沙子般粗糙让人听得生疼。 “夜叉鬼?” 宁容暗自嘀咕着这个名字,心里却是在想,莫非又是一出借鬼杀人的把戏? 呵! 也无怪乎宁容会这么想,要知道前世的他可是被这些鬼怪杀人的桥段毒害的不清,可到最后,总会有抽着烟斗的男人道出,其实就是你,就是你在杀人!所以说,鬼什么的都是浮云…… “其实,你们不是清平镇的人,也许不知道,在三年前,这里曾经有一户小姐,家境殷实,听说人长得也是貌美如花,只是后来……” 叶三娘说到这,略微停顿了片刻。 “只是后来清平镇来了一个落第的书生,或许是机缘巧合,这两人虽然是偶然相遇,却彼此心中却是留下了牢牢的印记。 后来,那落魄的书生便住在了清平镇,以为孩童启蒙收着束脩为生,当然,那时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因为那小姐留下来的!” 叶三娘说着话,心情也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妇人很有眼色的上前,为叶三娘倒了杯茶。 “然后呢?是不是那小姐家中长辈,不愿意她与那落魄的书生在一起?” 呃? 不会吧! 这么俗套的故事,在汉朝就已经有了吗? 宁容暗自翻白眼,等着听叶三娘的故事。 “不!听说那家是宦官之家,父母并不反对,而且那书生人品也是极好的,落第并不是学问不足,而是那些狗官营私舞弊,没有举荐那书生……” 瞅着叶三娘神情突然激动的模样,宁容暗自点头,看来那书生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天长日久,二人也是情投意合,可就在这时,有支军队在清平镇经过,那为首的将军却是看中了那小姐的美貌,想要纳妾,小姐自然是抵死不从。” “但是那狗官却强取豪夺,用她亲人的性命来威胁她,就这样她屈服了,可是就在她成亲那一天,她却用一把菜刀自尽了…… 那狗官勃然大怒,就派人去捉拿那书生,他认为是那书生的过错,可是……等到那些人来到私塾后,早已是人去楼空……只留下一段词……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是旧愁与新恨……” 听着叶三娘伤感的读完这首凄凉的词,众人虽然听不懂,却能够感受到那凄凉的美。 “可是……” 宁容迟疑一声,低声问道。 “不错!传闻那小姐化作夜叉,并没有离开人间,而是在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出来杀人……因为她恨,她恨那些男人……”叶三娘接过话茬,对着宁容咬牙切齿的说道。 “可是……她为什么在悦来客栈杀人?有菜刀的人家应该不只是悦来客栈吧?”书生对着叶三娘质问道。 “呵……呵……当然……”叶三娘突然诡异的露出苦涩的笑容,“因为悦来客栈的前身就是那书生的私塾……” “什么!”众人闻之一惊,转身愤恨的等着叶三娘。 第七百一十九章 宁容断案 为什么不早说! 否则,自己定然不会住在这倒霉催的客栈里。 叶三娘仿佛知道众人的想法,笑得有些戚然。 她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而且……死的还是自己客栈里面的人…… “那……下一个会不会是咱们……” 怯懦的男人患得患失的带着恐惧,悄声嘀咕着。 可是,此刻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最是安静的时候,纵然是他不经意间说的,众人还是听得真切。 呃…… 众人闻言,不由彼此对视两眼,狐疑着眼眸不知道想着什么。 嘭! 三角眼突然站了起来,因为用力过猛,身后的座椅摔倒在地。 “不……不行!某……某……不会……走……” 结结巴巴的满脸涨红,激动之下的三角眼更是说不出来,却越是如此他越是焦急。 砰砰砰…… 不断的敲打着桌子,试图能够表达清楚。 “你……你想离开?” 书生双手放在桌案上,突然转身问道。 “嗯……嗯嗯……” 三角眼有些激动的对着书生连连点头。 天见可怜的,自己容易吗,每到关键时刻,越是想努力控制自己的口条,可越是控制不好。 呼…… 深深一口气,三角眼感激的瞅着书生,没想到这个忧闷书生竟然这么善解人意。 书生认真的打量着对方,摇摇头。 “不行!现在任何人都不能离开,虽然有鬼神作祟的可能,但是,在没有排除大家的怀疑前,任何人都不能离开!” 书生说的有道理,宁容赞同的点点头,现在客栈死了两个人,虽然没有证据证明谁是凶手,可是大家也都没有证据排除自己的嫌疑。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向宁容这般想。 “嘭!凭什么,老子凭什么听你的,你算什么东西!” 秃子狂傲的拍案而起,指着书生的鼻子骂道。 “你算个什么物件,竟然敢在老子面前鼻子里插大葱,瘦不拉几的狗崽子,什么时候也敢对老子呲牙了……” “……” 瞅着秃子急赤白脸的喝骂,书生始终是那副苦大仇神的模样,直到对方骂累了,这才淡淡的开口回道。 “凶手不是人就是鬼,若是人……那不是凶手的人,自然可以不要着急离开!” “你……” 秃子被对方一句淡淡的话,弄的哑口无言。 怎么办? 走?那岂不是不打自招!不走?难道等着被杀? …… “先生,你看……” 却是史阿,自始至终坐在宁容身边,瞅着在座的众人各怀鬼胎,在他的眼中这些人每个人都有怀疑,可却又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对方的可疑。 “嗯?” 宁容眼眉一挑,撇了眼史阿,漠然的点点头。 “咳……” 轻咳一声,瞅着众人的目光,宁容满意的暗自点头。 咦? 伸手一摸,却是摸了个空,自己的蝴蝶型变声器呢? “啥?” 史阿一愣,却是听见了宁容的嘀咕,蝴蝶……变声器是什么鬼? “没什么!” 挥挥手,示意史阿不要打扰自己。 “诸位,拂晓就要来了,某天亮后还要赶路,可是看目前这情况,若是不把事情说明白,某是无法离开这个客栈了,对吧?” 瞅着众人诧异的模样,宁容嘴角上扬。 “第一,鬼神之说向来是无稽之谈,所以,夜叉鬼杀人,大家就当个故事姑且听听算啦!” 宁容伸出两根手指头,撇了眼书生,继续说道。 “第二,至于为什么伙计明明在二楼,却突然死在一楼,这个手法其实很简单,因为……只要有两人相互配合,就可以顺利掩人耳目!” “你的意思是?大家看到的那个伙计是凶手假扮的?”书生凝重的转身,问道。 “当然!” 宁容脸上露出笑意,“这件事情最清楚的应该就是你这位以忧闷书生示人的易容高手!” “什么!” “呃?什么意思?” “你买怀疑我……”书生瞅着宁容,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就是,虽然老子看这家伙不爽,可是,老子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这家伙确实和大家在一起,当时伙计的尸体还是他检查的……” 秃子一脸公义的说着,听到他的话,众人却是恍然大悟的模样,纷纷点头。 “不错!他一直和咱们在一起,怎么可能是凶手!”怯懦的男人帮腔说道。 “就是啊……当初还是他和你冲在最前面,发现了那胖子的尸体……” 村姑打扮的妇人,指着那胖子厨子的尸体。 …… “呵呵呵……继续,不得不说,这客栈的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宁容嘴角泛着笑意,不理会众人的神色,自顾自的讲着。 “某想来,作为的事情应该是这样的吧……首先,凶手用菜刀杀了胖子,而后故意折腾点生意出来,为了就是能够让住在楼下的伙计出来查看…… 而后,凶手又以相同的方式杀了伙计,等这一切都妥当处理完后,为了能够躲避大家的视线,一个新的计划就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宁容语气一顿,带着几分不屑与好奇。 “而后,就是你,假扮伙计的模样,为了就是让大家看到伙计那时还活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突然脸色骤变跳下二楼,显然,这一幕落到众人眼中,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而等到大家发现死者是伙计时,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方才站在二楼,老板娘门口的人! 不得不说,这种手段虽然简单,却更加实用,因为你在心理暗示大家,这一幕根本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 史阿听到宁容的解释,有种焕然大悟的感觉。 “你!当时就是你突然跳下楼,而后大惊失色的吼叫,成功的骗过了大家!” 手指着那刀客,史阿把矛头对准了沉默寡言的刀客。 “不错,有能力能够连懒十七刀,而使人不发出一点声音的,这房间应该只要三个人可以做的!” 史阿脸上充满肯定的说道,“刀客算是一个,第二个自然是某,第三个却是……你!” “什么?你……你没有开玩笑吧……”怯懦的男人瞠目结舌的指着自己问道。 “当然!你可以骗过别人,却骗不过某的这对眼睛,怪不得,昨日第一次见到就感觉你很怪异,虽然你在极力扮演一个惧内的寻常人,可是你的腿却出卖了你!”史阿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仿佛眼前那层迷雾消散,可以看透了一切。 第七百二十章 真相大白 “先生曾经说过,人最诚实的地方就是一双腿!” 史阿说起这句话,心中满是自得。 碾压! 不错!他现在就尝到了碾压对方的感觉,那是在智商与学识上对人的碾压。 若是宁容问他此时的感觉,史阿定然会大声说爽! 呼~ 这些日子整日里被宁容碾压,现在终于可以欺负下这些愚蠢的凡人了。 没错,史阿就是这么想的,也不知道王越看到徒弟这番变化,会作何感想。 再看史阿,只见曾经木讷少言的少年,现在俨然化身为了推理专家。 “腿,在人类生存的自然法则中,主要用来逃跑或者搜寻,简单的说就是正在走路,或者正在预备走路! 而这一切首先是人的下意识做出的判断,有时甚至连主人自己都不会察觉,更何况是别人了!” 史阿神情颇为严肃,对着那怯弱的男人有条不紊的分析道。 这些人何曾听过如此严密的行为微动作,现下却是被史阿唬的一愣一愣的。 “就比如你现在,你正在听某说话,而且……某所说的话正是你心中所想,所以……看看你的腿部和脚尖。 现在你的腿部紧紧的聚拢在一起,这说明你心情有些紧张,而脚尖的外置却侧对着某,这说明你想要逃避,不想让某在说下去!” “当然,至于某说的准不准,恐怕只有你自己心里是最清楚的,就像……他……” 史阿信手一指,却是对着那刀客。 就在方才,他的腿部微微抖动,那说明……你方才的思绪根本不在这里…… 呵呵,这可就奇怪了,试想一下,客栈发生两起命案,而你又被先生指任凶手,那么你为何不紧张,而是不时的注意那扇门……” 刀客漠然的抬头撇了眼史阿,良久,这才缓缓的说道。 “某在想怎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你!” 嗯? 史阿先是一愣,而后脸上就是一怒。 “挑战?是吗!哼!某奉陪到底!” 说着话,胜邪剑又被他摆到了桌子上。 唉! 说好的心里分析呢?怎么一句话就被别人带偏了。 宁容揉揉太阳穴,无语的撇撇嘴,白枉费自己在幽州时对他的教导了。 “老板娘,你为什么在抗拒?”宁容快速的接过话茬,他可不敢让史阿在说下去了,本来好好的局面,可不能打烂了。 “没有!” 听到老板娘的反驳,宁容笑吟吟的点头,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方才,你的双腿交叉在一起这是一种心理上的抗拒,因为你听到了自己不想听的内容!” 宁容说着话,转身又把目光对准了那个妇人。 “你根本就没有云英未嫁之身,自然不会照顾孩子,这一点从昨天你笨拙的的模样就可以判断出来,虽然你伪装的很像,不过,你却忽视了一个母亲对孩子的耐心与关爱!” “当然,你现在右腿放在左腿上面,这很明显是在隐藏你的真实情绪,不过……许是你天生口吃的缘故,你为人比较敏感,伪装性比较强!” 对着三角眼,宁容说出同样的一番话。 如今…… 刀客,老板娘,秃子,三角眼,怯弱的男人,伪装的妇人…… “费什么话!知道凶手是谁,你丫的就拿出证据来,不值得就一边凉快去!” 秃子被宁容说的有些心烦,眼前很是不善。 …… 宁容的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掠过。 沉默良久,却是语出惊人的说道。 “说吧!你们把传国玉玺藏在了何处!” 沉稳的语气,坚定的模样,显然宁容已经认定了。 “什么!什么传国玉玺?不知道!”秃子直接叫道。 “莫非你失心疯了不成?这里只是冀州的一个小镇,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劳子传国玉玺!” “就是,找传国玉玺,你去找皇帝小儿要去!” 众人仿佛是被踩了尾巴,你一言他一语的对着宁容辩白道。 只是…… 这一幕落入宁容眼中,脸上却是满满的笑容。 “书生,你也觉得是这样吗?你们这些机缘巧合聚在客栈的人?何时有这样的默契了?” 忧闷的书生双手摊在桌子上,听到宁容的话沉默不语。 气氛! 一时间有些凝固! “呼……” 深吸一口气,书生仿佛放下了包袱。 “不愧是怪才宁容,这一切正如你心中所料!” 听到书生的话,秃子却是面色骤变,很是难看的喊到。 “书生,你……” 书生却是置若罔闻,而是转身瞅着叶三娘。 “三娘,对不起,怪才的心智不是我所能比的!” “我知道!” 书生说的很坦然,叶三娘回答的也很平静。 “呃……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史阿看看这个,瞅瞅那个,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跟不上节奏了。 “呵呵……” 宁容笑而不语。 “宁先生,不知道您是怎么看出我的破绽的?” 转身看着书生,宁容说道,“其实,你一直以来都是扮演的最好的一个,一个怀才不遇的书生,却有敏锐的观察能力,就是推理也是严丝合缝…… 只是,直到方才,你的话总是在有意无意的诱导宁某,想让宁某去相信一个鬼怪的故事,这是你最大的失误!” “先生不相信鬼?” “自然!” 宁容坦然道。 “可这也不能成为理由?”书生继续说道。 “当然不能,因为理由你在事发前就已经给宁某了……” 说起这个,宁容笑了,笑得有些古怪。 “嗯……”书生的疑惑在宁容预料之中。 “你也许忘记了,就在几个时辰前,你敲响了某所住房间的房门,当然,现在可以得知你当时想去的房间应该是隔壁,也就是刀客的房间!” “就这个?”书生感觉有些倒霉,原来竟然是自己的一个失误。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你的脚下,对……是湿的……” 宁容却是摇摇头,继续说道,“就在某出门后,在地下,有半个看不真切的字,昌……那是湿漉漉的冰水印记!”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书生缓缓的念道。 “没想到,本以为用冰可以让大家逃脱嫌疑,却不曾想冰水却留下了破绽!” “真是时也命也……” 宁容也是感慨的叹口气,他也没想到,在这悦来客栈,竟然会碰到这种奇遇。 “落第的书生,既然这个局是为宁某所设,那现在能否把袁术的人头,与那传国玉玺交给宁某呢?”宁容转身,对着刀客问道。 “嗯?” 刀客用希冀的目光瞅着宁容,宁容却是自然的露出笑意,肯定的道出一个隐秘。“你就是那个多年前消失的书生……” 第七百二十一章 宁容归来 “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史阿挠挠头,撇了眼身后的两个包袱,心情有些激动,脸上却是有些迷茫。 身后,史阿背着两大大包袱,这一路之上,包袱就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身体。 手中的胜邪剑更是时刻准备着出鞘杀人。 无他! 只因这包袱里面的东西太过重要了。 传国玉玺,那可是秦始皇的传国玉玺啊,那左角上的金镶玉可是明明白白的佐证。 皇运,天命! 这一路之上,史阿不止一次暗自揣测着宁容,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面前这位怪才宁容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北燕国国主,北燕侯! 如今传国玉玺竟然被这位碰到,那岂不是说这位才是真正的天命之主…… 可是…… 宁容却是转身瞅着另一侧的一个少年。 “士元啊……你可是励志要成为凤雏的人,怎么又跑回来了?” 宁容叹口气,他是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在许都城附近碰到庞统。 “呼……呼……先生,这一路天寒地冻的可算是追上您了,学生思来想后,还是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回来听从您的教诲!” 庞统满面红光的瞅着宁容,这一路追赶,没想到最后还是赶上了宁容二人。 “你这中书院的首座离开了,北燕国的军政诏令现在是谁何人在掌控?” 宁容直截了当的问道,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毕竟,当初北燕国可是他奠定根基之后,这才离开的。 “嘿嘿……” 庞统那张丑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先生可还记得那几个长相怪异的人?就是……一个秃子,一个刀客……” “叶三娘?他们已经到幽州了?” 宁容脸色有些缓和,他知道庞统不会无的放矢。 瞅着宁容的脸色,庞统暗自松了口气,要知道那几个人见到自己后,直接拿出一面腰牌,说是此物主人让他们来投靠的。 先生的腰牌? 庞统当然很是诧异,不过想到这是宁容的安排,他还是客气的接见了那些人。 而后…… “嘿嘿,不瞒先生,那个书生才能不俗,某觉得区区县令有些大材小用,便让他接替某执掌中书院了~” “是他……” 宁容陷入沉思,那个书生给他的映象不错,那股冷静推理判断的能力更是让他不断点头。 “也好!此人确实有一州之才,守城有余!” 宁容对于庞统的识人之明持肯定态度。 “史大哥,你这是背的什么东西?看你方才那紧张的模样……” 庞统交待完事情,这才和史阿热情的打招呼。 “人头!” 史阿抬头正视了眼庞统,沉思片刻,淡淡的回道。 呦? 竟然开口说话了? 要知道,自从在悦来客栈受到打击,宁容交给他携带玉玺和人头的重任后,那个冷漠寡言的史阿就又回来了。 “呃……人……人头?” 庞统语嗟的上下打量着史阿。 “……” 史阿却是不在说话,就那么冷冷的护着。 “走吧!前面就是许昌城了,终于两日就要过年了……哈哈……” 宁容打断二人谈话,满眼中冒着喜气。 终于,他在过年之前赶回到了许都城。 …… 所谓近乡心怯,宁容此刻却是不免有这些心情,想起糜贞他却是有些忐忑,自己这一走就是半年,她肚子里怀着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先生,过了坊市口,就到家了……” 庞统看出了宁容的心情,悄声提醒道。 “嗯……走吧……” 三人打马上前,哒哒的马蹄声是倦鸟归巢的喜悦。 只是…… 等宁容来到府门口,那张喜悦的脸就缓缓的阴沉了下来。 “这是……哪来的兵?”史阿不解的问道。 “武卫营的人?”庞统却是认出了这些兵甲的铠甲制式,虎头飞熊玄铁甲,正是许褚统帅的新军武卫营。 “……” 宁容淡淡点头,这些铠甲的细微区别,还是自己当初设计出来的,是以,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是什么身份。 可是…… 宁容却是更加好奇,什么时候宁府的守卫换成了武卫营的人?周仓和裴元绍他们人呢? …… 宁府大门外,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戒备的瞪着宁容三人。 怪异! 在他们眼中,宁容三人满身灰尘,衣服都有些破旧,脸上自然也是灰头土脸,而史阿背着两个包袱一左一右,手中的胜邪剑更是时刻准备着。 这些,落在武卫营的眼中皆是怪异的举动。 “喂!你们是什么人?此地不宜久留,快快离开!” 武卫营的守军中突然走出一人,对宁容三人准备驱赶。 毕竟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处理了,说气话来倒是随便的许多。 宁容却是正在思考这位武卫营守在自己家门口的用意。 怎么回事?难道是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让曹操不惜动用亲军武卫营来保护? 可这也不应该啊,为啥隔壁郭府就没有士卒? “哼!” 宁容没有注意到,史阿却是缓步上前,不急不徐的去叫门。 这一路可把他累坏了,宁容早就许诺过给他喝五宝佳酿的。 所以,现在他只是上前叫门,回自己家而已,至于这些守卫,他觉得等宁府出来人,自然就可以证明自己身份了。 不过…… 武卫营的军卒显然是不这么认为的,眼看史阿拿着宝剑,一副随时准备出鞘的模样,再看他脚下步伐沉稳,明显是个高手。 先下手为强,稳准狠才是当兵保命的条例。 “铿!” 军卒猛然拔出战刀,威风赫赫的向着史阿砍去。 嗯? 史阿先生一愣,而后整个人绷紧,胜邪剑闪电般撩了过去。 “啊……” 下一刻,只听一声惨叫,把宁容从深思中拉回了现实,入目就是一抹嫣红飘过。 “住手!” 大惊失色之下,宁容赶紧下马上前阻拦。 可是,史阿的胜邪剑那是何等的快,就是方鷹那种高手都不是其对手,又何况只是武卫营的士卒。 “大胆!” 史阿这一下,彻底把武卫营其他军卒惹怒了。叱咤一声,众将士瞬间一哄而上,铿锵声之间战刀纷纷出鞘,横眉冷对,满脸的怒容。 第七百二十二章 冲突 “狗贼,竟然敢残害武卫,真是不知死活!” 武卫营很愤怒,要知道他们可是曹操的三大亲卫部队,就算是那威卫军队战功赫赫,可是见到他们哪个不是礼让三分。 更何况,武卫营的将士皆是许褚从诸军挑选的百人敌,各个身上都是杀气凛然,傲然的武力自然有傲然的底气。 不过…… 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个山野匹夫给杀害了?这还了得? “匹夫,拿命来……” 十多人变幻步伐,三花阵瞬间组成。 可以看的出来,许褚的训练很是到位。 “住手!” 宁容赶紧又上前制止,自己这可是归家,哪里能一路杀回家的,这彩头也忒不好听了。 “哼!” 武卫营是置若罔闻,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子竟然敢对他们大呼小叫,哼,等杀了这匹夫,就送你上路。 咯噔! 庞统可是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个误会。 “大胆,宁侯在此,尔等莫非不想活了?” 庞统提气大喝一声,却是让众人一怔。 宁侯? 谁啊…… 宁容此刻却是满脸寒霜,现在他可以判断这些人定然不是保护自己家的,那自然就是为监视自己家的了! “宁侯?朝廷有姓宁的吗?”其中一个武卫窃窃私语。 “呃……侯爷?姓宁的?没有!” “哼,管他什么侯爷,如今许都城自然丞相最大!杀……” 听到这些人的议论,宁容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竟然在自己家门口不认识自己! “呵!” 宁容冷冷的摇头,心中却是有些担心糜贞了。 …… 武卫却是没有听过宁侯大名,实在是因为宁容太过低调了,自从曹操请封他为平原侯,他是一没有庆贺,二没有换牌匾。 而最关键的却是,怪才宁容的大名传遍天下,可是因为宁容懒的出名,很少外出,所以等闲之人是见不到宁容的真容的。 也因此,百姓虽然对宁容的事迹如数家珍,可是对于他个人的印象就是冷傲,不合群,虽然他经常做些爱民之举,可实在是因为他的智慧更让大家津津乐道。 不过…… 武卫听不明白宁侯是谁,不代表宁府之人也听不懂。 这不…… 前门门房听到外面的动静,不敢怠慢,赶紧向管家李宁汇报去了。 “李管家,府门外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人还杀了武卫,如今双方正在剑拔弩张,其中一人高喊什么宁侯在此……” 门房是宁容走后新提拔上来的,是以根本就不认识宁容,更何况宁容此刻因千里赶路而风尘仆仆,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潇洒随性模样。 “什么!你说谁来了?” 李宁却是嘭的一声拍岸而起,手中茶杯摔落,被滚烫的热水浇到手上,却仿佛是置若罔闻,因为激动,脸色竟然还在微微的颤抖。 “呃……” 瞅着管家这失态的模样,门房忽然意识到来人可能是…… “宁侯……莫不是老爷回来了……” 门房小心翼翼的说着,脸色却是凝重了许多。 噗通…… 李宁不等门房说完,一手猛然把他推开,慌慌张张的冲了出去,而且还是一边跑,一边喊。 “周统领……周统领……快集合卫队,老爷回来了……” “周统领……老爷回来了……” 李宁激动的大喊大叫,前院的周仓却是猛然一愣。 再转头,却见李宁鞋子跑掉了半只,正焦急的对着自己喊呢! “老爷……” “不好!是少爷回来了……” 周仓脸色一变,对着众人呼喊一声,提刀向着外门跑去。 …… “咯吱……咯吱……” 宁府大门缓缓开了,武卫和宁容同时抬眼望去。 “咦?这些人怎么出来了?难道是来帮咱们的?” “嗯!有可能,毕竟武卫和他们同属于军方……” “周统领……” 武卫有人认识周仓,对于帮手,自然要笑脸相迎。 可是…… 却见周仓对他恍若未见,直勾勾的盯着那消瘦的身影。 揉揉眼,李宁和周仓皆是不敢相信的瞅着宁容。 “嘿……” 庞统缓缓放下心来,他方才的目的一半是为了制止武卫,另一半却是为了告诉宁府之人。 “老爷……” “少爷……” 两个人,两种不同的称呼,听的让人有些疑惑,可是宁容却是露出了笑脸。 “李管家,周大哥……一别数月,家中可好……” “好!都好!夫人在后院养胎,华神医说小少爷出生就在这两三天了……” 李宁忙不迭的说着,他知道宁容现在最想听什么。 “很好!” 听到糜贞和孩子没事,宁容这颗心是彻底的放了下来,脸上的微笑更加浓了。 “辛苦你们了……” 宁容拍着周仓的肩膀,颇为感慨的说道。 “嘿嘿……” 周仓激动的满脸泪痕,猛然回头瞅见那些剑拔弩张的武卫,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狗日的东西,竟然敢对少爷无礼,拿下!” “布阵!” 武卫也是当机立断,立刻布下三花阵与宁府亲卫对峙。 地下一具武卫的尸体慢慢变得冰冷起来。 “唉!这是怎么回事?”宁容转身对着李宁问道。 “回老爷,前段日子,刘备趁曹公讨打袁术之际,在天子帮助下夺了部分兵权,逃出了许都城,听闻如今在荆州站稳了脚跟!” 李宁简单明了的把事情悄声的向宁容解释道。 “哦……” 宁容闻听此事,心中却是一惊,难道李儒已经开始行动了? 果然,只听下一刻,李宁又解释道。 “老爷,曹公大胜归来后闻听此事勃然大怒,把当时参与此事之人悉数抓进大牢,许多世家更是被满门抄斩…… 咱们宁府……李先生却是因他人攀咬,被靖安司抓了起来,后来还是大公子出面,这才没让靖安司牵连府中……” 哦……是子脩啊……宁容闻言,点点头,这群刍狗的牙齿真是越来越锋利了。 “是的,后来曹公便派来了武卫营的人,说是保护咱们宁府,其实却是监视咱们……” 瞅着李宁不忿的模样,再看看武卫营的军卒,宁容暗自嘀咕着,许是这两层意思都有吧! 然而,就在亲卫和武卫的对峙持续升温之时,一声高呼猛然打断了众人。“曹丞相驾到……” 第七百二十三章 传国玉玺 曹操来了! 虎卫军拱卫左右,旌旗布满整个街道,在一片铠甲碰撞声中,曹丞相的仪仗威武霸气的出现在宁容的面前。 宁容微微抬头,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座驾上的曹操。 猩红的大红披风,内衬黑色金丝的麒麟冲天服,头戴的是戎球华衮金冠顶。 双眸颤抖,手臂微动,宽大的双手紧紧抓着两旁的扶手,不等仪仗停下,曹操整个人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 “致……远……致远……” 颤抖的语气,动情的声音,瞅着曹操情真意切的模样,倒是让宁容鼻子一酸。 “主公,容……回来了……” 宁容快走两步上前,低头行礼道。 “好!回来就好,回家就好……”曹操一把抓住宁容的臂膀,激动的满脸涨红。 “呼……致远,你我一别就是六个月,如今……袁术逆贼已经被大军剿灭,这天下又当安定了!” 说起自己的丰功伟绩,曹操还是很自豪的。 嗯! 袁术的地盘确实是被他和孙策瓜分了,可至于这天下又当安定的话?那就只能骗骗小孩子了。 “主公神武英明,扫平天下逆贼自然是手到擒来!”宁容不冷不热的对着曹操说着。 “走走走!今夜操与致远要彻夜长谈……” 曹操一双眼放在宁容身上,热情的拉着宁容的手就要往宁府中走去。 可是…… 程昱却是越前一步,瞅着面前这血腥的场面有些担心。 “主公,武卫营……” 程昱小心的提醒着,这边发生的事情他自然听说了。 “哦……武卫……这是怎么回事?嗯!” 曹操仿佛才看到一般,脸色一变,冷声问道。 武卫营的校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主公……主公可要为末将做主啊……那匹夫……是那匹夫杀了武卫营的兄弟……” 军卒有些激动的告状道,说起话来瞅着史阿带着杀意。 “主公,此事说起来却是有些误会……” 宁容上前两步,淡淡的指着史阿说道。 “唔……” 瞅了眼宁容,曹操的脸色看不出什么表情。 “走吧……” “主公,此贼杀害武卫将士,形同谋逆,末将请求给此贼一个赎罪机会,末将愿与此贼决一死战!” 听到曹操的话,许褚轰然站了出来。 “……” 许褚很气愤,曹操能够看的出来,武卫是他的亲卫,不明不白的被杀他自然也不悦。 可是…… 宁容和许褚皆是他不可或缺的心腹,许褚的忠心勇武,宁容的机智百变,都是他必须要握在手中的,这下他却是有些为难。 曹操沉默了下来,校尉的话可以置若罔闻,但是许褚的话他却不能不考虑。 嗯…… 瞅着宁容和许褚,曹操暗自思索着。 沉默…… 气氛有些凝固…… 许褚无意间撇了眼宁容,宁容恰巧也看了眼他。 怪才宁容,此人的能力他听典韦说过,端的是智谋百出,所以由不得人不重视。 “主公,此人乃是有功之臣,功在千秋,还请主公入内详谈!” 宁容不想刚回来就和这帮武将闹得不和,自然更不能等曹操发话再说,那时就晚了。 “哦……走吧!” 曹操看了眼史阿戒备的模样,撇了眼宁容,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毕竟宁容的话还是可信的。 …… 曹操在管家李宁的接待下进了前厅,宁容告了声罪,先去后院换了身衣服。 当然,糜贞现在就在后院养胎呢,他自然是归心似箭。 “呵呵……这个致远,连杯茶都不上,就跑去看后院了,滋滋……真是人心不古啊……” 郭嘉是听闻消息之后赶了过来的,瞅着大厅这情况,做个鬼表情说道。 “呵呵,好你个浪子郭奉孝,也不知道是谁半夜找牛乳喝,现在竟然还说致远呢!” “嘿嘿!那不是素素怀身孕了吗!嘉可是盼着能够和致远结成儿女亲家呢!” 郭嘉摸摸嘴上那短须,脸上带着满足的神色。 嗯~ 曹操脸上露出来笑意,心中却是暗自一动。 自己的妾室环夫人刚刚生了冲儿,若是致远能够生个女儿,那联姻无疑是最好的方法。 “来!大家莫急,致远的茶虽说清香,却还是不如宁府的酒远近闻名……” 曹操想明白这些,心中隐隐有了计较。 …… “主公说的极是,容府上的美酒可是香醇的紧,几位难道不打算品尝一番吗!” 宁容说着话,自门外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喜气。 嘿嘿,自己马上就要做爹了…… 看到宁容近来,众人少不得又是一番礼节。 “怎么样?听说你有好东西要送给主公,不防让嘉先看看……” 郭嘉坐在宁容身旁,挤眉弄眼的带着喜气。 “呵呵~” 开玩笑,这东西怎么能给你看。 “主公,正所谓,宝贝有德者居之,殿外猛士乃是帝师王越之徒,胜邪剑史阿,此人现在就有一件宝贝献给主公!” “哦?既然致远说是宝贝,那定然不会差,快叫进来……” 曹操发话了,宁容对着在外等侯的史阿摆摆手。 蹬蹬…… 史阿三两步走了进来,对着曹操不卑不亢的行礼。 “丞相,这宝贝本是先生所得,某只不过帮忙拿着而已!” 史阿却是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实情。 “好!不愧是致远看中的大丈夫,真汉子!” 曹操却是不怒反喜,他就喜欢这些耿直武士。 “呈上来……” 随着曹操的命令,身旁的许褚虎背熊腰的来到史阿身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接过那包袱又退了回去了。 揭开破旧的包袱,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黄绫包裹的盒子,打开黄绫,一个金碧辉煌的盒子落入曹操眼中。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会用如此华贵的沉香木盒子来装着。 盒子被许褚捧在手中,曹操相信宁容对自己的忠心,断然不会让自己面临危险,便自己接了过来,并没有假手他人。 盒子被打开里面又有黄绫子包裹了好多层,这是宁容在进入许都前的包装。 好东西,自然还需要靠包装,这样才能利益最大化,没看到曹操眼中的好奇越来越浓厚了吗。曹操上前一层层的掀开黄色纱布,到最后,一方晶莹透亮的玉印出现在眼前,九龙昂首交织成一个纽扣,左上角的金光灿灿,让曹操的眼眸瞬间直了起来。 第七百二十四章 宁府宴会 这…… 这就是传国玉玺! 忍住激动的心情,曹操抓起印玺,玉质是如此温润,握在手中,并没有冰凉的感觉,反而有丝丝温暖极为顺手。 小心翼翼的翻过来看,却见他最熟悉的那八大字清晰无疑的证明了他的想法。 这竟然是传国玉玺!只是……这东西不是被逃跑的袁术带走了吗?为此,他当时还有些遗憾呢! “启禀主公,此物乃是传国玉玺,主公今日得此玉玺正是天命所归,容为主公贺!”宁容上前认真的对着曹操祝贺道。 什么? 竟然真的是传国玉玺! 其他众人心中一惊,方才他们还只是怀疑,这下却是坐实了心中的想法。 “天命所归,臣,为主公贺!”程昱满脸喜色的紧随其后。 “臣为主公贺……” 到最后,无数人齐声恭贺曹操,只是外面很多人根本不知庆贺的是什么。 “好!好!史壮士不辞万里,保护玉玺归朝,功不可没!” 曹操抓住传国玉玺,神情激动,小胡子一颤一颤的。 “即日起,加封史阿为归玉侯,食邑三百户,着其继任武鷹中郎将!” 曹操大手一挥,毫不吝啬的封侯拜将。 嚯! 众人的眼眸立刻望向史阿,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步登天吧! “还不快谢谢主公!” 宁容感紧提醒到,他是真怕这货来一句,本大侠不爱江山更爱自由! “多谢臣相!” 史阿坦然的对着曹操行礼谢恩道。“回主公,这一路各方山贼,流寇皆想拦路打劫,多亏归玉侯誓死拼杀,这才能够保传国玉玺安然归朝,是以方才在府门口,归玉侯本是想上前唤门,而被武卫当做坏人,而归宁侯身负重任,护玉玺心切, 这……原是一个误会!” 宁容上前对着曹操解释道,自然这里面不排除他的私心。 “嗯……此事却是误会,传孤意,厚葬武卫军卒,赏赐加倍!”曹操一槌定音,目光瞅着许褚。 “遵命!” 许褚上前领命,曹操的话就是对他说的。 “致远,那个包袱又是什么宝贝?” 曹操得到传国玉玺,心情大好的指着另外一个包袱笑问道。 “这个啊……唉……说起来也不知是好是坏……” 宁容叹口气,指着地下的那个破包袱说道。 “回主公,那是袁术的首级……此人也算是一代狗熊了……唉!” 众人瞅着宁容认真的模样脸色一阵愕然。 狗熊? 咳! “唉,袁术……” 曹操闻听此言,缓缓的起身,打开那包袱瞅了一眼,袁术的首级虽然枯萎了,面目却仍然可以辨认。 “致远……他……他的尸体……”曹操看着这个曾经和他一起争天下的狗熊,神色有些感慨。 “不知!容当时只找到了他的首级,至于尸首却是没有找到!” 宁容摇摇头,他当时却是是去寻找了,可是叶三娘说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尸体,只有一片鲜血狼藉。 “唉!传令,把他的首级送还给袁绍吧!” 曹操挥挥手,示意把东西拿下去,这乱七八糟的事情显然没有宁容和玉玺重要。 “致远,你今日归来,孤可是不胜欢喜,今日就让咱们一起设宴,为致远接风洗尘!” “主公……这,容身心疲惫,饮酒恐怕不好吧?” 宁容瞅着这些人不善的眼眸,有些发怵。 “唉……致远这话说的不实,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更何况,你我半年未见,这天下大势却是应该好好谈上一谈了……” “嗤……好你个郭奉孝,容看你喝酒是真,谈论大势是假!”宁容撇撇嘴,瞅着郭嘉眼中竟是柔情。 “哈哈哈……” 郭嘉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忍得众人哈哈大笑。 …… 酒宴就设在宁府客厅,曹操挥手把那些重臣心腹都唤来了。 文臣这边有荀彧,荀攸,程昱,戏志才,郭嘉,贾诩,钟繇,法正,满宠等人。 武将这边那就更热闹了,夏侯惇,夏侯渊,曹洪,曹仁,曹纯,张辽,徐晃,赵云,黄忠,甘宁,典韦,许褚,乐进,于禁等数十人皆是当世猛将。 热烘烘的气氛,让宁容那颗孤寂的心也慢慢的回暖了。 酒宴中,曹洪等人欢快畅饮,还不时的拿着酒坛子向宁容挑战,宁容岂是那甘于落后之人,自然是把郭嘉推出去挡酒。 莫要看郭嘉身体瘦弱,就要小瞧与他,这位现在可是自称酒国知己,一般人那是鲜有是有他的对手的! 倒是戏志才脸上始终带着笑意,示意宁容和他靠近一些,宁容看着和郭嘉等人打的火热的众人,离开坐席,向前而坐。 曹洪显然不想放过宁容,站起身晃晃悠悠的带着醉意就要与宁容比拼酒劲,不过曹操却是眼睛一瞪,顿时曹洪打了个圈又转回去了。 …… “致远,你观如今这天下形势,又当如何?” 曹操近身,对着旁边的宁容问道。 “嗯!确实,现如今淮南袁术已灭,北燕国帝释天又横空出世,这天下的格局又当如何?”戏志才端着杯酒,对着旁边的宁容解释道,他以为宁容最近游荡在荆州,对幽州的情况许是不了解。 “不错!本以为袁绍会一统幽,青,并,冀四州,横跨河北四州之地,雄居天下群雄之首,将会成为主公的生死大敌。 却不想,幽州却是横生变故,被一个神秘的帝释天割据一方,摇身一变,竟然成了朝廷的北燕侯!” 荀彧看到几人谈话,也慢慢走了过来,小声说道。 紧跟其后的程昱和荀攸,自然发现了几人的交谈。 “说起来,这北燕侯的手段却是刁毒,根据幽州传来的消息,此人曾是公孙瓒手下流云阁阁主,最后竟然在袁绍灭亡公孙瓒之后,摇身一变,成为了幽州之主。” 程昱的话让宁容有些尴尬,摸摸鼻子,宁容暗自嘀咕。陈群等人见曹操和宁容小声说着什么,不时间偷偷的望着,心中有些羡慕,不过,转手间摸摸怀中那份疏文,陈群的心有慢慢淡然了下来。 第七百二十五章 诸君夜谈 郭嘉醉醺醺的和众人推杯换盏,余光却是不经意间打量着宁容等人,见他和曹操有说有笑,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个欠揍的宁致远,整条神神秘秘的瞎折腾,害的自己跟着担心,如此这般自己也就放心了。 呼…… “来!今日不醉不归!” 放开了心怀,郭嘉豪情顿生,对他们是来者不拒,原来的担心也随之烟消云散,毕竟这君臣不和,那可是犯忌讳的大事。 “咳咳,主公不是还要和容秉烛夜谈吗?”宁容摸摸鼻子,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毕竟任谁被当面夸赞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错,操与致远数月未见,心中甚是思念啊……” 听到曹操的话,宁容隐隐有些疼。 “主公今夜喝了不少,不如明日在说如何?” 曹操有些微醺,显然没有看出宁容的推辞之意。 “致远不必担心孤的身体,孤擒雄射虎不在话下,就是今夜,孤要与致远秉烛夜谈,实在是孤有太多话要与致远说!”曹操动情的说道,看向宁容的眼眸一片火热。 “主公所言甚是,怪才宁容,号称是算无遗策,智谋百变,如今这天下形势俨然发生改变,正要听致远的金玉良言!” 荀彧说的很认真,对于宁容他很是看重,那次许都惊变至今让他历历在目。 “咳!文若你可是王佐之才,可不要这么挖苦我了……” 宁容连连摆手,他向来是以脸皮薄自居的。 “哈哈哈……诸位皆是大才,就不要推辞了,孤有今日之成就,全赖诸位辅佐之功!” 曹操哈哈大笑一声,打断众人的寒暄。 …… 酒酣处,夜已深,等到深夜群星闪耀之时,曹操端杯对着众人连干三碗,众人也是心领神会的纷纷告辞了。 宁容知道,酒宴就到这里了,接下来该是到正题了。 “李管家,替我送送诸位大人吧……” “是,老爷。” 李宁不卑不亢的答应着,头前对着那些人带路。 很快…… 客厅内就只有宁容几人了,宁容起身对曹操说道。 “主公稍带,容去换些新茶来,也好提提神!” 宁容说着话,转身就直接离开了。 “你,去准备些火盆放到客厅里面!” 出了门,宁容瞅到一个仆人,随意吩咐道。 “诺!” 不等仆人回话,宁容已经迫不及待的往后堂去了,糜贞还在卧室等着呢,他要去说一下,自己今夜是不能睡觉了。 …… “主公如今割据兖州,徐州,豫州,淮南三州一郡之地,虽比不上袁绍三州之地富庶,可是在这天下俨然也是当之无愧的霸主!” 程昱当先把基调定了下来,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北燕侯趁势割据幽州,袁绍是有苦难言,主公可以引为援兵,南北共同夹击袁绍。”郭嘉醉醺醺的接过话,眼眸却是亮的吓人。 “江东孙策颇有其父猛虎之风,听闻现在江东之民称其为小霸王,作战勇猛,开疆扩土,实乃绝世霸王。 且,现如今其割据江东六郡,在张昭,周瑜等人的辅佐下不断收服江东世家,收编山越之族,安抚百姓,隐有割据偏安之势, 而且,其更是与我淮南一部比邻,因此,主公不得不防备此人的野心!” 荀攸的目光一直放在江东的方向,抬头对曹操说道。 “袁术牧民无方,淮南之地被他搞得民不聊生,现下更是刚刚结束战乱,那里民生凋敝,水利不兴,若是对江东作战,必然需要豫州运粮。 然而,这路途遥远,若是粮草转运,自然是耗费颇多,也因此,当务之急应该把淮南建设成稳固大后方,令其自给自足,让其成为江东地区的攻防前线, 更何况,主公如今新得豫州,淮南需要稳定,而北有袁绍,帝释天之强敌,西有长安李確,西凉马腾等备,就是那刘表也是蠢蠢欲动,是以,现在不是与江东敌对之时。” 荀彧不愧是曹操的大管家,沉思间就把淮南的根本问题看在了眼中,顺便还提出了解决办法。 “兴修水利,开荒牧民,轻徭薄赋,另选派大将坐镇淮南,防备江东之时,再与其协定休养生息!” 曹操总结着点点头,荀彧的话让他看到了方向。 “李確等人跳梁小丑,不足为惧,主公不妨收复洛阳等地,以黄河为界,设置防线,备战河北袁绍!” 戏志才说的却是军事走向问题,之前不收洛阳等地,是因为此地被董卓祸害的十室九空,得之如鸡肋,现下却是为了与豫州,兖州连成一片,彻底以黄河为界与袁术泾渭分明。 “此事可行,看来……东都洛阳是时候纳入朝廷管辖了!”曹操对此到是没有意思,“那元让这徐州都督,看来是应该变动一下了……黎阳,进驻黎阳,与袁绍对峙,亦可趁机夺取青州!” 听到曹操的话,宁容暗自点头,不愧是一代雄主魏武帝,用兵之道真是毒辣老道。 “只是……” 宁容瞅着在座的诸位把天下诸侯说了个遍,却唯独没有提起荆州的变故,这让他有些明白了。 果然…… 最终,大家把眼光放到了自己身上。 “致远,你可不能一直三缄其口,孤可是等着你的建议呢?”曹操笑吟吟的问道。 “……容……” 宁容缓缓直起身,正襟危坐,对着曹操微微一礼。 “主公,诸位把天下群雄论了一遍,却唯独没有说起皇叔刘备,刘玄德,想来应该是顾及到容! 那,刘玄德此人,就由容来说上一番吧! 不错,刘备确实是被容的门客放走的,不过……这却是容的意思,门客只是听命行事,容恳请主公让其回家!” 宁容对着曹操深深一拜,曹操脸色颇为动容。 要知道,宁容此人向来是不重礼法,无拘无束,行事偏颇,却也是真性情使然。 曹操最是了解,不要看他整天满不在乎,心中却是傲骨长存,就是面见天子都是双腿挺直不会打弯,只是没想到今天却是为了一门客对自己行如此大礼。 贾诩复杂的看了宁容一眼,那个门客他却是最熟悉,暗自感慨道,李文优啊,你这次算是找了个好主公! “致远快快请起,孤照办就是!”曹操想到宁容立下的汗马功劳,心中立刻有了决断。 “去!持孤大令,令靖安司立刻放人!” 看到典韦接令而去,宁容对着曹操再次俯首道。“容……多谢主公厚恩!” 第七百二十六章 三人成影 曹操毫不迟疑的立刻下令让李儒归家,饶是宁容知道这是曹操驽下的一种手段,可还是心中感动,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主公,在座诸位皆是丞相府重臣,容也就实话实说,不在会有所隐瞒!” “不错!前段时间刘备确实曾经有求于我,他身在许都,就宛如困斥之蛟龙,欲腾空九天,却又被主公威慑而不敢轻动! 是以,他这才找上门来,恳求我为他出谋划策,可以在这动乱的江山站稳脚跟,辅佐天子重拾旧山河。 而容私心想着,其雄心壮志与主公略同,若是能够让其有所发展,那也是主公的一大助力,所以,容就为了谋划了一策!” 宁容的话说的很诚恳,在场的诸人皆是听听的认真。 唯独郭嘉偷偷撇嘴,骗鬼去吧!就你还没给刘备出谋划策。 宁容趁人不注意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调皮。 “哈……” 灌了口酒,郭嘉瞅着众人沉思的模样,不断翻白眼,肚子中却是差点笑抽了。 “是这样?那……不知致远的锦囊妙计是什么?” 程昱瞅了眼不动声色的曹操,好奇的问道。 “这事说起来也简单,就是让他出许都,下荆州,占益州,南抚南越,西征戎酋,以沃野千里的天府之国为根基,成就一方霸业!” 宁容说的有些自然,荀彧等人听得却是面面相觑。 呃…… 这计策,岂不正是当年高祖成就帝业的霸道之路! 益州疲弊,刘璋暗弱,汉中受禁,张鲁怯懦,荆州刘表更是年迈不堪,已不复当年荆州八俊之雄风,所以,刘备却还真有可能成功。 “宁军师,你难道就不怕养虎为患?”满宠黑着一张脸,突然对宁容问道。 “呵呵……没有屠龙之技,怎么敢让他下荆州!” 宁容伸伸胳膊,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在着说了,这荆州刘表,益州的刘璋,汉中的张鲁,又有哪一个是好相与的? 而刘备又是野心勃勃,不敢屈居他人之下的主,现如今他就像是猛龙过江,势必会在平静的湘楚之地掀起波澜! 而到那时,主公早就已经剿灭袁绍之流,征服马腾之辈,而后挥师南下,以数百万大军,倾国之力,荡平南国是指日可待! 诸位更要明白,江东,荆州,益州等地,虽横跨大汉半壁江山,可是论幅员辽阔,人口数量,兵多将广那是万万不如北方的! 所以,南方虽有发展,却受限于地理环境,根本无从锻炼强大精锐,是以,容只不过是把这牢笼换了一个大些的而已!” 宁容说的是头头是道,手指天下,从地里,人口等全方位对刘备等人进行了评价。 “当然,也许有人会想,那为何非放刘备归山,换个人不可以搅乱南方的水吗?” 宁容不等他们说话,瞅了眼贾诩,继续说道。 “这……还真就不能!”宁容肯定道,“江东孙策颇有乃父之风,其弟孙权更有雄主之资,而且江东与荆州那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无时无刻不想攻下荆州,所以,只有刘备才能够挡住江东的扩张!” 听到宁容的话,曹操缓缓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 “致远,这就是你之前曾提过的,以空间换取时间的策略?” 宁容神秘一笑,翘起大拇指道:“主公英明!” “哦……”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宁容也悄悄松了口气。 不过…… 并不是所有人都对他的说辞认同,比如现在正拽他衣服的郭嘉,这不就满脸疑惑。 “喂,快点教教我,这种似是而非的道理是怎么编出来的?” “怎么?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宁容撇了眼郭嘉悄声问道。 “不!你说的层次分明,很有道理! 可是,嘉疑惑的正是如此,总感觉你葫芦里还藏着其他东西,却没有说出来!” 没错! 这就是直觉!属于鬼才郭嘉的直觉。 不可否认,就方才宁容那番策论,不下于齐桓五霸之功业,他日一旦成定局,此事定会被史官铭记史册。 不过,以他对宁容的了解,他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宁容岂是那种走一步看三步的人。 “嘿嘿……想知道?”宁容突然回头对着郭嘉挤眉弄眼道。 哦…… 郭嘉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转头,带着几分酒意道。 “主公啊……这夜已深,致远今日可是刚刚回家,正是甜言蜜语,么浓情深厚之时,嘉看……咱们这些人,在宁府也不太合适哈……” “呃……” 听到郭嘉的话,在看看郭嘉挤眉弄眼的模样,众人若有所悟。 确实! 新婚莞尔没多久就分开半年,如今归来心中自然是千言万语要说…… 更何况,看郭嘉那一脸怀笑,在座的都是男人又岂会不懂! “哈哈哈……是极是极,孤倒是不通人情了,既如此今夜就先行回府吧……” 曹操发话了,众人自然也就跟着走了。 “怎么样?这次可算是为你解围了吧!” 郭嘉临走前,伸出五个手指头,气的宁容牙根痒痒。 “老爷,郭大人这是啥意思?”李宁不解道。 “这酒鬼还能什么意思,去把酒窖中那坛五宝佳酿拿出来……”宁容没好气的吩咐道。 …… “奉孝,你把我和主公拉倒你府中,就这么傻笑?”戏志才这茶水都喝了三壶了,就见郭嘉一个人坐在那里喜得抓耳挠腮。 “……” 曹操只是看了眼郭嘉,却是沉稳的很。 “莫着急,嘉保证今夜之论,将会改变整个大汉王朝的局势!” 郭嘉雄赳赳的喊到,自信满满的模样让曹操露出期待。 而后,不大一会,哒哒哒……一阵脚步声突然传来,郭嘉的脸彻底荡开了花。 “主公,容来晚了……” 宁容披着厚厚的大衣,推门而入道。 “快,带来了吗?带来了吗?”郭嘉整个人跳了起来,拉着宁容不断催促道。 “诺!” 宁容没好气的自怀中拿出一个酒坛递了过去。 “哇……好酒,好宝贝啊……”郭嘉贪恋的深吸口气,爱不释手的抱着。 “奉孝,不就是一坛五宝佳酿,别人喝到看缘分,你这样就过了吧?致远的酒你可没少喝?”戏志才打趣道。 “不同!大大的不同,你们可不知道,这坛五宝那是最初致远手工制造的绝品,嘉可是盯着她好久了……” 郭嘉喜滋滋的抚摸着酒坛子,对几人说道。 “说正事吧!否则这坛子就可就易主了!”宁容不无威胁的说着,几人围着火炉坐在椅子上。 第七百二十七章 猝不及防 “小红,侯爷呢?” 翌日清晨,糜贞翻身摸着空荡荡的棉被,对着外面的贴身丫鬟喊道。 小红在外听到夫人的声音,瞅瞅外面朦胧的亮光,赶紧悉悉率率的爬了起来。 “夫人,侯爷昨夜去郭大人府上了,还没有回来……” 糜贞躺在床榻上,听到小红的话,这才想起来。 “对了!看我这记性……” 摇摇头,糜贞自顾自的说着。 “夫人您昨夜睡得香甜,这侯爷在不在家到底是两个样,就是府里的仆人也有了生气呢!”小红笑嘻嘻的说着贴心话。 “可不是,侯爷在家,这府里总算让人安心了!” “嗯!夫人,您要起来吗?” “起吧,侯爷谈论大事,现在指定饿了,咱们去厨房看看,准备些吃的备着。” “夫人真是心疼侯爷……”小红笑嘻嘻的上前搀扶着糜贞。 她是糜贞的心腹丫鬟,也就是陪嫁丫头,只是宁容的眼光没有放在她的身上,她也就绝了这个心思,全身心的服侍糜贞,说话自然随意一些。 “夫人……”小红伸手向里扶住糜贞的腰身,触手之间却是忽然感觉湿漉漉的,顿时心中大惊。 “来人啊,夫人,羊水破了,要生了……” 小红慌慌张张的冲着外面大喊一声,听到消息的仆人赶紧跑出去送信。 “夫人您先躺下,奴婢这就通知侯爷去!” 小红看着糜贞的神色,赶紧安慰道。 李何氏,也就是三胖他娘,听到消息赶紧小跑了过来。 “快!你去烧热水,还有你,去把华神医和接生婆找来……” 李婶一边向内堂走来,一边对着手忙脚乱的仆人们指挥着。 正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李婶是过来人,也算是从小看着宁容长大的,对于糜贞肚子里的宝宝也是天天过来探望。 这不,今天她这还没起床,就被丫鬟叫醒了。 卧室不能做产房,这是这个时代的规矩,说是有隐晦之物,对男人仕途不利。 宁容到是对仕途没有意见,只是李婶说这卧室透风,对妇人生产不好,宁侯一听这话,早早的就来信让家里准备好产房。 产房就在后院正房右起第一间,这是李婶亲自选的,是吸收阳光最充足的房间,也是避风最好的一间房间。 房间早早的就被整理的干干净净,床单按照宁容的要求,用烈酒仔仔细细的清洗了一边,这是消菌杀毒,然后就是用开水煮,再在日头下暴晒,整个房间干净敞亮,清心雅致。 稳婆自然是李婶的建议,早早的就把方圆千里的稳婆给请了过来,当然,只是请的过程有些不同。 毕竟…… 这方圆千里有名有姓的接生婆就那些,谁又愿意跑到许都去宁家等好几个月的时间。 不过,宁容可不管这些,平日里他是无所谓,这个时候老婆孩子最大,直接通过二十四楼给周仓下了死命令。 必须把所有好的接生婆给带到许都来,至于过程他可不管,他相信周仓会有办法。 然后…… “嘭!” 两锭银子闪烁光芒,少说也有一百两,这可是许多人一辈子挣不到的积蓄。 “去许都住三个月,这是安家费,事成之后,另有重金筹谢,若是办砸了?哼哼!” 周仓在几个护卫下簇拥而至,踹开房门就是开门见山道。 “那个……敢问这位大人,婆娘只是个接生婆,不知道唤他去做何营生啊?” 老汉壮着胆子对着凶神恶煞的周仓问道。 “问这么多做甚?到了自然知道了!就你这婆娘,没有人惦记,带走!” 周仓蛮横无理的直下令护卫一拥而上把接生婆架上车拉走了。 …… 同样一幕,就这样发生在方圆千里之内,于是许多人告状衙门,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抢夺良家妇女啊! 不过……随后消息传来,人是被许都宁府带走的,于是,所有官吏不在上窜下跳了,只是片片公文送到了三省六部。 宁容,宁致远,官封平原侯,右军师,出了名的足智多谋,算无遗漏。 众人表示他们惹不起,还是交给主公去处理吧。 …… 而后,宁家传来消息,人带走自然有事情,如果一切顺利,钱财包你满意,如果有个好歹,就准备收尸吧! 人们听得迷迷糊糊的,到最后这才知道原来是宁府主母怀孕了,需要接生婆。 可是……也不需要这么多接生婆吧?就这架势?可比皇帝出生都我想排场了。 …… 当然,这么说虽然有些夸大,可是宁容为糜贞的准备,那是强横霸道极了。 真以为这些人可以近糜贞身吗? 开什么玩笑?对方可是怪才宁容。 而后,方圆百里生产的百姓有福气了,每次不用他们主动,就有一屋子接生婆被宁家人送来,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留下两个宁府的女仆全程观看。 没错!宁容可不会要滥竽充数的人,这是在考察她们的能力。 而后,就是二十四楼和糜家两管齐下,调查这些人的家庭背景! 糜芳和糜竺兄弟二人,那可是比宁容还紧张,真是开玩笑,肚子里那可是他们的外甥,他们家能一夜吞并徐州的商业市场,与独霸河北的甄家抗衡,那还不多亏了宁容的地位。 如今,妹子怀孕了,在宁家主母的地位就会更加巩固,若是再生个儿子,那糜家与宁家的关系就更加牢不可破了。 …… “老爷,王家接生婆和刘家接生婆已经进去了!” 李宁赶紧对着双眸通红的宁容说着。 “如何……夫人如何了……”宁容被三胖急急忙忙的喊回来,就不淡定了。 李宁也说不上来,糜贞在里面半天都没动静,宁容急得团团转,猩红的眼眸瞪着左右。 府中的丫鬟全都静静的伸长脖子瞅着,可是屋子被帘子遮得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到,心下也是发急,他们的好日子来自宁容,自然希望宁府可以继续兴旺发达。 …… 时间不断流逝,就在宁容等的心焦之时,华佗摸着胡子走了出来,撇了眼宁容也不说话。 呃…… 瞅着他老人家凝重的模样,宁容的心立刻揪了起来。 “啊……”痛苦的叫声,不断传来,宁容的心就紧紧抽着。 第七百二十八章 宁府长子 “这个……咋样啊……”宁容搓着手,急不可耐的问道。 “……你不是镇定自若的怪才宁容吗?就这点养气的功夫?”华佗撇了眼宁容慢条斯理道。 呃…… 啥意思? “唉!你听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像是有事吗?放心吧!你小子这命还真好!” 华佗嘀咕一句,就不理会宁容了,宁容听到糜贞没事也就放下心来,至于后面的话却是没有细想。 不过…… 李宁等人倒是露出满意的微笑,难道老神仙看出是个小少爷了? 折腾…… 糜贞在产房里足够痛喊了一个多时辰,宁容听得心都纠成了一坨,等到接生婆疲惫的走出来,宁容的眼镜红彤彤的甚是吓人。 “说!” 嘶哑着声音宁容恶狠狠的瞪着,如果此刻这老太婆敢问自己要孩子还是要大人,宁容敢保证会把这老太肉撕成碎片。 “恭喜大人,母子平安,夫人生了个小公子……” 接生婆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好!重赏!” 深呼吸一下,一颗悬着的心算是落地了,宁容赶紧冲进屋里去看糜贞。 “恭贺主母诞下小公子!” 李宁激动的老泪纵横,双膝跪地,呜咽着喊道。 “恭贺主母诞下小公子……” 所有人紧随其后,跪倒在地,忠心祝贺道。 宁容的荣耀与他们的太平日子都是宁容带来的,现在府中添了公子,那就是长房嫡子,日后他们的荣华富贵可都在那娃娃身上了。 …… “贞儿,你感觉怎么样?”宁容紧紧握住糜贞的手,激动的蹲在地下瞅着糜贞。 “宁郎……是,是个男孩……”糜贞嘴角微微勾动,额头声满是汗水,满脸竟是疲惫的模样,嘴角却是露出一丝满足。 “嗯!是儿子!是我宁容的儿子!” 宁容握着她的手,坚定的说着,他知道糜贞需要什么,这个年代子以母贵,女以子荣。 “你怎么进来了,这产房里不干净,快些出去吧……再说,贞儿现在身体虚弱,快去准备点滋养的粥补补身子。” 李婶正在和接生婆照料新出去的婴儿,等回头抱着孩子给糜贞看时,却见宁容正蹲在那里,赶紧上前劝道。 “宁郎,快些离开……” 糜贞好像也想起是这么回事,赶紧催促道。 “我……好!”宁容刚想拒绝,可转念一想道,“嗯!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好好安慰了几句糜贞,宁容又逗弄了几句娃娃,这才喜滋滋的出去了。 “老夫人,您看小公子的眼睛,和侯爷真是一样一样的!” “那可不是,就这小鼻子,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李婶抱着孩子,给糜贞看,丫鬟们叽叽喳喳的说着, …… “咦?你们兄弟俩不是在徐州吗?” 出门瞅见糜竺和糜芳,宁容先生一愣,而后对自己这两个大舅哥说道。 说实在的,糜竺和糜芳是自己的大舅哥,情理上自己是应该尊敬些,可是看他两人谦恭有礼的模样,显然对自己有些拘束。 “侯爷,小妹自从怀有身孕之后,我们兄弟就在许都住下了,这才得信,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糜竺对宁容半分恭敬,半分亲近。 “嗯!你们有心了,听李管家说,你现在是徐州司马?” 转身对着糜芳说道,糜芳瞅了眼糜竺,对宁容点点头。 “这不好!徐州四战之地,对于其他人是个好地方,对于你却是有些不妥当…… 嗯,我看不如去淮南做个太守吧,那里是与江东对峙之前线,日后与东吴开战,少不得建立功勋的机会!” 宁容三言两语就把糜芳的任命给改变了。 “是!” 糜芳对于宁容的话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看了眼宁容,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了。 “二弟,淮南疲惫不堪,此去以安定百姓,兴修水利,劝课农桑为主,他们真的与东吴开战,你也是辅佐大军有功!” 糜竺是深知宁容为人,开口向来不会无的放矢,不放心的对其弟嘱咐道。 “要想富先修路,水路,陆路皆是路,别人或许不理解,你们应该懂得其中道理!” 宁容又高看了糜竺一眼,没想到自己这个便宜大舅哥还有这样的见识。 其实,宁容还有另外一层用意,糜家执徐州商业界之牛耳,若是在涉足徐州军政,曹操自然会多关注一些。 “哦,侯爷……” “生分了,唤我致远吧……”宁容打断道。 糜竺脸上一喜,这还是宁容第一次对他这么客气。 果然,妹妹生了男娃就是不一样,自己也跟着水涨船高了,他可是知道就在后花园中,还有一位国色天香的美女呢! “看你俩风尘仆仆的,想必没有吃早餐,不如一起吧,正好,我这有些事情要说一下。” 宁容始终牵挂着糜贞的滋补粥呢。 …… 宁府诞下一个男娃,消息很快就传遍整个许都,认识不认识的都在开始思考着送什么礼物合适。 曹操听到消息后,心中立刻有了决断,冲儿是不可能了,看来只能找个女儿了。 对于与宁容联姻,曹操可是势在必得。 “只是……曹宪的年龄有些大,曹华倒是合适,不过……她是卞氏所生,不妥……” 曹操不断嘀咕着,紧锁着眉头,丁夫人恰巧走了进来。 “夫君这是又为朝廷大事烦恼了?” “哦……不是,宁军师府上添了为男儿,孤想着……” 曹操看清来人,倒是也没有隐瞒。 丁夫人与曹操相濡以沫十多年,还能不明白他的心思。 “杜氏上个月不是刚刚为你诞下女娃。” 丁夫人撇了眼曹操,脸色很是平和,曹操却是难得的尴尬一笑。 “确实合适,杜氏和致远结亲,想来是同意的!只是此事还要劳烦夫人……” 曹操摸摸鼻子,自己的这点喜好,说来也是奇怪,若是对其他女人他可以坦然处之,可唯独对这个结发之妻有些愧疚。 “也好,杜氏无依无靠的,宁军师家的人,人品应该是上等的,妾身就去问一下。” 丁夫人嘤嘤的说了一声,回身,走了。 呃…… 啥意思?什么叫杜氏无依无靠?难道自己是那薄情寡义的人吗?曹操瞅着丁夫人的背影暗自嘀咕着。 第七百二十九章 袁绍议政 嘭~ 巨大的声响回荡在邺城整个权力大殿,金灿灿的圣旨狠狠的被袁绍摔在桌案上。 “狗屁!” 咬牙切齿的恶狠狠的咒骂道,殿上群臣心头一颤。 那圣旨上到底写的什么,竟然让一向自诩为四世三公袁家正统的袁绍粗鲁的在大殿上咆哮。 “主公,敢问这圣旨上写的什么?” 许攸捋着胡须,瞅着满殿沉默寡言的众人有些得意。 袁绍却是满脸铁青,抬手抖动着那天子诏书。 “此乃天子诏书,天子欲封孤为大将军,邺城侯,领冀州刺史之职,代天牧守,持节都督青州,并州,冀州三州之军政要务!” 许攸捋着胡须,听着袁绍的话呵呵的笑了。 “主公,只怕这天子诏书是那曹阿瞒的意思,而非是天子之意,那天子此刻就是曹操掌中鸟,被其玩弄与鼓掌之中。 很明显,那曹阿瞒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此前番的恩诏,主公接了,现在这曹阿瞒的恶诏来了,就问主公你接还是不接?” “嗯?” 袁绍脸色很难看。 “主公,此诏书不可接!”审配上前出谋划策。 “这诏书很明显就是曹操的意思,邺城侯?仅仅是区区一县侯而已,想主公四世三公出身,门生故吏遍天下,威望之盛天下诸侯无不是望其项背,怎么可能屈领这小小县侯之位!要知道,就是那出生卑微,石头蹦出来的帝释天都能位居北燕侯之尊位,而主公您……那是执掌三州之地,手握百万雄兵,岂是一个邺城侯可以糊弄的?更何况,那大将军根本就是虚名,臣以为,主公不可 接!” 审配是壮着胆子上前建议,袁绍的脾气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岂会不知道,那是听喜不听忧,根本就是顺毛驴。果然,只听袁绍怒声斥声怒骂道:“想那曹阿瞒不过是一宦官之后,又有何德何能能够代替天子发号施令,如今更是荣登丞相之尊,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想当初此人被黄巾贼打的屁滚尿流,若不是孤心善 ,他能平定兖州?就是那三姓家奴吕布都能逼得曹操徐州退兵,如今,此贼竟然敢号令孤?真是可恨!” 袁绍的愤怒也是有理由的,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步棋,让他在大义上落了下风。 “主公,当初某就曾建议迎天子入邺城,可是……就是有些鼠目寸光之人反对,奈何啊……” 许攸撇了眼郭图,眼中的意味深长。 “你……” 郭图有些羞怒,当时就是他曾建议袁绍不迎天子的。 “好了!此事在孤,与诸位无关!” 袁绍站在大殿之上,目光扫过二人,一开口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主公,如今天下大势有变,幽州公孙瓒身亡,本以为主公可以掌控北国四州,扼黄河而虎视中原,可如今那北燕侯乃是朝廷册封,其麾下十万北燕军更是虎狼之师,张颌将军在前线步步受制,不得战机, 因而现在我们根本就没我与曹操交恶的能力!”旁边的直接上前,田丰耿直的说道。 “主公,听闻燕山军现如今又与北燕国结盟,所说高刺史独步并州,把北燕贼赶进深山,可若是战争开启,北燕军与北燕国相互勾结,而曹操又野心勃勃,到那时我们必然三面树敌,此乃不明智之举!” 沮授消瘦的脸色闪烁智慧光芒,上前分析道。 确实! 现如今袁术已经被剿灭,他袁绍的实力俨然已经是天下第一,可是人家曹操的十二卫大军枕戈以待也不是吃素的,若是到时候真打起来,北燕侯和燕山军难道不会趁水摸鱼。 “哼!若不是某人无能,主公何必会丢失幽州,陷入如今这尴尬境地!” 郭图阳不阳,阴不阴的也出言附和道。 逢纪听得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他岂能听不出来这是对自己等人的指控。 不过…… 连带着他把沮授也恨上了,就是他说起幽州,要知道二公子丢失幽州可是他们这一派系的耻辱。 “主公,当务之急,幽州才是我们的生死大敌,那宁容小儿曾言,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许攸再次上前道。 袁绍站在高处,瞅着殿上众谋士又要上演熟悉的一幕,眉头紧锁,迟迟不能下决断。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自己阵营中的谋士很明显分为三派,其中就是以郭图和辛评为代表的亲大公子派,其二就是以逢纪,审配为代表的亲二公子派,还有就是许攸这种依靠自己的。 至于沮授和田丰等人,在袁绍眼中就是冥顽不宁的迂腐之人,虽说有些才华,却也不堪大用。 不错! 田丰和沮授身具大才,只是因中正耿直而不被袁绍所喜。 是以,这几派人物平日里就没少争锋相对,每每总是为了某个问题在袁绍面前,总是争的面红耳赤方才罢休。 瞅着局面越来越乱,许攸又悠悠的站了出来。 “主公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忧虑,要知道那曹阿瞒此时的日子也定然不会好过,虽然其剿灭了后将军袁术,现在手握淮南一地,与兖州,徐州,豫州三州,可是其仍然是四面楚歌之局。 首先,素有江东小霸王之称的孙策骁勇善战,其勇猛不下乃父之风,开疆辟土气势如虹,如今又新收豫章郡,俨然已经划江而治,割据江东。其次,南阳的张绣,背靠荆州的刘表,宛如一块磐石死死的钉在曹操南下之路,让其不得伸展四肢,至于长安的李確,西凉的马腾等人更是厉兵秣马,对中原虎视眈眈,试想他曹阿瞒又怎么敢与主公为敌 ?” 许攸一番话正中袁绍心头,听得袁绍是心花怒放。 细细想来,许攸说的还真有道理,那曹阿瞒的日子还不如孤呢! 这就是典型的不患寡而患不均了,听到有比自己还倒霉的曹操,袁绍的阴脸这才转怒为喜。 “咳!诸位,那你们说说这天子诏书,孤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啊?”重新回到一方霸主的尊位之上,袁绍又开始礼贤下士了。 第七百三十章 荀谌归来 “主公,冀州多年以来征战不断,人心不稳,边境更是有外族侵扰,北燕国更是窥探冀州之地,难保不会与曹孟德结盟,因而,臣认为,现下不应与曹操交恶。可是,若是放任其做大,显然也不可行,主公不如上表朝廷册封各路诸侯,毕竟如今曹操位居丞相,帝释天被封北燕侯,恐怕天下诸侯心中皆是不服!如此,朝廷一旦大肆封赏,那北燕侯与曹操也就不算 什么了!” 田丰的话很刚硬,袁绍是皱着眉头听完的。 可是… 袁绍毕竟不是笨蛋,稍微思索一下就明白了。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天下诸侯王泛滥,那曹操凌驾天下的威视势必受挫,而天子就会随之贬值。 只是……自己可是出生四世三公的袁家,若是天下诸侯称王称霸,那自己这贵胄子弟又当如何? 田丰感觉到了什么,还想上前进言,若是曹操不答应,那可是会得罪天下诸侯,如此拉仇恨的策略焉有不用之理。 沮授却是突然伸手拉住了田丰,眼神微微上扬,各种意味是不言而喻。 主公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还能不清楚吗?这是世家贵子的傲气又犯了! 沉默良久,突然现在旁边静默的荀谌走了出来。 “主公,其实您不必忧心,那曹孟德断然不敢拒绝主公之提议,如此这天下诸侯自然也会心念主公之恩德! 至于那大将军,邺城侯,主公只需随便找个托辞就可,然后,在派一能言善辩之士,前往许都,到那时,曹操自然会加封主公诸侯之冠!” 荀谌的意思很简单,说白了就是嫌弃官小,现在你不给个大官,那你小子也甭想好过。 果然,听到荀谌的话,袁绍终于哈哈大笑了起来。 “友若不愧是荀氏之人,智谋果断不下于乃弟之风,想当初孤入住冀州,还是你单骑劝服韩馥来降的!孤看,此事只能再拜托友若了!” “主公放心在下必然会不辱使命!” 荀谌当下领命缓缓退下,田丰脸色有些焦急,想要说些什么,袁绍却是挥挥手。 疲惫的袁绍走出议政大殿,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的走了。 唯独田丰不悦的对沮授说道,“荀谌此去必然不会再回来,主公为了爵位,而放弃一大才,岂不是让天下士子心寒!” 沮授无奈摇摇头,道:“友若之心早已不在此地,勉强留下也是枉然,更何况当初是他劝韩馥来降,而如今韩馥一家却死的不明不白,他的心早就伤透了!” 提起这事,素来刚正的田丰也沉默了下来。 “也好……也好!”喟然长叹,说不出的心酸。 荀谌何许人也?为何让田丰如此看中? 其实,荀谌正是荀彧的兄长荀友若,此人虽然不如王佐之才荀彧出名,可是其才仍然让众人佩服,就说其当年单人匹马下冀州,就让无数人望尘莫及。 …… 邺城外,荀谌回到府中,遣散家人,带着几十人随从骑着马出了邺城向南而去。 转身最后望一眼邺城,荀谌知道他还会再回来的,只是到那时定然是物是人非。 “走吧……” 冲着挥挥手,荀谌流下一行情泪,狠心拍了下胯下坐骑。 “驾!” 一行十余人打马南下许都,马蹄下尘土飞扬。 …… 许都。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冲破大殿的穹顶,曹操双手抓着荀谌的双臂,满面红光喜不自禁。 “友若来此,孤不甚欢喜之情,今日大开宴席,为友若接风!” 拉着荀谌的手臂,曹操是龙行虎步。 “诸位,想必不用孤介绍了,这位大家应该都是熟人了。” 听到曹操的话,众人看着荀谌,纷纷露出了笑意。 “友若……” “荀令君……” “谌先生……” 不一而足的称呼,纷纷对着荀谌点头示意。 感受着浓烈的气氛,一团和气的氛围,荀谌脸上露出了微笑,再看向曹操眼神多了点什么。 “致远,果然如你所料,那袁本初不甘心屈居孤之下,竟然把诏书退了回来,说什么无有大功,不敢受此恩赏!” 曹操说着话,瞅着身边的荀谌,那满脸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哈哈……孤真要好好谢谢他袁本初,竟然用如此大才来换取那华而不实的爵位……友若你放心,这其中利害不消你费心,他袁本初下了血本,孤自然会为他请封!” 曹操是洋洋得意,在他的眼中,只要荀谌加入自己阵营,就是封袁绍当皇帝,他也不在乎,因为皇帝根本就不值钱。 “一切多亏了主公英明睿智,领导有方!” 宁容双眸发亮的瞅着前面一个果盘,不停的吧嗒嘴,随口应付着曹操。 呃…… 曹操一阵哑然,若是别人奉承他就消受了,可是怎么感觉宁容这话越听越欠揍呢? “咳!” 抬头瞅见曹操的不善神色,宁容赶紧说道。 “那个啥……主公,杜夫人的女儿是不是应该封个什么郡主之类的封号,想想俺家的宝宝一出生就是高官得坐,骏马得骑,滋滋……” 说起自己的儿子,宁容脸上满是慈爱的笑意,因此说起话来也是毫不在意。 “呦呵……听听,咱们的宁大军师竟然也开口要官了?”曹操爽朗的戏谑道。 对于宁容的功劳,莫说一个小小郡主驸马,就是恩封个国公也是应当。 姑且不论这娃娃将来的成就,单单是他的父亲是宁容,曹操就毫不犹豫答应。 “嘿!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娃娃大了,总不能向咱们这样风餐露宿吧,还是提前抱个大粗腿强!” 宁容的话说的很露骨,许多人不由露出鄙视的目光,这人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 “唉……” 郭嘉喝了口酒,撇了眼宁容,翻白眼。 “喂!你眼疼?” “心疼!” “叱!郭奕那小家伙生龙活虎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宁容撇了眼郭嘉,郭嘉的夫人白素素紧随其后,也给他生了个儿子,取名郭奕。 “自从这臭小子出生,我在家的地位是直线下降啊……” 听郭嘉说起这个,宁容脸色一阵得意。 “奉孝,你家素素考虑的如何哦?金城那丫头也就大两岁,人你也见过……”曹操拉着荀谌,对着郭嘉殷切的望着。 第七百三十一章 诸侯使者 金城和乡城皆是曹操的女儿,被曹操用来和宁容与郭嘉等心腹大臣联姻,四个娃娃许是还不知道,他们一出生就走上了人生巅峰,现在已经是有车有房有媳妇的人了。 “就是怕那臭小子配不上金城……”郭嘉吐了口酒气,缓缓的说道。 “嘿!奉孝与孤明为君臣,实为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孤这就让丁氏前去你府上订亲。” 曹操当机立断,直接就把事情敲定了,心中又是一阵得意。 “嗯……” 郭嘉打了个哈哈,和宁容对视一眼。 两人都是明白了,自然知道曹操的用意。 …… “咳,主公近日恐怕比较繁忙,想必很快刘表,孙策,刘璋,张鲁等人的使者也会来到!”宁容转移话题,对着曹操说道。 “哼!若是嘉没有猜错,刘表只怕会举荐袁绍为赵国公,马腾会举荐刘表为襄阳王,至于张鲁和刘璋自然就是围着蜀地打转了……”郭嘉露出冷笑道。 “这就是大汉所谓的忠臣,哼!不过是一群争名夺利的小人,世人只骂我曹操是国贼,难道这些人就不是伪君子? 我曹操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昨日人们看错我曹操,今日他们仍然看错我曹操,等待明日,我曹操仍然不怕被他们看错! 利益!只不过是一群利益小人罢了……” 曹操黑黝黝的面庞写满了鄙视,他就是这样的人,行事不遮掩,从不在乎世人的眼光。 当日,荀谌的到来让众人又是大醉一场,等到宁容揉揉脑袋,和郭嘉结伴而出之时,瞅着片片雪花,不由的感慨万分。 “呼……明日就是新年了,时间过的真快啊……” “是啊!转眼间咱们来到这里已经两年了……” 两年? 听到郭嘉的话,宁容暗自摇头,自己来到大汉已经有八个年头了,如今有房有车有儿子,算是彻底安稳下来了。 “明年这天下就应该大变了……”郭嘉悠悠的吐了口酒气,望着白茫茫的天地,颇为感慨道。 “是啊……这天下搅动风云者皆是利欲熏心之辈,真是该杀!” 宁容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背着双手,吐出一圈白芒。 “呵……” 听到宁容的话,郭嘉不禁翻翻白眼,这话说的,好像这搅动风云之人没有你似的。 “咳!这天下大势,走向统一是天地正理!” 宁容摸摸鼻子,转身对郭嘉眼珠子咕噜咕噜转。 “嘿嘿……回家看娃娃去吧!” 打了个马虎眼,宁容洋洋自得的回府了。 …… 初平四年的最后一刻,就定格在宁容给娃娃喂奶的时候。 翌日,正是汉天子驾临许都后,第一个新年的第一天。 文武百官齐聚长乐宫为天子贺岁。 首先,作为百官之首的曹操,扫了眼殿上群臣,瞅着众人战战兢兢低头俯首的模样,曹操这才满意的把目光放在汉献帝身上。 “陛下,初平四年,臣身受皇恩,惶恐不已,侥幸剿灭乱臣吕布,袁术之流,收豫州全郡,淮南一地,此全赖三军将士勇猛,天子理应奖赏众将士!” 曹操直截了当,俨然是老大哥的做派,就连必要的吹捧皇帝的流程都给省了。 “爱卿劳苦功高,朕准奏……”汉献帝头戴龙冠珠穗,让人看不清脸色,可是宁容能够听出那声音中的胆怯与怨恨。 “嗯!” 曹操点点头,依据旧例上表天子改元建安。 天子准奏,百官祝贺,于是建安元年的名号正式发布天下。 然而…… 就在这片祥和的大殿中,荀彧出班奏道。 “启禀陛下,江东孙策率兵进攻会稽,王朗的功曹虞翻建议避其锋锐,但王朗不接纳,坚持要守护城池到底,领兵对抗。 然而,王朗最后被孙策击败。王朗本打算逃到交州,出海到东冶时,又遭孙策追击,王朗被迫投降。 虽,孙策因敬重王朗而不作加害,然王朗亦是博学鸿儒,理应召回朝廷为陛下效力!” 哼! 说什么为朕效力,到头来还不是为曹贼卖命。 狗贼! 都是一丘之貉! 汉献帝恨得牙根痒痒,目光无意中扫到曹操阴鸷的目光,心下立刻一惊。 “准奏……朕都准奏……” 汉献帝赶紧挥挥手答应道。 “臣遵旨!” 荀彧恭恭敬敬的对汉献帝领命而去。 而后,各路人马轮番上阵,对着汉献帝请求封赏。 宁容默默的听着,撇了眼汉献帝心中只剩下冷笑了。 果不其然,这些诸侯的使者都在自己预料之中,纷纷互相举荐自己的盟友。 只是……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刘表竟然上表袁绍为赵王,而袁绍同样上表刘表为襄阳王,西凉马腾和韩遂倒是自娱自乐的互相推举对方位伏波将军和杨威将军。 然而…… 汉献帝低头瞅着手上的文书,撇了眼那些各个诸侯的使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狗贼! 都是狗贼! 心中愤怒的紧紧攥紧拳头,天下瞅着曹操那不明不暗的嘴脸,心中瞬间惊醒了。 是了! 本以为这天下的诸侯还有一些忠于自己的臣子,可是看看这些各怀鬼胎的人,看看这些包藏祸心的表文,无时无刻不都在算计朕! 刘表! 此贼是何人?这可是大汉的皇亲国戚,竟然上表袁绍为王?哼!这些乱臣贼子真是忘记了高祖的白马誓约,天下非刘姓称王者,天下人共诛之! 袁绍狗贼也是忘恩负义,整日吆喝着四世三公,却不想若非先帝殊昱之恩,你袁家能够有如此权势与地位! 哼! 一群狗贼! 传国玉玺竟然不归还于朕,这袁术真是死有余辜,竟然敢把传国玉玺私相授受。 不错! 宁容和曹操等人商量好的,封锁传国玉玺的消息,对外就称玉玺被袁术送到了袁绍那里,这就是绝汉献帝之后路,省的他整天盘算着逃出许都。 悲哀! 凄凉! 瞅着天子无奈的模样,瞅着天子那无助的模样,宁容突然心中对他生出一点同情。 试问天下间,谁人最冤枉?那必然是这位汉献帝了! 所有人,都在打着他的名头,瞅着他屁股下那张龙椅,心中却是不断的算计他。瞅着朝堂上那些大气不敢出的群臣,天子心中就是一凉,试问这天下间,谁能够帮助自己重振这大汉江山啊! 第七百三十二章 封赏诸侯 “咳!” 瞅着神游天际,脸色充满憎恨模样的天子,曹操脸色一片冰冷的咳嗽一声。 然后,又用他那冷眼扫着场下那帮汉室的老臣们,一时间场下众人瑟瑟抖,有些人几乎要被吓晕了过去。 要知道,一代大儒孔融就是前车之鉴,最后身败名裂,死的是不明不白,就是史书上也是如此记载,是夜,百姓群情激昂,冲入孔府,将其殴打致死。 民愤! 虽然这些士大夫喊着民贱,可是这股力量仍然让他们感到心惊肉跳。 听到曹操的声音,汉献帝陡然脸色一变,挤出一丝笑容,颤颤问道。 “丞相,不知您意下如何?”听到天子都对曹操用上敬称了,汉室老臣心中一片凄凉。 宁容亲眼所见,只见曹操冷哼一声,天子身子一颤。 “陛下你贵为九五至尊,这种生杀大权应该由你决断!” 听到曹操冰凉的声音,汉献帝咧嘴露出大白牙。 “丞相乃国之栋梁,擎天之柱,当初朕被李確郭祀等贼要挟,若非丞相出手相救,辅佐朕拯救大汉江山,朕岂不是要愧对列祖列宗啊……” 沙哑的声音,汉献帝竟然流下了两行泪水,若非宁容在下面看的真切,还真以为他在感慨曹丞相的救命之恩呢! “陛下,袁绍统领三州之地,代天牧守,劳苦功高,无厚恩不足以酬谢其功劳,只是……赵王却是有些过了,倒不如封他个赵国公吧!” “丞相所言甚是妥当,就这样办吧!” 汉献帝死死的攥紧拳头,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上前和曹操干起来。 国公! 自大汉立朝以来,最高封赏莫过于侯爵,而公这一特殊勋爵,也只有死人可以获得,或者是……王莽之流。 “荆州刘表乃是汉室宗亲,不如一起封襄阳公,江东孙策颇有乃父之风,就加封其吴国公,西凉马腾,韩遂等人忠心爱国,朕准其所奏,封伏波将军,扬威将军!” 不等曹操接话,汉献帝直接把天下诸侯封赏了一边,心中却是有些得意,既然要封,那就一个都别拉下,自己就是让这曹贼知道,这大权还是朕说了算。 曹操阴晴不定的瞅了眼汉献帝,脸上露出温怒之色。 “老臣遵旨!” 哼! 毛头小子竟然敢和自己玩心眼?真是不知死活! 曹操缓缓退下,汉献帝示意群臣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 退朝后,天子回到后宫愤怒的摔碎几个器皿,喘息着粗气一屁股坐在龙榻之上。 而宁容等人却是被曹操唤进了丞相府,也就是之前的镇东将军府,只是如今换了块牌匾而已。 “咦……致远,你怎么不走了?”众人脚步一顿,回头却发现宁容正在抬头打量那块牌匾。 “哦!无他,只是觉得这块牌匾应该搬到文若府上去!” 宁容意有所指的说道,闻听此言,曹操和宁容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致远,天子今日封赏诸侯,用意在何处?” 荀彧当先簇着眉头对宁容问道,在他看来,如今大厮分封诸侯,无异于取乱之道。 要知道,当年桓灵二帝驾崩而后,天下州牧掌节度军政之大权,这才造成尾大不掉的局势。 可是…… 这些年好不容易扫平黄巾,建立革命根据地,眼看就可以辅佐天子理政了,天子今日怎么又行此昏聩之举。 是的! 在荀彧眼中今日之事全在天子,因为这各路诸侯的使者都是由他接待的,从始至终曹操都没有去理会过。 换句话说,此诏书根本就是天子心甘情愿下的,并不是曹丞相挟天子以令诸侯。 咳! 听到荀彧的询问,宁容不禁和曹操对视一眼,感觉有些头大,这件事情他是没有告诉过第四人。 郭嘉和戏志才对视两眼,却是不禁为这位好友感到担心,他们岂能不明白,荀彧的心中始终有光复汉朝的期望。 “文若应该知道,袁绍令友若前来许都,就是为了封赏一事,而主公也已经答应了,必然为给袁绍一个满意的答复,自然……与友若相比,起赵国公之爵位犹如鹅毛,不值一提!” 宁容心中迅速盘算,看来此事要执行,还必须要把他给排除在外,而且还要做的隐秘。 “知道!” 荀彧淡淡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毕竟友若是他的兄长,曹操的做法还是令他欣喜的。 “主公今日在朝堂之上,想必也是顾及大汉皇帝之威严,这才把赵王改封赵国公,不过……也不知天子怎么了?竟然把刘表等人一同册封了……唉……” 郭嘉对着戏志才悄悄眨眨眼,颇为苦恼道。 “唉……只怕如此一来,这天下又要大乱了,何为国公?有国方有公!这不是乱天下吗? 不对!皇帝显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有人在背后给皇帝出主意?” 戏志才不断的分析着,宁容和郭嘉配合的点点头。 曹操阴沉着一张脸,正如初春之前的寒冰,让人心头发颤。 “这个……” 荀彧听到戏志才的话,也是眉头紧锁,大殿中一时间沉默了下来,等到荀彧再次抬头,他突然发现事情仿佛被一层迷雾遮盖了。 “文若……此时恐怕还要劳烦你去探听一番……” 宁容对着皇宫的位置伸出手指,示意在座的众人只是也只有他最为合适。 “如此……也好!” 荀彧自然是当仁不让,要知道皇帝对曹操一派的人那是恨得牙根痒痒,唯独荀彧向来恭恭敬敬的,还算得小皇帝亲赖。 说着话,荀彧叹口气站了起来,他的心也是满脸疑惑。 向着曹操告辞,荀彧转身就奔皇宫而去。 “去!最近许都城不安稳,派人保护文若!” 曹操这话是对典韦吩咐的,那神情很是严肃。 “诺!” 典韦立刻领命而去,亲自挑选虎卫军中的高手,派去保护荀彧。 等到这一切做完,宁容突然站起身,按着原定的计划对曹操请命道。 “启禀主公,正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际在于晨,今建安元年伊始之际,容恳请主公奏明天子牧民春猎!” 宁容掷地有声的话,瞬间让在座众人一愣。 春猎? 一时间瞅着这位向来以智谋百变著称的怪才,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难道这春猎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宁容恐怕不会想到,现在他做什么事情都会被别人再三揣测,实在是他每次看起来没头没尾的事情,最后的结果总是出人意料。 怕了! 没错,这些人都被算计怕了,正是因为不知道谁会被算计,他们这才更加害怕。 曹操接收到宁容的信号,静静的等着众人的反应。 可是……现在却是一片沉默,这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曹操和宁容有些嘀咕了,这是咋回事? 关键时刻,郭嘉揣着酒葫芦站起身。 “启禀主公,嘉夜读先秦《尔雅》一书,发现其中有如此一句话,春猎为搜,夏猎为苗,秋猎为狝,冬猎为狩。 其大意应该是大意为:春天是禽兽繁殖的季节,要对野兽的数量进行搜索,可有计划地猎取未怀胎的禽兽; 而春秋两季则是农作物生长、获取的季节,要猎杀践踏庄稼的禽兽; 等到冬天万物休眠之时,可进行围猎。 主公自迎接天子以来,去年冬天因袁术叛乱而耽误了冬狩的时期,现下却是中原安定祥和,正是天子与万民同乐,春猎之时!” 郭嘉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却比宁容的话好使。 哦……原来这是自古就有的旧例…… “诸位以为如何?”曹操沉声说道。 “春猎,彰显汉室正统,大军威仪,微臣以为此事可行!” “臣附议!” “……” 搞了半天不就是个打猎吗?众人慢悠悠的撇了眼宁容暗自想到,真是的,直接说不就好了。 “嗯……那哪天是吉时……” “回丞相,六日后就是艳阳高照,正是吉时!” “好!择日孤上奏天子,诸卫大军随行,曹仁由你居中调令,不得怠慢!” 曹操是当机立断,雷厉风行向来是他的作风。 “哦,致远,奉孝留下,咱们商量下金城,乡城的订亲事情……对了,志才就留下做个媒人吧!” 曹操拍拍脑袋,仿佛刚刚想起来似的,对着宁容三人笑嘻嘻的说道。 “嗯……” 宁容笑着和众人挥手,程昱等人还打趣了宁容几句。 哒哒哒……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大殿,曹操对着左右的典韦和许褚点点头,凝重取代了笑脸。 “诺!” 典韦和许褚却是颇为自觉的走出大殿关上门,亲自一左一右的宛如门神。 “致远,那轰天计划如何了?”曹操迫不及待的问道。 “主公放心,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宁容心有成竹的说道。 “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妙!妙啊!只怕这又是致远的名言警句了吧?”郭嘉琢磨着这句话,眼眸亮了起来。 “呃……算是吧!”宁容一愣,笑着点头算是默认了,只是在心中对诸葛神童说声对不起。 第七百三十三章 天子召见 狩猎? 汉献帝脸上露出冷笑,发泄般狠狠的把奏折摔在地下。 狗贼弄权,奸臣当道,朕欲伸信与天下,竟然也被这小人困在金丝笼中而不得出。 哼! “来人,去召国舅董承入宫,就说朕读史书,偶得一上古棋局,欲与国舅手探一二。” 汉献帝说出这句话,只感觉心中冰凉,想他一朝天子,就连见个臣子都要想个理由去隐瞒,他这皇帝当的恐怕是迄今为止最为窝囊的皇帝了! 不过……汉献帝的感慨,也不是没有道理。 狩猎,本应该是显示皇帝威严的盛大聚会,可是他这位汉献帝自从登基开始,就生活在动乱年代,不是被董卓欺凌,就是被郭祀等贼要挟,到如今又落入曹操虎口。 汉献帝的生活过得是极其悲惨,现在曹贼竟然奏请自己打猎?哼!自己不是他人嘴中的猎物,就已经是邀天之幸了。 …… 董承自从上次的衣带诏被宁容当场戳破,心中就对其产生了极大的恐惧。 没错! 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他们这些人也是刚刚想出的办法?怎么会眨眼睛被这宁容得知呢? 当然,他们自然不知道,在另一个时代,因为衣带诏他们还曾经上演了一幕可歌可泣的故事。 现下,他们自然是越发的小心谨慎,直到左将军皇叔刘备被他们合力送走之后,他们那颗心有不淡定了! 难道说,自己身在许都,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外漂泊的刘备身上? 不行,那天子的安危在曹贼手中掌控唯实不是办法,只是……自己如今被曹贼监视…… 咦…… 想到这,董承那狐疑的老脸突然愣住了。 慢慢的…… 一丝菊花在他那布满沧桑的老脸上绽放开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此人算无遗漏,智慧多的让人害怕,真相竟然是这样!” 董承自以为明白了内幕,跺着脚步开始不淡定了。 不行!自己一定要告诉皇帝,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老爷,陛下天使驾到,言及有急事召见老爷,此刻天使正在前厅等候!” 听到老仆的话,董承神情大喜,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不过,随即又仿佛想到什么,脸上的喜悦之情有隐藏了起来。 董承答应一声,就去前院面见天使去了,天使自然是按照汉献帝的吩咐,对着董承交待了一番。 听到汉献帝的话,董承面上露出激动神情,言及自己年老昏聩,不明棋矣,心中却暗喜。 “如此,就请天使稍带,容某更衣面圣!” 董承客气两句,换上朝服,就奔着皇宫去了。 路上,却正好遇到同为汉室忠臣的钟辑。 “钟大人……” “董国舅……” 两人在皇宫不期而遇,彼此打了个招呼,武卫军士一丝不苟的执行搜身的命令,董承和钟辑是敢怒不敢言。 “喂!抬起头来,说你呢……”其中一个武卫对着钟辑身后的仆人恶狠狠的命令道。 就在方才,他发现这仆人有些躲闪,直觉告诉他,这人应该有问题。 “听到没有!说你呢!” 等了片刻,那仆人还是没有动静,武卫有些愤怒吼道。 “咳!诸位将军,这是在下的远方侄子,从小木讷不善言语,只是痴迷棋艺之道。 近日陛下多是钻研棋谱古籍,在下想着这小子也许可以目睹天颜,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钟辑说的很客气,说话间还对着身后的侄子吩咐两句。 “两……见过两位将军……” 那仆人打扮的侄子抬起头,却是面黄饥瘦,开口间两只大龅牙漏了出来。 呃! 武卫军士却是被他这副丑八怪模样吓了一跳,心想,怪不得不愿意说话,长成这副模样,要是自己也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原来是钟大人的侄子……嘭!嘭!” 说着话,两只蒲扇般大手拍了过去,仆人显然没想到此人手劲如此之大,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 纵然是心中不忿,脸上却是咬着牙,一副不服输的模样。 “这可不行,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怎么能够做钟大人的侄子!”武卫军乐呵呵的打趣两句,挥挥手就对他们放行了。 而另外一武卫军士却是不由感慨道。 “真不知道这些人脑子怎么想的,小皇帝都自身难保了,竟然还想着去巴结他!” “可不是!明明是自己的侄子,却偏偏是一副仆人的打扮,没想到这钟辑脑子还挺傻的!” 武卫们小声议论着,声音好巧不巧的正好传入钟辑等人耳中,脸上是一阵白一阵红的露出被羞辱之意。 “钟大人,你……你也是陛下召见看棋谱的?”董承狐疑的撇过他身后的仆人,对钟辑问道,显然他也是这么想的。 “嗯……”钟辑正在沉思什么,回头看了眼那仆人,想要说什么,到嘴边的话又生生止住了,摇摇头,示意等会再说。 …… 宫门口,董承和钟辑不知道,就在他们一行人走后,郭嘉和戏志才联袂而来,身后跟着的正是武卫军将军许褚。 “许将军,此事多谢了……”郭嘉对着许褚说道。 “某家只是听从主公吩咐!”许褚淡淡的回应道。 嗯! 郭嘉点点头,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想到宁容竟然自愿办成大龅牙去见天子,而感到好笑。 “奉孝,致远应该没问题吧?毕竟那北燕侯太过神秘,咱们掌握的信息太少……” “嘿嘿!致远办事你还不放心,咱们掌握信息片,难道这宫中天子掌握的就多?你就放心吧!嘿嘿……” 郭嘉倒是颇为潇洒,挥挥手,就转身离开了。 …… 而另一边,宁容伪装成仆人,跟在钟辑的身后,悄声竖起耳朵,听着董承和钟辑的谈话。 “钟大人,此人真的是你的外侄?老夫怎么从未听说过,你还有这么一位侄子?” 董承的狐疑钟辑自然看的清楚,然而,只见钟辑悄悄的回顾左右,见没有人,这才侧身让出身后的宁容。 “呵呵……董国舅眼光犀利,钟某佩服!” 钟辑笑呵呵的说着,手指宁容解释道。“此人国舅当听过,没错……这位就是北燕侯帝释天!” 第七百三十四章 宁容面圣 “帝……释天,你真的可以救出朕去吗!” 汉献帝激动的喊着,整个人差点站了起来,幸亏董承上前拉住,这才没让他引人注目。 “陛下还请慎言!”董承示意左右,“小心隔墙有耳啊……陛下可还记得那宁贼上次识破衣带诏之事,想来就是此贼在后宫中得到了消息,这才故作高深的在陛下面前卖弄一方!” 董承的话一字不漏的传入宁容耳中,让他有些诧异,自己在宫中何时有眼线了? “回陛下,微臣自然可以救您逃虎口,因为臣也是汉室宗亲!”宁容说出这句话是掷地有声,把汉献帝,董承,钟辑都给听愣了。 “什么?北燕侯你……你也是汉室宗亲?” 钟辑和董承对视一眼,眼中充满狐疑,这年头是不是皇姓衰落了,怎么是个人都想认宗亲。 刘备! 大耳贼的身影突然在汉献帝眼眸中闪过,那丝愤怒,被他彻底压了下去。 哼! 高祖建国四百年,大汉宗亲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如今就连这等宵小之辈也想认祖归宗。 要知道,皇家的宗正府对皇室人员管理极其严格,始终在裁剪削弱旁系势力,而抬高嫡系人员的地位,否则那大汉朝姓刘的王爷也太多了。 上一次大耳贼说自己是远方宗亲,汉献帝也就捏着鼻子认了,毕竟形势所逼破,可是这次一个外姓人竟然也自称汉室宗亲。 “哦……那不知北燕侯你是何人之后?” 汉献帝心中愤怒极了,脸上却是平静的嘲讽道。 宁容仿佛没有看到他的脸色,自顾自的叹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尴尬。 “不瞒皇上,微臣祖上乃是汉景帝之二子,河间王刘德是也……如今三百多年过去了,臣这一支早就沦为庶人!”宁容说着话脸上露出迷之尴尬,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出生卑微,上不得台面。 “但是,如今逆贼混乱朝政,那袁绍名为四世三公,实则拥兵自重,乃是大奸大恶之人,微臣这才改帝姓,以霸幽州,只盼望不辱没祖宗威名!” 宁容猛然抬头,眼中蹦出炙热的光芒,一副沐浴祖宗荣光下的陶醉模样。 听到宁容的话,三人心中暗自点头。 这还差不多,朕就说吗!这世间哪来如此多汉室宗亲,看来他身上的帝王血脉已经所剩无几了! 哦!怪不得此人自号帝释天,竟然以帝为姓,虽然有些不敬皇帝,可看在汉景帝的面子上,也算说的过去。 “咳!德乃是汉景帝启第二子,废太子刘荣同母弟,母栗姬,前汉宗室,汉景帝前元二年四月,封为河间王,共在位二十六年。” 董承不愧是国舅,对于这些汉室宗亲那是如数家珍。 说完话,他就看中宁容,显然是想问问宁容的父辈,高祖等血脉传承。 宁容微微抬头,看着这三双眼眸,心中忍不住骂道,靠,当初刘备认亲你们都是主动上赶着,还把族谱拿出来自己主动往上加,如今怎么又认真起来了! 不过…… 转念间,宁容就是在心中一阵冷笑。 怕你? 要知道自己身边可是有郭嘉和戏志才两尊大神存在,更何况宁容学院还有一代大儒郑玄的存在!想要了解点汉室贵胄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想到这,宁容调整下情绪,在心中酝酿了一番。“想必陛下应该记得,景帝二子德生不害,在河间王位四年而薨;而不害又生堪,在河间刚王位十二年而薨;而堪又生授,授在河间顷王位十七年而薨;而授又生庆,庆在位四十三年而薨;而后庆生元,元 在河间王位十七年而薨,又因元在位期间纳广陵厉王、厉王太子、中山怀王三人的遗孀为姬妾,被举报,被废王爵,由此而国除……” 宁容是硬生生的把这几个人名给背了下来,瞅着董承三人的神色,他知道自己这把赌赢了。 汉献帝当下一惊,探身上前激动说道。 “哎呀!没想到汝与朕竟然同流高祖之血脉啊!怪不得朕初见你时就感到尤为亲切,这大概就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吧!” 听到汉献帝这收买人心的话,宁容心中一阵恶心,脸上却是做出诚惶诚恐的模样。 “臣不敢!臣不敢!微臣有辱先祖之名,陛下乃是万源之主,真龙天子!” “唉……如今国难当头,朕就知道,这汉室刘姓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北燕侯你恐怕不知,去年中山靖王之后皇叔刘备也曾进宫面圣,对朕那是忠心耿耿……” 汉献帝话中有话,低头瞅着对面的宁容。 “回陛下,微臣曾与刘皇叔有过一面之缘,正是皇叔那忧国忧民的情怀激励了微臣,这才让微臣在幽州占据一片城池!” 宁容嘴角不禁抽动,感觉有些心疼。 “哦……” 汉献帝目光放在钟辑身上,人是你带来的,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北燕侯,此处耳目众多,你看……你是否有就陛下之计谋,不如说出来,咱们共同商议一番?”钟辑出言问道。 呼…… 宁容低着头呼了口气,扯了半天,终于拉近了关系,回到正题上来了。 “陛下,微臣能力有限,幽州与豫州又相隔甚远,就是救的陛下出许都,只怕幽州也保不住陛下的安全!” 宁容抬起头,话音一转,目光坚定。 “再说,就算把陛下你救出去又能如何?那袁本初麾下百万雄兵,曹孟德更是十二卫精锐枕戈以待,到那时,陛下还不是落入这些人的手中!” 宁容的话说的很坚定,也是大实话,幽州和袁绍现如今之所以相安无事,是因为三者之间诡异的和谐,可若是这皇帝驾临幽州,那势必打破现有平静,自己可不会傻到为了一个汉献帝给幽州带来灾祸! 救你? 呵!自己当然有办法,可是那也要看这天下的百姓答不答应! 陛下,其实这天下人需要的是个皇帝,一个能够给他们过安稳日子的皇帝。而这个人却不一定是你!宁容瞅着有些气愤的汉献帝,暗自嘀咕着想着。 第七百三十五章刘备崛起 汉献帝愤怒的瞪着宁容,手中的棋子举起来想狠狠的砸过去,又被他死死的压抑住了。 抬头冷冷的望着宁容,宁容却是面色平静,对于汉献帝的愤怒也不着恼,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不错,很不错,你们这些所谓的忠臣,所谓的大汉臣子,皆是那道貌岸然之人,与那曹贼更是一丘之貉,哼!说什么仁义道德,关键时刻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挺身而出,辅佐朕振兴这祖宗基业!” 汉献帝越说越气愤,满脸涨红,到最后瞅着宁容,却又像是泄了气的的皮球。 “北燕侯,若是你能帮助朕逃出生天,朕封你为河间王,让你重复祖上荣光!” 汉献帝自以为摸透了宁容的心思,赶紧许下陈诺。 可是…… 宁容却是面色平静的瞅着汉献帝,根本就无动于衷。 自然,宁容相信汉献帝承诺的真诚,可是河间王根本就是一个谎言,一个拉近距离的谎言而已。 “唉!朕看错了曹操……也看错了你……” 良久,不出声的宁容,让汉献帝露出一丝绝望的神色,举目天下,竟然没有自己这堂堂大汉天子的容身之处。 呼…… 宁容不由的生出一丝怜悯,这个大汉朝最可怜的人,恐怕没有人会考虑他的心情。 是! 你看错了我,可是我也从来没有想帮助你,要知道辅佐一个落入笼子的金丝雀是何等的困难。 宁容自认为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去做这样的傻事。 再说了,你若是不死,主公又怎么可以名正言顺的主政天下,称霸神州。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这造化弄人吧! 宁容在心中对汉献帝说着,瞅着尴尬的气氛,转言道。“陛下何必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要知道,如今这天下诸侯盼望陛下长生者屈指可数,而陛下您又何必遂了他人的心愿,您只要龙体安康一天,这天下就仍然是咱们刘家的天下,那曹操在是弄权,却也 绝对不敢背上弑君之名!” 咱们刘家的天下……听到这几个字,汉献帝眼神微动。 是了! 若是自己死了,这北燕侯身为汉室宗亲,只怕也不会容于其他诸侯之列。 帝释天! 再次抬头望着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人,汉献帝不禁点头,能够以一己之力拿下幽州的人,果然不是寻常之人。 董承和钟辑自然也冷静了下来,宁容的话虽然不中听,却是有道理的。 再说了…… “北燕侯,你寻某带你入宫前可是说过,你是来搭救陛下的!”钟辑不无提醒道。 “不错,侯爷又为何出尔反尔?陛下当前,可容不得你大放厥词!”董承敲打道。 宁容闻听此言,嘴角上扬,却是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电光火石之间,转身对汉献帝回道。 “陛下,臣自然有办法救陛下出去,可是臣说的也是实话,幽州北居塞北之地,气候寒冷不说,还有外族与袁绍的虎视,自然是无力保护陛下周全! 不过,微臣不能保全陛下,可有一人能够保全陛下,而且此人对陛下是忠心耿耿,万万不会胁迫陛下。” 汉献帝疑惑的瞅着宁容,这天下诸侯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就那么几个,这些人无一不是狼子野心,谁对自己忠心耿耿? “谁!” 狐疑的目光带着不敢相信的希冀,他这是怕了。 “皇叔刘玄德!” 宁容却是毫不迟疑,斩钉截铁道。 “刘备?侯爷此话不妥当吧?那刘备无权无兵,怎么可能救出天子?” 董承自然对刘备多有关注,要知道皇叔之名,还是他当初急中生智所封。 “呵呵……董国舅知道的都是老黄历了,如今的刘备得到刘表的帮助,手下又有关张二人敌,已经进军西川了!” “什么?刘备攻打刘璋去了?”董承大吃一惊。 汉献帝也是心中一惊,脸色有些难看,问道:“莫非,刘皇叔已经占据益州了?” 宁容当然知道汉献帝为何不悦,想那刘璋可是正牌的汉室宗亲,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家人,可是刘备这皇叔只是一个草头王,而且还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擅自攻打益州。 这……这置他这位大汉天子于何地! “陛下有所不知,刘皇叔乃是忠厚之人,自然不堪夺同宗之基业,当初陛下令其秘密下荆州,若是其真是那狼子野心之人,刘表岂是皇叔的对手?” 宁容不得不上前,打消汉献帝对刘备不好的念头。 “荆州富庶之地,刘表老而昏聩,俨然不能自守,此时若是皇叔以天子之名夺荆州,应该不算难事!”董承赞同的点点头。 宁容却是撇撇嘴,对董承的话不赞同,荆州并不是刘表的荆州,若是刘备能够这么容易夺去荆州,那江东孙策又何必与荆州对峙?当然,这些话他是不会说的。 “刘皇叔仁义,想邀请刘表,刘璋共同出兵许都,解救天子于危难,可是那刘璋言语之间尽是推诿,俨然一副山高皇帝远的姿态,根本就不出兵! 而此时,益州帐下张松等忠义之人却是私下不满刘璋之做法,遂悄悄派人出使皇叔,并献上入川之地图七策。 同时,张鲁驻兵汉中与刘璋对峙,而刘璋暗弱不敌张鲁,张松等人便趁机说服刘璋邀请同宗刘备入川共敌张鲁。 后来……皇叔进川蜀地,驻兵蒹葭关,被刘璋命令都督白水军,与张鲁对峙……” 宁容对着三人侃侃而谈,在他的说法中,张松等人俨然是大汉忠臣,而刘璋是自私自利之人。 “那后来呢?”汉献帝紧张的问道,言语间不由的为刘备担心。 宁容瞅着三人的模样,心中暗自得意,自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陛下请放心,虽然那刘璋出尔反尔欲出兵剿灭皇叔,可是皇叔麾下猛将无双,又在刘荆州的帮助下,终究还是会拿下益州,占据蜀地的!” 宁容说道这,那表情比自己打了胜仗还高兴。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汉献帝松了口气,连连说道。 “陛下,臣今日来此,正是与刘皇叔约定好了……”宁容悄悄打量四周,确定没人,这才压低声音道出实情。 第七百三十六章 打扫许都 丞相府。 就在宁容在皇宫与汉献帝三人密谋出逃许都大事之时,曹丞相自然也没有闲着。 郭嘉和戏志才等到宁容顺利入宫后,并没有回衙门处理政务,反而是来到了丞相府。 曹操一见二人到来,知道是有大事要商量,赶紧把二人请进了内屋,等到茶水摆放妥当,典韦仍旧是守门大神,三人这才缓缓的商量了起来。 “唉!没想到这刘玄德如此好运,竟然在短短半年时间内就占据了益州半壁,兼萌,南宁,涪城,兵力更是强盛一时!” 曹操说道这话,有股酸酸的味道。 郭嘉和戏志才对视一眼,郭嘉笑道:“主公应当知道,那刘备能够有今日之势力,多亏了致远为其出谋划策!” “是啊……致远之能犹如鬼神惊世,夺天地之造化,让人叹为观止,就说操不也是在致远与奉孝加入后,由一郡守发展到现如今的大汉丞相之尊吗!” 曹操自然的感慨道,说着话却是想起来这两年的征战。 “主公大可不必忧心,那益州易守难攻,就算现下不让刘备取西川,早晚也会被刘表,孙策之流惦记,如此倒不如让刘备去瓜分益州,削弱各诸侯的实力。 再者而言,如今我军占据徐州,徐州,兖州,淮南一部,最大的敌人应该是袁绍,若是袁绍不灭,对于益州,也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戏志才继续说道,他的意思很明白,你曹操现在势力却是强大,可是人家袁绍并不比你差,更何况那益州远在西川,若是不能拿下关中地区,你的胳膊在长恐怕也够不到。 “嗯……主公当务之急应该取洛阳,关中等地,西与西凉马腾,韩遂等豪帅休好,北以黄河为天险设置防御战线,把袁绍牢牢的封锁在河北三州之地上! 待局势有变之时,可命一上将取青州,而主公亲帅大军直逼冀州邺城,到那时,幽州北燕侯定然会望风而降,从而北国大定!” 郭嘉三言两语就把未来的局势走向给曹操说完了。 “好!好啊!听奉孝之言如饮美酒让人陶醉!” 曹操扶手鼓掌,对于郭嘉的大局观是大加赞赏。 “是了,也不知致远假扮北燕侯有没有问题?” 听到郭嘉提起北燕侯帝释天,曹操不免有些担心。 “主公放心吧!致远做事向来是滴水不漏,现如今,主公应该早作准备,否则天子真的跑了,那咱们可就麻烦了!” 郭嘉满脸坏笑的对着曹操眨眨眼睛。 “不错!孤确实应该给小皇帝点信心。” 曹操赞同点点头,沉思片刻,继续说道。 “那就令夏侯惇为河北大都督,节制青徐两州军权,率兵五万移驻白马,防备袁绍!” “主公英明!”郭嘉脸上露出笑容。 “你个郭奉孝!”曹操对着郭嘉翻翻白眼,“只要是不让你干活,孤就英明神武!” “嘿嘿……” 戏志才看着打趣的郭嘉,建议道:“江东孙策征战沙场所向披靡,江东各世家无不怕其兵锋,纷纷归顺,还望主公早做打算,防备其北上!” “嗯……前些天致远也和孤谈过此事,淮南太守之职,致远的意思是想任命糜芳……” 曹操没有否决,也没有说同意,就这样把事情抛了出来瞅着郭嘉和戏志才。 “……糜芳乃是糜家人,糜夫人的二哥,说起来与致远花还是姻亲,若是此人去淮南,想必可以令主公安心!” 戏志才与曹操对视道,“淮南水利不兴,民生凋敝,而糜家又颇有家财,想来致远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吧!” “奉孝的意思呢?”曹操继续问道。 “可行!不过……别驾从事之人选,嘉举荐陈登!” “陈登?徐州陈家人?嗯……此人确实是少年才俊!可行!” 曹操沉吟片刻点点头,陈家和糜家向来关系不睦,这二人搭配正好让他放心。 “乐进,志虑忠纯,作战勇猛,常有先登之勇,且对孤是忠心耿耿,一直任劳任怨,这次就令其节制淮南府兵,率领右千牛卫进驻淮南前线对江东设防!” 曹操在脑海中划过麾下大将,按说这独当一面的兵权应该有自家人掌握才好,可是曹洪,曹纯,夏侯渊等人他还令有大用! “乐将军对孙策到真是有些针尖对麦芒的感觉……在下觉得应该令派一稳重之人为副将,如此才算是万全之策!”戏志才对于跟着曹操起家的将军那是熟悉的很,因此建议道。 “张辽,张文远!此人中正沉稳,就让他率左千牛卫同去吧!” 曹操又在心中把那些猛将筛选了一遍。 “如此也可展露主公任人唯才的胸怀!” 郭嘉灌了口酒,对着曹操真诚的说道。 …… 事情,就在这只言片语中安排妥当了,瞅瞅就要日薄西山的太阳,曹操不时望着门外,心中不免有些焦急。 怎么致远还不回来?宫中的事情到底谈的如何了? 就在曹操患得患失的时候,宁容满嘴大龅牙的走了进来。 “呦……咱们的北燕侯回来了……” 郭嘉上前打趣道,宁容却是翻翻白眼,自己今天算是懂得了,什么叫做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易真。 “主公……” “委屈致远了……如何了……”曹操赶紧拉着宁容坐下,迫不及待的催问道。 “嗯!成了!相信就在这两日,那些人必定有所动作!” 宁容喘了口气,直接了当的对着曹操和盘托出。 “好!好啊!只要能够把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孤就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了!” 曹操满脸喜色,嘴角发冷,誓要扫平那些违逆自己之人。 没错! 如今的曹操那是节制三州数十郡之地的霸主,麾下精兵数十万,战将如云,谋士如雨,胸中气魄岂是这许都城能够承装的。 现在,他已经不想听那些喋喋不休的顶撞之言,这次宁容出奇计,假扮北燕侯取得汉献帝信任,目的就是让这些人动起来。 只是……想到在在逍遥的刘备,曹操就感觉心疼,只是这代价也太大了些。 “唉……怪不得当初致远你会帮助那刘备逃走,原来就是为了今日之局!”戏志才感慨的说道。 “主公应当知道,若想汉献帝彻底放松警惕,就必须有个信任之人在外为外援!”宁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对着曹操强调道。 第七百三十七章 司马捣乱 平静的许都,百姓安居乐业,自从曹丞相占据豫州之后,各种山贼不是被大军剿灭,就是加入了大军的队伍,一时间,整个豫州大地之上是空前安定。 而宁容,郭嘉,荀彧等人的名字也不断被更多的老百姓所熟悉,他们知道那个运筹帷幄的鬼才,熟悉那个算无遗漏的怪才,而王佐之才的荀令君亲民和善更是被人们所称赞。 “唉……如此下去,你我世家哪里还有出头之日!” “如今整个丞相府中,掌权之人皆是那些寒门子弟,若非荀文若执掌中书,恐怕许都都成为寒门的许都了!” 陈群叹口气,拿着手中的心血有些颓然,就在前几天,他把自己耗尽心血编写的九品中正制递给了曹操。 嘴上说的是请丞相校阅,可是心里又何尝不是想看到对方大吃一惊的模样,而后在立刻推广他的成果。 可惜…… 曹操只是淡淡的看了两眼,就把那份自己心血之作交给了宁容,再后来…… 呃! 好像没有后来了,就这样他拿着那份奏本离开了丞相府。 “陈大人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有这种感慨?” 钟繇写的一手好书法,飘逸俊雅,不急不躁的写完最后一笔,这才放下毛笔。 “陈大人,钟大人,可是为大志不得伸而忧闷?” 司马懿身穿一袭黑袍,全身上下干净利索,炯炯有神的眼眸不经意间转动。 “仲达来到许都也快一年了,应当知道许都的形势,宁容等人虽说没有实权,可主公却对其信任有加,以至于咱们这些世家子弟没有用武之地!” 陈家,钟家和荀家本同是颖川的世家大族,可如今……他们虽然都投靠曹操,但是说话却都没有分量啊! “陈大人,不知在下能否拜读一下?” 司马懿眼眸微动,瞅着一旁进学的曹丕,心中有了主意。 “仲达看看也不打紧……”陈群有些心灰意冷。 “多谢陈大人……” 司马懿颇有礼貌的对陈群行礼,而后这才拿起来看。 九品中正制,是两汉察举制的一种改革与延伸,它的存在就是缓解中央与地方世家的紧张关系。 司马懿头脑清明,恃才傲物,却也为人低调,可是看到陈群的中正制却也是露出钦佩之意。 中正制大意是指由各州郡分别推选大中正一人,所推举大中正必需在中央朝廷任职官员且德名俱高者。 而后,再有大中正推选产生小中正,而中正就是品评人才的官职名称,有公平正义之意思。 等到大、小中正产生后,由朝廷向中正官下发一道调查书,此书共把人才分为九等,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 至于这九等人才的评定,要根据人才的年龄,品行,才能,家势,格局等等…… 而以后朝廷在选拔官员之时,就依靠这些划分九等的世家进行官员的升迁与罢黜。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陈大人之才能,真是令在下佩服!” 司马懿的眼界很宏观,若是真能实现中正制,那这天下的才能人士就永远会停留在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的手中。 “此中正制不但保留了举孝廉等遗风,更是在此之上解决了选拔官吏是否清明的情况,而最关键的是,由此可以形成朝廷与世家大族共治天下的局面,到那时,将会为朝廷的强大而带来源源不断的人才!” 司马懿是好不隐晦的大加赞赏,陈群瞅着他真心实意的模样,脸上终究是露出了笑意。 “唉!某是一心为公,奈何那些寒门子弟就是会打压世家……” 陈群这话是意有所指,司马懿却是毫不在乎。 “陈大人何必妄自菲薄,这天下统一又非一朝一夕之事,如今二公子拜师钟大人,卞夫人有深受主公所爱,事情自然还有回旋之余地!” 司马懿意有所指的说着,钟繇和陈群对视一眼,默默的点点头,不在言语。 “咳!其实,并非是我们世家人无能,而是机会都让那些寒门人撞上了,若是主公起兵之时咱们就跟随身边,现在的情形自然大不相同,说到底还是世家人没有立下功劳!” 司马懿这番话让二人脸上终于有些动容了。 不错! 想想宁容等人,帮助曹操占据兖州,割据徐州,杀退袁术,瓜分豫州,而今郭嘉更是出奇谋灭了袁术,让曹操的版图空前扩大。 “咦……如今主公北有袁绍,南有孙策,刘表,而曹洪又在南阳张绣那里久战不下,看来接下的扩张方向应该是洛阳无疑了!” 陈群沉默片刻,抬头对着钟繇说道。 “大人在关中地区威望极高,看来这副重担还要拜托钟大人了!”司马懿心领神会道。 钟繇曾察举为孝廉,前后做过尚书郎、阳陵令,后来因病离职,可不久后又被三府征召,担任廷尉正、黄门侍郎,就连天子逃出长安,都有他的功劳,只是因其酷爱书法,这才不显世与诸侯之间。 “如此……某当仁不让!”钟繇沉吟片刻,想着不论是为了功劳,还是为了心中抱负,总是要出去拼搏一番。 “好!那某这便去寻文若,若得他举荐,自然事半功倍!”陈群满脸兴奋,说走就走。 “天色不早了,在下也告辞了,钟大人保重身体!” 司马懿余光瞥见外面之人的手势,随便找了个理由退了出来。 …… “怎么?” 走在僻静的路上,一个仆人打扮的人亦步亦趋的跟着,司马懿头也不回的问道。 “启禀少主……近日董承等人密谋营救天子……” 那人却是对着司马懿说的甚是详细,若是宁容在此,定然会大吃一惊,因为此人说的和自己告诉曹操的竟然八九不离十。 “喔……钟辑,董承,王子服这些人竟然有如此胆色?”司马懿半信不疑的问道。 “近日,南阳张绣,荆州刘表,刘备等人的兵马均有秘密调遣的动作,只有袁绍处尚未查明!”那人低着头,继续道,“不过,董承等人恐怕不知道,他们这次中了宁容之计,只怕会被曹操一网打尽!” “哼!多新鲜!那宁容顺风耳,千里眼,就是某都失手数次,更何况与他们!”司马懿蔑视的说道,“对了,天河可有消息?” “仍然联系不上,仿佛……仿佛不存在人间一般!”仆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呼…… “去,给本公子把宁容的耳朵砍了,既然他动了起来,咱们自然不能让他得逞!”司马懿阴恻恻的吩咐道,转念间想出一条毒计,既然你想借汉献帝杀掉那些废物,那某就把汉献帝放跑,让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七百三十八章 垂死挣扎 董承和钟辑出了皇宫后,隐秘的互相对视一眼,又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这才转身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跟上!” 靖安司统领卢洪瞅着两人的背影,慢慢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对着身后的密探冷冷吩咐道。 “……” 四面八方的小巷中,便衣打扮的靖安司校事官低着头,听到卢洪的命令快速跟了上去。 白日的许都相安无事,仿佛平静的湖泊没有一丝波澜,直到傍晚降临,黑幕缓缓覆盖整个大地,才开始出现涨潮。 南市,嘈杂的人声,密密麻麻林立的店铺,随处可见的人都是穿着破旧的衣裳,乱哄哄的讲价声音充斥在耳中。 许都,自从它重新修建之后,内城的东西二街就是达官贵族的聚集之地,随处可见的都是华丽锦袍,宛如人间的天堂,而外城的南市则是贫穷人的生活聚集地。 北尊,东强,西贵,南贫,任何一个地方,有富贵就会有贫穷,贫富差距在哪个地方都是不能免俗的。 而此时,就是在南市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店门口,一个十多岁孩童正抱着一本破旧的算数初阶滋滋有味的读了起来。 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正小心翼翼的向着这里走来。 “曹掌柜的在店中吗?”低沉慈祥的声音响起。 有人打扰自己读书,孩童不高兴的抬头瞅着来人,明亮的眼眸干净纯粹,这也是今天第六个人来找掌柜的了。 “掌柜的说了,客人自己进去吧……” 孩童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从新坐在小板凳上,皱着眉头又从新把那页内容推演了一遍。 然而,就在那老头进去不大一会,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又把他从数字的海洋惊了起来。 “小娃,曹掌柜的在不?” 孩童听到声音就要发怒,可是抬头看到来人强壮的身体,还是咽下了心中的不满。 “在里面!” 瓮声瓮气的声音,孩童不情愿的摆摆手,示意他快点走,不要打扰自己看书。 “呵……” 那人自然能够看出对方的不耐烦,却也不以为怵,摇摇头,向着里面走去。 ……粮油店的深处,一间打扫干干净净的房间,里面正端坐着六个各式各样的人,只是这些人看起来很是怪异,虽然他们的衣服很是普通,甚至有几个人还是破衣烂衫,可是从他们身上的气势能够感觉出来, 这些人的实际身份显然与他们这副打扮不相符。 六个人静静的闭目养神,房间安静的掉根针都清晰可闻,直到一个砍柴郎推门而入,这六个人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七个人彼此对视,眼中皆是凝重的神色,若是宁容在此,定然能够认出,这些人正是忠于汉室天子的肱骨老臣,其中国舅董承,校尉王子服,侍郎黄奎,太医吉平,钟辑等人。 砍柴郎正是钟辑,他站在门口首先拍拍身上的灰尘,这才走进屋里对着大家歉意道,“让诸位久等了,曹贼的密探无孔不入,某转了几个街道,就是怕他们尾随来此,破坏咱们的计划!” 钟辑此刻灰头土脸,对着众人解释道,众人倒是没有不同意见,毕竟如今是多事之秋,关键时刻,能不能成功就看他们这些人了,所以也由不得不谨慎。 “钟大人,北燕侯呢?”董承点点头,当先问道。 “唉!” 听到董承的问话,钟辑叹口气,说道:“北燕侯离开了……” 那股颓废的味道让众人脸色一变。 什么?怎么走了!他们这些人今天聚在此地,正是得到董承的消息,说北燕侯孤身入许都,带来了营救天子的办法! 可是如今…… 一时间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董承的身上。“唉!天子罹难,江山动荡,天下诸侯各个狼子野心,而你我身为先帝拖孤之重臣,竟然无法辅佐天子拯救天下,反而亲眼看着天子受那曹贼的凌辱,而没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痛斥那曹贼,将来……咱们又 有何面目去见先帝,去见大汉朝的列祖列宗啊……” 董承的话让众人沉默了下来,脸上火辣辣的露出羞愧的神情。 指责? 唉! 他们又何尝不想痛斥曹贼篡权误国,而后天子一声令下,众将士一拥而上,把曹贼千刀万剐,还大汉一个朗朗天空。 可是…… 只怕到那时,被千刀万剐的不是曹操,而是他们这些人吧?想想死的不明不白的孔融吧,到现在想想那日的暴动就让人不寒而栗。 狠毒!可以说,曹操根本就没有出手,而孔融一家就惨死在这许都城的百姓手中,甚至……到现在提起这个名字,百姓都会痛恨的吐口吐沫,不但杀其身,更是毁其名,让其遗臭万年,甚至孔家旁系都传出消息, 已经把孔融这一支嫡系给开出族谱,不承认他们是孔圣人的后代了! 想到这些,这些人哪里还敢轻易妄动! 钟辑看着众人脸色羞红的不说话,不由的抬头问道:“董国舅,你们……你们有没有得到消息,那曹操已经知道北燕侯来此的消息了……” 听到钟辑这话,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唉!” 良久,董承长吁短叹一声,无奈的点点头。 “某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只是今日他告诉某,曹操有可能已经知道了咱们营救天下的计划,所以……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董承的话仿佛腊月的寒风让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 什么? 曹操已经知道了? 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是已经暴露在曹操的屠刀之下! 瞅着几人的脸色,董承无奈摇摇头,现在他突然有点明白伏完那老头的想法了。 显然,这些人已经被曹操吓破了胆子,可以说,与这些人图谋大事,成功的可能性根本就是微乎其微。 不过……事到如今,他已经别无他法! 引而不发的箭对于他们来说,时间久了,就失去了力道。“不过,诸位也不必担心,那曹贼纵然是知道北燕侯的事情,可也不会知道咱们的秘密,再者说,营救天子的计划,咱们都没有商量好,那曹贼又岂会知道?” 第七百三十九章 真假耳目 瞅着几人迟疑的面色,董承不得不下狠心,继续逼迫道。 “而且,事到如今,咱们已经是射出去的弓箭,没有了回头的可能,若是能够成功营救出天子,咱们这些人就是大汉的功臣,可若是迟疑不定,那曹贼是不会放过咱们的! 不要忘记,边让全族被杀,孔融死的不明不白,那曹贼可是说过,宁可我负天下人,休让天下人负我!” 董承的话一出,众人脸上又是一惊。 “我等身受皇恩,死则死矣,此事某以董国舅马首是瞻!”侍郎黄奎当先表态道。 董承的话已经在明白不过了,若是退却只能是死路一条,如此,倒不如往前一搏,说不定还可以搏出一条生路。 “很好!那咱们就商量一下,如何营救天子!” 董承看着众人众志成城的模样,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两日后,就是曹贼邀请天子许都郊外狩猎的时间,此事对于你我而言就是天赐良机,相信到那时,这许都城定然空虚,而咱们只需要在城中引起慌乱,诈开城门,把天子安全送出许都城,而后再联系刘表 ,张绣所部为外援,迎接天子入荆州!” “对了,钟大人,那北燕侯离开时,可曾留下接头之事?” 钟辑听到董承的计划,沉默的点点头。突然又听到他的问话,抬起头,眨眨眼,道:“嗯!北燕侯说其与皇叔刘备,荆州牧刘表有约,到那日张绣会派军调离曹洪的大军,而后刘表会秘密派一千士兵化装入许都,而他与皇叔则在半路迎接天子, 截断曹兵追赶!只是具体时间,仍然需要咱们商量后在行计较!” 钟辑一字不漏的说着北燕侯的计划,只是心中却是有些担心。 北燕侯既然是代表刘备等人来许都商量营救天子计划的,可是又为何匆忙的离开? “很好!” “不可!” 两声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众人不约而同的望着董承和吴硕。 董承和吴硕对视一眼,对吴硕摆摆手,示意他先说。 “诸位,曹贼何其奸诈,想必他此次邀请天子去狩猎,定然没有安好心,为了天子安危,诸位不得不防,这是其一。 而其二就是,到那日,以曹贼的性格定然会大军出动,夸耀武力,就凭咱们这些人和那一千士兵,显然是不可能营救出天子的…… 而且,就算能够闯出重兵把守的围场,可是天子的安全又怎么保障?要知道刀剑无眼,若是混乱中天子出现事情,那咱们这些人……” 他的话没有说完,可是众人的眉头却是紧紧的锁了起来,因为天子的安全的确是重中之重。 董承沉思片刻,目光划过众人,最后把目光放到了太医吉平身上。 “吉太医,听闻那曹贼头风发作,可有此事?” 董承带着探究的问道,瞅着太医吉平。 “不错!此贼当年征战徐州之时就有头疾,这几日天气乍暖还寒,他的头疾却是常有发作!” “嘿!那还不如直接下毒毒死此贼来的简单!” 黄奎听到太医吉平这话,眼眸一亮道。 “这不妥!如今此贼势力强大,若是此贼骤然身亡,这许都城第一件事必然是戒严,诸位可不要忘记此贼的爪牙宁容,郭嘉等人,都是当世智者!”董承直接否定道。 停顿片刻,董承话音一转,继续说道。 “不过,倒是可以在他的药中做些手脚,比如……放些安神的药物,让曹贼那日没有精神狩猎,而某在想点办法,把天子留在宫中,至于天子的安全,就要靠王校尉了!” 王子服是天子禁卫军的统领校尉,本来这是一个极其高贵的官职,因为他统领的是皇家禁军,可是现如今天子沦为傀儡,他的位置也就尴尬了。 “董国舅放心,某家麾下还有一批忠心爱国之人,这两日就把他们安排在皇宫中值守!” 听到王子服信心满满的话,董承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营救天子的计划终于在几人的谋划下落实了,而后这几个人又就当天可能发生的事情准备了一系列的补救方案,对细节方面更是本着精益求精的态度,一丝不苟的推演了数遍,直到确定再也找不到破绽, 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 他们不会知道,就在他们密谋的这件房间中,在北侧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副普通的年画,而在画纸的后面,有一个小孔,上面插着一根被打通的竹节,而在这面墙的另一面,却也有一间密室。 此刻…… 就在这些人志得意满之时,他的话却是通过这根竹节,一字不漏的全部传到了隔壁的密室中。 “呵!这些人还真是异想天开呢?” 宁容惬意的坐着那里,手中把玩这一件青铜器皿,对着那边靠近喇叭口的陆逊招招手。 “师傅,他们已经离开了……”陆逊笑吟吟的对着宁容说道。 “嗯……很好……”宁容嘴角上扬,心中慢慢盘算着钟辑那句话。 杀手? 自己怎么可能留下杀手来帮助这些人! 只是…… 是谁在搅动风云?又或者是在借机清除靖安司的人? 想到靖安司那帮走狗,宁容显然没有好脸色。 “师傅,那个杀手会不会破坏咱们的计划?” “不会!” 对于这一点,宁容还是很有自信的。 “靖安司这帮废物,整日里不务正业,除了监视自己人,还有什么用处吗?上次这帮废物监视我,我看在主公的面上忍了,不过这次吗…… 哼哼!既然有些看他们不顺眼,那咱们也乐的看热闹,杀吧!反正又不是咱们杀的! 也好!也该让这些废物知道,没有能力的招摇只会惹祸上身,至于让他们收集消息? 呵呵……真是开玩笑!” 宁容满脸的不屑,开什么玩笑,这么重大的事情,自己怎么会让这些废物做自己的耳目。 “嘿嘿……这次恐怕曹公又该发怒了……” 陆逊学着宁容的模样,坏坏的默默鼻子笑了。“不管他们,咱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董承这些人的计划你也听到了,说说,你感觉怎么样?” 第七百四十章 神秘杀手 听到师傅的考教,陆逊微微躬身,脸上认真的思考着,转身对着宁容说道:“师傅,这些人的计划,断然不会成功!” 听到陆逊这斩钉截铁的话,宁容笑吟吟的转身对陆逊问道,“哦?何以见得?说来听听!”“天子就是一个傀儡,不论是他在许都,还是在荆州,不论是在曹公手中,还是刘表与刘备之流掌下,各路诸侯皆是断然不可能放权于天子的!换句话说,天子不论在哪里,都逃脱不了傀儡的命运,那么… …逃与不逃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起天子,陆逊显然是不能理解,真不知道这样的天子怎么能够指点江山,到如今这种形势下竟然还在幻想着重整旧山河,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然而,最关键的是……由始至终北燕侯都是假的,而这一切都是师傅您为他们制造的一个假象!” 听到陆逊这话,宁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伯言……真正的计谋就是这般,只要有一点是假的就够了,这就像是盖房子的基石,基石都是坏的,不论房屋如何华丽,终究是空中楼阁!”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这难道就是师傅您说的,计谋最高的意识形态吗?” 陆逊双眸发亮,火热的目光盯着宁容。 “呵呵……且慢慢学吧,最高吗……为师还差的远呢?” 宁容深邃的眼眸瞅着虚无,脑海中却是想起了那句话,天作棋盘,星作子,何人敢执! …… 翌日。 天蒙蒙亮,丞相府外突然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守卫和门房听到动静后赶紧跑出去查看。 不大会,只见几个玄甲虎卫军带着一具尸体走了回来,那尸体身着破旧麻衣,浑身鲜血淋漓,整张脸因为喉咙被人掐断而面色冰冷泛青,看起来极其恐怖。 “将军!” 典韦手持铁戟,虎背熊腰的走了出来,两旁的虎卫军将士躬身行礼道。 “……怎么回事?” 典韦面色隐隐带着怒气,开口对众人问道。 听到典韦的询问,一个校尉装扮的虎卫军上前,对典韦细细说了一番,不外乎他们听到声音,发现了这具尸体。 典韦上前蹲下身,毫不在乎那恐怖的死状,冰冷的尸体显然此人死去多时了,喉咙被人掐断,一只眼珠子挂在外面,显然他在死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此人手段极为残忍!” 这是典韦在查看尸体后说的第一句话。 “嗯?” 伸手在此人身上一阵摸索,一块圆润的腰牌让他眼眸一瞪。 “竟然是靖安司的人?” 瞅着那手中的腰牌,典韦整个人震惊了。 典韦亡命江湖多年,自己又是武学高手,对于杀人的稳准狠自然是最为熟悉不过,而眼前这具尸体被人处理的是干净利索。 很明显,这杀手是一个武功高强之人,就这份分筋错骨的手段,就让他自愧不如。 整个人的身体外面看起来完好无损,可是那骨骼脉络俨然已经被杀手挑断了。 恐吓! 没错!若是普通人被害,他还不会在意,可是此人竟然对靖安司的人下手,还把尸体扔在丞相府门外,这就是挑衅! 典韦突然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传某将令,执行二级警戒!”转身,典韦对虎卫军凝重的下达军令。 “诺!” 虎卫军校尉目光凛然,轰然应诺,二级警戒那是要求戒备人数增加一倍,而且是刀出鞘,弓上弦,一旦发现不妥当之事,可以先斩后奏。 典韦把丞相府的守卫提高了一个级别,让人抬着尸体去找曹操去了,发生如此大事,自然是要告诉曹操。 曹操听到典韦的叙述,在看看那具尸体,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典韦不清楚,他可是知道,最近自己正在进行偷天换日之计划,而这些靖安司的人就是自己要求卢洪放出去的眼线。 “来人,去把卢洪,宁容,郭嘉找来!” 沉思片刻,曹操还是决定把这几人唤来,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今发生这种事情由不得他不重视。 很快…… 宁容和郭嘉接到命令来到了丞相府,走进大殿当先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而后就是低头颤抖,脸色煞白,冷汗直冒的卢洪。 呼…… 看来这些人的动作还挺快,宁容想起昨日董承等人的话,心中已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他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嗯? 郭嘉瞅着卢洪的神色,再看看地下的尸体,显然也已经明白了什么。 “主公!” 二人对视一眼,先向曹操行礼问好。 “嗯……致远,奉孝,此事你们怎么看?” 曹操问得很直接,甚至连事情经过都没有说,因为直觉告诉他,这二人定然已经知道了。 果然…… 郭嘉当先开口道:“主公,此人既然是靖安司的校事官,那想必董承等人已经知道了咱们对其的监视,所以……这个偷天换日之计划,应该迅速进行,以免夜长梦多!” 偷天换日? 卢洪眼眸微微颤抖,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计划。 “哼!” 曹操凛冽冰冷的眼神扫过去,恐惧浮上心头,卢洪身子仿佛筛子一般不断颤抖着。 “这就是你办的好事!” 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让卢洪双腿发软,再也坚持不住的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怕! 他这是怕了! 若是曹操对他大声呵斥,他心中还能够感觉轻松些,可是这不痛不痒的声音,才是让他感觉最恐怖的存在。 “咳!请问卢统领,不知道其他密探的安全……” 宁容轻咳一声,上前对着卢洪补刀问道。 瞅了眼疑惑凝重的宁容,曹操的脸上就越发难看,他倒是没有怀疑宁容的话,毕竟这事他也是刚刚知道。 “废物!” 又是一声仿佛来自灵魂的颤栗,卢洪吓得头都不敢抬,仅用微弱的声音回答道。 “宁军师,其他人……其他那些被派去监视那些老臣的密探,都被这同样残忍的手段杀害了,今日清晨时分,那些尸体都被放在了靖安司府门口,卑职……卑职正在调查此事,没想到……”说到这,卢洪悄悄看了眼曹操的黑脸,吓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第七百四十一章 第三只手 “哦……只是没想到其中一具尸体放到了主公府门外?呵呵呵……这群逆贼,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宁容装作刚刚知道的模样,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典将军,这些宵小之辈来者不善,主公的安危万万不可大意,这几日你可要多加小心!”转身,宁容对着典韦嘱咐道。 “宁大人放心,有俺在,任何人休想伤害主公一根汗毛,除非踏着俺的尸体过去!” 典韦把胸膛拍的隆隆作响,大声的发誓道。 曹操默不作声,瞅着在场的几人,独自思索着。“不过,现如今这些杀手在暗,而咱们在明,若是咱们紧张过度而风声鹤唳,那只怕会让对方嘲笑,而且……向来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还是想个办法,把这些人转到明面上来,一网打尽才好!”郭嘉眼眸 闪烁明亮的光芒,嘴角挂着一丝危险的笑容。 听到郭嘉和宁容的话,曹操愤怒下冷笑道:“董承这厮真是小看他了,竟然还有如此后手?看来这些人是留不得了!” “……主……主公,卑职在调查之时发现,不单单是这次派出去的密探被杀害了,就是之前打入各个府中的暗子也都被清理杀害了,如此看来此人绝对不简单!” 卢洪壮着对曹操回禀道,要知道这才是让他更加头疼的事情。 “还有这事?” 宁容一副哑然的模样,和曹操对视一眼,不由摇摇头。 “如果真有此事,那情况就不妙了,若是董承真有如此手段,又何必等到今日?” “致远的意思是?”曹操趁人不备,阴狠的瞪了一眼卢洪,这个废物,竟然当着郭嘉和宁容的面说暗子的事情,这两人都是七窍玲珑之心,难保不会多想。 “主公,这杀手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却偏偏在这偷天换日计划中出现,这确实有些诡异! 嘉现在却是有些担心,这杀手根本就不是董承的人,若真是这样……那事情就麻烦了!”郭嘉挠挠头,对曹操说道。 宁容站在一旁,听到郭嘉的话,忍不住在心中暗赞一声,不愧是自己的兄弟鬼才郭嘉,就这份洞察秋毫的手段,就让人望尘莫及! 自己是因为亲耳听到那些人的谈话才知道事情的始末的,而郭嘉很显然是自己推断出来的。 只是…… 这第三只手到底是谁? 宁容这会也有些好奇,不过,也只是好奇而已,因为他的计划是不会被这暗中老鼠破坏的,这个信心他还是有的! …… “奉孝,你说……这些人会不会是刘表的人?” 曹操沉思良久,缓缓的对郭嘉问道。 “这个……” 这话让郭嘉有些迟疑,扭头用眼光示意宁容, 这个计划本来就是宁容假扮北燕侯去执行的,这其中的事情细节显然宁容更加了解。 “不会!” 宁容肯定的回答道。 “主公应当知道,自从容为刘备献计以后,刘备不但顺利逃出了许都城,更是在荆州,益州混的风声水起。 所以,刘备一直以为容是他留在许都的内应,而这次是容主动联系刘备的,就是和他商谈营救天子之事。 这其中,刘表虽然与其结成联盟,想效仿主公挟天子以令诸侯,可是并没有派人进入许都与容接头!” 宁容的话对于卢洪等人又是一阵猛烈冲击,现在他只想快点离开此地! 不行! 太危险了!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听这宁容的意思,显然是在很久之前就打入了刘备内部,获取了对方信任。 而且…… 刘备竟然是被他放走的?怪不得当初他身在荆州,原来就是去给刘备铺路去了! 想想那段时间,他们靖安司全体出动,历时两个多月,竟然丝毫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出,要不是启用了暗子,他怎么都不会想到,那个曾经跟随董卓的阴狠毒辣军师李儒竟然一直在宁府。 “那会是谁?” 听到宁容的话,曹操喃喃自语道。 “致远,你说……为了铲除这些老臣,放走刘备值得吗?” 曹操背着手,来回踱步,沉默许久,突然对宁容问道。 “值得!” 宁容先是一愣,而后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现如今天下诸侯争霸,而主公最大的敌人就是袁绍,若是不把许都城清理干净,主公又怎么放心北上!” “哦……” 宁容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这正是他一直强调的攘外必先安内,只是…… “主公莫要忘记江东孙策,若是此人趁许都空虚,而与朝中勾结,那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郭嘉不动声色的帮腔说道,虽然在他的心中认为放跑刘备是不明智的选择,可是他还是选择了帮助宁容。 “唉!罢了……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还是要想个万全之策,万一天子真被刘备营救出去,那孤岂不是得不偿失!” 曹操抬头对着宁容强调道,一个天子加上一个皇叔刘备,换取那些老臣的性命,这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主公放心,容自然会把利益最大化!” 宁容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微笑,明亮的眼眸让郭嘉一阵动容。 郭嘉眼眸在宁容和曹操身上转动,心中却是暗自思量,致远恐怕又有什么事情瞒着主公。 “咳咳咳……” 想不通事情,郭嘉拿起酒葫芦灌了口酒,辛辣的味道让他喉咙涌动,猛地一阵咳嗦。 “主公,看来咱们必须要快刀斩乱麻了。” “不错!不管这杀手是何目的,又是谁的人,等明日过后,这天下还是主公的天下!” 宁容紧随其后,很是露骨的对曹操说道。 曹操看着郭嘉和宁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一时间也是豪气顿生。 “好!上天入地九死一生,敢叫日月换新天,量那些宵小之辈又能奈我何! 且等着,待到明日狩猎场上,看这天下良弓在何人之手!” 曹操豪气干云,大手一挥,猩红的西川大红袍呼呼作响,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势,带着霸道与自信迎面扑来。 “主公英明!” “主公神武!” 宁容和郭嘉被曹操气势所感染,胸中激荡,异口异声的上前一步,对曹操抱拳道。 “嗯……” 曹操迟疑一愣,三人抬头互相对视一眼,脸上不约而同的荡漾起了笑容。“哈哈哈……” 第七百四十二章 围场狩猎 建安元年二月份,大汉朝刚刚过了新年,整个许都喜气洋洋的,在庆贺去年的太平日子同时,祈祷今年仍然是风调雨顺。 干瘪的树枝将将露出嫩芽,还来不及诉说春意的到来,朝中的文武百官皆是骑着战马,带着弓箭,在随从的跟随下,向着许都城外跑去。 等到出了许都城三四里地,才见曹字大旗迎风飘扬,左右黑甲军枕戈以待,强大的军容让人感到窒息。 这次,曹操可是拿出了看家本领,带着十多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城狩猎,为的就是震慑那些宵小之徒。 而就在这威武的军队之中,有一黄色华盖的车架,被十多匹战马拉着车架,场面看起来十分的威风,一看就知道这是天子的车架。 文武百官不敢怠慢,翻身下马,向着天子的銮驾走去,而后皆是跪地行礼,恭请天子现身。 然而…… 众人山呼万岁之后,那车架中竟然没有一丝动静,群臣不由的感到疑惑,彼此对视一眼。 “陛下……” 年迈的老臣颤抖着身子上前,就要去呼唤汉献帝。 却不防,那车架帘子突然被掀了起来,唬了那老臣一跳,等他镇定下来,却见出来之人哪里是什么天子,分明是曹操。“哈哈……抱歉了诸位,陛下身体抱恙,曹某唯恐陛下龙体安康,就斗胆请陛下留在宫中休息,至于曹某……唉……方才却是有些困倦,睡着了,让诸位久等了哈……对了!天子口谕,让孤带领诸位大人一同 狩猎!” 曹操一脸困顿之意的揉揉眼睛,大呲呲的在天子座驾上站着,显然是不把天子威仪当回事。 下方,那些文武百官中,除了曹操的亲信部下外,那些汉朝的老臣皆是怒目而视,其中国丈伏完更是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岂有此理! 真是岂有此理! 天子座驾自古早有定制,你曹操以下犯上,真是罪该万死啊…… 当然,伏完这会也只能在心中呼叫上苍了,因为左右都是曹操的兵马,他还是个识时务的人。 吴硕和黄奎站在后面,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哼! 看来董国舅的计策成功了,也好!如今曹贼把兵力都调出了许都城,这许都的防备定然空虚,如此营救天子的机会也就更有把握了! 曹操却是不动声色的扫了黄奎和吴硕一眼,眼中同样的泛着冷意,这些汉室愚忠之辈,明年的今日就是尔等的忌日。 “诸位都起来吧,孤只是丞相之尊,可担当不起诸位如此大礼啊……” “哈哈哈……天子有令,今日谁人能够在这围田狩猎中称雄,谁人就能够获得这把金雕弓!” 曹操高高举起手中的弓箭,那是一把通体金黄的弓箭,单单看那股凌驾天下的气势就知道这是一把宝弓。 那……那不是天子的弓箭吗?伏完等人是忧心忡忡。 “哈哈哈……走!跟孤去狩猎!”曹操跳下车架,旁边的士兵牵过爪黄飞电,曹操翻身而上,引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向围场而去。 直到曹操远去,众人仍然是心惊胆颤的,这哪里是来打猎的,这根本就是宣兵夺主的! 看着猖狂的曹操,吴硕不经意间回头望着远处的许都城,但愿国舅他们能够计划功成吧! “吴大人,这曹操可是带了十万人马来狩猎,方才某数了一下,在许都的十支威卫大军,都被曹操给带来了,你说……他这是来狩猎吗?” “哼!这十万人比猎物都多,这只不过是曹贼的威慑之意罢了!”吴硕没有好气的冷哼道。 “咳!你说……这次能够成功吗?” 黄奎瞅了眼蓝天白云,悄声说道。 “按计划进行吧……只要那边顺利……” 就在黄奎还想要说话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咳嗦。 “咳!” 两人不约而同的抬头,却见身后的荀彧缓慢的骑着战马走了过来,平静的瞅了二人一眼,这才向曹操追赶而去。 “不好!被他听到了!”黄奎脸色一变。 “无妨!早就听说他和曹操面和心不和,若是他真的想告密,咱们也没有办法,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吧! 再说了,荀家可是圣人后代,忠君爱国素有贤明,此刻又怎么会做曹贼的爪牙!” 吴硕的话很低,却正好在经过荀彧之时说出,仿佛就是故意说给荀彧听得。 “唉……” 荀彧摇摇头,脸上不动声色的向前走去,只是攥着缰绳的那双手却更加用力了起来, “万岁……万岁……” 而后,还不等后面大部分赶到,只听前面传来一阵欢呼声,荀彧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 “恭喜主公猎的麋鹿一头!” 程昱看着远处两个士兵抬过来一头麋鹿,麋鹿之上插着一支金鳞箭,高呼一声上前为曹操庆贺。 众将士却是不知详情,只道是天子射中,纷纷高呼万岁,曹操却也没有阻拦,眯着眼睛静静的享受了一番。 “主公……” 荀彧听到动静急忙赶来,瞅着曹操的模样脸上有些不悦。 “文若看孤神射!” 而就在这个时候,曹操猛然睁开眼睛,却是没有去看荀彧,张弓搭箭猛然瞄准天空飞鸟,但听嗖的一声,一阵哀鸣之声响起,飞鸟是应声而落。 “万岁……万岁……万岁……” 众将士又是一阵狂呼,曹操这才举起手中弓箭。 “此乃孤所射,非天子也!” 淡淡的口气充满了霸道,强大的气势如山岳般让众人臣服。 “丞相万岁……丞相万岁……” 不知谁抢先开口,霎时间众将士纷纷改口。 “文若要不要一试伸手?”曹操笑吟吟的问道。 荀彧却是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摇摇头。 “主公神射,在下愧不能及!” 曹操的意思很明白,他并没有要求众将士喊他万岁,而且他也改口解释了,只是众将士这般,他也不能一个个的去纠正吧! “诸位,狩猎开始,出发……” 曹操笑了笑,挥舞弓箭,对着众将士命令道。 “吼……”霎时间,旌旗招展,锣鼓喧天,热闹的气氛冲天而起,众将士挥舞兵器,狂吼一声,对着曹操抱拳行礼后,冲着山林狂涌而去。 第七百四十三章 迷雾重重 于此同时,许都城,丞相府。 就在曹操率领大军走后没多久,太医吉平颤颤悠悠的在后门走出,在路上七拐八拐的又来到了南市的小店中。 同样的,还是那个十多岁的孩童抱着一本翻破的《算学初阶》在学习。 “小娃娃还真是用功哈!你家掌柜的呢?” 吉平心情舒畅,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给人慈祥和蔼的感觉。 “老爷爷,掌柜的说,你们来了直接进去就好了。”孩童瞅着面善的吉平很是乖巧道。 “嗯……真乖,等改日啊,爷爷给你本新书!”吉平瞅着那破破烂烂的书本道。 “谢谢老爷爷……” 闻听此言,孩童脸上露出了欢喜之情。 吉平摆摆手,转身向着店内走去。 可是……他并不知道,就在他走后没多久,那孩童起身把门缓缓的关上,还落了锁,又把早已准备妥当的牌子挂在上面,上面还有两行字,大意是今日主人不在家,不营业。 …… 另一间密室,陆逊和一个瘦弱的汉子正在那里等着。 “咯吱……” 房门被推开,孩童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 “阿爹……” 孩童当先对着那瘦弱的汉子轻声唤了一声。 “大哥哥,那七个人都来了……”而后,又抬头对着陆逊说道。 “小宝真乖!” 陆逊仿佛大人似的,摸摸那孩童的头,笑着夸奖道。 “如今后悔已经晚了,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唉……俺就是觉得对不起董大人……” 那瘦弱的汉子脸上出现挣扎的神色。 他本人董承府上的家奴,可是自从他来到许都的第一天起,就没有在进过董家的大门。 因为,这是董承在进入许都前交待给他的秘密任务,让他在不起眼的地方开一家铺子,留做日后的退路。 可是…… 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当董承需要密谋大事时,首先想到的安全之地就是这件小店。 然而…… 只怕董承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早在数月之前,这家小店的背后之人已经被宁容给取代了。 “想想小宝,你并不亏欠董承的,师傅也已经答应了,此事过后,这个店铺就会正式落到你的名下,而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父子二人的生活!”陆逊对着瘦弱汉子许诺道。 呼…… 深深喘息口气,瘦弱汉子满脸沟壑,仿佛下了重大决心一般。 “后面还有个暗门,你让那些人从那里出去吧……” 说出这句话,瘦弱汉子仿佛衰老了十多岁似的。 “多谢!” 陆逊听到这话,毫不迟疑的转身就走,心中却是再一次为师傅的料事如神感到震惊。 早在自己来此之前师傅就说过,这个小店定然还有暗门,只是他不想太过逼迫对方,没想到到最后这一刻,他还是说了出来。 “跟上!” 陆逊对着几个蒙面人吩咐道,蒙面人头也不回,悄悄的跟在董承等人的身后。 …… “曹贼果然狡猾,为了掩人耳目,竟然想到让人假冒他去狩猎,哼哼!狗贼,只怕你不会想到,这皆是吉太医的功劳吧!” 董承想到吉平的话,心中就是一片火热,曹操被下了安神药,早晨起床后就感觉浑身无力,可是狩猎之日有在眼前,没办法这才派人假扮他去狩猎。 很好! 这次正好可以一举两得,不但可以杀了曹贼,还能救陛下逃出许都。 董承从来没有向现在这一刻,充满了斗志。 …… 丞相府。 等到吉平带领杀手来到丞相府到皇宫的必经之路上,正瞅见曹操的车架向皇宫前进。 “吉太医,你确定那曹操在车上?” 王服和吉平并肩躲在阴暗的小巷子里,悄声问道。 “王大人放心,某下的剂量很有分寸,此刻那曹贼醒来,定然会心中生疑,前去皇宫探望陛下,老朽在曹府一年多,对于他这个习惯是了如指掌!” “如此就好!” 王子服狞笑着点点头,若不是吉平说,他还真不知道,原来每次曹操病好后,第一个去见的人竟然是陛下。 …… 路上。 几百虎卫军手持仪仗,护卫在一辆车架两旁,缓缓的向前走去,车内不时传来低沉憔悴的咳嗽声,让人听得心头发颤。 咳咳……咳咳咳…… 然而,听到这有气无力的咳嗦声,吉平却是更加确定了。 “没错!车内就是曹贼无疑!” 听到吉平的鼓励,王子服对着自己的心腹猛然挥手,一时间无数弓箭宛如雨下,冲着虎卫军射了过去。 “噗!” 当头的虎卫军闻声而倒,后面的军卒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 “敌袭……敌袭……快,快来保护丞相……” 虎卫军训练有素,很快结成战阵,把车架护在中间。 “呸!杀……” 瞅着那些人如临大敌的模样,王子服浑身鲜血狂奔,想到自己可以手刃曹贼…… “杀啊……” “哈哈哈……曹贼,没想到你也有今日,如今典韦,许褚不在,看你今日往哪里跑!” 王子服得意的仰天大笑,长期的压抑让他此刻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些扭曲。 “放箭!” 一声令下,早有准备的黑衣人猛然射出利箭,虎卫军却是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纷纷倒地而亡。 很快…… 诺大的街道,除了一架马车停在那里,所有的军卒都躺在了地下,地下鲜血咕咕的流淌一地。 “曹贼!” 胜利在望的王子服,得意的挥挥手,终于带着自己的黑衣人走出了小巷。 哒! 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王子服一伙人一步步的缓缓向那马车逼近。 “将军那曹贼是不是已经被杀了?” 瞅着马车上被射成马蜂窝的模样,吉平小声嘀咕道。 “不可大意!” 王子服对着吉平谨慎的说道。 “嗯!” …… 而就在王子服胜券在握之时,一直藏在房顶上的杀手却是蠢蠢欲动。 “怎么办?” 领头人对着另一个人问道。 “少主只是说帮助他们救出汉献帝,可没有说让他们现在杀了曹贼!”灰衣人说道。 “那救还是不救!”领头人继续问道。 “嗯……算了,死就死吧!”灰衣人挥挥手,缓缓向后退去。 “咻……” 而就在这伙黑衣人要撤退时,一支利箭带着破空声从他们头顶之上,猛然冲着大街上的王子服等人射去。 “谁?”领头人瞬间一怔,脸色勃然大怒。 第七百四十四章 一波三折 “啊!” 电石火光之间,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将军,有埋伏!” 不知谁,冲着那利箭来的方向猛然喊了一句。 “射箭!” 王子服猛然抬头,却正好与那勃然大怒的领头人四目相对。 下一刻,抽出长剑,无数只利箭冲着房顶射了过去。 “杀!” 王子服兵分两路,一路缓缓的把曹操的车架包围,而另一路却是冲着房顶杀去。 可是…… 这些人可是司马家训练的死士,从来都是遵循一旦暴露抢先下手的原则。 “杀!” 领头人腾空而起,跳到大街上,对王子服的黑衣人展开了血腥屠杀。 铿! 啪! 只见那领头人手中一柄长剑,上下挥舞,身姿飘渺,仿佛乘风归去的仙,寒星点点,又如同地狱爬出的魔,所到之处所有人皆躺在了地下。 “……你……你是人是鬼?” 王子服大惊失色,自己的士兵很快就被对方屠戮殆尽了。 “哼!” 高傲的领头人双眸冷淡,撇了眼王子服,不知想到了什么,反身长剑猛然向着身后的马车飞去。 然而,就在此时,那些本已经死掉的虎卫军却突然站立起来。 呃? 王子服彻底傻眼了,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不是死了吗?还有这些后来黑衣人,难道他们不是曹操的人? …… 然而,领头人根本就没空回答他,因为就在他射出飞剑之后,一根短戟突然从后方飞来,噹的一声打在了那飞剑之上。 “狗贼,受死吧!” 猛然间一声大喝,黑暗中典韦挥舞铁戟猛然窜了出来。 领头人手段颇为灵活,脚尖点地,上前抓起被撞飞的宝剑向着典韦杀了过去。 铿! 刀光剑影,呲啦一声,耀眼的火花骤然暴起。 “是你?” 领头人目光一凝,手中那般长剑震动下发出刺耳之鸣。 “嘿!军师说了,这就是狗咬狗一嘴毛,现在轮到俺这个屠夫上场了!” 典韦狞笑一声,露出血盆大口,喷出气息狠狠的撞了过去。 铿! 锵!很快,两人缠斗了起来,领头人的长剑刁钻古怪,往往是出其不意,而典韦是浑然不怕,根本就不管那即将砍在身上的长剑,一双铁戟被他挥舞的虎虎生风,强大的力量鞭打的空气发出阵阵暴鸣之声,可 以想象若是被典韦这一戟抽中,不死也残废。 唉! 领头人越打越郁闷,本来他的速度很快,完全可以刺伤典韦,可是每次即将刺中之时,他又不得不抽剑迎敌。 因为,典韦仅仅比他慢半拍,他相信自己可以刺中典韦,可是下一刻,典韦的铁戟也必然会砸在他的身上。 典韦是皮糙肉厚,根本就不在乎这区区剑伤,他只要护住自己的心脉之重地,而后就是不要命的双戟挥动,强大的气势压迫的领头人节节败退! 嘭! 就在领头人郁闷之时,典韦百忙之中飞起一脚猛然踹了过去。 领头人被这招杀的猝不及防,轰然倒退数步。 …… 而于此同时,早就剩下光杆司令的王子服和吉平彼此对视一眼,已经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黑衣人也是曹贼的敌人? 呃…… 那自己这些心腹手下……王子服瞅着死了一地的手下心头不断滴血。 靠! 早知道有共同敌人,他们何必打生打死的给曹贼机会。 “逃!” 王子服悄声对吉平说道,脚步缓缓的向后退去。 哒哒哒…… 而就在此时,远处一队铁甲武卫冲了进来,弓箭在手,长枪凛冽,把众人包围了。 “拿下!” 身受重伤的领头人,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拄着长剑,缓缓的抬头打量着四周。 “狗贼,原来你就是那个杀手?拿命来吧!” 典韦这几天正为那神秘杀手着急上火呢,方才这一番交手,对方那狠辣的手段,瞬间让他明白了过来。 “怎么办?” 领头人面对大军包围,脸上却是临危不惧,只是小心翼翼的防备着典韦。 咦? 有了! “曹贼,借你一用!” 突然间,领头人一声暴喝,同时脚尖点地,提身上跃,凌空而起,手中长剑直接奔着那曹操的马车冲去。 他计划的很好,就是要劫持曹操,让众人投鼠忌器,从而可以逃出生天。 不错! 领头人的计划成功了! 当典韦发现他的企图声已经晚了。 “狗贼,尔敢!” 典韦奋力上前,就要阻挡领头人行凶,可是那人本就是杀手出道,闪转腾挪最是拿手。 眨眼睛,就在那人已经来到马车近前,长剑上劈,那门帘瞬间四分五裂。 而后,就在典韦目瞪欲裂之时,那双狠毒的手冲着马车内伸去,王子服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一丝疯狂的笑意。 哈哈…… “曹贼,某家就是死,也有你来垫背!” 然而…… 嘭! 下一刻一声巨响,只见那领头人的身子仿佛不听使唤的风筝飞了出来。 咔嚓! 众人震惊的急忙看去,却见那马车四分五裂,一个傲然的身影腾空而起,手中一把亮银色的长枪冲着领头人射去。 噗! 枪头带着凛冽的霸气,犹如吞吐的盘蛇,贯穿那人的肩膀,死死的钉在了地下。 嗡…… 枪杆抖动,发出一阵欢快的声音。 “是他……龙胆亮银枪!”领头人吃痛扭头一看,却是面色大变。 …… 赵云腾空而来,一身白色盔甲,缓缓飘落。 呃? 典韦揉揉眼睛,上前疑惑的问道:“咦?赵将军,怎么是你?这马车内不是军师吗?” 赵云听到这话就是一阵后怕,转身向着武卫军后方看去,众人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道挺俊的身影一脸尴尬的走来,仿佛向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嘿嘿……赵大哥……” 宁容摸摸鼻子,小心翼翼的看着赵云。 “方才多么危险,你也看到了,以后这种冒险的事情还是少做!” 赵云关爱的看了眼宁容,终究还是说不出狠话。 “嗯嗯……” 宁容赶紧点点头,其实他也是为了把事情做的更加逼真一些。 “宁容?怎么是你!”吉平脸色大变。 “当然!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会不知道!” 宁容笑嘻嘻的说道,转身对着典韦吩咐道。“派人把这二人秘密送到围场,想来主公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第七百四十五章 监守自盗 “典将军,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宁容脸色凝重的对典韦吩咐道, “军师放心吧,这些老杂毛,一个都跑不了!”典韦自信满满的叫道,转身带着曹军向着远处杀去。 等到街道上所有人,连同那些尸体都被清理干净后,宁容这才对赵云问道。 “赵大哥,你的左领军卫准备好了没有?” “左领军下辖一万将士,其中大部分被副将带去跟随主公打猎去了,某麾下只有八百亲卫军!” “八百?嗯……我府上还有五百人,加起来一千三百人,应该足够了……” 听到赵云的话,宁容沉思的盘算着,缓缓点点头。 “赵大哥,你现在马上回府召集军队!” “小弟,你想做什么?”赵云听到召集军队就是一惊。 “天子马上就是被人从南门救走了,而主公临走前特意把李典放在南门,就是因为他为人沉稳,相信以他们能力能够把天子留在许都!而我想让赵大哥你把天子送出许都!” 宁容话音一转,静静的瞅着赵云。 什么! “小弟……你,你可不要乱来!私自放天子出城……” 赵云满脸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宁容。 曹操可是再三叮嘱宁容,一定要把天子看好的,如今这岂不是监守自盗? “放心吧!主公就算知道,也不会对我怎样!” 赵云不知道宁容哪里来的信心,可是看到他这坚定不容质疑的模样,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很好!赵大哥你可以以追赶天子为名,行护送之实,记住一定要把他顺利送到南阳张绣等人的手中!”宁容不放心的再三嘱咐道。 “好!大哥明白了,定会灰头土脸的失败而归!” 赵云瞅着宁容眼光灼灼的样子,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嗯!你我分头行动,李典此人用兵向来是稳扎稳打,我必须把他调开才行!” 宁容说着话,对着远处而来的周仓和裴元绍招招手。 “元绍,你带领宁府亲卫跟着赵大哥跑一趟!” “周大哥,你跟我走,时间紧迫,等事后你们就明白了!” “诺!” 周仓和裴元绍领命应诺,对于他俩而言,做什么倒是不重要,只要是宁容的命令就可以了。 …… 皇宫。 汉献帝急不可耐的背着手来回踱步,不时的转身望着大殿之外,心中却是焦急万分。 等待! 尤其是面临重大抉择之前的无奈等待,才是最痛苦的事情,因为此刻他什么都做不了。 “张贵,你说董国舅他们能成功吗?” “陛下且安心,国舅曾言,等一切准备妥当,会来禀报陛下的!” 听到天子的问话,张贵低眉顺眼的回复道。 这话,陛下今天已经说了第七遍了,张贵心中暗自想着。 “嗯……” 听到老太监张贵的话,汉献帝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唉! 怎么还没有消息,那曹贼狩猎快回来了吧! “陛下,您先喝口安神汤,宁奈片刻吧……” 一个小宦官蹑手蹑脚的端着一钵汤走了过来,张贵上前接过,轻轻摇头,示意那人退下。 “哦……” 汉献帝听到张贵的话,机械般伸手右手端起那碗汤倒进嘴中是一饮而尽。 呼…… 呼出一口热气,不知道是肚子饱了,还是安神汤的药效发作了,汉献帝慢慢的镇定了下来。 …… “陛下……陛下……”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喊叫声,把正在昏昏欲睡的汉献帝惊醒了。 “是不是有消息了?” 汉献帝听到声音,腾的一声站了起来,上前两步,拉着那士卒迫切追问道。 “陛……陛下,外面打起来了……” “什么?可是国舅的人马?”汉献帝强忍住激动的心。“是……是的……”气喘吁吁的士卒这才想起自己冲撞了天颜,赶紧跪地道,“启禀陛下,曹丞……曹贼带着十万大军去五里外的围场狩猎去了,许都城只留下几千士卒把守,皇叔派遣张将军来迎接陛下了…… ” “好!好啊……” 汉献帝喜得满脸涨红,皇叔果然不曾辜负与朕啊! “人呢?他们现在人呢?” 不等那士卒回话,国舅董承已经在士卒的护卫下满身是血的冲了进来。 “陛下,事不宜迟,快快收拾东西出城吧!” 时间万分的急迫,董承也顾不得那些虚礼了,上前拉着汉献帝催促道。 “快!爱妃,快些收拾细软随朕出宫!” 汉献帝显然是逃命逃出了经验,一点都不在乎董承的失礼,知道此刻逃命最重要。 话音刚落,只见董妃一身朴素的装束,手上还拿着一个包袱,身后跟着的太监和宫女皆是满脸凄凄惶惶的抱着包袱。 “走!” 董承看到女儿活着站在自己面前,一颗心也放了下来,扶着汉献帝就出了宫门。 “陛下,南阳张绣率领大军调开了曹洪的左武卫军队,这一路定然是畅通无阻,咱们出了南门快马加鞭,两日之内就能赶到南阳。 荆州牧刘表也已命令本部将校黄祖等部将,截断长江等水路,防备东吴孙策与曹贼勾结。 而刘皇叔不但率领大军在半路接应,更是派其三弟猛将张飞率领两千人偷渡许都城迎接陛下!” 正说着话,就连远处豹子头,环眉大眼的张飞挺着丈八蛇矛,气势汹汹的踏着尸体走了过来。 “陛下,俺大哥让俺来接你!”张飞也不行礼,隔着老远对汉献帝喊道。 那声音当真是气势如虹,振聋发聩,听得汉献帝双耳嗡嗡作响,再看张飞那粗鲁的模样,凶神恶煞,心中有些恐惧。 “皇叔真是社稷之功臣啊……”汉献帝流下眼泪哭泣道。 多年的逃命生涯,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无知的皇帝了,知道和这些粗鲁的匹夫不能讲礼仪。 “陛下,那李典颇有长者之风,如今闻得城中惊变,定然会率兵前来,咱们还是快些出逃要紧!” 董承急的满脸抓狂,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耽误时间。 “走!快走!”汉献帝想起曹操那阴鸷的眼神,赶紧钻上马车,在张飞等将士的护卫下向南门杀去。 第七百四十六章 天子获救 此时……城中因为曹操狩猎带走了精锐部队,留下的都是一些残兵老兵,这些人正是当初那批退伍军人,也就是守卫城中靖魂阁的老兵。 可不要看他们缺胳膊少耳朵的一副残疾模样,但是他们都是曾经的百战的兵王,他们的战争经验相当丰富,他们的战斗力并不差! 平日里,他们都是守在靖魂阁的四周,为那些热血长存的兄弟门守卫英灵,等到有新兵入伍之时,会带领他们为那些英魂上香,可以说他们是曹军的底蕴,是曹军活着的精神。 “兄弟们,贼人胆敢冲撞许都,打扰兄弟们的在天之灵,今日咱们这些老家伙就让他们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对!杀!” 老兵们摩拳擦掌,这个抓起战刀,那个握着长枪,更有甚至腰间缠绕着链子锤,杀气腾腾的让人胆寒。 宁容自然不能让这些硕果仅存的兵魂受到损伤,有他们在,曹军的尚武精神就不会灭。 于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赵云骑着照夜玉狮子,手中握着龙胆亮银枪,身后跟着上千名武装到牙齿的军队杀了过来。 “诸位身系守卫靖魂阁之重任,不可轻易离开,这些宵小之辈就交给本将处理!” 赵云豪迈的大吼一声,双眸射出冷光,撇了眼前面的张飞,猛然追了上去。 …… 南门。 就在这之前,宁容和周仓来到此地,面见了李典。 “李将军,如今刘备派人潜入许都,意图加害于天子,你立刻带一部分将士支援皇宫守卫!” 宁容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命令的语气。 “这……” “此次来人乃是万人敌张飞,那些校尉断然不是对手,速去!”宁容打断李典,继续吩咐道。 “张飞?”李典眉头就是一皱,主公让他守南门,就是防备天子出许都,可是如今宁容的话…… “李将军莫要忘记,主公临走前把这许都防务交给容统领!若是那张飞带着天子从其他三门逃走,一切就都晚了!” 宁容说到最后,整张脸冷如寒霜。 “好!那本将就留下一半将士与军师!” 李典咬咬牙,想着宁容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 翻身上马,李典毫不迟疑的带着将士向皇宫冲去,可是等到他来到皇宫,看到的却是满地的尸体,好不容易碰到个活人,却被告知贼兵往东门而去。 李典听后是面色一变,暗道,还真被宁军师料中了,贼兵竟然不走南门。 于是,李典立刻调转马头,带领大军向东门杀去,可是等到东门之后,却被守城将士回复到,贼兵已经往北门逃窜了。 这其实是董承早就商量好的计谋,为的就是迷惑城中的守军,可是他却不知道他的密谋,早就被宁容偷听到了。 只不过,为了调开李典,宁容并没有告诉他实情,所以,就在李典疲惫追击之时,张飞护着汉献帝已经逃离许都了,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 而就在李典率领军队离开之后,宁容站在城门口远远的就看到张飞率领一群土黄色的士兵杀来。 “众将士听令,全部退到城外,埋伏在两侧,只等贼兵过去后,攻击其中部,令其首尾不能相顾!” 宁容对着剩下的右骁卫将士命令道。 呃…… 众将士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一脸茫然。 “启禀军师,如此……打开城门,极有可能放走贼兵,到那时主公怪罪下来……” “什么?” 听到有些质疑,宁容的脸当场就冷了下来。 周仓一把开山刀,猛然举起放在那校尉头顶,凛冽的杀机锁定那人。 “滚!不想死的就给老子遵军令行事!” 宁容瞅着远处尘土飞扬的模样,知道时间不等人。 “主公怪罪下来有某自己承担,尔等依令行事!若有违抗军令者,杀无赦!” 听到宁容这话,再看看一旁虎视眈眈的周仓,校尉还是低头领命而去。 咯吱……咯吱……南门被缓缓的打开,还不等他们退出城外,关上城门,张飞已经率领大军杀到。 “喂,鬼少爷,跟俺一起走吧……大哥可是想念你呢!” 张飞瞅着宁容,脸上露出森然的大白牙。 “告诉主公,此刻还不是时机,某必须想办法把传国玉玺弄到手,那可是皇权之象征!” 宁容压低声音,对着张飞凝重的说道。 “这……鬼少爷你可要保重,俺在益州等你!” 张飞听到这话,本来还想在劝,身后赵云却是穷追不舍。 “张飞,尔等竟然敢劫夺天子,真是罪大恶极!” 赵云一声暴喝,半条街的人都面面相觑。 “哼!赵子龙,枉俺大哥把你当做忠志之人,如今那曹贼凄凌天子,俺这是解救天子!” 张飞也是毫不示弱,滚滚声音宛如雷霆,这下不但承认了劫夺天子之事,而且这整条街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宁容在心里是拍手叫好,赵大哥这一嗓子真是神来之笔。 “快!翼德快保护天子要紧!”宁容赶紧催促道。 “张将军,天子安危要紧!”董承诧异的撇了眼宁容,也是赶紧劝道,现在可不是逞强斗狠的时候,若是等曹操得到消息,那就全完蛋了。 “驾!” 张飞显然知道赵云的能耐,不是自己三两招就可以拿下的,狠狠的拍下战马,夺门而去。 “来人……保护陛下……” 等到张飞大部队冲出城门,宁容不知在那里抓了一把血擦在脸上,撕裂着喉咙呼喊道。 “废物!还不快点救回天子……”宁容骑上豆芽就要去救天子,转身对那些茫然的骁卫军呵斥道。 “半渡而击!半渡而击!你们怎么就不攻击呢!” 宁容是撕心裂肺的痛恨不已,眼眶都是通红色的,若不是周仓从头看到尾,都差点被他这演技给骗了过去。 “杀啊……” 右骁卫的将士们这才反应过来,军师方才好像说的,的确是攻击其中部。 “放箭!” 赵云长枪出龙,对着几个人落单的刘备军展开了屠杀。 “追!” 望着早就跑出一里地的张飞,赵云回身望了眼许都城,长枪挥舞,一副誓要抢回汉献帝的模样。 …… “呼……” “驾!驾……” 赶马的车夫用力的鞭打着马儿,急迫的马车轰隆隆的卖力的向前跑去。 汉献帝在马车内被颠的七荤八素,想到这一切都是曹操惹的祸,心中就是火冒三丈。“哼!总有一日,朕要让这天下人知道,朕才是这天下之主,而非他曹贼!” 第七百四十七章 司马毒计 等到汉献帝被张飞裹挟着夺门而去后,李典满头大汗的率领骁卫军士跑了回来。 “军师……天子……”李典焦急的望着城外的尘土,颤抖着不敢说出真相。 “天子被刘备劫持了,赵将军已经去追赶了!” 宁容脸上一片凝重,忧心忡忡的说道。 “快!追上贼兵,救出天子!”李典当下转身,对着身后骑兵命令道。 话音刚落,李典就是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身后五百骑兵紧随其后,掀起一阵尘土。 “快追啊……还在这里愣子做什么?该死的!难道就不会去接应大军回城吗!” 宁容看着李典带领骑兵冲出城门洞,焦躁的在门外踱步徘徊,转身瞅着那些不知所措的步兵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 “喂?听到没有,宁军师发怒了……” “嘶……好家伙,这还是宁军师第一次发怒吧?原本他那乐观开朗的性格,无拘无束的风范最是让俺佩服的,没想到,这次却发这么大火……听说那脸都扭曲了……” “唉!谁说不是呢……不过啊……这事也确实是太过重大了,你们知道南门那边发生了什么吗?”有人神神秘秘的低声说道。 “什么?”旁边人好奇的问道。 “天子!听说是刘备派军队趁着曹公狩猎之际,潜入许都城,把天子抢走了!” “怎么可能!咱们许都那是固若金汤,武卫军和虎卫军执掌宫禁,岂是那般好打进皇宫的!”有人立刻反对道,听他这话的意思,显然对于皇宫有一定了解。 “哼!这你就不知道了,许都城固若金汤,可是架不住有内应啊?听说就是太医吉平,国舅董承等人带领刘备军攻入皇宫的!” 听到那人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原来是有内奸啊! “且小心点吧,接下来这许都城将会被曹公暴怒所笼罩!” 众人窃窃私语的商量着,很快整个许都城都知道南门这边发生了重大事情。 本来,那喊杀声,急迫的军队追逐声,就让那些百姓心中产生了各种胡思乱想。 这下…… 听到有消息灵通之人的话,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刘备把天子给抢走了! …… 震惊! 司马懿坐在家中,听到老仆的禀告,脸上是一阵青一阵红。 “你说……天子被宁容故意放跑了?” 司马懿仿佛听到天大笑话似的,不敢置信的问道。 “据南门那边的谍者送来的消息,宁容曾以保护皇帝之名,把李典调开,而后还下令开门……” 司马懿接过那张白纸,上面对于宁容的每一句话记录的清清楚楚,就仿佛当时有人站在他身边记录一样。 “呼……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他真的投靠了刘备!” 司马懿眼眸有些迷惑,不难看出,宁容虽然隐藏的很好,可是整个事情串联起来,就是他故意放走了天子。 “少爷,血色谍者……谍者全军覆没了,那……那车架中是赵云,而非曹操!” 老仆对着司马懿轻声说道,眼睛紧紧的盯着。 咔嚓! 司马懿闻听此事,脸上露出一阵痛苦神色,手中把玩的物件也被捏成了碎片。 该死的宁容! 不用想就知道,定然是宁容那厮的诡计! 死人他并不伤心,可是那些人都是他司马家几十年的心血,如此一支力量就这么折损了,这才让他心疼! “……呼……” 司马懿缓缓起身,瞅着外面艳阳高照的天,脸色缓缓的露出诡异的笑容。 “也好!死了就死了吧!能够让把宁容拉下马,他们也算死得其所!” 没错! 在司马懿的眼中,宁容这次真是不知死活的去故意触碰曹操的底线。 要知道,曹操之所以能够如此快的占据三州之地,这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天子在许都。 这天下愚人甚多,在他们心中天子在哪里,哪里就是正统,而曹操能够挟天子以令诸侯,就是用的汉献帝的帝王之势。 可是如今…… 宁容竟然把汉献帝给放走了……哼哼! “你派人,把这个消息送到曹操手中,记住……一定要做的无声无息,不能让其生疑!” 听到司马懿的吩咐,老仆眼眸精光一闪而过。 “是,少爷!” 转身,老仆去安排敢死之士去了,如何能够不令人生疑的传达如此绝密消息,那自然是用生命来传递,比如,安排快死之人假扮刘备的军卒,通过严刑拷打,而得到宁容背叛的消息。 …… 事情发生的很快,等消息送到曹操手中时,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镜。 嘭! “来人,把此二贼千刀万剐,诛九族!” 冲着地下的吉平和王子服,曹操恶狠狠的命令道。 “来人!传孤将令,集合返回许都城!” 随着曹操的金批大令下达,很快整个猎场响起了点将鼓。 咚! 咚!咚!咚! 急促的呼声宛如雨点,淅沥沥不要命的震响天地。 无数支军队正在围杀猎物,猛然听到点将鼓声,二话不说转身就掉头冲了回去,以至于到手的猎物嗯呀扔掉了。 “快!这是主公的点将鼓,三通鼓不到,斩立决!” “驾!” 马嘶人吼,霎时间整个围场乱糟糟响成一片。 很快……十万大军集结完毕,曹操跨上爪黄飞电,阴狠的目光瞅着众军。 “董承,吉平等贼趁孤出城狩猎之际,竟然里通外敌勾结刘备,意图谋害天子,如今天子已经被张飞率军劫持,众将士随孤往震许都!” 曹操眼中满满的愤怒,早在之前他就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把天子看好了,自己带兵狩猎,就是给董承等人一种错觉,让他们动起来,而后自己也好一网打尽! 可是…… 临到了,天子竟然还是被董承等贼救走了。 “主公,末将愿率左骁卫将士追回天子!” 铿锵有力的声音,这是以行军速度奇快著称的夏侯渊。 “准!” 曹操虎目一瞪,口含天宪,冷冷丢出一个字。 “得令!” 夏侯渊铿锵领命,转身对着左骁卫将士下达命令后,全军跨上战马,向着南阳冲去。 “出发!”望着远去的尘烟,曹操急不可待的转身,向着许都城而去,此刻他的心情是万分的焦急与复杂。 第七百四十八章 宁容失势 曹操率领大军进入许都城后,首先下达了封城令,全城戒严,所有行人全部归家。 而后武卫军快速冲进内城,把皇宫里里外外围了水泄不通,与此同时,虎卫军是全城出动,搜查一切可疑之人。 很快…… 在曹军强大的镇压下,许都城并没有起多大的波澜,那些蠢蠢欲动的底下势力,无一不是被大军的铁血镇压。 曹操踏在刚刚被鲜血浇筑的街道上,乍暖还寒的初春透着一股冰凉的寒气,虽然他身上仅仅披着一件披风,可是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寒冷。 心……他的心头血此刻是咕咚咕咚炸开了锅,就像那火山口等待着释放一般。 所有人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后面,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生怕打扰到曹操,因为大家能够感觉到那空气的压抑。 两个时辰很快就这样过去了,远处首先返回城池的是右骁卫将军李典。 “主公,末将李典前来领罪!”李典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请罪道。 听到李典的声音,曹操半天没有动静,那左右文武心头皆是不断颤抖。 过了很久,曹操仿佛才听到李典的声音,缓缓的停下了脚步,转身,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哦……不知李将军何罪之有啊……” 口气很平淡,轻飘飘的软绵无力。 宁容听到这话,抬头撇了眼曹操眼皮不由的跳动了一下。 看来主公这次是真的怒了! 也对! 天子可是他向来争霸天下的正义之剑! 如今……这柄长剑却被他给放走了…… 唉! 此刻,也许主公最想听到的就是自己的请罪之声吧! 可是…… 宁容暗自摇头,事情来到这一步,他必须要按照计划进行下去,否则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郭嘉和戏志才则是忧心忡忡,他二人根本就不相信天子能够逃走,说什么董承等人为内应,骗开了城门,放张飞进来救走了天子。 呵! 这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要知道,留守许都城的可是宁容,莫说是一个董承,就是这满朝文武加起来,郭嘉都不相信能够有些从宁容的眼皮子底下救走人。 显然…… 曹操的想法和郭嘉是一样的,他可是知道,就是宁容让李典离开南门的!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不是说好了用天子为诱饵,把这些汉室老臣一网打尽吗? 怎么?怎么到头来把天子给搭进去了! 刘备! 这个该死的大耳贼,若是他用天子之令来讨伐自己,那天下的大义可就都跑到他那边去了! 此刻,曹操的心情是极度复杂的,瞅着宁容,他突然发现不知道宁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了! …… 听到曹操的话,一时间众人又沉默了。 宁容抬起头,却正巧看到远处的陆逊正一脸焦急的对自己说着什么。 嘴角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示意他不用担心。 而后……宁容就看到陆逊仍然是焦急的对自己摆手,最后许是怕自己听不明白,伸手指向匆匆而来的程昱。 嗯? 瞅着陆逊的模样,再看看程昱那凝重的脸色,宁容的心当下就是咯噔一声。 “启禀主公,现下已查明,那些士兵确实是刘备的军队无疑,据其中一名士卒交待,他们是跟随张飞来许都迎接天子的!” 程昱不愧是大才,短短两个时辰,就把许都城的蛛丝马迹串联了起来。 “而董承,吉平,王子服,黄奎,钟辑……等人,皆是刘备在许都的内应,这些人在得知主公狩猎之时,就密谋了一个阴毒之计……” 听着程昱娓娓道来的话,众人皆是面面相觑,真是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如此曲折的事情。 而知道真相的曹操,郭嘉,戏志才,宁容四人却是默不作声的听着。 程昱说到最后,语气微微一顿,曹操的眼眸立刻亮了起来,他预感到接下的事情,才是他所不知道的大事。 “而后,张飞率领军队劫夺天子由南门而过,而宁……宁军师却令将士打开城门,等到张飞到来时,他……” 接下来的话,程昱说不出来,因为当他看到这份供词后,整个人都觉得很是荒唐。 “拿来!” 曹操感觉喉咙有些干燥,说出话都带着沙哑。 而此刻,又有斥候来报,黄忠将军与城外歼灭了袁绍派来的两千暗兵。 “哼!真是好大的手笔,这天下诸侯都齐聚许都了吗!” 曹操阴冷的脸色,瞅着那张供词。 “把人带上来!” 撇了眼面无表情的宁容,曹操心中又是恨又是怒。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原来他从一开始就要把天子营救出去! 哼! 真是一颗七窍玲珑心,竟然把所有人都骗了。 现在想想这一切,曹操只感觉是莫大的讽刺。 怪才! 宁容! 不愧是算无遗漏,谋士榜排名第一的人。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他背叛自己时,他突然把证据摆在你面前,告诉你他被冤枉了。 可就在你在自责不已之时,他又在利用你的信任继续在欺骗你! “致远……孤,就想要你一句真话,你到底心在哪里!” 曹操俯下身子,深深的打量着宁容。 宁容抬头瞅了眼曹操,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很快,那个受伤的士卒被虎卫军带了过来,瞅着那些浑身鲜血淋漓,面目全非的模样,显然已经受过了严刑拷打。 司马懿站在边缘处,鷹眸狼顾的瞅了眼那人,却是慢慢的低下了头。 此刻,却是没有人注意到了,因为众人的心都被宁容和曹操之间诡异的气氛牵扯着。 “启禀主公,此人乃是刘备军中校尉,事发时就跟随在张飞身边……” 听到程昱的话,宁容不禁闭上了眼睛,如此说来,当初自己对张飞之言,程昱也已经知道了。 “致远,你还有什么话说!” 曹操希望听到宁容的解释,可是…… 宁容却是缓缓抬头,对着曹操露出了纯真的笑容。 “容无话可说!” 曹操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心灰意冷,紧接着就被愤怒所取代。 “你……” 手指成剑,指着宁容,气的曹操却是说不出话来。 “来人,着即剥夺宁容一切官职爵位,把宁容押往……” 不等曹操说完,郭嘉脸色焦急的跪倒在地。 “主公……” 曹操目光凛然,瞅着郭嘉的神色,还是改口道。“押回宁府看管,没有孤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第七百四十九章天子发怒 两日后,张飞率领一支疲惫不堪的大军来到宛城境内,回身望了眼离去时尘土飞扬的曹军,张飞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难道自己冤枉那个小白脸了?张飞暗自嘀咕着。 这一路之上,因为保护天子的原因,有好几次机会都要被曹军追赶上了,可是每次赵云都是会气势汹汹的挺枪杀出和自己大战三百回合。 然后…… 张飞撇了眼自己手中的丈八蛇矛,难道自己现在的武力值已经高到这种地步了? 想当年在幽州,他不是没有和赵云较量过,那时他们真是能够大战三百回合而不分胜负。 怪哉! “张将军,前面那可以刘皇叔?” 董承擦擦脸上的灰尘,满脸喜色的望着前面。 呼…… 这一路他可是提心吊胆的走过来的,看着身边钟辑,黄奎,吴硕等老臣一个个的都被曹军抓了回去,他的心都纠在了嗓子口。 “不错!俺大哥来了……”张飞环眼睁大,豹子头来回晃动,瞅见刘备后,猛地一拍战马冲了出去。 “大哥……俺张飞回来啦……” 扯着嗓子大吼大叫,仿佛天雷滚滚远远的传入刘备耳中。 “陛下,咱们安全了……” 董承整理下衣服,平复下心情,脸上带着喜气的缓缓的对着马车内说道。 …… 另一边,刘备和刘表并肩坐在战马之上,张绣落后半步,三人走在最前面。 “景升兄,天子驾到了……”刘备脸上有些激动,转头对着刘表提醒道。 “嗯!走……咱们去觐见天子!”刘表脸上看不出喜色,面目平平的说道。 不错! 当初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他觉得能够把天子掌握在手中好处多多,可是如今天子真的来了,他却有点犹豫了。 自己可是汉室宗亲,而马车上那位也是名正言顺的天子,自己是轻不得慢不得,到现在他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个烫手山芋。 不过这话,他却是不能现在说出来。 于是…… 刘表,刘备,张绣等率领自己帐下的文臣武将缓缓的来到马车前,躬身行礼,毕恭毕敬的说道:“臣荆州牧刘表率领合衙僚属恭迎陛下圣驾!” 然而,众人等了片刻,车内并没有什么声音。 刘表疑惑的撇了眼刘备,刘备低头恭敬道。 “微臣左将军刘备,恭请陛下圣安!” 然而…… 车内仍然没有反应,这下众人有些迷惑了。 “呃……难道陛下遭遇了不测?”张绣自言自语的说道。 董承就立在车架旁,听到张绣这无君无父之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陛下,宛城到了,臣刘备恭迎陛下!” 刘备提高嗓门,对着马车内喊到。 “董国舅,您看……” 刘备见汉献帝仍然没有动静,出言向董承求助道。 董承这会也疑惑起来了,这半天没动静,不会是真出什么事情了吧! “陛下……” 董承壮着胆子,悄悄掀开一条缝隙,霎时间脸色一变,嘴角哆嗦,整个人愣住了。 “呃……” …… “你就是张绣?” 良久,就在众人以为天子出事的时候,汉献帝的声音这才悠悠的传来。 刘表听到这话,和刘备对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失望。 咦? 等等! 刘玄德不是主张营救天子的吗?为何会失望! 刘表的眼神探究的盯着刘备的后背。 “启禀陛下,微臣正是宛城太守张绣。”张绣不明所以的上前回答道。 “那反贼张济可是你叔父?”汉献帝说着话,掀起车帘,已经走下了马车。 “呃!” 听闻汉天子之言,众人皆是一愣。 不错! 汉献帝早就听到了刘表等人之言,他之所以不出声,就是想看看这些人对自己是不是恭敬有礼。 可是,口直心快的张绣突然恶意揣测他龙体安康,这让他想起了董卓那贼子麾下的爪牙。 “陛下,张将军虽是张将军之晚辈,可是素有忠君爱国之心,这次能够营救陛下,还多亏张将军出力!” 刘备的话虽然绕口了一些,可大意无外乎张绣和张济是不一样的,张绣是向着您的。 “刘皇叔啊……听闻你去年生了一个儿子,朕倒是还没有赐下什么赏赐呢!”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刘备为张绣说清,汉献帝心中一阵邪火冲了上来。 “臣惶恐,臣不敢!”刘备不知道哪里事,怎么好端端的提起自己的儿子了。 “呵!这有什么不敢的?你那义子刘封少年英雄,幼子刘禅也是麒麟降世,等朕龙驭宾天后,你这一支正好可以封禅天下啊!” 汉献帝冷笑一声,双眸直视刘备,心中的愤怒再也压抑不住了,就是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各个欺上瞒下,营私舞弊,真是罪不容诛! 噗通! 刘备双腿一软,吓得脸色苍白,赶紧跪倒在地。 方才的喜悦早就不翼而飞了,剩下的只有苦涩了。 董承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汉献帝开口就把两人得罪了。 哎呦! 我的陛下呀,你还真以为自己重掌大权了,这荆州地面上,三个人得罪了两,再看汉献帝把目光对准了刘表。 董承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赶紧上前抢先一步道。 “陛下,众将士救驾有功,劳苦功高,依微臣来看,还是先行商谈封赏之事吧!” “嗯……” 汉献帝转身,瞅着对自己使眼色的董承,心中有些无奈,脸上仍然是面无表情。 “罢了!朕累了,行宫可准备好了!” “陛下,宛城太守府已准备妥当,待陛下驾临!” 刘表本来就忐忑的心情,这会反而淡定了下来。 不行! 说什么自己都不能把天子留在身边! 这天天的张口就是斥责,闭嘴就是皇帝谱,谁受的了啊! 张绣头前带路,天子在众将士的护卫下,大张旗鼓的住进了宛城,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天下。 是夜。 董承忧心忡忡的劝道:“陛下,您不该伤张绣之心,接刘备之短,如今这荆州,咱们还要靠他们抵抗曹贼!” “唉……” 汉献帝悠悠的叹口气,眼中露出睿智的目光。 “朕又何尝不知道此事,可是朕又有什么办法?这些人各个拥兵自重。 朕本以为刘备是大汉之忠臣,可现在看来也是道貌岸然之辈,既如此…… 朕若是想活着,就只得让他们投鼠忌器,让天下人知道,天子在宛城,天子尚且有威仪!”听到汉献帝的话,董承沉默了下来,那浓浓的不甘与酸楚,谁又能够说的清! 第七百五十章 人心难测 建安元年春,四月十六日,汉献帝驾临宛城已经两个多月了,天下忠于汉室的老臣纷纷出走荆州宛城。 曹操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天子在天下人心中就是中心,他在哪里哪里就是帝都。 于此同时,许都的皇宫,许都的丞相曹操就显得尴尬了,虽然他对外一直宣传是贼人挟持天子出京的,可是明眼人都能够看的出来,天子在宛城过的很快活。 据说,建安元年的元宵佳节之时,汉献帝在宛城还与民同乐了,许都人都看到了天子热情洋溢又不失威望的笑脸。 等到赵云狼狈回归后,曹操虽然勉励了其几句,可是等其走后,整个人的脸色阴沉了一天。 …… 冀州,邺城。 袁绍听到这个消息后哈哈大笑,在大殿之中幸灾乐祸的连叫三声曹阿瞒也有今天? 痛快! 想当初就是他没有早出手,这才让曹操有机可趁,挟天子以令诸侯,对他是吆喝来吆喝去,整日里为了那圣旨磨牙。 如今…… “曹阿瞒弄巧成拙,竟然被刘表把天子夺了去!看来孤要上表对天子表示下关怀了!” 袁绍洋洋得意的嘀咕着,那满脸的恶趣味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他是故意恶心曹操的。 “主公,如今天子就荆州,这曹操的丞相之位非大将军莫属!” 逢纪赶紧上前,对着袁绍吹捧道。 “陈琳,就由你代替孤写一篇檄文,传定荆州,以慰皇恩!” 听到袁绍的话,一直沉默不语的田丰眉头隐隐有些担心。 “许都传来消息说,是宁容故意放跑天子的,曹操为此大怒,把他关进了府中。”田丰这话是悄悄对沮授说的。 “嗯!老夫也得到消息了,当时若不是郭奉孝求情,只怕此人已经被关押在大牢之中了!” 听到沮授这话,田丰脸上的不安神色更深了。 …… 宛城。 因为汉献帝来的匆忙,宛城又仅是一郡城,所以本就没有天子的行宫,是以,天子一直住在太守府之中。 “董太尉,如今朕驾临宛城两月有余,那刘表和刘备为何没有动静呢?” 天子很奇怪,宛城与豫州接壤,曹洪率领左武卫大军就镇守在三十里之外,兵锋所指,俨然一副兵临城下的态势。 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刘表和刘备不知为何,却突然沉默了下来。 难道朕不应该被他们移驾到襄阳,或者是益州吗? 董承满脸沧桑,就这短短几日的功夫,他明显苍老了许多,天子的话他仍然记在心中。 如今,必须要显示他的存在,好让刘表等人投鼠忌器,不敢怠慢天子。 可是…… 形势比人强,天子作威作福与民同乐,可却是苦了他董承了,每日里他不知耗尽多少心血,去梳理这荆州的关系。 怎么回事? 听到天子的话,董承却是沉默了。 这事还需要问吗?不用想就知道,刘表和刘备这是心中后悔,举棋不定了。 没错! 当天子在曹操手中时,他们觉得发号施令很是威武,可是等天子来到自己手中…… 咳! 向来标榜自己是汉室忠臣的两人,突然有些作茧自缚的感觉。 天子动不动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宛城当地政务指手画脚,而他们若是稍微怠慢,就会被训斥的狗血淋头。 顶撞? 呵!汉献帝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什么是大势,私下里他却是从未指责过任何一人。 不过…… 饶是如此,刘表也是怕了,若是真把这活祖宗带回襄阳,难道自己还要从刺史府搬出来让给对方住吗? 刘备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杀又杀不得,打又打不得,这汉室宗亲当的真是哑巴吃黄连。 …… “国舅……”天子瞅着久久不语的董承,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如今敢在天子面前走神的大臣,也是越来越多了。 董承感慨一声,瞅着汉献帝的帝王威仪,心中有些苦涩难鸣的味道。 “陛下,刘备,刘表等人迟迟不动身,想必是顾及陛下威仪,生怕违背朝廷礼制,依老臣看,不如今夜设宴,一来赐宴营救陛下的有功将士,二来,也可以乘机询问这二人何时动身!” “……嗯……如此也好!就让朕看看这些人的忠谨之心!” 汉献帝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有些古怪。 看到天子同意了,董承赶紧告辞退出,他还要把这消息去告诉刘表和刘备呢! …… 宛城,距离太守府不远的一所院中,那是刘表暂时的栖身之所,此刻刘表坐在主位之上,额头上的青筋跳动,脸色黑的很是难看。 “哼!无知小儿竟然又要来胁迫与老夫,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刘表突然间勃然大怒,狠狠的砸了一个茶杯,对着大厅内恶狠狠的咒骂道。 而刚刚走出大门的董承,身体一僵,脸上露出苦涩的神情,他知道这是刘表故意骂给他听的。 无知小儿? 呵呵! 这就是你对天子的称呼吗? 摇摇头,董承抬腿走了出去,若是以前曹操如此不忠,他早就上前呵斥了,可是这次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仿佛心了一般,竟然没有什么愤怒了。 不过……听到刘表对天子的称呼,董承已然知道,此刻的他心中是何等的不满。 刘表气喘吁吁的咒骂道,他这咒骂一边是装样子,一边却是真的愤怒。蒯良作为刘表的心腹谋士,沉思着走上前,躬身说道:“主公,天子出行,如神龙腾于九天,飘渺乎,浩浩乎,非神地不落,非福地不居;荆州在主公治理下虽日益鼎盛,然其与神龙相比终究是浅滩,而益 州福地,沃野千里,又乃高祖龙兴之地,帝王之气贵不可言,因此,臣建议,应当于益州建行宫以安天子!” 听到蒯良的话,刘表的另一心腹之人蔡瑁揣测着刘表心思,暗自想到,原来主公是想把天子这颗烫手山芋扔掉。 “主公,玄德公乃是当今天子亲封皇叔,按宗族黄碟排序,也理应由玄德公伴驾!” 刘表瞅着左右二人,脸上这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不错!天子贵不可言,岂可随便下榻,益州乃高祖龙兴之地,某今夜就奏请皇帝移驾益州!” 第七百五十一章 利益动物 “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悠然的声音合着拍子,宁容举杯邀明月,对坐有三人。 “好!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嘿嘿……虽说这杜康酒比不得那梅花醉,却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啊……” 郭嘉扶手鼓掌,盘腿坐在地毯上,连连干了三杯,眼眸明亮的光芒闪动着。 “致远……” 相比郭嘉的洒脱随性,戏志才却是稳重了许多,脸上带着浓浓的担心。 “来!你我兄弟三人,难得对影而坐,莫要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宁容端起酒杯,对着郭嘉和戏志才邀请道。 “对!今夜就让咱们把那江山抛在脑后,畅饮一番!” 郭嘉大声的附和着宁容,看着戏志才还要在说话,趁着宁容不注意,拉了对方一把。 嗯? 戏志才瞅了眼郭嘉那隐晦的神色,再看看放浪形骸的宁容,眼中明白了什么。 人生起起落落,有失有得,整日戴着面具算计上下,心难免有些疲惫。 宁容累了! 瞅着宁容那略带一丝疯狂的模样,戏志才暗自叹口气,调整心情,端起酒杯把那些无奈的担忧扔在了脑后。 “喝!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能够与二位贤弟相识,某是死而无憾也!”戏志才动容的说道。 “正所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既然嘉是贤弟,那大哥岂不就是贤兄?大哥这话可就难免有些自夸的味道了!”郭嘉眨眨眼睛,上前打趣道。 “你啊……都是为人父之人了,怎么还这般不正经!” 戏志才没好气的对着郭嘉翻白眼。 “嘿嘿!某些人娇妻美妾双全,尚且能够随心所欲,嘉与之相比,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郭嘉耸耸肩,眼睛瞅着宁容,却是对戏志才说道。 宁容听到两人一唱一和的,心情有些感动。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宁容端起酒杯犹如神助,连续四句词被他抑扬顿挫的读了出来。 听到宁容这萧瑟的诗词,郭嘉心中也是有些不好受。 “致远可知屈原否?” “屈大夫卫道之心可敬可佩,却不可取!” 宁容对着戏志才邀杯,转而继续说道。 “忠义,正直,大义,忠君,正气……一个能够把对王朝的眷恋凌驾在自己生命之上的人,是让人敬佩的,因为正是这些人的坚持,才能让很多人看到希望!” “只是,纵观历史长河,那些气节重如山之人,除去留下两袖清风,让后人缅怀一番,又为这天地带来了什么? 不错!这些重节气之人可歌可泣,正如屈原,史家有列传,煌煌百字为其彪炳史册,可是那些忍辱偷生的之人又何错之有? 也许,等到将来,正是那些或是身受挫折,或是怀才不遇,或是满腔热血,或是经历委屈的人,在一步步的改变这个天地! 只是,那其中的苦……何人又能够明白? 什么是屈原?什么是王莽,错与对又是如何分的呢? 嘿!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宁容低声沉吟,痛苦的神色流下一行情泪。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举杯邀明月,宁容趁人不备,擦去了眼角了泪水。 唉…… 郭嘉和戏志才对视一眼,心中皆是长叹一声。 他们能够感觉到宁容的悲愤,可是他们却猜错了结果。 也许此刻的许都,所有人都认为他宁容倒台了。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只是个开始罢了! 他的难受,并不是因为被曹操囚禁在家,而是……今夜将会有个无辜可怜之人被他送走。 …… 这时,糜贞带着丫鬟来到前厅,把那地毯上一片狼藉的菜肴扯了上去,让人食指大动的热气腾腾的下酒菜又重新布置了一番。 “弟妹,深夜间还搅扰你和孩子休息,某真是不应该!” 戏志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自己是被宁容拉着喝酒的,可是这么晚还让人家做菜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戏大哥您真是客气了,嫂夫人知道您今夜在府上,早早的安寝了,您放心吧!” 糜贞满眼深情的放在宁容身上说道。 “就是啊,你这不是把弟妹当外人,随性!随性,就当在自己家中的好!” 郭嘉毫不客气的当了半个主任,转头笑着问道。 “嘿嘿……有菜无酒寸步难行,弟妹不如把致远窖藏的美酒搬上来,也好让致远一醉解千愁啊……” 瞅着郭嘉鼓励的眼神,在看看宁容抬头望天的神色,糜贞还是点点头下去了。 “陆逊?你小子怎么还没睡觉?”郭嘉期盼的目送糜贞离开,却见陆逊鬼头鬼脑的进来了。 “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伯言私心想着,师傅与两位先生喝酒,正好缺个倒酒的小童,伯言也就毛遂自荐了!” 陆逊说着话,端起酒葫芦给三人都满上酒,就静静的坐在一边,不言语了。 好奇! 从陆逊的眼睛中,郭嘉读到的消息就是,这小子定然是好奇他们在说什么,这才巴巴的跑了过来。 “咦?这是什么?” 郭嘉突然瞥见陆逊身下放着一个青皮本,疑惑问道。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戏志才说着话,把那青皮本接过来打开一看,只见在内页工工整整的写着两个大字,不是别的,正是一部《武穆遗书》,当下欣喜若狂地说道:“伯言,这书不是你师傅在故事中曾经讲到的那本兵书吗?你 是如何得到这书的?难道世间真有此书不成?”要知道,宁容当初为了传授曹昂,陆逊,大娃,二娃宁甯学问时,就是把这三国的东西影射到故事中的,为的就是让他们知道,战争的诡谲铁血。 第七百五十二章 星象惊变 夜,明月高挂,星辰闪耀。 乍暖还寒的风吹进客厅,清清凉凉的风轻抚人的脸颊,宁容脸上露出惬意的模样,思绪不宁的心终究还是淡定了下来。 抬头望着那天外星空,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今夜的星空虽然星辰稀少,可是那独有几颗变幻莫测的星闪耀其上,看的宁容暗自带着笑意。 因为,自己终究还是改变了这个历史。 遥遥望了眼宛城的方向,宁容暗自说着,对不起了,你若不死,天下难安! 放心去吧!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你与其活着,倒不如提前去见汉朝的列祖列宗。 “唉……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如今的大汉病弱膏肓,你既然不能守住国门,那就为社稷而死吧!” 宁容自顾自的说着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嘶…… 郭嘉三人听到宁容这没头没脑的话,心中骤然一惊。 他们可不相信,宁容会莫名的感慨。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就在他们暗自揣测的时候,陆逊却是感觉这话有些熟悉。 君王死社稷?这不是曾经师傅说过关于天子气节的话? 难道说大汉就要灭亡了? 陆逊能够想到这里,脸上出现了一丝潮红。 郭嘉和戏志才对视一眼,难掩眼眸中的震惊。 陆逊能够想到的事情,他们自然也能想到,而且……联想到宁容整晚心神不宁的模样…… 突然…… 郭嘉脸色大变,猛地起身冲出了客厅,抬头仰望着星空。 只见那颗暗紫色的帝星摇摇欲坠,周围的光晕正在不断衰弱,到最后彻底暗淡了下来。 嗖…… 郭嘉仿佛听到了那颗帝星滑落的声音,手中的酒杯不知不觉的掉在了地下。 “天……天子……驾崩了……” 满脸不可置信的瞅着星空,郭嘉哆哆嗦嗦的说着。 纵然他从来没有想过天子会重整大汉王朝,可是他也从未想过天子会英年早逝。 更何况…… 荆州刘表和益州刘备可是汉朝的宗室,如今天子驾临宛城,正是龙从风,虎从云之格局。 “天子……死了!” 不知何时,戏志才站在了郭嘉身旁,面色发紧的盯着整个星空,眼眸转动,像是在寻找什么。 “快看!那八颗星辰突然亮了起来……” 陆逊涨红的小脸,惊奇的指着星空。 没错……就在帝星坠落的那一刻,在河北,颖川,江东,荆州,益州,西凉,辽东,幽州等地的上空之上,同时出现了八颗红蕴的大星,照耀千里,星芒大放。 与此同时,黑夜仿佛被星空点亮一般,原本月明星稀的夜晚,随着那八颗星辰闪烁光芒的同时,无数可明亮不一的星辰陡然现世,围绕着那八颗星辰不断转动。 诡异的星相变幻,足足持续了一柱香的时间。 最终…… 整副神秘而深邃的星空映入天下人的眼睑。 只不过……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已经进入了睡梦,根本就没有看到这一刻。 而看到这一刻,又能够明白其中奥妙的人自然又是少之又少。 …… “咦……这星象真是怪哉?竟然有八颗大星,难道这天下又要回到战国时期?” 深山中的一座庙观中,头戴紫金冠,身披星辰道袍的男人,挥动拂尘望着星空喃喃自语。 此道人深邃的眼眸竟然比那星辰更加让人深不可测。 而就在那道人推演天机之时,却见天空的八颗星辰突然出现了诡异的变幻。 幽州上空的大星震慑两下光芒,霎时间盖过了整个星空,红的发紫星光,直逼帝星之光辉,俨然一副取而代之,霸绝天下的模样。 然而…… 就在那一瞬间的变幻后,那颗幽州星辰陡然间退了下去,眨眼睛就在众人面前消失了。 呃? 没了! 这一刻天下贤才皆是露出震撼之色。 难道这个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代帝王的人也死了?天下不会这么巧合吧! “哼!真是不知该说你是淡泊名利,还是该说你是傻子,竟然自愿甘居他人之下!” 那中年道人微微哼了一声,眼中却是露出赞赏之色。 一个可以对唾手可及的帝王之位选择退让的人,定然是世间大智慧之人。 那道人的目光紧紧盯着星空的变幻,最后…… 七颗耀眼的红星中,有三颗星辰俨然最炙热,竟然露出淡淡的帝王紫气… 凝神望去,只见位于荆襄之地的那颗星辰,在帝星暗淡的瞬间,猛然张开饕餮之口,拼命的吞噬着周围真龙之气,很快由最弱的一颗星一跃而上。 而那颗位于东南上空的星辰却是呼吸沉稳有力,隐隐间雷霆大作,发出呜呜的吼叫声,仿佛在警告周围,淡淡的紫色贵气缓缓的向四周扩散。 而最后一颗星辰,却落在了中原大地之上…… “怪哉!真是怪哉,这颗小帝星怎么跑到了中原?” 道人满眼好奇之色,小帝星就是原本属于幽州的那颗星,此刻竟然在反哺颖川上空的星辰。 很快…… 颖川上空的星辰吸收了原本属于小帝星的光芒,瞬间照耀中原三千里,直接凌驾众星辰之上。 “有趣!” 那道人最后看了眼星空,缓缓的撇了眼颖川上空,眼中露出好奇之色。 “看来,是时候让他们出门了……” 弱不可闻的声音随着山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 “奉孝,这……到底是七国争雄,重演战国之乱?还是要天下三分,问鼎中原呢?” 戏志才观察良久,对着身前的宁容问道。 听到戏志才的话,郭嘉这才慢慢转过身,脸上露出少有的凝重之色。 “七国争雄也好!三分天下也罢!就算是有人后来者居上,又能如何?星象只是大势而已,若是有人能够截取一线之机,这天下大势也未必不可更改!” 郭嘉坚定的口气让戏志才煞是震惊,要知道对方向来对天象深信不疑的,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致远,你说对吗?”郭嘉却是没有看戏志才,而且把目光放在了躺坐在那里的宁容的身上。 第七百五十三章 宛城夜宴 “星象演算,你郭奉孝可是主公帐下第一人,你问我这个外行做什么!” 宁容眼皮下沉,漫不经心的说着。 心中却是回忆着往事的点点滴滴,自己这到底算不算改变历史了呢?为何自己总感觉只是加快了步伐而已? 就在此时,一阵如山泉流水般清新雅致的琴音缓缓的飘入耳中,宁容这才睁开了双眸。 “嘿!自己这是怎么了?做了就不后悔,难道自己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了吗?事情纵然最坏又能怎么样?原本这里就没有自己!” 陆逊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整个人紧张而亢奋。 听到几人的谈话,心中那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原来这天下大势与星象有如此高深的联系,看来自己一定要向师傅学会才行。 当然,陆逊可不认为师傅不懂的星象。 开玩笑,想当初,千里之外的事情,师傅都能了如指掌,更何况是小小星空。 “咦?这琴声优雅脱俗,空山流水,深夜听来又静谧安详,此人琴艺不在某之下。” 戏志才脚步一顿,细细品味一番,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宁容知道戏志才说的话很中肯,因为他自己就是琴艺大师,就像郭嘉熟悉星象一般,这可能就是术业有专攻吧! “致远这是何人弹奏?” “回先生,此琴声来自后花园……” 陆逊瞅着宁容的模样,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哦……” 听到是来自那人,戏志才也就没有多问。 郭嘉却是走回客厅,望着宁容的样子,不由问道:“致远,你今夜一直都在观看星空,莫非你早就知道了?你在星相中又看到了什么?” 郭嘉眼眸满是精光,眼睛亮的有些吓人。 自己熟读百家精义,对天文星象钻研多年,自认为可以夜观天象,而知天下兴亡。 可是……宁容又是如何做到在星象未展露之前,能够提前演算星象的呢? 紫微斗数! 这四个字听起来就是博大精深,郭嘉确定他之前听到过。 瞅着郭嘉的认真的模样,宁容嘴角一抽,心中暗骂,这就不得瑟了吧?丢人了吧?看你怎么回答!还紫微斗数,你懂个屁啊! 嗤! 宁容摇摇头,暗自表示,在星象界自己是最好的谋士,在谋士界自己是最好的星象师。 想到这,宁容一声长叹,缓缓站起来说道:“看到什么?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过是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吧!” 双手背后,宁容一副高人模样,仰头望着星空。 …… 就在今夜,宛城太守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天子宴请百官,犒赏那些救驾有功的将士们。 当然,说是百官,其实也就难道十几个人,而真正的京官,此刻就只有董承一人。 不过…… 人少没关系,加官晋爵才是最重要的。 是以,今夜但凡是有头有脸,能够上的了台面的人都来了,往日里那些校尉怎么可能见到天子圣容,可是今日却是天下恩旨,与众将官同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官在董承的带领下对着汉献帝下拜。 这个当初为了讨好天子的称呼,俨然已经深入人心。 “免礼平身吧……” 汉献帝正襟危坐,挥挥手,示意百官平身。 望着这熟悉的一幕,汉献帝却是想起了当初的曹操,他也是如此拜服在自己脚下的。 “陛下……” 董承对着汉献帝眨眨眼,汉献帝领悟的点点头。 “荆州牧刘表,左将军刘备,救驾有功,封国公!” 刘表和刘备静静的等着汉献帝,却是良久都没有下文了。 呃? 国公? 哪一国的国公啊?你倒是说明白了?这国公可不可以开府建牙啊? 没有! 这模棱两可的封赏让众人面面相觑。 “谢陛下!” 听到汉献帝这不伦不类的封赏,两人对视一眼露出无奈的神情,但还是要上前谢恩。 “宛城太守张绣,救驾有功,封汉忠亭侯,赐节钺,加封镇北将军,赏黄金千两,骏马十匹,珠宝二十车……” 挥挥手,汉献帝继续对其他人封赏道。 张绣听到这封赏,目瞪口呆的瞅着天子,这陛下可真是大手笔啊? 黄金千两?骏马十匹?珠宝二十车? 咳! 张绣这会真想问问,陛下您自己一路逃难至此,身上有一贯钱吗? 骏马? 好吧!张绣表示很无奈,那是自己进献给您的,您老人家二十多岁就这么健忘了? 不过…… 想想镇北将军,亭侯之爵位,张绣捏着鼻子认了。 “末将谢陛下隆恩,粉身碎骨,必当报陛下天恩!” “嗯!张将军平身吧……”汉献帝满脸笑意,对于逆贼张绣的表现很满意。 而后,汉献帝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大手一挥,每个封赏皆是大手笔,就连一个百夫长都是十两白银的封赏。 “诸位将士劳苦功高,颁布封赏之事,就由两位国公操办吧!” 汉献帝最后神一般的补充了一句,当场把刘表和刘备气的面色通红,敢怒不敢言。 如今,这满殿将士皆是热情洋溢的等着他们给赏赐,他们若是此时表现出不乐意,那岂不是让众将士心寒,误会他们贪财。 可是…… 汉献帝这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哪着他们的东西去收买人心,可偏偏他们还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 “来人,开宴!” 董承暗自对汉献帝表示敬佩,这手玩的漂亮。 而后,不等刘表和刘备说话,直接宣布开宴。 珍品菜肴摆满大殿,浓香的酒水让人直流口水。 众官吃的不亦乐乎,他们本就是底层军官,不知道什么是礼仪,一旦放开了,也就暴露本性了,整个大殿好不热闹。 而刘表和刘备却是面露苦涩,味同嚼蜡,这些可都是他们掏腰包啊! “来,两位爱卿,朕敬你们!” 汉献帝端起酒杯,遥遥的对着坐在首位的二刘说道。 “陛下请!” 刘表和刘备异口同声道。 汉献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只感觉心中甚是痛快。 余光瞅见二刘的表情,心中更是如同吃了蜂蜜笑开了花。哼哼!自己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在这二人还没有如曹操那般欺压百官,只手遮天之前,自己就要不断压迫这二人,让他们知道皇权不可欺! 第七百五十四章 天子驾崩 刘表和刘备对视一眼,这苦酒也只能往肚子里喝,这会他二人倒是真想把汉献帝给送回去。 嗯? 二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撇了眼汉献帝,眼中闪烁精光,暗自点头。 曹洪就在宛城之北五十里,若是给他个机会,说不得他真可以抢走天子。 嗯! 想到这,二人的心算是暂时放了下来。 “陛下,臣刘备敬请陛下!”刘备端起刘备对汉献帝说道。 这也算是朝廷的礼仪,天子折节,臣子自然要回敬。 汉献帝闻言端起酒杯,一旁的宦官赶紧上前给他斟满,闻着这丝丝的清香,汉献帝眉心舒展开来。 “这酒……有种梅花的香气,沁人心脾,清幽淡雅,好……好啊……” “回陛下,此酒名为梅花醉,是左将军觐献陛下的。” 老宦官对着汉献帝回答着,缓缓后退两步,抬头笑吟吟瞅着刘备,满脸的和善。 “哦?此酒原来是皇叔的珍品,朕怎么好独自享用,来……给皇叔与刘荆州都斟满!” 听到汉献帝的吩咐,满堂人皆是羡慕的瞅着刘表和刘备,要不说人家是皇亲国戚,汉室宗亲,看天子的礼遇就是与别人不同。 “来,盛饮此杯中酒……” 汉献帝对着二刘说道,刘表和刘备赶紧站起身,躬身领命。 呲溜一声,汉献帝宽大的袖袍协助脸部,酒一饮而尽。 刘表和刘备这才互相邀请,举起酒杯喝了下去。 “唔……” 酒刚刚倒入口中,一阵梅花香瞬间在舌头上绽放,刘表表情一亮,忍不住听了下来,慢慢的品尝着杯中酒。 咦? 怎么……怎么是苦的? 刘表正满脸陶醉的品味着,突然感觉嘴中轻轻的发苦。 “啊……” 而就在此事,只听上面传来一阵痛苦的惨叫,众人急忙望去,却见汉献帝满脸痛苦,脸色泛青,很快一条条黑丝浮上脸颊。 “陛下……” “陛下,您……您这是怎么了?” “快!快叫太医……” 董承,刘备,刘表瞬间吓懵了,赶紧冲了过去。 “这……这酒有毒……” 汉献帝颤抖着手指,满脸狰狞指着酒杯道。 嘭! 黑丝布满整张脸,汉献帝的手臂酸软的垂了下去。 “陛下……” 董承当下就是目瞪口呆,整个人噗通一声瘫倒在地。 “这……怎么回事?”张绣挤到前面,面面相觑。 “某……噗……”刘表刚刚要张口说话,一口黑血猛然喷出,整个人也是倒在了地下。 “主公!” 蔡瑁和蒯良大吼一声,快步冲了过去。 所有人此刻都吓坏了,呆若木鸡的望着眼前这一幕,方才还是其乐融融,怎么这会…… “陛下驾崩了……哈哈哈……皇叔,某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你莫要忘记自己的承诺!” 就在此刻那个倒酒的宦官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刘备露出希冀的目光。 “什么……你……你把话说清楚?”刘备闻听此言,是面如土色,自己可不能背上那篡位杀君之恶名啊! “说!狗贼!到底怎么回事?”张绣一把将那宦官抓起来,然后生气地呵斥道。 “哼哼……不可说,不可说,陛下……老奴对不起你……是老奴害了你啊……” 老宦官噗通一声跪在地下,最后抬头望了眼刘备,默默的逼上了眼睛。 噗! 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匕首,用力的捅进自己的胸口,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死了! …… 怎么回事?陛下怎么死了? 嘘!没听到那老奴说吗?这酒是刘皇叔觐献的…… 滋滋,怪不得,陛下和刘刺史喝了就都中毒,而唯独他没有中毒! 就是啊…… 没听那老宦官说嘛……这里面指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 众人窃窃私语的小声议论着,可是这太守府的大殿就这么大的地方,谁又能瞒过谁。 刘备脸色发白,身体摇摇晃晃,身后的关羽扶着他,丹凤眼满是探究的神色。 “都给俺住嘴!俺大哥乃是中山靖王之后,当今天子的皇叔,岂会下毒杀人!” 张飞这暴脾气,听到有人诋毁刘备,当场发怒。 声音如雷霆炸响在整个大殿,那对铜铃眼更是散发着嗜血的光芒。 “来人,保护主公!” “刘备,交出解药,否则……你休想走出此门!” 蔡瑁拔出长剑,怒斥刘备,殿门的将士们一拥而上。 “俺看谁敢!” 张飞接过丈八长矛,就要护着刘备杀出去。 董承却是面色无神,瘫软在地,看着已经中毒身亡的汉献帝。 刘备双眸迷茫,望着剑拔弩张的众人,强迫自己咬着舌头,清醒过来。 “翼德,不可鲁莽!” 伸手上前,挡在张飞的前面,刘备整个人精神恍惚。 “蔡将军,蒯大人,此事备对天发誓,备绝不敢加害陛下与景升兄,这其中的事情原委,备定然要查个水落石出!” “哼!刘玄德你说的好听,谁不知道你有图谋荆州之心,现如今你不但毒害陛下,还杀害我主,今日,本将与你生死两难!” 蔡瑁满脸愤怒,意有所指的对刘备逼迫道。 “蔡将军,备与景升乃是同宗兄弟,又怎么会戕害与他?备愿以祖宗之名起誓,断然不会图谋荆州!” 刘备伸出手掌,坚定的脸色,铿锵有力的声音,让众人沉默了下来。 蔡瑁得到自己想要的的答案,也就没有在逼迫刘备。 说实在的,天子死了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主公去了,难道荆州的天还会塌下来不成? 莫要忘记,他的妹子可是与刘表育有一子。 “诸位,当务之急,还是先调查清楚,处理天子后事为重啊……” 刘备满肚子苦水,哭丧着脸对着众人说道。 冤! 此刻他感觉自己真是太倒霉了。 唉! 好好的自己救什么天子,现在好了,天子是救出来了,可是却死在了自己面前。 可是你要死也早点死,为何等到今日才死。 更关键的问题是,这老太监为何会提起自己,还有那酒……虽然是自己进贡皇帝…… 咦? 等等! 刘备眼神一凝,提起那酒,他突然想起一个人。 “难道是他?” “大哥,谁?”关羽就在身后,听到刘备的话,顺着问道。 “宁容,此酒梅花醉,可是他送给某的!” 刘备此刻心思都在那酒上,自然没有察觉到关羽的异样。 “不可能!那鬼公子的酒俺喝过好多,不照样活的好好的!”张飞悄声嘀咕着。 “不对!”刘备整个人陷入了沉思,宁容的身影不断在他眼前晃荡,此刻想起那张温暖的笑脸,竟让他突然有些发冷。 第七百五十五章 收割人心 建安元年,初春,这天下发生了一件地动山摇的大事,那就是先帝的最后一丝血脉,当今的天子汉献帝驾崩了! 对于天子死亡的消息,各路诸侯纷纷是瞠目结舌,兀自不敢相信,然而下一刻,却是纷纷发动所有的能量,去力求事情的本末真相。 哼! 反正天子不是死在自己面前的,那自然是有多大就把事情闹多大,最好啊……那个倒霉鬼就是自己的敌人。 不错! 若是汉献帝知道他死后,天下诸侯是如此这般,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次被气死。 很快……消息传遍天下,那就是汉献帝在宛城宴会之上,因为狂喜过度,与众臣连饮数杯烈酒,最后大醉而亡。 醉死? 听到这个消息,天下的百姓显然是不太相信,对于汉献帝这么传奇的皇帝,他的死因岂能够这么简单? 可是,等到他们通过各种关系去各自诸侯那里打探消息,得到的答案却是一模一样,并没有出现天下人想的那般,天下大乱,狗咬狗一嘴毛的局面。 袁绍,孙策,曹操,帝释天,马腾,刘表,刘备,甚至龟缩在成都的刘璋,这些向来看不对眼的人,此刻却仿佛商量好的一般。 天子就是醉死的,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就连史册上都是如此记载,汉天子,宛城夜宴,狂饮,大醉而崩,庙号献帝。 …… 可是,就在天下人为没有听到劲爆消息而失望摇头之时,一篇讨贼檄文传遍天下。 这篇檄文一经出世,那是石破惊天,让众人茫然失措,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因为,这篇檄文把矛头直指袁绍,曹操,刘表,马腾等天下各路诸侯,说他们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结党营私,皆是枉顾君恩,贪生怕死之辈。 天子被恶人残害,你们这些诸侯不说为君报仇,竟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竟然还有脸惶惶然列于天地之间? 可耻! 而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天子皇叔刘备,更是乱臣贼子,毒杀天子,无君无父,假仁假义,真是蛇蝎心,豺狼身。 真当天下人都是傻子不成,那梅花醉只有三人入口,为何天子驾崩,刘表中毒,而唯有你刘备安然无恙? 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狡辩,真当天下百姓可欺不成? 刘备此贼,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诛不足以报君恩。 可恨! …… 看到这篇檄文的第一眼,众人就觉得这人定然是疯了。 哪有人会把天下诸侯骂个遍的?你总要有个立场吧? 不! 大汉宗正,这篇檄文乃是代表死去的汉献帝所发,署名就是大汉朝宗正府。 等众人把这篇传遍天下的檄文看明白,这才恍然大悟,那上面着重描写了宛城宴会之时,天子毒发的那一幕,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出谁才是罪魁祸首,而刘备一时间被推到了风浪尖之上。 …… 而后,等到众人在回头去询问曹操等各镇诸侯,那檄文之上写的到底是真是假时,曹操等人皆是双眸通红,羞愧的说不出话来。 于是,天下之人明白了,看来那檄文说的是真的,这各路诸侯竟然会惧怕刘备? 不行! 士可杀不可辱,天子被杀,震惊天下士子之心,此贼不除,如何能够清天下。 很快…… 幽州,冀州,豫州,西凉,荆州,江东……等天下各地的饱学之士,纷纷上衙门击鼓告状。 冤! 血色的大字,被无数同仇敌忾的人举着,把各地衙门围的水泄不通,冤鼓之声昼夜不停,这一刻是天下群情激愤。 若说这天下还有一桩冤案,那定然是天子无疑。 而凶手,就在荆州,就在益州,就是那大耳贼刘备! 最终,各郡县官员也表示心情无比悲痛,他们决定就是丢官罢爵,也要为天子讨回公道。 于是乎,这各地官员带领各地士子代表,昼夜兼程的来到许都,邺城……等地,纷纷向曹操,袁绍等自家主公请愿。 …… “呼……这就是势!现如今大势在孤之手,大耳贼弹指可灭!” 曹操面对那些群情激昂的士子,发出庄严的承诺。 “诸位,现如今天子刚刚故去,曹某身为大汉之丞相,于公于情于理,都必然要挺身而出,为陛下报仇雪恨! 然,天子英灵不远,此刻确实不宜妄动兵戈,本丞相许诺,待到天子安葬后,将尽起各路大军,兵锋直指宛城,活捉刘备,为天子报仇雪恨!” 曹操说罢,抽出倚天剑,割破自己的手掌,鲜血顺势滴落。 城下众人遂感曹操之诚,许诺会各自回家等待天子安葬后,愿随大军出征。 …… 于此同时,袁绍等各路诸侯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也纷纷表示会与刘备势不两立,以安定治下臣民之心。 瞅着那些众志成城的文臣武将,袁绍心中却是想起了许攸对自己的劝告,此刻正是收割人心的大好时机。 现如今天子驾崩,各路诸侯头顶上那座道义的大山俨然已经消失了,可以说,大汉江山从今天开始,将会迎来崭新的一天。 这是机会,谁若是能够把握住,那将会一飞冲天,腾云化龙! 紧紧握着拳头,想起几日前的夜晚,那颗中原的帝王之星,袁绍心头一片火热,自己必定要吞并幽州,南下曹阿瞒,问鼎天下。 …… 天子下葬,礼仪之高,繁琐复杂,虽然此时是战乱年代,可是刘表仍然尽最大努力把汉献帝的安葬之礼办的极其隆重。 没办法,现在刘备已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那日他醒来后,刘备已经带着自己的人龟缩到益州去找刘璋拼命去了。 “大哥,刘璋和刘表皆是您的同宗兄弟,咱们为啥不夺荆州的基业啊……”张飞张着大嘴,口直心快的问道。 刘备脸色失落,心头却是隐隐作痛,头也不回的只是叹气。 “三将军莫要多言,那曹贼早就把荆州视为他的禁肉,怎么会容许我们夺取。 而且,益州天府之国,沃野千里,民风淳朴,乃是天赐主公帝王之资,只有占领益州,才能够打败曹贼,逼迫其说出阴谋诡计,为主公洗刷冤屈!” 简雍和刘备算是半个老乡,对于刘备的为人还是了解的,虽说虚伪了些,但不会残杀天子,更不会在让天子死在自己面前。 而且,天下各路诸侯的举动也很诡异,这摆明了就是要陷害自家主公。 确实,他们没有落井下石,可是他们在暗中推动天下人心,让天下人自发的去猜测,这可比落井下石更加阴毒! “驾!”刘备大喝一声,狠狠的抽在的卢马身上,向着白水关狂奔而去。 第七百五十六章 冰释前嫌 “主公,不知主公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宁容站在客厅,拱手对着站在上位的曹操行礼。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哈哈哈……听到致远在朗诵孤的诗歌,孤不胜欢喜,特来见你一见!” 曹操嘴角咧开,大笑两声,双眸瞅着宁容道。 “哦……” 宁容心思转动,瞅了眼曹操的表情,暗自嘀咕,不愧是多疑之人啊。 “昂儿,你先出去吧!” 曹操瞅着宁容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砸巴了两下嘴,转身对一同前来的曹昂吩咐道。 “孩儿遵命!” 曹昂担心的瞅了眼二人,却也不敢违抗曹操之命令,缓缓退了出去。 而门外,典韦依旧如宝塔般矗立在那里,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只是今日少了许褚,曹昂便自觉的站在另一边。 …… “致远啊……这为臣之道你可清楚?” 曹操若有所指的说着话,慢慢的来到门口,把客厅门给缓缓的关上了。 淡淡的声音飘入耳中,宁容转身看着曹操。 “这些年多谢主公教诲,容已经略通了。” 宁容说着话,瞅了眼曹操,曹操却是对其点点头,示意其继续说。 “自古以来,君有贤君,圣君,昏君,恶君;臣自然也有干臣,能臣,奸臣,愚臣。 然,自古干臣,能臣多难逃狡兔走狗之命,而贤明圣明之君自然会走向孤家寡人的高位。 初始之时,臣择君之贤,君择臣之才,二人若是一拍即合,那便犹如人之新婚莞尔,如胶似漆,日日同桌而食,夜夜同塌而眠。 而后,君臣二人在漫长的道路之上,将会不断碰撞,有时甚至是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可是时间证明,终究会有一方退让!” 宁容脸色很平静,就这么看着曹操。 曹操却是笑呵呵的始终没有不悦的表情。 “不错,你我二人相识相交两年有余,致远你虽不是如志才那般,自曹某起兵之时就投靠于某! 可是,曹某待你之心,日月可鉴,这次的事情,你是不是应该告诉孤一声? 要知道,汉高祖当年也是忍让淮阴侯的野心,可到最后,这淮阴侯不也被其诛杀了吗?” 曹操的声音不高,可是那劝诫警告之意却是十足。 听到这话,宁容淡淡点头,深吸一口气,觉得双腿有些累了,就后退两步,坐在了椅子上。 “主公所言极是,容自问出山以来,虽无遮天之大功,可在主公庇护下也有些许的寸末之劳,自然是不敢与淮阴侯相提并论!” 宁容的意思很明白,你愿意做汉高祖,自己还不愿意做你的韩信呢! “不过……” 话音一转,瞅着脸色微微变色的曹操,宁容也不愿意让他下不来台,毕竟日后这厮坐了皇帝,自己还要过日子呢! “主公若是想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容自然可以和盘托出,而之前之所以不能言明,其一是怕泄露天机,其二就是要骗过主公,才能让不知情的主公骗过他人!究其原因,还是此事太过重大!” 宁容缓了口气,示意曹操可以坐下听。 “主公自起兵以来,犹如神助,灭黄巾,除董卓,杀吕布,诛袁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如今更是横跨四州之地,兵力之强横,气势之浩瀚,俨然已经是天下之牛耳!”“可是,这天下士大夫之心终究是长偏了,与主公打生打死相比,那袁绍统领的三州之地,简直就是上天馈赠的一般,唾手之间被送到其手中,而其麾下文臣武将更是多如牛毛,主公不能不承认,那些山野 之才看重的乃是袁绍背后的袁家!” “唉!致远说的不错,曹某出生宦官之后,为世人所轻视,治下文臣武将稀少,虽有招贤令不问出身,可是寒门子弟终究比不过那世家底蕴,是以,等到后来汉献帝移驾许都后,这情况才算有所好转!” 曹操叹口气,对宁容说着掏心窝子的话。 “当然,曹某知道,这些人皆是因天子之故,这才投到曹某麾下,可是不论如何,是他们把曹字大旗给支撑起来了,是他们给了曹某时间招揽更多人才!” 说到这,曹操是相当的骄傲,现如今他麾下人才济济。 “是,不知主公可还记得,当初容在兖州之时所说的话,主公若想问鼎九州,那最后的一个障碍就必须除去,否则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宁容肯定了曹操的能力与发展,而后这才提出问题。 “天子是把双刃剑,主公挟天子以令诸侯,此乃伤人;可是与此同时,它还有另一面,却在无时无刻不伤害着主公,那就是大义! 随着汉献帝在许都时间越久,主公这汉臣的身份就会越发的根深地固,甚至那些大臣在潜移默化之中也会设下雷池! 而到那时,主公掌握九州大地,那天子是弃还是奉?想必那时会有许多人站出来反对主公吧?” 宁容的话仿佛一把锋利的剑,直接刺入他的心脏,让他想起之前围场狩猎之事。 那日,包括荀文若在内,许多人对他僭越天子之仪仗而感到不满,虽然他杀了一百多口人,可是仍然有些人心中不服。 曹操想到这,眼眸凛冽的瞪着宁容,一字一顿的问道:“所以,你杀了汉献帝?” 虽然曹操在问,可是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主公心中既然有了决断,又何必来问容? 呵呵!不过容可以告诉主公,其实你猜的没错。 确实,容假意投靠了刘备,为的就是得到他的信任; 确实,正是容为刘备出谋划策,让他逃走; 确实,还是容让他瞒天过海,攻占益州,积蓄力量; 自然,还是我,让他亲眼看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好处,最终帮他救出了天子! 没错!刘备,仁义之君,容要做的就是毁掉他,毁掉这大汉最后的希望! 而这一切都与主公无关,主公仍然是忠心耿耿的丞相,不论今后主公做出怎么样的选择,容相信最大的障碍已经消失了!”宁容说着话,整个人猛然站起身,满脸涨红的有些亢奋,甚至到最后隐隐有些疯狂。 第七百五十七章 灭袁三策 曹操听到宁容之言,瞅着他那疯狂的举动,心中满满的震惊,眼眶有些红润。 原来致远这都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江山,而甘愿背上骂名,默默的一个人孤独着,却仍然要执意下完这盘棋。 而自己却还在怀疑他,自己……曹操想到这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 “致远……你……操愧对与你啊……”曹操愧疚的拉着宁容的手,感动的哽咽着。 “主公……” 宁容脸色有些动容,想起这半年多来,自己苦心孤诣的谋划局势,不但要忍受别人的误解,还要时刻注意曹操的举动,心中就感到无比的疲惫。 “不是容不愿说,而是此事太过重大……” “操明白!操明白!”曹操紧紧拉着宁容的手,连连点头。 宁容只感觉自己手掌被一双油腻腻的大手捂住,心下有些不舒服,不动声色的把手解救了出来。 “咳!致远啊……那篇檄文是不是出自你的手笔?”曹操凑上去,悄悄的问道。 “咦?主公怎么知晓的?”宁容惊讶问道,自己明明署名大汉宗正府的。 “嘿嘿……” 但见曹操露出得意而奇怪的笑容,看的宁容有些不自在,难道自己哪里露出了马脚? “哈哈哈……” 看到宁容疑惑的模样,曹操的笑容越发炙热了。 声音透过窗门传入客厅外,曹昂和典韦听到声音,彼此对视一眼,而后默不作声。 典韦眼中有些好奇,主公和军师说什么呢?怎么这般高兴。 而曹昂却是眼眸中透出喜悦,心中亦是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致远无须担心,那篇怒斥各镇诸侯的檄文虽不是妙笔生花,却也是力透纸背,而且若是不熟悉你之人,更是断然不会想到你的!” 曹操自顾自的说着,瞅着宁容还是一知半解的模样,心领神会的乐了。 这个宁致远到现在还是这般,越是通俗的东西他却越不明白,真不知道这颗脑袋怎么长的。 瞅着宁容的头颅,曹操暗自琢磨着。 “格式!致远难道就没有注意到其他檄文的格式问题?要知道你可是以宗正府那帮迂腐老家伙的名义发的,虽然你在极力模仿那些人的口气,但是这些老学究是不会篡改祖宗成法的……” 听到曹操的话,宁容愣住了,是了,古代是个讲究祖宗礼法的时代,做什么事情都是要有迹可循,自己那檄文虽然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了,可是却太过新奇了些。 “唉……” 宁容摇摇头,这些乱八七糟的礼法都给自己见鬼去吧。 “无妨!” 曹操拍拍宁容的肩膀,笑容可掬的道。 “天下多是睁眼瞎,自然不会有人看出问题,而且……你这篇檄文,可是为天下各路诸侯赢得了大义,他们就算发现,也会捏着鼻子认了!” 听到曹操的话,宁容脸上这才好受一些。 只是心中,却是平静的嘀咕着一句话,主公,这才是真正的利益捆绑。 …… 事情说开了,往日的猜疑也就尽去了。 当然,至于到底几分真,几分假,那只有天知道, “致远,如今汉献帝驾崩,刘备龟缩益州,咱们下一步,真的去攻打宛城?收降荆州吗?” 曹操不愧是当代的枭雄,两句话又回到了天下。 “自然,荆州可以不打,但是宛城必须拿下,因为这是主公对天下人的承诺,失信于天下,主公又怎么得人心!”宁容断然道。 “嗯……孤也是这般想的,荆州物阜民丰,这些年中原大地动乱不休,而荆州却一直是休养生息,如今攻打刘表只怕代价很大,更何况,孤真正的敌人在北,而非南!” 曹操眼光灼灼,目光凝重的瞅着北面。 宁容知道,正如曹操是袁绍的心头刺,如今袁绍也是曹操的心头刺。 中原大地上两个霸主彼此相邻,正如一山不容二虎,这场旷日大战才是决定天下走向的重要节点。 “主公,容有三策可供主公抉择?” 宁容沉吟片刻,还是决定早日结束天下动乱,让百姓能够安稳的定居下来,他也好发展民生,提高百姓的生活。 “哦?快快说来,孤就知道怪才宁容定然有办法剿灭袁绍!”曹操急切的追问道。 “上策,主公如今兵强马壮,纵然是底蕴不如袁绍,但是支撑半年应该绰绰有余,因而,若是兵对兵,将对将,容有信心能够在半年内攻略冀州!” 宁容缓缓的伸出一根手指头,对着曹操坚定说道。 “这……似乎太过刚强了些……”曹操斟酌片刻,迟疑道。 “中策,择一上将军统领数万雄兵囤积黄河一带,步步蚕食,与其斗智斗勇,拉长纵身战线,与北燕国南北夹击,让其首尾不能相顾!” 宁容竖起第二根手指头,对着曹操说道。 而后,宁容略微停顿片刻,继续伸出第三根手指头。 “与袁绍讲和休战,各自休养生息,经略周边地盘,例如袁绍定然会拿下河内郡,不给咱们进攻并州的机会,而我们也可以趁势收取司隶地区,那李確也是时候死亡了!” 宁容理所当然的说着,仿佛攻打李確,收复司州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曹操听完宁容的计划,一时间难以抉择。 中策虽好,可是拉锯战不知要持续到何年何月,要知道他曹操家底并不如袁绍丰厚。 下策也不错,只怕那袁绍不肯休战,要知道诸侯之间讲的是利益而非诚信,若是袁绍一但拿下河内郡,而少了制约,势必会背后捅他曹某人一刀。 “唉……孤听闻那北燕侯冰冷嗜杀,毫无人性可言,若是真能让此人牵制袁绍,那孤定可以腾出手灭宛城,收司州,而后秣兵历马,再北上河北,与袁绍决一死战!” 曹操说完自己就洒然一笑,这世间哪有这么傻的人,会为别人争取时间而自己与人决战的。 “主公真的这般想?” 宁容静静的瞅着曹操,确定他不是开玩笑。 “当然,若是幽州和冀州打生打死,那咱们就可以作壁上观,伺机而动!” 这话,曹操说的很肯定,那眼神盯着宁容,仿佛再说,自己又不是军事白痴,利益得失还是能够算明白的。 宁容深吸一口气,缓缓的从袖袍中取出两样东西,放在了两人之间的桌子上。“好吧!既如此,那容就让主公得偿所愿!” 第七百五十八章 幽州奉上 一枚青铜面具! 一枚皎洁玉佩! 就那么冰冷的静静的躺在曹操的眼前。 这…… 曹操心下就是咯噔一声,那枚面具好熟悉啊! 曾几何时,靖安司把这枚青铜面具的样式图摆到了自己面前。 可是今天,当他亲眼看到这枚面具时,仍然被这霸气诡异的面具震撼了。 因为…… 曹操颤抖着手仔细拿起那青铜面具,惊疑的眸子不时在它与宁容的脸上划过。 “致……致远,这……你……”曹操结结巴巴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他害怕自己想的不对,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让他的心噗通通乱跳。 “主公不妨看看这枚玉佩!”宁容笑而不答,示意他去看看另外一枚玉佩。 “哦……” 曹操不疑有他,拿起那枚玉佩,整个人不淡定了。 但见那光泽皎洁的玉佩,前面刻着一个淡淡的幽字,而后面却是三个红色大字,直逼他的双眸。 “帝……释……天!” 曹操一字一顿,说着话,眼睛俨然已经锁定了宁容,火辣辣的神色让宁容有些害羞。 “咳!主公切莫用这眼神看容,容这小心脏噗通噗通的有些害怕哈……” 宁容脸上露出笑意,像个得意的孩子耍宝似的,拍着自己的小心脏。 “呃……” 曹操一时间被宁容这举动整的有点懵。 “哎呀!主公虽然比容老了点,可也应该有点风趣啊,这咋一点都不配合,真是的!” 宁容撇撇嘴,不知那玉扇何时出现在他的手中。 “在下平原宁容,宁致远,人称怪才,号称算无遗策,乃是曹公帐下右军师……哦……已经不是了哈!” 宁容摇着扇子,说道最后才反应过来。 曹操岂能不明白宁容的意思,他这是在告诉自己,自己由始至终都是原来的那个宁容, “不!” 曹操一把上前抓住宁容,铿锵有力道。 “你是!你宁致远永远是曹操的右军师,这世上任何人无法取代于你!” “嘿嘿!不过主公可要答应容,只能是右军师了,再多了……嘿嘿……容能力有限……” 宁容眨眨眼,对着曹操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曹操有些心动,这个惊喜对他冲击太大了,他本想借此机会把宁容放在第一位,可是,听到宁容这懒惰的话,曹操不禁翻翻白眼,责怪道,“你啊!就是太懒散了……” “嘿嘿!这叫做自知之明,容可不想搞得民不聊生,最后他们揭竿而起,而你却把容挂在旗杆上以儆效尤!” “去!说什么怪话!”曹操没好气的拍了宁容一巴掌。 “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曹操示意那两枚信物。 “很明显啊,现在你就是北燕国的帝释天了!” 宁容耸耸肩膀,最终在心中还是下了决断,只是脸上仍然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呼……” 曹操深吸一口气,心中对宁容的感激与信任瞬间提到了一个更高的程度。 幽州,北燕侯,北燕国,他相信若是以宁容的才能,真的想自立为王,辽东早晚都是他的盘中菜,而冀州袁绍也势必不是此人对手。 可是…… 就是这样一个称王称霸的机会,他却转手间交给了自己,而且曹操看的真切,宁容是从袖袍中拿出来的。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从一开始就打算交给自己,若不然,如此贵重的东西,谁会天天带在身上。 可是自己……曾经也像那些人一样怀疑过他,而且竟然怀疑他投靠了刘备。 呵呵! 曹操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好笑极了。 …… 与此同时,宁容脸上是一片平淡,心中却是思索着。 唉! 自己终究不是当皇帝的材料,还是把这东西交给曹操吧! 那个人不是说了,自古能够当上皇帝的就没有一个是好人。 可是自己觉得自己就是好人,心肠不够硬,是不足以登上凌霄,做那孤家寡人的! 更何况…… 这也算是自己的资本,有了这次献幽州之举动,宁容相信,应该没有人怀疑自己算窜立了吧? 嘿嘿! 还是自己聪明,淡泊名利,自然也就不会与曹氏有冲突,宁容默默的想着。 可是…… 他忘记了,人随着时间的变化,人心是会变的,而且,他没有做过九五至尊,自然也不知道九五至尊的心态。 曹操此刻也不知道,因为他也没有做过皇帝。 可是,总有那么一天,两人之间的距离就是君与臣,那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到那时,事情又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宁容自然不会想到,毕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 扔掉一个秘密,就像是扔掉一个大石头,宁容感觉心情无比的舒服。 整日里和糜贞如胶似漆,要不然就是陪着自己的儿子玩耍,这些日子,宁容彻底回归了家园,每日变着法的琢磨吃的,甚至婴儿车都被宁容给借用了。 “师傅,小师弟的名字您想好了吗?” 陆逊这些日子把自己关在宁府是寸步未出,就连吃饭都是下人送进他房间的。 宁容对陆逊看的很重,因而并没有隐瞒,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他,当然,除去二十四楼明月夜这股暗中势力。 这倒不是不信任他,毕竟他现在有李宁,李儒帮助,完全可以处理这些黑暗中的琐事。 而陆逊毕竟今年才十二岁,虽说他整天嚷嚷着古有甘罗,今有陆逊,可是宁容还是对他管教十分严格,毕竟现在是长学问的时间,不能被这些阴暗事情打扰,毕竟这暗中势力只是小道尔。 因而,等陆逊知道真相后,宁容就让他去书房反思了。 “伯言,这十几天你寸步未出,为师都看在眼里了,说说,可曾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宁容一边逗弄着宝宝,一边头也不回的对陆逊问道。 陆逊闻言,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师傅之智一如鲲鹏翻身,又如蜻蜓点水,或动或静让人不可捉摸,大巧不工,大道至简,这才是智慧真谛,弟子深以为然!” 陆逊说着话对宁容深深一拜,脸上露出笑容,心中暗自庆幸,当初若非自己灵机一动,只怕他的人生将会失去最大的机缘。 “不错!你能给领悟其中三味说明你天资卓越,至于你小师弟……为师决定为他起名元……宁元!”宁容赞赏的看着陆逊,转身对着襁褓中的婴儿露出慈祥的笑容。 第七百五十九章 荀彧失魂 与此同时,就在宁容悠闲悠哉之时,曹操却是眉头紧锁站在丞相府的大殿内,手中攥着一份檄文,浑身散发着冷意。 “诸位,刘表汉室宗亲,天子驾崩后,不但自领楚王,现在更是发布讨贼檄文,号召天下诸侯,矛头直指孤,诸位以为如何?” 曹操嘴角散着冷意,显然并不把刘表放在眼中,只是刘表这出其不意的檄文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主公,如今天子驾崩,天下分崩离析,各路诸位俨然已经没有了约束,自然纷纷会自立为王,不甘落后,至于这讨贼檄文? 哼哼!主公大可放心,依嘉来看,这天下诸侯不但不会理会,恐怕就连那刘表自己也不敢妄动兵戈,要知道如今的刘备可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难道就不担心刘备图谋他的荆州?” 戏志才闻言,上前一步,继续说道。“主公,奉孝所言甚是,听闻那刘备收编白水军后,一边修书张鲁,承认其汉中太守之位,对其进行拉拢,而另一边却是日夜不停的挥军攻打益州,而成都的刘璋却是连连失利,显然刘璋不是刘备的对手, 而刘备拿下蜀中只是早晚的事情!” 戏志才的目光一直放在川蜀之地,因为刘备是个蛟龙,这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事情。 可是把这头蛟龙放入大海的人,却正是他的三弟宁容,虽然他不知道宁容出于什么目的,可是现在宁容闲赋在家,自然是受了这件事情的影响。 而随着刘备在川蜀之地翻云覆雨,风生水起的不断壮大,那么人们自然而然的就会想到,这个强大的敌人是宁容的罪责。 所以,戏志才这短时间搜集了所有关于川蜀之地的地形人文,目的就是要牢牢的盯住刘备,寻找机会杀入蜀地,把他给抓回许都。 他的想法很简单,人是我兄弟放的,可是现在人是我抓回来的,我兄弟的过我承担了! 刘备自然不会知道,阴错阳差之间,他的背后有一个恐怖的目光正在盯着他! “咳咳咳……” 荀彧手握嘴巴,激烈的咳嗦起来,脸色出现异样的潮红。 “文若,你这是病了?你可要保重身体啊!” 曹操颇为关心的对着左手边的第一人嘱咐道。 “咳……不劳主公挂心,在下……咳咳……无恙!” 荀彧说句话,咳嗦半天,脸色异常的难受。 荀攸撇了眼荀彧,自然知道自己这位侄子为什么闹心。 程昱手捻胡须,缓缓上前,对着曹操深深躬身,那郑重的模样让众人不由重视了起来。 “主公,天子驾崩,元凶巨恶刘备遁逃益州,荆州牧刘表进位楚王,各地诸侯亦是蠢蠢欲动,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臣恳请主公正大位,登基称帝,号召群雄,兵发益州,为先帝报仇雪恨!” 程昱铿锵有力的声音,仿佛一个晴天霹雳炸响在大殿之上,众人闻之皆是一懵。 很快,武将们首先反应了过来,毕竟对于他们而言,曹操登基称帝,他们就可以水涨船高,加官晋爵。 “主公,程大人所言甚是,末将恭请主公登九五至尊,匡扶天下,为先帝报仇雪恨!” 曹仁轰然跪倒在地,纳头对着曹操拜倒。 “曹仁说的不错,如今天子驾崩,天下无主,主公又是大汉的丞相,值此为难之际,为了大汉江山不被异族蹂躏,主公必须登基称帝,抗起这万里江山!” 夏侯渊紧随其后,也是跪倒在地恳求道。 “末将恭请主公登基称帝!” 很快,徐晃,李典,黄忠等人皆是跪倒在地恳求曹操称帝。 曹操眼皮跳动,心中更是突突的狂跳,登基称帝……这是一个多么遥不可及的梦啊,可是此刻却就在他面前出现了,他相信只要他伸手去接受,那皇冠就会戴在他的头顶之上。 只是…… 武将的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微微转身瞅着左边的那些文臣,却见戏志才和郭嘉等人到是持支持态度,唯独荀彧几人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曹操何德何能能够荣登大宝,操乃大汉丞相,自然会发兵益州,为先帝报仇雪恨!” 曹操沉默片刻,心中隐隐有些失望,果然如致远所言,天子的障碍除去了,可还是有人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诸位,都散了吧……” 挥挥手,曹操转身离开了,对于刘表的事情也不再过问了,或者是,他根本就没把刘表放在心上,提出刘表也只不过是为了接下来这一幕罢了! …… “文若,天子已经驾崩,又未留下骨血,你又何必这么执着?”荀攸不紧不慢的跟着荀彧身旁说道。 望着荀彧憔悴的模样,荀攸不五责怪的摇摇头。 也许这就是当局者迷了,是人都能够看出,这天下的大局已经变了,纵然是今日曹操不称帝,可是其他人呢? “文若,今日主公不称帝,可等到来日这天下诸侯皆称帝称王之时,那又当如何? 只怕到那时,就算主公同意,这三军将士也不会同意,要知道他们的心中都在盼望着马上封侯,封妻荫子呢!” 荀攸的话,荀彧又何尝不明白,只是他一直坚持的路突然断了,这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 “唉……” 长长的一声哀叹,紧接着又是一阵咳嗦。 “文若你乃谦诚君子,儒雅之人,心中怀念的也是这天下百姓,又为何非要固执那汉天子呢?” 郭嘉摇着扇子走了过来,对着荀彧劝着。 听到郭嘉的声音,荀彧却是猛然抬起头,直起身,眼光一动不动的盯着郭嘉。 “奉孝,你与宁容关系最为亲密,你老实告诉某,天子到底是谁杀的?是不是他?” 郭嘉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方才还是一副病怏怏的荀彧,此刻却宛如一头吃人的猛虎。 瞅着双眸通红的荀彧,郭嘉心中一惊。 他? “谁?文若,你在怀疑致远?还是怀疑主公?” 郭嘉很快淡定了下来,眼神闪烁光芒,变得有些凛然。 “你会不知道?”显然,荀彧并没有打算放过郭嘉,直觉告诉他,天子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 第七百六十章 玩具天子 “天子?哼!刘备此人假仁假义,致远为了他得罪了主公,而他却毒杀了天子,此人真是好计策,好心机,真是一箭双雕!” 戏志才听到一半,以为荀彧问谁是杀害天子的凶手,咬牙切齿的愤恨道。 “志才的意思?” 荀彧一直在盯着郭嘉,虽然他方才有过一丝慌乱,可是他能够确定对方并没有骗他。 难道?天子真的不是致远下的杀手? 他也曾怀疑过是曹操,可是不论是时机,还是曹操表现的愤怒,荀彧都能感觉到那是真的! “这还用说,那刘备外表忠厚,实则是奸诈小人,此人利用当初在幽州对致远的情意,让致远做他的内应,营救天子出许都! 可是,谁能想到等待天子的却是鬼门关!难道你们忘记他的两个儿子了? 如此,此贼即可以除去他登基称帝的障碍,又可以离间主公与致远的关系,真是歹毒至极!” 戏志才满脸的自责,因为他没有看出刘备敦厚的外表下是一颗豺狼虎豹之心。 “封禅……” 荀彧嘴角咀嚼着两个字,难道刘备真的有如此深的计谋? “对了,听闻董贵妃在许都之时就怀有身孕,若是能够保住她腹中的孩子,也许大汉皇室的血脉还可以流传下来!” 荀攸仿佛想到了什么,神色奇怪的悄然道。 嗯? 荀彧却是双眸缓缓的亮了起来,一步上前,脚下带风,越走越快,留下郭嘉三人彼此对视,眼中皆是无奈。 …… 朝起朝落,转眼间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距离天子驾崩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 而天下各路诸侯的举动却皆是被郭嘉给言中了。 刘表自领楚王后,同时以汉室宗亲的身份给冀州的袁绍发去了檄文,那言外之意不外乎,自己是汉室宗亲,现在天下无主,自己称王称帝那是名正言顺,而你始终是外姓,是时候做个选择了。 呵呵! 面对刘表的书信,袁绍只是留下两声冷笑。 开什么玩笑,自己乃是四世三公的袁家人,手中更是握有三州百万雄兵,你丫的一个小小的荆州牧也敢对孤呲牙? 袁绍当场把那使者揍了一顿,而后表示,你家主公的意见孤不敢苟同,如今天下动乱,国不可一日无君,前赵王之后刘二少有贤明,饱读诗书,满腹雄才大略,如今正应该登基称帝。 那使者狐疑的瞅着袁绍,前赵王之后? 谁啊?自己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就没听说过哪个赵王的后代如此出色? 嗯……也许是自己孤陋寡闻,要知道大汉四百年,这赵王多了去了,那就请袁公把天子请出来吧! 使者暗自想着,就要看看这被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神君到底是何等风采! 袁绍倒也是大方,挥挥手,就带着众人来到偏殿,首先入目的却是一头大黄牛。 “呃……” 使者当下就是一愣,袁绍却是古怪笑了一下。 “陛下,此人乃是荆州牧派来的使者……” 许攸上前朗声说道,那使者抬起头却不见殿内有人。 突然,就在许攸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人,手中抓着鸡腿从座椅后爬了出来,满脸油腻的嘿嘿傻笑,还一个劲的向人要鸡腿吃。 啥? 使者当时就愣了,虽然这人身穿黄袍,可是就这么模样,怎么看都是个傻子吧? “这……这就是袁公提到的德才兼备,胸怀大略的天子?”使者咬着牙问道。 “当然,陛下已经封孤为赵王,至于刘表……哼,自然还是荆州牧!先帝驾崩之日,那刘表护驾不力,竟然还想做什么楚王?做梦!” 袁绍那是洋洋得意,瞅着使者气的面目通红,心中越发的高兴,这真是大义在身,诸邪辟易啊! …… 使者敢怒不敢言,否则他不保证袁绍还会不会揍他一顿,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 而后,使者返回荆州,见到刘表,痛哭流涕的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刘表闻言自然是勃然大怒,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袁绍此贼欺人太甚。 竟然找个傻子当皇帝,还把自己封为赵王?狗屁的赵王,你丫的怎么不直接登基称帝。 刘表愤怒不已,自然不会同意袁绍这荒唐决定。 然而……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等到这件事情传出去之后,天下人虽然觉得袁绍的办法阴损无赖了一些。 可是,却也同时明白了一个道理,现在汉献帝这个正统的皇帝已经驾崩了,他们不会允许有人再次凌驾自己之上。 要想在如之前曹操那般挟天子以令诸侯,那无疑是痴人说梦,因为天子你可立,我也可立。 于是乎,一时间这片大地之上出现了无数个天子,自然众人把这些天子当作了笑话。 …… 而就在众人你来我往的忙着册封天下诸侯,玩的不亦乐乎之时,蜀地的刘备正在加紧步伐。 力量! 他现在迫切的需要发展力量来自保。 名声都丢了,刘备自然也就不在乎什么同宗兄弟了。 且等着! 只要自己拿下益州,在慢慢收拾人心也来得及? 刘备此刻就如同一个幡然悔悟,浪子回头的人,心中却是想着曹操,那天下人皆怒斥,咒骂曹操,可是曹操还不是手握雄兵,虎视天下。 所以…… 在曹操的身上,刘备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不得不说,刘备的巨大变化真是莫大的讽刺。 操以急,我以缓;操以暴,我以仁;凡每每与之相反,隧能如愿也! 这段话,大概此刻已经被刘备抛到了九霄云外。 …… 益州。 刘备分兵两路,他自己率领关羽由兼萌关出发,一路南下,攻城克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守关之将又怎么可能是关羽的对手,自然变成刀下魂。 而且,又有张松和刘巴为内应与说客,那些守城将士很多又与这二人有旧,这一路自然是打的极为顺畅。 而张飞却自领一军溯长江而上,首先攻克巴东,至江州之时,又设计打败并生擒了巴郡太守严颜。而江州之战,豹子头张飞却是真正打出了自己的威风,声震半壁益州之地。 第七百六十一章 落日沉沦 “我大军已到,尔安敢率军与我天兵为敌?真是不知死活,此刻还不快快投降!”面对严颜,张飞是勃然怒吼,仿佛他来了,对方就应该投降似的。 严颜自然是硬气的很,同样大喝一声,怒斥张飞道:“尔等杀害天子,无君无父,如今又无理夺取我江州,江州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 张飞听其含沙射影的骂刘备,哪里能够容忍,当下就是大怒,挥手命令左右部属把严颜拉出去就地斩首。 而严颜面对生死却是坦然处之,神情不变,脸色淡然,嘴角上扬,略带嘲讽的冷哼道:“砍头便砍头,项上人头在此,有本事尔亲自来取!” 既然有人主动送人头,张三爷自然表示不会客气。 提起丈八蛇矛,张飞就要把严颜当场给灭了。 可就在此刻,一个少年缓缓走了出来,他的眼眸中仿佛带着星光,眼皮眨动就是一颗流星划过,深邃的眼眸更像是一汪清泉,让人看着清澈舒服,却又如浩瀚星空,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 严颜怪异的瞅着来人,此人年纪不大,应该尚未加冠,可就是如此,他才感觉震惊。 那洞察人心的能力本不应该出现在如此少年之身上。 妖孽! 这是严颜最后在心中给此人的评价。 “严将军真是好气魄,在下佩服极了!只是……难道将军真以为我家主公会是杀害天子的凶手? 呵呵!这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很明显这是有人想栽赃嫁祸我主,要知道没有人会笨到把把柄留给世人的!” 少年缓缓走来,对着严颜神态自若的说道。 “这样吧!严将军是明白了,应该明白如今乱世英雄辈出,正是我等建功立业之时,那不如留着有用之身,若是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严将军大可离去!” 说着话,少年转身继续对张飞道。 “三将军,主公深明大义,定然不会怪罪严将军,倒不如释放严将军,再做区处!” 听到这话,,张飞就是一脸的不爽,可是看清来人的模样,还是答应了少年的要求。 于是,那少年笑吟吟的亲自上前松绑,恳请严颜做自己的宾客,并派其统兵经外水出兵平定江阳、犍为等地。 严颜没想到这人年纪不大,却对自己如此信任,旋即心中感动,暗自发誓,若是刘备真是明主,自己自然也不会做什么背叛之事。 然后,严颜果真不负众望的平定了江阳等地,而后,等到张飞平定巴西、德阳等地后,各路大军合二为一,浩浩荡荡的向着成都前进。 …… 建安元年,六月二十一,刘备攻破雒城,进而包围了成都,严颜、张飞等各路大军前来会和。 浩浩荡荡的六万大军,刘备对外诈称十万,同时命诸将率军驻扎城北以震慑城内之人。 而就在刘备包围成都数十天之后,派从事中郎涿郡人简雍进城劝降刘璋。而此时城中还有精兵三万人,粮食和丝帛也足以可以支持一年,而城外的刘备大军却皆是新降之兵,战斗力自然可想而知,若是刘璋奋力拼搏,鹿死谁手尚未为可知,而许多官吏和百姓也都愿与刘备死战 到底。 然而,刘璋却是叹口气,望着那些活生生的人,说道:“我们父子统领益州十多年年,对百姓没有什么恩德。 若将士们苦战沙场,暴尸荒野,那就是我刘璋的过错,我又怎能安心! 现如今天子驾崩,天下动乱,我刘璋没有什么大志向,惟愿诸君大志得伸!” 众将听闻,无不掩面而泣,虽然自家主公没有什么雄才大略,性格还有些软弱,可是他的心却是善良的! 于是,刘璋下令打开城门,和简雍同乘一辆车出来投降,部属无不伤心落泪。 而刘备与刘璋见面后,匆忙说了两句话,就把财货归还刘璋,把其打发到公安去做富家翁了。 而后,刘备入成都之后,自领益州牧,左将军,大宴士卒,以诸葛亮为军师将军,对有功将佐皆是论功行赏、加官晋爵。 是时,谋士刘巴建议,应当铸直百钱,开办官市,稳定物价,恢复生产,厉兵秣马,封锁益州。 此言正中刘备下怀,想着自己现在应该是收拾民心的时候,于是大手一挥,以宽松政策治理州郡,以为收取民心。 然而…… 没过几日,忽然益州各郡县纷纷上报,什么麒麟来朝,天下大吉,成都紫气环绕,帝王贵气凸显,军师将军诸葛亮更是率领百官叩请刘备登基称帝。 刘备闻之大惊,忙问果真有此事不成? 群臣皆是忙不迭放的表示此乃真人所见。 于是,诸葛亮对着张飞使眼色,众将又是一番恳请。 刘备心中意动,可是还是觉得自己只有益州一地,称帝未免有些底气不足,便以奸贼未除,杀害天子的真凶尚未水落石出为由拒绝了。 诸葛亮嘴角上扬,缓缓上前,继续大礼参拜。 “如此,就请主公进位蜀王,再率领百官扫平天下,还刘汉之神器!” 听到诸葛亮的话,刘备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以匡扶汉室为己任,自领蜀王。 而后,成都城外刘备择吉日焚香祷告,叩拜天地,叩拜祖宗,随着青烟缈缈飞升上天,刘备正式建国,置百官,发布蜀王令。 而等到这一系列的的消息传来,天下皆是一片哗然,却皆是被刘备这速度给震惊住了。 …… 冀州。 袁绍听到刘备在益州称王的消息后,挥手就命左右把那使者拉出去斩了。 而后,在大殿之上气的是连声怒骂。 “织席贩履小儿,竟然也敢妄自称王?哼!孤乃堂堂四世三公之后,大汉大将军是也,尚且不敢逾越雷霆一步,真是气煞孤也!” 袁绍对刘备那是一通臭骂,殿下众人却是低头不语。 唯有许攸却是揣测着袁绍的心思,主公这是眼红那刘备夺取益州了! “主公,为天子龙体安康之计,在下恳请主公即赵王位,开国置百官!” 许攸上前跪倒在地,双眸直视袁绍,越然喝道。 “赵王……” 袁绍心头火热,脸上一阵意动,虽然他早就自领赵王之位了,可是因为天子在邺城,所以依照礼制不能开国。 如今…… “诸爱卿以为如何?”袁绍目光炯炯瞅着众人,听到这爱卿二字都出来了,众人哪里还不明白。 “恳请主公为天下计,登赵王位,置百官爵……” 瞅着众人表态,袁绍脸上这才露出欣喜。 “如此,许攸,就由你选择良辰吉日,孤正式昭告天下!” 袁绍一锤定音,群臣山呼赵王英明,这也算是大势所趋,毕竟没有人把那傻子皇帝当回事。 …… 豫州,许都。许都城外,一队队玄甲虎卫军布成铁通阵营,绵延不绝的把整个土山丘围的水泄不通,典韦与许褚二人,一人手握双戟,一人手持大刀,左右两旁睁大眼睛,不停的巡视着,那杀气腾腾的模样,吓得飞禽 走兽皆是不敢归巢。 而就在这个小山丘之上,一群锦衣人正在驻足欣赏着西山的晚霞,红彤彤的落日映照着半边天,仿佛西川的锦缎,又如同少女香腮边的酡红,让人流连忘返。 曹操望着那遥远而神秘的晚霞,一时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长叹一声,道:“没想到,这落日西山也有如此美景!” 郭嘉看着着落日,仿佛看到了大汉的明天,摇晃着扇子,神态悠然道。 “日薄西山,正如这大汉江山,分分合合,起起落落,又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荀彧听到郭嘉的话,脸色一片沉重。 “秦亡六国而止与二世,光武中兴绵延国祚二百年!这天下还是留名青史让人敬仰!” 荀彧意有所指的说着,荀攸忍不住撇了眼曹操。 他是荀彧的侄子,只不过这年级大了些,经历的风霜多了些,身上那些棱角也磨平了些。 对于荀彧这位小叔叔,从其小时他就是佩服的,举一反三,问一答十不能说明其聪慧,可是他感觉唯一不足之处就是,他这一生太顺风顺水了。 “商代夏,周灭商,春秋无义战,战国分七雄,始皇帝一统六国成就霸业,汉高祖取长补短建立大汉,这分分合合的天命自有定数!” 听着荀攸这和稀泥的话,宁容也是忍不住感慨道。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宁容左右看了眼,而后手指前面的壮阔山川道,“寂寞的大地,千百年来经历了多少铁血,而这片土地上永远不倒的却是龙的传人!” 深吸一口气,宁容的声音陡然提高。 “怕什么!今日夕阳落下,明日朝阳自会升起,说不得此刻天上诸神亦在博弈!” “诸位皆是世间大才,纵横三千里,踏遍云山月,若是能够建立一个日不落帝国,让这片大地的百姓永远昂首挺胸,岂不是比墨守成规,在乎谁家江山强!”宁容的话充满了蛊惑味道,一时间众人望着那晚霞,胸中充满了激荡的心情。 第七百六十二章 皇子之师 “致远每有妙语出口,总是能发人深省,若是真能此,操又何惜己身!” 听到宁容的壮志豪言,曹操动情的对着这万里江山,双手做拥抱一状。 “主公谬赞了。”宁容淡然的笑了笑。 荀彧瞅着宁容和曹操心头仍然有些疑惑,不知道今日这西山看落日又为了哪般。 “致远所言所行若真能如一,某定当与你把酒言欢!” 荀彧心中有些猜测,宁容为何今日出现在此地?他不是失去曹操信任,被囚禁在家了吗? “呵呵,文若何时与容这般生分了……” 宁容摇摇头,荀彧的话他明白,这是怀疑天子的死与自己有关系,只是……那个秘密是他与曹操的,因而就连郭嘉都不知道,最起码现在不能让他得知。 “确切说起来,天子之殇与容关系甚大,若不是容为一己私情帮助刘备营救天子出逃,天子也不会驾崩!” 宁容叹口气,荀彧的脸上瞬间凝重了起来,紧紧盯着宁容的神色,他知道重头戏来了。 “容愧对主公的恩情,愧对黎民百姓,若不是容,天子就不会驾崩,天子不驾崩,将士们就不会无辜牺牲……” 宁容眼眶微红,说着话眼泪都流了出来。 “如今,承蒙主公宽宏大量,容却也有自知之明,日后定当将功赎罪,而对于天子……唉……” 曹操听得嘴角抽搐,若不是他知道详情,还真以为自己多么英明神武呢。 宁容却是说着话,转身对着远处的大树躬身行礼道。 “恭请贵妃娘娘……” 随着宁容的话,众人先是一愣,而后不约而同的转身望去。 而后…… 只见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一个宫装女子缓缓的走了出来,神情有些淡然,眼眶有些红。 “董……董贵妃?” 众人瞠目结舌的望着来人,皎洁的面容,轻如柔水的举止,正是他们熟悉的天子贵妃,其父亲也就是国舅董承。 “臣拜见贵妃!” 荀彧当先反应过来,对着董贵妃露出炙热的目光,哦……确切来说,是对着董贵妃的肚子! 听到荀彧的话,其他人愿意不愿意的也不能丢了礼仪,皆是欠身行礼。 “致远,这是……” 曹操有些迷惑了,今日之行可是宁容请他来邀请诸位谋士,来此看落日的。 “主公,诸位,天子罹难,容难辞其咎,然而想到贵妃娘娘身怀六甲,心中突然燃起了希望,若是贵妃能够为天子诞下一皇子,那皇室血脉不绝,容的心也就能够稍微减轻点愧疚了……” 宁容说着话,眼神悄悄的瞅着荀彧和曹操。 只见当他说到皇子之时,荀彧的眼镜陡然发出亮光,而曹操的神色却是阴晴不定。 唉! 这个死脑筋,难道日不落帝国还比不上这刘家天下? “诸位,天子驾崩后,贵妃娘娘被刘表囚禁在荆州,容便自作主张,派家兵日夜兼程,秘密前往荆州,把贵妃娘娘救了出来!” 宁容觉得有必要解释下董贵妃的出现原因。 “宁先生救命之恩本宫没齿难忘,如今本宫只求这腹中胎儿能够安然诞生,恳求曹丞相成全!” 董贵妃楚楚可怜的对着曹操盈盈一拜,那苦涩的恳模样让曹操脸上一阵尴尬。 “呃……” 以上拜下?搞得自己好像要杀害天子骨血似的。 当然,他方才还真有这个想法,好不容易除掉汉献帝,若是真的生个皇子,那他曹操岂不是有尴尬了? 荀彧等人听董贵妃之言,瞬间把眼光放到了曹操身上。 一时间,曹操是进退两难,直愣愣的瞅着董贵妃,纵然是心头想立刻掐死对方,可是此刻却也不得不顾及荀彧等人。 嗯? 转身撇了眼宁容,正是他给自己出的难题,却见对方悄悄的对自己使眼色。 猛然间曹操心中一动,对了!致远费尽心机的为自己除掉障碍,又岂会在给自己制造障碍。“贵妃之言,老臣诚惶诚恐,”曹操心中眀悟之后,低着头,脸上露出臣不敢的模样,对着董贵妃说道,“天子不幸罹难,老臣心中悲痛万分,如今宁致远把贵妃救出,能够保住天子最后一丝血脉,此乃大功 ,老臣定会为其加官晋爵!” 曹操不愧是老谋深算的腹黑枭雄,说话间就给了宁容一个出山的机会。 “老臣惟愿贵妃身体安康,早日诞下龙子,到那时,老臣愿为皇子请博学鸿儒为师,等到其成年后,就把这江山社稷交付其手,如此,后人当也知道我曹操不是篡逆之徒!” 铿锵有力的话,让众人为之侧目。 “主公,容斗胆请文若为皇子师,文若乃是圣人之后,家族源远流长,学问博大精深,如此,方不辜负天子在天之灵!” 宁容上前,接过曹操的话,对其建议道。 “嗯!文若王佐之才,天下无出其右者,堪为皇子之师,只是……却是幸苦文若了!” 曹操一边说着,一边转身拉着荀彧的手。 荀彧纵然是方才心头疑惑,此刻却也是满满的感动。 “主公,在下必不负厚望,定会教导皇子成才!” 荀彧满脸坚定,心想,自己定要努力教导皇子,日后等其亲政后,也好为天下百姓谋福。 “好!” 曹操满脸堆笑的答应了,一时间在场众人的气氛活跃了。 “对了!此地风高不宜久留,还是请贵妃娘娘回城休息吧!” “那……还是请贵妃回宫吗?”郭嘉问出一个重要问题。 “不!” 还不等其他人考虑,董贵妃当先否定道。 “那皇宫乃是正大光明之处,本宫身为女子,不宜久居!” 听到董贵妃的话,众人又是低眉一阵思索。 这样啊…… 董贵妃不住皇宫,对于曹操而言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接下来该怎么安置呢? “主公,贵妃身份尊贵,外城,内城显然不能居住,那就只有居住在皇城之内了! 可是,贵妃身份高贵,一般的府邸确实也不合适,不如……就让贵妃下榻丞相府吧!” 宁容却是突发奇想,满脸自得的说道。 “胡闹!” “致远莫要胡闹!” 曹操和荀彧是异口同声的对宁容呵斥道。 贵妃住臣子之家,这还了得,那世人会怎么样揣测他曹操!郭嘉也是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瞅着宁容,心道,这馊主意你也想的出来? 第七百六十三章 魏王曹操 宁容但也不以为怵,只是眼神闪烁的瞅着郭嘉。 咦? 什么意思! 郭嘉看着宁容的目光感觉有些熟悉。 “呵呵……” 宁容摸着鼻子淡淡的笑了笑,郭嘉的眼镜却是亮了。 “主公,丞相府在许都城中确实是不二之选,仅临皇宫,又与内城有皇门隔断,而更关键的是……可以与贵妃的身份相得益彰……” 曹操瞅着郭嘉的模样,心头灵光一闪。 “这……既如此,那孤便搬出去,把丞相府改做贵妃下榻之处!” 曹操试探性说着,旁边的宁容却是接上了话。 “确实,主公也应该搬出来了,以后豫州的战略位置远远比不上洛阳重要,而且,如今天下局势纷乱,主公也应该快速收取洛阳等地,让东都重归昔日之辉煌!” “致远,这不太好吧?那东都洛阳可是历代先帝所居,操怎么敢堂而皇之的住在皇宫!” 听到宁容的话,曹操配合的赶紧摇头。 “如此……到也有道理……” 宁容说着话沉默了下来,一副紧张思索的模样。 荀彧瞅着众人为难的模样,又想到东都即将收复,那许都这皇宫顶多也就只能算是陪都了。 “主公,不如改许都皇宫为丞相府……” 听到荀彧的建议,宁容对于郭嘉眨眨眼。 “文若所言甚是,想那冀州邺城,袁绍的宫殿恐怕都比皇宫大,主公居住皇宫到也不算逾越!”郭嘉紧随其后道。宁容思索了好一会,这才眉头舒展,缓缓道:“主公,恕容直言,主公应当称王了。现如今,袁绍在河北冀州称赵王,东吴的孙策称吴王,荆州的刘表称楚王,西凉的马腾和韩遂合称凉王,就连益州的刘备 都自称蜀王,而主公您却还只是大汉丞相,如此主公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只怕无力与天下诸侯抗衡,更无法出兵益州,剿灭乱臣贼子刘备了!” 曹操听到宁容这抑扬顿挫的声音。担心心中一惊,眼皮子狂跳不止。自从他得到这些诸侯的消息后,心中早就有称王之心了,只是他在担心荀彧,因为高祖曾经说过,非刘姓者而称王天下共击之! 若是荀彧不同意,那其他世家势必会有一些人反抗,他现在的羽翼尚未丰满,还不到举起屠刀杀戮之时! “主公,高祖曾言,非刘姓者称王天下共击之,称王天下此乃取乱之道,主公只要禀大义,伸公道,天下臣民自然望风而降!” 果然,听到宁容的话,荀彧还是站出来劝阻道。 “文若此言差矣,这天下早就乱了,纵然是我等不贪恋权位,可是那数十万将士又当如何?难道非要等他们兵变不成!” 郭嘉语气沉重的对荀彧说道,心中却是不悦。 “你……” 荀彧的脸色慢慢变了,有些气愤的想要争论一番。 “诸位皆是汉室重臣,莫要因此事伤了和气……” 董贵妃却是突然开口了,他看了半天了有些事情也明白了,怪不得宁容会不辞幸苦把自己救出来,大概就是为今日之事吧! “那乱臣贼子刘备毒杀陛下,人神共愤,天理难容,如今此贼更是鸠占鹊巢,于益州称王,曹丞相身负陛下血海深仇,自然不能输了阵势! 本宫曾常听闻,陛下有意加封曹丞相为魏王,乘六乘金银马车,加九锡,授山川绣带,以表丞相征战老苦之功也!” 听到董贵妃的话,荀彧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老臣惶恐……” 曹操赶紧低头说道。 “拜见魏王!” 宁容当先带头对着曹操附身下拜道。 “拜见魏王!” 郭嘉,戏志才,荀攸等人也是紧随其后。 董贵妃都亲口承认了杀害天子的凶手,又亲自为曹操证明魏王之册封,荀彧心中那点别扭也慢慢的消失了。 “臣荀文若见过魏王!” 曹操脸上荡起了笑容,上前拉着荀彧的手,把他搀扶了起来。 “文若,日后孤王可就幸苦你了!” “主公放心,臣会好好教导皇子成人的!” 听到荀彧这坚定的话,曹操表情有些僵硬,嘴角抽搐两下。 “好!好啊……” 宁容知道荀彧这头公牛一时间是转不过弯来了,今日直接摆出这阵仗,借助董贵妃和其腹中的孩子,让他承认曹操魏王的身份,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魏王,本宫身子乏了,就先行回去了!” 董贵妃眼眸微闭,瞅了眼宁容,嘴角微微上扬。 “臣恭送贵妃娘娘……” 曹操带领众人纷纷行礼,与此同时,一道搬家的命令传往了许都城丞相府。 宁容看着远去的董贵妃,不禁挠挠头,他总感觉这个聪慧的女人已经猜测出自己的用意了。 “诸位,天色也黑了,咱们也回城吧!” 众人又一同商量了下魏王登基大殿的具体事宜,而后曹操心满意足的对众人说道。 只是……他心中却仍然牵挂着一件事情,这让他如鲠在喉,脚步缓缓慢了下来。 “致远……” 宁容瞅着曹操的模样,脸上露出了笑容。 “主公可是担心那皇子之事?” “正是!”曹操很是直接的说道,对于宁容却是没有隐瞒。 “主公大可放心,就算那腹中皇子落地,但等其成年尚且需要十年之久,而到那时,这天下早就插遍了魏王大旗,只怕那时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宁容悠悠的说着话,曹操的心下却是陡然一松,是啊……十年之后的自己,早就独步古今,不受这些世家的牵绊了! “再说了,若是生下的不是皇子,而皇女呢?” 宁容瞅了眼曹操,眼中闪烁智慧的光芒。 “若是真能生下皇女,孤就在后代中择一嗣子迎娶此女,让其富贵一生!”曹操赶紧发誓般的对天地说道。 “嘿嘿!主公放心吧!容不会自找麻烦的!” “驾!” 宁容耸耸肩膀,对着曹操神秘兮兮的笑道。 而后,两人翻身上马,奔着远处的众人追赶而去。 豆芽奋起直追,跑到半道上,瞅见路边的野花,回头对着宁容撒了个欢,扑通扑通的去踩野花去了。“唉!你这头色马,怎么我身上那些宝贵的矜持,你是一点都没学到呢!”宁容没好气的拍拍豆芽的脑袋。 第七百六十四章 天女散花 七月初七,七夕节,此时的七夕节尚没有牛郎和织女的故事,这是人们自发的对大自然的崇拜和与对织女星的乞求智巧的向往,因而又被称为“乞巧”。 这一天妇人们都会穿针乞巧、祈祷福禄寿,礼拜七姐,陈列花果,女红等,为了就是能够祈求织女星让自己变得更心灵手巧。 糜贞手里端着一个小竹篓,里面放满了针头线脑,旁边的宁甯正在逗弄着一个穿开裆裤的娃娃,正是宁容的长子宁元。 七八个月的孩子有些认生,宁容看自己儿子玩的开心,就把凑了过去,谁知道这小子根本不给他老子面子,坐着婴儿车里就要咧嘴大哭。 “好好好……宝宝不哭,宝宝不哭……” 宁容就受不了婴儿的哭声,赶紧让开位置,宁甯笑吟吟的握着宁元的小手,宁元竟然咯咯的笑了,竟然还用小手去抓。 “呃……这个没良心的小子,若不是老子,他能坐在婴儿车里看星星啊……” 宁容摸摸鼻子有些吃味,自己的儿子不和自己亲,脸上有些挂不住的冲宁元做了个鬼脸。 “你啊!怎么还和个孩子似的,还不是你经常不在家,宝宝眼生的缘故!” 糜贞产下宁元后身子很快就恢复过来了,看那模样仿佛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姑娘似的,只是那眉目间多了几丝柔情。 “唉……这天下兵荒马乱的,若是不能早点统一天下,等到元儿长大了,岂不是还要出去大仗?兵灾祸及我们这一代人就够了!” 宁容叹口气,感叹的说着话,转身瞅着糜贞笑了。 “怪不得前几日看你针线不离手,原来是为了乞巧啊……” “织女星可灵验了,不许你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瞅着宁容那古怪的笑容,糜贞在熟悉不过了,赶紧对着宁容警告一声。 呃? 宁容讪讪的摸摸鼻子,天气有些热,端起冰果汁缓缓的喝了一口,心中这才有点贵族的感觉。 “其实啊……关于七夕节还有一段美妙的爱情故事,你们看到那颗星了吗?” 宁容手指星空,对着糜贞几人说道。 “那叫牛郎星,那边那颗是织女星,而中间这条便是银河,据古相传,天上有为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他们有七个女儿,有一天这七仙女因对人间好奇,便私自下凡……” 就这样,七仙女的故事在宁容口中娓娓道来,汉朝的时候人们生活物质缺乏,想象力自然也有局限性,再加上对自然神灵的崇拜,因而对于宁容口中的故事充满了渴望与向往。 听到家主讲故事了,陆逊,宁武,周仓,裴元绍,李宁,李儒,就何婶都被三胖喊了过来,众人互相点头,丫鬟们搬上小凳子,很快整个院子仿佛成了大讲堂。 “而在人间却恰有孤儿牛郎,牛郎起初是依靠哥嫂过活,可是嫂子为人刻薄,经常虐待他,他被迫分家出来,只得靠一头老牛自耕自食。然而,这头老牛却是通灵性,又有一天,织女和诸仙女下凡嬉戏,在河里洗澡,老牛劝牛郎去相见,并且告诉牛郎如果天亮之前仙女们回不去就只能留在凡间了,牛郎于是待在河边看七个仙女,他发现其 中最小的仙女很漂亮,顿生爱意,想起老牛的话于是牛郎悄悄拿走了小仙女的衣服……” 宁容讲的有些口渴,望着听得出神的糜贞心头一阵得意,旁边的陆逊正拿着笔飞快的记录着。 咦? 陆逊什么时候来的? 宁容瞅着陆逊,陆逊若有所觉的抬起头冲师傅笑了下。 自从陆逊看到糜贞那本《西游记》后,便把宁容讲的三国故事整理成册,还起名为《武穆遗书》以后,便养成了记录笔记的习惯。 “嚯!怎么这么多人?” 宁容后知后觉的吓了一跳,看着这满院子的人皆是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被吓了一跳。 “这牛郎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坏蛋!”宁甯攥紧粉嫩的小拳头,听到牛郎故意拿走织女的衣服,小脸愤怒的羞红。 “咳!” 宁容端起果汁被宁甯的话呛了一口,这不是个很美好的爱情故事吗?怎么成登徒子了? “嘿嘿,老爷,那牛郎就这样和织女在一起了?” 裴元绍瞪着眼睛胡乱转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露出贼贼的笑容。 “怎么?你也想找个仙女去?”周仓打趣道。 “嘿嘿!也不知道那河叫什么名字,如今天气炎热,说不得也有仙女来洗澡呢?” 裴元绍嘿嘿一笑,话却在心中憋着没有说出来。 “快说,接下来他们有没有在一起啊……” 糜贞受不了宁容这慢条斯理的模样,赶紧催更道。 “咳!后来啊……他们男耕女织,生了一儿一女,生活也算是美满幸福。 可是,这事却被王母娘娘知道了,想到自己女儿嫁给放牛的很是愤怒,便要押解织女回天庭受审。 老牛不忍他们妻离子散,于是触断头上的角,变成一只小船,让牛郎挑着儿女乘船追赶。 可眼看就要追上织女了,王母娘娘忽然拔下头上的金钗,在天空划出了一条波涛滚滚的银河。牛郎无法过河,只能在河边与织女遥望对泣。 后来,还是喜鹊飞来用身体搭成彩桥,让牛郎织女在天河上相会,而那一天正好是七月初七,从此每年的今天,就是牛郎织女见面的日子……” 曲折婉转又离奇的故事,彻底满足了他们内心的要求。 宁容瞅着众人叽叽喳喳的议论纷纷,不由的抬头望向夜空,算算时间也该来了。 …… “轰……” “咚!” 突然间天地一声巨响,院内众人皆是神情一愣,当下吓的抬头往天空望去。 此刻,夜已深,只是因为今日是乞巧节,所以很多人尚未安睡,皆在院中乘凉,同时抬头望去。 星空依旧的深邃,众人有些迷惑,不知道这打雷声来自何方。 “轰!” “咚!”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而后就在众人眼中,天空中不知道何时开出无数多灿烂的鲜花。 “这……这是怎么回事?空上怎么开花了……” “孩她娘,快来看啊……天女散花啦……” “天上开花,这是祥瑞之兆啊……” 姹紫嫣红,绚丽多彩的花朵,随着一声声轰隆隆作响,不断在空中炸开。 宁容看到这久违的熟悉场景,脸上露出了笑容。 呼……烟花终究还是被他们给研制出来了。 第七百六十五章 七彩祥云 许都城,魏王宫,太极殿。 曹操静静的站在太极殿的殿门旁,曾几何时他也是站在这里对着龙椅上的天子跪拜。 如今,他却是真正的做了此地的主人,不过为了避讳天子,他把皇宫改名魏王宫,而这座百官议政的大殿也变成了太极殿。 呼…… 深夜,寂寥无声,可以给他思考天下的机会。 然而…… 就在他思虑如何攻打宛城之时,毕竟这是之前他答应天下之人的,却突然听到上空传来一阵巨响。 下一刻,曹操仰头望去,只见漆黑的天空突然,出现无数姹紫嫣红的花。 “这……” 曹操突然愣住了,目瞪口呆的望着天空。 “父亲……父亲您没事吧……”曹昂气喘吁吁的跑来。 “无恙!” 曹操很快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恢复到那掌控乾坤的模样,殿外无数将士看着他呢。 “父亲,这是天女散花……太神奇了……父亲,这是吉兆啊……这是上天送来的祝福……” 想到父亲即将登基魏王,曹昂心头一片火热。 “不错!这是吉兆!” 曹操看着天空那些绚烂美丽的烟花,神色淡然的说着,心中却是掀起了狂澜大波。就在那天夜里,宁容私下对自己说,主公还请放心,这许都城对于您进位魏王定然是欢欣鼓舞,因为就在三天后的清晨,就在这太极殿的上空,将会有天帝之子降临,到那时光明普照大地,城中万民欢腾 。 曹操古怪的瞅着宁容,怪才军师的名号他听过,那是因为宁容用兵的风格就是一个“怪”字,这一点他到时了解。 因为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用兵风格,就像他用兵沙场,虽然有勇有谋,可他骨子里还是以正合,而“正”就是他的风格。 再比如夏侯渊纵横千里,驰骋疆场,尤其擅长闪电速度之战,那是“奇”兵。 而乐进敢打敢拼,每次攻城都是先登之人,悍不畏死正是此人的性格,所以他用兵就是“勇”。 …… 然而了解归了解,可是此刻的情景却让他思绪万千,致远,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号令天女为你所用? “轰!” “咚!” 巨响持续了两个时辰,天女散花不断在许都上空游走,到最后直接来到了太极殿的上空。 此刻,全城百姓的眼睛都盯着那神花移动,而百官看看即将出生的太阳,也纷纷向着太极殿敢来参加大朝会。 许褚率领武卫军忠诚的执行禁令,伴随着朝阳的曙光降临大殿上空时,缓缓的开启了宫门。 而后,文臣武将分左右列队,缓缓的向太极殿而来,只是比起往日的肃然,今日却是多了些议论,就是上空那些鲜花。 曹操就站在那里,当第一缕曙光打在他的身上,头顶上空的鲜花也随之消失了。 嗯? 曹操身体微动,心中暗道,怎么消失了? “没了!” “天女走了……” 这一幕许多人都看到了,纷纷窃窃私语。 然而…… 就在那朝阳的霞光映照在大殿上之时,太极殿上空突然出现一层白茫茫的雾气,一时间把曹操的身影朦胧的笼罩了起来。 正在行走的众臣突然一愣,下一刻就赶紧冲过去了。 “主公小心……” “父亲……” 曹昂距离最快,脚尖点地,骤然冲了过去。 然而…… “哈哈哈……” 只听曹操的笑声突然从雾中传来,紧接着就见那雾突然被一层七彩霞光所笼罩,照耀在曹操的身上,就像是天女织锦缎披在曹操身上一般,众臣在望去,霞光中的曹操宛若神祗。 “七彩祥云……” “快看!那是七彩祥云……祥云笼罩在魏王身上啦……” “神迹啊……这是神迹昭彰啊……” 满朝文武愣愣的站在那里,而许都城的百姓虽然只是瞅见了七彩祥云,可是仍然为这绚丽到极致的美而感到窒息。 太神奇了! 这真是太神奇了,曹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会有天女散花照耀星空,如今就连这七彩祥云都来帮助他。 …… “主公,此乃功德之气,上天有感主公救世救苦之德,特降下功德之气加持己身,这正是主公天命所归之像! 还请主公不要抵抗,心中默念大鸿愿,这功德之气便会被主公身体吸收,而后主公定会福星高照,鸿图大展!” 宁容缓缓的在后面走出,当下满脸羡慕的对着曹操说道。 满朝文武闻听此言,皆是敬畏的瞅着曹操,如此说来,曹操岂不正是天命所归之人。 这百官中哪个不是人精,历朝历代各种祥瑞他们见的多了,可那都是为了欺骗皇帝而作假的。 而如今…… 就见曹操再次睁开眼睛,那七彩祥云缓缓的消失不见了,在抬头暖洋洋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之上,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主公,天女散花,天降七彩祥云,主公应顺天命,立魏王,臣愿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有聪明的人立马跪地,大声对着曹操呼喊。 有人带头,接下来自然是众志成城了。 “主公,天意不可违,还请主公立魏王,重整旧山河!” 宁容也跪倒在地,小石子咯的膝盖生疼。 “恳求主公顺天意,应民心,立魏王!” 侍卫们震惊中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也加入呐喊中。 “恳求主公顺天意,应民心,立魏王!” 很快,声音向着整座许都城传去,众志成城的声音直冲云霄,曹操站在高殿之上,俯瞰着整个许都城,但见一片乌泱泱的人头,心中甚是激动。 低头在看那些臣子,侍卫,宫女,皆是跪倒在地。 曹操赶紧上前把宁容搀扶起身来。 “诸位快快请起,诸位皆是贤才能士,孤得诸位之助,这才有幸感动上天,孤又怎敢逆天而行!既然上天有旨意,孤听从便是!” 听到曹操的声音,众人自然是一片欢呼。 郭嘉站起身,却是一脸疑惑的盯着宁容,他敢肯定,这一定是宁容搞得鬼,只是他不知道其中的缘由罢了。 “致远这一手真可谓是惊世骇俗啊……” 听到郭嘉的话,宁容倒是很淡然。 “都是雕虫小技,奉孝若是想做神仙,容倒是可以帮忙哈!”宁容眨眨眼对着郭嘉玩笑着说道。 第七百六十六章 封赏大典 建安元年,七月二十六日,周礼有曰,大吉,宜王侯。 曹操听从了万民的心愿,与城南五里坡处铸造九丈高坛,上圆地方呈天圆地方之格局。 周边旌旗密布,最里一层分别为五方旗阵列五方,中方戊己杏黄旗,东方青莲宝色旗,南方离地焰光旗,西方素色云界旗,北方真武皂雕旗。 五方旗之外,又有飞龙飞虎旗,飞熊飞豹旗,青龙白虎旗,朱雀玄武旗,黄钺白旄,青幡皂盖,绯缨黑纛,凛然军阵布满整个封禅台。 除中军器械之外,又有四斗六合旗,三才九曜旗,二十八宿旗,六十四卦旗,周天九宫八卦旗,一百二十四面镇天旗等按照天干地支分布左右威巍壮观。 而在军中却还有门旗、杂彩旗、引军旗、认旗、号旗、七星号旗、长脚旗、领战绣旗、令字绣旗等各威卫军队的将旗。 而曹操就是在这样一种旌旗招展,锣鼓喧天,万民欢腾的情景下登上高台的,其又在祭拜天地,遍请各路诸侯等繁杂琐碎的礼节后,正式登基魏王之尊位。 酷热的炎夏,宁容满头大汗,早就被折腾的昏昏欲睡了,而曹操还在有条不紊的穿着吉服完成周礼上的仪式。 “唉!怎么每次都赶上夏天啊,上一次在兖州,曹操扩建改革威卫军队之时,也是在这个炎热的夏天,不过自己记得那天好像有风,还是清晨……” 就在宁容不断抱怨着,随着礼仪官王朗的一声礼成,宁容听到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显然都感觉这繁杂的周礼好漫长。 而后,宁容就瞅见所有人的眼眸闪烁着亮光放在了曹操身上,那炙热的眼神,仿佛能够把曹操融化了一般。 曹操站在高台居高临下,却是比宁容看的清楚,有哪些人眼光灼灼,有哪些人在刻意压制,当然还有一些人是无所谓的态度,就比如宁容和郭嘉几人。 淡泊名利啊…… 曹操当然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劝诫他称王,无非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曹操自领魏王后,就可以开国置百官,而这些人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封侯拜爵了。 与郭嘉,宁容,戏志才等人的淡泊明志相比,曹操这个枭雄其实还是喜欢那些毫不掩饰的武将们,因为你想要东西,心中有渴求,就说明这个人有弱点,他曹操就可以掌控在手。 而似宁容,郭嘉这种不求名,不求利,而又身具大才之人,才是让曹操最为头疼的。 不过,好在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缺点,这才让曹操能够安心,否则,真要是有个王莽一样的人物,不是大忠就是大奸,他还真不敢用。 民心可用! 曹操紧紧攥着拳头,目光凛然的盯着在场的众人,对着身旁的王朗示意道。 王朗不是别人,正是大家所熟悉的,日后那个被诸葛亮骂死的大魏司徒。 王朗早年间曾师从太尉杨赐,因而通晓经籍而被拜为郎中,只是后来因为他在朝中的靠山杨赐去世而弃官为其服丧。 也因此,他这一尊师重道之举动为世人称赞,有心人便举其为孝廉,但王朗不应命。 直到后来,徐州刺史陶谦又举其为茂才,拜治中从事,王朗这才欣然领命迁任会稽太守。 直到去年,孙策渡江横战江东数郡之地,会稽郡自然也难逃其毒手,王朗虽然举兵抵抗,可是他一介文人岂是江东小霸王之敌手,于是王朗在失败逃亡后投降了,而孙策敬王朗而未加害。 直到后来,曹操上表朝廷册封孙策为吴侯,顺便说了句王朗的事情,而孙策投桃报李,想着王朗老儿不为自己所用,用他来交好曹操也算是废物利用,便把王朗送到了许都。 而王朗现在的身份就是曹操的谏议大夫。 王朗得到曹操的暗示,把曹操早已准备妥当的册封令缓缓的拿了出来,众人的呼吸瞬间急促了。 “今有曹氏丞相,曹操上得天命,下应民心,为天下黎民百姓计,为中华神州绵延计,谨遵天帝钧令,拜魏王!” “长子曹昂,性情敦厚,才学出众,勤敏忠勇,孝悌仁义,可立为大魏世子!” “将军车胄性情舒畅,畅晓军事,前番任徐州刺史内,调和州里,抚慰百姓,整顿兵马,保境安民,特封琅邪亭侯,迁兖州刺史!” “讨虏将军臧霸,自任泰山郡守以来,震慑敌寇,劳苦功高,特升徐州刺史,往镇徐州边境重镇!” “将军夏侯惇,册封高安乡侯,食邑三百户,升任建武将军,都督徐州诸军事……” 随着一道道黄册下发,所有的人官升一级,有的甚至官升两三级,有的更是一飞冲天,封侯拜将惹众人眼热。 宁容看着曹操志得意满的神色,不得不佩服这位枭雄,比起项羽那模棱不封,他可谓是真正的大手笔了。 夏侯家,曹家等诸多将领算是跟着曹操起家的陈留宗亲,也是曹操最为信任的人,得到封侯赏赐自然无话可说。 可是,曹操的大度不仅表现与此,他还把于禁,张辽,徐晃,乐进,赵云等一应跟着他起家或者半路投奔他的人全部封为列侯、亭侯,乡侯等。 听到最后,这大肆的封赏让宁容不禁有些疑惑了,自己不是早就把那爵位制度给了曹操了吗?怎么他还在适应汉朝这普遍的册封之法? 要知道,汉朝虽然重军功,可是册封最高者莫过于侯,其下就是乡侯,亭侯,关内侯,关外侯等等…… 而当初宁容交给曹操的可是一封被完善过的爵位等级制度。 就在宁容疑惑时,王朗的声音继续响起。 “左武卫将军曹洪,洛阳大战有擎天保驾之功,而后攻克兖州,平定豫州,又有营救天子之功劳,后吕布作乱,其又收复兖州,累计其功勋二十四道,九转策封功劳薄堪称诸臣之冠!” 听到这,众人无不把目光投向宁容,这一笔笔功劳背后可都是此人的身影啊。 “因而,特封曹洪平北将军,封爵开封县伯,爵俸禄二百石……” 王朗念到这微微愣神,曹操却是颇有深意的瞅着底下的众将领和文臣。 第七百六十七章 张绣来袭 伯爵? 二百石? 众臣听到这个封赏皆是有些诧异,开封县在哪里他们倒是知道,此县隶属陈留郡治下,算是曹洪的半个老乡。 只是…… 听方才魏王的意思,论功劳曹洪无疑是第一位的,这一点他们也认可,谁让人家命好认识了怪才军师宁容了呢! 可是…… 他们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曹洪的封赏会如此之低?不但没有封侯,就连食邑都没有。 宁容却是嘴角上扬,对曹操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愧是奸雄,自己当初给他的九等封爵制他还是接纳了,只是实行过程却并没有当初执行三省六部时来的雷厉风行。 宁容知道,这是曹操对众将士的一种试探,瞅了眼旁边的赵云,他暗自嘀咕着,看来自己这位大哥到也是洒脱之人。 封赏大殿继续,曹操率领文臣武将返回许都魏王宫,第一次,坐在当初天子的位置上,鷹眸扫视百官,一种豪情油然而生。 “三省六部各司其职,南衙北衙整顿军马,只待秋收结束后,发兵洛阳,取回东都!” 曹操一声令下,众将士齐声应诺。 “诺!” 整个大殿喜气洋洋的,而对于收取洛阳更是满不在乎,这些年他们南征北战,从未来敌手,就是吕布又如何,还不是被荡平,更何况是余贼占领的洛阳。 …… “报……” 一声急促的声音,宁容眉头一挑,转身瞅着殿外飞奔而来的将士,心中暗道,事情不会这般倒霉吧? “启禀大王,边关告急,宛城太守张绣纠结贼兵五万与左武卫将军战于汝南郡外!” 将士单膝跪地,后背插着红翎,因为急促奔跑面色潮红。 “什么?” “曹洪!” 文臣武将听到这消息就是一愣,那张绣莫非疯了不成?竟然主公侵犯豫州! “退下!” 曹操很快从镇定中恢复过来,对于曹洪死活没有询问,他首先是大魏的王,而后才是曹氏家族的主心骨。 当然,曹操也明白,若是曹洪战死沙场,这将士此刻定然是全身缟素向自己报丧。 “诸位,张绣反叛豫州,诸位以为如何?” 曹操的话刚刚问出,曹仁当先站了出来,铿锵有力,满脸威严的吼道。 “启禀主公,末将愿领兵三万,取下张绣首级献于主公脚下!” “嗯……其他人呢?”曹操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主公,张绣抢夺天子在前,残杀天子在后,如今竟然胆敢侵犯豫州,末将以为,当派大军剿灭此贼!” 听到这嚣张的声音,宁容忍不住回头,这是谁啊?张嘴闭嘴就是剿灭,真以为北地枪王张绣是纸糊的不成? 是他,乐进! 宁容定眼一看,却见一个身材略微矮小,四肢粗壮有力的黑小子正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 呃? 至于吗?不就是打个仗,有这么兴奋吗? 宁容摇摇头,在看其他诸将各个都是恨不得立刻提兵灭了张绣的模样! “唉……都是被爵位刺激的啊……”宁容摇摇头,原来这些武将都是没有封爵的,显然是想去宛城抢功劳去,只是他们不知道,这爵位根本就是蜜糖皮,能不能被毒死,那还要看会不会吃。 不过,宁容却并不觉得这些武将鲁莽,毕竟张绣只有宛城一地,其虽名义上然投靠刘表,可是刘表并不把他当自己人,充其量只是看门狗而已。 宛城,地处荆州北部,淯水南岸,此城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正是兵家险地,易守难攻之所在。虽然城池的规模并不大,可是其却处在南北要冲之上,只要占据了宛城,就等于打开了通往荆襄九郡的大门,此地说是南半国的南大门也不为过,此地正是属于兵家必争之地,也许当年建造宛城之人,已 经看到了此地的地势。 宛城如此重要之门户,隶属与荆州牧,楚王刘表的治下,虽然他也想拿下张绣,派遣得力心腹干将镇守此地。 可是……北地枪王张绣也不是好欺负的,再说了,就荆州那些步兵怎么可能是西凉军的对手,要知道张绣的叔父乃是董卓手下大将张济,自然身家雄厚。 不过,这也要看与谁比较,若是和手握雄兵数十万的曹操比较,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宁容这边正寻思着,怎么张绣好端端的侵略豫州了呢? 而大殿上,曹操却是猛然把倚天剑拍在龙案之上,杀气腾腾的对众将命令道。 “诸将立刻回营整顿兵马,明日三更造饭,五更出发,右千牛卫将军乐进为先锋,右骁卫李典为监军,死兵二十万兵发宛城!” “末将遵命!” 听到曹操霸气的宣言,众将士纷纷欢欣鼓舞的大声应喝。 “退朝!” 抓起倚天剑,曹操直接从后殿离开了。 呃? 武将们欢天喜地的离开了,留下的谋士文臣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主公这是怎么了?他们都没分析战局,出谋划策呢?怎么就直接二十万大军征讨张绣了? 至于吗! 宁容撇撇嘴,暗自嘀咕着三个字。 “就是,既然不至于,那还不快点去寻主公!” 郭嘉仿佛幽灵一般出现在宁容身前,拉着他向后殿寻曹操去了。 …… “主公……” 荀彧,荀攸,宁容,郭嘉,戏志才,程昱,贾诩等齐声对着面色平静的曹操行礼,此刻的曹操哪里还有半点愤怒的模样。 “哦……诸位来寻孤可是有事?”曹操明知故问道。 “不知主公为何大动干戈,宛城张绣虽颇具勇武之名,但其只有一城之地,麾下五万之众,若没刘表粮草支应,又怎么会是我军之对手?”荀彧不理会曹操的模样,直接了当的问道。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二十万大军出征,损耗甚多,不知主公可否先暂缓行军,令户部筹集粮草后在出战?”荀攸建议道。 “不妥!战机稍纵即逝,岂可因粮草而延误!” 曹操挥手否定道,荀攸的拖字决失败了。 郭嘉见状上前道:“主公,嘉以为张绣之流不足为惧,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收取司隶州,彻底封锁河北袁绍南下的道路!而至于宛城,只需派一上将援助曹洪将军即可杀退张绣!” 郭嘉的建议很中肯,这也是宁容的想法,完全没有必要大动干戈为了区区宛城。 “不!此贼竟然敢在孤称王之时反叛,孤必须亲自南下,杀杀此贼的锐气,孤意已决,诸位无需再劝!”曹操语气颇为坚定的对众人命令道。 第七百六十八章 再起征程 “秦时明月汉时关,滚滚黄河蓝蓝的天。壮士铁马将军剑,旌旗半卷出长安。 女儿柔肠男儿胆,滔滔热血汉衣冠。大漠无垠江湖远,暴雨惊雷亦如磐……” 嘹亮的歌声,回荡在宽阔的田野之上,宁容站在高坡之上,浑厚的声音唱的热血沸腾。 裴元绍和周仓站在宁容身后,听到这豪迈的歌声,心中荡起层层的波浪。 “秦时明月……汉时关……” 随着宁容的节拍,二人的嘴巴一张一合,也跟着缓缓的唱了起来,到最后所有的护卫皆是跟着唱了起来,撕裂着喉咙喊出自己心中的豪情。 “旌旗半卷出长安……” …… 宁容平复了下激昂的心情,望着裴元绍等人热血沸腾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骑快马,开硬弓,心有万丈豪情,刀厚重剑轻灵,问天下谁为英雄? 男儿血,英雄梦,手握万里江山,柔情铁骨铮铮,放眼天下谁争锋!” 缓缓的语气,带着男儿梦,随着风向着宛城飞去。 陆逊陪在师傅宁容身边,听到师傅慷慨激昂的歌曲,又听到这壮志山河的诗词,脸上不免感到有些疑惑! “师傅,此去征战张绣,魏王为何劳师动众,亲帅二十万大军呢?” 陆逊等到宁容沉默下来,这才缓缓问道。 “嘿!小郎君这就不知道了吧?狮子搏兔尚且需要全力,更何况那张绣还是一头恶狼!”裴元绍赶紧对着陆逊说道,说完后颇有些沾沾自喜的瞅着宁容,等着宁容的夸赞。 宁容目光望着那片大地,眼神有些深沉,那里就是大军离开的方向。 “依某家看,魏王携浩浩天威南下,应该并不只是想攻打张绣这般简单,这其中有些震慑的味道!”周仓言语中竟然带着宁容的三分感觉,脸上露出一丝笃定。 陆逊闻言心中一动,暗自佩服,周大叔不显山不露水的,可是却分析的很有道理,隐隐中竟然有些师傅的思路在里面。 “你二人说的都有道理,伯言,你还有要补充的吗?” 等到他们谈论完了,宁容这才转过身,明亮的眼眸瞅着陆逊。 隆中的卧龙竟然提前出山了,这是宁容所没有想到的。 根据二十四楼得来的消息,刘备并没有三顾茅庐,而是在奔逃之中与诸葛亮偶然相遇,就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宁容暗自摇头,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刘备比历史上的步伐迈的快了些,这才把诸葛亮给勾引了出来,只是不知道少年的卧龙学到几分本领。 在想到曹操此次出征,为了夺取宛城这个战略要地,不但亲自统帅二十万大军,更是带着带着几个儿子和众多宗族子弟,一路浩浩荡荡的杀奔而去。 曹休,就是宁容之前在醉仙楼见到的那个喝酒少年,后来被宁容派人把他送回到曹洪府上,也就是此人被曹操称为自家的千里驹。曹安民,乃是曹操的长兄曹德的长公子,当初曹老太爷被徐州降将张阖见财起意之时,曹德奋力搏杀这才为自己儿子营得了逃跑机会,而他自己却虽曹老太爷死在那场人祸中,也因此曹操对于这个丧父的 大侄子很是疼爱。 曹真,字子丹,同样是魏王曹操的族子,只因当初曹操起兵讨伐董卓时,曹真之父曹邵为曹操招募兵马,后为豫州牧黄琬所杀害,曹操于是收养丧父的曹真,让其与曹丕等一同生活。 …… 宁容脑海中想到了那些少年血气方刚的曹家第二代,陆逊同样注意到了此次出征的不同之处。 “师傅,魏王似乎有锻炼后辈子侄之意,正是因为张绣凭借区区宛城一城之地不是二十万魏军的对手,魏王这才兴师动众,想用张绣来磨练曹家后代!” 听到陆逊的话,宁容颇为赞同的露出一丝笑容。 “唉!俺突然有点为张绣感到悲哀……” 裴元绍听明白宁容二人的对话,有些感触的说道。 “张绣怎么说都是响当当的北地枪王,听赵将军言,其武艺百鸟朝凤枪并不下与他,只是没想到,如此人物竟然被当场了磨刀石……嘿嘿……” “哼!现在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吧?你现在连做磨刀石的资格都没有!” 周仓没好气的撇了眼裴元绍圆润的肚子,这几年的养尊处优,让他有些懈怠了。 “呵呵呵……” 宁容笑了笑,裴元绍的武艺稀松平常,生性有些懒惰,也就是能对付三流的武者,这一点他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之所以他还让裴元绍做宁府护卫军副统领,就是因为裴元绍对他的忠心让他很是受用,他并不缺少有能力的属下,可是忠心的属下却可遇不可求。 当然,裴元绍几次大战险象环生,可最后总能化险为夷,不得不说,此人也是一个福将。 “师傅……弟子还有一事不明?”陆逊笑嘻嘻的享受着和谐的氛围,心中却是不吐不快。 “哦?可是在想,为何为师没有跟随主公去宛城?” 宁容的眼眸仿佛能够洞彻人心,只是轻轻一撇,就让陆逊心中一紧,师傅果然还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怪才。 “嗯!” 在宁容面前,陆逊从来都是坦然的。 “伯言,为臣之道,也要讲究刚柔并济,一味的进取并非是好事,你将来一定要记住这两条犯忌讳的事情万万不能做! 第一,功劳这东西多了就不是好东西,正所谓功高震主;第二,直言犯上,自作聪明,没有哪个主公愿意看到自己的麾下整日扮聪明!” 听到宁容的话,陆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脸上却是仍然为师傅感到不平。 “魏王难道还怀疑师傅不成?诺大的幽州都送与他了,难道他……” “慎言!” 宁容立刻斥责一声,打断了陆逊的抱怨。 “正是因为如此,主公才不想让为师前去宛城,如今这百姓已有传言,这魏国识主公者三五人,而识宁容者七八人……哼哼……” 宁容说道最后,眼神变得犀利,语气也是阴恻恻的瞅着前方,竟然敢算计自己…… 哼! 只是不知道此事与九天谍者有没有关系,想到那个势力足以覆盖九州的庞大组织,宁容的心中就有一种紧迫感。 “走,回城!”宁容转身,对着几人说道,“伯言,你去把子脩找来,为师有事要交待他!”宁容一边交待着,一边翻身上马,却见陆逊神色有些古怪。 第七百六十九章 熟悉的殇 “怎么了?” “回师傅,师弟偷偷的跟随魏王去宛城了……”陆逊脸色隐藏着笑容,低声的回道。 “什么!” 宁容闻听此言是大吃一惊,心骤然提到嗓子眼,惊的差点从豆芽身上摔下来。 “少爷,小心……” “吁……” 周仓和裴元绍是眼疾手快,一个上前拉住豆芽,一个直接侧身跳下战马扶住宁容。 “说,这是怎么回事?为师不是再三强调,要让他留下的吗?况且主公也已经答应了!” 宁容语气格外的严厉,陆逊却是有些迷茫。 “战场瞬息万变,纵然是百万雄狮,可是弓箭不长眼睛,若是子脩有个三长两短,那此次就算荡平宛城也是大败!” 宁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异常严厉的对着陆逊训斥道。 陆逊还从未见过师傅发这么大的火,醒过神来后赶紧上前躬身赔罪。 “哼……呼……呼……你们……你们这翅膀都硬了,竟然敢违抗师傅的话!” 宁容喘息着粗气,气的手指对着陆逊一通狠点,他还能怎么样?他难道能告诉他们历史上曹昂就是在宛城之战丧命的吗? 是! 现在贾诩不在张绣军中,不可能再为张绣献计,可是这种生死大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正因如此,在宁容察觉到曹操这次反常的举动后,直接向其提出要把曹昂留下,理由就是他有重要学问传授。 可是…… 宁容脸色铁青,周仓等人赶紧上前劝告。 “小郎君还不快从实说来,少爷谋划何曾出现过差错!” 噗通! 陆逊双膝跪倒地下,心中也是深深的自责,再抬头眼框湿润,已经是雨带梨花。“师傅,都怪弟子任性,师弟听闻魏王把宗世子侄带去了战场,便来央求弟子帮忙做笔记,还让弟子给他出主意,他说,他也想去军前磨练自己,弟子想着,二十万大军攻打宛城,只要他在魏王中军帐待着 应该没有危险的,就让他悄悄化装成曹安民的侍卫,等到半路之后在表明身份……” 陆逊哭哭凄凄的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宁容也慢慢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了。 “起来吧!但愿天佑曹魏吧……”宁容叹口气,有些心灰意冷,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曹昂还是去了。 “少爷,有二十万大军保护,世子应该不会有危险……” “对啊少爷,魏王又不是让这些后代上阵杀敌,顶多就是让他们远远的见识一下。” 周仓和裴元绍这对哼哈二将,帮着陆逊求情道,裴元绍还偷偷用眼睛示意陆逊。 “师傅,难道师弟会有什么不测吗?” 陆逊可怜兮兮的问道,当然其心中自然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宁容瞅了眼他们几人,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还能说什么,二十万魏军攻打五万西凉残兵,若是失败,只怕没人会相信。 可是,事情总有万一,而宁容却也不能肯定千里之外的事情。 “唉!” 最终,宁容叹了口气,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骑上豆芽向着许都城远去。 “若是主公败了,事情可就糟透了……” 尘土飞扬,留下众人面面相觑,难道真会战败? …… 许都城,就在曹操率领大军走后两天。 “少爷,您回来了……”老仆远远看到司马懿的身影,赶紧走出去迎接。 “怎么了?” 司马懿看着老仆对自己不断使眼色,心中疑惑道。 “少爷,卞夫人来了。”老仆悄悄的提醒道。 “卞夫人?” 司马懿先是眉头一皱,下一刻就恢复了过来,他已经想到了,来人乃是曹操的第二夫人,卞氏。 说起卞氏也算是一个传奇,据魏志记载,卞氏出生在齐郡白亭,而卞家世代以操持卑贱职业为生,既是以声色谋生的歌者舞伎。 据后人传说卞氏出生的时候,产房中整天都充满黄光,初为人父的卞敬侯非常奇怪,便去向卜者王旦问卜,王旦回答:“这是大吉之兆,这个小女孩前途不可限量。” 然而,话虽如此说,可是长大后的卞氏仍然不免再操家族的卑贱职业,成了一名歌舞伎。 而这个以卖艺为生四处飘零的家庭,直到若干年后,来到了谯地遇到曹操后,这才改变了命运。 对于卞夫人的出身,司马懿早就了如指掌。 大凡智谋超群之人,总是会未雨绸缪,而司马懿被曹操指派为曹丕的侍郎,自然会把与曹丕最亲近的生母调查清楚。 “把人都打发出去,你在门口守着。” 司马懿来到门前,往里一看,但见卞夫人乔装打扮,眉头紧锁,往日的妩媚不复存在,带着几分凛冽,心下就暗自揣测着。 “在下司马懿见过王妃!”司马懿低眉顺眼的近前行礼。 卞夫人抬起头打量着司马懿半天没有说话。 就在司马懿抬头之际,只听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 “当不得司马先生尊称,魏王的王妃之有一人尔。” “可在司马心中,夫人才是将来真正能够母仪天下之人!” 听到这不带感情的话,司马懿不急不躁的说道。 卞夫人听到这话,脸上才露出平和的笑容。 都是聪明人,说话也就不必明说。 “魏王早晚都是要君临天下的人,而世子之位却只有一个,丕儿虽年幼,却敏而好学,文韬武略不下他人之下……” 卞夫人眉心带着傲气,她能够从一个歌舞妓成为魏王的第二夫人,就未尝不能成为将来的魏帝第一夫人! 司马懿与曹丕相处甚多,又因其比曹丕年长,曹丕也待他亦师亦友,甚是恭敬,因为他自然是向着曹丕的,至与卞夫人口中的‘他人’,自然是指曹昂。 “丕公子性格雅达,见微知著,司马佩服!” 卞夫人脸色更加满意了,挥手道:“听闻世子不在许都,而是偷偷的虽魏王南征张绣去了!” 说到这,卞夫人杏眼直冒精光,一股阴狠的味道让司马懿打了个寒颤。 “唉!世子真是轻率,刀枪无眼,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辜负魏王的大业!”听到司马懿很上路的话,卞夫人嘴角微微咧开一条逢,这次是真的笑了,霎时间面带桃花,满屋的香气。 第七百七十章 张绣撤兵 “是啊,你们皆是魏王肱骨之臣,自然应该好生保护世子才是……”卞夫人若有所指的说道,起身向着门口走去,“将士们征战沙场,本夫人自然是要去靖魂阁上香,祈祷将士们凯旋归来的!” “是,司马今日有些疲惫,却是不曾见过王妃,王妃请自便吧……” 司马懿侧身闪到一旁,装作看不到卞夫人的模样。 哒哒…… 卞夫人走出客厅,瞅了要空荡荡的院落,心领神会的笑了。 …… 卞夫人走后,司马懿陷入了沉思,脸色阴沉了下来,鷹狼一样的眼眸打量着黑暗。 他明白卞夫人的意思,自然也愿意去做其中的事情,因为他明白,若是有朝一日曹昂坐上王位,他将会永无抬头之日。 宁容就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死死的压在他的心头,无数次暗下的较量,每次他都是棋差一招,被宁容坑的死死的。 虽然宁容不知他是谁?可是他却清楚宁容与曹昂之间的关系,所以,他现在宁愿被人这般利用。 不过…… 怎么做才能够把自己撇清楚呢? 司马懿慢慢的陷入了沉思,九天谍者无数次的铩羽而归,让他越发的谨慎了。 …… 而曹操自然不知道这这一切,此刻他正率领雄赳赳气昂昂的数十万大军日夜不停的向着宛城前进。 七月二十八日,一杆魏字大旗突兀的出现在左武卫军营的前方,欢天喜地的将士们看到援兵的到来,还不急欢呼就被曹洪一鞭子抽了回去。 “叫什么叫!不能杀退张绣,拿下宛城,是本将军之耻,咱们左武卫纵横四海,何时受过如此屈辱!” 曹洪大半年的时间耗在宛城,整个人瘦了一圈,黑了一圈,可是精神看起来却更有强将之风了。 “好!很好!磨去那富贵气,这样才更像是一个将军,一个孤麾下的平北将军!” 曹操看着全须全尾的曹洪,颇为欣喜的拍着对方的肩膀说道。 “主公,末将……末将愧对主公的厚恩!” 曹洪心中一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曹操的下摆就是嚎啕大哭。 “起来!你是我曹操的兄弟,败了怕什么,咱们再打回来就是!” 曹操脸色一冷,半是呵斥半是安慰的说道。 “嗯!末将愿为攻城先锋,斩杀张绣,夺去宛城!” 曹洪站起身,擦去脸上的泪痕,对着曹操决绝的说道。 “好!走……去中军大账,把近日的情况告诉孤!” 曹操就是这样,对于自家的兄弟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在许都整日大骂曹洪无能,可是真的见到他,却是狠不下心。 …… 咚咚咚…… 曹营聚将鼓响起,张绣军中探马探到曹操率领大军前来后,聚将鼓也随之响起。 曹营中军帐,曹操自然端坐主帅的位置之上,左右两侧各站立十多员大将。 目光凛然,各将校通名报姓,望着这些威风凛凛的大将,曹操心中豪气冲天。 宗族武将有夏侯渊,曹纯,曹仁,曹洪,曹休,曹真,夏侯霸,曹安民,自然还要在他身旁的曹昂和曹丕兄弟二人。 外姓武将的阵容更加豪华,赵云,黄忠,太史慈,许褚,典韦位列天下十大超绝高手,徐晃,于禁,乐进,李典,朱盖,张喜,路招,刘岱,牛金等各路战将。 曹洪位列武将第一位,平北将军乃是重号将军,不是其他杂号将军可以比的,更何况,此刻最熟悉战场情况的也只有他。“启禀主公,张绣自半月前突然对我军发动猛烈攻击,末将不曾防备,大意之下被迫撤退,以至于丢了数座城池,事后,末将曾多方探查,原来是荆州楚王刘表暗中资助其兵马钱粮,只是……末将不知其为 何如此!” “哼!楚王刘表?孤不去问罪与他,他竟然敢资助张绣与孤为敌,且等孤灭了张绣,再拿刘表问罪!”曹操满眼的杀气。 “平北将军无需忧虑,刘表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与张绣的关系是唇亡齿寒,而宛城又是南下荆州之门户,所以,刘表是不会放任张绣自生自灭的!”荀攸出列,对着曹洪解释道。 “难道刘表那厮不怕养虎为患?”曹洪瓮声瓮气道。 “虎?那也是一头被关进笼子里的虎,莫要看张绣在宛城快活自在,可若是其敢调兵遣将南下,刘表的大军就会立刻集结在淯水之畔!”郭嘉满不在乎的说道。 “主公,若是刘表来援助张绣……”曹仁听到这话,思虑片刻,对着曹操询问道。 “这……” 曹操闻听此话,脸色有些难看,把目光放到了戏志才身上。 “主公大可放心,刘表断然没有这个胆量与主公为敌,据探马来报,刘表自中毒后,虽然逃过了一命,可是身体已经大不如之前,而且如今荆州内部声音不一,刘表断然不会有心与主公为敌!” 听到戏志才的话,曹操这才放心的点点头。 “不过,沙场之上战机稍纵即逝,瞬息万变,刘表虽无能,尔等亦不可大意!”曹操对着众将士嘱咐道。 “报……” 而就在曹操摩拳擦掌与众将商谈讨伐张绣之时,帐外突然传来探马的急报声。 曹洪目光看向曹操,得到曹操的命令后,这才对外叫了一声,示意探马可以进来。 探马进帐,陡然发现无数双凛冽的眼睛盯着自己,额头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卑职参拜大王!” 探马看到主座上的曹操,面容似水,铁面无情,巨大的威迫迎面而来,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张绣军中有何军情快快禀来?”曹洪看到失态的探马,赶紧上前提醒道。 “启禀大王,那……那张绣撤兵了,卑职原本以为是张绣的阴谋,连续探查了几座城池,都没有发现西凉军的身影……” 探马吭哧吭哧的说着,众将士却是一片哑然。 “什么?撤退了?” 曹操有些失态的厉声喝问道。 “是……是撤兵了……” 探马整个人胆怯的哆嗦着,额头冷汗滴滴答答的流淌在地下。 “嘿嘿……” 郭嘉眼眸一亮,晃动着手中的酒葫芦,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尔下去领赏吧!” 曹操瞥见郭嘉的模样,心中有了计较,示意探马可以退下了。 “多谢大王!”探马起身,恭恭敬敬的退出了大帐。 第七百七十一章 不战而胜 “奉孝可知其中的详细?”曹操当即对郭嘉问道。 听到曹操的话,所有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到了郭嘉的身上。 “嘿嘿,此事只怕我等皆被那张绣给蒙骗了!” 郭嘉语出惊人,明亮的眸子看穿一切的神情让人心惊。 什么? 被骗了? 武将们窃窃私语,文臣们若有所思,唯有毒士贾诩眼皮上撩,快速的撇了眼郭嘉,很快又低下头,那惊艳的神色却是没有惹人注意。 “不错!其实我们有些想当然了,那张绣恐怕由始至终都没有想过称霸天下,换句话说,张绣根本就没有那雄心壮志。 而此人之所以敢进犯豫州,连下大魏数座城池,恐怕只是为了吸引主公到来,显示自己的能力,然后能够多讨要些东西罢了!” 听到郭嘉的话,曹操身上的杀气缓缓散开。 “奉孝之言,莫非是认为张绣欲投降孤王?” 曹操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自己的威名竟然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此正是兵法之上策也。 “不错!张绣定然早就决定投降主公了……若是诸位将军不信,待到明日,主公率领大军兵临宛城之下时,定然可见分晓!” 郭嘉略微停顿片刻,转身瞅着那些不大尽信的武将们,又补充了一句。 “好!诸军整顿兵马战阵,明日初阳升起之时,兵围宛城!” 曹操当机立断,对着众将士命令道。 “得令!” 文臣武将默默退出大营,而曹操却并没有休息,反而让人取出宛城,荆州的地形图,眼眸热忱的打量着。 …… “先生,将军已经按照您说的撤兵了,将军还是有些不放心,不知那魏王会如何安顿与他?” 贾诩坐在自己的营帐中,旁边的侍卫悄声上前询问道。 贾诩面不改色,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目光微微转动,撇了下帐篷四周。 他身为曹操的后军师,大魏南衙的军师祭酒,地位崇高,自然有自己的独立帐篷。 “明日魏王大军兵临城下,告诉张绣,让他早点出城迎接大军,魏王大喜之下,必然不会亏待与他的!” 贾诩沉思片刻,对着那护卫说道。 “诺!” 护卫答应一声悄悄的退出了营寨。 而贾诩却想起了今日郭嘉的话,不愧是鬼才郭嘉,竟然一眼就看穿了自己的计策。 没错! 其实,外人根本就不知道,贾诩当年和张济的关系不错,两人经常是以兄弟相称,而张绣自然对贾诩很是熟悉,经常以叔父之礼向其讨教谋略。 而这一次,当天子死在宛城,凶手刘备弃军逃跑,刘表也返回襄阳闭门不出后,他所处的位置就尴尬了。 虽然说他不是凶手,可是天子毕竟是死在宛城太守府,他也难辞其咎,为此他曾多次试探刘表,向其请求援助粮草,然而结果却是刘表搪塞与他。 如此,就在他心急如焚,而不能抉择自己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智谋超群的贾诩叔父,所以他便星夜派遣心腹赶赴许都向贾诩讨教策略。 贾诩念及旧情,便为张绣送去一封书信,书信中仅有六个字……反叛,招安,臣服。 对于贾诩的能力,张绣自然是信任无疑的,于是其立刻起兵杀了曹洪一个措手不及。 曹洪兵败后,曹操果真率领大军前来征讨,当张绣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刻擂鼓聚将,率领大军连夜拔营起寨,向着宛城撤退而去。 …… 翌日。 天蒙蒙亮,曹操吃罢早饭,汇集三军将士与校场,浩浩荡荡的杀奔宛城而去,结果人马刚刚渡过淯水,远远的就看到一名使者出现在半路上……张绣投降了! 曹操瞅了眼郭嘉,见其脸色淡然没有半点的惊叹,心中越发的对自己的英明神武感到自豪。 纵然是怪才不来,宛城还不是被自己大军拿下? 并不是他不信任宁容,而且宁容这些年立的功劳太大了,也是时候休息一二了。 身为上位者首先要懂得识人之明,而后还要明白平衡之道,最后才是御下之术。 “宛城太守张绣何在?”曹操跃马扬鞭,傲然问道。 “启禀魏王,将军与城外五里处率领文武僚属恭迎魏王大驾!” 使者显然知道拍马屁的精髓,曹操闻言果然心情大悦。 “大军开拔……” 二十万大军在号角声中继续向前,等宛城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果然见张绣站立一侧,身后跟着文官捧着降表。 “罪将张绣,闻天威降临,昼夜难安,承蒙魏王宽宏大量,罪将愿献上土地军民本册归顺魏王,日后牵马坠蹬,敢不效命!” 张绣把姿态摆的很低,曹操心中很是得意,脸上却是没有什么波澜,只是对张绣微微点头。 毕竟他如今已经是万人之上的魏王,不是当初东郡小太守了,张绣迫与自己的威严而不战而降,对于他来说虽然是件让人畅快的事情,可是他或多或少的还有些遗憾。那就是,他本来想趁机会锻炼一下宗族的子弟,让他们认识到战争的残酷与多变,毕竟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终究会老去,而后辈子弟若是不能成才,那他曹家的大魏江山可能就会摇摇欲 坠。 唉! 算了,看来只能在找机会了,现在天下未平,机会总是有的! 想到这,曹操目光看向了自己的长子曹昂,虽然曹昂是不听号令偷偷跑来的,可是现下他却觉得来的刚刚好,这正是露脸的机会。 曹操手捋黑髯,并没有伸手去接,而且目光一挑,示意身边的曹昂代替自己上前。 曹昂可是经历过战争洗礼的人,对于张绣那浑身的煞气自然毫不忌讳,上前接过土地军民本册,请父亲魏王预览,而后就有一旁的史官记载了这伟大的一刻。 而后,张绣又解下自己的佩剑,转手交给了曹昂,曹昂伸出双手捧着宝剑,恭请曹操示下。 曹操自然不会和自己儿子抢露脸的机会,既然要露脸自然是要露全了才好。 领悟到曹操的意思,曹昂心神激动的握着宝剑缓缓踏前一步,而后猛的把宝剑高高举起。 “万胜……万胜……万胜……” “吼……吼……吼……” “万胜……万胜……”三军将士欢声雷动,鼓号齐鸣,而曹昂迷醉的听着那来自内心的呐喊,脸上露出了笑容! 第七百七十二章 何人献计? 而后……等到受降之事结束之后,曹昂并没有把宝剑收走,反而是出人意料的走向张绣,又亲自把宝剑挂在他的腰间,低声细语了几句,以示安抚之意。 感动的张绣热泪盈眶,双膝跪倒在地,指天画地的对着曹家父子发下重誓,日后定然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曹操老怀安慰的哈哈大笑,曹昂虽然没有自己的雄才大略,可是其性格宽厚,善待下属,更利与收拢人心,日后定然是一代明君。 这话曹操没说,可是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创立江山,杀人无数,行的就是雷霆手段;而安定江山,抚慰臣民,行的就是润物无声,这一张一弛才能为大魏江山打下坚固的根基。 强横之君,纵横五湖四海,开创天下。 守成之君,抚慰八荒九州,定鼎天下。 此二者相辅相成,刚柔并济才是绝佳之策。 曹昂自然不知道,他这一番举动惹的曹操感慨万千,心中已经为大魏江山做谋划了。 其实,不止是曹操对曹昂颇为满意,就是熟悉曹昂的郭嘉,程昱,荀攸,戏志才,夏侯渊,曹仁等人也是不断点头。 他们这些人的身家性命与荣华富贵都寄托在了曹操的身上,将来更会寄托在大魏江山的身上,而只有一个合格的后世之君,才能保证他们所在的大魏集团不断壮大,而他们自然也能够享受荣华富贵。 而今日曹昂的善良与仁厚,更是为他们这些骄兵悍将加了一层保障,毕竟他们可都害怕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 不过…… 当所有人都高兴的时候,自然会有些人不高兴。 比如说曹丕,此刻这个年纪不大,心思颇深的家伙看着兄长如此威风,眼眸带着强烈的嫉妒。 而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他的视线,曹丕有些愕然,竟然有人如此无礼,敢挡在自己前面? 正要发怒,却见那人缓缓的回过头来,看清楚此人模样,曹丕反而露出了不解。 “陈大人……” 陈群没有理会曹丕疑惑的口气,反而是淡淡的说道。 “魏王携大军不战而屈人之兵,大公子宽厚仁义赢得众文人之心,二公子的脸上难道不应该露出喜悦的笑容吗?” 陈群的话仿佛一把利刃,无声无息的刺入曹丕的心头,曹丕虽然是年幼,可是生活在世家的孩子勾心斗角哪里有不明白的,当下紧握的双手缓缓松开,脸上立刻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陈群看着一点就透的曹丕,也是满意的移开了脚步,把舞台留给了曹丕。 “大公子乃是怪才宁容的徒弟,性格又敦厚仁爱,自然与那些文人天然的亲近。 二公子你精通武艺,擅长剑术,而军中诸将皆是武艺超绝之辈,为何不向这些人学习武艺呢!” 听到陈群若有若无的话,曹丕眼前一亮。 是了,武将皆是性格豪爽之辈,若想赢得他们的好感简直是轻而易举,而且这些武将皆是手握兵权之人,力量岂不比那些文人强。 曹丕眼神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一条光明大道。 “叔父,父王亲率二十万大军征宛城,丕儿还想着让父王看看丕儿的剑术呢,可是张将军却投降了。” 曹丕小大人似的来到曹仁身前,一副跃跃欲试展露头角的可爱模样,惹得曹仁会心一笑。 “呵呵……二公子也想上阵杀敌啊……不怕!这天下不识时务者大有人在,二公子只要练好武艺,定然会有勇武之地的!” 曹仁揉揉曹丕的脑袋笑吟吟的说道,曹丕竟然还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样,这让曹仁更是对其有好感。 “嗯!” 曹丕攥紧小拳头,颇有气势的点点头。 而后…… 曹丕借口跑到了夏侯渊身边,心中却是思虑着,曹仁叔父是父王的重臣,每次都是令他执掌三军,看来是要重点培养的,自己不能靠的太近,也不能靠的太远。 “叔父,张将军真有俊杰!”曹丕感慨道。 “哦?为何?”夏侯渊脸色不变,随口应付道。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骏杰,丕儿听闻叔父千里奔驰只需要三五日之功夫,若是父王令叔父出奇兵截断其后路,猛攻宛城,而后曹洪叔父在与侧面包围,只怕宛城不日可下!” 曹丕煞有其事的分析着,还一边偷偷打量夏侯渊的神色。 “呵呵……虎父无犬子,主公精通兵法战阵,二公子小小年纪竟然也精通谋略……主公有你,定然深感欣慰了!” 夏侯渊本就不喜多言,能够说出这番话已经是难得。 “嗯!还是兄长厉害,丕儿还没去给父王道喜呢……” 曹丕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随口说了两句,就又离开了。 远处,陈群看着曹丕不断游荡在诸将军身旁,心中露出得意之情,我们世家的希望可就寄托在你身上了,二公子,你可万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 宛城外,为了显示自己投降的诚意,张绣特地与城外建立一营地,把自己的兵马全部集结在此地,而后等着曹操的安排,而他自己则邀请曹操入住宛城。 曹操面对张绣这一片热情,心中难以拒绝,而且这连日奔波,身心早已经是疲惫不堪,也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不过,枭雄自然是不会如此信任他人的,便顺势拉着张绣一同进入了宛城,原因自然是说自己对宛城不熟悉,还需要他这个太守来领路。 张绣军队驻扎在城外营地,曹操的魏军足有二十万人,自然也驻在城外,否则二十万大军进城,那小小宛城还不人满为患。 于是,张绣这边是大将胡车儿率领护卫跟随张绣,曹操这边却是典韦率领虎卫军护卫着曹操进入宛城。 曹操和张绣走在最前面,两人对着宛城的风土人情不断点评,气氛一片祥和,正所谓花花轿子众人抬。 后来的曹昂和郭嘉也是火热的谈论着什么。说起来郭嘉和曹昂的关系还算亲密,这两人一个是宁容的徒弟,一个是宁容的兄弟,平日里曹昂也经常向郭嘉请教些问题,这会曹昂有些疑惑,自然是下意识的找到了郭嘉。 第七百七十三章 夜宿宛城 “先生您料事如神,可是……既然张绣早有投降之意,为何不直接派遣使者去许都,反而要起大军攻打豫州呢?” 曹昂说出了心中的疑惑,郭嘉却是笑了。 “大公子觉得主公是何等人物?而张绣又是何等人物?” 郭嘉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对着曹昂反问道。 呃…… 评价自己的父王?曹昂有些迟疑,这年代父为子纲,君为臣纲,以下评上视为大不敬之罪。 “呵呵……主公威名赫赫这天下之人谁不知道?就连河北的袁绍现在都不敢轻易招惹主公,又何况乎是他张绣一区区太守! 想主公自起兵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短短数年势力已经横跨四州之地,李確、郭祀、袁术、刘备、吕布、黄巾贼……这天下的野心勃勃之辈,哪一个不是主公的手下败将! 公子难道真以为,宛城一地能够阻止主公的大军征伐?既然打不过,投降自然是他唯一的选择!” 郭嘉的眼神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说道。 “至于为什么不主动去许都请降,自然是应了你师傅那句话……最容易得到的最不被人珍惜!试想,如果张绣主动跑到许都面见主公,请求归降大魏,那满朝文武自然会轻视此人,而到那时,主公为了彰显自己的胸怀,自然会册封张绣为一个很高的虚位,而后也就是赏赐点金银珠宝,顺便赏他一 座许都的宅邸,从此张绣剩下的就是谨小慎微的在许都过日子了。” 听到郭嘉这毫不忌讳的话,曹昂脸上一阵尴尬,毕竟那个彰显胸怀的是他的父亲。 不过,曹昂到也没有责怪郭嘉出言不逊,毕竟他是了解郭嘉的性格的,和师傅宁容是大魏的两大奇迹,就算是面对父亲都是直来直去,更何况是面对他。 别人是恃才傲物,而致远和奉孝却是恃才傲世,这二人是当世大才,虽然秉性懒散了些,可这更让人放心,子脩万万不可怠慢! 曹昂想起父亲对自己的警告,认真的听着郭嘉的分析。 “可是,张绣如今却率领五万大军杀进豫州,连下数座城池,不但令朝野震惊,百姓惶恐,更是展露了自己猛将的本领,如此自然也引起了主公的重视! 而后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主公大军来讨伐,张绣立刻识时务的投降了,主公大喜之下,为了安抚张绣及其军队自然是赏赐丰厚,得来不易的东西吗?自然是要更加宝贵的!” “难道就为了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就要无辜牺牲那些将士们的生命吗?” 听到郭嘉的话,曹昂自然而然的信任的点点头,可是,脸色却是很不好看。 “大公子这可错怪他了,只怕就是那些将士也是高兴的……不过,北地枪王张绣武艺不俗嘉到是听过,可是这么深奥的人心道理他难道也懂?” 郭嘉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关于心理学他可是和宁容深刻的谈论过的。 “不可能!论及心理之学,何人能够是家师的对手,如此道理断然是其背后有高人指点!” 曹昂和郭嘉对视一眼,显然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答案。 “怪哉……这张绣身边并没有听说过有什么谋士啊……” 郭嘉望着前面张绣的背影,暗自琢磨着。 贾诩却是恰巧从其身边经过,听到这话,情不自禁的撇了下嘴唇,而后低头直接走了过去。 …… 宛城,深夜。 夜宴,曹操和张绣是推杯换盏,气氛活跃而融洽,直到月上中天,曹操感觉头晕目眩,这才起身说,来日方长,今夜就到此为止了。 张绣等人自然不敢劝阻,便笑吟吟的说早已准备好了下榻之处,还请魏王安歇。 “不!太守府乃是张将军之家,孤怎么能够鹊占鸠巢。” 曹操脑海中还有一丝清明,此处可是张绣的老巢,万一有几个刀斧手砍死他,他岂不是冤死了,便推脱离开了。 张绣显然知道曹操的顾虑,也就随他去了,只是派了个仆人带路,而后曹操便在典韦等虎卫军的护卫下就要寻处宅院住了进去。 “启禀将军,此处乃是一寡妇之家,院中只有些丫鬟和仆人,不会打扰到魏王殿下休息。” 太守府的仆人头前带路,对着典韦解释道。 仆人低眉顺眼的说着,眼神却是偷偷打量醉醺醺的曹操。 “这……” 典韦有些迟疑,按照他的想法做好了寻个空宅院。 “无……无妨,孤纵横南北,其会惧怕一寡妇尔,进!” 曹操晃荡着身子,满身酒气的命令道。 “诺!” 典韦很无奈,可是对于曹操的命令他向来不去拒绝。 …… “开门……咚咚……” 仆人得到命令,赶紧殷切的去砸门。 “谁啊……咦……你……”开门的门房显然是认识仆人的。 只是,门房话没说完,就被仆人打断了。 “快打开中门,此乃太守将军的贵客,今夜要在府上休息!” 仆人厉声呵斥一声,推推搡搡的撞了进去,而后虎卫军快速接管了整座府邸的防御。 至于府中的丫鬟仆人早就战战兢兢的被押在院中不敢说话。 “启禀主公,此处确实只有一寡妇居住!” 典韦忠实的履行自己的职责,对曹操禀报道。 “妾身见过魏王……” 说着话,只见一妇人款款而来,盈盈下拜道。 “哦……尔知道孤的身份?”曹操歪坐在椅子上,色咪咪的探身打量着面前这妇人,只见其身着浅薄粉色纱装,若隐若现的肌肤尽显妩媚之色。 “魏王大军兵临宛城,小妇人就是想不知都不容易呢……” 听到这静若清池,动如涟漪的勾魂夺魄声音,曹操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却是满腔的香气,如听箫声,如嗅玫瑰,如水似蜜,如烟似雾,霎时间笼罩着曹操的心扉。 “呵呵……深夜打扰夫人真是不该,孤愿意向夫人赔罪,还请夫人头前带路……” 曹操踉踉跄跄的走来,一把抱住那妇人,不容其拒绝的向着后院走去。 “都散了!” 典韦一看主公这老毛病又犯了,赶紧退出安排守卫的事情了。 “将军,明日太守大人来向魏王请安。” 那太守府的仆人对着典韦恭恭敬敬的说着,转身就离开了。 不过…… 等那仆人出了张府,腰身不自觉的挺拔了起来,脸上带着阴冷的坏笑。“那人交待的任务自己已经大功告成,接下来就是去告诉张绣了……嘿嘿……到那时,自己就可以加入九天谍者,一飞冲天了……” 第七百七十四章 色刀临头 夜深人静,张绣酒宴过后送走了曹操,禀退了诸将,就打算要趁着茫茫深夜,去见一见自己的故人贾诩。 张绣不是一个善良人,却是一个有恩必报之人,贾诩对自己不错,身在许都还能为自己出谋划策,让自己坐上了振威将军,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去拜见一下。 只是张绣深知贾诩的低调性格,更何况如今的贾诩还是曹操的四大军师之一,若是传扬出去,曹操的军师为敌人出谋划策,他也就没有办法在曹营生存了,所以张绣很是小心。 “报……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那些魏军把咱们府库给抢劫了……” 看守府库的士兵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哭喊着向张绣禀报。 “什么?” 张绣刚刚站起身就被这消息惊住了,当即就想提着虎头金枪出去杀人。 可是……脚步前踏两步,张绣又停住了。 脸上的震惊被愤怒所取带,而后郁闷之情又取代了愤怒。 唉! 如今自己都是降将,愤怒又有什么用,些许财货丢了也就丢了吧,反正明日都是要交给魏王的! 张绣这么想着,挥手安慰了那士兵两句,暗自想着,自己还是假装不知情吧。 “报……主公,那些狗贼真是太过分了,他们不但抢了末将的财物,就连末将的侍妾都没有放过!主公,你可要为末将做主啊!” 张绣刚刚又走出几步,就被几个将领打扮的人堵在了太守府,满脸涨红的委屈。 “什么?魏军竟然敢如此嚣张?” 听到自己麾下也被这些曹军抢劫了,张绣气的咬牙切齿,满脸的铁青,这是曹军在打狠狠的自己脸啊! 当初,可是他向众将士许诺,能够换来高官厚赏的,可是如今竟然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张绣此刻真想提着长枪去找曹操评理,可是转念一想,若是那曹操不知道此事还好,若是他默认的事情,那自己此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忍! 狠狠的咽下一口气,张绣转身示意诸将稍安勿躁。“诸位,魏军骄横,抢了诸位的侍妾和财物,不过本将还希望诸位忍耐一时,等到明日交割防务,魏王的赏赐下来,岂是这区区侍妾可比的,到那时想要多少美女没有!索性这些魏军还知道分寸,没有触碰 诸位的后院!” 张绣连哄带骗的总算是让这些西凉将军安静了下来。 要知道,这年代女人本就没有什么地位,除了当家的主妇还有点权威,其他的侍妾与婢女就仿佛财物一般任人转赠。 更何况是这些西凉人,性情粗鄙,更加不在乎这些了,他们只是感觉屈辱而已。 就这样,张绣收拾了一番心情,抬脚走到太守府门口,却远远的听见一声悲怆凄惨的喊叫声。 “将军……将军……呜……呜……将军……” “谁?” 两侧的将士们上前恫吓道。 “将军,是小人回来了……” 听到这声音,在借着火把瞅着来人的模样,张绣被对方那凄惨的模样吓了一跳。 “这……不是让你去给魏王带路吗?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此刻的仆人满头的鲜血,整个人仿佛猪脑袋似的,身上几个硕大的脚印清晰无比,袖子也被撕扯的破破烂烂的,整个人仿佛被抢劫了一般。 张绣疑惑的对那仆人问道,谁知那仆人不问还好,这一问更是悲从心中来。 “将军,不好……噗……”话没说完是一口鲜血喷在地下。 “快,扶起来……” 张绣一边命令着众将士,一边自己主动探身上前,脸色凝重,心中隐隐有不好的感觉。 “说!到底怎么了……” 看着张绣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仆人这才断断续续的说着,将军大事不好了,那……那曹操闯进了太夫人的院落,把太夫人……把太夫人抢走了…… “什么?狗贼竟然把太夫人抢走了?” “说!太夫人在何处,俺这就带兵前去营救……” “太夫人……太夫人就在府中,在后院……” 仆人满脸悲怆的手指身后,悲切的说道, “什么?狗贼真是欺人太甚!” 众将满脸愤怒的瞅着张绣,太夫人可是张济的妻子,而他们当年都是张济手下的降领,感情自然非比寻常。 哐当! 张绣脑袋一懵,眼前一晕,差点被这个晴天霹雳被劈倒在地,脚步踉跄,被身后的胡车儿扶住了。 太夫人乃是张济的妻子,也就是众人口中的邹氏,自从张济去世后一直由他来供养,没想到竟然被曹贼这个色中饿鬼给抢了去。 “主公!” “将军!” 众将士瞪着铜铃大眼瞅着张绣,那言外之意在明显不过,方才你让俺们忍了,可是现在人都抢到您的头上了,难道还要再忍下去吗? “不行!本将军这就去找那曹操,为众将士讨回公道!” 张绣气冲冲的就要往前走,却被那倒在地下的仆人抱住双腿。 “将军,去不得啊……那曹贼手下都是虎狼之兵,尤其是那典韦更是有名的天下十绝之一……” “哼!末将愿陪主公同去,俺就要会会那典韦,看他是不是吹嘘的那般厉害!” 胡车儿扛着狼牙棒,一张口就是血海尸山,他可是张绣军中第一心腹猛将,力大无穷勇冠三军,传言其能背负五百斤而奔跑七百里,武力之勇仅次与张绣。 “主公,咱们不如一起反了他娘的!” “对!杀了这群狗贼,让他们知道咱们西凉军的厉害!” “将军,您就决定吧!刀山火海,俺们听您的!” 很快,众将又鼓噪了起来,个个眼珠通红的叫嚣着,要发泄心中那口恶气。 “好!众将立刻回营调兵遣将,本将稍后就与诸位汇合,切记,不可走漏风声,惊动了魏军!” 张绣对着众将军再三叮嘱着,直到众人离开后,这才带着心腹爱将胡车儿消失在了一个阴暗的小巷子里,他要去找贾诩商量对策。 只是……众人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走后,那个躺倒在地的仆人又利索的跳了起来,向着另外一个黑暗的方向走去。 第七百七十五章 问计贾诩 …… “大人,小的完成任务了……那张绣已经决定造反了……”仆人跳进一所院落,壮着胆子喊着。 “呼……咯吱……” 然而,院内除了风声并没有任何动静。 一扇破旧的门被风吹来了,仆人左右回头打量着静静的院落,心里狐疑着,缓缓向房门走去。 噗…… 黄豆大小的烛火在仆人走进房间的瞬间突然被点亮了,仆人被吓了一跳。 “啊……” “鬼叫什么!还不快点过来!”蓦然,几个黑衣人出现在房中。 仆人看清来人,心下缓缓的松了口气。 “嘿嘿,各位大人,你们的计策果然厉害,那张绣被骗了,此刻正在调兵遣将呢……” 仆人毫不犹豫的从头到尾的描述了一遍,脸上有些洋洋得意,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些黑衣人看他的目光,犹如看到一具死尸一般。 “很好!此人你可认识?”领头的黑衣人擦着钢刀,对着仆人示意道。 嗯? 那仆人低头瞅去,吓得赶紧退后两步,他这才发现,原来地下竟然躺满了尸体,其中几个人还是他认识的,正是那守卫府库的士兵和几个将军的侍妾。 “你……你们……他们是你们杀的?” “桀桀……当然,你不会真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对一百两纹银感兴趣吧!”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可以死了!” 随着一声冰冷的声音,刀光闪烁,那仆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咽喉处一抹嫣红绽放,紧接着那仆人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大哥,就这厮还想加入咱们九天谍者?真是痴心妄想!” “闭嘴!若不是你泄露身份,岂会多此一举!”领头的大哥呵斥一声,而后这才命令道,“快!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兵乱开始,咱们就下手!” …… 许都,司马府。 司马懿静静的坐在那里,眼中不时的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听着老仆传来的消息。 “少爷,计划已经顺利展来,这次咱们的人都是隐藏在后面,只希望世子福大命大能够逃脱这次危机吧!”“呵呵!若是他真能逃过去,那可真是福大命大了……”司马懿阴恻恻的笑着,脸上却是笃定的神色,继续说道,“立刻传信给宛城,适当的时候把消息告诉世子,我倒要看看,在生死关头,他这个孝子会怎 么选择!” 听到司马懿阴冷的话,老仆脸色变的有些僵硬。 少爷用计真是越来越狠辣了,张绣军力不殆,势必会直捣黄龙,而跟着曹操最近的人自然就会首当其冲的倒霉。 “诺!” “还有,不能留下任何把柄,一切小心谨慎为上,我总觉得这两天许都太过平静了!” 司马懿突然想到了这两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宁容,赶紧又对老仆叮嘱道。 “是!” 瞅着脸色凝重的少爷,老仆赶紧记在心中。 …… 许都。 黑夜之中,张绣心中一片火热,望了眼那扇大门,瞅着那几个护卫守在门口,张绣带着胡车儿翻身窜进了院中。 想要做到不被人发现,面对这点护卫,自然难不住张绣和胡车儿这两员武艺高强的大将。 “你在这里守着,若是有人来此,立刻通知本将!” 张绣对着胡车儿吩咐一声,趁人不备窜进了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而胡车儿在其走后,立刻隐遁在回廊的房顶之上。 张绣进入房中,抬头瞅着那低头看书的贾诩,却并没有急迫向前,而是先整理了下衣服,而后又躬身行礼。 “张绣见过贾叔父,叔父一切安好!” 张绣口称叔父,直接以晚辈的架势拜见贾诩。 “哦?原来是将军来了,请进来吧!” 张绣人就在贾诩五步之外,可是贾诩却仿佛刚刚发现一般,和蔼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若是其他人听到定然会吓一大跳,这还是那寡言少语的毒士吗? “诺!” 张绣却是不敢怠慢,别人恐怕不了解,但是对于贾诩他可是最为了解。 当初在董卓军营时,贾诩为人虽然足智多谋,但却更懂的明哲保身之术,从来都是静默无言,鲜有主动献计之时,更多时都是隐藏幕后不为人知。 而且其人用计最是简单毒辣,每出一计皆是入骨三分,让人痛不欲生。 张绣仍然记得叔父生前对他说的话,若有不决之事可询问贾诩,但却万万不可与之为敌! 傲慢无礼的张济尚且如此恭敬,张绣自然是不敢打扰贾诩读书的雅兴。 “叔父,那曹贼欺人太甚,绣忍不可忍了!”张绣开门见山的对贾诩道。 “真的?” 贾诩放下手中书,洞彻人心的目光直视张绣。 “是!此贼抢走了……”张绣坚定的点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用说了,此事某已经知晓了,只是不愿意你去做别人手中那柄剑!” 贾诩意有所指的说着,还想在劝一下。 可是,张绣显然没有听到心里去。 “叔父,叔父待某亲如子,孩儿怎么能让他老人家死不瞑目!” 听到张绣这显然误解的话,贾诩沉默了。 张济的身影在眼前浮现,贾诩和蔼的目光瞬间凝重了起来,双眸交错仿佛雷电哀鸣,一场腥风血雨再其眼中不断上演。 也罢! 曹操竟然色令智昏,那老夫怎么样也不能让老友蒙羞。 “将军若想出这口气,老夫有以下两策,就请将军自己决断吧!” “请叔父示下!” 张绣眼眸发亮,对着贾诩再次躬身道,心道,叔父果然有计谋在心。 “一策,将军即可收拾细软,趁那曹操没有反应过来,连夜拔营起寨,带着你的人去荆州投靠刘表,江东孙权,或者益州刘备,这三人皆是对曹操心怀鬼胎之人,你若去,定然会被收留!” 张绣听到贾诩的话沉思片刻,果断的摇摇头。 刘表此人外强中干,更何况现如今荆州内部都是一团麻,自己进去顶多还是一守门将,更何况现在自己把宛城拱手相让,已经得罪了刘表,荆州是断然去不得。 至于江东孙策,叔父当年与其父多次交兵,甚至差点夺了孙坚的性命,若是孙家兄弟记恨自己,那等于自投罗网。至于刘备……虽然自己与其交情不深,可是此人如今刚刚立足益州,也不知大师兄张任混的如何,若是去投奔也是一时两难。 第七百七十六章 夜袭军营 “二策,将军既然不想投靠他人,就只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趁着曹操麻痹大意之时,集中精锐军队夜袭大营,夺回宛城。 而如今曹操身在宛城,城外是群龙无首,一旦战起,必生内乱,如此可保将军平安无事,只是……将军需切记不可杀曹姓之人!” 贾诩的声音有些生冷,微闭的双眼也猛然睁开,仿佛一把尖刀刺入对方的心脏。 “夜袭大营,夺回宛城……”张绣的声音有些急促的颤抖,然而听到贾诩后半句却是微微一愣。 “将军纵然要给曹操一个深刻教训,可是却不是长久之计,为了将军将来的栖身之地,不宜与曹操结生死大仇!” 说到这贾诩其实也有些无奈,因为在他的眼中将来能够定鼎天下的诸侯并不多,无疑曹操和袁绍是最具有希望的。 只是张绣是断然不能去投袁绍的,因为袁绍为人沽名钓誉,只重世家大族,似张绣这反贼出身,去了也没有好下场。 所以,算来算去,张绣只有两条路可走,其一就是自立为王,等到将来战死沙场,其二就是早做打算,投降一方。 “多谢叔父,绣明白了,只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至于性命?刀剑无眼,大家各安天命吧!” 张绣颇有些洒脱的对着贾诩喟然道。 “去吧!” 贾诩挥挥手,神色恢复如常,目送张绣离开,眼中却是一片冰冷之色。 “这帮人却是有些过了,如今天下大势未分,难道他们认为真的可以取代曹操不成?” 贾诩的低语声没有人听到,显然智慧的他已经猜到了什么。 “唉!争权夺利,党派分争,此乃取乱之道也!” …… 城外。 张绣孤身来到大营,点将鼓是不可能敲响了,因为那样会把不远处的魏军惊醒。 “拜见主公!” 一座偏僻的军帐,诸军将领早已悄悄集合此处,对着上座的张绣插手行礼。 “众将无须多礼,寅夜召集诸位前来,想必诸位也知道,本将本想投降曹操,为大家谋取利益,却不想魏军骄横无礼,全然不把咱们放在眼中,因而,本将决定,今夜兵分两路,夜袭军营,夺取宛城!” 张绣手持虎头金枪,腰身挺直,仿佛一杆上枪,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机。 “诺!愿随主公死战!” 众将士早就憋着一口气等张绣下令了。 “好!” 张绣眉毛一凝,对着众将士命令道。 “高将军,韩将军,由你二人统领本部人马,内外夹击,袭击魏军大营!” “末将得令!” 高将军和韩将军彼此对视一眼,明白了张绣的意思,这是他们西凉军的老套路了,一人突进中军,一人在外军劫杀,如此敌军首尾不能相顾,必然大乱。 “其余诸将随本将杀进宛城,直捣黄龙!” 张绣厉声喝道,胡车儿已经在城内做好了内应,此役定然会大获全胜。 “出发!” “诺!” 众将军轰然领命而去。 …… 城外魏军军营。 高将军与韩将军率领两万西凉铁骑缓缓的向着魏军靠近,许是今日不战而胜,心高气傲的魏军有些疏于防范。 “高兄,此役就由某带领人骗入营中,你率领骑兵在外伺机而动,但见里面火光四起,你便立刻杀将出来与某会和!” 韩将军带着仇恨的目光盯着军营,就是这些人抢走了自己的侍妾与财货。 “可有把握?万万不可大意!”高将军有些不放心道。 “哼哼!无妨……来人……”韩将军冷笑一声,对着身后摆手,很快就见无数辆马车装载着满满的模样向着魏军军营走去。 “贪财之人,某必将让他们死于刀下!” 韩将军恶狠狠的说道,转身向着马车走去。 …… “站住!尔等何人?竟然敢深夜擅闯军营!” 守卫的将士发现韩将军一行人,立刻手持火把兵刃迎了过来。 “这位兄弟请了,在下乃是振威将军麾下偏将韩梗,今日承蒙魏王宽宏大量,诸将军不弃,将军特命在下送些东西过来。” 韩梗说着,就把一锭银子不动声色的放入那人手中。 “韩某也是军人,自然知道军令如山,不敢麻烦诸位,只是想请诸位通报一声,这二百多辆大车之上,装的可都是这个啊……” 韩梗示意对方手中那枚银锭子,眨眨眼说道。 “送钱来了……” 守门的魏军心中当下就明白了,彼此对视一眼,瞅着那二百多辆马车,眼中就是一阵羡慕。 “诸位兄弟放心,将军只是让送东西,稍后在下悄悄的留下两车,你不说,韩某不说,将军也定然不会得知!” 韩梗挤眉弄眼,一脸猥琐的模样,让魏军心头一热,看着架势每人怎么也能分个几百两吧。 “好兄弟!你且等着,这就为你们通报!” 守门的校尉对手下兄弟示意道,韩梗感激的露出笑脸。 校尉留了个心眼,瞅着那些押送马车的人虽然都是当兵的,可是此刻却皆是一身布衣,没有铠甲,手上也没有兵器,心下就放心了不少。 随意掀开一块黑布,只见车上装着几口大箱子,不动声色的打开,却见满箱子的财宝让人眼热。 “咳!还真是不少哈……”校尉强忍住心中的贪婪。 韩梗心中冷笑,为了能够骗过这些人,他这马车可是半真半假,为的就是防备这一手。 “呵呵……这不是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吗……” 韩梗陪着笑脸说道,很快士兵回来报,说牛将军请他们进去。 “你们,押着这两辆车跟这几位兄弟走!” 韩梗转身,对着麾下的将士命令道。 “嘿嘿,不用麻烦兄弟们……老鬼,带几个人把东西送回去……”校尉对韩梗很满意,几个曹军喜气洋洋的押着辆车财宝走了。 “走!” 韩梗满脸堆笑,心中却是一阵冷笑,挥手带着众将士向着中军大营而去。 一路之上,那些西凉军趁着夜黑不被人注意的情况,从车上拽下一袋袋黑麻袋扔在不起眼的地方。 就这样,韩梗率领两千多人带着二百多辆马车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中军营地。 而等候多时的千牛卫偏将牛金正陪着一个满身富贵气的少年说着什么。 “曹公子你稍带,定然是那些废物知道咱们的厉害,这才来孝敬咱们的!” “呵!本以为这西凉军有什么三头六臂,不想都是软骨头,你且等着吧,本公子去找世子前来,此时主公不在,还是世子来处理较为妥当!”曹安民不知道这些西凉军为何深夜来找千牛卫的牛金,想着方才那士卒禀报,都是些手无寸铁之人,也就没有多想。 第七百七十七章 宛城事变 …… 千牛卫作为领军卫,营地自然靠近中军大帐,而再往里去就是许褚率领的武卫营与曹纯率领的虎豹骑。 而曹昂和曹丕等众兄弟,此刻正在武卫营中,之所以在此地,自然是因为最里面比较安全,又有精锐武卫保护,曹操对自己儿子还是很用心的。 只是…… 曹操不知道,就在他风流快活的时候,有一双眸通红闪烁仇恨的西凉军,正在把屠刀一步步的向着中军头顶袭来。 嘭! 曹昂深夜坐在帐篷内,思绪有些不宁,眉头紧皱,他总感觉事情有些不舒服。 自己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手揉脑袋,曹昂胡乱的思虑着各种杂念。 而就在此时,突然帐外传来一声噗通声,惊的曹昂立刻站了起来,手下意识的抓起宝剑。 “谁?” 曹昂一声呵斥,等待他的却是沉默。 “来人!” 眉头一拧,曹昂脸上带着怒气,冲着守门的士兵怒喊道。 然而……等待他的还是沉默,这一丝诡异的气氛让他立刻警惕了起来。 抽出宝剑,寒锋吞吐着锋芒,曹昂做好了攻击的准备,缓缓的向着营帐门口走去。 唰! 宝剑锋从帐篷出,肆意搅动两下,确认安全后,曹昂这才小心翼翼的掀开帐篷走了出来。 “咦?竟然没人!” 左右望去,竟然发现空荡荡的军营没有人,侧耳倾听他还能听到隔壁军帐中打呼噜的声音。 呼…… 缓缓的松了一口气,曹昂暗自嘀咕着,许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也是,这个时间,除去守夜的士兵,众人也都进入了梦香,看来是自己疑神疑鬼了。 想到这,曹昂就是转身回去,可是……就在那一瞬间,曹昂脸色煞白,猛然愣在了那里,瞅着地下那两具尸体,恐怖的危险感再次袭上心头,曹昂快速蹲下身子,一个就地打滚钻进了帐篷中。 “呼……呼……” 剧烈的喘息着粗气,曹昂脸色煞白,守门的士兵竟然无声无息的死了。 这突然的一幕,让曹昂立刻意识到,事情似乎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 缓缓的抬起头,手中却是有一张褶皱的白纸,那是他在滚动的瞬间,用余光瞥见后抓起来的。 “嘶……” 赶紧打开白纸,瞅到里面的字,曹昂脸上当即吓得没有半点血色。 “张绣反叛,魏王危矣!” 八个字仿佛八柄尖刀刺入他的心脏。 恐怖! 一种大恐怖袭上他的身心。 “不行!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己必须通知许将军,曹将军,率人进城迎接父王归营!” 曹昂当机立断,站起身,猛然转了过去,此刻他也顾不上那士兵死亡的原因了。 …… “嘭……世子……” 曹昂脚步刚刚踏前两步,就见曹安民手持战刀,气势汹汹一脸急迫的冲了进来。 “世子,你没事吧!” 曹安民看到还活着的曹昂,心下却是放松一口气。 “安民大哥,我没事!”曹昂看清来人,赶紧说道,“不过父王可能会有事,张绣要造反了……” 曹昂说着话,就把那纸条递给了曹安民。 “什么?张绣要反……那……”想起千牛卫军营外的西凉兵,曹安民额头上的冷汗当即流了下来。 “坏了!” 曹安民满脸恐怖之色,赶紧把来意对曹昂说了一遍。 …… 而就在此时,在不远处的黑暗中,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 “大哥,这臭小子也太狡猾了,竟然滚了进去!” 黑衣人愤愤不平,他刚才已经用弓箭锁定了曹昂,只需一松手,今夜他们就大功告成。 “不可大意。此子乃是怪才宁容的徒弟,有这等反应也是应该!” 黑衣老大对着几人嘱咐道,自己却是抓起身边的长弓,准备给对方一击毙命。 “不过……咱们九天谍者也不是吃素的!” 其他人看到老大亲自握着弓箭,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因为他们知道没有人能够逃过夺命追箭的暗杀。 …… “安民大哥,事关重大,你立刻返回千牛卫禀报乐进将军,尽量不要打草惊蛇,若是这些人铤而走险,那咱们中军大乱,而后果不堪设想!” 形势急迫之下,曹昂反而冷静了下来。 “我立刻去通知武卫军去城中迎接父王,而后再令虎豹骑立刻备战!” “好!世子你要小心!” 曹安民对于曹昂的才学与心志都是佩服的,虽然他年长几岁,可是下意识的还是听曹昂吩咐。 “走!” 曹昂率先走在前面,等二人来到门口,习惯性的掀起帐篷请他人先行。 “放心吧!” 曹安民仿佛早就习惯了曹昂的客气,重重的点点头,提着战刀就踏出了帐篷,曹昂自然是紧随其后,出门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然而…… 就在这时! “咻!” 只听一阵破空之声传来,二人还来不及反应,却见一支倒勾利箭已经来到面前。 “嘭!” 凛冽的长箭贯穿曹安民的喉咙,曹安民脸色一愣,浑身发凉,心中却是充满了悔恨,他还没有娶媳妇呢…… “子脩……子脩你怎么了……”曹昂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形神具变。 “快来人啊……世子遇刺身亡了……” 就是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曹昂猛然大叫一声,随之身体也扑倒在地,躲在一个帐篷的后面。 …… 凄厉的声音向着远方传去,黑衣老大炯炯的目光露出一份淡然的自信。 “走!曹昂已经中箭身亡,此地不宜久留!” 黑衣人朦朦胧胧的瞅着远处一个身着华丽战甲的人倒在了地下,赶紧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了韩梗麾下那群西凉兵的打扮,向着远处遁逃而去。 …… 曹昂躲在帐篷后,直到周围几个帐篷的士兵被惊醒后,确定那隐藏在黑暗中的杀手没有再次出手,他这才疯狂的向许褚军营跑去。 危险! 恐怖的危险已然侵袭在自己身边。 他知道此刻已经晚了,可是他仍然要赶快去通知武卫营和虎豹骑去救曹操。而唯一让他感到疑惑的是,为什么想杀他的人要告诉他张绣反叛的消息? 第七百七十八章 火烧曹营 另一面,就在曹安民走后,韩梗押着二百多辆大车缓缓的出现在了千牛卫的军营。 “呼……” 韩梗擦擦脑门子上的汗水,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热的。 “韩将军?” 牛金看着来人,表示并不认识此人。 “末将韩梗,拜见千牛卫牛大将军。” 韩梗赶紧上前对着牛金是大礼参拜。 瞅着对方疑惑的模样,他的心中泛起一阵阵冷笑。 哼哼!狗贼倒是惯会装腔作势,白日率人抢了自己的侍妾,晚上竟然装作不认识自己。 “哦?原来是韩梗将军,不知韩将军深夜来此所为何来?”牛金目光凛然,扮作威严的模样,不想输掉他千牛卫的气势。 “当然了,若是这车上东西太差劲,那本将可不是好欺辱的!” 话音一转,牛金又不阴不阳的对着韩梗恫吓道。 哼哼! 韩梗闻听此言,心中更是火冒三丈,真是要财不要命的狗贼,且等某送你见阎王!“嘿嘿……末将岂敢蒙骗牛大将军,实不相瞒,这是俺们将军特意为中军准备的一份后礼……”韩梗说着话,缓缓上前,一副神秘的模样继续道,“您也知道,宛城乃是冲要之地,俺家将军需要打点各路诸侯 ,所以这府库就空虚了点,这不……这可是仅有的好东西,也只能趁人不备送给各位将军了!” 听到韩梗的话,牛金脸上露出了笑意,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对方的话无疑让他感觉到了受重视的感觉。 千牛卫和其它十二威卫军队皆是隶属于南衙禁军,而虎豹骑,武卫营,虎卫军却是曹操的亲卫,隶属与北衙,由其亲自统领,不但武器精良,伙食赏赐也是丰厚,因为许多将士对他们都是羡慕的份。 不过,这次曹操却是让他们千牛卫充任中军,这明显是个好信号,其他诸卫的兄弟早就羡慕的不得了,这不,降将的大馅饼就砸到他们千牛卫头顶上了吧。 “哈哈哈……韩梗将军思虑周到,日后本将自会为你在魏王面前美言几句的!” 牛金大言不惭的吹嘘着,韩梗却是配合的露出笑脸。 只是…… 就在牛金得意之时,韩梗的脸上陡然露出一丝嗜血的狞笑,手中一把尖锐的匕首猛然向着牛金的脖颈割了过去。 “咔嚓!” 韩梗猛然上前,一手切断对方的喉咙,一手捂住对方的嘴巴,身体后侧支撑着对方不让其倒下惊动别人。 “哼!狗贼,你抢我侍妾在前,如今又羞辱我在后,这柄雪花镔铁打造而成的狼牙匕,用在你身上真是太适合不过了!” 手中握着匕首的韩梗气质瞬间一变,残忍,嗜血,报复……牛金却是忘记了,这群西凉人最信奉的还是从里面法则。 “呃……嗬……” 牛金软软的躺在对方的怀里,只感觉身体越来越冷,生机在一点点的流逝,他想抽出兵器,却被对方用手制止住了。 “……” 韩梗却是拖着他的尸体扔到了帐篷的角落里。 牛金奋力的睁开双眸,留恋的看了要最后这个世界,只是等他仇恨的目光聚焦在韩梗身上时,却是愕然的瞅着对方。 自己什么时候抢劫他的侍妾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快!点火!速战速决!杀光曹军!” 韩梗一击得手不敢大意,转身对着那些西凉军命令道。 而与此同时,那些西凉军纷纷从车上抽出兵刃对着身边的曹军就是一顿乱砍,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已经随着牛金踏上了幽冥路。 “嗬嗬……” 牛金躺在地下,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他想开口大叫,可是喉咙的鲜血却是喷涌而出,直到眼前火光四起,他的脸上带着惊恐与疑惑永远定格在了那里。 …… “喂!你们几个人干什么去了,将军有令,快点点火!” 校尉举着火把,把马车上的火油倒在地下,火把刚刚靠近火油,干燥的帐篷轰的一声,被浓浓的大火所包围着。 “嘿嘿……将军俺去撒尿了……”其中一人挠挠头说道。 “快点!” 校尉呵斥一声,转身向着前面杀去。 “老大,怎么办?”其中一人说道。 “见机行事,曹营马上就要大乱,这些西凉人也活不过明天,咱们找机会溜走!” 听到老大的吩咐,他们一面放火,一面悄悄的往后退去。 …… 两千多人西凉兵,在将军韩梗的带领下,一边对着那些惊醒的曹兵疯狂砍杀,一边把马车内的火油罐子砸入帐篷内,到最后竟然把整个马车都点燃了,巨大的爆炸声终于惊醒了整座曹营的人。 可是…… 二十万大军的军营何其庞大,望着那冲天的大火,又没有曹操统一主持大军,惊慌失措的曹兵四处乱窜,很快整座中军大营燃起熊熊大火,浓烟滚滚…… 而且,这股火势还在不断蔓延,不断向着四周扩散,一时间外营的曹军傻眼了。 此刻,中军俨然已经被这冲天的火焰包裹了,他们根本就并不进去啊! …… “杀啊……杀尽曹贼……报仇雪恨……” “冲啊……” 哒哒的马蹄声在大地之上狂奔,整个大地不断颤抖,黑夜中两万西凉骑兵手持弯刀对着曹营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吼……吼……杀啊……” “啊……” 正在犹豫不决,不知所措的诸威卫大军,被这身后西凉铁骑的猛然喊杀声,吓得是魂飞魄散,刚刚组织起来的抵抗,就被千钧之力一冲而散。 杀! 疯狂的杀戮,无情的屠杀,血与火的盛宴。 此时正值深夜,二十万大军都在休息,背着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手忙脚乱,一时间整座大营陷入了杂乱与恐慌。 “冲啊……”数万大军眼睁睁的瞅着西凉骑兵越过外军,仿佛一把尖刀直接对着中军凿了过去。 …… “不好!西凉军这是要直捣黄龙……” 赵云在喊杀声响起的瞬间猛然在床榻上跳了起来,伸手抓住龙胆亮银枪,整个人的气质陡然一变。 黑夜中,白袍白甲的赵云显得格外显眼。 “左领军卫麾下诸将听令,立刻收拢军队,随本将杀敌!”长枪所指,掀起一片血海,不管是西凉军还是曹军,但凡仓皇失措不听军令者立斩。 第七百七十九章 诸将神威 “噗!” 一把三尖两刃刀上下翻飞,身前已经是一片尸山血海,于禁宛如魔神下凡,踏着敌人的五脏六腑冷眼震慑诸军。 “本将于禁!右威卫麾下众将听令,立刻抛弃无用辎重,手持兵器列阵迎敌!” 于禁龙行虎步,手握三尖两刃刀,就这么缓缓向前走去,身后的副将牵着他的坐骑,所到之处,所有士兵瞅着宛如杀神的于禁,皆是扔掉手中包袱,加入到其身后阵战之中。 “尔等身为大魏威卫军队,身为铁血军人,遇到敌情竟然如此恐慌,真是罪不容诛,立刻回归本阵,否则……杀无赦!” 二十万大军,敌军尚且没有击败他们,自己却是先乱了起来,真是岂有此理。 于禁就这样,一边怒声呵斥,一边杀戮,但凡挡在他前面的人皆是被其斩杀,后面那些曹军也是慢慢被其感染,加入到斩杀敌人队伍中人。 …… 同一时间,就在于禁和赵云收拢队伍之时,黄忠和太史慈等人却是更加的生猛。 若说赵云是依靠个人魅力和平日里的严格训练,在他露面的同时,左领军将士下意识的集结成队,于禁是靠着魔神杀戮震慑众军外,黄忠和太史慈等人就简单粗暴多了。 “杀!” 两人翻身上马,一杆六棱梅花枪,一杆血色大刀,所到之处斩将夺旗,根本就不管是不是自己麾下士兵,但凡惊慌失措,狼狈逃窜者皆被这人斩于马下。 “本将黄忠!” “本将太史慈!” 二将大喝一声,兵锋直指西凉贼兵。 “西凉贼,拿来来……” 一左一右,两人相互对视一样,战马腾空而起,越过那些挡路的曹兵,硬生生的截断了西凉后军。 “杀!” 望着宛如天神下凡的将军,慌乱的曹军也被激发起心中嗜血的豪情来了。 “杀啊……噗……” 在黄忠和太史慈的带领下,无数的曹兵开始自发的结成三才阵,缓缓的向着西凉军杀去,包围圈不断压迫。 …… 赵云和于禁集结完本部军队,发现部分西凉骑兵已经把中军凿穿了。 还不等曹昂把消息送到,西凉军已经杀到,而曹纯却是急的面目狰狞的可怕。 虎豹骑战斗之力冠绝天下,不单单是因为将士们的个人勇猛,还有那重甲装备,而如今虎豹骑将士们就算组织在严明,那也需要时间装备铠甲和武器。 “叔父莫慌,曹安民来也……”曹昂大喝一声。 许褚手提镔铁大刀,统率武卫营掀起一片刀浪,听到曹昂的话,古怪的撇了他一眼。 这世子不会是被吓傻了吧?竟然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叔父,此地就交给我们了!你赶紧整顿兵马,父王有难!” 曹昂来不及解释了,形势紧迫赶紧对曹纯吼道。 “什么?该死的!虎豹骑,速速上马,兵发宛城!” 许褚和曹昂率领武卫军留下断后,曹纯赶紧催促着虎豹骑去营救曹操。 “世子,此地危险,你应该速速离开!” “哈哈哈……许将军哪里话来,虎父无犬子,区区西凉贼,某其惧哉!” “好!杀!” 许褚狂吼一声,奋力挥动镔铁大刀,仿佛一个卷盘,不断吸引着西凉贼兵,无数残肢断臂飞天而去,鲜血很快笼罩在全身。 “吼!” 又是一刀,许褚高高举起大刀,冲着一个校尉的战马劈去,霎时间一声哀鸣,战马被撕成两半,五脏六腑,刺鼻的鲜血狂涌而出。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战场为之一静。 目光瞅着许褚皆是露出忌惮之色。 “吼……再来!” 许褚大吼一声,双眸通红,猛然脱掉铠甲,赤裸着上身,挥舞大刀加入战团。 那真是仿佛猛虎下山,碰着死,沾着伤,数万人中竟然没有一人是许都的一合之敌。 “嘶……虎侯之威,竟然恐怖如斯!” 韩梗早就听过许褚的大名,可是却从未见过,今夜却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杀!” 武卫军本就是千里挑一的猛士,此刻在自家将军悍不畏死的带领下,心中热血不断沸腾,纷纷冲着西凉骑兵战去。 “嘶……” 人吼马鸣,惨烈的一幕让众人对这群汉子心生佩服之情。 为了挡住西凉骑兵的前进,武卫军众将士竟然以一人之力去战马搏斗,猛然冲上去,抱住马腿,奋力狂吼。 原始的铁血杀戮,激荡着曹昂那颗火热的心。 这就是父王的武卫军,这就是以武卫主的猛士。 壮哉! 武卫军! …… 火!漫天的大火侵入曹操的梦中,耳中喊杀声传来,立刻把他惊醒了。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喊杀声?” 曹操猛然做了起来,推开窗户却见城外火光冲天。 “不好!” 下一刻,曹操大喝一声,想着城外的二十万大军,这定然是张绣的阴谋诡计。 陡然打了个寒颤,一身的睡意全部消失了。 “主公,大事不好了……主公,那张绣反了,末将保护主公杀将出去!” 典韦满身是血的冲了进来,慌张的模样立刻让曹操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 “说?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不是都相安无事的吗?那张绣又为何反叛,难道……难道这是此贼的请君入瓮之计?” 曹操说到这,脸色就猛然一变,若是如此,那城外的二十万大军岂不是危险了。 要知道这可是他曹操的全部身家,若是张绣真的早有谋划,那这二十万大军在不防备的情况下,定然是损失惨重。 不过…… 曹操不知道,纵然今夜是张绣临时起意,可是此刻的城外已然是喊杀震天,血流成河。 典韦听到曹操的问话,撇了眼城外火光冲天的大火,此刻将整个天际都被映红了…… 而后,就把目光放在了床榻上那个女人身上,此刻那女人听到曹操的大喊也被惊醒了。 曹操是何等人物,无数次死里逃生,一见典韦这模样,在看看那国色天香的美女此刻是脸色惨白,哪里还不明白。 铿锵! 倚天剑猛然出鞘,曹操浑身散发着暴躁的愤怒。 “说!你到底是谁?” “妾……妾身本是张济之妻……张绣是……” 邹氏怯弱的话没有说完,曹操的倚天剑狠狠的刺了过去。 “呃!” 瞅着这惹人爱怜的美女,曹操眼中却是露出悔恨的模样。 怪不得! 怪不得那张绣竟然降而复反,原来此人竟然是张绣的婶娘。 “该死的!”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快活,竟然惹出如此大的事情。 第七百八十章 一枪之威 “主公,张绣率领大军杀入城中,末将恳请主公速速离开!” 典韦瞅着悔恨交加的曹操,赶紧上前劝道。 “走!” 曹操当机立断,转身披上披风向外走,逃命他可是有经验的,否则也不会活到今天。 …… 而就在此时,张绣和胡车儿汇合后,率领三万西凉大军对着虎卫军发动了猛烈攻击。 虎卫军纵然是以一当百,可是在猝不及防之下,已然被西凉军占了先机,等到典韦组织战斗之时,西凉军的大军已经压了上来。 “杀!” 典韦护着曹操走出大院,却见整个宛城也是一片火光,原来张绣是怕放跑了曹操,一边叫人防火,一面猛攻虎卫军。 “活捉曹操……众将士杀啊……”张绣舞动虎头金枪,百鸟朝凤枪法被其舞的密不透风,整个人宛如一片红霞,不时传来嘹亮的鸣吟,吞吐着曹军的鲜血。 “恶来,此人的枪法竟然有些眼熟?” 曹操看着远处杀来的张绣,吓了一跳,脑海中回想起一个人来。 “主公,这是百鸟朝凤枪,俺在赵将军那里见过!” 典韦手持双戟左右砍杀,生生的为曹操杀出一条血路。 可是…… 张绣却是眼疾手快,长枪挥舞一具尸体砸了过来,典韦下意识的挥戟砍去,霎那间尸体鲜血淋漓被撕成两半。 “曹贼休走!” 张绣率领众军杀来,但见曹操露面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尔等保护魏王先走,某来断后!”典韦虎目巡视左右,但见西凉军越来越多,而曹军久久不见身影,料定定然是城外也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恶来……” 曹操望着典韦发狂的模样,眼眸留下混浊的泪水,他岂能不知道,典韦打算用命来为他争取时间。 “主公快走!吼……” 狂吼一声,典韦双手挥舞八十多斤的铁戟,猛然向着张绣的虎头金枪砸去。 “嘭!” 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巨响,虎头金枪和铁戟碰撞到了一起,而后张绣和典韦立刻厮杀了起来,这二人一个人勇猛无敌,力大无穷的古之恶来,另一个却是身具百鸟朝凤的北地枪王。虽说张绣和典韦相比仍然有些差距,可是此刻张绣在力拼典韦一招之后,立刻看出了自己的弱势,而后便仗着百鸟朝凤的灵活多变不断向着典韦杀来,一时间这两人是,戟来枪往,寸步不让,杀的难解难 分! 然后…… 随着时间的流逝,张绣渐渐的力有不逮,典韦抓住机会左手铁戟猛然上撩架住张绣的长枪,右手的铁戟就是直到命门,只听一声爆喝就要斩杀张绣于此。 “噹……”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胡车儿果断的放弃了对曹操的追赶,手持锯齿狼牙棒砸了过来。 典韦猛然回头,瞅见一浑身黑毛的庞然大汉袭来,立刻跳出战圈,警惕的打量着二人。 方才的猛然一击,让典韦手臂有些发麻,诧异的打量着对面的胡车儿,这厮的力气恐怕不在自己之下。 “典韦!本将念你一身武艺来之不易,若是你肯投降……” 张绣挺着虎头金枪,胡车儿在一旁抡起锯齿狼牙棒,虎视眈眈的瞅着典韦。 典韦瞅了圈早已撤退的曹操和虎卫军,再看看最后仅有的自己几个人,他知道自己插翅难飞了。 “哼!想杀某家,那也要有本事来杀!” 典韦怒目而视,暴喝而起,就算死他典韦也是要战斗到最后一刻的! “杀!” 张绣脸上掩过痛惜,还是下了格杀令,因为他还要去追赶曹操。 …… “嗖!嗖!杀……啊……” 而就在典韦做好死战准备之时,远处东门口传来一阵喊杀之声。 “常山赵子龙在此!” 赵云率领左领军卫绕过北门,终于打东门攻入了宛城。 “赵将军来了?哈哈哈……” 典韦听着这话,猛然哈哈哈大笑起来,死志退去,活着的希望立刻让他满血复活。 “嗖!” 随着赵云一声令下,弓如惊雷,箭如雨落,左领军卫的将士们纷纷控弦射箭。 西凉军被这冷不丁的背后一击,无数士兵纷纷中箭落马,就连张绣也差点中箭,若非其枪法凛冽,只怕就要摔落马下。 “恶贼,拿命来!” 胡车儿望见这一幕,帅眸暴红,恶向胆边生,猛然冲着赵云杀去,他要为那些弟兄们报仇。 “不要!” 张绣猛然大喝一声可是为时已晚。 赵云胯下照夜玉狮子,那速度岂是一般的快,但见一条白影掠过,手中龙胆亮银枪舞出片片梨花,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典将军,这才是真正的百鸟朝凤枪!” 赵云傲然一声,手中长枪收回,枪尖一点鲜血滴在地下,在看胡车儿却仍然保持着奔跑的姿势。 而后…… 嘭! 只见传来一声轻微的爆炸声,整个人四分五裂,显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哈哈……赵将军这百鸟朝凤枪真是越发的虚幻了……” 典韦哈哈大笑,此刻他才发现,赵云的武艺有提升了。 “张将军,别来无恙!” 赵云横枪立马,直面对面铁色张绣。 “早就听闻师傅的关门弟子枪法出神入化,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厉害!” 张绣难掩心中震惊,方才那枪法分明是分筋错骨的手段,就是他领悟了最后一枪,也仍然做不到如此神速。 “北地枪王的称号,赵云也是闻名久矣!” 赵云客气的望着这位自己不认识的师兄。 “嘿!赵将军这话……在你面前还有人敢称枪王?”典韦挥动双戟,挥手把一西凉军砸死,抢夺对方的战马翻身而上。 “哼!既如此,那就今日领教赵将军高招!”张绣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好!” 赵云干脆利索的应道,下一刻龙胆亮银枪缓缓举起,只感觉一股森然的味道出来。 咦? 典韦这边正在疑惑,这赵云不是这般冲动之人啊! 那边,赵云抢先飞奔而去,长枪化作惊雷直刺张绣面部,张绣神情凝重,虎头金枪发出嗡鸣之声,狠狠的砸了过去。 “轰……” 一声惊天动地声,震慑的众军纷纷后退两步,狂沙迷了眼睛。 “走!保护主公要紧!” 就在此刻,赵云对着典韦大吼一声,调转马头向着远处飞奔而去,左领军显然早就得到了军令,毫不迟疑的走了。 “哈哈……” 典韦一愣,下一刻也是趁西凉军不备,飞马踏翻两个西凉军,双戟挥动又砸死二人,这才紧随赵云而去。张绣阴晴不定的望着赵云背影,想起那宛如雷霆的一枪,心头升起一丝忌惮。 第七百八十一章 突出重围 烈火焚天,喊杀声不绝于耳,曹营中的战况越发的激烈,黑夜下的鲜血刺激的众将士血脉喷张,挥舞长矛左砍右劈,而西凉铁骑更是横冲直撞,挥舞弯刀在大营制造各种混乱。 韩梗很明白,自己这两万骑兵是断然不可能把二十万曹军消灭掉的,而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制造混乱,让这些曹军惊慌失措下成为铁蹄下的冤魂。 无疑,韩梗的想法在这二十万大军的曹营中得到了彻底的实现,望着整个大营乱糟糟的响成一片,曹昂的一颗心就不断下沉。 纵然是赵云,黄忠,太史慈,于禁所部不断收拢将士,可是二十万人,谁又认识谁,被迫无奈之下,曹昂选择了撤退。 “将军,为今之计,必须撤退,保存有生力量,只要咱们稳定军心,就可以杀回宛城!” 曹昂一手持盾牌,一手持斧头,把自己护在盾牌后,不断挥舞着斧头,满身的鲜血让他手臂发酸,到最后他自己都不知道杀了多少人。 “吼~” 许褚大吼一声,伸手拔掉身上的箭矢,满脸狰狞的赤裸着上身,镔铁大刀左突右进,身上鲜血淋漓,疯狂的模样宛如魔神,骇的西凉军不敢上前。 “许将军,前营门杀出去!” 曹昂一看许褚这视死如归的模样,赶紧上前拉住对方大吼一声提醒道。 “嗡……走!” 许褚看见曹昂,这才从杀戮中回过神来,冲着身后武卫军大吼一声,众人组成一把剑刃向着前营门冲去。 “世子,那里可是贼军来的方向,若是落入圈套咋办?” 许褚顺手砍死两个西凉军,转身对曹昂问道。 “不!西凉军总共五万之众,定然是分兵两路,如今此地贼军少数都有两万,剩下的定然被张绣带着攻打宛城了!” 曹昂说着话话,一个西凉军跌落战马,挥舞弯刀就要劈死他。 “找死!” 许褚却是大喝一声,一脚踢出,宛如苍龙出海,正中那西凉军肚子上,划过一条弧线,重重的摔落地下,而后被曹军一刀劈死了。 “许将军,不知父王如何了,咱们必须快点突围出去!” 曹昂满脸急迫的喊到,耳边喊杀声震天。 “冲!” 许褚闻言重重点头,想着主公有老典护卫着,短时间内应该是无碍的,可就怕时间久了。 …… “将军速退,赵将军已经去城中接应主公!” 黄忠和太史慈并马狂奔,不断向着中军突进。 许褚和曹昂一面率领武卫军突围,一面不断收拢仓皇逃窜的士兵们。 “黄将军,太史将军,保重!” 许褚看到援兵到来,振奋精神,杀的西凉军节节败退,身后的武卫军也终于看到了希望。 两万西凉铁骑闯入二十万曹军中很快就被淹没了,因而,韩梗将军二人不断收拢兵力,就是防止被曹军逐个剿灭。 然而…… 只能说韩梗二将想多了,此时的曹军早就乱成一团,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很多兄弟仓皇逃命,他们也来不及收拾,跟着就逃跑了。 溃败! 一泻千里! “韩梗将军,此地不宜久留,你我当速速率领骑兵与主公汇合,追杀曹贼!” “不错!” 韩梗看着乱糟糟的曹营,再看看已经逃跑的许褚等将,也知道最好的机会已经消失了。 “走!” 韩梗二将率领西凉铁骑向着西门追去,而那些来不及走的,自然被曹军杀死了。 “呼……” 黄忠和太史慈对视一眼,瞅着远去的西凉军,再看看整个火光冲天的曹营,满脸的苦涩。 二十万大军,数百座连营,竟然被这两万骑兵祸害成这般!再看那些顾头不顾腚的曹军,这二人就气不打一出来。 “走!许将军的武卫营应该还有一战之力,只希望能够早日找到主公!” 是的! 这深夜,漫天大火,惨叫声不绝于耳,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曹操从哪个方向出逃了。 没办法,黄忠和太史慈商量一番,只得掉头向着许褚和曹昂追去,两人心里想着,赵云去保护主公了,他们还是先保护世子吧! 而后,众将士追上前面的曹昂,一路之上又不断收拢那些走散的曹军,便直接向北而去,他们觉得曹操应该会往回跑,毕竟曹洪在北城可以接应。 …… “典将军,可知主公去哪个方向了?” 赵云带着左领军卫跑了两三里地,却始终不见虎卫军和曹操的下落,这下心中升起一股担忧。 “不应该啊,俺是看着主公从西门跑出去的!而且……俺是嘱咐过虎卫军军司马曹休的……” 典韦喘息着粗气对着赵云解释道。 曹休,正是曹洪的侄子,也就是被曹操称之为千里驹的人。 “哒哒哒……” 就在两人不知何去何从之时,陡然一阵铁蹄踏地的身影传来。 “不好!是张绣追来了!”典韦露出嗜血的大白牙。 “不!听这地动山摇的声音,应该是曹纯将军统领虎豹骑来了!” 赵云清澈的面颊露出坚毅的神色,心中却是一阵苦涩,因为他此时想起了宁容的嘱托。 大哥,此去征战宛城,若是将士们奋勇杀敌,先登攻下宛城,还则罢了,可若是张绣投降,定要提高警惕以防其中有诈! “唉!” 赵云叹口气,早知如此,自己定会加强警惕之心。 很快…… 虎豹骑的军旗在火把的照耀下映入眼帘。 曹纯和典韦刚一见面就是询问曹操的下场,奈何几人皆是不知,瞅着茫茫深夜,他们脸色皆是无奈的担忧。 “曹将军,为今之计,不如你我分兵两路,一往东,一往西,不论是否追上主公,最起码……可以斩杀西凉军!” 赵云回过神,铁血的脸色露出坚定神情。 “好!” 曹纯也是当机立断,立刻调头冲着西面而去,因为他记得那些被冲散的西凉军说过,那姓韩的去的的方向正是西方。 “典将军,咱们也走吧!”两人合计一番,率领左领军直奔东而去。 第七百八十二章 又陷绝境 …… 却说曹操在虎卫军的护卫下,从西门冲出后,跑了一里多地,就被曹操喊停了。 “曹休,此去何地?”曹操握着马鞭,指着前方问道。 “主公,前面就是淯水河畔,由此主公可以乘船北上,而后弃船回豫州!” 曹休头戴盔甲,手持长矛,面容严峻道。 “不!” 谁知曹操却是断然摇头,而后道。 “此次兵败,虽然是孤王一时大意,可是……二十万魏军皆是十二威卫军队,都是当世名将训练出来的精锐军队,大营又军纪森严,防守严密,为何会被敌人有机可趁,一溃而散?” 曹操双眸露出狡猾的光芒,伸手继续道。 “张绣号称北地枪王,骁勇善战,却不通谋略,否则又岂会数年困于宛城一地? 所以,就凭他自己是断然不会想出如此阴毒的计策,一环接一环,环环相扣,竟然不给孤一点喘息之机会!孤可以断定其后定然有高手指点!” 曹休听着曹操这看破一切的推断,不由佩服的询问道,“主公,那咱们接下来?” 曹操手指微动,东南西北不断摆动,最后,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南!孤料定贼人定然不会想到,孤有胆量会反其道而行之!” “走!” 曹操一声令下,众将士立刻调头奔着南面而去。 “哈哈哈……如何?且等孤王返回豫州,定要重整旗鼓杀回宛城,以报今日之仇恨!” 曹操率领虎卫军一路南逃,趴在马背之上,随着身后的火光越来越弱,喊杀声越来越小,听着周围安静的深夜,曹操的脸上不由的放松了紧张的神情。 “呼……” 曹操深吸一口气,悄声嘀咕着,终于算是逃出来了,虽然因为自己的风流致使大军惨败,可是他并不灰心,因为他坚信,只要自己活着,就可以东山再起! 若是宁容在此定然会知道,曹操已经具备了当一个好皇帝的心志,因为好皇帝都不是好人。 只是…… 曹操嘴上没说,心里却也是有些悔意。 致远啊……致远,孤本想证明给你看的!可是…… 想到这次兵败的消息传回许都,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宁容。 以宁容的才智岂会不知道自己的计算,他特意留对方留守许都,不就是想夺去他立功的机会吗! 然而…… 唉! …… “嘶……” 大军死里逃生,向着黑夜前进,爪黄飞电突然长嘶一声,站在原地打圈,前蹄踏前两步,硕大的眼眸露出惊恐,竟然有撤了回来。 曹操伏在马背之上,腰身缓缓的挺直,借着那微弱而朦胧的月色,可以看到曹操此刻的脸色毫无血色,隐隐间有些惨白。 呼…… 低声喘息着粗气,曹操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爪黄飞电乃是一匹宝马,而宝马通灵,往往对于危险之事可以提前预知。 “主公,怎么……” 曹休瞅着猛然间静止不前的曹操,上前疑惑的问道。 然而…… 不等曹休把话说完,曹操回身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曹休,立刻命令虎卫军后队改前对,咱们绕路而行!” 曹操低声的吩咐着,眼眸闪烁精光望着前面漆黑的夜,那里仿佛有洪水猛兽正在等着他似的。 “诺!” 曹休虽然心中好奇,为何曹操改变主意,可是感受到那股凝重的气氛,他还是选择了执行命令。 “快!悄声后撤!” 曹休调转马头,对着虎卫军命令道。 “走!” 曹操不敢迟疑,赶紧跟着虎卫军原路返回。 可是…… 就在他们调转马头没有走出十米的距离,突然间只听身后传来一阵锣鼓之声,紧接着前面喊杀声骤起,无数的火把把黑夜照的通明,张绣在西凉军的护卫下缓缓的来到头前。 “魏王殿下不告而别,难道是嫌弃本将军招待不周?” 张绣看着孤零零的曹操和那几百多人的虎卫军,脸色泛起一阵冷笑。 “张绣,尔今日若是放曹某离开,曹某定然禀明朝廷对你加官晋爵!” 曹操知道自己理亏,低声下气的恳求道。 “哼!狗贼!似尔等这般强盗,竟然也敢祈求活命?” 张绣脸上带着怒气,长枪高高举起,前后两队西凉铁骑缓缓上前,把曹操等人层层包围了起来。 “张将军,此乃误会!”曹操眼看生死就在一线之间,赶紧上前解释道。 “操真是不知那是贵夫人之府邸,若不是你府上那仆人带路,操怎么会下榻此地!” 曹操说起来也感觉很冤枉,那刁奴也没有说那寡妇是谁,否则自己定然霸王硬上弓,当然,也会对张绣先下手为强! “哼!杀……活捉曹贼,赏万金,封侯!” 曹操不说这话还好,然而这话被张听到后,想起那仆人凄惨的下场,下意识的认为这是曹操在恶人先告状。 “下马受降!” “吼!” 凝眉冷对,张绣的长枪散发着凛冽的杀机锁定了曹操。 …… “备战!” 死亡的阴影缓缓逼近,曹休对着虎卫军下达死战军令。 “虎卫军,有死无生,血战到底!吼!” 一百多个虎卫军望着对面数千西凉军却是凛然不惧,仍然有条不紊做成园盾阵型。 “完了!前后敌军夹击,敌军有数倍与自己,看看自己此次是在劫难逃了……” 曹操心中发凉,可是看到步步紧逼的西凉军,铿锵一声抽出了倚天剑。 “杀!有死无生!” 曹操脸色凝重的大吼一声,腰身笔直的坐在战马之上,露出毅然决然的神色。 自己可是曹操,曹孟德! 自己纵横天下,就是吕布,袁术,郭祀等贼都被诛杀殆尽,难道还要被这些西凉贼军活捉受辱不成? 不! 自己是枭雄,枭雄自然与众不同,枭雄自然有不一样的死法! 尊严! 曹孟德男子汉大丈夫,纵然战死疆场,也绝不被俘虏! “诸君高义,今日我等同生赴死!” 曹操大吼一声,只感觉全身热血沸腾。 “哼哼!身为鱼肉,竟然还敢呲牙?众将士上前,活捉曹贼!” 张绣露出志在必得的神色,脑海中俨然已经把贾诩对他的嘱托给忘记了。可是…… 第七百八十三章 神翼天降 “狗贼,尔等休得猖狂,你臧霸爷爷在此!” 随着一声大喝远远传来,紧接着就听见一阵轰隆隆的铁蹄声,一群幽灵般的玄甲战士由黑暗中猛然冲将出来。 静谧的声音被这滚滚铁蹄给踏碎,众人听到臧霸的声音禁不住抬头向着远方望去。 “快看!那……那是什么?”西凉军目瞪口呆的指着天空中一个闪闪发光的喷火兽。 “咻……” 天空中不知何时布满了无数的孔明灯,落在西凉军眼中就是一个个喷火巨兽,骇的他们脸色大变,纷纷后退。 而后,就在那孔明灯的照耀下,一群长了翅膀的人竟然张牙舞爪的俯冲而下。 飞…… 飞人! “将军,他……他们会飞……”望着那些身带滑翔翼的士兵,西凉军个个面无血色,这显然粉碎了他们的认知。 “哈哈哈……张绣小儿,尔等中孤之计也!” 曹操突然仰天大笑,夜鸠一样的刺耳的声音,听到虎卫军眼中却是宛如黄鹂动听。 “主公,这就是神翼军吧……”曹休目瞪口呆的望着这铺天盖地的阵势,眼中露出羡慕的神色,此军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奇兵,若论机变,只怕魏军中无出其右。 “不错!孤料定张绣会追赶我等至此,所以……这一路之上孤且快且慢,就是为了与神翼军汇合,如今……哈哈……” 听到曹操的话,再看看那铺天盖地的神翼军,虎卫军发出哄哄的大吼之声。 死亡,并不可怕! 但是能够不死,他们自然更加欢喜。 “主公,末将臧霸来也……” 神翼军统领大将臧霸的突然出现,让战况瞬间发生了逆转。 要知道,神翼军编制两万多人,这是曹操麾下各威卫军中人数最多的一支军队。 十二威的编制才仅仅是一万人,就连曹操的亲卫虎豹骑更是只有五千人之众! 自然,当初臧霸率领神翼军侵占徐州城后,就率军归降了曹操,那时的臧霸麾下士兵有五六万之多,这还是后来他主动削减人数,才维持在二万之众。 为此,当初的曹操还对其大加赞赏,更是对他委以重任,把他秘密派去青州附近,在暗中与夏侯惇守望互助,时刻防备袁绍,做好夺取青州的准备。 只是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臧霸为何会出现在荆州境内? 曹操的念头一闪而过,现在还不是考虑此事之时。 枭雄就是枭雄,本是绝处逢生之局,却硬是被他说成了早有预谋的引君入瓮之局。 “众将士听令,杀退西凉贼,孤王必有重赏!” “杀……”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援兵已到,虎卫军迅速变幻阵型,组成锋矢阵,悍不畏死的冲着西凉军凿了过去。 “快!包围西凉贼!” 臧霸一边指挥着军队对张绣的西凉军形成合围之势,一边亲率大军组成弯月阵,把曹操牢牢的护在中间。 虎卫军人数虽不多却个个勇猛无敌,手起刀落人头滚地,长矛横挑,飙出一缕鲜血,巨大的战斧狠狠的向着战马砍去,吃痛一声扑通在地,跌落的西凉军瞬间被虎卫军肢解的四分五裂。 杀戮! 血色的盛宴! 曹休嗜血的舔舔嘴唇,率领虎卫军如同魔鬼一般,出手狠辣至极,每一杀都异乎寻常的残忍,这是为了震慑! “主公恕罪,末将来迟了……”身形彪悍的臧霸双手抱拳,对着曹操行礼道。 “若非宣高前来营救,孤只怕就陨落此地了!” 曹操感慨的说道,方才他只是为了激励将士士气,树立自己威严,此刻自然是真情流露。 “魏王殿下有苍天保护,自然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末将只是赶巧捡了个天大的功劳而已!” 听到臧霸的话,曹操悄悄的撇了他一眼,见他果然没有喜形于色的模样,心中对其更是满意,救驾之功尚能泰然处之,看来其说的是真心话。 其实,曹操哪里知道,此刻的臧霸心中却是充满了疑惑,震惊与钦佩,若是宁容再此,只是他都要麾下叩拜神明了。 他原本率领神翼军驻扎在一处偏僻山中,始终监视着青州的一举一动,可是,宁容的书信突然被送到他的床榻之上。 臧霸被惊的一身冷汗,但想到是那位手笔,赶紧压下心中的恐慌打开书信,上面却是宁容的命令,宁容令其立刻带领神翼军星夜兼程赶往宛城,若是宛城有变,则绕过宛城直插荆州腹地! 当时臧霸就疑惑,莫非是让自己攻打刘表?可自己孤军深入,也不可能取得战果。 不过,他还是赶紧整备军马,昼夜不停的向着宛城前进,五天后的夜里,他堪堪赶到宛城外,却远远见到火光冲天。 想起宁容的话,臧霸脸色满是震惊之色。 竟然被军师料中了,那宛城果然出事了。 “走!” 二话不说,臧霸直接绕过宛城南下,路上碰到的西凉散兵给他生擒活捉后这才得知,原来是张绣降而复叛。 “将军,若是主公逃走,也定然会往北,又怎么会向南?”昌豨忍不住反驳道,他对于宁容向来是看不惯的。 “宁军师竟然如此说,自然有其道理,咱们还是快速前进吧!” 孙观抢先一步,对着昌豨说道,自从他训练滑翔兵,空降兵以后,这支神翼军的核心就成了他的麾下,而原本作为臧霸麾下四将之一的他,也隐隐成为了仅此与臧霸的存在 …… “宣高,你为何会来到荆州?”曹操缓缓问道。 而此刻,臧霸的心却全然放在宁容身上。 当下听到这话,也就是下意识的回道。 “宁军师身在千里之外,却能洞察先机,不但料定大军会在宛城惨败,而且还算出主公逃跑之路线,特意派某前来……这……似这等神鬼手段……” 臧霸下意识的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说到一半这才猛然间反应了过来。 “主公,末将……” 臧霸想解释一二,曹操却是摆摆手,黑夜下没人能够看到他脸上的震惊与惊恐。“难道这会是巧合?不!这不是天意,而是人为……” 第七百八十四章 一路北上 神翼军从天而降,杀的西凉军丢盔卸甲狼狈奔跑,臧霸有心想趁机杀回宛城,顺便把宛城正式收入曹魏集团。 然而,却被曹操拒绝了,此时的曹操又恢复了魏王的睿智,他转身,对着臧霸坚定的说道,阴谋诡计可以打下江山,可若是想守住江山需要的却是铁血! 臧霸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曹操却是也不解释,当即下令返回豫州,收拢军队与曹洪汇合,如今有兵了,曹操自然不会再去走冤枉路了。 …… 深夜,曹操在神翼军和虎卫军的护卫下,踏上了北归的征程,数万人在身边,曹操底气十足,那真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这一路走来更是地动山摇。 直到破晓之光再次光临这片大地,曹操率领大军转过淯水,远远的就看到前方出现一片黑压压的人头,而在正中央却有一面“于”字大旗迎风飘扬,旁边就是右威卫的军旗。 “启禀主公,前方乃是右威卫麾下诸军!” 听到斥候的话,曹操纵然身心疲惫,却仍然强忍着挺直腰板坐在爪黄飞电之上。 “来人,速持孤金令,前往右威卫大营传令!” “诺!” 曹操目光凛然,谨慎的瞅着远处的右威卫军营,但见其军营星罗密布,井然有序,远远望去全然没有溃败之像,整个营地充满了祥和之情。 这…… 曹操感到有些奇怪,为了谨慎起见,他特令神翼军停止前进,分散左右两路人马迂回向前,隐隐的扎了一个口袋。 却说于禁昨夜一场鏖战,整个曹营被西凉军搞的杂乱无章,十二卫大军更是如同受惊之鸟兽,树倒猢狲散。 这其中,黄忠和太史慈是靠着个人勇武,硬生生的收拢各卫将士杀出一条血路。 武卫营与虎豹骑是曹昂报信及时,让这两支军马有了准备时间,这才成建制的杀将出去。 而在整个战场上,只怕最出彩的就是于禁和赵云所率领的左领军卫大军。 不过…… 赵云之所以能够第一时间快速集合左领军卫,那是因为在平日他的训练夹杂着宁容的训练体系。 没错!宁容对于训练战阵自然是一窍不通,可是军训的团结性与纪律性他可是感同身受。 因而,对于这深夜突然情况下的应变,左领军卫把就被训练到骨子里了,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而于禁率领的右威卫却是依靠他沉稳如山的个性,处乱不惊,稳杀稳打,先是守住大营,而后这才一边与西凉军交战,一面收拢那些岿然的将士。 于禁性格刚毅,却有大将之风,而且其人素来不贪功劳,并没有与西凉军陷入苦战,而是竖立右威卫军旗,步步为营的拨乱反正。 “于将军,如今咱们该何去何从?”曹丕小脸发白,显然昨夜受到了惊吓,此刻望着于禁,眼中生出一抹感激。 “二公子,如今末将不知主公下落,探马来报,那张绣已经收拢军队返回了宛城,如今定然是在增加防御,防备我军偷袭!”于禁不卑不亢的对曹昂解释道。 “将军,在下建议,我们应该先回豫州,若是主公没有返回,再派军出去寻找!” 陈群是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待着了,真是太他妈的危险了,西凉军根本就是一群饿狼。 “嗯……” 于禁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就要抬头答应,却猛然被帐外通名声打断了。 “启禀将军,魏王使者到!”门外军士检查无误后喊到。 “快请!” 于禁立刻命令道,曹丕和陈群等人对视一眼皆是带着笑意。 军士手持曹操金令踏步进来,微微点头对着于禁一礼。 “魏王令,召见右威卫大将军于禁!” “魏王何在?”于禁探身问道。 “请将军随某来!”军士也不多说,转身向外走去。 而此刻,右威卫的斥候也已返回军营,向于禁回报,发现前面数里外有大军踪迹。 …… 确定前面真是曹操,于禁把军营交给副将坐镇,而后立刻带着曹丕等人飞奔而去。 “主公,末将无能,让您受惊了!”于禁单膝跪地。 “末将有罪!” 身后右威卫诸将跟随于禁跪地请罪道。 瞅着众将个个灰头土脸的模样,曹操赶紧上前把于禁搀扶了起来, “于将军临危不乱,颇有亚夫之风,观右威卫诸军之势更胜细柳营甚多!” 曹操颇为赞赏的拍着于禁的肩膀,笑呵呵的赞道。 “父王,孩儿见过父王!” “臣等见过魏王……” 曹操看着熟悉的面孔都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心中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好!好啊!孤能够与诸位再见,那就是天不绝孤,待明日,孤定杀回宛城,为诸位报仇雪恨!” 曹操的一双虎目射出精光,尤其是目光落到曹丕的身上,眼中多了一丝窃喜,然后…就见曹操的眼色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陈群心中升起一丝窃喜,昨夜的情况何其危险,就连曹安民都被杀害了,而此刻又看不到曹昂的身影,若是他也被…… 想到这,陈群的心就噗通噗通的乱跳。 …… 而后,曹操与众将相互确认昨夜之情形后,听到有部分人马往北而去,便再次率领大军前行。 只是,这一路走来,队伍在不断的扩大,那些散落的兵勇默默的跟在后面,对于这些逃兵有人建议杀掉,有些建议驱逐,可是曹操骑在战马上是一言不发。 到最后,那些失散的逃兵默契的跟随在大军最后,垂头丧气的等待着来自曹操的暴怒。 等过了下午,郭嘉,荀彧,程昱,戏志才等人却是毫发无损,衣服光亮整洁的跑了回来。 瞅着这几位悠闲的模样,倒是让众将士有些发愣,他们想的却是,这些文臣孱弱不堪,定然是丧命与西凉军之手。 然而…… 他们却是忘记了,这些人虽然不会武艺,可是个个都是智商超过二百五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就这样死在乱军之中。要知道,谋士,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谋己,而后才是谋人,到最后才是谋天下! 第七百八十五章 罪在孤王 谋士有时就像是一支隐藏在黑暗中的锋利箭矢,一旦被人射出去,不是布下天罗地网,就是引发天崩地裂。 郭嘉眼眸发亮,笑嘻嘻的瞅着曹操,曹操自然又是一番开怀大笑,如今自己的智囊团可是安然无恙的回来,这更是让他吃了放心丸。 听到郭嘉的话,有些人却是露出恍然的模样。 怪不得能够逃命,原来是躺在地下装死啊… 戏志才听到这没脑的话,直接撇嘴,表示自己不想解释。 真是异想天开,深更半夜,兵荒马乱,十多万将士在大火中狼狈逃窜,此时躺在地下,难道不怕被人补刀?难道不怕被战马踩踏而死? …… 一路向北,越是靠近豫州,曹操收拢的人就越发的稀少,等到最后竟然不见一个溃散之兵。 而且…… 曹昂去哪里了? 曹操的心不断往下沉,周边的气氛也就变得压抑了起来。 “主公,许是大公子已经进城了……” 程昱在心中估算着距离豫州前方最近城池的距离,上前劝慰道。 “走!” 听到程昱之言,曹操心中又浮起了希望。 大军快马加鞭的一路北上,等到巨大的城郭出现在眼前时,却见前面旌旗招展,各路大军站立两旁。 “恭迎魏王回城!” “吼!” “恭迎魏王回城!” “吼!” 数万大军齐声呐喊震慑天地,看那架势曹操都怀疑自己不是大败而归,到像是大胜归来一般。 “虎豹骑曹纯,虎卫军典韦,武卫军许褚,右千牛卫张辽,右领军卫黄忠,左领军卫赵云,右武卫太史慈,左骁卫夏侯渊,右卫徐晃,左卫曹纯……” 曹操举目望去,心中默默数着各路大将的姓名,瞅着那些一身战伤,却仍然傲然而立的诸将,曹操心中升起一股豪情。 “哈哈哈……” 曹操得意的放肆大笑,失败并不可怕,如今自己虽然折损些人马,可是这些文臣武将却皆在身边,只要有他们在,自己就能重整旗鼓,来日再战! “传魏王令,众将士劳苦功高,今夜盛宴!” 随着曹操的命令被传遍众军,众军将士满脸涨红的疯狂大吼,似乎要吼出他们心中的怒气,心中的誓言。 他们本来因大意失宛城而愧疚难受,而此刻曹操不但没有怪罪与他们,反而直接赦免其罪,只说了一句,此战之败罪在孤王! 虽然,他们也听到过小道消息,说此次张绣之反皆是因为曹操贪恋美色,原本他们心中还有些怨言。 可是此刻,望着曹操那雄伟的身躯,他们心中剩下的却是滚烫的热血。 不错! 张绣是反了! 但是!自己等人身为威卫大军,竟然被几万西凉贼杀的丢盔卸甲,又有何面目立足天地之间。 “杀!” “杀!” 曹纯双眸通红,青筋暴起攥着长矛,仰天长啸。 “杀!吼!杀!吼……” 在曹纯的带领下,那数万将士向天发出血色的誓言,他们定要重整旗鼓杀贼报仇。 曹操骑着高头大马强忍着身体的疲惫与内心的煎熬,缓缓向着城中前进,一路之上对着两旁的将士不断挥手致意。 …… “不愧是嘉的主公,一举一动就让这数万大军复活了……” “不错!主公乃是当世英雄,其罪在孤王,这样的勇气,谁人可比?” 戏志才听着郭嘉和程昱一言一语的感叹,不禁担心道。 “大公子竟然没在城中,此事……” 听戏志才听到曹昂,几人跟在曹操身后静了下来。 郭嘉瞅了眼远处的臧霸,这家伙既然都被宁容派来了,那宁容没有理由不派人去救曹昂啊! “赵云!” 大队人马缓缓上前,郭嘉瞅见身侧的赵云,灵机一动,赶紧上前询问。 “赵将军,怎么不见曹洪将军?” “郭先生,大公子担心主公安危,与曹洪将军带领左武卫出去寻找主公下落了,不过……此刻也应该快回来了,某已经派斥候去送信了……” “哦……” 听到这话,郭嘉眉开眼笑的对赵云眨眨眼,他可不管曹洪几时回来,只要知道曹昂还活着就够了! “驾!” 赶紧催促战马上前,郭嘉一路越过众人,直接来到曹操身旁,至于队伍出现的骚乱,郭嘉表示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 “主公,大公子担忧主公安危,如今正与曹洪将军率领大军在外寻找主公!” 曹操双拳紧握,心中是冷如冰霜,脸上却是平静如水,令人看不出一点波澜。 “什么?” 直到听到郭嘉的话,他这才猛然一惊,发现了郭嘉的存在,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奉孝……你……你是说子脩还活着?” 曹操颤抖的语气,此刻像一个父亲却更多于像个魏王。 “是的!主公……” 郭嘉幽怨的撇了眼曹操,自己都来你身边半天了,你这反应也太让人伤心了吧。 “嘿嘿……” 放下心中最后一丝挂念,曹操双眸微闭,神态平静如水,威风掀起那洒金大红袍,宛如神祗般威风凛凛的坐在爪黄飞电之上。 “主公这威严真是越来越盛了……” 曹休紧紧跟在曹操身旁,情不自禁的嘀咕着。 “少废话,快把主公送回府中,”郭嘉翻翻白眼,悄声说道,“主公疲惫不堪,睡着了……” “呃?” 曹休一愣,听到郭嘉的话有些狐疑,策马上前偷偷打探,果真听见曹操出发轻微的呼声。 “主公累了!” 郭嘉对戏志才平静的说道,众人若有所思的返回了府衙。 …… 许都。 数日之后,曹操南征宛城,战败的消息传回,举朝上下是一片哗然。 怎么可能?魏王征战天下,多少英雄豪杰皆丧命其手,怎么会被区区张绣打败! 可那张绣素有北地枪王的称号,显然不是易与之辈! 屁! 诸君莫非忘记了左领军乃是何许人也? 那可是天下十绝榜排名第二的赵子龙,他那杆龙胆亮银枪难道会抵不过张绣的虎头金枪! …… 人心纷乱,说什么的都有,反正曹操兵败宛城,十多万大军连夜撤回豫州是不争的事实。 而北地枪王张绣却是一举成名天下知,若是之前他只是小有名气,那此刻战胜曹操却是名扬天下!而等宁容得到这个消息后已经是两天后了,因为他根本就不在许都城。 第七百八十六章 小马乍行 没错! 宁容是那种安稳的人吗?他自然不会乖乖的待在许都,而是连夜带着糜贞和孩子跑回了宁家庄的宁府。 宁家庄就距离许都城二十里不到的距离,可是鸡犬相闻的农村消息流通很慢,有宁家庄的人听到消息后,却也没有告诉宁容。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次曹操出征没有带着宁容前去,这在他们看来就是不对的,因而这次的战败,他们到也觉得理所当然。 “师傅,魏王败退回了豫州,如今整个许都城人心惶惶……” 陆逊忧心忡忡的说着,眼中皆是悔恨的神色。 周仓,裴元绍等人望着宁容,眼中皆是震惊与钦佩,怪不得那日侯爷听闻大公子前去宛城暴跳如雷,原来侯爷…… “师傅,师弟他……”陆逊说着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流了下来,“许都传来消息,说……说师弟死了……” “哇……” 陆逊这一哭,当即把宁容怀中的宁元吓哭了,咧开嘴就是一阵嚎啕大哭。 二娃宁甯听到动静赶紧跑了出来,上前蹲在地下把宁元搂在怀中,小心的哄着。 “咯咯……” 宁元看到宁甯,竟然咯咯咯笑了起来。 “伯言大哥,你都吓着小丸子了……” 宁甯对着地下哭的泪人似的陆逊轻叱道。 “这臭小子,枉费他老子给他做的玩具了……” 宁容却是有些吃味,这家伙除了和糜贞亲,就是和宁甯亲,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行了,起来吧,师傅的徒弟哪有那么容易死掉!” 看着抽搐的陆逊,宁容挥挥手命令道。 “师傅的意思是……师弟还活着?” 陆逊眼眸发亮的向前问道,周仓和裴元绍也是紧盯着宁容。 “当然活着!不过……若是还敢有下次,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宁容说着话,语气严厉了起来,这次的事情想想都是一阵后怕,若不是他急中生智,想到有臧霸这支神翼军,那后果真是难以预料! “是,弟子谨记!” 陆逊赶紧答应道,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这段时间,自从听到许都传来的消息后,他整个人陷入极度的恐慌和内疚之中,今日这是实在是忍受不住了,这才面见宁容。 “对了,关于蜀中的消息,可曾看到了?” 宁容仿佛想起了什么,对陆逊问道。 “嗯!师傅,那诸葛孔明就是您曾经言到的卧龙吧?此人果然厉害,竟然以弱冠之年,辅佐刘备割据益州,弟子……” 陆逊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抬头瞅着宁容,却发现宁容也在看他。 “弟子有幸承蒙师傅多年教诲,自论谋略不在卧龙之下,愿与其比试一番,也好不坠师傅之名!”陆逊跃跃欲试的慷慨激昂道。 “臭小子,竟然还和师傅耍心眼,既如此,就着你这位幼麟立刻启程前往长安,看看你是不是真有如此大能耐!” 宁容顺着他的话而出,却是让陆逊愣住了。 “呃?师傅您的意思是弟子可以出师了?” 听到陆逊的话,宁容翻了个白眼,撇嘴道。 “出师?在等几年吧!此次算是对你功课的一次检验!” “哦!对了,宁武在哪?把他也带上吧,这小子再练下去,就真的疯魔了!” 宁容转身对着周仓说道,宁武就是大娃,没想到当初那个倔强的娃娃长大后竟然和三胖一样,酷爱耍刀,整日里缠着周仓,现如今听说疯魔刀法耍的有模有样。 “侯爷放心吧,小武的疯魔刀已经出神入化了,这孩子的悟性很高,只是他年龄还小,力气不足,若是在等上几年,只怕俺都不是他的对手!” 周仓说起宁武满脸的笑意,虽然宁武从来没有提起拜师之事,可是周仓仍然是把他当做传人看待的,疯魔刀法自然是不遗余力的传授,如今颇有些吾家有子初长成的自豪感觉。 “如此甚好!还有,记得去学院把庞统找上,就说是为师的吩咐,让你二人前往长安实践课堂所学的理论知识!” 宁容想起前段时间和自己聊天的凤雏,转而继续对着陆逊吩咐道。 “是,师傅!” 陆逊飘忽着眼珠子,脸上带着一丝傲气。 卧龙诸葛亮,凤雏庞统,冢虎司马懿,当然还有他自己被称作幼麟。 这四个名号他早就听师傅说过,说是下一代的领军人物,虽然在宁容面前陆逊谦逊表示不敢当。 可是……司马懿和庞统他是认识的,司马懿整日里沉默寡言,就是一双鷹狼眼给人阴森森的感觉,其他的到也看不出什么才能。 而对于庞统他的思绪却是隐隐有些复杂,后来他已经知道了,就是此人跟随师傅在幽州闯下诺大名头,虽然众人不知,可不代表陆逊不知其才谋。 而至于诸葛亮,陆逊自从听闻卧龙名号之后,就把此人当做了自己的假想敌,事事都在思索对方的做法已经破绽。 是以…… 现在看到诸葛亮已经成为了刘备的军师将军,司马懿好歹也算是出入官场了,而只有他和庞统还在学习阶段,因而陆逊心中就升起一股比较的念头。 哼! 此去长安,就看是谁人之天下! 陆逊握紧去拳头,既然诸葛亮可以做到,他自然也可以! “咦?师傅,难道您要领军去收复长安了吗?” 陆逊突然反应了过来,长安此刻不是在李確手中吗。 “怎么?不幻想着,谈笑间樯敌灰飞烟灭了?” 宁容嘴角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些聪明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总觉得自己比任何一个人都强,总觉得别人办不到那是蠢,而自己却可以办到。 “嘿嘿……” 陆逊挠挠头,露出一副傻笑的模样。 宁容却是也不理他,而是直接了当道。 “为师这几年是不可能领兵出征了,当年的十八路诸侯如今被淘汰的七七八八,能够活下来的都不是凡人!” “而如今主公于宛城大败,定然不会继续攻打宛城,更不会撤兵回朝,只怕他接下来会兵发洛阳,剑指长安!” 宁容面色平静,星眸闪烁,仿佛接下来的一切定会如他预料的那般一样。 陆逊听到这话,有心想问个所以然,可是想到师傅在魏王出征时就已推断出战败的后果,此时想来说的也是对的。 “喏!拿上这个锦囊妙计,明日让周大哥安排下护卫,你就去长安等着吧!”宁容伸手把一个锦囊递给了陆逊。 “是,师傅!”陆逊恭敬道, “诺!”周仓领命道。 “记住,不到危急关头,且莫打开,否则泄露天机,大祸必将降临!” 宁容仿佛想起了什么,神色立刻凝重的对着陆逊嘱咐道。 …… 不过,相对于宁家庄的安宁,许都城的皇宫内却是充斥着勾心斗角。 “夫人,司马公子在外求见!”宫女盈盈的俯身下拜,卞夫人神色带着几分期待道,“让他进来吧!许是有丕儿的消息了……” “诺!” 卞夫人自言自语的说着,宫女缓缓退下。 很快,司马懿就在宫女的带领下来到的卞夫人所居住的宫中,瞅着卞夫人微微隆起的肚子,司马懿眼皮一跳,赶紧低头行礼。 “司马懿拜见夫人!” “司马公子为何而来?”卞夫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回夫人,今日豫州传来消息,主公虽兵败宛城,却是身体康健,众将士及二公子也都平安无事,二公子特命在下前来报平安的!” “嗯……王爷洪福齐天,本夫人自当好生感谢苍天,只是……为何独独没有世子的消息?”卞夫人疑惑的露出关切之情。 “回夫人,世子……尚且没有寻到……” 司马懿说到着,悄悄抬起头给了卞夫人一个隐晦的眼色,卞夫人心下立刻噗通噗通的狂喜不已,死了!竟然真的死了! 死死的压抑着那颗跳动的心,卞夫人手指掐着手心,硬生生的被疼痛遮掩过了脸上的喜色。 “唉……世子聪慧伶俐,对尊长又是谦恭有礼,但愿苍天保佑啊……” 卞夫人露出关怀的模样,又和司马懿闲谈了两句,司马懿就起身行礼告辞了。 “春香啊……走,咱们去永福宫中走走去……” 卞夫人回到寝室特意换了身素点的衣服,眼眸发亮的对着贴身丫鬟说道。 永福宫就是曹操的王妃,曹昂的养母丁夫人的生活之处,作为正宫的王妃,丁夫人所在之处自然不是卞夫人所比的。 又因丁夫人素来勤俭,不喜欢身前有太多人伺候,因而永福宫显得格外安静。 不过此刻,就在司马懿进宫的同时,这里也有一位不速之客。 “你是何人?” 丁夫人仪态万方的坐在主位上,对面前身着破旧衣裳的仆人有些疑惑与好奇。 这样的人是怎么进入王宫的?又为何求见自己? “小的拜见王妃,不敢劳烦王妃想问,小的本是宁侯府上家奴,只因前番世子私自出征,俺家侯爷不放心,便打发小的一路追去……” 听人提起曹昂,丁夫人就悲从心起,眼圈又开始泛红了,心中却是对曹操恨得要死。 “王妃切莫悲伤,小的就是来报信的,这是世子给王妃的绝密信,还请王妃摒退左右……” 仆人说着话,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密封的竹筒递了过去。 “你们都退下吧……” 丁夫人说着话,挥挥手,自顾自的打开了竹筒中的信。 什……什么? 双眸放到书信上,丁夫人脸上闪过惊喜的模样,却是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那仆人。“世子……还活着,只是……此事不宜声张……” 第七百八十七章 勾心斗角 “姐姐安……” 卞夫人率领一群胭脂粉女鱼贯而入的来到永福宫,对着丁夫人躬身行礼。 “妹妹来了?请来吧!” 丁夫人的眼眸在卞夫人的身上仅停留了一瞬间,就瞬间恢复到了原有的神情。 “姐姐这是不舒服了?还是那些狗才做饭又不尽心,不合姐姐的胃口?” 卞夫人起身上前,热情的拉着丁夫人的手臂,瞅了眼桌子上不曾动过的筷子,关怀的瞪着杏眼娇嗔一声。 “天气炎热,本宫无心下饭,到也与御膳房没有多大关系……” 宁夫人淡淡的对着丫鬟摆手,丫鬟们很有眼力劲的很快泡了一壶茶,端了上来。 “来,妹妹喝茶吧,听昂儿提及,此茶名曰清心茶,虽然初入口中苦了些,可是能够明心见性,让人认识到本心的污浊,从而起到洗涤心灵的作用,妹妹这些日子忙上忙下的必然劳累,是应该多喝一些!” 丁夫人一番话,意有所指的说的卞夫人脸露尴尬之色,手端着茶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丁夫人今日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往日,丁夫人最讨厌什么麻烦,就算入住的永福宫是这王府的正宫之位,可是她也不耐烦那些乱糟糟的人群,所以,这王宫内院的事情多是有她去操劳。 只是…… 卞夫人现下却有些疑惑,怎么今日转性子了?莫非是看到自己在宫中风光,要收回自己后宫第一人的权力? 瞅着丁夫人脸上那淡然的模样,卞夫人自己却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这还是第一次,她发现这个性情安静敦厚的女人,自己竟然看不真切了。 没错! 丁夫人现在就是在摆自己王妃的架势。 抢权? 开玩笑! 丁夫人表示这根本就不存在,因为后宫的权力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她。 “红儿,快把御膳房的总管,少府监的监正给我唤来!” 贴身丫鬟红儿恭敬答应一声,转身就离开了。 瞅着丁夫人提起少府监那随意的态度,卞夫人一时间就有些吃不准了。 虽说少府监是掌管魏王私人财产的机构,为后宫提供生活用度的衙门,可是卞夫人自己知道,她多次想收拢这位少府监监正,奈何对方不给面子。 而如今…… 她到要看看,这少府监能不能听这位正宫第一人的话! 卞夫人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陪着丁夫人说话。 “姐姐您可要保重身子,昂儿文武双全,定然能够逢凶化吉的……” 卞夫人喋喋不休的说着,满嘴都是关怀之语,可是那心中却是向着刺激下丁夫人。 “嗯!” 然而,丁夫人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露出凄惨的哭泣声,这让她有些疑惑。 “呃?” 抬起头,卞夫人这才发现丁夫人正在恶狠狠的瞪着她,做贼心虚的她立刻心头一颤,难道自己被发现了。 而丁夫人此刻却是满心的探究,想起那封信,她就一阵后怕,竟然有些要暗算于昂儿,这次是自己那可怜的侄子中了敌人暗箭,可是下一次呢?这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昂儿的信说的很清楚,他的危险并不是来自于张绣,而是来自于那黑暗中的杀手!那这个人会是谁? 卞夫人本是一个歌舞妓家出身,有些小聪明,却不懂官宦人家的沉沉浮浮,再加上丁夫人不计较权势,也就让她有些忘乎所以了。 可是,她却是忘记了,当一个女人为了自己儿子时,会发生意想不到的改变。 就比如现在,丁夫人想到曹昂九死一生,再听着对方这话,总感觉对方不安好心。 “哼!若非曹孟德好色,昂儿又岂会陷入绝境!” 丁夫人冷哼一声,矛头直指曹操,卞夫人这才喘了口气,方才她差点被丁夫人那恶狠狠的眼眸给吓死。 “夫人,少府监监正在殿外等候……” 红儿很快就走了回来,来到丁夫人身前,悄声道。 “嗯!让他进来吧!”丁夫人撇了眼卞夫人,命令道, 不大一会,殿外走进一个山羊胡子的胖子,只是一双灵动的眼眸透着精明能干。 “臣参见王妃,夫人……” “免礼,本宫今日唤你前来,只是想听听这几个月宫中的开销用度。” “是,启禀王妃,自魏王登基以来……” 山羊胡子对各种数据了如指掌,听得两人不断点头。 “如今魏王领军征战,后宫也不能太过奢侈,正所谓宫中府中俱为一体,回去后着情削减开支,拟个计划上来。” 丁夫人淡淡的话,充满了不容质疑的威严。 少府监监正听命而去,只留下一脸蒙圈的卞夫人。 啥? 什么时候这个精明的胖子这么好说话了?自己三番五次找他都没见他同意,为何却对丁氏如此谦恭有礼? “妹妹向来勤俭得体,在宫中威望极高,这主持裁减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丁夫人不由分说的吩咐道,起身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妹妹告辞了!” 端茶送客的道理,卞氏还是明白的。 咬着牙后跟,卞夫人出了永福宫气的脸色发青! 自己来这里,难道是来看你抖威风的? 咦! 她到底知不知道曹昂已经死了啊? 走到一半路,卞夫人又疑惑的停住了脚步。 自己可是来看她伤心的模样的,怎么……自己就这么出来了? …… 豫州,曹军大营。 数日的休养,曹军整备军马,诸位将军狠狠的操练着各自统领的军队。 这次宛城之战暴露出了极大的问题,而于禁和赵云却是脱颖而出,等到诸位将军询问,赵云也没有藏私,就把宁容那套军体训练告诉了众人。 听到这是来自宁容的练兵之法,众将军立刻把这种看似枯燥乏味的纪律性与团结性的训练提到了日程上。 “诸位,如今大军修整多日,孤欲攻打宛城,剿灭张绣,诸君以为如何?” 这日,曹操敲响点将鼓,开门见山的说道。 “末将愿为先锋,荡平宛城,以平主公之怒!”武将闻言喜形于色,立刻上前赞同道。 第七百八十八章 兵进司隶 文臣闻言却是直摇头,荀攸缓缓道。 “主公亲率十万大军之众,败于宛城,消息传回许都定然是人心不安,在下以为,不如返回许都安定军心,民心!”荀攸考虑的却是许都安定的问题。 曹操自然知道自己根基未稳,可是他还是相信荀彧和宁容能够镇守住许都。 “不妥!我等将士并未伤筋动骨,如今士气恢宏,心中皆有一股恨,若是能够化悲愤为力量,定能一举攻克宛城!” 曹洪执掌右武卫因为留守大营,并没有兵发宛城,听闻曹操大败缘由后,心中早就想为南衙禁军一雪前耻了。 “主公,曹洪将军所言中肯,然……主公尚需以大局为重,河北的袁绍与江东的孙策,不得不防啊……” 程昱也不看好再次攻打宛城,虽然十多万大军未伤根骨,却若是万一有个意外,再次发生兵败宛城之事,到那时,整个大魏都将会岌岌可危,而那些原本被震慑的诸侯也会蠢蠢欲动。 “主公,夫庙算者,未虑胜,先虑败,兵者之道,诡也!” 瞅着曹操沉思的模样,戏志才华丽登场道。 “诡通骗也,也就是说,若想出其不意,就必须骗过对方的眼睛与内心! 前朝淮阴侯就是行骗之中的高手,四面楚歌,十面埋伏,背水一战……等等,他把天下人骗了一个遍,所以他立下了盖世之功!” 戏志才娓娓道来,慢慢的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关于‘诡道’这样的论述。 “然而,真正的骗局却是惊天骗局,此局只有一次,却谋划一生,一举定乾坤者汉高祖是也! 纵然淮阴侯国士无双,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是高祖刘邦却是骗了他一次,却骗来了大汉四百年的江山!” 听到戏志才这番新奇的言论,众人皆是眼前一亮。 “那依志才之意……应当班师回朝?”曹操心有不甘的继续问道。 “不!” 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房间。 郭嘉,摇晃着自己的扇子,缓缓走出,对着戏志才微微示意,接下来让自己说。 好! 戏志才点点头,脸上并没有不悦,他相信聪明的郭嘉定然可以看出攻打宛城的弊端,也一定可以劝曹操班师回朝。 然而……郭嘉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差点把他气死。 “不!嘉以为主公不能班师回朝!” “什么?”文臣闻言心惊,不可置信的瞅着郭奉孝。 “对!右军师说的极是!”武将们轰然叫好。 “奉孝之意可是让孤携雷霆一击,荡平宛城?” 曹操眼眸带着心喜之色,探身道。心中却暗道,可算是找到与自己所想相同之人了。 “嘿嘿……” 郭嘉却是嘿嘿一笑,并没有直接回道。 “主公率领文臣武将数十万大军南下宛城,若是如此无功而返,那叫许都众人,叫天下之人如何看待主公?主公的威严又该置于何地?” 郭嘉慷慨激昂的不断质问,只听得曹操心中频频点头,不错,不错,孤王就是这么想的,更何况那宁容还看着自己呢! “所以!打……是一定要打的!只是……咱们完全可以换一个方向去打!” 郭嘉诡异一笑,摸着鼻子瞅着愣愣的众人。 “呃?啥意思?” “奉孝荒唐!大军出战岂可儿戏,若是没有必胜之机,怎么能发动战争!” 武将们有些迷茫,文臣们却是对郭嘉不断指责。 曹操瞅着郭嘉的神色,眼眸的疑惑慢慢褪去了,剩下的却是了然的坚定。 不错! 自己纵然不打宛城,难道还不能攻打洛阳与长安,洛阳之地手到擒来,长安的李確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如此,自己就可以尽拥三秦之地,成为当今天下第一诸侯了! “噤声!” 听到乱糟糟的议论,曹操轻咳一声,声音虽然不高,却震慑的众人鸦雀无声。 “孤王决心已定,兵发洛阳,收复东都!” 曹操凛冽的眼神在众人身上扫过,被曹操冰冷目光注视下,所有人都感觉心头一寒。 “乐进,命尔率领本部兵马,兵锋直指河东郡,荡平境内一切流贼,收复河东!” “末将得令!” 乐进面色黝黑,抱拳行礼,心中始终压抑着无名之火。 “末将愿立军令状,若不能第一个拿下河东军,愿提头来见!” 乐进也是能征善战的大将,洛阳周围早就没有成气候的诸侯了,剩下的都是一些黄巾余贼,或者是山野盗贼。 “河东郡乃司隶校尉之属,收复后可出榜安民,收拢百姓,分拨粮食,救急百姓!” 曹操能够感觉到乐进心中的羞愧与愤怒,所以特意出言提醒到,自己的目的是要养育一方黎民,然后反哺许都。 “诺!” 乐进领命退下。 “赵云,黄忠二将,命尔率领领军卫直奔平阳,建兴二郡,孤王要把魏国大旗插遍城头!” “末将得令!” 黄忠和赵云上前,接过曹操颁发的虎符,轰然领命。 “夏侯渊,张颌,太史慈,命尔等三将收复弘农军,河南郡,河内郡三地!” 曹操手持倚天剑,郑重的把调兵虎符交给众将。 “程昱,大军粮草还可支持几时?” 曹操转身对着程昱问道,千军万马不抵粮草先行。 “回主公,粮草尚可支持十万大军三月之用!” 听到程昱的保证,曹操一锤定音,下达死命令。 “好!那孤王就给尔等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孤王不想听到这六郡之中有任何杂音!” “曹纯督中军,其余众将率领大军随孤王征讨长安!” 曹操话音未落,紧接着又再次命令道。 “末将得令!” 曹纯等没有分派到任务的将领本来有些失望,此刻听闻曹操竟然还要攻打长安,那可是一块硬骨头,当下亢奋领命道。 “众将士明日四更造饭,五更拔营起寨,兵进长安,孤王在潼关之下等尔等前来汇合!” 曹操抖动大红袍,手持倚天剑,目光凛然,杀气腾腾的喊道。 “诺!”文臣武将躬身领命,既然曹操做了决定,他们能做的就是调兵遣将,派发粮草,建功立业。 第七百八十九章 凤雏VS幼麟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陆逊学着宁容的模样,回头望了眼许都的大门,神色萧瑟的露出难离别的模样。 “嗤!这是上战场,又不是友人离别,幼麟之才果然让人佩服啊,这场景用的,滋滋……真是恰当的很呢……” 庞统站在旁边,听到陆逊的话,嘴角上翘,神色不屑的挖苦道。 “哼!你懂个屁,这是师傅与友人离别之时的大作,说的是那股依依难舍情,某可是马上就要去长安之人,必须要酝酿下情绪,不能太过高兴,要配合师傅和师娘不舍的心情!” 陆逊半是炫耀,半是解释的冷冷道。 “唉……宁军师有你这样的徒弟,真是人生不幸呦!” 庞统就看不惯陆逊那得瑟的模样,仿佛别人生怕不知道他的师傅是宁容似的。 “你什么意思?” 陆逊闻言,冷冷的撇了过去,要不是师傅吩咐,他才不会来宁容学院找他呢! “嘿!先生为何让你寻某,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 庞统抓住打击陆逊的机会,就不会客气。 “某乃是凤雏庞统,庞士元!你呢?幼麟?一听就是长不大的神兽,唉……先生的良苦用心喽……” 陆逊闻言一怒,猛然转身对着庞统怼道。 “呵!凤雏虽是凤,可也是雏……雏不就是长不大的鸟吗?” 瞅着陆逊那满脸嫌弃的模样,庞统气的脸色通红。 “哼!此去长安,有本事就与某比较一下,看看是你这位幼麟厉害,还是某凤雏更技高一筹!敢于不敢?” 面对庞统的挑衅,陆逊如何能够退缩。 “哼!怕你不成!就让见识一下,什么才是谋略智慧!” 陆逊一仰头,径直向前走去,庞统傲然的撇了眼陆逊,加快步伐,两人谁也不让谁,最后两人诡异的保持着一致的前进速度。 …… 宁容根本不会想到,陆逊和庞统就是针尖对麦芒,见面就掐,这两人皆是智商超群,谋略过人的人,而往往这种人都是傲气的很,从来都是认为自己比对方聪明。 而显然这一切宁容都不知道,他平日看到的都是乖巧听话的陆逊和庞统,可是他却忘记了,那是因为有他在其中。 而此刻,这二人独立出山,那是小马乍行嫌路窄,大鹏展翅恨天低,一个人都还嫌弃舞台不够大,又怎么会容忍第二个人抢自己的天空。 陆逊和庞统联袂返回宁家庄的宁府,陆逊预料之中的鸡飞狗跳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家里安静极了,和门房打了个招呼,走进家中,远远的就见豆芽在大树下乘凉,宁甯正推着婴儿车和小元宝玩耍。 咦? “怎么这么平静?难道师娘还不知道自己出征的消息?” 陆逊瞅着诡异的平静,下意识的嘀咕出声。 “哎呀!这悲伤的离别情啊,酝酿的真是恰到好处……配合……一定要配合哈……” 庞统强忍住笑意,一脸古怪的气着某人。 “你……哼!” 陆逊不理会庞统的毒液,心下仿佛想起了什么,赶紧奔着后院走去。 远远的就见师娘和何婶在比划着一件铠甲,旁边摆放着丝娟和石蜡,旁边的丫鬟正整理一些韧如丝的滕条。 “师娘……何婶……”陆逊远远的喊到。 “是伯言回来了,快过来,看看这铠甲合不合身……” 糜贞看到陆逊的模样,露出了慈爱的神色,挥手招呼着。 “师娘,师傅说了,弟子这次去不是上阵杀敌,而是坐在中军,出谋划策,指点千军万马……” 听到陆逊的话,庞统嗤笑一声,还指挥千军万马呢! “咦……原来士元也来了……” 庞统刚刚走进房间,对着糜贞恭敬行礼。 “学生见过夫人!” “好!好!既然士元也来了,也就省了我一趟,这不……听说你同伯言同去长安,就也帮你预备了一件铠甲……” 糜贞让丫鬟们帮忙把另一套铠甲拿给庞统,庞统心中却是暖烘烘的,因为这两套铠甲都是一样的,只是大小不同,显然是根据他们的身材制作的,这让他很是感动。 “夫人,学生这身板穿上这几十斤的铠甲,都可以撞死敌人了呢……” “呵呵呵,士元说话还是这般有趣,也对,那不穿铠甲,内甲必须穿上,这是西域那边的天蚕丝制作的,听那西域人说是什么城主的传家宝……” 糜贞絮絮叨叨的满是关爱之情,把两间软甲拿了过来,递给陆逊和庞统。 “这……学生不敢接受,这太贵重了……” 庞统上手一抹就知道此物价值万金,听闻这东西一直都是皇帝的密藏。 “长者赐不可辞,都是好孩子,拿着吧!也不知道少爷怎么想的,你俩还小,怎么就放心让你俩去战场……” 这话也就只要何婶能说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 …… “呵呵,婶婶说的是,容也是不想,可是这天下总归要统一,他们也总有长大的一天,等到将来,这天下还是他们的,若是不能现在锻炼他们,将来若是被坏人吃了,可就不好了!” 哒哒的脚步声,宁容是身未到,声先至。 “师傅!” “先生!” 庞统和陆逊立刻恭敬的行礼,让宁容很是满意。 “不错!收拾下东西,就出发吧,周大哥给你们挑选了几个护卫,路上小心些……” 糜贞眼眶有些红,却是没有留下泪,这是古来征战的规矩,哭泣是不祥之兆。 “别听他的,战场上刀枪无眼,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魏王军中谋士如云,奉孝他们都在,凡事多听听他们的!” 糜贞面色凝重,满脸的关怀,不放心的对二人嘱托道。 呃? 听到糜贞的话,陆逊和庞统下意识对视一眼。 是了! 就算魏王真的攻打长安,那身边自然有郭嘉,戏志才,荀攸等鬼才,怪才,谋才在,自己好像还真没什么话语权。 唉! 想到这,两人明亮的眼眸暗淡了下来。早知如此,自己二人还争个什么劲,这天下还是没有自己一展才能的机会! 第七百九十章 挖渠!挖渠! 古道,战马,数十人奔驰在田野之间,扬起一层尘土,望着两侧田地中打蔫的庄稼,再瞅瞅的头顶的烈日,陆逊满头大汗的咧开了嘴巴。 热! 这天真是太热了! 刚刚出发的雄心壮志,还没有来到长安城,就已经被这枯燥炎热的天给磨砺没了。 “这天……就像是个火炉子似的,真是热死人了!” 陆逊瞅着前面一望无际的古道,荒无人烟的,连个避暑的农户家都没有,不由抱怨道。 “唉!谁说不是呢,都说春耕秋战,真不明白魏王为何这大夏天的去征讨长安!” 庞统的脸上蒙上一层灰尘,多日每层见过火的几人,此刻都是灰头土脸的很是疲惫。 “今年也是怪了,竟然没有下过一场雨,看这情况,今年的庄稼是要欠收啊!” 也难怪几人感慨,干渴的田地张着大嘴巴,仿佛喉咙都在冒烟,这就是有多少水都不够这片大地喝的,这天杀的老天难道是要降下旱灾绝了百姓的活路吗! “唉!” 陆逊和庞统对视一眼,不由的叹口气,难得的这一队冤家没有吵嘴。 “宁武,你这一路怎么都不说话?” 陆逊侧头对着另一边的少年问道。 少年簇着眉头,脸色总是一副毅然决然的模样,仿佛在做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陆逊和宁武算是熟悉的,对于他这副模样早就见怪不怪了。 “没什么……好说的!” 紧紧身上的战刀,宁武侧头看了眼陆逊,思索了片刻,生硬的吐出几个字,嘴巴继续紧紧的闭着。 “呃?哈哈哈……”庞统骑在战马之上却是忍不住一阵大笑。 “陆逊,这位就是先生收留的大娃吧?某在学院就听过他的名字,周大叔对他可是赞不绝口,不过……他妹妹却是比他可爱多了……” 宁武仿佛没有听到庞统的话,只有在听到妹妹两个字眼之时这才忍不住瞅了眼庞统。 “咳!小武的韧性就是师傅也是夸赞的,他就是这性格,从我认识他第一天起,就没见他怎么说过话!” “放心,庞士元大人大量,不会怪罪他的!” “嗤!” 陆逊摇摇头,这个庞统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真当自己是在替宁武解释吗? 错! 自己这是解释给宁武听,怕他对庞统有意见。 “咱们出来都十多天了,也不知道师傅知不知道咱们马上就要进入司隶地界了……” “嘿!可算是快到了,在这样下去,真是折磨人!” 庞统之前和宁容去过幽州,路程自然比此次多的多,可是……那时天气没有这般炎热啊! ……而此刻的宁容又在做什么?说起来恐怕没有人相信,因为他正发动整个宁家庄的男女老少挖掘水渠,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水渠,就在水渠的最下游地方,距离宁家庄三四里之外,他还命人修建了一个巨大的 堤坝。 “侯爷,这天干的就是有再多雨水都不会淹了庄稼,咱们为啥挖掘沟渠呐?” 老汉手里抓着铁锹,布满老茧的手狠狠的掘了一铁锹土,垒在堤坝之上。 “快了!就快下雨了……”宁容满脸凝重的盯着炙热的天空。 “哪里呢?” 宁家庄子上老人抬头望着艳阳高照的天,怎么看都没有看出下雨的预兆。 “裴元绍,沙子呢?快点让他们把沙子给老子运过来,今夜所有人不准离开,必须用水泥把堤坝,水渠加固一遍!” 宁容气急败坏的看着远处磨叽噌噌的裴元绍怒喝道。 “侯爷~侯爷,石灰粉不够用啊……” 周仓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起初他们不知道石灰粉的妙用,可自从宁容用石灰粉和沙子打造出一条平整坚固的乡间小路之后,众人对于石灰粉的用处瞬间增加了。 有的甚至把自家的墙又用石灰粉加固了一遍,如今看着自己家坚固的房子,亮堂的模样,再看看四里八乡那些土院子,鼻孔都快扭到天上去了。 “派人去通知青州的臧霸,让他连夜给老子把沙子运来!真是一群废物,这点小事都干不好!” 宁容双眼通红的瞪着周仓,周仓看着侯爷的模样,二话不说,掉头就去找管理石灰粉的管事去了。 “老李,老李呢……” 宁家庄的人有一半是当初依附宁容的黄巾军,也就是周仓和裴元绍的老兄弟们,还有一部分是后来走投无路的人被糜贞收留的人。 而最中用的还是糜贞的陪嫁,糜家很是大方的送了数百管事,上千仆人丫鬟,宁容可不愿意养着这么多张嘴吃饭,就一竿子推给了糜贞,剩下的全部安排到了宁家庄子上。如今,这些人倒也是各司其职,依附宁容的人充当宁家庄的护卫,他们自发的组织起来,接受宁容的管制,而糜贞的陪嫁个个都是做生意的好手,这些人就成了宁家庄的管事,至于那些穷人喜滋滋的接受 宁容给的土地,总是尝试着种些东西出来。 起初,宁容还有些担心这些人能不能和平相处,可是相处久了,这些人却是都熟络了,那些老黄巾也开始尝试种地了。 “侯爷,侯爷……某……某在这里呢……” 李宁气喘吁吁的从河沟里爬上来。 “这……谁让你去挖河的?不务正业!”宁容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我问你,许都那边修筑的怎么样了?荀文若这家伙不会没有干吧!” 瞅着宁容气势汹汹一副吃人的模样,吓得李宁是目瞪口呆,脑袋都短路,他何曾见过如此疯狂暴怒的宁容。“呃……没有,没有……”李宁吓得连连摇头,看着宁容脸色难看,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解释着,“修了!荀令君虽然不解,可是听到是侯爷说的,还是下令征调民夫把北岸黄河一线加高三丈有余,就是境内 也修了无数条错综复杂的水渠……” “还不够!你立刻进城,传我军令,让荀文若调集留守的南衙禁军,必须在今夜下雨前把水渠加固一遍!” 下雨? 李宁有些发懵,这么热的天会下雨吗? “还不快点!”看着磨磨蹭蹭的李宁,宁容强忍着踹人的冲动,双手掐腰,脸色凝重的望着空旷的大地。 第七百九十一章天河倒灌 贵族脾气就是这么被人惯出来的,宁容恶狠狠的吐了口涂抹,望着那些疲惫的汉子,听着他们来自骨头的呻吟声,心头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堤坝,水渠,终究还是按照宁容的要求加固了一遍,望着最后一丝落日的霞光,宁容只盼望着能够多给他一点时间。 “侯爷,这水泥好使的很呢,可是……为啥让俺们在上面铺上这些干草啊?这东西需要晾上一夜,才能变硬呢!” 老汉仗着自己年岁高,一屁股坐在宁容身旁,满脸沧桑的问道。 “真不知道侯爷您是咋想出来的,这东西盖房修墙最是坚固好用,用来修水渠就有些浪费了……” 听到就连这朴实的老汉和自己说话都开始耍心眼了,宁容知道自己这十几天脾气不是一般的坏,可是这事由不得他不重视,因为他突然想起一件恐怖的事情。 “天灾人祸,苦的都是咱们这些老百姓……” 宁容叹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解释。 “唉!谁说不是呢,这天不下雨,地里颗粒无收,若是这么下去,今年算是又废了!” 想起地里那些干渴的庄稼,老汉的心就仿佛有刀子在一刀刀的割他的心。 “雨吗……会来的……” 宁容摇摇头,语气有些凝重的望着天际,他们根本就不明白,建安元年的大灾不是旱灾,而是……洪水! “嘀嗒!” 随着宁容的话音刚落,一滴水突然打在老汉的手上。 咦? “这是……” 老汉颤抖的看着宁容,脸上惊恐的无以复加,侯爷难道真是神仙不成,为何他说有雨……就……就真的下雨了。 …… 呼……哐当……咔嚓! 陡然间,平地刮起一阵大风,水渠两侧的树咔嚓一声,应声而断,远处的旗帜呼呼作响,躺在地下的百姓赶紧爬了起来。 “这……这是要变天了?” 吞吞吐吐的话,脸上满是迟疑的不敢相信。 啪! 宁容却是毫不迟疑的拿出火折子点燃了一个火把,冲着水渠内的干草扔了过去。 嘭! 干柴遇烈火,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快!放火!” 宁容不理会已经傻掉的百姓,对着裴元绍命令道。 “咚咚咚……” 密集的鼓声很快向着远处传去,按照之前的约定各段水渠内燃起了通天大火。 “侯……侯爷,这是干啥哩……”老汉颤抖着指着那些大火,火光映照着整个天地,随着狂风不断向着远处吹去,有些甚至落入田地,干旱的庄稼很快失去了水分,燃烧了起来。 “这……” 所有人都傻了,他们都没想到宁容竟然一把火把庄稼都给烧了。 然而…… 不用他们询问,滚滚乌云浩浩荡荡的把艳阳给遮盖了,而后又是几股尘土飞扬,硕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下雨了……下雨啦……哈哈……” “哈哈哈……苍天啊……老天保佑……” “下雨了,有救了,俺们有救了……” 欢呼,狂呼,所有的百姓瞅着天空噼里啪啦的雨点,兴高采烈的载歌载舞。 雨越下越大,水渠内的火焰终究还是被水浇灭了,田地的庄稼自然也得以幸免,所有人的百姓都很高兴。 只是…… 他们看向宁容的眼神却是怪怪的。 因为他们觉得这场雨是老天对宁容的惩罚,因为是他放火烧毁了庄稼。 老汉,却是有些惊疑不定,他就站在宁容身边,他能够真切的看到这位年轻侯爷的脸上的神色,那是一种无奈的悲哀! “侯爷,下雨了……”周仓不知道在哪里找来一把伞,替宁容挡住雨水。 可是……雨却是越下越大,雨水顺着缝隙钻进衣服,仅仅过了片刻时间,宁容已经湿漉漉的,整个大地却是张开饕餮大口,疯狂的喝着雨水。 “喝吧!尽情的喝吧!” 宁容现在就希望这片黄土地可以吞噬掉所有的大雨。 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宁容透过茫茫的水雾,隐约见仿佛看到李儒正现在房檐下对着自己大声的呼喊。 “走!” 事到如今,宁容能做的就是期盼自己记错了。 宁容在周仓等人的护卫下缓缓的向着宁家庄子走去,而其他人自然不用宁容吩咐,这些陷入狂欢的百姓终究还是慢慢的停了下来。 深夜…… 当瞅着那田地里的水没过庄稼时,这些人却再也笑不出来了,而另一个让人恐怖的事实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涝灾! 老百姓种地,不但怕田地干旱,更怕的却是洪涝发生,这个时候不但田里庄稼不保,就是家能不能守住也是两说着。 “唉!终于还是来了!” 宁容望着天空的瓢泼大雨,伤感疲惫的叹口气。 “致远你好像知道会有大雨降临?”李儒出现在宁容身边,眼中闪烁着探究的神色,在宁容身边一年多了,他对于宁容这种未卜先知的能力真是太好奇了! 要说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到了他这个层次,也不是做不到,可是像宁容这样能够预测天象灾难的,还真是异类! “知道又能怎么样?该来的还不是来了!” 宁容叹口气,情绪中满满的失落。 失落? 失落个鬼,怎么?你难道还想阻止老天下雨不成! 李儒翻翻白眼,有些受伤的走了。 …… 三天了,雨继续下,宁容没有合眼。 等他出现在荀彧面前,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瞅着对方猩红的眼眸皆是仰天长叹。 哗啦啦…… 仿佛天被捅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天河的水全部倾泻到了人间。 七月三十那日开始降雨,直到今天,许都城外的护城河已经暴涨了一半,而雨却仍然没有停住的意思。 “致远,你那边怎么样?”荀彧浑身是是水的写完最后一道征调民夫的命令。 “宁家庄还好,地势高,又挖了水渠,堤坝,短时间是没事,就是那庄稼不用想了!” 听到宁容的话,荀彧的胸口就仿佛被砸上一块大石头。 秋收!这马上就要秋收了,虽然大旱之下收成减半,可也总比没有强,现在倒是有水了,可是地里的庄稼全部毁了。 第七百九十二章 杀鸡儆猴 “文若,许都往北二百里就是黄河,此刻若是黄河水决堤,那整个许都城就会被洪水淹没!” 宁容太清楚洪水的可怕了,那摧枯拉朽的力道,就是水泥钢筋浇筑的房子都能拔地而起,更何况是两千面前的木头房。 “致远放心,河堤那边某派了府兵驻扎那边,一旦情况有变,立刻泄洪!” 说到这荀彧就是一阵庆幸,幸亏之前他听宁容的话,修筑河堤,挖掘水渠。 “致远,还有两件事情最让某心忧!” 宁容抬头望着荀彧,示意对方直接说。 “第一,主公如今屯兵十多万攻打潼关,粮草仅能支撑两个月了,若是这河水不退,这粮草……” 听到这,宁容眼神就是一暗,他却是想起了陆逊和庞统,是自己把这俩人送到了生死边缘。 “第二,河北袁绍对主公虎视眈眈,若是此刻其蓄意破坏黄河堤坝,那滚滚洪水一泻千里,许都城可就危险了……” 唉! 这又是一件无解的问题! 宁容烦躁的挠挠头,这种事情还不是不可能,若是自己还真有可能这么做。 要知道许都位于豫州腹地,整个中原大地的中心,背靠在嵩山山脉的东南部。 向北二百里地可直抵黄河,而东面连接广阔的黄淮平原,南通富裕的江夏郡,西南又与南阳盆地相望。 可以说,当初宁容等人建议立都许都就是因为此地的地理优势,黄河平原可以发展农业,解决粮草补给问题。 然而,如今劣势也显现出来了,那就是黄河平原没有高山峻岭可以封锁河道,保护许都。 “再等等吧……” 宁容一时间也想不出对策,无奈道。 …… 八月三日,天上的雨有些渐小的趋势,宁容脸色就像是这天一样的阴沉,他站在河岸的堤坝之上,望着白茫茫的黄河水,在狂风的怒吼下不时翻滚着浪花,拍打着岸边,河水很快就把宁容的靴子打湿了。 “侯爷,此处危险,您还是下来吧!” 身后跟着的当地县令是忧心忡忡的劝解道。 望着这宛如汪洋大海的河水,堤岸仿佛随时都会有被大水冲开的危险,宁容的心如何能够安宁的下来。 “尔县救灾事情可准备妥当?”宁容深吸口气,眼眸不断闪烁,心中仿佛有了计较一般。 “……这……” 听到宁容的话,县令顿时汗如雨下。 “怎么?如今河水暴涨,田地淹没,洪涝之灾已成定局,抗洪救灾之事难道尔等没有制定应对之策?” 宁容看着县令的迟疑,脸色立刻拉了下来。 “……侯,侯爷,这雨水不停的下,整片大地都已经饱和,下官……下官这些日子征调民夫驻守此地,根本就脱不开身啊……” 县令被宁容当着众人的面训斥,脸色有些发红,嗤嗤的为自己解释道。 “哼!好一个脱不开身!本侯三番五次传令诸郡县,防洪抗灾是为一体,尔等身为父母官,竟然置若罔闻,拿治下百姓的生命开玩笑,既如此,那本侯就拿你的性命开玩笑!” 宁容整个脸拉拢了下来,宛如天边黑云。 “来人,着即剥夺此人县令之位,拉下去斩了!” “诺!” 周仓上前一步,怀抱大刀轰然领命。 说罢,就立刻指挥着两名护卫上前把县令一左一右的架住,而后周仓脸色闪过一丝狞笑。 “侯爷饶命啊……侯爷饶命啊……下官日夜巡视河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砍了!” 宁容却是整个人处于狂躁的状态,听也不听,挥手对着周仓冷冷命令道。 “嘭!” 周仓手起刀落,一腔热血喷洒在大地之上,很快就河水冲没了,唯有一个死不瞑目的脑袋直溜溜的瞅着宁容。 “县丞何在?” 宁容看也不看,冷着脸问道。 “下官在此!” 县丞被这一幕吓得胆颤心惊,听到宁容问话,双腿颤抖着上前低声行礼。 宁容双眸冷淡的打量着此人,脸上布满岁月的沧桑,双手结起厚厚的茧子,下摆处的官服有一条缝补的痕迹。 “某现在任命你为本县县令,即刻上任,带领你阖衙僚属马上准备救灾事宜,记住,大灾之后必有大役!若是尔敢玩忽懈怠,此贼就是尔等下场!” 宁容杀气腾腾的话,随着雨水声灌入众人耳中,看着眼前那身首异处的上官,众人心脏扑腾扑腾的被吓得不轻。 “下官遵命!” 县丞偷偷瞅了眼宁容,咽了口吐沫,这可真是机遇伴随着风险,自己这位上官死的冤,侯爷这是杀鸡儆猴啊! 没错! 宁容就是杀鸡儆猴,现在不比寻常,他当然知道那县令还算勤勉,可是勤勉就能防止大役发生吗?关键时刻就要行关键事。 “下官斗胆请侯爷明示……”县丞壮着胆子讨教道。 “嗯……” 听到这话宁容心中一动,却是有些明白自己真是想当然了,虽然他多次传令诸县防洪救灾,可是这个年代的人显然不怎么习惯制定预防机制,而总是习惯等到发生后再去想办法解决。 宁容目光炯炯的望了眼那些民夫。 “第一,你即可对本县低洼的地方进行排查,对那些可能会因为洪水而被淹的百姓,全部搬迁到高地! 第二,收拢本县粮食,药材,以备不时之需! 第三,立刻抽调衙役维持县内治安,加大个人卫生,城池卫生排查力度! 第四……” 听着宁容一条条的办法,县丞和众乡亲们异样的瞅着宁容,原本眼中怀疑之色也慢慢发生了变化。 “下官明白!” 县丞深吸一口气,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右军师竟然对政事也是如此熟悉,想到那些关于民生的建议,他心下有些决断,原来侯爷最关心的还是民生问题。 接下来的日子,宁容不断巡视各地,查看各地的重点防洪位置,有时宁容甚至以身作则,主动加入到抗洪救灾队伍中,与当地百姓一同疏通河道,一同修葺房屋。 而百姓看到宁容不顾身份的亲力亲为,也自发的加入到抗洪队伍中,对于宁容也渐渐的变得拥护起来了。然而……雨却是一直下! 第七百九十三章 雨过天晴 八月初五清晨,宁容猛然睁开眼睛,瞅着房中阴暗的天色,心就被揪了起来,这雨都下了半个多月了,再这样下去,整个许都的人都要变鱼虾了。 “宁郎,你听……这外面是不是没声音了?” 糜贞被宁容起床声惊醒了,侧耳倾听了一会,确实没有听到雨打房檐的声音。 “咦?还真是!” 被糜贞这么一提醒,宁容猛然做了起来,披着衣服就走了出去,打开房门的瞬间,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 呼……天终于不下雨了! “夫人,雨停了,我出去看看!”宁容冲着房内喊了一句,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雨停了,可是天上仍然阴沉沉的,宁家庄地势高,街道上又是铺的水泥路,走起来自然干净利索,可是等走到外面,却是一片泥泞之路,简直让人寸步难行,水渠中的水呼呼的向着下游跑去。 宁容抬头瞅着远处的红色旗帜,仍然在迎风飘扬着,看到这宁容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还好!下游的堤坝并没有出现坍塌的事情。 宁容多日阴沉的脸色终于有了笑容。 “侯爷,这次可真是多亏了您啊……” “可不是,侯爷那是天神下凡,自然不是咱们这些庄稼汉能够比的!” “嘿!要俺说,这水泥路就是好,前日老汉去赵家庄跑了一趟,滋滋……那路都是泥,根本就没法走!”张老头跺跺脚,喜滋滋的说着,这次的洪灾总算是过去了。 “唉!只是可惜了地里的收成啊……” 田老汉吧嗒吧嗒嘴,有些惆怅的望着下游的田地,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水,许多水渠的水面都已经与地面连成了一片。 “知足吧!若是早些年,指不定有多少人流离失所呢!” 教书先生穿着洗的发白的汉服先是对着宁容行礼,而后这才感慨道。 “是啊,刘先生这话有理,咱们宁家庄若不是侯爷保佑着,指不定多少人家破人亡哩。” 老汉至今想着半月前宁容疯狂挖水渠的模样,原以为他是为了存水缓解旱情,却没想到竟然是一场洪涝灾害。 宁容被人当面夸奖,脸皮终究有些薄的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眼眸却是不断鼓励大家多说一些。 不过…… 听到这些人的话,宁容却是突然间醒悟了,原来他被眼前宁家庄的情景给蒙蔽了双眼。要知道,这两年他不断鼓励宁家庄的庄户开垦土地耕种,还在宁家庄建造了木器厂,印刷厂,酿酒厂,庄上的庄户家家户户没有空闲的,都被李宁拉到了作坊厂干活挣钱,因而家家都有富裕,不至于损失 了一茬粮食而饿肚子。 可是,这天下太大了,宁家庄只能是个别情况,就说曹操治下的徐州,兖州,豫州,尤其是淮南地区,那定然是多灾之地。 唉! 想到这些,宁容的眼眸望向了许都,也不知道荀彧那边怎么样了,更不知道那两小子到没到长安,见没见到主公。 “不行啊,自己还是要去看看才行!” 宁容打定主意,和几个熟人说了几句话,就往家走。 可是…… 还不等宁容走进宁府大门,天空中又是一道闪电狂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又是倾盆而下。 “老天爷啊……您这是不给俺们老百姓活路啊……” 无数百姓凄惨无奈的仰天长叹,整个人呆呆的任由雨水拍打着自己的身体。 这雨来的越发的猛烈了,以至于所有人都感觉末日崩塌了一般,宁容看着苍天,第一次感到人类的渺小。 烦躁的一天就这样听着瓢泼大雨过去了,宁容是一夜未睡,等到翌日天明,一缕阳光照射进书房,宁容整个人都愣住了。 “太……太阳?出太阳了吗……”宁容傻愣愣的瞅了片刻,只等到宁甯小脸红彤彤的喊他,这才回过神来。 “侯爷,出太阳了……天晴了……出太阳啦……” 窗户被猛然推开,刺眼的眼光再次照射这片大地,所有人都恍若在梦里一样。 “呼……天见可怜的,终于是过去了!” 宁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赶紧呼唤周仓等人。 “李管家,李管家……你马上召集庄户,三五人一组,立刻排查受损的情况。 裴元绍,你马上令护卫重新标记官道,万万小心,不要掉入水渠里……” 宁容一边在周仓的陪同下,向着府外走去,一边对着李宁和裴元绍吩咐着。 …… 等到宁容来到许都后,正赶上荀彧召集三省六部的侍郎,员外郎议政。 “文若,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是这些天容写的防疫条例,你看看有没有补充的!” 宁容直截了当的把手中的奏折递了过去,这是他上次视察黄河后,回到家中写的。 荀彧如今被救灾事情搞得一团麻,听到宁容的话又是一阵头大,这洪涝过后又来疫病,那这天下人可就真别活了。 “第一,所有人不得饮用冷水,饮用水必须煮开后饮用!” “第二,所有人不得随意扔垃圾,城中垃圾全部归放垃圾箱内!” “第三,所有人必须保持个人卫生,否则不得入城!” “第四,城中加大排查力度,一经发现,必须立刻整顿处罚!” “第五,石灰粉喷洒到每个角落,进行消毒……” 宁容这条例是根据前世的记忆,林林总总的写了十多条,目的就只要一个,维持治安,保持个人与环境卫生。 “致远大才,此防疫条例可活天下人,彧代表天下苍生请致远受某一礼……” 荀彧站起身,脸上认真的对着宁容一礼。 宁容赶紧避开身,这里面还有一些华佗的主意呢。 “致远,如今许都城各级官吏都被某派出去巡视各州县受灾情况,城中士兵仍需要维护秩序,这事情恐怕人手不够啊……” 荀彧自然能够看出,这条例是需要人强制执行。 “嗯……” 宁容听到这话,眉头紧促,心里想的却是,不但需要人,最好还是能够懂情况的人。 “咦?文若,不如把这件事情交给学院的学生,让他们来做如何?” 宁容灵机一动,眼眸明亮的瞅着荀彧。 “善!” 荀彧闻言大喜,确实,学院的学生都是读书人,自然比目不识丁的兵勇强。 “不过,若是能够让靖魂阁的老兵与学生一起执行此条例,那就万无一失了!” “文若此言有理,依容来看,不如再把那巡视各州官员队伍中加上学院学生和郎中,让下面各城池严格执行此条例!” 宁容的建议又是让荀彧眼前一亮。两人互相对视,一种默契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是继汉献帝驾崩后,两人第一次回到从前的感觉。 第七百九十四章 流离失所 建安元年,夏,天久不降甘霖,致使厚土干渴,禾苗枯萎,眼望颗粒无收,百姓垂泪,呼天抢地,为之奈何,时百姓无不翘首以盼,普降甘霖。 平原侯右军师宁致远,世有怪才之称,自出征黄巾以来,运筹帷幄,算无遗策,屡立战功,有辅佐武帝安邦定国之功勋,时武帝常曰,怪才之妙计足可安天下。 然,怪才宁容平原人也,祖上乃良善之家,因常听其父教导,为善与人,富贵与世,遂初登高位而不娇,拥掌权势而不凌,性格诙谐,风度洒脱,常言及古怪精鬼之谈令人捧腹大笑。 而,容且不以为怵,常对门下弟子教曰,宁容人所不能容,宁忍人所不能忍,追求天地之本心,唯在乎善心一线间也! 六月,武帝雄姿英发,挥剑南指,率十二威卫大军,共十五万人之众,诈成二十万南下宛城,誓要荡平张绣之流,匡扶天下。 张绣,西凉贼寇张济之侄也,自董卓被灭,吕布出逃,张济身死后,其收拢残兵旧部拥宛城而自保。其虽勇武称雄,然却无欲伸信天下之大志,又自知不敌武帝之威,遂携城而降。 不战而屈人之兵,此乃上战之策了,时曹魏武将傲然而立,文臣歌功颂德,皆言此乃武帝教化之功也!武帝大悦,夜与绣饮于宛城,大醉后,择门而入宿与妇人之家,绣闻言勃然大怒,时有奇人出谋划策,绣趁武帝不备,举兵叛乱,时大火焚天,血流成河,武帝数十万大军猝不及防,大败而归,一时间天 下哗然也! 七月,武帝战败之事传回许都,右军师宁容悲痛欲绝,神志不清,欲加徭役与百姓之身,时百姓议论纷纷,皆言容疯魔矣。 翌日,刀兵相向,百姓苦不堪言,容遂携兵威,以迫百姓挖土为渠,筑堤坝,修官道,因恐构筑被洪水冲蹋,便取西山之石,东海之沙,合而为之灌入其中,以固其坚也! 容穷凶极恶,百姓暗自垂泪,时天下皆干旱,洪水泛滥之说似无稽之谈,听众人之言,容暗自感叹,天机难测,凡人又岂能度之! 而后,乃至月末时分,狂风大作,阴云密布,百姓双腿颤栗,惊望苍天,忽有瓢泼大雨顺势而下,宛如天河崩塌,大地贪婪吞噬,禾苗伸展腰身,百姓拍手叫好,普天同庆,唯容暗自垂泪! 数日后,大雨倾盆日夜不停,黄河日涨滔滔不绝,田野四地洪水猛兽,浊浪滔天肆虐大地,一时间百姓苦不堪言。 时有宁家庄百姓恍然大悟,望容之眼神宛如神明,谓曰,何人能窥探天地,算洪水泛滥?唯天神是也~~《魏国志》 …… 半月后,炎炎夏日整日是艳阳高照,大地之上的水随着不断的蒸发,不断的流入黄河奔向大海,情况终究是得到了好转。 只是田地里的庄稼算是彻底完了,今年的秋收真的要用颗粒无收这四个字来表示了。 纵然是曹操治下州郡做到了未雨绸缪,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灾情会如此严重,一时间流离失所,嗷嗷待哺的人向着许都蜂蛹而来。 有鉴于此,宁容和荀彧派遣守卫把这些来自各地的难民按原籍在城外的难民营地安置下来。 至于这些难民营是怎么来的?宁容听到这话只能翻白眼,城外这么多劳动力,不用岂不是可惜了! 消毒! 卫生! 宁容对那些穿梭在营地中的学生和老兵下达了严格的指控,必须把每个到来的人都放到药水里煮一遍,至于那杀猪般的叫声,宁容表示听不见。而后,那些学生会严格执行宁容的要求,分发草药给难民,检查他们的个人卫生情况,一旦发现有人不听话,老兵立刻就会张牙舞爪的冲上去,用竹刷子刷的那人嗷嗷叫,然后他们就会发誓再也不让这些 畜牲给自己洗澡了。 而整个难民营也是错落有致的分布在城外,每个营地之间都会保留一定的道路,学院学生用石灰粉在中间画了一条粗实白线,起初人们皆是好奇不知道啥意思。而后,凡事那些擅自跨越白线的人都被巡视营地的老兵狠狠逮住揍一顿,这还不算完,接下来会被送到难民管理办,那里的高年级学生会分派一个竹签给犯错者,或者清理垃圾,或着去扫地,反正不能闲 着。 然后,那些人就会在其他人戏谑的目光下把那道路打扫的一尘不染,至于那白线是再也不敢擅自跨越了。 那小先生说了,走路要靠右走,规矩,规矩在这里很重要,只有讲规矩,一切就都好说。 难民们虽然抱怨管理的严格,可是每顿饭都是白腾腾的馒头,有时还会有点肉汤喝,看在能够吃饱的份上,他们也就认了! 而等到许都收留难民的消息传出去,四面八荒的难民瞬间集中到了许都,有的甚至是江东,冀州那边跑过来的。 此时,宁容才知道这场旱涝已经席卷了整个大汉江山,而唯一没有被波及到的恐怕只要幽州辽东等北方苦寒之地了。 “致远,这人越来越多,咱们的粮食每况日下啊!” 荀彧忧心忡忡的对宁容说着,这每日养活着城外数万张嘴也不是办法。 “大人,要不……”属官欲言又止的说道。 “你说!” 正所谓人多主意多,宁容鼓励的问道。 “军师,大人,把那些不是魏王治下的百姓赶走~” “不可!” “不妥!” 话还没说完,就被宁容和荀彧否决了。 “此意不可再提,主公将是要君临天下的,对待汉人自然要一视同仁!” “冀州河北,江东孙策,既然这两处的难民都跑到了许都,显而易见,这两地受灾严重,这几年内是不可能在兴战争了!” 宁容和荀彧对视一眼,瞅着宁容一脸坏笑,荀彧脸上同样有了主意。 “老办法,以工代赈!”荀彧提意道,天下可以平静两三年,那曹魏集团自然要快速发展,积蓄财力人力。 “可行!不过……依容来看,不如扩大范围,允许各大商贾,世家招募难民,让难民为他们做工,让世家提供粮食,这样也可以减轻府库压力!” 宁容的提议让荀彧瞬间想到了自己家的小作坊。 “致远此意甚好,然而为了防止世家豪强趁势收拢奴役做大,必须让官府跟进,另造花名册,待到灾难过后,令这些人返乡务农!”听到荀彧的话,宁容佩服的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先国后家的荀令君,这招算是打在了世家的七寸上。 第七百九十五章 大兴土木 官府的告示下来了,消息随着风吹遍整个许都城,许都城立刻就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而后就是一阵热火朝天的喧闹。 “三百人!俺们李家要三百人!”李家的管事嚣张的把一张纸押在了难民营管理办的桌子上。 “保证金可交割齐全了?”管理办的学生拿过官府开具的证明,象征性的问了一下。 “两千贯,这是府衙的印鉴,俺们家主说了,只要壮汉,孱弱的不要!” 李家管事很霸气,学生听到这话却是撇撇嘴,一脸古怪的瞅着那李家管事。 “怎么?傻子才要那些老弱妇孺呢,只吃不干活,俺们李家才不傻哩!” 李家管事洋洋得意,他方才就看到老孙头领着一帮子人走过,里面老弱妇孺都有,就这还被他鄙视了一番。 “噗通!” 裴元绍一脚踹了过去,李家管事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来了个狗吃屎,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狗日的东西,就他娘的你猴精猴精的,一个个的想挣钱挣疯了,太平日子你敢这么干试试?一定私募良民的帽子扣下来,够你全家抄斩的!” 裴元绍骂骂咧咧的来到跟前,那李家管事屁股生疼,脸上火辣辣的,竟然敢有人踹自己屁股?真是不想活了! 爬起来就要令家仆把人打死,可是……转过去却发现往日里横行霸道的家仆,此刻就像是个缩着头的鹌鹑大气不敢喘。 “怎么?你老小子还想和俺比划比划?”裴元绍撸起袖子,就要在捶他几拳。 “呃……这……这不是裴将军吗!小的眼拙,小的给您赔罪……” 裴元绍在许都城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怪才宁军师的左膀右臂,谁敢得罪! “记住喽,这也就是俺家侯爷心善,给你们这些人找点方便,别他娘的给脸不要脸,工钱你们自己商量,但是必须管饱人家全家老少肚子!” “是是是,侯爷这可是为咱们许都人谋利,俺老周家这就认领二十户,娃娃们长身体,可不能饿着!” “就是啊!做人啊要讲良心的,不能唯利是图!”老王家的管事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嗤! 李家管事听到这话,恨不得一口老血吐其脸上,真是太不要脸了,老王家什么时候也开始讲良心了?不过,现在却是讲良心的时候,因为这些难民头顶着宁容呢! “来!这是俺们家的保证金,把那些没人要的给俺,庄子上就缺人呢!” 裴元绍也是来招人的,这么多人都集中到许都城可不是长久之计,因而宁容就允许许都周边的地主土豪来这里招工。 不过,宁容对这些人有两个条件,第一就是必须按人头缴纳保证金,事后若是主家与难民没有纠纷,保证金自然退回,可若是有纠纷,那就另当别论了。 第二就是不能只捡壮汉,择一人就要养其全家,这是为了保证那些老人孩童能够吃上饭,关于这一点他还特地询问过李宁,会不会让主家吃亏,最后李宁的答案是,这帮王八蛋占大便宜了。 …… “王八蛋?那自己岂不是这许都城最大的王八蛋了?” 宁容瞅着宁家庄子漫山遍野的人,摸着鼻子嘀咕着。 “侯爷错了,魏王才是最大的,荀大人征发大量难民修筑水泥官道呢……” 裴元绍听到宁容的小声嘀咕,脑袋一抽,直接宽慰着。 “呃!” 听到这话,宁容翻翻白眼,这他娘的是安慰自己?你才是王八蛋呢! “周大哥,庄子上闲人多,治安方面多注意一下,不要和咱们庄户有什么冲突!” “侯爷放心,俺晓得!”周仓杀气腾腾的抱着大刀,眼眸凛冽的瞅着众人,不无威胁之意。 宁容现在只觉得难民太少了,单单是制作军粮这一项就吸收了大量的劳动力,而且这个活计还不分男女老幼,只要不是傻子,长着一双手,就可以干。 军粮是宁容前几天看到一块发霉的饼子突然想起来的,大军出征粮草最重要,可是这年代路途遥远,道路崎岖,等到军粮运到前线,单单是消耗就占了四成,这还不算那些损坏的粮草。 因而,宁容就想起来自己前世吃过的压缩饼干,那东西又抗饿,又不容易坏,简直就是军粮最好的选择。 而这种事情后世的成吉思汗就是这么干的,他把牛肉羊肉风干成肉干配备给大军,远征途中饿了吃肉干,渴了喝马奶,不但可以满足军需,还能减轻辎重负担,上帝之鞭的名头就是这么闯下来的。 当然,宁容想出的压缩军粮只是简易的军粮,就是把肉干,大豆,麦子,野菜等磨成粉制作成饼子,而后在风干,烘烤,用石磨压制而成。 “侯爷,人手不够啊……”李宁颤颤悠悠的跑了过来。 “侯爷,老少妇孺都被带到了军粮作坊,那种壮汉都被派到上坡盖房子,可是人还是太少……” 李宁对着宁容行礼后,就是满脸叫苦。 “房子不着急,这是庄户们的根基,自然是要结结实实的,军粮这块你要多上心,所有人务必保证干净卫生,把每天做好的军粮抽出来部分,让他们当饭吃!” 宁容嘴角上扬,不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且入口的东西马虎不得。“侯爷,您盖这么多房子干啥?而且还用石头盖,那东西结实是结实,可是太费人力了!”裴元绍挠挠头,现下宁家庄的房子都是清一色的砖头房,前两个月又用水泥磨了一边,简直比皇宫都结实,这四邻 八乡的都羡慕他们。 宁容听到这话就是摇头,转身指指跟在后面的那些护卫训斥道。 “你说说你们这些人,个个都老大不小了,怎么就不能娶个婆娘安个家,真是让人操心!” “笑!就你还笑,每个月给你的钱呢?整日里胡吃海塞,侯爷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回去都告诉家里人,那片房子就是给你娶婆娘用的,都赶紧的张罗起来,谁先娶到婆娘,就可以先挑房子!”宁容对着众人训斥一顿,不理会他们感动的眼眸,继续向前走去,心里高兴,走起路来也是轻飘飘的,这两年宁家挣得钱太多,也应该花钱了。 第七百九十六章 司马求见 裴元绍笑得像只小狐狸,望着那片青石红砖的房子,脸上竟是得意。 “兄弟们!侯爷待咱们恩同再造,日后谁要再敢说侯爷怀话,俺老周刀下不认人!” 周仓深吸一口气,目光红彤彤的盯着宁容的背影,这样的主家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统领说的是,咱们当年就像过街老鼠,能够有现在的日子都是侯爷给的,俺这条命早就交给了侯爷!” 众护卫心中感动,脸色涨红,直到周仓醒悟过来,这才赶紧追上宁容。 “李管家,这些人都是苦命人,咱宁家不赚昧良心的钱,这些做工的要给工钱,包吃包住这只是最基本的!” “是,侯爷放心,夫人交待过了,军粮这边按照做工多少发工钱,房子那边按劳力……” 李宁说着话瞅着宁容,想看看宁容的意见。 “很好!夫人想的周到!”宁容赞同的点点头,不愧是糜家人,两千年前就知道按劳所得了。 洪涝过去了,宁家庄又恢复了原来的状况,虽然少了一茬庄稼,可是谁家还没有个存粮,心疼之余瞅着那些难民,男人家挺直了腰身倍有面子。 大灾之年,全家老少能够有吃的,有住的,那就是男人的本事和底气。 而作为勋贵掌权之人,宁容认为他们的本事和能力就是大兴土木,不断花钱,只有这样才能给难民一条活路,还能使用廉价劳动力,何乐而不为呢! 更何况,宁容还有一个隐秘的发现,那就是大灾之年修建的建筑物质量总是最好的,因为人们只为了吃饱肚子,很踏实! 这不,就当许都城里那些土包子用木头盖的美轮美奂之时,宁容已经在把石头和砖石结合在了一起,宁家庄方圆百十里地的木匠,工匠,石匠都被重金请到了庄子上。 侯爷说了,咱家的房子不但是坚固结实,还有漂亮,比如在石头上刻画…… 宁容是见过摩天大楼的人,自然对石头房不在乎,可是庄户们却是都眼红了。 尤其是那些护卫回到家把宁容给娶婆娘盖房的话说完后,那些老大娘老大爷的眼睛都红了,真是岂有此理,侯爷不懂事,难道自己也不懂事? 不行! 这是给自己家盖房子,怎么能够让外人占了便宜去! 侯爷少年得志是富贵人,难免花钱大手大脚败家了些,可是咱们这些老人不能不惜福。 于是,这些庄户们聚在一起商量了下,便推荐几个德高望重的去宁府求见宁容。 奈何宁容不在家,门房劝说他们还不听,最后还是糜贞出现,瞅着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糜贞只是叹气。 “都起来吧,你们几个有的是跟着侯爷的老人,有的是跟着我过来的,侯爷和我自然不能不为后代孩子着想!” “愿意干活就给家里的管事说一声,你们去了也好,房子总是要你们自己住的,自己人看着将来住的也放心!” 听到糜贞这话,耿直朴实的老人们连连点头。 就是自己不吃不喝,也要亲手把房子盖起来。 “都去吧!” 糜贞挥挥手,老人们颤抖着把一些烧制的福娃娃递给门房,说这是给小侯爷的玩意,就是摔着听响也是极好的。 宁容瞅着那些憨态可掬的福娃娃,只是不断的感慨,自己这赚钱赚得都成了好人了。 这些农户知道什么,虽然嘴上整日里训斥他们,可是这会眼眶微微湿润,这群纯朴实在的人真是让人感动。 “宁郎,前些日子妾身放出话去了,今年的租子不收了,那些庄户还来恳求了一番,说什么这是天灾,他们损失了粮食,宁家也损失了粮食,这租子该交的……” 听到这简单的道理,宁容满脸欣慰的感慨道。 若是所有人都懂得这傻傻的道理,也就不会出现后世道德败坏的现象了。 信任! 这就是人与人的信任,很简单却很实在。 “夫人你不知道,这次大兴土木,并不单单要建造一片住宅,我还要在下坡处修建一个集市,让四邻八乡的人都来赶集,到那时,这两条街道上的房子就是商品房了……” 糜贞听不懂什么是商品房,不过出生商贾世家的她一眼就能看出,将来那片房子会很值钱。 “庄子上会手艺的不少,将来要一点点的把这些房子转给他们,让他们做点小生意,也好多点收入来源!” 听到宁容的话,糜贞满脸的爱慕。 “宁郎就是心地善良,不是那些黑心地主可以比的!” 糜贞挽着宁容的胳膊回到了后堂,宁元嘴里吐着泡泡,已经睡着了。 …… 宁容回到府后,一盏茶的功夫没到,门外就有丫鬟来报,说前面有官差求见。 莫非文若那里出事了?又或者主公来消息了? 宁容可是知道,自从洪水过后,荀彧连续发往关中十几封书信,试图与曹操取得联系。 “你看着孩子,我到前厅去看看!” 宁容嘱咐一声,起身走出了后院。 远远的就看到李宁正在陪着一个绿袍官在说话。 “老爷……” 宁容走进客厅,李宁站起身行礼。 “下官尚书省下侍郎左判司马懿,拜见宁侯!” 看到此人,宁容心下一愣,不由多打量了几眼,只见司马懿眉头斜入双鬓,双眸宛如苍鹰,斜眼间给人一种被野狼盯上的感觉。 “嗯!” 宁容面色平静的缓缓坐在椅子上,神情淡然,眼睛却是盯着对方不放。 司马懿低着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单独面对宁容,心下又是忐忑又是紧张。 自己在此人手下数次溃败而逃,纵然对方不知道,可是此刻当站在对方面前,那股不怒自威的淡淡压迫仍然让他有些紧张恐惧。 而这一次,自然是他主动来的,因为他已经决定了,只有打入宁容身边,才能更好的打败他,正所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启禀侯爷,下官有紧急公文呈递!” 司马懿见宁容久久不语,只得开口道。 “哦?即是紧急公文,自当送达尚书省研判,而后传至三省会审阅,交由六部分管部门办理,本侯署理南衙军务,与政务不太清楚!” 宁容当下当下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然后不急不慢的说道。 听到宁容这话,司马懿面色一紧,这是在指责自己不懂官场规则吗! “侯爷,此事下官已经转交过荀大人,是荀大人命下官火速呈递侯爷的!” 司马懿额头泛起一丝冷汗,却是不敢擦拭,低着头谨小慎微的解释道。 “恩?”宁容有些奇怪,不知荀文若有何大事,但还是点头道,“发生了何事?你说来听听吧!” 第七百九十七章再生波澜 “七天前,淮南府兵沿江巡逻之时候,查获了一匹物资。”司马懿说到这,微微一顿,撇了眼宁容,继续道,“而这批物资却是粮草之类,因主公曾下严令,不得私自运出粮草武器,否则以资敌罪论处,是以 ,淮南折冲府不敢怠慢,飞马上报中枢三省!” 什么? 私自贩卖粮草! 宁容一听这话,当即就是一愣,这怎么可能?竟然有人敢在曹操的地盘上通敌? 不对! 淮南? 宁容转念一想,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瞅着司马懿,这才明白荀彧让他来此的来意。 “此事文若如何说?难道他在怀疑糜家?” 听到宁容的话,司马懿当下点点头。 “启禀侯爷,此事却是蹊跷,淮南太守糜竺与长史陈登,治下甚严,南来北往无不是核查关税,开具文书后才会放行,与当地民声甚佳。 而淮南府兵执行巡河任务之时,发现那些船只确实打着糜家商行的旗号,折冲校尉查出此事之后,不敢怠慢,想到糜家与侯爷的关系,所以……” 听到司马懿的话,宁容的眉头皱成一团。宁容当然明白,如今在淮南能够畅行无阻的除了宁家,曹家的商队外,就只有糜家了。 可是,曹洪断然不会如此胆大包天的敢资助敌军,虽说江东每年都与许都通商,可是曹家经营的无非是美酒,珠宝,而江东那边产的茶叶与丝娟也是许都达官贵族需要的物品。 至于宁家,宁容商行的生意他虽然很少插手,可是各个行当的掌柜的都是宁容精挑细选的忠诚之人,更加不会把粮食运出去。 糜家!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糜家,就成为了最有可能的一家,想来也只有糜家能够让淮南折冲府感到难办。 “此事审问清楚了吗?”宁容对司马懿询问道,他不相信折冲府会放过那些押送之人。 “回侯爷,折冲府人赃并获,前番具表上奏后,也已经派人把主事之人押解许都而来,只是……今日汝南郡太守派人来报,言其境内有府兵被贼人杀害,最后确认身份正是此次押送来许之人。” 司马懿说道最后声音小了下来,宁容原本愤怒的脸色突然平静了下去。“很好!如今糜家在徐州财大气粗,军队的的粮草补给多是靠糜家运送,本侯虽说与糜家有亲,可仍然不敢得罪他们,既然这次被人赃并获了,那你回去上报文若,就说本侯说的,秉公处理即可!至于这事 ……那本侯也不参与了,毕竟军政有别!” 宁容说着话,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下官告退!” 司马懿瞅了眼宁容平静的神色,心中却是不断琢磨着宁容的话,这是在急与撇清自己与糜家的关系吗? 等到司马懿走后,李宁被宁容唤进了客厅。 “李管家,咱们家的生意如何?”宁容问道。“回侯爷,咱家的木器,白纸如今已经遍布天下九州,除了益州蜀道艰难,凉州贫瘠,交州偏远,就是辽东地区都在不断渗透!至于书店,根据侯爷的吩咐,只在徐州,豫州,兖州三州开了分店,而且把控 很是严格!” 说起生意,李宁眉飞色舞的,虽然宁家经营的种类单一,可是赚的钱却是很多,虽然有人跟风防制,可是宁家的木器总能推陈出新,别具一格,如今许多人家都以有正宗宁家木器而为荣。 听到李宁的话,宁容淡淡点头,然后吩咐道:“李管家,你立刻让二十四楼暗中查访,派出府上管事把各地商行清理一遍,必须要保持干净,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都给本侯砍掉!” 说到最后,宁容的语气带着杀气,他现在不差钱,自然不能让下面的人坏了规矩。 这才平静了两年,有些人的尾巴就漏了出来,若是在这样下去,只怕有朝一日,这些人就会尾大不掉,开始反噬主家了,到那时,恐怕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到宁容的话,李宁郑重的点点头。 “侯爷放心,咱家的商行都是干干净净的!” 他知道宁容的脾气,做生意向来是不喜欢下面的人自作主张,更不喜欢与任何人或势力有瓜葛,宁家从来都是宁肯放弃一部分利益,也不愿意与人合作的人。 就像是刚开始与曹洪合作的酒坊,现在宁容已经不在经营了,而是全部给了曹洪经营,只是占了其中的几分干股,至于自家的酒坊现在产量很小,且出品都是精品,只供给亲朋好友喝。 …… 等到李宁下去后,宁容就返身回到了后院,把事情告诉了糜贞,他知宁家的商道能够如此顺利打开市场,多亏了糜家的人脉。 “贞儿,即日起,咱家的生意就不要再占大舅哥的便宜了……” 宁容敲打着桌子,眼眸陷入沉思。 糜贞闻言脸色一变,露出讪讪的瞅着宁容。 “对了!当初刘备占领徐州时,你门糜家收拢了许多产业,你告诉大舅哥,现在也是时候放手了,钱多了也是祸害!” 宁容自顾自的说着,糜家至今占领徐州八成的市场,俨然一家独大,这是不可取的,这样下去不是灭亡就是膨胀爆炸。 “还有淮南的事情让糜芳去查一下,这两年他发展太快了,是时候清理一下了!” 也许糜家真的偷运粮草,也许糜家没有,可是竟然能够被府兵人赃并获,还在路上被强盗杀害,这巧合的都让人害怕。 “妾身明白了!” 听到宁容后面的话,糜贞的脸色这才恢复了正常,就在方才他差点以为宁容要与糜家断绝联系,放弃糜家呢! “嗯?你的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宁容回过神,这才发现糜贞的脸色很差。 听到糜贞的误解,宁容好笑的摇摇头。 “贞儿,我虽爱财却不贪财,宁家的商行不单单是赚钱这么简单,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可是为夫却不得不做!” 宁容还是第一次对糜贞如此郑重的说话。 “嗯!妾身明白,不会坏了夫君大事!”糜贞是个聪明人,她们糜家以经商为主,可是宁容所在的宁家却是曹魏的勋贵,所作所为自然不能只着眼于眼前的利益。 第七百九十八章 陆逊献计 关中有四关,分别为东方函谷关,西方大散关,南方武关,北方萧关。 此四关牢牢锁住关中地区,又因关内地区沃野千里,正是帝王兴盛之地,所以秦汉两朝皆定都于此,坐拥天下。 建安元年,八月二十六日,曹操屯兵长安以东,虎视眈眈的望着函谷关。 说起来,曹操也是郁闷难受,本想携大军南征张绣,以夸耀武功,然而却是兵败如山倒,被逼无奈下只得撤退。 转眼间,曹操想着,长安洛阳等地皆是跳梁小丑,自己若是率大军前来,定然是不战而胜,如此还能为自己挽回些颜面。 于是,各路威卫大军在其军令下对着洛阳周边展开了猛烈的攻击,很快,河东郡,平阳郡,河内郡,弘农郡河南郡等五郡三十一县皆是插上了曹魏大旗。 曹操望着乐进、赵云、黄忠、曹洪、夏侯渊等将很是满意,旬月之间驰骋千里,连下五十余城,诸将劳苦功高。 而后,等曹操进驻洛阳城后,望着苦败凋零,毫无生气的城池,心中暗自摇头,这哪里还是大汉二百年的锦绣帝都,一点帝王之气都没有。 “唉!董卓此贼之罪真是罄竹难书,堂堂东都洛阳,百城僚待之尊,如今竟然破败如此!” “是啊!当初孤王率大军来此营救天子之时,此处就是如此破败,如今却还算有点人气了!” 听到郭嘉的话,曹操赞同的点点头,这两年洛阳城慢慢的有些百姓前来居住了,走在大街上还算有点人气。 “奉孝,孤王欲迁各郡县百姓于此地定居,司隶虽大,然人口稀少,唯有聚集一起,方可早日恢复往日之辉煌!”“主公所言极是,如今司隶所部仅河东郡,平阳郡,河内郡,弘农郡,河南郡等五郡治所有百姓聚居,不如把其属三十一县百姓皆迁往本郡,而后主公再择贤才充任太守,安抚百姓,劝课农桑,日后若并州 有变,亦可兵出洛阳,直指并州!” 程昱不但从政务上阐述缘由,更是从军事上谋划着,曹操闻听其言心下甚慰。 “仲德之言此乃老成谋国之言,孤谨受教!” 曹操大手一挥,虎目闪烁,颇有威严道。 “既如此,那就将司隶校尉部改为司州,其治下为河东郡,平阳郡,河内郡,弘农郡河南郡等五郡三十一县,治所就在洛阳!” “主公英明!” 听到曹操之言,众人齐声奉命道。 改名字,自然也是当权者的特权。 …… 然而,曹操高兴没有几天,天公却是不作美,瓢泼大雨铺天盖地的袭来,瞬间打破了曹操兵发长安的美梦。 起初,曹操并没有当回事,直到三日后大雨不停,河水倒灌,尸横遍野之时,曹操这才猛然反应过来,此乃洪涝灾害也! 而此刻,众将士皆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立刻把大军安排到洛阳城内,也幸亏此时的洛阳没有百姓,许都房屋空了出来,虽说破旧不堪,可也能遮风挡雨不是。 只是…… 粮草问题随着连日的阴天暴雨,让曹操很是上火。 大军只有三月粮草,征宛城用了一月时间,收复司州又是一个月,而此刻粮草也仅仅只能够支撑一月而已。 唉! 曹操叹口气,不断签发调令,令许都运送粮草来此,可是数次之后,消失皆是石沉大海,根本就没有回信。 索性,半月之后,天空放晴,就在曹操望着城外一片泥泞,焦头烂额之时,几个孱弱的身影缓缓走进了洛阳城。 …… 曹操横刀立马,眺望着远处的函谷关,脑后中回想着这两三个月的日子,真是有苦难言。 “回营!” 调转马头,曹操率领数十骑骑兵返回了曹营。 “奉孝,如今函谷关就在眼前,你可有破城良策?” 曹操端坐帅位之上,目光凛然的问道。 “启禀主公,函谷关乃天下雄关,其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此关建于春秋,兴于秦汉,正是东去洛阳,西达长安的咽喉,又素有‘天开函谷壮关中,万谷惊尘向北空’之说。 周慎靓王三年,楚怀王举六国之师伐秦,秦依函谷天险,使六国军队伏尸百万,溃败而回! 如今我大军被阻以关门之外,嘉……却是没有破关之良策!” 郭嘉洋洋洒洒的把函谷关的来历讲了一遍,听得众人连连点头,谁知最后竟然…… “呃!” 众人纷纷白眼,一阵哑然,心中暗自嫉妒,大概也只有郭奉孝敢在主公面前如此了。 “咳!诸位谁有破城良策?若是功成,孤王立其首功!” 曹操轻咳一声,示意郭嘉不要玩闹,转而脸色郑重的许诺道。 首功? 听到这话,众人一阵意动,尤其是陆逊和庞统更是蠢蠢欲动。 “启禀王爷,小子陆逊有良策,可破函谷关!” 陆逊和庞统对视一眼,抢先一步道。 “哦?快快说来!伯言师从致远多年,想来定有良策,前番汝与洛阳献卫生条例与大军,使大军免遭疫病,实勘嘉奖,若是再有良策,孤王重重有赏!” 陆逊的声音打破了帐内的沉默,曹操赶紧对其说道,表示自己不会忘记他的功劳。 “大王,函谷虽险,却比不过人心,如今洪涝刚过,在下料定长安城内缺衣少粮,若是大王能够免城内死罪,定然会有识时务者杀李確而纳降!” 曹操闻听陆逊之言,暗自沉思片刻,脸上露出喜色。 不错! 自己大军尚且缺粮,而李確自占领长安三浦之地以来,更是横征暴敛,不体恤百姓,如今大灾刚过,定然有无数流民,若是能够激发这些人的怒气,定然可以发生民变,甚至兵变。 “此计可堪一试……”曹操赞同的点点头。 说起来,陆逊的计策并不差,只是曹操这些年在宁容,郭嘉,戏志才等人的包围下已经习惯,每有计策都是精彩绝伦,战无不胜之计,这眼光自然也就高了。 庞统瞅着那些对陆逊赞叹的目光,再看看陆逊得意的神情,踏步上前,朗声道:“启禀魏王,学生也有一计,可破函谷关!” “哦~~士元既有妙计,孤自当洗耳恭听!”对于有才华的人,曹操永远都是宽容的,当然前提是此人为自己所用! 第七百九十九章 庞统献计 曹营帐中定计,关内却是人心惶惶,曹操的大军自驻扎函谷关后,一不宣战,二不挑衅,诡异的平静让函谷关守将段煨心情越发浮躁。 “曹操自起兵以来,战无不克,战无不胜,纵然是当年董太师在朝之时,此人尚敢攻打虎牢关,而今非昔比,操拥兵二十万昼夜兼程而来,又为何不敢攻打函谷关?” 段煨很疑惑,整日里率领将士们兢兢业业地巡视每一个角落,就是为了防备曹操的诡计。 想当年,董卓在世之时,他们西凉铁骑横行天下,纵然是面对关东十八路诸侯,亦全身而退,傲然凌驾天下诸侯之上。 可是,如今呢?董卓已死,西凉铁骑张济,郭祀,牛浦等大将死的死,逃的逃,唯剩下他们的将军李確率领残部在长安城苟延残喘的活着。 不知多少个梦中,段煨回到了那个可以驰聘天下的时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龟缩在函谷关之上,时刻戒备着曹军。 “将军无需忧虑,末将已然打探清楚,曹操并非由许都而来,其原本想攻打宛城张绣,可是却被张绣火烧连营大败而逃,这才调转马头奔长安城而来!” “张绣?可是张济将军的侄子?” 听到这话,段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追问道。 “正是此人!将军当年在军中应该也认得张绣,说起来……他还是将军的晚辈呢!” 录事参军马虎摇着羽扇,不紧不慢的对着段煨说道。 “哦……原来真是那小子……”段煨眼眸一动,有些感慨的嘀咕一声,浮躁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录事参军马虎注意到了段煨眼中那丝亮光,不动声色的抿嘴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的激将法起到了作用,段煨暂时是不可能投降曹操的。 张绣一个后起之秀,率领西凉残兵,尚且能够把曹操二十万大军打的落花流水,难道他段煨作为第一代西凉猛将,连些败军也收拾不了吗? 段煨知道马虎虽然名义上是为自己出谋划策,实际上却是李確派来分权的,索性他也没有投降的打算,最关键的还是他们西凉铁骑和关中诸侯是生死大敌,他不知道曹操对他的出身态度如何。 “马录事,你说这曹操的军队一直驻扎在关下,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他们的粮草充裕到可以困死咱们么?” 段煨作为统兵大将,自然对于粮草很是熟悉,如今洪涝刚刚过去,各地都受灾严重,曹操这般围而不攻,又不撤兵,每日徒耗粮草,难道就不担心补给问题?“不!曹操这些年虽有积蓄,可是某断定他此时营中粮草定然匮乏,要知道他攻打长安乃是临时起意,再加上洪水刚过,曹营粮草得不到补给,假以时日,其定然会不战而退,而咱们只需要坚守函谷关即可 !” 录事参军马虎的话若是被曹操听到,定然会引为知己。 因为此刻的曹操就在为粮草而发愁。 …… “启禀大王,学生以为应该速战速决,如今西凉军占据天时地利,我军若想攻占长安,可行声东击西之计!” 庞统成竹在胸的对着曹操侃侃而谈。 “如何声东击西?”曹操蹙眉问道。 郭嘉听到庞统的话却是眼眸一亮,情不自禁的嘀咕着。 “不愧是被致远称为凤雏的人,竟然一眼看透了关中虚实,真是少年英雄啊!” 站在郭嘉身前的戏志才听见这话,却是悄声点头道。 “伯言的计谋直指长安,洞彻人心,显然是受了致远的影响,致远用计向来是算计人心为上,只是伯言还不能如致远那般随性,这才显得计谋生涩了些!” “嘿嘿,这两小子都是好苗子,凤雏,幼麟,卧龙,冢虎,致远可是说过,这四人将会改变天下走势,如今卧龙在蜀地兴云布雨,咱们自然要多给这两小子点机会!” 郭嘉听着那边庞统的计策不断点头,能够声东击西,这份大局意识确实让人眼前一亮。 “奉孝,方才你是故意的吧?怪不得你把函谷关的来历讲的这么明白,原来就是为了试探这二人?”戏志才此刻哪里还不明白,郭嘉早就有了攻城之策,只是把机会让给了陆逊与庞统而已。 “嘿嘿,大哥你不也早就成竹在胸了?”郭嘉对着戏志才眨眨眼,撇了眼溢彩流动的庞统,“致远既然把这两人送到阵前,自然是想历练他们,咱们做长辈的怎么能够与小辈争功呢!” “嗤!你啊……真是和致远臭味相投,能够把懒惰说的如此大义凛然的,大概这天下也只有你们两人了!” 戏志才毫不留情的戳穿了郭嘉的本意。 “大王,关中历来为四塞之地,南有险峻的秦岭,东面有潼关与黄河天险,而西则是陇山峻岭,至于北边则是子午岭,关于这些方才左军师已经说的明白。如此,若是想进攻关中,大王有三条路可走!” 庞统伸出手指头,对郭嘉礼貌性的点头,而后不理会众将士的震惊,继续讲道。 “其一,大军可走南路,先下宛城,而后绕道武关与蓝田,迂回进入,此路优势在于一路平坦,劣势在于路途漫长,不能做到出其不意! 其二,大军可以走中路,直接经过洛阳,朔函谷关而进,也就是目前大军脚下之路,优点是行军时间短,劣势自然也是显而易见,仰关而攻犹如望洋兴叹! 其三,大军可以走北路,出河东,自蒲坂津西渡黄河进入关中,杀李確等贼一个措手不及!” 庞统慷慨激昂,听得曹操眼眸发亮,众将士频频点头,显然他的计策就是第三条路。 “士元,若是主公听从你之计策,不知我军应该如何分派呢?” 郭嘉和戏志才对视一眼,眼中皆是赞色。 庞统转身,看了眼郭嘉,对着曹操微微躬身道。 “回左军师,如今贼兵占据函谷关,如果我军进入河东,贼兵必将带兵守住黄河各渡口,如此我军将不能渡到河西。 可若是我军重兵逼进函谷关,佯装攻城,贼兵迫于压力自然来守,如此西河的防备必然空虚,大王则可择猛将占西河,接应大军北渡黄河,如此,可设伏兵引西凉军来攻!”听到庞统有理有条的计策,瞅着庞统年轻的模样,曹操心中一阵感慨,这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大魏逐鼎天下定。 第八百章 计成连环 “奉孝,你意下如何?” 曹操转身,对着郭嘉询问道,如今两条计策摆在眼前,是去是留总要有个决断。 “……嗯……” 郭嘉沉思片刻,转身瞅了眼陆逊与庞统。 而就在此时,庞统和陆逊面色沉着,目不斜视,虽然表现的很是矜持。 可是那眼中悄然中露出希冀的目光,仍然可以看出,他们还是很在意郭嘉的意见,毕竟这可是他们第一次独自于中军大帐议事。 瞅了眼陆逊和庞统,郭嘉突然笑了起来,心下却是想起了宁容的少年说。 此时的少年气盛,岂不正是应了那少年说~~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 “主公,伯言之计在于势,以强势而变人心,迫使关内敌将不战投降,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此计颇有致远之风格,若是能成功,则上策也!” 听到郭嘉的话,曹操忍不住瞅了眼陆逊,眼中带着笑意。 怪不得自己总觉得这计策有些熟悉,听奉孝这么一说,可不正是致远善用之谋,驱大势以为己用,善变之算计人心,只是…… “不过,此计虽好,却少了几分狠辣,致远之计策就像抹了蜂蜜的毒药,总会让敌人欲罢不能,自己主动吃下,而伯言之计策却只是扔给对方,至于吃与不吃,却不能由其掌控!” 听到郭嘉的话,陆逊小脸露出沉思之色。 “而至于庞统的移兵之计正是出其不意,声东击西的精髓所在,记得致远的《武穆遗书》中就曾有此记载,若是主公依此计行事,定然会大破长安,威震关中三浦之地也!” 庞统闻言露出来笑意,抬头瞅着陆逊。 郭嘉却是当然一笑,话音未落,只听话音一转。 “但是,如今我军粮草匮乏,后力不继,若是走上路,移军西河,恐怕会过多消耗时间,到那时……只怕军心涣散!” 郭嘉一眼指出庞统计策中的弊端,说白了就是现在的曹营没有充足的粮草,若是军粮到位,完全可以用此计策攻入关中。 “唉!” 好不容易有了两个主意,却都被郭嘉给否定了,曹操刚刚露出的笑意又凝重了起来。 “咳!启禀主公,用膳的时间到了!” 戏志才瞅着郭嘉的模样,不紧撇撇嘴。 “呃?” 曹操闻言就是一愣,自己正在商量军国大事,志才怎么提起这荒唐话了? 莫非……瞅着戏志才,曹操暗自嘀咕着,莫非戏志才饿了? 戏志才却是一口老血咽了回去,难道自己还能直接让曹操摒退左右不成? 咳! 看着不上道的曹操,戏志才眼色狂甩,曹操看了半天,这才恍然大悟。 “咳咳……诸位从五鼓排班到如今,已经站了两个时辰了,双腿竟然还能如此挺立,孤王佩服不已啊……只是,孤却是饿了,诸位都下去吧!” 曹操慵懒的起身,对着众人挥挥手。 “诺!” 曹洪等人躬身行礼,而后缓缓退出军中大帐。 …… 曹操等到众人退出后,又缓缓的坐了下来,此刻的帐下却只有四人。 郭嘉和戏志才对视一眼,示意曹操,陆逊和庞统竟然还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伯言,士元,汝二人为何不下去吃饭?” 听到曹操的话,陆逊和庞统对视一眼,最后陆逊点点头,示意庞统先说。 “启禀主公,如今大军粮草不足半月,学生还是节省些粮食,如此大军也可多支撑些时日!” 庞统说的很认真,方才郭嘉不是说他的计策缺点在于用时过长,耗费粮草吗?那他就不吃了,这样也能省下些粮食。 “呃……呵呵呵……军中缺粮却也不缺士元口中这份粮食,你就放心的吃吧!” 曹操听着这孩子般赌气的话,有些哭笑不得,终究还是年少气盛,受不得挫折。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士元虽不才,却也明圣人之道!” 庞统却是一本正经的把致远的劝学搬了出来。 “呃……” 曹操却是脸上一沉,这是在指责自己吗! “罢了!十多万大军,每日吃喝数以万计,你一人之力终究是杯水车薪,若是十万大军皆省吃俭用,那还差不多!” 曹操对着庞统教训道,说到最后,也就顺口说了出来。 “大王英明!学生佩服!”庞统却是抢先一步,满脸郑重的对着曹操躬身行礼。 嗯? 曹操当下就是一愣,眼眸下意识的望向郭嘉,却见郭嘉沉思的眼眸一闪而过,紧跟着心头瞬间明白了什么。 “士元,此计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用……” 曹操倒吸一口冷气,直勾勾的盯着庞统,没吓着这少年的计策竟然如此歹毒。 “嫁祸于人而已,死一人而救天下之事,相信大王若是许下重诺,自然会有人同意!” 庞统云里雾里的对着曹操打哑迷,旁边的郭嘉和戏志才却是突然生出一阵寒意。 “大王,学生伯言有计献上!”陆逊对着庞统暗自点头,却是出声打破了沉闷的大帐。 “哦?伯言之计孤王已经知晓!”曹操有些疑惑的说道,不就是以大势压迫敌军内乱,而后走投无路出城投降。 “不!方才之计只是掩人耳目而已!真正的计策,不到最后关头又岂可泄露天机!” 陆逊却是出人意料的反驳道,铿锵有力的声音让众人一愣。 这…… 难道方才的计策是骗人的?想到这曹操望着戏志才。 戏志才赶紧摇摇头,表示自己事先并不知情,自己让曹操摒退左右,是因为他自己有事要说。 瞅着戏志才的意思,曹操的好奇心猛然起来了。 “那不知何时才是最好关头?”曹操探身问道。 “只等该死之人死后,大王可依逊之计策行事!” 陆逊紧绷着小脸,把自己的计策娓娓道来。 曹操,郭嘉,戏志才三人,听着陆逊的计策,却是双眸放光,眼中满是震惊。“难道这才是凤雏,幼麟的真实实力?” 第八百零一章 宁容南下 许都城。 宁容回身撇了眼高高的城墙,看了眼路上的难民正在热火朝天的修建水泥路,心下暗自感慨道,这才是自己熟悉的乡间小路。 “侯爷,时辰不早了,咱们该上路了!” 裴元绍率领十几个护卫,乔装打扮成过街走访的商家,拱卫在宁容的身边。 “好!走!” 挥挥手,想起糜贞临别时红彤彤的泪眼,宁容的心就忍不住一阵烦躁。 真是可恶!竟然算计到自己头上来了! “仲达,这次某特意把你从文若那里要过来,你可不要有什么情绪哈!” 宁容一边往前走,一边回头对着身旁的灰衣少年说道。“大人哪里话来,下官初入官场,学识浅薄,能够跟在侯爷身边耳熏目染,已经是得天独厚的造化,别人渴求都得不到的机会,犹如馅饼被下官撞上了,下官心中自然是激动万分,只是……下官蠢笨,还要 请侯爷多多担待!” 司马懿有理有节,不卑不亢的对着宁容说道。 “如此,那咱们就一同前往淮南一游吧!” 宁容眼神凛冽的望着南方,糜家的商船暗中运送粮草被府兵当场查获,糜芳作为淮南太守自然首当其冲。 宁容是不相信世间会有如此巧合的,可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派人传信糜竺,让其亲自去淮南寿春走一趟,看看此事和糜家是否有关系。糜竺对于宁容之命自然是言听计从,徐州商业不能糜家一家独大,百花齐放才是硬道理,这不!他前脚接到宁容的传信让他变卖徐州产业,后脚宁容的命令就又来了,让他赶快去淮南寿春处理走私粮草之 事! 快! 糜竺不敢怠慢,走私粮草本就是通敌之罪,更何况是如今洪涝灾害刚过,各地百姓苦不堪言,民不聊生之时,如今本国境内的粮食都不够吃,竟然还去资助敌国,这不是取死之道吗! 想到这,对于糜芳,糜竺是心有怪罪! 糜家的生意他再三强调,万万不可出现差错,如今他们糜家已经不是之前的徐州商贾了,而今正准备改商从政,踏足官场呢,现在却出了这等事情! 徐州的产业,除去祖宅和几个老字号铺子,其他的都被糜竺低价处理掉了,虽然是低价,可是糜竺一反一正又大赚了一笔。 这次抽身,糜竺抽的很是彻底,而作为曾经的老对头陈家,这次就在糜竺故意倾斜下,收获了许多铺面,算是得益最大的一家。 等到糜竺赶到淮南寿春后的第二天,又一劲爆的消息传来,糜家主经过一番调查后,为了嫁祸于人,竟然手持利刃把负责江东生意的掌柜的一剑刺死了! 嚯! 消息就像风一样,瞬间传遍整个淮南,豫州,徐州,许都等地,举朝上下更是一片哗然。好巧不巧的是,就在第三天,糜竺的认罪书送到了许都,书上言明,他已经查出了罪魁祸首,乃是他们糜家在江东的大掌柜,此人利欲熏心,竟然勾结东吴人,借着糜家大旗贩卖粮草,如此恶行气让他忍 不可忍。 哼哼! 所有人齐齐发出一声冷笑,这真是贼喊捉贼! 没错! 当宁容再次接到荀彧的传话时,看着糜竺的认罪书,心下却是泛起一片冷意。 别人或许会觉得糜竺这是嫁祸于人,先下手为强,可是宁容却从那字里行间看到了糜竺的愤怒。 没错! 愤怒是真的!杀人也是真的,只是这二者加在一起,却被有心人打了个时间差,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糜竺的认罪书自然不会被众人认可。 厉害! 宁容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起身前往淮南寿春的,因为他很想见识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有如此能力让每一步都若合符节,无懈可击! …… 司马懿紧紧跟在宁容身后,一行十几人骑着快马出了许都东门,南下淮南寿春而去。 “驾!” 一路之上,宁容不断催促着胯下的豆芽,豆芽仿佛能够感觉到主人急迫的心情,四踢飞动,躬身飞腾,一跃数丈之远,仿佛一把利箭射了出去。 “驾!” 司马懿,裴元绍等人紧随其后,不断警惕着道路两旁的难民。 这一路之上,许多流离失所的难民正拖家带口的向着许都方向前进,瞅着这些面色饥黄,身如枯骨的百姓,宁容心头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 这一幕何其的相似,几年前他刚刚出平原之时,是黄巾贼搞得天下民不聊生,如今却又是洪涝灾害搞得百姓流离失所,真不知这大汉末年的天灾人祸竟然如此之多。 司马懿策马奔驰之间,突然一点水滴拍打在脸上,狐疑的撇了眼天空,却是艳阳高照,没有一片云彩,不经意间瞅见宁容,却见对方的脸上,不知何时竟然留下一行泪水! 这…… 司马懿心头一颤,心狠毒辣,狡猾如狐,多愁善感,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呢? …… 想到这,司马懿的思绪却是回到了三天前。 “少爷,淮南的事情已经处理干净了,就算宁容到了那里也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 “不!” 听到老仆的话,司马懿眼中却是一片担忧。 “你不懂,今日本少爷前往宁府报信,从宁容那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不会离开许都的!” “那……难道他不管糜竺和糜家的死活了吗?通敌之罪,一旦落实,就是砍头之罪!” 老仆不相信宁容不会出手救糜家。“他当然会!”司马懿显然看穿了对方的心思,脸上露出自信的神采,“这些年本少爷屡屡与其交锋,虽没有占的半点便宜,却明白了一个道理,此人看似洒脱,满不在乎,可是对于自己的小家,他还是很上 心的!” 司马懿说到最后,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模样,一个身富大才之人,竟然只顾小家,而无远大志向,这与朽木又有何区别。 “不过……咱们不能冒险,必须要尽快把他调离许都,否则钟大人将永无出头之日!” 司马懿心中在下一盘大棋,一盘想想都让他兴奋不已的棋。 “少爷,那该如何让他离开许都?” 听到老仆的话,司马懿眼眸发亮,闪现让人忌惮的光芒。 “命令淮南分堂,把……”司马懿的声音很低,老仆听到耳中却是宛如响雷,此计一出,宁容定然会亲自前往! 第八百零二章 茫茫长江 许都,尚书省。 “唉!” 荀彧手握曹操军令,眉头紧锁,叹口长气。 桌案上摆放着数十封催逼粮草的军令,每一封的书信后面都标有日期,最早的一封竟然是半个多月前,也就是暴雨倾泄的前一天,算算时日,大军的粮草应该只剩下六七日之粮了。 荀彧现下是眉头紧锁,如今纵然征调粮草运往关中大营,只怕时间也来不及了。 因为,许都府库的粮草根本不足以运送到前方大营,换句话说,因为难民齐聚许都的关系,许都的存粮已经不足以支持一场战争了! 唉! 军令来的有些晚了! 若是之前,他还可以调集部分粮草运往前线,许都这边也就不会收留如此多的难民,可是如今……所有的军令却皆被一场大雨给阻拦了。 荀彧相信,这还仅仅是自己看到的军令,相信还有一些自己看不到的军令,比如延误军令的信使直接叛逃了! “怎么办!怎么办啊……粮食……前线十几万大军,自己去哪里弄粮食呢!”荀彧手捋胡须,急的来回踱步,此事迫在眉睫,要知道没有粮草供应,前方大军定然会军心动荡,溃败而逃,到那时曹魏集团的鼎盛局面必然会一泻千里,还不知又会有多少野心勃勃之辈乘势而上,搅乱 这天下! …… “大人,礼部尚书钟大人求见!”门外守卫对着荀彧行礼说道。 “哦?快请进来!” 荀彧眉头一紧,想到这位酷爱书法成魔的礼部尚书,不知道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 随着荀彧落下,钟繇衣冠博带的走了进来,对着荀彧一板一眼的行礼。 “下官礼部尚书钟繇,见过荀大人!” “呃……钟大人请稍待……”荀彧一看钟繇一副奏对的模样,神色一愣,而后赶紧恕罪一身,返回后堂把官服穿戴整齐后,这才又回到前堂。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说的正是国家的大事,最主要的决断方式就是祭祀与战争。 这是古老相传下来的,而礼仪就是祭祀的演变,孔圣人也曾崇尚复周礼,而教化天下。 是以,荀彧对于礼仪举止很是看重,否则……与未开化之野人又有何区别。 “荀大人,如今洪涝肆虐,田地颗粒无收,各州郡百姓流离失所,如今更是有大批难民不断向许都而来,纵然许都府库充裕,可若是想坚持到秋收,想来府库定会捉襟见肘! 而且,前方主公正在对长安用兵,而后方各路大军也正把守边关要塞,以防被袁绍,孙策等趁虚而入。 如此,粮草积蓄必然是每况日下,不知荀大人作何打算?” 听到钟繇的话,荀彧慢慢坐直了身子,眼眸认真的打量着对方,他可不相信对方会无缘无故的跑到自己这里说一通废话。 “不知钟大人何以解忧?”荀彧满脸郑重道。 “荀大人,我等世家之所以能够安心做学问,正是因为有主公之庇护,因而,钟某不才,愿意游说许都城各世家大族,筹备十万石粮草以解许都燃眉之急!” “当真?” 闻听钟繇之言,荀彧噗通一声站了起来,紧紧的抓住钟繇的手,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这真是瞌睡虫送枕头啊! “君无戏言!” 钟繇重重的点点头,二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不满钟大人,彧方才正在为粮草苦恼,这不……主公的催粮军令十几封都摆在案头,可是某又没有致远那夺天之变,不能把粮草变出来,却不想……” 荀彧真是满满的感动,对着钟繇更是款款深情。 “主公军中缺粮?哦……是了,想来定然是洪涝过后,道路泥泞,这才令军令滞后!” 钟繇仿佛才知道一般,随意撇了眼那些军令,就说出了原因,这更是让荀彧佩服。 没想到这个酷爱书法,只重礼仪的人竟然对与政务也如此娴熟,看来之前自己等人的眼光有些狭隘了! “不知大人现在筹集军粮几何了?” “咳……不瞒荀大人,你们荀家乃是在下第一个游说的家族!”钟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硬着头皮对荀彧说道。 什么? 荀彧闻言,脸上一阵古怪,瞅着钟繇半天未言语。 “如此……那某就代表荀家献粮五千石,剩下的就要劳烦钟大人,若是钟大人能够筹集十万军粮送往前线,彧代表前线十几万大军感谢大人慷慨为国!” 荀彧握着钟繇的手,对其郑重的说道。 “荀大人放心,在下必不辱使命!” 钟繇毅然决然的说着,而后转身拿着荀彧的家主令去荀家提粮去了。 出了魏王宫,钟繇脚步轻盈,远远的瞥见一老仆,对其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成了! 老仆喜笑颜开,少爷的计策果然厉害,只要调开了宁容,这运送粮草前往关中的自然是有能力提供粮草之人。 而只要能够把粮草安稳的送到前线,等大军告捷之后,钟大人就会因运粮之功而被加以重用,到那时世家就会不断借机渗透,最终抬头打压寒门子弟! 宁容并不知道,许都城的世家为了抢夺权势,能够如此慷慨的捐献十万石粮草为大军提供补给。 当然,就算他知道了,只怕也不会在意,因为此刻他已经偏离了司马懿设下的圈套。 而始作俑者司马懿却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还不能露出异样的表情,让宁容察觉出来。 “呼……这不会是长江吧?这水真是壮观啊……” 裴元绍提着狼牙棒东倒西歪的站在船头,瞅着一望无际的大江,满脸的震撼。 “没错!这就是长江……”宁容坐在船舱内,无奈的撇撇嘴,自己怎么顺流而下跑到长江来了。 瞅着宁容无奈的模样,司马懿暗自嘀咕着,难道这不是他有意为之?而仅仅是一个巧合! “裴元绍,你认不认识水路啊!不是让你延淮河东进淮南吗?你怎么划船跑到了长江上!” “侯爷,俺……喂,小三子,你不是总是吹牛说在水边长大,熟悉水性吗?怎么跑这里来了!”裴元绍挠头想要解释一下,看到前面划船的小三子,劈头盖脸的训斥了过去。 “侯爷,裴统领,俺……俺只是说熟悉水性,会划船,可……可也不认识扬州的水路啊……”小三子委屈的说着。 “你……” “罢了!此乃天意,却也怪不得他,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到了长江,就好好欣赏下长江的雄伟壮阔吧……” 宁容制止了裴元绍的粗鲁举动,隐晦中撇了眼小三子,对其投过赞赏的眸子。听到宁容的话,司马懿心中一时间黯然不已,便站在了船头,看着滚滚东逝的长江之水,心中甚是茫然。 第八百零三章 琴声惊涛 宁容一袭白衣,白衣胜雪,负手而立,立与船头之上,浪风轻抚,衣诀飘飘,目光深沉而悠远的望着滚滚江水。 心下却是暗自思索着,如此良辰美景,正是我辈手抄公大显身手之时。 只是……自己应该抄点什么,以彰显自己的伟岸情怀呢? “嘭!” “铿……铿……” 而就在宁容思索之际,陡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琴声。 只听那琴声起初低沉,而后陡然一转,正宛如这长江的惊涛骇浪,一股大气磅礴,波澜起伏的浪涛滚滚而来,宁容直觉的心神随着那琴声跌宕起伏。 “嗤!竟然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卖弄?哼哼!” 宁容嘴角上扬,微微勾起,一丝异样的模样浮现,心头却是为此人抢了自己风头感到不喜。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望着这滔滔江水,听到这波澜起伏的琴声,想到日后此地发生那千古流传的赤壁之战,宁容不觉间脑海中回荡起来这首诗词。 宁容对着长江之水,反复吟诵了数遍,直到心中那股跌宕起伏的情绪平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情! 没看到司马懿已经听得双眸冒光了吗! “侯爷,咱们可是去寻那弹琴之人?” 裴元绍不懂音律,不懂诗词,可是听着这琴声与诗词唱合,只感觉胸中豪气干云。 听到裴元绍的话,司马懿也是目光转向宁容,真没想到,此人不但诡计多端,而且还精通音律,否则又怎么会吟出与这琴声如此契合的诗词。 唉! 看来今后若想打到此人,自己还是需要下一番功夫了。 只是……就是不知这弹琴之人是谁,若是能够收为己用,那自己手中必将又添一张底牌! 司马懿瞅着宁容,眼中好奇,心中也是认为宁容定然会如伯牙子期相遇一般,去寻找那弹琴之人作为知音。 “屁!这茫茫长江水贼重多,若是来人是水贼,咱们岂不是羊入虎口!” 宁容撇撇嘴,转身回到船舱中,对着小三子点点头,船身分开水,沿着长江上游而去,只留下一大一小两对眼珠子愣愣出神。 …… “都督,此人诗词气势磅礴,让人热血沸腾,定然是军中好汉!”年轻校尉身穿戎装,腰佩宝剑,器宇轩昂的站立船头。 “哦?阿蒙也懂诗词?”旁边一俊雅少年郎,双腿盘膝,坐在船头之上,身前放着一把古琴,闻听身旁人之言,目光炯炯的瞅着远处问道。 “嘿!俺不懂这些,就是感觉听着有激情,想着若不是英雄豪杰,定然读不出这样的诗词!” 阿蒙挠挠头,满脸憨厚的对那少年郎说着。 “呵呵……” 少年郎头戴纶巾,一身月牙白的儒服,刚毅的脸色带着几分柔情,任谁看到都会惊呼一声玉树临风少年郎。 “此人诗词大气磅礴,却又有股看透世间杀伐纷争的退隐之意,想来对方定然是听到自己的琴声这才有感而出,这才咏叹出如此高屋建瓴之诗词!” 那人暗自想着,头也不回的吩咐道。 “走!追上前面看看,如此大才,某定要拜访一下,若是隐世不出,岂不可惜!” 听到都督的话,那阿蒙对着身后的士兵吩咐一声,很快整只船仿佛箭矢一般,划破长江水,穿透蒙蒙迷雾,向着远处而去。 …… 宁容回到船舱中,暗中得到命令的小三子等人划着船缓缓的向着上游而去。 然而,没过多久,船舱外的裴元绍对着自己喊了一声。 “侯爷,后面有一艘快船,直追咱们而来!” 说话间,宁容已经透过小窗的缝隙瞅见了,那是一条蒙冲快船,船上的士兵不断鼓动风帆,一张一合之间,船身眨眼睛就追上了自己的船。 宁容震撼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不愧是东吴的水军,这造船的技术与水军的能力,皆不是北方军所能比的。 “前面的兄台请留步!在下东吴周瑜,闻兄台大作而冒昧前来打扰,还望兄台一见!” 周瑜起身,对着宁容喊到,宁容听到这话,却是当下一愣,怪不得这大江之上有人琴艺如此了得,原来是东吴的大都督周瑜。 唉! 宁容原本不想节外生枝,可是听到来人是周瑜,心下却是改变了想法。 “元绍,停稳船身,请对方过来吧!” 很快,裴元绍那粗滚的声音在长江水面炸开。 随着船身的不断靠近,宁容看到一个年仅弱冠,头戴纶巾的书生打扮的人。 只见其身穿月牙白的锦衣,面如皎月,剑眉星目,刚毅中带着逼人的英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东吴都督周瑜。 …… “在下庐江周瑜,冒味打扰,适才听先生诗词,大气磅礴,慷慨激昂,却又有种看淡天下事的隐世之味,这才唐突而来,还请先生雅量海涵!” 周瑜说着话,站在自家呃船头上对着宁容抱拳说道。 宁容听到动静已经走出了船舱,此刻真的见到东吴周郎,心下却是感慨,这世上竟然有人比自己还要帅气? 虽然心中有些不爽,可脸上还是波澜不惊的对着周瑜说道,“曲有误,周郎顾,霸王鼎,孙郎枪!久闻江南两公子之大名,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够听到周郎仙音,实乃幸运之事!” 宁容这几年做官,对于这与人沟通的技巧是与日而剧增,见面先是一番赞扬,而后再自报家门。 “在下平原宁容,宁致远!周都督别来无恙否!” 听到宁容自报家门,宁容明显看到周瑜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其身旁的校尉更是神色发愣,死死的打量着宁容。 “先生难道就是人称算无遗策的怪才,曹公帐下的右军师宁致远?” “咳!算无遗策却是不敢当,若是没有重名之人,想来就是宁某了!”听到宁容的承认,周瑜的脸色精彩极了。 第八百零四章 水上周郎 怪才宁容,那个计谋诡异,用兵如神,战无不胜的右军师,竟然会来到长江?难道他对东吴有所图谋? 周瑜对于宁容的事迹那是多有研究,未此他还成立了一个消息情报部门,起初就是为了收集宁容征战沙场的谋略,现在却是逐步扩展用途。 对于这个秘密组织的存在,宁容只是知道其存在,可是对于其名称,分布,构建,人员关系,却是一无所知。 许是东吴地处江东偏安的原因,消息较为闭塞,想要让二十四楼直接打入其中那是千难万难,因为这年代十里不同音,更何况于江南特有的民族风。 不过,宁容却也能够大概了解东吴这支情报组织的主要任务,毕竟他相信孙策等人成立的初衷,应该和曹操的初衷是差不多的。 所谓情报机构,无非就是以下这么四点内容。 其一,用来收集敌对势力君主的言行爱好,以及君臣上下的关系,朝堂的人情关系。 其二,收集敌对势力中重臣的情况,包括其处事作风,就像周瑜了解研究宁容的在各个战役中的计谋一样。 其三,自然是收集敌对势力的民情,就比如此刻洪涝灾害之后,靖安司就收集到东吴灾情严重,流民甚多,孙策等人已然没有精力去扩张地盘。 其四,自然还有监视本国的重要人与事。 …… “宁先生真是过谦了,先生之谋略足以称的上是惊世骇俗,却是不知先生为何不在许都,反而在这长江之上?” 周瑜跟着宁容走进船舱,宁容坐的船是大船,上面还有十几个护卫,因而他邀请周瑜落座,瞅了眼他旁边的校尉,却见其正在与裴元绍斗鸡眼。 “呵呵呵……这位校尉器宇轩昂定然是吴侯麾下能征善战之将,却不知如何称呼?” 宁容避而不谈,却是对这位耿直的家伙有些兴趣。 “宁先生过誉了,这位乃是吴王帐下杨威校尉吕蒙!” 周瑜对着吕蒙点点头,转而对着宁容介绍道。 呃? 这……这位就是吴下阿蒙? 宁容听到这话,心中暗自嘀咕,原来东吴未来的都督,年少时竟然如此耿直。 “原来是杨威校尉,失敬失敬……” 宁容对着吕蒙微微抱拳,算是对未来吕都督的尊重。 “噗!” 裴元绍却是噗嗤一声,差点笑出声。 “元绍不得无礼,去把杏花雨取出来,让周都督品尝一下!” 宁容知道裴元绍为何满脸古怪,这皆是因为他闲来无事时讲的一些故事,毕竟杨威…… “都督莫要见怪,粗鄙之人,不通礼数!” “宁先生客气了,军中汉子皆是真性情,算不得什么!不知这位少年可是幼麟陆逊?” 周瑜落座后,目光就放到了司马懿身上,对方眼眸中那股不经意间的阴狠让他心神动摇,只感觉一股凛冽的气势仿佛在向天地显示自己的不凡。 “都督误会了,这位乃是尚书省下司马懿,也是一少年才俊!” 宁容笑吟吟的对着周瑜介绍道,心中却是想着,这位在历史上可是三国的终结者。 “冢虎?” 周瑜眼眸一亮,暗自点头,怪不得宁容称呼此人为冢虎,此人剑刃锋利,不伤人则伤己,鷹狼眸透着凶狠,非良善之辈也! 两人一番交谈,宁容却是又把周瑜方才的话给忘记了,可是周瑜却是始终挂在心上。 “宁先生,上月洪涝成灾,想来魏王治下亦是流民成群,粮草欠收吧?” 听到周瑜的话,宁容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唉……天灾人祸,汉族人终究是受苦的命啊……” 这话说着,宁容却是想起了千年后,现在人们为吃饭发愁,将来人们为住房发愁,说起来,这最基本的衣食住行对于汉族人来说就没有满足过。 “在下听闻魏王南下征战张绣兵败后,却转战长安关中等地,真是羡慕魏王家大业大啊~” 周瑜似真似假的对着宁容说道,心中却是想着,曹操不会现在又想打他们江东的主意吧? “呵呵!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瞒都督,如今的许都粮草捉襟见肘,若是此刻吴侯乘势而起,那许都定然会负面受敌啊!” 听到宁容的感叹,周瑜眼神一缩,这宁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为何会自暴其短呢? “宁先生说笑了,吴侯与魏王一衣带水,同为州牧,互为同盟,自当和睦相处,安抚百姓……” 听到周瑜的话宁容只是笑笑,开什么国际玩笑,面前的可是帮助孙家定鼎天下三分的周郎,他的话怎么能够当真。 “哦,对了……” 宁容猛然一拍大腿,却是仿佛想起了什么。 “周都督,今日你我于这大江之上相遇也是缘分,宁某却有一件事还要拜托都督! 如今天下各州郡县皆不同程度的遭受了洪涝灾害,粮草自然犹如兵器一样贵重不可私自出售。 然而……实不相瞒……” 宁容叹口气,脸上露出难以言表的模样,让周瑜心中猛然一动,果然,对方跑到大江之上,看来还真是有原因。 “魏王麾下淮南寿春太守糜竺,在其管辖境内竟然有人私自贩卖粮草于东吴,多日前曾被我府兵当场查获,运粮的船队打的竟然是糜家的旗号……所以……” 宁容说到这,微微停顿一下,瞅着周瑜,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还要劳烦都督在境内查探一下,看看是谁在私自购买粮草,破坏你我两家之关系! 当然,若是吴王需要粮草,大可以直接派遣使者前往许都,相信以你我两家同盟之谊,定然会皆大欢喜!” 周瑜静静的听着宁容的话,尤其是瞅着对方那溢于言表的模样,心下却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原来如此,这糜家可是宁容的妻舅之家,竟然私自出售粮草,这也怪不得他竟然亲自前来探查,只是……到底是谁在买卖粮草呢?看来这江东世家又在不安稳了!” 想到这,周瑜连忙对着宁容说道。 “先生雅量高达,吴王与在下皆是对先生仰慕非常,如此事定然是歹人陷害糜家,先生不必挂怀,在下回程后定会探查究竟,当然,若是先生愿意屈尊东吴,吴王自当扫塌相迎!” “呵呵!吴王信义著于四海,宁某也是佩服,若是将来宁某走投无路,还望都督在吴王面前美言几句啊……” 宁容和周瑜有说有笑的互相吹捧着。 裴元绍端着刚刚醒好的杏花雨走了过来。 “来,公谨尝尝宁某的私酿如何!”宁容满脸笑容的接过酒坛子,为两人斟满酒水。一时间酒香飘满了整个船舱,惹人心醉。 第八百零五章 闲处落子 宁容与周瑜二人起初还有些防范,可是随着一壶杏花雨下肚,酒香弥漫整艘船上,两人的交谈慢慢的从现在转变到了未来。 天下大势,纵横捭阖,周瑜乃是当世的智者,胸中自有沟壑,对于天下大势的脉络把握的极为准备,让宁容不得不叹为观止。 “都督可是觉得这天下会重开战国七雄之势?” 宁容举起酒杯,醉眼迷离的问道。 “呵呵,先生是聪明之人,为何明知故问,当今天下,赵王袁绍独霸三州,北接燕国,南靠魏国,如今其被北燕侯与魏王这两霸南北夹击,若是其不能开疆拓土,只怕早晚会被这两方瓜分。 更何况,魏王曹操称雄四州之地,与赵王袁绍争雄北国,这两者必将会有一场生死大战。 只是……对于那位北燕侯,在下却是看不透,其人就像星辰,若隐若现,不可捉摸,这可谓是北国之变数也!” 周瑜说着话,双眸闪烁精光,显然在筹算天下。 “北国之中,赵王袁绍,魏王曹操,北燕侯帝释天,西凉王马腾与韩遂,这四者之间必将或为同盟,或为仇敌,打生打死,最终将会一决雌雄! 当然,西凉的敌人就是魏王,不过……相信有宁先生在此,西凉跳梁小丑翻不起浪花来!” 对于周瑜的赞扬,宁容只是笑了笑。 “都督筹划天时地利人和,静待北国有变之时,到那时,吴侯一可越江而上,直取淮南,攻陷徐州等地,也可挥师西进荆州,与蜀王刘备瓜分荆州!” 宁容笑吟吟的为周瑜出主意,他相信周瑜是聪明人,能够明白其中道理。 旁边的裴元绍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这二人还算不算是魏王与吴王的忠臣。 司马懿却是双眸闪动,眼中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忌惮的神情。 这二人都是世间少有大才,有这二人在,魏国与吴国短时间内定然不会灭亡。 唉! 天下人才何其之多,可为何都是自己前进的障碍! 司马懿能够明白宁容和周瑜的意思。 这两人虽然说着不着边际的话,可是那言外之意已然很是明确。 北方,曹操与袁绍争霸天下之时,就是南方孙策西进荆州之际,否则,这二者谁都不会放心的把后背交给对方,去逐鹿天下。 曹操若是率大军出征河北袁绍,那豫州,淮南,许都等地势必空虚,若是孙策北上,那曹操就是腹背受敌,一招不慎,甚至有可能满盘皆输。 同样的道理,若是孙策挥师荆州之时,曹操率领大军南下,那孙策自然不敢全身心的去攻打刘表,势必会留出几分力量防备曹操的大军。 不过……若是这二人把对方的话信以为真,那却又是真正的傻子了,毕竟未来瞬息万变,谁也不能说的准。 宁容和周瑜相谈甚欢,两人很快由天下大势,又转到兵法战役,对于兵书宁容自然没有周瑜博文善长,可是对于战争演义宁容却是手到擒来。 “战争就是一门艺术,大军团对垒,打的是装备与士兵的个人军事素养,以及战阵的契合程度! 可是,战争不仅仅是为了杀人,它更多的时候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如此各种奇谋诡计层出不穷! 刘备当年霸占徐州之时,宁某就曾想过,刘备所表现的大仁大义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劣势!” 宁容举起酒杯示意周瑜饮尽杯中酒。 “哦?先生此话怎讲?”周瑜好奇问道。 “试想,刘备此人为收揽人心,于乱世之中打着中山靖王之后,高祖刘邦的名头,混迹在各路诸侯之中! 那么,若是某攻打刘备,大可以把高祖灵位,中山靖王的灵位请出,置于大军之前,到那时,数万将士都看着呢,宁某不相信刘备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攻打自家祖宗之灵位!” 宁容说着话却是想起了后世那位守护济南城的铁铉,这主意可谓是精妙绝伦。 然而…… 宁容没注意到,周瑜听到这话,却是脸色古怪的愣了,这……此人不愧是怪才之称,根本就不以常理出牌! “呃……这……这计策……真是诡异!” 眨眨眼睛,周瑜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这计策真是够阴狠的,不过对付这种伪君子却是最有效的办法。 …… 而后,一行人朔江而上,来到了赤壁,望着乱石穿空,惊涛拍岸的壮阔,宁容的酒被冷风一吹,醒了大半。 “江山如画,天下竟是豪杰啊……” 周瑜站在宁容身旁,望着大江东去,浪花淘尽千堆雪的壮丽江水,一时间感慨道。 宁容思绪飞扬,仿佛看到了无数战船燃起熊熊大火的惨烈景象,在那江边阵阵喊杀声中,有一道雄姿英发的身影,只见其羽扇纶巾颇为潇洒,谈笑间,胜利的凯歌吹响大江之上。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宁容笑吟吟的转身瞅了眼周瑜,暗自想着,只怕这首念奴娇、赤壁怀古永远不会出世了,因为他来了,赤壁之战大放异彩的周郎也就没有机会了! “宁先生,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能与先生畅谈天下,真乃人生一大快事!在下军中尚有要事,就告辞了!” 周瑜和宁容都是洒脱之人,两人挥挥手,吕蒙陪同周瑜回到蒙冲之上,朔江而下返回了江东。 宁容和周瑜分别之后,没有停留,继续前进,等他们过了乌林后,便弃船上岸,穿过南郡,直奔宛城而去。 司马懿这会却是彻底傻眼了,不是说好的去淮南吗?虽说是小三子走错了河道,难道发现迷路后不应该及时改正吗?怎么现在又跑到宛城来了? “侯爷,你说那周瑜会帮咱们查军粮的事情吗?” 天真的裴元绍还在耿耿于怀的担忧道。 “呵呵!若是你……你会吗?”宁容不答反问。 “不会!傻子才帮咱们查呢!粮食进入东吴,受益者是东吴的人!”裴元绍现在说话,时不时的还能带点新鲜词,显然是受宁容的影响。 “那不就是了!”宁容的脸宛如春天的风,洋溢着一股舒服的味道,“不过,周瑜是聪明人,聪明人想的自然多!要知道江东的世家可不是和孙家一条心,这就叫暗流涌动……” 说到最后,宁容古怪的摸着鼻子,露出一丝坏笑。司马懿瞅见宁容的表情,却是心头一颤,赶紧低下头颅,袖袍中的手紧紧的握着拳头。 第八百零六章 请君入瓮 赤壁,乌林,南郡,宛城,武关……若是庞统在这里,定然能够发现宁容的真实目的。 没错! 宁容所走的这条路正是前往关中长安的路线,也是庞统当初对曹操说的上路。 不过…… 宁容不知道的是,庞统和他的爱徒挖了一个大坑,把整个关中给装了进去。 …… 函谷关。 守关大将段煨和录事参军马虎仍然在紧锣密鼓的布置大军防备的情况,距离曹军兵临城下已经半月有余了。 这十多天内曹营无声无息的,以至于关内的西凉兵都开始麻痹大意了,很多人都认为曹操这是知难而退了,根本就不敢强攻函谷关,至于为何没有退兵,大概是拉不下面子吧! 马虎回头望了眼夕阳落下,心中暗自嘀咕一声,又是一天过去了,只是不知道那曹阿瞒会用那条计策呢? 幼麟,陆逊! 凤雏,庞统! 以强势压迫守关大将投降?马虎嘴角泛起一丝得意。 哼! 真是异想天开,自己就知道你会用这种阴谋诡计,所以,这才用张绣之事逼迫段煨,斩断其后路,让其能进不能退。 想到陆逊为曹操出的计策,马虎就是一阵得意。 “庞统……不知道曹操你会选择哪一路呢?” 马虎暗自嘀咕着,心中却是盘算着。 很明显,面前这条函谷关的路曹操是走不通了! 而另一条路,过宛城,武关,蓝天,却也有些不现实,因为对方刚刚败在宛城。 那么…… 西河! 眼中亮光一闪,马虎脸上露出决然的神色。 “段将军,曹操久攻函谷关不下,其定然会另辟蹊径,而函谷关以北的黄河之西,那里的渡口最适合行军,本录事建议将军你立刻派人毁掉渡口,抢先一步占领西河,截断曹军的行军之路!” 听到马虎傲慢无礼的话,段煨脸色发黑,手握长刀就想把对方给砍死。 只是,他也就是想想而已,因为对方代表的是李確,为了能够让李確心安,或者在他没有决断好后路时,对方必须活着。 “马录事,函谷关虽险,可若是分兵两地,势必会削弱函谷关的防守严密程度……” 段煨不赞同的摇摇头,却是话未说完,就被远处一声斥候来报给打断了。 “报……启禀将军,探子来报,曹军大军有向北移动之迹象!” “哦?可探明有多少人?对方具体动向?” 段煨眉毛竖起,对着斥候追问道。 “启禀将军,对方偃旗息鼓,昼伏夜行,不知其具体情况,观其营灶约两万多人。” “再探!” 段煨摆摆手继续命令道。 “诺!” 斥候躬身领命,反身向着关口下跑去。 “如何?段大将军,若是某没料错~” 斥候的话与他得到的消息正好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马虎矜持的傲然着,把庞统对曹操的话,变成自己的话,又说了一遍。 “曹操不愧是军伍出身,这声东击西真是让人防不胜防,若非马录事提醒,本将险些坏了大事!” 这两方印证,段煨也是被马虎的话下了一跳。 怪不得曹操只是屯兵函谷关下,而由始至终都未攻打过,原来其目的竟然不是这里。 …… 曹营。 听到斥候的回报,曹操凝重的脸露出一丝微笑。 “士元你厥功甚伟啊,就连孤王都以为你是声东击西,却不想你来了招请君入瓮,现在段煨派一万西凉军昼夜兼程的向着西河而去,接下来应当如何?” 曹操望着年轻的庞统,心下甚是满意。 “启禀大王,段煨分兵乃是学生预料之中的事情,接下来……就应该是杀人计了!” 庞统说着话,目光却是放在了曹操的身上那探究的神色,显然已经在明白不过了。 “罢了!为了孤王的大业,为了关中平原,为了这龙行虎胜的长安,总是要有人牺牲的!” 曹操长叹一口,一脸的毅然决然的模样,对着庞统四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先退下。 “学生告退!” 庞统微微躬身,和陆逊等人联袂而去。 …… “士元啊……你这嫁祸于人的计策,若是不实行,难道就不能攻下函谷关吗?” 戏志才并不喜欢拿自己人的人头做筏子。 “回先生,自然可以!只是……兵者,讲究的是万无一失,若是能够因死一人,而减少大军伤亡,学生以为可取!” 庞统说的很坚定,郭嘉瞅了眼他,却是淡淡点头。 兵家! 这两个字再一次跳入他的脑海,上一次还是三年前,他与宁容初见之时。 现在看来,庞统这兵家的传人却是更纯粹才是! 为了战争胜利,而无所不用其极的谋略,正是兵家应该考虑的问题。 几人出了中军大帐,向着远处而去,正好碰到前来面见曹操仓官王垕。 “下官王垕见过两位军师!”王垕对着郭嘉和戏志才躬身行礼。 “……” 戏志才瞅着王垕恭敬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神色却是有些不自然。 “嗯!你……去吧!” 郭嘉却是叹口气,挥挥手,打发王垕走了。 “大哥,十多万人每日耗费粮食量浩大,现下诸郡又遭受洪涝,饥荒已成定局,而派去许都催粮的牙将又是音信全无。 在这种粮草接济不上的情况下,我军唯有速战速决,出其不意,才能一举攻下函谷关,兵临长安城下!” “奉孝所言,某又何尝不明白,可是……把一个对自己恭敬行礼的人送入鬼门关,这事某还是第一次去做!” 戏志才摇摇头,王垕此刻却是走进了中军大帐,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掉入了鬼门关。 …… 中军大帐,曹操手握书册,正在钻研宁容所著的《武穆遗书》手抄本。 “下官王垕拜见大王!”王垕双膝跪地。 “嗯!如今兵多粮少,为缓解大军一时之急,你回去后可以用小斛分发军粮。” 曹操不动声色,开门见山的对着王垕命令道。 王垕闻听此言,有些为难道:“大王,当兵吃粮,乃是正理,兵士倘若怪怨起来该如何是好?” “这你不用管,孤王自有办法。”曹操回道。 王垕瞅着曹操不动如山的神色,只得缓缓退下,依照曹操的命令改用小斛分发军粮。 起初,众将士并没有发现,可是不知哪个消息灵通之人泄露了这个秘密。于是乎,各营将士开始注意了,而后发现果真少了粮食,这下瞬间炸开了锅,营中是怨声载道,群情激愤。 第八百零七章 三日之粮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在曹操算计之中,就在整个大营动荡不安,众人心中埋怨他克扣大军粮草之时,他却在两天后的夜里,曹操密召王垕入帐。 “如今军心不稳,孤王要借你项上人头,以此息众怒,望你不要吝惜。” 王垕闻言大惊失色,急忙呼喊自己无罪。 曹操脸色淡然的点点头,却是许诺道:“孤王也知道你无罪,但是如不杀你,军心就难以稳定,为了孤王的大业,也只能牺牲你了。 放心吧,你死后,你的妻子就是孤王的妻子,你的儿女就是孤王的儿女,孤王会为你照顾,你就不必多虑了。” 曹操话音刚落,许褚提着大刀,一刀便将其头颅斩下,而后又贴出告示,言王垕盗窃官粮,谨按军法,斩头示众,而为补偿各营将士,三天内众将士尽情享用肉食。 “哼!这狗官竟然敢盗用官粮,真是该杀!” “就是!咱们跟随大王前来打天下,不让人吃饱,岂不是等于把人活埋!” “杀的好!大王万岁……大王万岁……” 围观的吃瓜群众轰然大叫一声,引动一片雷动。 “大王万岁……吼!大王万岁……吼!” 十万将士的声音不断汇集在一起,到最后仿佛一柄利剑,向着天际斩去。 “大王有令,众将士劳苦功高,即日起,所有的酒肉全部拿出来,让大家尽情欢愉!” 曹仁腰佩宝剑,登上高台,环视众将士朗声吼道。 众将士眼眶炙热的盯着高台之上,口水直流,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直勾勾的眼眸盯得曹仁一阵发麻。 “开吃!” 一声令下,众将士暴喝一声,哇哇叫着向着高台冲去,曹仁赶紧闪到一边,你永远不能阻止一群吃不饱的人的疯狂。 …… 函谷关。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可是曹军前来冲关?” 录事参军马虎跌跌撞撞,衣裳不整的赶紧跑了出来。 夜里闲来无事,他这边刚刚喝了两杯小酒,在侍妾的服侍下就是入春梦。 却猛然听到一阵阵大吼之声,那嚣张的气势直冲云霄,吓得他赶紧爬了起来。 “没有!” 守关将军段煨,一双虎目盯着远处,握着兵刃警惕的命令四下将士打起精神。 “怎么回事?曹操不是要出其不意的攻打西河吗?怎么还会在此地留下大军?” “段将军有所不知,此正是曹操的诡计,其正是要制造大兵压境的模样,让咱们把军队集结此地,而对于西河等地疏于防范,到那时,曹贼就可以暗度陈仓了!” 听到录事参军马虎的话,段煨缓缓点点头,心中却是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很快,斥候满脸急色的跑了过来。 “将军,小的已经探听明白,那曹营的发粮官私自克扣粮草,各营曹军得知真情后怨声载道。 如今,那曹操杀了发粮官,并贴出告示,此皆是王垕触犯军法之罪,按律当斩,现在又取出肉食与众将士分享!” 听到斥候的话,段煨脸上闪过一丝可惜的神情。 “真是可惜,若是在晚上两天,这曹营将士势必哗变,到那时,咱们狠狠的戳他一下,定然可以大败曹军!” 录事参军听到斥候的话,脸上却是露出得意神情。 “嘿嘿……将军的愿意恐怕永远不可能实现了,只怕那王垕也是死的糊涂,难道将军真的以为曹操会允许大军哗变?” 不等段煨疑惑,录事参军马虎停顿片刻,继续说道。 “曹操治军极严,麾下猛将又是当世名将,难道会约束不住各营将士? 哼哼!雕虫小技罢了,某观曹营粮草定然不能支持五日之久,否则,其又怎么会嫁祸于人,让那发粮官去克扣粮草?” “什么?是……是曹操让人克扣的?”段煨愣道。 “当然,要不然……你以为呢?”马虎洒然一笑。 “这……这曹操真是枭雄,让人难以捉摸!” 听到段煨的话,马虎只是笑而不语,心中却是警惕起来了。 …… 曹营,中军大帐。 “士元,如今我军粮草不足七日之用,接下来又当如何?” 曹操对着庞统问道,听到曹操的声音,其他三人的目光皆是放到了庞统身上。 “主公放心,接下来,陆逊之才足以取下函谷关!” 听庞统提到陆逊,曹操的目光又放到了陆逊的身上。 “敢问大王,我军粮草真的可以支撑七日之久吗?” 陆逊对于计策却是绝口不提,而是瞅着曹操反问道。 呃? 这话……这是在怀疑魏王大人的权威吗! 郭嘉和戏志才对视一眼,对于陆逊有些无奈。 “这小子不但学了致远的学问,就是这身毛病,也学了个十足!”郭嘉小声嘀咕着。 “唉!这可不好,致远身具才格,我行我素习惯了,而伯言却是少年才俊,未来定然前途无限,却不可以学致远的臭毛病!” 听到戏志才的话,郭嘉不禁翻翻白眼。 什么叫臭毛病?自己可是和宁容臭味相投的好不?他若是臭了,自己不也就是臭的了! “下次见了致远定要告诫他一番,咱们这些人只会杀伐之道,这一辈子也就只能生活在乱世了,可这庞士元和伯言却是未来丞相之资,万万不可带弯了路!” “嘿嘿!大哥还不知他?那家伙像个泥鳅似的,怎么会不明白这其中的事情!” 戏志才听到郭嘉的话,琢磨了一会,暗自点头。 “你说……这伯言想做什么?”转身,对着郭嘉问道。 “这小子一肚子坏水,这会定然是打算里应外合呢,否则……他就不会问粮草之事了!只是不知道他想用什么办法怎么进入关内!” 郭嘉明亮的眸子闪烁光芒,俨然已经看穿了陆逊的计策。 另一边,望着陆逊的模样,曹操突然想到了宁容,心下一软,这才如实道。 “五日,五日过后,大军就要断粮了!” 然而,陆逊听到这话却是断然摇头。 “三日,如今我军只有三日之粮!” “不过,三天的时间,对于函谷关来说,已经足够了!” 陆逊不知道曹操为何再三对自己撒谎,但他还是把自己的计策说了出来。 若是宁容在此,定然会告诉他什么才是枭雄的本质。 “哦……对了!确实是三天,孤王却是忘记了,为了安抚军心,如今却是两日军粮合在一日下发。”曹操一副恍然的模样,全然没有被揭穿的尴尬。 第八百零八章 曹操撤军 函谷关城固壕深,易守难攻,曹军屯兵旬月有余,粮草将尽,被迫无奈之下,只得撤军而还。 望着曹军拔营起寨而去,西凉军立刻把消息传到了函谷关内,段煨听到消息后,第一反应就是怀疑这是曹操的诡计。 而后,段煨立刻派出斥候哨探,延着东进之路前进五六里之地,始终悄悄的跟随着曹营的大部队,而消息自然源源不断的送往函谷关守将段煨手上。 “马录事,曹军竟然真的撤退了?” 段煨说着这话,自己都不敢相信,有谁会率领十几万大军兵临城下,对于关隘置之不理,而后过了二十多天后,竟然拔营起寨走了! “哼!某早就说过,曹营粮草不足,曹操定然是慑于函谷关之险峻,这才被迫无奈下选择撤退的! 若是将军能够听某的话,率领大军出击,定然可以杀曹军一个措手不及!” “马录事的意思是……本将应当率领大军追击曹军?” 段煨此刻也顾不得马虎嚣张的模样了,赶紧追问道。 “然也!” 录事参军马虎捋着胡须,怡然自得,一派成竹在胸的模样。 “唔……曹军距离函谷关仅有五六里地远,若是本将率领西凉铁骑,不足两个时辰,定然可以追上其后军,进行一番掩杀!” 段煨自顾自的盘算着,虽然马虎的话有道理,可是他不得不谨慎,毕竟手下这数万多将士是他安身立命之本。 “来人!擂鼓聚将!” 段煨一番思索,觉得自己稳赚不赔,转身冲着亲卫大喝一声。 咚!咚!咚…… 很快,聚将鼓响彻整个函谷关,无数将校蜂拥而至,段煨也懒得去中军大帐了,而是站在关上,直接发布命令。 “众将听令,曹军迫关多日,不敢触我军之威,如今其粮草匮乏,被迫撤军,此正是天降立功之机,本将军决定,率领前营将士出关杀贼!” 段煨颇具威严的对着众将校命令道。 “愿听将令!” 众将士皆是段煨亲信,自然二话没有,众志成城的抱拳听令。 “前营将军宋无极何在?” “末将在!” “立刻整顿军马,随本将破阵杀敌!” 段煨凝视着下首位的魁梧大汉,但见其满胸黑黝黝的胸毛,上下抖动。 “末将得令!” 转身,宋无极手持军令,向着前营走去。 “其余众将按各自职责把守关口,不得有误!后营将军富大海,由尔暂待本将,居中调度!” 段煨对着另一人命令道,众将士自然听命行事。 只是,录事参军马虎却是脸色一红,心下感到很是愤怒,主将不在,自己身位参军自然应当接将令,号令诸军。 可是,段煨竟然让后营将军富大海主持大军,这明摆着就是对自己不信任。 不过,段煨可不管这些,毕竟有兵就有权,他还不会傻到交出军权。 …… 却说,曹操率领大军且行且退,很快就走出了十里之外,却仍然不见西凉军来追。 “奉孝,这西凉军不会严守关口,而不敢来追击吧?” 曹操骑在爪黄飞电之上,忧心忡忡的问道。 “这个……却是说不准,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就是不知道那段煨有没有胆量了!” 听到郭嘉的话,曹操心下却始终不放心。 “大王无须担心,纵然是西凉军不敢追来,那也定然会放松警惕,只是还需传令夏侯将军处,若是西凉军来追,不得胜,只得败!” 陆逊最不放心的还是断后的夏侯渊,他是生怕夏侯渊暴脾气上来,一枪把段煨给挑了。 要知道,段煨虽然是主将,可若是他死了,函谷关也不会不战而降。 相反的,函谷关上的守军定然是如惊弓之鸟,再也不敢露面,到那时,面对函谷关,就真的只有猛攻这一条计策了。 “来人,传令夏侯渊,若西凉军来追,不可取胜,必须佯装大败而归!” 曹操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立刻对着身旁的曹仁命令道。 “诺!” 曹仁抱拳领命,赶紧安排牙将飞奔后营,向夏侯渊传达曹操的严令。 …… 却说后营,夏侯渊望了眼远去的大军,端坐在战马之上,一杆狼牙枪横卧身前,左骁卫的将士偃旗息鼓的埋伏在两侧。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很快向着自己传来,地动山摇的气势吓得战马长嘶一声,不断后退,夏侯渊却是轻轻抚摸着战马,安慰着对方。 “莫怕!莫怕!” 低声轻语,战马许是感受到来自夏侯渊的信心,慢慢的安稳了下来。 而远处掀起一场尘烟,夏侯渊眯着眼睛打量着,他能够感觉到来人最少五千之众。 呼…… 深吸一口气,夏侯渊左手抓弓,右手抓箭,弓箭在手,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变,一股凛然傲视的气势不断聚集。 …… “将军,前面有人!” 宋无极策马奔腾在段煨身旁,远远的就看到一人横枪立马,立于大路中间。 “哼!莫要管他,命令大军撞过去!” 段煨冷哼一声,满脸不屑,他们西凉军纵横天下,靠的就是战马冲锋之时那股排山倒海的气势,敌将竟然想凭一人阻挡他们数千铁骑,真是不知死活。 “咻!” 段煨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凄厉的破空声传来,再看远处的夏侯渊整个气势如虹,眯着眼睛,傲然的盯着数千铁骑竟然浑然不怕,只是那弓上的箭矢哪里去了? “将军小心!” 宋无极眨眼睛突然瞅见一抹白影破空而来,吓得你面色煞白,伸手猛然一把推开段煨。 “咻!” “嘭!” 段煨一个不防备,被宋无极的大手差点给推下战马,心下愤怒不已,这可是奔驰的战马,摔下去不死也伤。 可是…… 还不等他暴怒,只听后面传来一声惨叫,紧接着又是一声咔嚓断裂之声。 段煨死死的拉住马缰绳,回身望去,却见那杆军中大旗应声而断,箭矢巨大的力道不但贯穿整个旗杆,竟然还把那擎旗之人射落马下。 嘶……猝不及防的死亡变故,让西凉军为之一乱。 第八百零九章 函谷缺粮 再回首,段煨却是一身冷汗打湿了内衣,真是好险啊,这箭矢分明就是奔自己来的。 “吁……停!” 段煨赶紧勒住战马,对着大军命令道。 “将军有令,大军停止前进!”宋无极赶紧传下命令,翻身下马奔着段煨跑了过去。 “将军恕罪!” 铿锵有力的撞击声,宋无极单膝下跪请罪。 “宋将军何罪之有,若非有你,本将差点丧命于此!快快请死!” 段煨赶紧上前扶起宋无极,方才那瞬间真是太险了。 “将军!” 亲卫把那支箭矢送了过来,段煨打眼一看就是倒吸一口冷气,这曹军真是歹毒至极,这箭身竟然泛着白色,怪不得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冷箭。 …… “唉!差一点!” 远处,夏侯渊却是叹息一口气,调转马头就要回撤,因为他看到曹操的牙将来了。 “将军,主公有令……” 不等牙将说完,夏侯渊挥挥手,打断道。 “本将明白,敌军就在远处!汝速上报主公!” “诺!” 牙将恭敬不如从命的反身向着远处远去。 …… “将军,贼将定有埋伏,咱们……” 宋无极有些忌惮的望着远处那道模糊的声音。 “哼!怕什么,命令大军上马,锋矢阵冲锋!” 段煨心下却是异常恼怒,狗贼竟然敢暗算自己。 “上马!冲!” 西凉军不愧是曾经的天下第一铁骑,所有人翻身上马,策马奔腾之间阵型缓缓发生变化,错落有致的前进,很快组成一把锋利的箭矢向着夏侯渊射去。 “哒哒哒……” 所有人放下面罩,漆黑狰狞的面罩散发着令人忌惮的气息。 夏侯渊眼色一变,冷冷的盯着对面的西凉军。 没想到时隔多年,这支西凉铁骑竟然还有如此令人心悸的气魄。 “放箭!” 只等西凉军冲入阵前三百步,夏侯渊冷酷的命令道。 “咻……咻咻!” 霎时间,官道两旁涌出无数左骁卫士兵,纷纷张弓搭箭,冲着西凉军射去。 铺天盖地的箭矢宛如雨下,叮叮当当的砸在西凉军的铠甲上,夏侯渊凝眉冷视,面对箭雨而来的西凉军竟然不缓不慢,只见他们有的微微侧身,有的闪入战马一侧,身子紧贴着战马向前飞奔。 “撤!” 夏侯渊震撼于西凉铁骑的军事素养,果断的回身,率领埋伏的左骁卫望风而逃。 “哈哈……兄弟们,贼人不过如此,杀啊……” 段煨骑在战马之上,望着远处突然窜出来的曹军吓了一跳,曹军竟然有埋伏! 可是,下一刻,等到一阵狂风箭雨之后,曹军竟然狼狈逃窜了…… “追啊……” 西凉军在后面疯狂的追赶,不断挥舞弯刀叫嚣着。 “快!丢掉铠甲辎重,快……”夏侯渊却是不断催促着左骁卫将士,疯狂的向着前方逃窜。 这一追一逃就是半个多时辰,西凉军在段煨的率领下对夏侯渊所部左骁卫穷追猛打,幸亏夏侯渊擅长跑路,这才没有造成多少多少损失。 “主公,左骁卫铠甲兵器等辎重损失惨重……” 夏侯渊回到曹操身边,说话的眼神有些幽怨。 “夏侯将军请放心,等三日之后咱们破开函谷关,占领长安城,这些铠甲还会回来的!” 陆逊谦然的对着夏侯渊说着,他觉得这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左骁卫受损失的。 “嘿!你这傻小子,妙才这是和主公要折旧费呢!” 曹洪望着嘴角抽搐的夏侯渊,转身咧开大嘴对着陆逊说道。 “呃……” “就你话多!” 夏侯渊撇了眼曹洪,自己可是把名声搭进去了,难道还不能要点好处。 “好!此役获胜,孤王会论功行赏!” 曹操面对争功的二将却是和颜悦色的答应道。曹操对于这种武将之间的直来直去从不以为怵,在他看来,这种直肠子才更让人放心。 “多谢主公!” 夏侯渊抱拳道,有曹操这句话就够了。 陆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却是想起了师傅的话,自古以来,但凡是儒将,智将,名将等都死的最快,只有那种孔武有力一根筋的猛将,往往都能够善始善终的活到最后。 …… 函谷关。 段煨率领西凉铁骑大胜而归,缴获辎重无数,一时间整个函谷关喜气洋洋的。 段煨走路也是虎虎生风,端坐在主帅之位上,满脸微笑的犒赏大军,余光不经意间撇了眼下首位的录事参军。 “兄弟们!今日大胜而归,杀的曹军丢盔卸甲,真是痛快!” “就是啊!早知曹军如此软蛋,将军您就应该早点发威,说不得缴获会更多呢!” “嘿嘿!要俺说,咱们西凉铁骑纵横天下无敌手,将军之威直逼当年的董太师!” 这位却是把段煨和当年董卓相提并论了。 “哈哈……来日再大战曹军三百回合!” 段煨端着烈酒是一饮而尽,豪情万丈的与众将士互相吹捧着,走起路来都是直晃荡。 “呼……如此就好!” 录事参军马虎望着段煨粗鄙的模样,嘴角勾起鄙视模样,不过……眼中却是放下心来。 “兄弟们,本将……本将不胜酒力,先去后房歇息片刻,你们尽情欢愉!” 段煨踉踉跄跄的拒绝军士的搀扶,自己一个人起身绕着后堂而去,眼眸来回的探究着。 “呼……” 进入房间,段煨腰身挺直,眼眸凛冽,哪里还有一丝的醉意。 …… 两日后,曹军杳无音信,段煨和马虎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而这将近一个月的对峙期间,导致关内缺柴少粮。没错!洪涝灾害自然没有厚此薄彼,关中地区自然也损失惨重,再加上李確自败逃长安后,越发的残暴不仁,对百姓横征暴敛,大肆挥霍,如今整个关中一片荒芜,到处都是白骨露宿街头,粮食自然短缺 。 而如今曹操虽然退去,可是函谷关仍有数万大军驻扎,自然每月军需耗费甚广,长安城内李確自己都在为粮食发愁,对于段煨所部自然力有不逮。 “唉!粮草之事本将却也无能为力,马录事,你看……你是不是亲自跑一趟长安,若是大军没有粮草,那曹操兵败就是咱们的前车之鉴啊!”段煨不无威胁的对着马虎说着,如今四万多守军镇守函谷关,若是这些人没有了粮食,那谁还会为李確守护关口? 第八百一十章 调虎离门 “这……” 马虎听到段煨这话心下一阵哑然。 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返回长安一趟,毕竟如今曹军已退,函谷关又可以恢复往日的安静了。 “如此,那本录事就为了三军将士走这一遭吧!” 马虎一脸严肃的对着段煨说道,那模样俨然一副赴汤蹈火为三军,舍生忘死取军粮! “不过,这柴火之事,就让军民自己出城伐木打柴吧!” 段煨点点头,于是其下令每日黄昏之时,函谷关关门可以打开半个时辰,允许城门军民出城打柴取水。 就这样一连三天,每到黄昏时分,函谷关下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无数的士卒与百姓三五成群的蜂拥而去。 大役刚刚过去,若是没有热水,人喝了凉水就会拉肚子,而后身体虚弱不支。 所以啊,这三天不但是西凉军出城砍柴,就是当地百姓也出去砍柴,不过……西凉军霸道不已,是不会亲自动手的,便暗中勒索百姓,让百姓代为砍柴。 可是,大军每日所需柴木甚多,而关内百姓又怎么可能在短短半个时辰砍到如此多柴木。 于是,粗暴的西凉军又想到一个恶毒的主意,他们不但强迫男女老少出城砍柴,还把附近村落的百姓抓来。 段煨虽然知道这事情,可是却也并没有在意。 可是…… 等到这消息传到曹营,陆逊却是嘴角扬起一丝胜利的模样。 “曹将军,攻破函谷关就在今夜!”陆逊对着身旁的曹洪认真的说着。 “嘿!这群西凉狗,真是活该让俺来建立这奇功!” 庞统跟在其身后,却是暗自嘀咕着,这曹洪不愧是宁先生口中的福将,每次这撞大运的功劳都能被他捡到。 没错! 曹操听从陆逊的计策,为了迷惑西凉军,后撤五十里,留给函谷关足够的安全距离,让其放松警惕。 而后,曹洪率领左武卫,带着陆逊和庞统昼伏夜行的向着函谷关下开来,这一路上为了避开西凉军的耳目,他们故意放弃官道,跋山涉水的绕道小路而来。 “当然,陆小子你这计策也是绝了。不错,你师傅肚子里的坏水,你算是学到手了!” 曹操颇为欣慰的拍拍陆逊的肩膀,一脸赞赏的说着。 陆逊却是嘴角一抽,这是夸自己的吗? “咳!将军,这关中地区,尤其是函谷关,长安城,蓝田县境内,其中土地多是盐碱之地,不仅水不堪饮用,就是城内亦缺少柴草。 如今洪涝刚过旬月,其又被我大军包围十余日,城内军民必然缺水少柴,因而,某这才建议大王退兵以安西凉军心,而后,咱们在趁夜取关!” 陆逊觉得自己有必须给曹洪解释一下,自己这是兵法谋略,而不是什么坏水。 “好好好!俺会把你这些坏水告诉你师傅,让他奖励你的!” 曹洪却是会错了意,陆逊却是闻言摇头苦笑。 “曹方,传今大军,今夜三更时分,但见城头起火,猛攻函谷关!” 曹操转身,对着曹方冷酷的命令道。 “末将得令!” 曹方轰然应诺,转身把各军心腹将校集合起来,把曹洪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 叮叮叮…… 函谷关城头之上,一阵锣鼓之声,这是宵禁的声音,曹洪暗自嘀咕着。 黑夜缓缓而逝,随着城头上火把忽暗忽亮,关内的众将士已经是困倦不已。 可就在这时,在距离函谷关关门不远处的一座小院内,一群人正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来!喝,这狗日的西凉军,简直就是把咱们当苦力,这日子还让不让人活了!” 院内聚集着二十多个壮汉,他们盘腿坐在地下,中央点起了篝火,上面正烤着一只小羊羔,焦黄的肉泛着点点油光,香气随着风不断飘荡出去。 “小鱼,把包里那孜然粉和盐巴在撒上一些,等会这烤肉就更香了。” 中间坐着的那人剑眉星目,身子挺俊,纵然是一身布衣,也难以掩盖其贵气。 “是,将军……” “嘘!” 那人赶紧示意对方低声,左右扫视了一眼。 “莫要暴露身份……来!大家喝酒吃肉!” 五宝佳酿是宁容所酿造的酒中香气最盛的酒,当然这倒不是说梅花醉与杏花雨比不上五宝佳酿,只是各有千秋罢了。 “滋……这五宝佳酿卖的可贵着呢,今夜真是沾了将军的光!”小鱼悄声的说着,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那可不,你们是不知道,就这酒在许都城根本就没有几家卖,醉仙楼的酒算是最全的,可是一般的也都是三宝佳酿,这可是军师送给咱们将军的!” 赵宝坐在赵子龙旁边,有意无意的说着。 “兄弟们放心,今夜大功告成之后,每人一坛!” 赵云瞅着众兄弟,豪气干云的许诺道。 “多谢将军!” 众人闻言喜不自胜,今夜过后他们就发达了。 …… 不远处,守卫隘口的西凉军又困又饿,突然一阵肉香飘来,舔舔嘴唇,只当是在做梦。 而后,又是一阵酒香弥漫而来,这一下西凉军猛然睁开眼睛,互相对视一眼。 咕咚…… 在肉香的刺激下,肚子更是咕咕的直叫唤。 “校尉,这深更半夜的哪里来的肉香啊……” “酒!这酒香甘醇,定然是好酒啊!” “就你这狗鼻子灵,快去查探一下!”校尉笑骂了两声,那汉子嘿嘿一笑,闻着酒香就摸到了赵云所在的小院内。 “靠!这群刁民,竟然深更半夜的在这里偷吃偷喝,真是该杀!”狗子摸着弯刀,数了数院内有二十六个人,就悄悄的回去了。 “大哥,是一群刁民,他们在那里骂骂咧咧的偷吃,还说什么咱们西凉军不是人,抢他们吃的!” 听到狗子的话,校尉脸上露出残忍的怒色。 “一群狗东西,有酒肉不先给咱们吃,该杀!” 校尉舔舔猩红的舌头,残忍的吩咐道。 “狗子,去把关上的兄弟叫下来,杀了这群刁民,酒肉就是咱们的了!” 狗子听到这话,脸上直愣愣的瞅着那校尉,脚下却是不动。 “嗯?”校尉有些奇怪,平日里这狗子抢劫总是冲在最前面,今夜怎么没动静了? 第八百一十一章 攻陷潼关 “大哥,那院里就一头羊,还被那群贱人吃了一些,俺数了下,那酒坛子也只有十多坛,可咱们这些守关门的兄弟就一百多人,这人多了……” 狗子吞吞吐吐的,校尉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想吃独食。 再看看其他兄弟亮晶晶的眼珠子,校尉知道自己若是不答应,就是犯了众怒。 “罢了!今夜合该咱们兄弟走运!” “校尉大人,咱们都走了,这关门……” “你留下看门,有事吹号!”校尉闻听此言,直接命令道。 “嘿嘿……” 而后一百多人悄悄的向着小院走去,而那个多嘴的西凉兵却是傻眼了。 “叫你嘴贱!” 啪的一声抽了自己一嘴巴,看着那些挤眉弄眼去喝酒吃肉的兄弟,他狠狠的骂了两句。 …… “嘭!” 院门直接被狗子粗鲁的踹开了,一群西凉军狞笑着闯进小院,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 然而……空荡荡的院落,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呃?人呢?” 狗子惊咦一声,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大人,定然是这些泥腿子发现了咱们,藏了起来!” 其中一个西凉军狗头狗脑的说着话,转身就把大门给关上了。 “桀桀……就这么几间破房子,俺看你们往哪里藏!都给俺滚出来!” 随着西凉军一声厉声呵斥,正房下赵宝一副颤颤悠悠,胆怯的模样,双手躲在门后,脚步迟疑的向外走去。 “将……将军,俺……俺是好人哪!” 颤抖的声音充满了懦弱,这更加激起了西凉军欺软怕硬的残暴心性。 “好人……狗东西,刚才骂俺们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好人!竟然还敢偷吃!” “军爷……俺……俺没有骂,是三顺子,对!就是三顺子骂的!” 赵宝手指西偏房,赵云灰头土脸的走了出来。 “就是你……” 校尉冷笑着冲赵云走去。 “狗东西,真是活腻歪了,竟然敢对大爷们不敬!” 校尉说着话,抽出随身的佩刀,就向赵云砍去。 “噗!” 一声刀兵破肉的声音,赵云仍然好端端站在那里,校尉却是满脸惊恐的低头瞅着胸口处的枪头,那是一把银色的白枪。 “噗通!” 赵云长枪一抖,校尉砸在了地下。 “什么?” 西凉军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一愣。 “弟兄们杀!” 狗子抓起弯刀向着赵宝冲去,却发现赵宝已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宛如死神一般在怜悯的对着自己发笑。 呃…… 还不等他们弄明白状况,随着赵云的动手,二十多曹军猛然蹿了出去,挥舞长刀,长矛,对着这一百多人就是一通砍杀。 赵云为了以防万一,手持龙胆亮银枪加入战斗,那点点星光闪烁寒芒,这些西凉军哪是他的对手,单手持枪,枪尖带走一抹嫣红,西凉军很快全部倒下。 “将军!” “将军!” 左领军卫的将士围了过来,赵云点点头。 “快!发信号,打开函谷关!” 随着赵云的命令,二十多人趁着黑夜冲出了院落。 “呱呱……呱呱……” 随着几声老鸹的叫声,两边院落中竟然窜出五六百曹军出来,他们都是一副百姓的装束。 “走!” …… 函谷关下。 那独自守卫的西凉军骂骂咧咧的很是郁闷。 “狗日的,他娘的都去吃酒喝肉,也不说给老子留点!” 骂归骂,可是他还不敢大声嚷嚷,必将他们这一队可是擅离职守,按军法当全体斩首。 “咻!” 赵宝手持臂弩,一箭射穿了那守卫的咽喉。 “嘿嘿!” 赵云投来赞赏的眼神,赵宝得意一笑,为了能够有跟随白袍将军的步伐,他可是苦练射箭之绝技,方法就是深更半夜的射香头,据说已经达到百发百中的地步了,端的恐怖异常。 …… 关外,曹洪估摸着三更时分已经过了,这怎么还没有动静,莫非里面出岔子了? 就在这时,只见函谷关上猛然蹿起熊熊烈火,不等曹洪下令,关门咯吱咯吱的发出刺耳的声音,已经被打开了。 与此同时,其他曹军在四周放弃了漫天大火,西凉军立刻敲响了警钟。 “嗡……嗡……敌袭……敌袭……”无数西凉军奔走相告,向着关门而来。 “曹军攻城了!” 段煨猛然坐起身来,惊出一身的冷汗。 “来人!” 段煨透过窗户但见函谷关方向是烈火焚天,急促的鼓声与激烈的喊杀声更是不断传来 “启禀将军,曹军攻进了关内,将士们正在抵抗!” 噗通一声,浑身是血的兵丁跌跌撞撞的撞进房来。 “什么!” 段煨脸色骤变,一片惨白,曹……曹军竟然攻进来了? …… 赵云率领五六百左领军的将士且战且退,守护着开启的关门,西凉军却是仿佛饿狼,源源不断的冲来。 就在此时,曹洪狞笑着大喝一声:“曹洪在此!投降者免死!” “噗!” 朴刀挥舞,一片鲜血染红了战袍,曹洪杀的兴起,只感觉心中豪气万丈,数日压抑的心情终于得到了缓解。 “杀……” 长刀所向,左武卫大军轰轰烈烈的开进了函谷关。 “铿!” “去死吧!” 刀兵相向,喊杀震天,慌乱中的西凉军被曹军杀的丢盔卸甲,不断败退。 函谷关内的西凉军足有四万之众,人数是虽然比左武卫多了三倍,可是深夜下,被曹军杀了个措手不及,更何况……关门道路崎岖,只得步战,西凉军的优势却是战马称雄,这无异于以己之短击敌之长。 随着曹军不断涌入,函谷关的大门彻底被打开了,数里后的曹操此刻正挥师十万大军向着函谷关前来。 夏侯渊率领左骁卫冲在最前,论急行军之速度,左骁卫堪称诸军之冠。 “哈哈哈……妙才,你可是来晚了!” “哼!段煨留给某!”夏侯渊对于曹洪的戏谑冷哼一声,率领亲军拍马向着段煨处杀去。 “嘿嘿!这个疯子,赵将军不用管他,他这是要一雪前耻呢!” 随着左骁卫大军的加入,西凉军更是溃败而逃,很多人面临那如洪水涛涛的黑甲曹军,已经丧失了抵抗的勇气。 战争一直持续的天亮时分,曹操率领十万大军彻底占领了函谷关,而后曹操下达了两条军令: 第一,立刻封锁消息,追捕散兵游勇!第二,改函谷关为潼关,赐称天下第一关! 第八百一十二章 收降段煨 翌日。曹操端坐中军大帐,左右两旁文臣武将分列两旁,武将这边是曹仁,夏侯渊,曹洪,赵云,黄忠,太史慈,臧霸,典韦,许褚等一干人,而文臣这边却是郭嘉,戏志才程昱,贾诩,陆逊,庞统等一众文人 。 众人泾渭分明,目光沉稳的盯着坐在上方的曹操。 “来人!把段将军请上来!” 曹操眉毛上撩,一股伟岸的气势迎面扑来。 “进去……” 得到曹操的命令,帐外的士兵推搡着段煨,就把段煨押到了中军大帐之内。 “放肆!面见魏王竟然敢不跪!”夏侯渊目光发狠,手中的宝剑跃跃欲试。 “嘭!” 士兵听到夏侯渊的话,二话不说,粗鲁的上前踹了段煨膝盖后一脚,被捆绑成粽子的段煨吃痛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哎呀!段将军这是做甚?”曹操神游天外,这才回过神来,瞅着帐下的段煨吃了一惊,赶紧急忙站起身走了过去。 “混账东西!谁让你们对段将军如此无理的?还不快给孤王松绑!”曹操阴沉着脸,怒声对着那士兵斥责道。 士兵不敢怠慢,瞅着曹操发怒,吓得胆颤心惊,赶紧上前给段煨松绑,曹操也是在旁帮着解绳索。 “哎呀!段将军莫怪,昨夜孤王却是来迟了,让将军您受惊了!” 曹操一边拍拍段煨身上的土,一边宽慰的说着。 “败军之将,不敢言勇,愿为魏王驱使!” 段煨满脸愧疚的轰然跪地,却是真心实意的恳求道。 “好!好!好!能够得到段将军辅佐,孤王成就大业指日可待!” 曹操满脸堆笑的又把段煨扶了起来,趁着别人不注意之时,却是对贾诩撇了眼。 贾诩察觉到曹操的目光,点点点头,原来昨日他早就把段煨的情况与曹操说了。昨夜,贾诩曾对曹操言道,段煨乃是一员虎将,虽不如赵黄太史等将勇武,但是其乃是西凉军出身,日后主公一统天下自然不能不收复凉州,而段煨却正好可以派上用场,更何况如今其麾下有四万西凉军 ,得之更是如虎添翼! 是以,曹操思前想后,觉得若是能够收复这四万西凉骑兵,那自己镇守关中地区,兵力就不会捉襟见肘了。 而又因贾诩曾在董卓麾下任命,对于张济,段煨等将军算是往昔的故人,因而贾诩便自动请命说服段煨投降。 而段煨呢?其实早在曹操屯兵关外之时,早就想过投降曹操,只是因为顾及曹操对西凉军的看法,这才没有轻易妄动,再加上录事参军马虎的鼓动,这才坚持到曹操用计杀进函谷关。 不过,昨夜大军乱后,不等夏侯渊杀入,他却是亲自率领佐官,拿着虎符,印信,将军盔甲等一应物什,率先对着左武卫大军请降了,是以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哼!软骨头!” 夏侯渊冷哼一声,对于段煨很是鄙视,败军之将,不战而降,真是丢人。 曹操趁人不备,转身给了夏侯渊一个严厉的眼神。 “段将军弃暗投明,孤王甚是欣慰,即日起,孤王册封将军为镇远将军,领北地太守,封阌乡侯,其一应府邸印信,等将军随孤返回许都后在行封侯之礼!” 曹操大手一挥,拉着段煨列于武将之首,而后自己站在军案之前,虎目扫过群臣。 郭嘉听到曹操的封赏,撇了眼段煨,见其神色淡然,不由的点点头,看来此人是个明白人。 曹操的意思很明显,镇远将军,北地太守皆是虚位,唯有侯爵还是前汉之爵位,郭嘉可是知道,曹操正在酝酿新的爵位体系。 这就是在告诉对方,荣华富贵可以给你,带兵打仗还是要看你以后表现,对于这点段煨自然是早有准备。 “诸位,关中乃大汉重地,长安更是天子之居,先帝虽然驾崩贼人之手,但是孤王不能眼睁睁看着李確贼子荼毒百姓,因而,孤决定克日讨伐李確,收复关中三浦之地!” 听到曹操气势汹汹的话,贾诩出列奏道。“启禀主公,李確狼子野心,荼毒生灵,与关中数年间,横征暴敛,欺压良善,致使关中人人自危,心中皆是对起愤恨不已,如今若是主公能够遣将西进长安,高举义旗,沿途州郡百姓定然会箪食壶浆以迎 王师!” 贾诩说着话,眼眸示意新降的段煨。 段煨抬头望去,却见曹操的目光正放在自己身上,当下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让自己表态。 “启禀主公,待罪之将段煨,愿意领军前往长安,劝降李確来投,若是其冥顽不灵,末将定当手刃贼人,以报主公再造之恩!” 段煨铿锵有力的说着话,单膝跪地,态度异乎寻常的恭敬有礼,自从看到曹军的阵容,他的敬畏之心越发沉重。 “好!阌乡侯若能收复长安,孤王定当重赏!” 曹操大喝一声,亲自上前把段煨搀扶起来,目光炯炯的盯着对方,一副孤王等你好消息的模样。 “众将立刻整顿兵马,跟随镇远将军之后,待命出击! 令,夏侯渊,赵云为左路大军,走西河,兵发长安; 令,黄忠,曹洪为右路大军,走武关,蓝田等郡县; 令,曹仁,太史慈,乐进各率领本部军马为中路大军; 其余诸将各率本部,随孤王为后军,兵发长安。 只待镇远将军喜讯传来,尔等即刻占据关中各城池,隘口,关隘,封锁一切西进,南下之路!” 曹操虎目雄雄,大气磅礴的手持令箭,对着各路大军不断掷下严令! “末将尊命!” 曹仁当先带头,众将齐声抱拳,对着曹操大声应诺道。 …… 曹操目送众军鱼贯而出,坐在爪黄飞电之上,举目四望那是意气风发。 收复关中等地后,其麾下地盘将会成为天下诸侯之冠,更何况在那北国的幽州,他还有一杆曹字大旗没有插上。 不过,他已经秘密派人前往幽州,带着他内心深处的秘密,去实地查探去了。 “主公,关中之地不但是形胜之地,其更是西接凉州,南连汉中,北靠匈奴的兵家险地,因而不知主公打算让何人镇守此地?”郭嘉跟随在曹操身边,望着一望无际的关中,却是想到了战后之事,有感而发的对着曹操问道。 第八百一十三章 平定长安 郭嘉的话触动了曹操的心弦,望着天际的白云云卷云舒,曹操的心却不似白云那般的悠闲。 关中平原沃野千里,东西南北各有四关镇守,更是历代皇帝定局之所,自然是紫气东来,神龙傲游之地。 如此重要的地方,曹操自然不会放心交给外人来统领。 唉! 这个问题终究还是出现了,随着自己麾下的地盘不断增加,曹操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来临。 毕竟,现在的曹操已经不是当年的东武阳太守,也不是兖州的兖州牧,更不是去年的大汉曹丞相,现在的他即将是统领兖州,徐州,豫州,司州,雍州,淮南等五州一地的魏王。 此刻的曹操已经不能像之前那样,每次征战都是如此的任性,率领大军,带起辎重,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了。 现在的他家大业大,是适合考虑镇守一方的人选了,如之前那般只会疲于奔跑而浪费战机,毕竟等他率领大军赶到,战争胜负只怕早就出来了。 可是…… 现如今,平定关中指日可待,一方总督的人选,却让他有些犹豫了起来。 关中重地不可谓不重,只是现在被西凉军祸害的荒无人烟,这就需要一个颇具帅才之人统领关中地区。 此人不但要能够收拢百姓,劝课农桑,使百姓安居乐业,更要能够抚慰诸夷,在西凉,汉中,关中三者之间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中做出决断。 曹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样的人才镇守关中,也知道他麾下什么人可以镇守关中,只是涉及到军权,这让他不能放心交给外姓之人,毕竟他最需要的还是忠臣稳定。 曹仁,曹洪,曹纯,夏侯惇,夏侯渊…… 宗族将领不断在曹操脑海中划过,每一个人都被他分析了数十遍以上。 …… 长安。 段煨率领数百亲卫,出现在长安城下,望着曾经高大的城墙,现如今在战火的洗礼下有些残破不堪,不过从那巨大的轮廓下,仍然能够看出帝都的威严。 “呼~” 缓缓的调整心态,段煨揉揉脸,回头对着自己的亲卫交待一番,一行人缓缓的向着城内而去。 守卫显然是认识段煨的,远远的看到段煨的战马,赶紧把城门前的百姓驱赶开,而后等着段煨过后,这才对百姓放行。 段煨趾高气扬的跃马扬鞭,现在的他还是西凉军的大将,该有的跋扈气势却是不能丢。 “主公何在?” 段煨阴沉着眼眸,恶狠狠的瞪着那守门的将士问道,手中的马缰绳被他捏的咯吱咯吱乱响,显然很是愤怒。 “启禀将军,主公正在前殿与诸位将军议事!” 曾经的皇宫自然成为了李確的府邸。 自从他战败曹军,丢失汉天子之后,便把那层遮羞布撕掉了,虽然没有称帝称王,可是已经明目张胆的住在皇宫,俨然已经把长安城当做了自留地。 当然,他这种做法在段煨眼中就是自暴自弃的表现,既然李確已经烂泥扶不上墙,段煨自然不想在这艘破船上沉水。 “很好!随本将来!” 段煨露出一副狰狞的模样,对着亲卫猛然挥手,直接冲进了皇宫,那守门的西凉兵吓的胆颤心惊,不敢阻拦。 “哼!本将这就去问问主公,问问这些废物,难道他们想置大军生死与不顾不成!数十天不运粮食,这破关谁愿守谁去!” 段煨骂骂咧咧的向里走,两旁守卫皇宫的将士是面面相觑。 原来段将军是回来要粮食的啊!怪不得脾气这般愤怒,他们可是听说了,那曹操率领十万大军兵临函谷关,经过数十次的激战,最终无奈撤军而回。 “段将军一心为公,征战沙场,主公竟然不给粮食,这……” “噤声!不想活了!” 段煨余光撇了眼那守卫,竖起耳朵一字不漏的听着,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不错,他就是故意的! …… 长乐宫。 曾经汉武帝在这里指天画地,恨不能率领征战苍穹,如今李確却是坐在龙椅上面容憔悴的瞅着殿上众将,不知汉武帝在天之灵见到这番模样的大汉,会不会从坟墓中跑出来! “诸位,如今洪涝过后,军中缺粮,不知哪位可以前去筹集粮草?” 李確疲惫的依在龙椅上,这一年来到疲惫,耗尽了他的心血。 “筹集粮草?” 众将士闻言不由的低下头头颅,不敢接话。 说的好听,还不是去四周的郡县掠夺那些百姓的粮食,这事……他们可不会冒头。 这倒不是说他们是什么良善之心,而是这两三年来,他们能掠夺的地方早就被刮地三尺了。 以往那些百姓看到他们惶惶不安,东躲西藏,现如今那些百姓看到他们就像是看到自家人,满脸的麻木,根本就不在乎了,因为他们都家比他们的脸还要干净! “怎么?难道没有人能够为本将分忧?” 李確瞅着殿上的众人,疲惫的脸上露出阴沉的模样,双眸升起一股邪火就要杀人。 听到李確这咬牙切齿的话,众将皆是心头一颤,恨不得立刻缩进地里,生怕自己被他盯上。 这一年来,李確越发的残暴了,对于麾下的将校非打即骂,每次都是血淋淋的让众人敢怒不敢言。 “陈成,尔可有办法?” 李確目光放在左手边第一位的那人身上。 陈成听到李確的话,立刻面如土色,他们都会一群粗人,只会杀人放火,筹集粮食这么艰难的事情怎么可能做到。 不过,他到是也有自知之明,自从他站在这个位置,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倒不是他愿意站在这里,而是他前面那些人都个个死于非命了。 “唉!终于还是轮到了自己,不过……自己可不会束手就擒!” 陈成目光一片凛然,他已经决定要和李確同归一尽了,可恨自己身边没有武器,这是李確定下的规矩,任何人上殿不得携带兵器。 “主公……” 陈成抬头的瞬间,阴狠凛冽的眼眸随之一变。 “主公!” 哒哒哒…… 不等陈成说话,却是一声高亢的声音自殿外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清晰可见。 这是谁? 难道不想活了? 众将士纷纷回头,想看看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找死。 段煨一身铠甲,腰佩宝剑,风尘仆仆闯入大殿,根本就不给守门通报的机会。 嘶…… 众将校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是二魔王来了,怪不得这般放肆,只是不知道大魔王会如何? 心思活络的偷偷撇了眼龙椅上的李確,果然,只见李確咬着牙,脸色阴沉似水。 “主公,末将有礼!” 铿锵的铠甲撞击声,段煨随意的拱拱手,目光炯炯的直视着龙椅上的李確。 李確,当年董太师麾下的猛将,整个人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如渊如魔的气息,就是站在他的面前,都是让人颤颤心惊。 可是如今,段煨再次瞅着这个曾经让他感到颤栗的男人,眼神却是发生了一丝变化。 不知为什么,瞅着李確这副愤怒的模样,他想到曹操那伟岸的身影。 “段将军,本将没有诏令,你竟然敢擅离职守?” 阴沉的话响起,段煨撇撇嘴,若是以前他还会诚惶诚恐的解释一下,可是现在,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 “主公英明,必不会让将士们饿肚子,正所谓当兵吃粮,天经地义,兄弟们舍命跟随主公,难道主公不应该给兄弟们吃饱肚子吗?” 面对段煨直截了当的指责,李確面色一怔,众人皆是一愣瞅着段煨,这二魔王这是要挑战大魔王的权威啊? “嘭!” 一双巨掌死死的拍在龙案之上,李確一双眸子散发着杀人的狠毒,竟然敢顶撞自己。 “段煨,你大胆!你竟然敢……”马虎正疑惑段煨的来意,听到段煨这话立刻跳出来,指着段煨骂了起来。 “找死!” 然而,不等马虎骂完,段煨却是暴怒一声,猛然冲上前去,铿锵一声抽出宝剑,剑刃闪着寒光劈了过去。 咕咚……噗…… 死不幂目的头颅乱飞,满腔的热血冲天而起,众将校瞅见这一幕只感觉段煨疯了。 “……你……” 鲜血的刺鼻味道,立刻让李確意识到段煨已经变了。 铿! 铿锵…… 段煨嘴角狞笑一声,转身直冲龙椅之上。 “段……段兄弟,你……你要做什么?” “哼!众兄弟跟随你不求大富大贵,可是你却肆意杀戮自己兄弟,岂能不让兄弟寒心!” 段煨冷哼一声,手中的宝剑刺了过去。 “铿!” 电石火光之间,李確手中竟然多了一把刀,铿的一声撞了过去。 “哼哼!就知道你留有后手!不过……某岂能怕你!” 段煨说着话,整个人如饿虎扑食般扑了过去。 若是之前他可能还惧怕李確,可是现在的李確充其量只是一头病虎。 “兄弟们,李確残暴不仁,反他娘的!” 陈成瞅见段煨凛冽的剑刃杀的李確满地打滚,赶紧站起身大喝一声,冲了上去。 “杀!跟随段将军吃酒喝肉!”又一人喊出众将校心声。 噗! 李確东躲西藏,却是不及段煨眼疾手快,望着迷茫的李確,段煨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对不住了,自己也不想这样!噗!” 一剑削掉李確的头颅,段煨宛如杀神般站在大殿之上,而此刻的长安城外,曹操的数万大军正疯狂的冲入城中。 “哈哈哈……致远,你这家伙怎么在里?”曹洪远远的看见宁容打开城门,一边指挥大军攻入城中,一边飞马向着宁容冲去。 第八百一十四章 长治久安 长安! 长治久安! 当年汉高祖刘邦于关中建立长安县,并将京都定居于此地,就是取长盛不衰之意。 然而此刻,缓缓步行在长安城内街道之上,到处都是低矮枯黄的野草,目光望向远处,街道两旁的茅草竟有半人多高,一直延伸到金关桥上津门,与那蓝色的天空,巍峨破旧的皇宫连接在了一起。曾经人声鼎沸的西京长安城,此刻却是经历数年铁与血的洗礼,终于被洗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的人气,整个城中蔓延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那种令人干呕的味道仿佛来自地下的冤魂,誓要把此地变成死 亡的国度。 “人!这里需要人啊……” 宁容瞅着街道两旁零零散散的百姓,衣衫褴褛,满脸枯萎,正满眼麻木的瞅着他们,他们是洪涝过后的难民,被逼无奈之下才来到这里遮风挡雨。 “宁大人,这些人都是无家可归的难民,整日里在这长安城附近寻摸吃食,可是……这附近的树皮草根早就都被他们吃尽了,如今就只能等死了……” 段煨小心翼翼的说着话,他对于眼前天青色的宁容始终保持着敬畏的人。 若说曹操身上那股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霸气让他臣服,那宁容身上那股淡然又深邃的气质,总是让他心惊胆颤。 谋士杀人不用刀! 这种人他曾经认识两个,一个就是李儒,那人虽然是文人,可是西凉军上下没有不怕他的,因为那人的阴狠足以让人手脚发凉。 而另一个人就是此刻跟随在后面的贾诩,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看到这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同僚,此次也多亏了对方,他才能够顺利的投降曹操。 不过…… 想到那位贾诩对自己的忠告,言语中带着一丝忌惮,这让他真正面对宁容时,谨小慎微,而生怕得罪对方。 “钟繇,孤王任命尔为雍州刺史,三年之后,孤王希望此地能够恢复往日之辉煌!” 曹操脚步一步,转身对着身后的钟繇说道。 钟繇自筹集粮草后,率领府兵昼夜兼程的前往长安,目的就是希望能够在大军匮粮之时,把粮草送到曹操手中,如此雪中送炭,那功劳自然是最大的。 为此,他们这些世家人还特地相互联合,慷慨解囊,为的就是赢得在曹营中的地位,而宁容作为绊脚石,自然被他们想法设法的调虎离山。 可是…… 等钟繇千辛万苦的押送粮食进入关中时却是傻眼了。 什么? 函谷关被攻破了! 守关大将段煨投降了! 李確被段煨杀死了?宁容把长安城门打开了! 扶风郡,冯翊郡,京兆郡,安定郡,天水郡等雍州各郡县已经被收复了! 呼…… 满脸难掩震惊之色,钟繇急促的呼吸着,黑夜的火烛下气急败坏的对着司马懿大吼大叫。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可是十万石军粮,十万石啊,这是许都所有世家的救命之本,就为了你这个狗屁计划,全部奉献出来了……” “奉献出来了……呵呵……” 骂到最后,钟繇累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脸上露出嘲讽的模样,很是怪异。 “奉献……呵!这次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失落的摇摇头,粮食他是送来了,可是并不是在曹操急需的时刻,这其中的价值就打了折扣。 司马懿却是镇定自若的等着钟繇发泄完愤怒。 唉! 他又何尝想如此,要怪就只能怪宁容太狡猾了。 “钟大人,此事是咱们输了,虽然损失了些粮食,可是却让咱们明白了宁容的强大,日后行事自然要更加小心在意!” 司马懿说的极其认真,瞅着他的模样,却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没错! 司马懿已经由最初的不解,震惊,再恢复到现在的平静了。 本以为把糜家拉下水就可以拖住宁容的脚步,可是……对方仿佛早就知道真相似的,竟然带着他游了趟长江,而后走捷径直穿蓝田奔长安而来。 “对了!糜家怎么样了?”司马懿的疑惑已经在心里装了一个多月了,此刻却是对着钟繇问道。“还能怎么样?自然是无罪释放,那糜竺根本就没有去淮南,而是和陈家陈圭绕道江东,然后又朔江而上,混进了九里山中,可叹那些蠢货竟然还想招揽他们,却不知府兵就在山下!等到他们大醉庆贺之时 ,府兵连夜捣毁了九里山数个据点,最后在山寨中发现了那糜家掌柜的儿子,被捆绑成肉团扔在了地窖里……” 钟繇一边不动声色的解释着,一边却是偷偷打量司马懿。 说起话,此事他并不知情,没想到此人计谋如此阴毒,竟然绑架其子,迫其贩卖粮草,而后又是杀人灭口。 “嗯……” 司马懿却是陷入沉思,鷹狼般的眸子闪烁精光,不经意间流露了出来,吓了钟繇一跳。 …… “钟大人,主公在问你话呢?”郭嘉好心的提醒道。 衣袖被人拽了两下,钟繇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瞅见曹操正在用眼神探究着他,心下不由的一紧,此事是司马懿所为,自己只是一心为国筹集粮草,与自己并无干系。 这样在心里念叨了几遍,钟繇觉得自己的形象又高大了起来,这才缓缓挺直腰板。 “启禀主公,如今雍州疲弊,百废待兴,三年之内若想让这座帝都恢复往日之辉煌,微臣才能浅薄,不足以担此重任!” 钟繇心里明白,自己的运粮之功被打了折扣,若是此刻任命他为司州刺史,他或许还能勉为其难的上任。 可是长安?雍州?他自然有自知之明。 “然!微臣不才,愿向主公举荐一人,若是此人能够坐镇长安,则帝都兴,雍州旺,必能使老有所依,幼有所养,三年后,自然可以使此地兵精粮足,为主公再添一强盛之州郡!” “噢?不知何人竟有如此大才?”曹操顺着钟繇的话问道。 “回主公,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钟繇说着话,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信手一指,目光却是放在远处宁容的身上。此刻的他完全没有昨夜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想必这就是世家大族的底蕴。 第八百一十五章 雍州刺史 宁容此刻正拨开街道一旁的乱草,几具尸体早已发干的躺在那里,其中一个孩童面色饥荒,前胸贴后背,显然是饿死过去的,而另一人却身穿西凉军服饰,狼牙箭洞穿了他的心脏,而他却睁大眼睛瞅着苍 天,仿佛要记住这人世间最后的模样。 战争! 杀戮! 残忍的死状,恐怖的铁血,能够让一个人很快成长起来。 那些原本应该无忧无虑的总角孩童,此刻却是含着手指头瞅着宁容,对于那恐怕的尸体置若罔闻。 “致远……” 远处,曹操对着宁容挥挥手招呼道。 说起来,宁容出现在长安城,还是让曹操心下感到震惊的。 虽然,宁容去长留短的把整个事情说了一遍,他也很是庆幸当初自己把宁容留在许都。 这不!平白得了十万石粮食,而且还是那些贪鄙之人自愿送来的,想到这曹操就越发的想快点回许都,看看那些人的嘴脸。 “主公……” 宁容回了回神,转身向着曹操走去。 “致远,如今长安各地民不聊生,荒骨营野满地,因而,此间职责任重而道远,孤王想着,大概也只有你可以担起这副重担了!” 曹操语重心长的对着宁容说道,心中多有有些愧疚。 关中平原乃是天府之地,秦惠王时,张仪合纵连横游说七国,就曾经说过关中乃塞上之地,此天赐秦成就霸业之姿。 而后,秦国拒守函谷关,东望六国而争雄天下,终成嬴政始皇之名,照耀古今中外。 可以说,关中平原比益州的天府之国要成名更早,也因此,关中地区乃是重中之重。 “主公信任,黎民重任,容食君之禄,自当义不容辞,愿为雍州刺史,重整旧山河!” 宁容语气低沉,却是满脸的郑重,那副认真的模样让曹操心头一颤。 这……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宁容吗? 郭嘉颇为欣喜的瞅了眼宁容,往日那个偷懒的家伙终于认真起来了,许是这里的凋敝的民生刺激到他了,不过……这样自己就可以更加偷懒睡大觉了。 有宁容的雍州,自然可保万无一失,郭嘉的心彻底放了下来,没有什么原因,就是因为对自己兄弟的信任。 就像宁容相信郭嘉可以帮助曹操扫平河北袁绍一样,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曹操与袁绍之间的大战越来越近了。 如今,曹操占领洛阳长安后,以洛阳为中心,划河内郡,河南郡,河东郡,弘农郡,平阳郡等郡县为司州,任裴茂为司州刺史。 又以长安为治所,划扶风郡,冯翊郡,京兆郡,安定郡,天水郡,广魏郡,陇西郡,南安郡等各郡县为雍州,任宁容为雍州刺史。 如此,在加上曹操之前占领的兖州,徐州,豫州,淮南等地,曹魏的大旗已经插遍了大汉的五州之地!这还不算北国的幽州。 恐怕若是袁绍知道北燕国此刻也姓曹的话,此时此刻早就率领百万大军直扑许都,与曹操决一死战了,不过,相信随着消息传到冀州邺城,袁绍也坐不住了。 官渡之战还会不会爆发,宁容不知道,但是袁曹之战是在所难免,而且……他还知道,那场决定天下走向的大战他是赶不上了。 宁容知道,曹操把他留在雍州长安的目的,就是震慑并牵扯西凉,汉中,巴蜀,羌族,并州等各地的敌对势力。 只有一个安定的大后方,曹操才能全身心的返回许都,准备那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 十天后,曹操把整个雍州,司州的民政与军事梳理了一遍,而后在虎豹骑,武卫军,虎卫军等各路大军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出了潼关,向着许都归去。 夏侯渊不如宁容所料的被任命为西线都督府的大都督,节制雍州,司州两州军权。 与此同时,右卫大将军徐晃,左领军卫大将军赵云,作为夏侯渊的左右两路援军也被曹操留了下来。 不但如此,西凉军的四万多降兵,也一同被曹操留了下来,段煨走的很干净,只是带走了自己的亲卫,显然他知道曹操的底线。 虽然曹操没有明说,可是夏侯渊和宁容瞅着面前的刘若,刘勋,朱灵,路招,殷署等五位平难,荡寇,安中,建威,扬威杂号将军,哪里还不明白曹操的意思。 曹操临走之前,曾曰:“镇守关中等地,以夏侯渊领关中都督府大都督,徙都护军赵云、徐晃、朱灵、刘若、路招、刘勋、殷署七军,盖以长安重镇,故特留重兵以守之!” 不错! 夏侯渊在曹营的地位瞬间一跃而上,成为第一个可以节制七军的大都督,宁容知道这比历史上提前了数年之久。 可是,除去赵云领左领军卫,徐晃领右卫,剩下的五将原本都是各威卫军中的郫将,这次骤然因功而升,却没有建军立号。显然,那四万多降军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宁刺史,不知你有何高见?”夏侯渊一身戎装,威武霸气的问道。 “大都督节制七军自当梳理军务,宁某添为雍州刺史,自当收拢流民,安置百姓,劝课农桑,也好早日恢复长安的繁荣富强。” 宁容笑了笑,脸色淡然的对着夏侯渊说道。 他可不会傻到认为夏侯渊真的在向他请教,曹魏集团奉行的是文武两官各司其职,这还是当初宁容提出来的,他自然会遵守。 曹操对于能够维护自己霸权的建议自然是欣然接受,否则也不会只让夏侯渊节制军权,而绝口不提政权,如今以宁容充任雍州刺史,无外乎和夏侯惇的都督府相互牵制罢了。 “嗯……陈成,本都督听闻汝血气方刚,率先响应段将军,诛杀李確贼子,破城之功当有汝一笔,本都督帐下现缺一郫将,不知汝可愿充任?” 夏侯渊眼眸一凝,嘴里说的客气,满脸刚毅却是不容质疑。 “末将得令!” 陈成踏前领命,对着夏侯渊抱拳行礼。 “刘若,刘勋,路招,朱灵,殷暑何在?” “末将在!”五将踏前而出,抱拳听令。 “着尔等五人收编西凉降兵组建五军,暂归本都督骁卫麾下节制!” 夏侯渊大手一挥,就把兵权收拢手中,如此赵云的左领军卫和徐晃的右卫加起来却也不及右卫人多势众。 “末将得令!”五人手捧夏侯渊的大令,满脸涨红,原本他们作为偏将仅统领两三千人马,而今收编西凉军后,一跃而上,成为了能独领一军出战的主将。 第八百一十六章 再见故人 宁容从大都督府出来,在裴元绍等亲卫的护卫下向着雍州刺史府走去,远远的就见钟繇,郭淮,陆逊,庞统,宁武,司马懿等人立在一旁等候着。 “下官雍州长史钟繇,司马郭淮,率领合衙僚属恭迎刺史大人!” 郭淮和钟繇站在最前面,身后一众官员皆是弯着腰,低着头对着宁容这位新上任的雍州刺史行礼。 “很好!” 听着别人恭敬的声音,宁容嘴角上扬,暗自嘀咕一声,或许做个刺史也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呵呵……钟大人快快请起,诸位也起来吧!” 宁容亲自上前把钟繇扶了起来,这位就是自己日后的左膀了。 “钟大人与宁某同朝为官,如今同被贬到这雍州主政,说不得也是你我的缘分啊……” 宁容笑嘻嘻的说着,钟繇也是满脸堆笑。 可不是吗!若是细说起来,别人都是升官,只有他们两人算是贬官了。 钟繇原为礼部尚书,主政朝廷礼仪,位列三省六部之列,同为京官,有议政之权。 宁容自然不必说,曹操的右军师,参赞军务之权,更有执掌南衙禁军之权。 如今,这两人一个雍州刺史,一个雍州长史,只不过……相对于宁容来说,这却是钟繇转身政务的重要一步。 郭淮,宁容目光转向自己的右臂,二十四楼早把此人的来历查的事无巨细。 郭淮出身于太原郡名门,其族曾祖父郭遵,曾为兖州刺史,后又转任光禄大夫,奉命巡行天下,而其祖父郭全乃是东汉大司农,父亲郭缊最不济也是雁门郡太守。因而郭淮出身在累世门阀之族,故年少时被举为孝廉,始任平原府丞,后曹操占据兖州后,其便任五官中郎将门下贼曹,等到曹操官至镇东将军与丞相后,因其多有谋略,而提拔为丞相府兵曹议令史、镇 东将军司马。 可以说,郭淮其人乃是曹操一手提拔起来的,这次充任雍州司马算是平级调动。 嗯! 宁容一眼望去,大大小小的人头都在敬畏的瞅着自己,这让他很是满意。 不错! 曹操这事干的还算仁义,总算是不用自己再去找人了,最起码他给自己配备好了人员不是吗! “郭司马,日后雍州的安危,就靠你了!” 宁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听得郭淮有些迷茫。 “刺史大人但有差遣,下官定尽力而为!” 听到郭淮的话,宁容笑了笑,转身对着众人说道。 “诸位,本人宁容,宁致远,之前是魏王的右军师,也就是大家口中那种只会动嘴皮子不干实事的人。现在承蒙魏王厚爱,荣任雍州刺史之职,至于诸位的出身来历,宁某并不感兴趣,虽然主公把你们调入雍州,但是依照宁某的习惯还是问上一句,诸位若是有心不甘,情不愿的可以站出来,宁某绝不会为 难与他!” 宁容开门见山的话,把众人听的一愣一愣的,他们有的为官多年,有的刚步入官场,可是却从未见未闻有如此上官。 “咳!没有对吧……很好!”宁容的目光一个个的冲着众人望去。 “既如此,那咱们雍州刺史衙门今日算是正式成立了,那么宁某来宣布一下我的纪律!” 宁容嘴中不断蹦出新颖的话,听得众人暗自嘀咕,怪不得被称为怪才,果然脾气古怪。 “第一,不论各位身后站在寒门,豪门,世族还是大家,都希望各位能够各司其职,宁某不希望你们多么出色,会执行命令就可以!” “第二,还是同样的话,不管你们为了仕途,还是为了百姓,都不要挑战宁某的底线,杀人……宁某也不在乎!” “第三……” 宁容说到这,微微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古怪的笑容,旁边的陆逊不由捂着额头,完了,师傅又要出惊世之言了。 “其实第三,就是前两条的总结,诸位有事没事的不要招惹本官,勾心斗角这事你们自己玩,但是!只要是宁某吩咐下去的命令,任何人都必须做好,否则……连坐!杀!” 古怪的笑容,带着杀气腾腾的气势,硬生生的把众人震慑的无以复加。 这…… 这是什么要求?这就是新任刺史大人的三把火? 咳! 陆逊苦笑一声,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师傅这怕麻烦的毛病,他最是了解。 “好了!既然大家都熟悉了,那咱们就去刺史府认认门!” 宁容对着身后的裴元绍挥挥手,众人赶紧让出一条道路来,让宁容先走。 “宁大人,你~你可真是……与众不同!” 钟繇脸色古怪的寻思了半天,实在想不出词语形容宁容这特立独行的风格。 “呵呵!这雍州百废待兴,宁某哪有时间陪着他们玩耍,只要做好某交待的事情,剩下的他们自愿,就是凌辱百姓,欺压良民,宁某也当做不知道!不过……要是他们不想去见孔融,最好安稳点!” “什么!” 钟繇眼色一怔,满眼不可思议的盯着宁容。 “咳!宁某可啥也没说!”宁容赶紧捂住嘴巴,仿佛方才是无意中说漏了嘴,可是这一幕却被无数有心人看到了眼里。 “哦,对了,司马懿,陆逊,庞统乃是少年才俊,就给他们安排个录事参军的职务历练一番吧!”宁容随意的说着,如今自己是一州之长,虽然高级官员需要证的曹操同意,可是这种散官自然直接说了算,就像夏侯渊任命陈成为左骁卫郫将一样,要知道对于军队曹操控制的更加严格,各威卫军队的大 将军除了亲卫和副将,那些中级将校皆是经曹操批准后方可上任的。 “是!” 钟繇作为雍州长史其实就是宁容的副手,至于他权力的大小就看宁容放不放权。 …… 刺史府。 瞅着面前这座府邸,宁容很是失望,这和刚才夏侯渊的都督府相差也太大了。 夏侯渊的都督府前身乃是董卓的太师傅,董卓当年就在那座府邸中发号施令,因而夏侯渊的都督府选在了那里,为的就是里面那一应军中辎重齐全。 可是…… 望着前面这半人多高的墙,随处可见的刀砍火烧的痕迹,宁容怎么想都觉得住这种地方极度的不安全,半夜睡觉都能吓醒。 再看看那些浑身邋遢,东倒西歪的巡防营士兵,宁容怎么看都不能把这些人和曹军联系在一起。 上州刺史府维护地方治安,可掌三千巡防营的士兵,中州刺史府可掌拥有两千人的巡防营,下州刺史府仅仅拥有一千人而已。 至于这上中下三州的等级划分,自然是根据州的位置,以及州内的人口,虽然现在的雍州连个下州人口都达不到,可谁让雍州的刺史是宁容了呢! “刺史大人,不用担心,这些都是李確旧部遗留下来的兵丁,现如今灾难遍及九州,他们虽然身穿兵戎,可与难民无二!” 郭淮看出了宁容的担心,上前解释道,换句话说,现在雍州的巡防营一个兵都没有。 宁容挠挠头,却是穿过那残破的大门,看着刺史府破破烂烂的模样,就知道李確统治下的长安是如何的民情如火。 黑乎乎的血迹一曾有一层,一些苍蝇竟然在上面嗡嗡的乱转,裴元绍指挥亲卫上前驱寒,却是一阵嗡嗡声响起,那些苍蝇并不怕人,赶走又飞了回来,非常讨厌。 坐在这乱糟糟的刺史府,宁容对着所有官员发下了第一道命令,那就是把长安城内所有百姓全部集中起来,他有话要说。 等到所有人走后,宁容嘭的一声站了起来,这破地方他是待不下去了,再待下去他会疯掉的! “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尽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 宁容满脸烦躁的嘟囔一声,抬腿向着刺史府外走去。 “呃?侯爷说的啥意思?”裴元绍愣头愣脑的瞅着突然发脾气的宁容。 “裴大哥,师傅的意思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现在这刺史府不安全!”陆逊在后面解释道。 “怎么会!俺老裴在此,谁敢对侯爷不敬,俺用狼牙棒砸死他!” 裴元绍闻言立刻狰狞的挥舞着狼牙棒,身边的宁府亲卫也是摩拳擦掌,表示愿意以死拼杀。 “师傅……” 陆逊喊了一声,裴元绍等人这才赶紧追了出去。 可是…… 等到他们刚刚出了刺史府门口,却见宁容背对着他们静止不前,而在宁容前面却有一个人拿着一把未出鞘的剑挡住了宁容的去路。 什么? 裴元绍的脸立刻感觉火辣辣的一阵灼烧。 “狗贼!找死!” 裴元绍愤怒的大吼一声,举起狼牙棒携带着腥风血雨冲了过去。 “保护侯爷!” 宁家亲卫立刻钢刀出鞘,把宁容护在中间,警惕的打量着那人。 “住手!” 宁容察觉到裴元绍的意图后,立刻大吼一声阻止道。 “铿!” 巨大的狼牙棒撞击在那人的剑鞘之上,只见那人闪过一道青色的流光瞬间在原地消失了。 呃? 裴元绍眨眨眼睛,却见那人从自己身后缓缓的走了出来,双手抱胸,怀中插着一把长剑,刚正不阿的国字眉充满了正气,可是那双斜插入云的两鬓却带着半分的邪气! 亦正亦邪! 怪哉!这时间竟然还有如此古怪的眉毛? 第八百一十七章 智慧较量 “流光步!” 裴元绍不是傻子,瞅着面前这人手中的独特花纹的宝剑,立刻道破了对方的身份。 “你们都让开!若是邓大侠有敌意,你们还能看到我站在这里?” 宁容分开护卫向前走去,裴元绍犹犹豫豫的戒备着。 “宁先生,别来无恙!”邓展看到宁容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听闻邓大侠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你我竟然能够在长安城内相遇,想来不会是宁某运气使然吧!” 宁容可不相信,自己前脚进入长安刺史府,后脚就会在这里遇到邓展这种传奇的人物。 “诺!这是给你的!” 邓展从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木盒,向着宁容递了过去。 裴元绍恐防有诈,上前接过回到宁容身边。 还挺沉! 宁容上手一掂量,心下暗自嘀咕着。 “这是……” 宁容拿着那只古朴的木盒,上面雕刻着云纹,却被一把锁牢牢的锁住了。 “某走了!” 邓展却是话不多说,转身向着城外走去,对于宁容那熟络的态度视而不见。 “呃……邓大侠不愧是江湖中人,潇洒的让人羡慕啊!” 宁容摸摸鼻子,不知道是谁送给自己这个盒子,可是为啥还要上锁呢? “侯爷……” 裴元绍扛着狼牙棒,颇为忌惮的瞅着邓展远去的背影。 “师傅,这是什么啊?”陆逊满脸好奇的问道。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宁容说着话,双手拿着那巴掌大的木盒,定眼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这锁具并不是普通的青铜锁,而是有几块木条拼凑起来的木锁。 “木头的?怪不得不需要钥匙,直接劈开就是了!”裴元绍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宁容却是摇摇头,对着裴元绍解释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木头,这种东西曾经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唤作鲁班锁,方才我数了一下,共有六根木条,也就是说这是六柱鲁班锁,这种锁具不需要任何绳索,单单是六块木头就可以拼凑在一起,这是智 慧的较量,看来……咱们引出了一条大鱼啊……” 宁容笑嘻嘻的把木盒交给了陆逊,示意他把鲁班锁打开。 “伯言,四则运算你早已熟络在心,立体几何为师也曾给你讲过,不知你学到几何了?” 这些年宁容南征北战,有时一离开就是大半年之久,可是对于陆逊的教诲他却是没有落下。 算学,物理,化学,生物学,兵法,但凡是宁容了解的,这些年都在不停的向陆逊灌输。 随着知识的博大而精深,宁甯和宁武明显学起来有些吃力了,算学和物理还能掌握,其他的却是满眼小星星。 曹昂虽然不能举一反三,却是肯刻苦钻研的好徒弟,不过宁容不敢教他太多,毕竟现在正是长心智的年纪,涉猎广泛才是他应该做的,毕竟他不是陆逊,不能过深的钻研,将来他是要继承曹操的江山的。 是以,对于陆逊,宁容可算是煞费苦心了。 不过,陆逊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天才,他就像是一块巨大的海绵,不断吸收宁容的知识,最起码现在宁容还没有看到尽头。 陆逊接过木盒,手中不断摆弄着那块鲁班锁。 “如果这是俯视图……那这就是平面图,侧视图……这是一,那这就是二……” 六柱的几何体自然还难不住陆逊,毕竟他有宁容这个作弊神器,要知道几何体的研究,可是数千后的成果,这种跨越时空的碾压,还不是汉朝可以相媲美的。 “有了!师傅您看,如果这是六的话,那只需要把这块木条往右推动,而后……” 听着陆逊的话,只见陆逊把那中间的木条轻轻推动,只听咔嚓一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宁容看到这里,却是笑了出来,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这鲁班锁就要被打开了。 “师傅,六和五现在垂直了,而后只需要把第四块木条前推……” “真的打开啦!” 随着鲁班锁的松动,裴元绍惊喜的叫了一声。 “不错!中阶算学的基本理论你掌握的还算熟悉,不过……物理和化学这些小知识不能忘记,关键时刻那可是你活命的本钱!” 对于欣喜的陆逊,宁容不忘叮嘱两声,毕竟他自己也是半吊子,能讲给陆逊的只有小孔成像,阿基米德理论,时间相对论,以及那些最基本的化学反应。 “是!师傅!”陆逊目光炯炯的点点头,他对于物理和化学的认识,就是神秘莫测,那更像是神的力量,因为宁容轻易不会教他,只有每次他完成作业,或者熟练的掌握某种兵法。所以,他每次都是努力钻研算学,古学 ,兵法,然后兴高采烈的跑到宁容那里,期待着学到神的力量。 “咦,这是什么?一只木头做的鸟?” 听到裴元绍惊讶的喊声,陆逊回过神,赶紧望去,只见宁容手中拖着一个巴掌大的木鹊。 “木鹊?” 宁容眉头一皱,认真的打量着这只做工精良的木鹊,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生怕破坏它的结构,因为他能够感觉到,此物制作的绝妙。 呼…… 长长舒了一口气,宁容突然像只小狐狸似的笑了出来。 自己真是太自大了,老祖宗的智慧果然不是盖的! 怪不得后世很多出土文物保存千年而面目栩栩如生,可是一经出土后,不论科技如何发达,却不能让其保持原有面目。 甚至,许多老祖宗的绝技宝贝,随着时代的流逝,已经被后世子孙丢进了历史的长河中。 “师傅您看,这里有张字条?”陆逊在木盒的底下发现一张纸条,那纸正是宁家庄作坊制造的。 宁容那张纸条展开,只见里面记载的是一段对话。 “公输家族能使金石开口,能使朽木飞天,此木鹊可飞天三日而不落!” “呵!你这木鹊还不如一个普通工匠顷刻间削出来的一个车辖,车辖一装在车轴上,车子就可以负重五十石东西; 而你的鹊有何实际作用呢?木匠做的东西,有利于人的称为巧,无利于人的只能叫作拙。” 宁容怔怔的瞅着那纸条,他能够感觉到一股不解的怨气迎面扑来,就是因为这句话,他们公输家族彻底淹没在历史长河中,也正是因为这句话他们公输一脉与墨家成为了死敌。 “三日飞而落的木鹊……哈哈哈……骗子!都是骗子,竟然被人骗了四百多年……哈哈哈……”宁容疯狂的哈哈大笑,眼眸中流下了两行清泪,就是因为这一句话,他们竟然隐藏了四百多年,四百多年啊,那是多少代人的希望! 第八百一十八章 杀人治政 “想吃饭吗?” “都饿了吧?哼哼!这天下哪里有这等好事!” “看到没有,这是兔子肉,这是馒头?知道什么是馒头吗?” “不知道?不知道就对了!这是俺家侯爷从天上带入人间的,你们这群流民真是岂有此理,竟然还敢不听从刺史府的命令?” “都他娘的不想活了是吗?” 裴元绍站在校场之上,对着下面那几千破履烂衫的百姓呵斥道。 “你就是刘财主?听说你曾经接济过他们,算是一个好人?” 百姓们双眸无神的瞅着裴元绍,不论他说什么,脸上都是一片麻木的模样。 而裴元绍却是不慌不忙,回头瞅了眼上位太师椅上坐着的宁容,见到宁容点头,心下有了底气。 “小的刘福,给刺史大人磕头,给将军磕头!” 那刘财主瞅着裴元绍狰狞的面孔,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心下却是胆怯恐惧。 “很好!” 裴元绍自言自语的嘀咕一声,刘福却是不解的瞪着裴元绍,不知好在什么地方。 然而…… 就在下一刻,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一顶黑乎乎的大棒携带着呼呼的风声,冲着他的脑袋砸了过来。 咔嚓! 一声头骨碎响,那刘财主瞬间脑袋开花,瘫软的躺在了地下,脑浆鲜血流淌了一地,死的已经不能再死了。 “哼!来人,把这些地主,豪强,全部杀了!” 裴元绍手持狼牙棒,沾满了脑浆鲜血,杀气腾腾的对着那些人一指,亲卫们早有准备,挥刀劈了过去。 “不要……” “刺史大人,为什么……” “宁容你这个恶魔……你滥杀无辜……” “……” 对于那些叫骂声,宁容却是不屑一顾,挥挥手,示意裴元绍快点,自己却是端起茶水,颇为逍遥的吟了一口水。 “这日头越来越毒了……” 宁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虽然夏天过去了,可是这中午的日头还是有些晒人。 “宁刺史,您这样……恐怕不妥当吧?” 钟繇瞅着二十个人头滚滚落地,被宁容的残暴吓了一跳。 “杀个把人而已,钟大人难道没有听说过男儿行吗?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 杀一人为罪,杀万人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看破百载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 宁教异族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放眼苍穹天下间,何处英雄不杀人。” 宁容抑扬顿挫的朗诵着男儿行,那其中的杀气听得钟繇胆颤心惊,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宁容。 “好!痛快!” 对于文官来说男儿行也许没有市场,可对于裴元绍他们来说,那自然是听得热血沸腾,杀气凛然,瞅着那些终于颤栗的百姓,心中充满了豪情。 “尔等都给俺听清楚了!现下刺史大人有令,征诏尔等服劳役,若是尔等努力做工,一日三餐顿顿让你们吃饱,若是不同意……或者消极怠工!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裴元绍此刻宛如杀人魔王,恶狠狠的虎视眈眈的瞪着众人,数百宁府护卫手持钢刀杀气腾腾的列在两旁。 毫不客气的说,他们根本就不敢逃跑,因为此刻的长安更像是一座兵城,都督府麾下权掌八万大军,加上那些辎重兵,火头兵,足有十万之众! 而雍州的百姓目前就只有眼前这几千人而已。 乱世自然当用重典,宁容现在就是手持利刃,逼迫这些人服从,不服从者就是杀。 “实话告诉你们!若不是长安城现在需要劳力,这等好事会落到你们头上!现在,给你们三息时间,三息过后,不应诏者杀无赦!” 望着那些交头接耳的百姓,裴元绍不许威胁的逼迫道。 “一!” “二!” “三……” 裴元绍缓缓伸出第三根手指头,还不等他喊出来,底下的百姓终于纷纷喊了出来。 “俺……俺乔老三愿意为官家服劳役……” “俺也愿意!俺也愿意!” “……还有俺们……” 望着越来越多的人喊出声音,宁容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知道,这些人的心终于活了过来。 希望! 只有给他们希望,他们就能够活过来。 那些兔子肉,那些热气腾腾的馒头,就是宁容给他们的希望,能够填饱肚子,谁愿意去死呢! “一群狗东西,吃吧!真是便宜你们了!” 裴元绍骂骂咧咧的嘟囔着,那些百姓却是疯了一样向着那些粮食冲了过去。 “钟大人,接下来把这些人登记造册,十人一伙,百人一队,选其中能力干练者充任百夫长,至于这些人的具体任务,本刺史已经写在这里面了!” 宁容把早就准备好的条例扔给了钟繇,转身又对着郭淮说道。 “郭司马就由你每日率领牙将督查任务完成情况,每隔七天本刺史会亲自检查一边,若是不能达到标准,就是尔等监督失察之责!” 宁容又把检查标准扔给了郭淮,而后在裴元绍等护卫的护送下返回了府中。 呃? 钟繇和郭淮对视一眼,有些忌惮的瞅着宁容的背影,宁容这一招真是够狠的! …… 半个月之后,当宁容带领陆逊,司马懿,宁武,裴元绍等巡查小队,再次检查长安城这座帝都之时,整座城池焕然一新,让人走在街道上都心情舒畅了好多。 自从上一次检查中,宁容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钟繇狠狠的痛斥了一顿,又把郭淮手下的官吏砍了几个脑袋,整个长安城这才明白宁容当初那句话的意思。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刺史大人交待的事情必须做好,做不好的下场就是死亡,至于其它事情他老人家一般都不管。 于是,所有人都开始自觉的去维持这座城池的整洁。 现在有一个叫做司马懿的少年负责全城的卫生情况,那黑衣少年隔三差五的抱着一把宝剑,对于不听命的人立斩不饶,有几次甚至砍了几个曹军,这可就引起了都督府的反弹了。不过最后,不知道刺史大人说了什么,反正气势汹汹的夏侯都督从刺史府出来后就回到军营,而后整座军营发生了杀猪般的惨叫,再后来百姓们突然发现,那些之前欺负他们的西凉军浑身上下散发的羊毛味消失不见了。 第八百一十九章 以利驱人 长安城不允许乱丢垃圾,街道两侧每隔不远处就设置了一个大大的垃圾桶,在正街的拐弯处,还设置了一些公共茅厕,为了方便有急需之人。 街道上还被那些服劳役的百姓从秦岭把去掉头的柳树运进了长安城,而后在街道两旁种上了垂柳,半个月的功夫,绿枝条迎风招展,一派绿意盎然的模样,为这座古老城池添了一些生气。 整座城池被这数千人彻底的清理了一边,往日那些杂草尸体都被拉出城去火化了,白石灰粉密密麻麻的撒在角落里,往日里那些乱糟糟的苍蝇终于消失了好多。 习惯就是这样慢慢养成的,宁容很满意长安城目前的状况,虽然仍然是破破旧旧的,可是整个城池干净整洁,而对于那些破坏公共卫生之人,宁容自然不会客气。 但凡发现这种人,首先是毒打一顿,而后就是把他扔到茅厕,让他去清理茅厕,而那些自觉保护卫生的执法队就会在门口守着,若是敢逃,立刻就会被裴元绍斩首。 就是在这样铁血与春风的双重管控下,城里的百姓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哪怕他们还是穿着破旧的衣服,走在街上却是昂首挺胸,因为这座城池因他们而干净。 等到宁容这次检查完后,却是对钟繇,郭淮以及整个长安城的百姓提出了表扬,而后又为每个人发了一套新衣服作为奖励。 穿上新衣服的长安新居民,突然发现自己这位年轻刺史除了脾气坏一些,好像也并没有其他的恶意,最起码没听说他去祸害谁家姑娘,就是总是喜欢砍人头,这个习惯不太好。 “哼哼!一群无知的刁民,宁容会是好人?真是做梦!” 司马懿最近在长安城扮演黑脸,百姓看着他都躲着走,可他却不敢反驳,因为这是宁容的命令,他知道宁容那温暖笑容下其实是一颗冷酷无情的心。 果然! 他们还是把宁容想的太简单了,宁容的新衣服岂是那般容易穿在身上的。 居住的环境干净了,新衣服也是干净的,可是看着自己身上的污泥,乱糟糟的头发里都是小虫子,再看看那新衣服,他们怎么看都觉得不应该穿。 洗澡! 噗通一声跳入城外的河水中,狠狠的搓着自己的皮肤,直到那黑色褪去,这才回到家,又用开水把自己煮了一边,这才穿上崭新的衣服走上街道。 而后,没过几天,所有人都发现平日里那些熟悉的面孔都换了模样,确切的说就是看着干净清爽了。 “喂!乔家老大,你这是干啥去?” “三叔啊,你老人家还不知道吧!刺史大人下令了,为了维护长安城,巡防营正式招收士兵,俺这是去应征呢!” “啥?你去当兵?那可不好!当兵就是打仗,打仗是死人的!” “怕啥!刺史大人早就说了,巡防营就是监察长安城纪律和卫生的,打仗都是都督府的事情! 嘿!说起来,俺倒是想去打仗,就是不知道裴将军收不收,听二狗子说,刺史大人需要人干活,谁要是能够把山里那些山贼抓回来,赏赐三百贯呢!” “多……多少?三百贯,俺的乖乖,为了这些钱,俺老汉杀人的心思都有了!不行!一起去看看!” 说着话,那三叔拉着乔家老大向着校场跑去。 …… “刺史大人,三百贯可不是小数目,若是按巡防营三千人的名额,那就是九十万贯啊!” 钟繇震惊于宁容的狠辣,现在又震惊于宁容的大手笔。 “九十万两白银,这还不算这些人每日的吃喝嚼用……” 郭淮作为雍州司马,自然希望能够组建一支强大的巡防营,可是……这九十万两白银,只怕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拿出来的! “呵呵!要想马儿跑,自然要给马儿吃草,现如今这长安城空荡荡的,而秦岭又是百里深山,里面不知藏了多少流民与山贼,若是把这些人抓出来,那长安城就会有更多的劳力!” 宁容的野心可不仅仅是整理清扫长安城,他还要重新修建长安,可是这么大的工程,他不但需要钱,更加需要人。 “可是……若修建长安城,还有追加百万贯不可……” 钟繇一听宁容的雄心壮志,瞬间脸色苦涩的说道,现如今的雍州府库空虚,曹操的国库还要准备战争,自然不会支援他们。 “不需要如此,三十万白银发放给那三千巡城营的士兵,他们自然会帮我们把长安城彻底翻新一遍! 此事,伯言,就有你会同钟大人和郭大人办理此事吧!” 宁容懒得给这些思想僵化的人解释,其实修建长安城并不需要自己花多少钱,只是一开始需要投入些罢了! 三百贯的家用补贴,先每人发放一百贯的安家费,而后在论功行赏,直到他们把秦岭的流民给掏空了,剩下的二百贯才会发放,自然,整个过程中的吃用由刺史府供应。 宁容就不相信,在这个贫瘠的年代,有管吃管住发工资的好事,这些人不会去拼命。 而只要流民和山贼被抓回来,就会被打乱分派到建筑队中,巡防营自然会留下武力镇压这些人,到那时只需给这些人吃的,再许给他们将来分田地房屋,宁容相信大部分百姓不会铤而走险。 至于那杀人放火习惯了的山贼,自然会被巡防营无情的砍掉头颅,因为到最后他们也可以分到房子与田地。 如此……流民与巡防营之间只是差了三百贯钱,可是却能够形成两个阶级,而宁容所代表的雍州刺史府只需要把控方向,维持秩序就可以了! “是,师傅!” 陆逊瞅着宁容的模样,眼珠转动,浮现一丝坏笑。 “师傅,您常说做生意要把风险降到最低,不如……咱们与都督府合作,听闻大都督如今正在忙着训练士卒,可是不见血怎么能够成为骄兵悍将?不如让夏侯都督分拨出部分士兵,咱把山上的野兽清理一遍,顺带着那些山贼也被绞杀一遍,这样……那些肉食归咱们,山贼的财宝归都督府,当然……刺史府还应该在长安周围划出一块地方免费为那些士 卒修建房子!” 宁容瞅着陆逊明亮的眼眸,嘴角上扬,脸色露出欣慰的模样,他知道,陆逊这是在许都城修建时尝到了甜头。 “此言大善!” 钟繇和郭淮等人瞅着这对师徒三言两语把整个雍州算计进去了,脸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果然是一丘之貉!”司马懿闻言却是低下头,暗自骂道。 第八百二十章 荆州惊变 益州,成都。 自刘备坐拥益州,独霸蜀地之后,便听从刘巴的建议,制百新钱以平息物价,将收拢的刘璋派系的旧物公开发卖,很快使府库充盈。 又有军师将军诸葛亮出谋划策,坐拥天府之国收买人心,安抚百姓,与民休养生息,又制定《蜀科》传遍益州,与士大夫共治益州,很快使得蜀王府人才济济。 而就在宁容忙着梳理雍州,治理长安之时,刘备自然也没有闲着,这日,众文臣武将齐聚一堂,与刘备共商国事。 刘备端坐蜀王府宝座之上,瞅着殿下文武百官分列两旁,嘴角上扬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遥想当年他是朝不保夕,整个人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没有寸土立锥之地。徐州那大馅饼都被自己弄丢了,若不是宁容相救,他就不会逃出许都而进荆州,也就更不会碰到诸葛亮,有了如今这片 基业! 宁容…… 想到宁容,刘备的眼神有些迷离,那道青色的背影至今让他无法忘怀,这半年来他总算是从杀害天子的阴影中逃了出来。 可是,若有若无的消息传来,刘备心中却终究是对宁容起了疑心,他怀疑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曹操竟然坐拥五州之地,北面称尊,独掌大权,到最后竟然是他得益甚多,根据宁容的得益者理论,这背后的一切矛头直指宁容。 “臣诸葛孔明启禀蜀王殿下!” 诸葛亮站在左手边第一位,把刘备的神情看在了眼里,他知道,刘备又在想念那个人了。 怪才宁容! 关于这个人他了解,庞统曾经三番五次的写信给他,想邀请他弃刘备而加入曹操阵营,信中庞统是对宁容大加称赞。 庞统无疑是骄傲的,诸葛亮和庞统是朋友,能够让傲娇的庞统服气的人,他自然很想亲自见识一番。 不过…… 他诸葛亮既然是卧龙,那自然不会偷偷摸摸的去,他要去,自然是兴云布雨的去,他到要看看,这怪才宁容是不是真的有三头六臂! “大哥……” 瞅着还在愣神的刘备,张飞那粗矿的声音炸响在大殿之上。 嗯? 刘备揉揉耳朵,这才回过神来,瞅着满朝文武。 文臣这边是军师将军诸葛亮;尚书郎蒋琬;别驾王谋;别驾从事赵莋;主簿功曹李恢;书佐部杨戏;议曹从事杜琼;治中从事杨洪、张爽、尹默、谯周,周群,来敏,吕乂等人。 而武将这边却是镇北将军张飞;镇南将军关羽,镇东将军严颜,镇西将军张任,讨虏将军廖化,秉忠将军李严,昭德将军简雍,镇军将军许靖,裨将军费观等。 而蜀王府下另设有:掌军中郎将董和,护军黄权,司马庞羲,督军从事费诗,议曹从事中郎射援,副军中郎将刘封,西曹掾刘巴,兵曹掾杨仪等人。 “咳!军师有话请讲!”刘备脸上恢复了自信的笑容,伸手对着诸葛亮说道。 “启禀主公,长安传来消息,如今李確身死,西凉四万余贼军投降曹操,曹操更是以长安与洛阳为中心,分别割据雍州九郡,司州五郡之地,治刺史府以署理军政。” 诸葛亮首先解释了一下长安的情况,而后这才继续说道。 “曹操如今以右军师怪才宁容掌雍州刺史印,以左骁卫大将军夏侯渊都督关中之兵,这二人皆是曹操的左膀右臂,文有治国安邦之能,武有定鼎乾坤之勇,因而主公不得不防!” “哦……” 听到诸葛亮的话,刘备露出沉思之色。 “启禀主公,诸葛军师所言甚是,得陇而望蜀,蜀地与汉中乃是唇亡齿寒之关系,如今曹魏大军攻占关中,自然会对汉中虎视眈眈,而一旦曹军拿下汉中,那蜀地……”蒋琬紧随其后,也表示忧虑道。 “主公,张鲁割据汉中,虽地盘不大,但人口众多,又因其地处汉水河谷,沃野千里,此乃繁华富庶之地赐予主公也! 后江山动乱,三辅地区百姓流离失所,纷纷外逃,而张鲁以五斗米治郡,又隔绝通往益州的道路,因而现下的汉中人口足有十万之众,正是兵精粮多,主公应先下手为强!” 诸葛亮瞅着刘备的忧虑,暗自焦急,骤然踏步上前,又对着刘备劝诫道。 听到诸葛亮和蒋琬的话,刘备自思不按套路出牌的宁容,暗自点头,不错!那宁致远最擅长鼓动人心,自己万万不可让其占据先手。 “军师所言甚是!孤王意已决……”刘备缓缓的挺直了腰身,目光凝重的对着众官命令道。 然而……事情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就在刘备即将宣布南征汉中之时,只听殿外一声急报。 “启禀大王,荆州有十万火急军情送到!” “宣!” 听到荆州二字,刘备目光一沉,莫非是那刘表起兵伐蜀了! 宦官不敢怠慢,赶紧对着外面传旨,而后只见一红衣将士满头大汗的高高举着一个包袱跪倒在地。 “呈上来!” 刘备对着身边的人吩咐到,宦官上前躬身领命,跑下殿台取了包袱转交给了刘备。 “什么!” 刘备急忙打开竹筒,检查密封完好无损后,取出里面的信纸定睛一看,却是神色古怪,目瞪口呆。 “这……” 殿下群臣瞅着刘备的模样,也是好奇心大起,诸葛亮和蒋琬对视一眼,低头瞅着自己的鞋子,暗自思索着荆州的事情。 “军师,你也看看吧!” 刘备足足瞅了半盏茶的时间,这才露出伤感的神色。 “诺!” 诸葛亮接过宦官递过来的信纸,打眼一看,脸上却是露出了喜色。 其实纸上内容并不多,只是说荆州牧刘表前月偶感风寒,在巡视荆州各郡县之时,身体虚弱突然病倒在地,而后被抢救送回了襄阳。 只是…… 没想到刘表竟然一病不起,病情不断恶化,到如今已经是夜不能寐,食不能咽的地步了! “主公,此乃天赐良机,我等应尽起蜀中大军兵发荆州,从而跨越荆州,益州两地,则可北上中原,与曹操争霸天下!”诸葛亮声音昂然,紧紧攥着拳头,压抑着胸中的激动,没想到苍天竟然如此眷顾自己,只要能够拿下荆州,自己就可以有资本与宁容等人指点江山了! 第八百二十一章 虚伪?仁义! 诸葛亮慷慨激昂,蒋琬鼓动唇舌,关羽与张飞等将亦是跃跃欲试,如今距离他们占领益州已然半年之久,整个益州在蜀王的治理下,算是彻底的安稳下来了。 如今,兵精而粮多,武将们自然不想龟缩成都,渴望征战沙场,建功立业的机会。 “唉!景升乃是备的同宗,备安能忍心夺取其基业!” 刘备心中是七上八下,一块大肥肉送到嘴边,他自然是想去吃的,只是……他一向是以仁义自居,如今好不容易洗白了一些,自然不能坏了自己的名头。 “这个……”众人闻听此言皆是漠然无语,满脸为难,蜀王不愿出兵,他们也没有办法。 “呔!要俺说,大哥你就是心眼太实在,那刘表怯弱无能,当初怎么不见他出来主持公道!这厮龟缩襄阳,实属可恨!” 张飞的暴脾气瞬间被点着了,宛如雷霆炸响,震的众人双耳嗡嗡作响。 “翼德不得造次,退下!”刘备大袖一挥,对着张飞呵斥道。 诸葛亮瞅着众臣的神色,在看看刘备,一丝光芒从眼中闪过,不急不躁的整理衣衫道。 “启禀主公,荆州楚王刘表与主公乃是同宗,荆州与益州又是近邻,如今楚王病入膏肓,于情于理主公都应该前往荆州一趟探视楚王!” 众人闻听诸葛亮之言,不由一愣,不是说好打仗的吗?怎么有成了探亲? “而且,荆州七郡,地大物博,物阜民丰,远离中原,鲜有战事,因而此州百姓安居乐业,将士缺乏铁血之心。 而江东孙策,豫州曹操,皆是对荆州虎视眈眈,如今楚王病重,荆州定然是人心惶惶,内忧外乱,值此危难之际,楚王定然期望主公能够伸出援手,安定荆州!” 瞅着诸葛亮大义凛然的模样,刘备险些都相信自己真的会如此伟大的去帮助他人。 “哦?那依诸葛军师之意?孤王应当如何呢?” 刘备心中隐藏着笑意,脸上却是装出疑惑之色,探身向诸葛亮请教道。 “主公,亮有一计,可保主公能够安然无恙的抵达荆州,与楚王叙述同宗之情!” 诸葛亮挥舞着鹅毛扇子,怡然自得的露出自信的笑容。 “不过,在出发之前,主公应当派人出使江东,与江东吴王孙策详谈瓜分荆州之事,以试探孙策之心,如此主公可告知楚王,早做应对!” 刘备闻听此言,脸色大悦,连连赞叹。 “军师所言极是,那吴王孙策与景升兄旧有私仇,若是其趁人不备,荆州毕竟生灵涂炭,备为了景升兄,为了荆州的百姓,也只得牺牲小义,成全大义了!” 刘备痛心疾首的说着,张飞等人却是满脸不乐意。 唉! 大哥真是心地善良,为了刘表这厮,竟然还要派人出使东吴,为的竟然是试探东吴之心,军师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 “军师,此事非大智大勇之人不可胜任,不知军师可有人选?” 刘备生怕不明真相的人把这事情给搞砸了,他自己可是吃不下荆州这片地方的。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这真真假假的出使东吴,还真需要个明白人。 诸葛亮暗自心着,蜀中文武百官在其心中划过,直到那人的身影映入眼帘,他突然笑了。 “启禀主公,有一人可担当此重任!”诸葛亮笑道。 “何人?”刘备问道。 “徐庶,徐元直!”诸葛亮神色笃定道。 “徐庶……此人现在何处?”刘备脑海中思索着,自己麾下并没有如此人物啊! “主公,徐庶现如今正在荆州水镜山庄作客,若能够使元直相助主公,主公便如同文王遇姜子牙,大业可期也!” “哦?这徐元直竟然有如此大才?不知其与军师相比又当如何?”刘备闻听眼眸金星,他如今最缺的就是谋士,现在的他算是认识到谋士的厉害了。 “元直刚勇正直,兵法谋略自当在孔明之上!” 诸葛亮很认真的对刘备说道,刘备闻言却是大喜,没想到这徐庶比诸葛亮还要厉害? 不行! 自己一定要把此人笼络到手中!想想曹操麾下的四大军师,他就羡慕的流口水。 可是……刘备忘记一件事情,诸葛亮只是说兵法谋略而已,至于其他的并没有说,更何况……这年代还讲究一个谦虚。 “军师,不知如何可以请的这位大才出山?” 刘备火热的眼光盯着诸葛亮,就如同当初他盯着诸葛瑾一般,那时他把兄长当作了自己。 “主公无须担心,元直性情豁达,最敬重庞德公,亮可修书一封与庞德公,由其代交徐元直,元直定然会欣然前往!” 听到诸葛亮的话,刘备眉头雀跃喊到。 “如此大善!” …… 张飞站在大殿之上,听到刘备和诸葛亮一言一语的谈的热闹,心下有些烦躁。 “大哥!这荆州咱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打!” 不等刘备说话,诸葛亮抢先一步道。 “必须打!楚王与主公身为同宗,荆州自然也是大汉的基业,怎么能够容外人侵略,若是曹贼或者东吴侵略荆州,主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不错!主公仁义,应早日启程,吞兵于涪陵,若是荆州有变,也可顺秣归而进荆州,相助楚王平定内乱!” 蒋琬却是明白了诸葛亮的意思,此计却是与当年高祖出川,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计策同出一辙。 “军师,方才你曾言道,如今那宁容占据雍州,若是其虎视汉中,那蜀地岂不是危矣?” 刘备这会却是又想起了汉中,旁边的张飞却是目瞪口呆的,傻傻的看着刘备。 自己这大哥真是好没道理啊!方才大家说打汉中,你磨磨唧唧的不愿动兵,如今说打荆州你又不想夺同宗基业,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出兵了,你又想起了汉中? 唉……张飞撇撇嘴,整个人仿佛有一团东西堵在胸口,感觉很是不舒服。 关羽站在张飞前面,回头瞅了眼张飞,再看看龙椅上的刘备,丹凤眼不自觉的眯了起来,大哥难道真是那虚伪之人……刘备自然不会知道,他这番作秀已经引得两个结义兄弟心中有了疙瘩,因为此刻他正为诸葛亮的妙计而欣喜。 第八百二十二章 荆州风云 “主公,亮有一计,可不动一兵一卒,让那雍州的宁容不敢虎视汉中,江山南望!” 诸葛亮信手摇曳着鹅毛扇,整个人宛如闪烁着光芒,那智慧的光芒吓得人不敢直视。 “主公可遣昭德将军简将军,前往西凉面见马腾,而后对其直述真情,亮相信,以简将军之三寸不烂之舌,定能说服马腾起兵入关中!” 听到诸葛亮的计策,刘备心中大喜,马腾与自己同有衣带诏之情,想来应该能够出兵。 “宪合,此事恐怕又要劳烦你跑一趟了!” 刘备转身对着身在众臣中的简雍说道。 “谨遵命,不敢辞!” 简雍出班对着刘备行礼道,他是最早跟随刘备的,自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往来使者,以为谈客,这本就是他平生所学,合纵连横的本事乃是他毕生的追求。 蜀王府议政终于有了定论,而后刘备立刻分三路大军挺近荆州,其中以张飞所部为先锋,逢山开道,遇水搭桥,大军直指涪陵。 而刘备自己却是自领中军,麾下关羽,张任,李严,吴兰等将各率领本部军马跟随左右。 大将严颜老成持重,忠心耿耿,被刘备任命为后军,待大军粮草筹备妥当后,在兵法涪陵。 至于成都留守自然是刘备的义子刘封率领中郎将麾下八千余人镇守成都城,而蜀王府自然是刘备的小儿子刘禅,在其母亲甘夫人的辅佐下主持王府事宜。 等到这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后,刘备又三日后在南郊外祭天,又是一番繁琐的礼仪之后。 他这才跨上的卢马,坐着金鞍,玉带锦衣,又有武士手执大红罗销金伞盖,左右金瓜银钺,镫棒戈矛,打日月龙凤旌旗。 护驾龙虎官军二万五千人,分为五队,每队足有五千,按青、黄、赤、白、黑五色,旗幡甲马,并依本色,光辉灿烂,极其雄壮。 刘备举目环视左右的排驾,心中很是得意,脸上不禁流露出傲然的神情。 此次出征,可是他刘备改头换面后的第一次,这排场自然要摆的足足的,他就是要告诉天下人,那个当年如过街老鼠的刘备,现在又活了过来! …… 荆州,襄阳城,楚王府。 楚王府金碧辉煌,大气磅礴,颇有财大气粗之势。 刘表,自单骑入荆州,取代王睿坐上这荆州刺史的宝座已有十多年之久,当年的八俊盛极一时,文照江南半壁江山,引无数英雄尽相来投,这才有荆州今日之势。 天下大乱,唯独荆州安居乐业,虽说刘表进取扩展之势受限,可其保境安民,与民休养生息,深的百姓爱戴。 只是……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十年,如今的刘表却是老了,尤其是年前宛城一役,虽然事后被抢救了过了,可是身子却是每况日下。 “咳咳咳……咳咳……” 低沉压抑的咳嗦声,时刻回荡在整个楚王府。 “咳咳!” 楚王府的婢女仆人皆是谨小慎微的走路,头也不敢抬的忙碌着自己的事情,每个人脸上都是戚戚然的模样,一副大难临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唉! 想当初刺史大人刚刚登基楚王宝座,麾下文臣武将位列两旁,那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后殿内,刘表借着昏暗的关线,挣扎着坐起身来。 “大王……” 婢女听到里面有动静,低眉顺眼的走了进来。 刘急促的喘息着粗气,刺耳的咳嗦声仿佛要把心肺咳出来,整个大殿回荡着一种死气沉沉的压抑。 “滚!” 就在那婢女搀扶刘表的瞬间,刘表额头冒着冷汗,瞅着那婢女花容月貌的模样是一阵心烦。 “奴婢死罪!奴婢死罪!”婢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 往日里看着花容月貌的婢女,刘表只是觉得赏心悦目,今日却是觉得甚是扎眼。 那张年轻的脸……刘表不禁伸出自己枯萎的手,皱皱的老年斑让他竟然衰老了十多岁。 “刘备!” 咬牙切齿的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刘表只是刘备是被人算计的,可是他还是把愤怒扔到了刘备身上,因为他是被刘备牵连的! 十年! 短短半年,自己的身体迅速垮了,如今就要去见列祖列宗了吗…… 刘表灰白的眼眸打量着那墙角的阴暗,纵然外面是眼光明媚,可是他还是让人把房间围挡了起来,因为他现在厌恶光明。 …… 哒哒哒……脚步声缓缓的从外面传来,刘表缓缓的收回思绪,对着额头血红的婢女挥挥手,他知道那个女人来了。 “妾身拜见大王!”瞅着面前性感的蔡夫人,刘表强忍着五脏六腑的疼痛,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 “夫人不在后堂观赏风景,因何来到观微殿?” 听到刘表的话,蔡夫人脸色微微一僵,却是露出梨花般的笑容,温柔的说道:“大王深居简出,却是不知道综儿越发的英明神武了,听大将军说,前些日子还剿灭了一伙山贼,荆州的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蔡夫人说着话,坐在刘表的床榻上,轻手轻脚的拿了个靠枕垫在了他的后背后面。 “要不有句老话,龙生龙,凤生凤,大王英明神武,德才兼备,综儿自然是像极了大王的!” “是吗?” 刘表是冷眼旁观,当年他取蔡夫人就是因为她是蔡瑁之妹,用联姻的方式巩固自己荆州之王的地位,毕竟他年纪越来越大,将来确实需要拖孤之人。 不过…… 这蔡夫人却是美貌与智慧并存之人,瞅着面前满面含春的蔡夫人,刘表心中却是升起一起嫉妒,一丝悔意。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想当初自己本是想借联姻之事,提高蔡瑁的地位,以此来与蒯良等文臣抗衡。 只是没想到,自己却深陷蔡夫人的石榴裙下,就在短短的几年内,蔡瑁的势力已经遍布荆州七郡,如今更是形成尾大不掉之势。 “可不是吗!大公子仁孝心善,二公子文武双全,两位公子都等着辅佐大王中兴大汉呢!” 蔡夫人满脸的认真,仿佛说真事似的。 刘表闻言,脸上的冷意却是缓和了下来,心中暗道,自己真是看走了眼,这张画皮下竟然还有一颗玲珑剔透心,唉!为了这荆州的基业,自己却也只得依靠这对兄妹了! 都说人老糊涂,刘表却是半点不糊涂,他能够纵横荆州,左右逢源,靠的就是手腕。 蔡瑁等武将支持他的二儿子刘粽,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刘综若真的文武双全,他又何必如此心凉? 他怕! 刘琦,刘综,都是他的儿子,他岂会不明白他们的手腕,是断然不可能是这些老狐狸的对手的。 唉! 当年先帝去世,董卓废皇帝为陈留王,而改册封刘协为汉献帝,如今自己若是立刘琦为世子,只怕蔡瑁将是第二个董卓!可若是直接立刘综,那正如蔡瑁所愿,因为刘综年幼,好控制! “夫人应当明白,你嫁入刘家,死后终究是刘家鬼……” 刘表脸色潮红,意有所指的对着蔡夫人说着。 “传孤王大令,召见蔡瑁,文聘,蒯良,刘先等人前来,孤王……咳咳咳……孤王欲立综儿为世子,孤王恐时日无多,荆州基业终究是姓刘的……” 刘表满脸的疲惫,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蔡夫人闻言却是喜形于色,赶紧起身去传旨去了。 “唉……” 等到蔡夫人走后,刘表却是睁开眼眸,发出一声悠悠的长叹,整个大殿都是不甘的落寞,自己终究还是有私心的! …… 蔡夫人走出观微殿,首先去找的就是自己的哥哥蔡瑁,而后就把方才的事情讲述了一边。 蔡瑁闻言,却是沉思片刻道:“妹子,你可莫小瞧主公,他如今虽然病染沉疴,可是其心思却是让人揣摩不透,为了咱们蔡家的未来,你可要多留点心!” “还能有什么心思,无非是想借助咱们蔡家打压那些文官,可又忌惮咱们势力发展太快,如今他只怕是进退两难,不得已下,这才最终选择了综儿!” 若是刘表在此定然会大吃一惊,只因蔡夫人一语中的,切中他内心的想法, 蔡瑁闻言皱皱眉头,问道:“妹妹聪慧过人,是了,那刘综如何?” “他?呆头呆脑的如刘表一般无二,只会泛泛而谈,而眼高手低,不通人情,缺乏主见,若是他坐上荆州之王,将来自然会成为本夫人的掌中傀儡!” 蔡夫人眼中露出狂热的神情,汉高祖皇后吕雉可是他心中最佩服的女人。“对了,大哥,咱们若想控制荆州,仍然需要文官的支持,蒯良,蒯越,刘先,邓彝,王粲,伊籍等人眼中只有刘表,你我无从下手,可是那马家五兄弟,桂阳郡太守赵范,零陵郡太守刘度,或是有才之士 ,或是有权之人,你我何不收为己用?”蔡夫人悠然的说道。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那蒯家执荆州文臣之牛耳,不可轻举妄动,还是先去观微殿叩拜主公吧!”蔡瑁一身戎装,对着蔡夫人说道,而后转身向着观微殿而去。 第八百二十三章 刘表托孤 观微殿。 等到蔡瑁来到刘表下榻之地时,却见蒯良和蒯越两兄弟已经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刘表床榻前的左侧,刘先等刘表的旧部,也已经到位了。 “末将拜见主公!” 蔡瑁恭敬的行礼,床榻上的刘表闭目养神,微微颔首。 约莫又过了片刻中,等到大将文聘踏进观微殿,与刘表见礼之后,刘表这才睁开眼睛,紧绷的脸色有些松弛。 “孤王执掌荆州权柄一十三载,遭黄巾乱国,董卓祸政,天下荡覆,幸赖高祖宗之灵,荆州危而复存,乃有今日之繁盛。 然孤王仰瞻天文,俯察民心,知寿元之数既终,恐无力在于荆州百姓造福。 是以犬子刘综,既树神武之绩,又有光曜明德之迹,荆州大任可托于其身,孤王信可知矣。 夫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故唐尧不私於厥子,而名播於无穷,高祖传位后帝,而大汉兴盛。 孤王虽对唐尧羡而慕焉,然身为高祖子孙,自当追高祖遗德,今立刘综为大楚世子,孤王百年后,诸卿可辅佐世子匡扶荆州!大楚王刘表,钦命与此,诸公奉诏!” 刘表强忍着五脏六腑的痛苦,一篇诏书停顿了五六次,这才没有差错的把他说完。 “谨奉诏,愿辅佐世子保大王之基业,匡扶荆州,一统天下!” 蔡瑁满脸喜悦,当先跳出来对着刘表大礼参拜,其后跟随诸将也是参拜世子刘综。“末将等拜见世子殿下!”刘综的脸上看出不出喜色,一旁的刘琦却是面如土色,悄悄的低下了头颅,心中却是惶恐不安,父亲一旦故去,蔡瑁等人势必掌权,自己又因与蔡瑁等人关系不睦,到那时,自己 唯有追随父王西去了! “臣等……见过世子殿下!” 蒯良等人对视一眼,露出无奈的神情,主公终究还是选择了蔡瑁,如此荆州将不保矣。 唉…… 心中的一声长叹,刘表自然是不知道。 “咳咳……咳咳……蔡将军,你乃孤王姻亲,日后综儿若有不当之处,还望你……咳咳……望你指正……” 刘表一手扶着床榻,一手捂着嘴巴,剧烈的咳嗦让他五脏六腑感到生疼。 “末将不敢!末将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蔡瑁慷慨激昂的对天发誓,表明对刘综的忠心。 “好!好……都下去吧……”刘表连连点头,欣慰的挥手命令道,他气喘吁吁的垂着头颅。 “臣等告退!” 蔡瑁和蒯良对视一眼,这二人一个喜笑颜开,一个却是平静下隐藏着忧愁。 却有一人,直到众人退出观微殿,却仍然如山岳般站在那里,恭敬的等着刘表。 “仲业,孤王……咳咳……孤王与你相识足有十年了吧?” “回主公,已有十一年!当年幸赖主公提拔,方有今日之文聘,末将对主公肝脑涂地,精忠报恩!” 文聘显然知道刘表的想法直接开口说道。 “仲业,孤王去后,蔡瑁等将恐存有异心,综儿的安危,孤王就托付与你了!” 刘表语重心长的低头看着文聘,语气充满希冀。 “末将得令!” 文聘抱拳行礼道。 “好……好……” 刘表气喘吁吁的递给文聘一个隐晦的眼神。 …… 一条古路之上,刘备率领大军沿着涪陵朔水而上,奔着武陵郡治下秣归而来。 刘备骑着的卢马,对着身旁的诸葛亮问道:“军师,你说那孙策会答应咱们的要求吗?” 诸葛亮悠然自得的摇摇鹅毛扇道:“不会!” “呃?” 刘备闻言就是一愣,诸葛亮却是露出笑容。 “不过元直此番前去,必然不会空手而归,主公静待佳音便可!” “如此!就只能希望徐元直可以说服孙策共同出兵,到那时,我占南郡,东吴占领江夏郡,至于荆州南部四郡,与其平分便是!” 刘备的野心并不大,荆州七郡,除去最北的南阳郡地靠豫州,有宛城张绣霸占,他不想去招惹,其他六郡他却是想与东吴平分。 况且,刘备还有一个隐晦的原因没有说出来,可是诸葛亮却是明白,那南阳郡乃是南下北上之交通要塞,曹操早就把南阳郡视为自己的禁肉,又岂会允许他人染指? “呵呵……主公无需忧心……”诸葛亮淡淡的说道,心中却是升起一股豪情,值此良机,他又怎么会放过这腾龙崛起之机,荆州南部四郡他要定了! …… 东吴。 徐庶望着茫茫大江,望着前面那道俊雅而英气逼人的身影,却是突然想起了宁容。 唉! 当初自然若是不离开许都,恐怕现在也有资本与此人一争高下了,不过……我徐元直纵然无一兵一卒,又岂会怯弱。 “在下徐庶,徐元直,见过周都督!” 没错,此次东吴接到刘备的国书后,来迎接徐庶的就是周瑜。 原来孙策是想随便派个牙将前去的,可是周瑜自己坚持,孙策自然不会拂了他的面子。 “元直兄行侠仗义,忠肝义胆,后弃剑从文,自通谋略,就连水镜先生对你胸中安邦定国之策都是大佳赞赏,瑜却是没想到蜀王使者竟然是你!” 周瑜热情洋溢的抓着徐庶的手,他可是听说了,徐庶并没有加入刘营,如此文武双全之人,若是能够加入他们东吴,那自然是如虎添翼! “周都督……” “元直兄何须客套,若是不弃,便唤公谨名字便可!” “那……在下就莽撞了,公谨兄……” 瞅着周瑜认真的眸子,徐庶对于周瑜的热情也就却之不恭了。 “走!吴王听闻元直兄前来,已然在五凤楼迎接!” 周瑜说着,带领着徐庶向着五凤楼而去,一路之上不断的向其介绍着江东的风土人情。 徐庶也是走南闯北,仗剑走过天下的人,自然不是那些酸儒所比,对于各地的风土人情也是娓娓道来,二人之间不时传出几声爽朗的大笑,气氛颇为融洽。吕蒙挎着宝剑,率领江东军一路护卫着两人,不解的瞅着自家大都督,他们可是知道,徐庶此来可并非什么好事! 第八百二十四章 舌战群儒? “元直兄旅途劳累,不如先行休息一夜等到明日再去拜见吴王如何?” 周瑜仿佛想起了什么,转身对着徐庶询问道。 “公谨兄此言不妥,吴王既然在五凤楼等候在下,庶自然不敢托大!还是先公后私吧,正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徐庶进东吴,自然不会傻傻的以为接下来的事情会如同这东吴的风景一样秀美。 “如此,就先请元直兄在偏殿等候,瑜也好先去五凤楼通禀一声,以全我家吴王迎客之礼!” 周瑜示意身后的吕蒙带路,徐庶闻言双手抱拳,心中却也知道这是应有之意。 “如此,在下就等候吴王召见!” 听到徐庶的话,周瑜笑吟吟的点点头,对着身后的吕蒙又吩咐两句,这才转身向五凤楼方向而去。 …… “先生请随末将来……” 吕蒙带着徐庶来到了偏殿,徐庶本以为只是在偏殿略使休息,却没想到,进入偏殿后却是一愣。 然而下一刻他却是嘴角上扬,露出会心的笑容,因为徐庶看到殿内有二十多位文武官员,正峨冠博带,整衣端坐的瞅着他。 吕蒙率先对着殿内众人介绍道:“此乃蜀王使者徐庶,徐元直,大都督有令,令其在此休息片刻,等候主公召见!” 徐庶满脸好奇的瞅着吕蒙,只见吕蒙说完话后,就转身退了出去,再回头望着殿内的众人,心中竟然浮起一种古怪的神色。 呃? 这事情应该不会这么巧合吧? 徐庶心中这般想着,抬脚迈了进去。 张昭等人自徐庶进入偏殿,目光就没有离开过他身上,丰神飘洒,纯朴内敛,一看就是带着目的来江东的。 “某乃江东小人物张昭,早就听闻先生弃剑从文,半路出山,却不知可有此事?” 听到此人自称张昭,徐庶心下一动,脑海中想起那则故事,随口回道:“仗剑天下纵然能救的一人,十人,百人,却不如胸有韬略,就天下与万民!” “哦?某家听闻良禽择木而栖,蜀王刘备本是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天子亲封皇叔,其却大逆不道,加害天子,不知先生为何为这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人前来江东?”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张昭却是一击必中,毫不客气的反问道。 徐庶看着咄咄逼人的张昭,脑海中却是越发的清醒,看来自己要试上一试了,就是不知宁先生故事中的舌战群儒为何会真的发生! 没错! 此刻的徐庶内心即是疑惑,也是感慨,更多的却是感到恐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够预料未来之事? 罢了! 自己姑且试上一试,就看看接下来到底如何? “呵呵!在某看来,蜀王谦卑仁义,大爱无私,若是大王真想加害陛下,岂会授人以柄?此事就连三岁孩童都能明白,就是不知江东子布为何闭眼不闻!” 徐庶的话让张昭一阵哑然,这明摆着说他是睁眼瞎,可是他却无从反驳。 …… “如今荆州楚王命在旦夕之间,闻听蜀王起大军与涪陵,兵锋直指武陵郡,今又遣先生来我江东,不知蜀王作何打算?” 徐庶闻言转身,却见说话之人乃是虞翻。 “蜀王仁义,自然不忍心夺取同宗兄弟之基业,如今楚王立刘综为世子,以蔡瑁为大将军辅佐。 然蔡瑁虽骁勇水战,却不负忠心,若是楚王一旦驾鹤西去,此贼必将挟世子以令荆州,到那时,整个荆州将会听蔡家之言! 况且,豫州曹操早就对荆州垂涎三尺,阴谋阳谋,明说暗说,猖獗之心尽人皆知,不知若是曹操起大军南下,那蔡瑁又会如何?” 徐庶步步为营,踏步向前,虞翻怔怔的瞅着对方。 “敢问虞先生,若是蔡瑁投降曹操,江东又会如何?” 徐庶猛然低下头,眼眸盯着虞翻喝问道。 “……这……这……”徐庶瞅着满脸恐惧的虞翻,身子猛然挺直了起来。 “虞先生不用说了,你的答案已经写在脸上了!” …… “如此说来蜀王屯兵涪陵,朔江而下,难道还是为了救荆州不成?既如此,那不知先生来我吴地却又是为何?” 身后又一人高声质问,徐庶转身望去,却见那人独自坐角落之中,巍峨高官难以掩盖其脸上那傲然的神色。 “哼!若是某没有说错,只怕先生恐欲效仿苏秦与张仪之旧事,前来东吴合纵连横的吧?” 俨然,步骘已经看穿了诸葛亮与徐庶的意图。 不过…… 徐庶却是毫不沮丧,脸上甚至带着跃跃欲试的探究之色,心中却是狂呼,宁先生真乃神人是也! “步骘?步子山你只是知道苏秦与张仪为辩士,却不知苏秦与张仪亦是豪杰。 遥想春秋战国之时,苏秦佩六国之相印,张仪两次相秦,皆有匡扶人国之谋,岂是区区辨士可以相提并论的! 君等闻蜀王发兵,就在此肆意嘲笑,大谈道义,难道诸位都忘记前孙将军是如何折戟沉沙的吗?” 徐庶毫不客气的把孙坚给搬了出来,这话就是告诉他们,你们东吴与荆州才是世仇,而他们蜀国只是为了天下江山而已,步骘听闻,暗自垂头,默然无语。 …… “哼!先生所言皆是胡言乱语,强词夺理,全不是正经之谈,我等儒门弟子,明圣贤之智,究治国之策,敢问先生有何经典之论?” 徐庶闻言却是缓缓转头,心中的复杂恐怖已经是无以复加,因为从开始到现在,这些人的所言所论竟然皆在宁先生的舌战群儒故事之中,就连这些问责之语的前后顺序都是丝毫不差! “怎么?先生难道感觉羞愧不成?” 严峻看着陆逊脸上复杂的模样,却是误以为抓住了对方的痛处,却不知陆逊退后一步,却是突然眼前一亮,再望着满座的所谓大才,却是猛然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世间之人,越是没有真才实学之人就越是卖弄经典,而越是胸有神策之人,却越是低调行事,生怕高人一等!” 徐庶开怀大笑,众人望着笑弯了腰的徐庶,皆是面面相觑,莫非这厮疯了不成? “严峻,尔只会寻章摘句,却是世上那些迂腐儒士的所为,哪能够依此兴国立事。 古有躬耕莘伊尹,垂钓姜子牙,还有张良、邓禹等名士高人,这些人皆是经典论著。 可是他们却是创立江山,为天地之人立命,受后世人之敬仰,难道这些大贤整日在笔砚之间数黑论黄不成?” 面对徐庶的诘问,严峻垂头丧气地无以作答。…… 第八百二十五章 武穆神书 “先生……” 又是一人刚刚开口,徐庶却是猛然起身,打断了对方。 “程德枢,汝莫非想问在下文学者鄙吗? 哼,文有君子与小人之分,君子固然忠君爱国,坚守正义,憎恶邪佞,美名传于后世。 而小人只会钻营雕虫小技,用心于文墨,纵然笔下千言,胸中却无良策。贼来我便死,这大好河山就是葬送尔等人之手!” 徐庶不理会程德枢的震惊,更是不会解释自己怎么会知他心中的想法。转身,却是冲着跃跃欲试的张温斥责道:“夫盖闻天地之间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为人臣子出谋划策,当以正气在胸,而那些夸夸其谈,善于巧辩之徒,却靠虚荣之气压人,纵然 是高谈阔论,却是害人害己,又怎会不被人耻笑!” “你……” 张温颇为恐惧的等着徐庶,难道此人会读心术不成? 而后,徐庶却是按照脑海中舌战群儒的故事对着偏殿内众人,把那些言论全部扔了过去。 众人却是目瞪口呆的瞅着徐庶,脸色竟然升起一丝恐惧的模样,此人竟然能够读懂人心? 黄盖老神在在的坐着,看到这些,不忍心江东失了面子,这才出言道徐庶说道。 “愚闻……” 黄盖还算客气,徐庶听到前两个字却是抢先一步问道。 “愚闻多言获利,不如默而无言。何不将金石之论为我主言之,乃与众人辩论也?” 随着徐庶的话和黄盖的话完美的重合后,这下众人却是真的傻了。 “呵呵……诸君因何脸上露出恐惧之色?” 徐庶嘴角上扬有些调皮,其实他的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 “先生大才,愚钦佩之!”黄盖等着徐庶良久,最终脸上皆是钦佩的模样。 “将军过誉了!” 徐庶却是摇摇头,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今日他能够舌战群儒,说起来皆是因为在许都的那段日子,庞统曾经让他看过一本书,据说那是怪才所著,名为《武穆遗书》。 “不!愚本以为向先生这种人世间仅有一人,却不想……今日却又见到如此未卜先知之谋!” 黄盖满脸的郑重,眼中皆是回忆之色。 有故事? 徐庶和张昭等人闻言,皆是盯着黄盖。 “唉……此事还是多年之前,那是先将军尚在袁术麾下听命,那次,主公率领我等攻打荆州刘表,大军势如破竹,以摧枯拉朽之势直逼襄阳,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可是此刻……军中却突然来了一名曹兵,他却是为主公带来了一封信!” “信上写着什么?”徐庶下意识的问道。 “逢林莫入,生死两难!” 黄盖凝重的抬起头,直视徐庶的眼眸,一字一顿的说道。 “当时主公不以为然,可是后来……唉……” 后来的事情,他们却是都知道,孙坚入山林身中埋伏而死,只是他们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如此辛密之事。 “老将军,那曹兵?”张昭面色陡然一变,颤抖道。 “没错!是他!就是怪才宁容!当时他正在谷城剿灭黄巾!却能够知道千里之外即将发生的事情!” 黄盖现在说起来,还是满脸的恐怖之色,徐庶闻言却是傻眼了。 “呃?没想到这时间竟然还有如此巧合之事!” “先生的意思?” “没错!当张大人率先向在下诘问时,一个名为舌战儒群的故事就浮现在了在下的脑海中!” 徐庶看着黄盖眼中的惊恐,缓缓的点头。 “那是怪才所著之书,名曰《武穆遗书》,其中有一篇却是讲的舌战群儒,而里面所言,却如同今日一般,若不是亲身所见,在下还以为那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徐庶说着话,声音低沉了下来,众人却是神色各异。 不过……那武穆遗书四个大字,却是深深的印入他们的脑海中。 徐庶自然不知道,就在他离开东吴后不久,一个故事由此地开始,传遍了大江南北,无数的世家大族为此故事背书,以至于天下人都疯狂了,因为他们相信这是真的。 怪才宁容,魏王曹操麾下右军师,自出山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有所谋,无不应验成真,杀的敌人丢盔卸甲。 因而,许劭的谋士榜之上,虽然每月变更各个谋士奇才,然而却有一个人的名字稳稳的霸占魁首之位,那就是怪才宁容。 可是…… 宁容年仅双十年华,纵然是其从娘胎就开始学习兵法谋略,也不可能敌的过那些老一辈成名已久的谋士! 以前,却是没有人去怀疑什么,可是现下人心却是浮动,自有消息灵通之人,探听出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宁容为何能够如此聪明,消失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向天下人心之中。 …… “喂?到底是什么原因?” “什么?你还不知道原因,当然是因为一本书,一本唤作《武穆遗书》的书!” “对!你们却是不知道,相传《武穆遗书》可以窥测天机,而宁容之所以能够取胜,就是因为他可以未卜先知!” “俺可是听说了,那徐庶出使东吴之时,就是用这本神书中的内容,战胜了东吴所有的大才……” 正所谓三人成虎,随着别有用心的人在大肆传播,越来越多的形形色色人都向着许都涌入。 …… 周瑜却是从五凤楼回来,正好站听到里面之人的谈话,他又想到了那日在大江之上的宁容,心下却是一惊。 是了! 那日自己在表明身份之前,宁容仿佛已然认出了自己。 而后,自己与他畅谈江山,后来自己才知道,他却是直奔长安城而去。 可是……若想从许都去长安,又何必绕道扬州,那样岂不是南辕北辙! 至于糜家偷运粮食,现在想想周瑜却是越发肯定,那定然是宁容的托辞,说不定他就是在那里等自己! 呼…… 震惊! “武穆遗书……看来秘府是时候去许都一探究竟了!” 望着偏殿内的徐庶,周瑜神色凝重的暗自嘀咕着。 “元直兄,吴王有请~~”周瑜对着偏殿内喊着,脚步踏前两步,向着里面走去,脸上却是又恢复了那热情的模样。 第八百二十六章 话分荆州 割据江东六郡,小霸王孙策坐拥东南半壁江山,为吴国争霸天下奠定基兆,锐意进取,所向披靡,狮儿难与争锋。 孙策占领江东,拿下整个江东地区后,为巩固孙氏江山的统治,便化江东为六郡,这六郡分别为吴郡、会稽、丹阳、豫章、庐陵、庐江,也就是众人俗称的江东六郡。 举人以贤,任人唯亲,这并不是什么矛盾的字眼,相反,在封建王朝统治下,无数的霸主、枭雄都是如此做的,这也是为了保持自己的统治性。孙策自然不能免俗,徐庶在出使东吴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一番功课,如今的江东霸主孙策自封吴王,自己领会稽太守,以其舅舅吴景为丹杨太守,以其堂兄孙贲为豫章太守,又以其堂弟孙辅为庐陵太守, 丹杨人朱治为吴郡太守,大都督周瑜兼任庐江太守。 五凤楼,当徐庶在周瑜的带领下来到五凤楼,饶是他曾经听过面前这位孙郎勇冠三军的名头,可是此事亲眼见到,仍然为其英武霸气感到震撼。 “外臣徐庶,拜见吴王!”徐庶款款行礼。 “哈哈……徐先生也曾仗剑天下,性格豁达,你我之间就没必要说那些纵横之论了! 你之来意策也知晓,荆州刘表与某家乃是生死之仇,况荆州与江东比邻,于公于私,策都会兴兵讨伐刘表!” 孙策不等徐庶说话,当先开门见山的说道。 那豪情万丈,满脸笑语,豁达的性情让徐庶心中十分受用,不愧是江东孙郎,也许就是他这份洒脱真诚,才让众将愿意聚集在其麾下效力。 “大王所言甚是!如今楚王奄奄一息,日薄西山,荆州大权已然旁落,而蔡瑁之流志大才疏,不足以担任如此重任。 是以,蜀王愿与吴王东西夹击,共取荆州,以分天下之权柄,而后结为联盟,北上抵御曹魏之霸权!” 徐庶也是性情随和之人,见孙策如此,也就直截了当的说道。 “元直兄,我江东水军独步天下,纵然不与蜀王联手亦可兵下荆州,却不知为何与蜀王联手?”周瑜站在一旁,出声问道。 听到这话,徐庶瞅了眼孙策,见其眼带笑意的瞅着自己,当下就知道这话是他认同的,心中却是对周瑜的看法又上了一个台阶,此人在孙家地位很高啊! “荆州不足为虑,所虑着曹操尔!”徐庶坦诚的说着,“曹操对南阳郡一直都是虎视眈眈,三个月前,其南下宛城,虽大败而归,可是曹操是何等人?其心性如铁石,越挫越勇,自然不会束手而待!” 徐庶说到这,微微停顿一下,继续说道。 “蜀王出益州攻打荆州之西,吴王出庐江攻打荆州之东,两者本无瓜葛,只是为了能够早日造成既定事实,严阵以待北方的曹操,所以,你我两家还需要划分区域,不要造成矛盾与误会的好!” 徐庶的意思很明显,刘备和孙策一个在荆州之东,一个在荆州之西,这两人都不会放过刘表去世的机会,那么这就需要他们划分攻打地盘,也好迅速拿下荆州,而不给许都曹操南下的机会。 当然,还有一层意思,徐庶没有明言,周瑜却也是清楚,那就是即便他们已经造成占领荆州的事实,可总会有人面对来自曹操的威胁,而江夏郡与南郡首当其冲。 “元直兄,不知蜀王想如何划分?” 周瑜和孙策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看着徐庶,现如今曹操势大,若是他们能够结盟,那自然可以在气势上与曹魏平分秋色。 “蜀王之意,欲取南郡,武陵郡,长沙郡,零陵郡,桂阳郡,其余诸郡随吴王自便!”徐庶面色平和,对着孙策说道。 什么? 周瑜却是闻言一瞪,这还要不要脸了? 这话,听起来好像他们占便宜似的,可是荆州剩下的就只有江夏郡和南阳郡了,而南阳郡内宛城又是张绣镇守,换句话说,他们东吴就只剩下一个江夏郡。 “呵呵呵……蜀王真是好大的胃口!” 周瑜这话带着愤怒,语气中夹杂着嘲讽。 “周大都督应当明白,蜀王麾下兵精粮多,极耐步战,而荆州南部四郡皆是陆地,蜀王这也是为了能够快速占领荆州,以防止夜长梦多!” 徐庶深谙漫天要价,就地还钱之技巧,听到周瑜的话,却是出乎意料的认同点头。 “周都督所言甚是,庶方才所言乃是蜀王之意,可……荆州七郡,令人垂涎,如此瓜分确实不公,不知吴王有何高见?”徐庶巧妙的把气球扔给了孙策。 孙策与其弟孙权却是不同,领兵打仗,开疆扩土,其之能力数倍与孙权,这会心中自然是豪气冲天,首先想到的是武力。 “蜀王攻南郡,某攻江夏郡,至于其余郡县,各凭本领,先到者为胜!” “这样……” 听到孙策的话,徐庶假装沉思着,心中却是暗自嘀咕着,不愧是号称小霸王的人,当年项羽与高祖就是如此论定,先入咸阳者为胜。古与今日还真是如出一辙。 “如此,就听吴王之言!待在下转回蜀王帐下,便把此事与蜀王分说个明白!” 徐庶沉思片刻,重重点头,对着孙策说道。 “哈哈哈……如此,就有劳徐先生了……” 事情谈的很顺利,孙策和周瑜对视一眼,皆是露出了笑容,徐庶自然也是露出微笑。 “元直兄远道而来,吴王已备下美酒美食,还请元直兄品尝一番。”周瑜笑吟吟的说道。 “多谢吴王盛情款待,庶客随主便!” 徐庶对着孙策行礼说道,豁达的性格让孙策很有好感。 …… 酒宴之上,众人推杯换盏,孙策等人对徐庶是照顾有佳,徐庶自然是来者不拒,想当年他也是在江湖混过的人。 “元直啊……若是蜀王与我家吴王结为盟友,那可是天下百姓之福啊……” “公谨兄所言甚是,那曹操志在天下,不可不防啊……” 周瑜瞅着徐庶微醉的模样,心下突然有了主意,悄声对着孙策嘀咕了两句。 孙策眼睛一愣,而后沉思片刻,却是缓缓摇摇头。 “秦晋之好虽能让我东吴与刘备更加亲密,可这终究是尚香的大事,不能如此草率!”听到孙策这话,周瑜也就把这心思放到了肚子里,不过,这话却被席间的碧眼少年看在了眼中。 第八百二十七章 人口争夺 西凉,凉州地区,随着曹操率领大军剿灭关中李確,占领长安之后,恐怖的威压传来,西凉的大地之上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长安都督府大都督夏侯渊,一杆狼牙枪横行兖州无敌手,当初力抗六将全身而退,最后更是顺手连斩三将大胜而归。 军中盛传,典军校尉夏侯渊,三日五百,六日一千,行军速度之快冠绝天下,每有大战皆是出其不意,宛如天兵下凡,杀的敌人丢盔卸甲,仓皇出逃。 左骁卫,曹操南衙十二威卫之一,自夏侯渊领军以来,多以轻骑为主,军中一人一马,有的甚至已经配备了双马,如此自然是大大提高了行军速度,虽然与西凉军的战马相比还有些差距。 宁容,世有怪才之称,曹操麾下右军师,算无遗策,锦囊妙计更是恐怖异常,每有所出,皆是安天下,定胜负之局。 而如今,宁容更是被被曹操任命为雍州刺史,节制雍州政务大权,主收拢流民,与民休养生息。 而这一切的消息,都随着某些特殊的渠道转入了凉州,于此同时,马腾和韩遂的关系,在这种恐怖的高压下,竟然缓和了许多。 马腾和韩遂当年也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当初这二人联手,很快就壮大成为西凉地区最强大的诸侯,力压凉州羌人各部落,最后又与朝廷达成了妥协,这才摇身一变,从起义军变成了官军。 “唉!这段时间凉州人口流失严重啊!” “不错!根据长安城那边传来的消息,那新任雍州刺史宁容曾开出赏格,每个雍州巡防营的兵丁都可以有三百贯的安家费,只要他们能够填满空荡荡的雍州!” “三百贯?嘶……那巡防营少数也有两千人,这宁容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说话这人身长八尺有馀,身体洪大,面鼻雄异,颇有羌人几分模样,宽阔的口鼻带着几分忠厚,这人就是名震西凉的大将马腾。 “寿成兄所言甚是,那宁容号称怪才,行军打仗从不以常理出牌,阴谋阳谋层出不穷,如今……他已然向咱们西凉宣战了!” 而与马腾平起平坐这人,却正是其结拜兄弟韩遂,韩文约,只见此人眼中闪烁着亮光,语气深沉的对马腾忧虑道。 “什么?” 马腾瞅着韩遂,脸上带着狐疑,自己在西凉,宁容在长安,他什么时候对自己宣战了? “唉!令明,你来说说,这半个月,西凉出逃百姓有多少人?” 韩遂没有回答马腾,而是把目光放在下首位的庞德身上,如今的庞德已然不是当年的校尉了,随着马腾的势力不断扩大,已经成为其麾下领军大将之一。 “启禀主公,截止前日,金城太守来报,已有三万汉人偷渡仙人关,进入了雍州地界!” 庞德一丝不苟的对着马腾行礼说道。 “什么?三万?前些日子,本将不是下令关闭关口,百姓不得随意进出吗?” 马腾闻言就是火大,难道镇守金城的太守中饱私囊,暗中投敌了不成? “主公,这三万百姓皆是汉人,他们皆是这两年内从长安逃过来的百姓,如今李確被曹操杀害,雍州又重归安宁,那些百姓更是昼伏夜出,翻山越岭,将士们就是想防备也无能为力啊……” 庞德的话充满了无奈,这些百姓又不是大军,他们三三两两的满地跑,有的甚至翻过秦岭,途径阳平关进入雍州境内。 “文约,这……这雍州刺史宁容竟有如此民望?” 马腾脸色有些不好看,西凉骑兵能够纵横西凉,镇压那些羌人异族不敢妄动,还要指望这些百姓出兵纳粮呢。 九曲黄河韩遂,向来以算计他人立世,否则当初他也不会由一个小小的从事壮大为一军主帅,更不会与马腾决裂,吞并其地盘立足西凉大地之上。 对于雍州的事情他自然知道,毕竟雍州是凉州的门户,之前李確这蠢货占领长安时,仗着自己麾下的西凉铁骑横征暴敛,致使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以至于许多百姓纷纷出逃凉州,汉中等地。 可是…… 韩遂摇摇头,其实他内心明白,在乱世之中,百姓并不在乎皇帝是谁,也不会在乎头顶上的诸侯是谁,他们最在乎的就是自己家乡能不能活下去!如今宁容统领雍州刺史,此人自然不是李確那废物能比的,听闻此人到任后第一件事就是摆出馒头酒肉,杀人宣布政令,让所有百姓清理长安城,而后出色者赏,偷奸耍滑者杀,就这样恩威并施之下,雍 州刺史的大令建立了威信。 而后,其更是择良家子弟入巡城营,以三百贯之巨资诱惑那些人,去山中林中剿匪,而后再把这些带回来的百姓编入劳役,让他们兴修水利,修补城墙,开荒屯田,建设官道等。 “可是,山贼盗匪能有多少人?更何况此人杀人成性,以严酷手段治理州下之民,但凡不听号令者。皆是杀无赦! 如此,能够服劳役者自然不多,那雍州需要的人又将从哪里出? 某更是听闻关中开挖漕渠,现下是龙首渠,白渠,灵积渠,郑国渠四渠并进,如此,其自然需要大量百姓做工!” “竟有此事?那咱们把这消息散步各郡县,那百姓定然会畏而止步不前的!” 马腾闻言却是一喜,自古就没有愿意为官家服劳役的百姓。 “嘿……” 韩遂却是苦涩的摇摇头,转身对马腾解释道。 “寿成兄,你恐怕不知道,那宁容精明之处就在于此,你以为那些百姓为何偷渡回雍州?他们正是去充当劳力的!” 看着马腾不解的神情,韩遂当下继续道。 “那宁容岂是庸人?听闻其麾下的百姓每日三餐,每顿饭都吃大馒头,喝肉汤,而且凡是为官府出力者,日后官府会为他们无偿提供宅院!有吃有喝又有住,还能挣钱,百姓自然会趋之若鹜!” “更何况,百姓不是傻子,现在兴修水利,两年后的关中定然因这些水渠,官道,而再次恢复那沃野千里的祥和盛景,所以,这些人都纷纷逃往关中定居。”马腾闻言却是倒吸一口冷气,这不说不知道,这听韩遂一解释,这宁容这是在和自己玩人口争夺大战啊! 第八百二十八章 简雍入凉 马腾闻听韩遂之言,眼中带着几分难明的神色。 “文约兄,难道那宁容还会为百姓发工钱不成?” 马腾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说雍州刺史管吃管住,竟然还可以领到工钱。 “不!” 韩遂笑得很诡异。 “雍州刺史府责令巡防营士兵收集良善之民,如期完成使命者奖赏三百贯,若是提前完成,听说还有物质奖励!” “然而,剿灭山贼自然会有生命危险,巡防营的将士们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他们就和那些逃往雍州的百姓合作。 流民需要粮食,巡防营需要赏赐,这二者便一拍即合,巡防营把那些流民当做自己的战利品带入雍州长安,记录功勋。 然而,随着后期的百姓入关中,他们突然发现就是没有巡防营,官府也不会亏待他们,于是那些巡防营便答应,在那三百贯中分他们几十文钱!” 韩遂说到这份上,马腾却是全都明白了。 呼…… 长吸一口气,不得不感叹汉族百姓为了钱财所发挥的聪明才智。 “难道那宁容会不知道?”马腾对着韩遂问道。 “知道又如何?雍州需要人,宁容只需要付出三百贯而已,至于那些巡防营士兵愿意把钱给谁,他自然不管!” 韩遂说着话,眼眸盯着前方闪闪发光,心下却是对那些怪才军师充满了好奇。 …… 马腾闻言却是暗自嘀咕,怪不得韩遂会主动向自己请罪,也要与自己合作,原来这关中的人口争夺战让他感觉到了压力。 是啊! 这会的马腾却也是感觉到了紧迫,谁也不想自己的邻居是一头猛虎,还是一头狡猾的猛虎。 想当初,马腾和韩遂有共同起义之情,又一同被董卓打压过,还一起攻打过关中李確等人,虽说是一起败北而逃,可那最痛苦的时候是他们两一起熬过来的。不过,两人也都明白,就算是他们现在联手,与曹操的实力相比还是差距太大,虽然他们现在可以和关中一较高低,可是随着关中的崛起,宁容等人在关中百姓中的声望不断拔高,他们势必会被压迫的无 法喘息。 敌人的不断强大,对于自己来说就是噩梦。 没错! 马腾和韩遂曾经也是对关中地区念念不忘,只是他们当初败给了李確和郭祀,如今眼看李確昏聩无能,他们都在等李確自取灭亡那一天,而后他们只需要在这破房子上踹一脚,就可以兵不血刃拿下关中。 可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却是,曹操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竟然败宛城后挥军关中,等到马腾和韩遂回过神来,曹军已经占领了关中。 关中啊!那可是出名将之地,三秦大地多义士,自古秦兵耐苦战,当年秦始皇能够一统六国,打下万里江山,就是因为关中地区的百姓愿意为其效死命! 而如今,宁容统领下的雍州,眼看着就要再次崛起,到那时,只要征关中百姓,许以军功,必然能够重塑三秦之兵勇。九曲黄河韩遂自然看的透彻,不过他却也无能为力,虽然他在西凉是有数的智谋超群之人,可若是放到中原大地,只怕就不会如此出彩了,而且他面对的还是怪才宁容,相信他的好奇很快就会变成恐惧, 因为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 …… “父亲,叔父!” 就在马腾和韩遂思考如何应对百姓流失问题之时,马超突然冲了进来,先是对马腾躬身行礼,而后这才撇了眼韩遂唤道。 想当初,他可是要誓杀韩遂为母报仇的,没想到如今,其却和父亲冰释前嫌了。 “哦……孟起啊,出什么事情了?” 韩遂抬头望去,却见玉面星眼,身材挺拔,丰神俊朗,一身人狮盔的神威天将军马超走了进来。 “父亲,蜀王刘备麾下简雍前来。”马超对着旁边的庞德点点头,对着马腾说道。 “刘备?” 马腾闻听此话,眼中多是探究之色,对于当初那个与自己同保皇帝,书写衣带诏的大耳贼,他的感情有些复杂。 “简雍?简宪合,此人不是刘备麾下的辩士吗?他来西凉做什么?”韩遂皱了皱眉头道。 “请他进来,不要失礼,先听听此人来此做甚!”马腾对着马超招手,吩咐道。 马超命令而去,很快简雍就被马超带了进来,同行的还有马超的弟弟马岱。 简雍身穿灰白色儒袍,整个人往那里淡淡的一站,一股素然的感觉油然而生,给人的感觉就是舒服,自然。 “在下蜀王帐下简雍,见过征东将军,镇西将军!” 简雍上前两步,对着马腾和韩遂微笑着行礼。 哦? 听到简雍的称呼,韩遂嘴角上扬,浮起一丝异样的笑容。 “放肆!尔敢无礼……” 马岱闻言却是勃然大怒,抽剑恫吓道。 “岱儿不得无礼!” 马腾转身对着马岱呵斥一声,示意其退下。 征东将军,镇西将军,这两个称号还是当年汉献帝在位时,对他与韩遂的册封。 如今汉献帝驾崩多时,江山也早已换了颜色,各地诸侯纷纷称王称霸,虽然他没有昭告天下称王正位,可是这西凉人皆是把他称作凉王。 没想到今日,这简雍却是提出了旧封号。 “呵呵……敢问马将军,在下如何放肆了?将军之征东封号乃是天子册封,在下又是汉室正统蜀王麾下小吏,依国礼而觐见将军,岂有不妥之处?” 简雍却是不急不躁,仍然是满脸微笑着说道。 马岱看到他这副模样,恨得牙根痒痒,手握宝剑,恨不得上前劈了简雍。 他却是被诘问的哑口无言,若是说简雍错了,那岂不是承认伯父乃是乱臣贼子。 “宪合乃蜀王之心腹,没想到你却是会来凉州!” “镇西将军此言差矣,凉州乃是大汉疆域,凡我大汉子民,自然可以畅行无阻!” 韩遂瞅着简雍洒然的模样,露出一抹奇异的神情。 “不知蜀王派先生来此有何贵干?”马腾死死的盯着简雍,却见其侃侃而谈。 第八百二十九章 纵横之谋 “自黄巾乱起,董卓乱政,诸侯割据,汉室凋零,我家主公刘备乃汉室宗亲,天子之皇叔,如今顺天意应民心,于益州立大统,保汉室血脉不绝。 然,有袁绍,曹操等贼子势大,篡祖宗遗训,擅自称王者,高祖曾言,非刘姓而称王者,天下共诛之! 如今,曹贼肆虐关中,似将军这等忠良之后,焉能作壁上观,而屈身于贼。 且,关中新定,百业待兴,若是将军趁势而起,攻入关中,成就齐桓公,晋文公那样的霸业,也未尝不可!” 韩遂和马腾闻言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这真是瞌睡虫送枕头,若是能够与刘备共同出兵关中,那凉州的压力必然会被其分担。 “哈哈哈……简先生来意,本将已然明了,只是不知蜀王打算出兵几何?” 马腾对着简雍问道,简雍闻言却是笑道。 “回将军,我家主公未曾打算出兵……” 简雍的话音未落,马腾和韩遂的脸上已经挂上了寒霜,不出兵?那你来这玩呢! “两位将军应该明白,益州若是出兵必然要借道汉中,只怕汉中将军张鲁不会同意!” 听到这话,马腾和韩遂沉默了下来。 “这个……” 简雍瞅着一时间沉默的客厅,眼眸一转,继续说道。 “当然!若是两位将军不介意,在下回程后愿意前往汉中一行,若是能够说服张鲁让道,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是不能……还望两位将军见谅!” 简雍的话很真诚,马腾能够看的出来。 可是对于借道汉中之事,他并不看好,要知道张鲁向来对刘备戒备森严,生怕其偷袭汉中,如今又怎么会答应借道,若是引狼入室,那岂不是悔之晚矣。 韩遂心中沉思着目前的局势,眼眸微动,计上心头。 “先生所言在理,不过这关中守将乃是曹操麾下大将夏侯渊,刺史更是怪才宁容,想必对于这二人,先生比本将更加熟悉!” “关中可攻,却攻之不易,而且……西凉贫瘠,边境又有羌人为患,若是西凉军大军出动,羌人反叛,西凉军必然腹背受敌。” 韩遂眼光灼灼的对简雍说着,简雍心思转动,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在要好处呢! “唉!若是不能集结大军出其不意,只怕难以战胜关中,可那羌人反复无常,没有利益又如何会为我等驱使!” 不等简雍说话,韩遂却是继续说道。 听到韩遂把解决办法都说出来了,简雍更加确定了其想法,心中暗自感叹,不愧是九曲黄河韩遂,可惜却是碰到了宁容。 没错! 简雍早在来凉州之前就已经放出风去了,若不然凉州的百姓为何会大规模的迁移,这其中自然有他的一份功劳,只不过马腾等人不知而已。 简雍明白,若想让西凉起兵,就必须让对方感到巨大的压力,否则以马腾和韩遂的脾气,又岂会这般痛快的答应。 粮草吗…… 瞅着韩遂的模样,简雍却是对诸葛亮更加佩服。 原来诸葛亮早就告诉过他,此去西凉,韩遂必然会索求粮草以为军粮之用。 “军师,宁容之诡异非西凉军所能抵抗!纵然是给他们粮草,最终也是无济于事!”简雍忧心忡忡的对诸葛亮说着。 “简大人放心,亮自然知道那人的恐怖,不过……亮只是想让西凉军牵制其三个月而已,等到荆州尘埃落定之后,这天下的话语权自然会发生改变!” 诸葛亮手摇鹅毛扇,满眼星眸的自信道。 …… “简大人?” 韩遂故作深沉的说着话,却是半天没听到简雍的反应,悄悄抬头,却见简雍正在双眼出神。 呃? 眨眨眼,韩遂心中一千头草泥马在奔腾,脸色尴尬的露出一丝潮红,却是悄悄的掩盖了过去。“嗯?将军可是在呼唤在下?”简雍回过神来,瞅着马腾不好意思的说着,“将军海涵,在下却是想起了西凉军民生活的困顿,若是出兵必然粮草耗费甚多,在下不才,愿意修书一封与我主,言明其中缘由, 希望主公能够答应援助将军粮草!” 简雍的话让马腾很是舒服,听起来却是在为自己考虑一般。 “如此,就有劳先生了!” “谨受命,不敢辞!” 听到简雍的话,马超等人却是不解的盯着简雍,眼中皆是狐疑之色,这家伙怎么看都像是个反骨仔,这话说的,虽然是为了他们西凉,可是你毕竟是刘备的谋士啊! 韩遂却是不禁高看简雍一眼,不愧是深谙合纵连横的辨士,三言两语就让人心服口服。 “将军,在下位卑言浅,至于粮草几何,还要听从主公吩咐,不过……还请将军明示一二,在下也好有个章程!” 听到简雍如此客气的话,马腾却还有些不好意思张口,毕竟他们本来也在合计关中之战。 “十万石!” 韩遂抢先一步说道,他知道马腾为人忠厚,生怕对方说错了话。 “什么?” 简雍蓦然一愣,不可置信的瞅着韩遂。 而后,目光划过马腾的脸上,瞅着对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唉!镇西将军的苦楚在下自然知道,可是我家主公领益州尚不足两年,这十万石……罢了!在下这就修书一封,勉力一试吧!” 简雍一副为难的模样,直到走出客厅,脸上仍然是沉思皱眉状,心中却是摇头,这九曲黄河恐怕不会知道,这一切都在诸葛军师意料之中。不过,自己却是可以再省下三万石。 …… 雍州。在秦岭脚下的一座山谷内隐藏着一个小村庄,平静的村落,充满了欢声笑语,来往的孩童扎着小辫,只是身上的衣服有些奇怪,像汉服却又有些差别,那欢声笑语却不如关中的豪迈,却有几分南方的婉转 与拗口。 而鲁老汉家今日却是格外的热闹,因为他们家的重孙子今个洗礼,是以村落里的乡亲们都很高兴,有的拿着鸡蛋,有的牵着一头猪,有的竟然还抱着一只兔子,向着那座篱笆小院走去。孙媳妇却是标准的关中人,浓眉大眼,言行举止很是豪爽,站在小院中招呼乡亲们,热腾腾的馒头酒肉摆满了院子。 第八百三十一章 被骗四百年 夕阳西下,隐逸村座落在山谷之中,日头自然比其他地方落得早,等到太阳没过山峦,鲁老汉家的客人也就各自回家了。 村里的人都很朴实,他们把吃剩下的馒头带回了家,还帮助老鲁家把篱笆院收拾了一番。 三叔公此刻正站在院内,靠着院内的石磨之上,瞅着远处的山峦,眼中侵着混浊的泪水。 那个小木盒被七叔公攥在手中,而里面那张纸却是被三叔公攥在手心,全家人都围着他老人家,纷纷猜测那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竟然让家主伤心欲绝默不作声。 公输一族是骄傲的,纵然是隐居在此地,可是他们也有自保的能力,村子里人民的衣食住行都是他们亲手创造的,这是他们公输家族的底气和手艺。 委屈! 三叔公只感觉万分的委屈,上百年了,他们公输家族被墨子的诡辩给伤害了数百年,这数百年来族中有无数惊艳绝伦之才,可是都因为那个祖训而不得出山。 他们可以自给自足,可是公输一脉的技艺传承和发展是需要资源的,可是就是因为他们隐居山林,使得他们公输一族逐渐沉沦了下去。 三叔公不是没有想过出山,哪怕他死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可是他却不敢,因为死去的祖先他可以不在乎,但是活着的族人他不能不慎重。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自从汉武帝接受了董仲舒的天人感应,儒家一跃而上,成为了当世的显学,如今四百多年过去了,他们俨然已经是这个天下的正统。 公输一脉早已经不敢和官府打交道了,他们在官家手中吃过的亏太多了,每次他们怀着无比热忱的心,最后的结果却是人头滚轮,血淋淋的杀伐。 士农工商,他们在朝廷眼中仅仅是工匠头子,他们的地位卑贱,他们可以任由那些贵族呼来喝去,肆意凌辱杀害。 呼…… 遥想数百年前,公输家族的云梯败于墨子之手;勾拒又败于禽滑厘之手,而随着每一次的失败,他们的族人都是人头落地,到最后他们家族古老相传的手艺也不断的丢失,这百年来他们终于缓了过来。 “三哥,那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七叔公双腿打颤,站了半个多时辰他却要坚持不住了。 “唉!你……你们都看看吧……”三叔公紧紧的攥着右手,而那张纸条就在里面,现在他却是终于呼出一口气。 “公输一族的木鸟造化自然,飞空三日而不落,此乃神兵利器,若是用其为天兵,任什么高山大河,什么木马流牛,皆可将其摧毁! 可笑公输一族却因为墨子一句话,而困顿山林间数百年,尔公输一族巧夺天工,可飞天遁地,却不明其使用之法,在下不才,却以飞天之术创神翼军而独步天下!” 这就是宁容给公输一族的回信,在他看来,鲁班就是一个蠢蛋,竟然因为墨子一句话而否定自己木鸟的能力? 是!木鸟确实不能运送货物,那些普通木匠制造的马车也确实可以为人所用。 但是,飞天遁地自古以来就是人类的梦想,若是能够把飞天这门技巧不断发扬光大,那将来神翼军可以直接飞进益州,杀刘备一个措手不及,到那时,什么天府之国都是废话! 七叔公颤颤巍巍的瞅着,心中却是掀起了狂澜大波。 “这狗贼,竟然敢蔑视咱们公输家族,孩儿这就出山射杀此贼!” 三叔公的大儿子公输盘恶狠狠的骂道,说着话转身就往外走。 “回来!” 三叔公一声厉喝,公输盘委屈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父亲。 “小七……” “三哥,此话若是真的,那咱们公输一脉就让墨家给骗了!整整骗了咱们四百多年啊……” 七叔公也是老泪纵横,他们公输家族说到底只是手上的能力,可是嘴上却还是普通的农民。 “小展?” 三叔公把目光放在了邓展的身上,疑问道。“确有其事,曹营中有一军,名曰神翼军,此军前身乃是臧霸的泰山贼,而后不知为何人所助,其军中竟然有飞天神器,某家曾多次潜入军中,想窥探那热气球与滑翔翼的奥妙,却皆没有成功,听闻此乃神 翼军绝世之密,现在看来,神翼军背后之人应该就是宁容无疑哦!” 听到邓展的话,三叔公和七叔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无妨!既然那位年轻侯爷说了,此事是真是假,老朽亲自前往,一探便知!” “咱们公输家族已经隐居百年了,若是再不出去看看这天下,族中的技艺就要被你们给丢尽了!” “小七,这个险,大哥决定冒上一冒,只是若是此事为真,那从此以后,这隐逸村就由你来当家,也好……也好为后世子孙留一个安身立命之地吧!” 七叔公重重点点头,公输家族吃了无数的亏,自然明白了狡兔三窟的道理。 …… 雍州,长安城。 自从宁容任雍州刺史以来,已经两个多月了,长安城如今到处都是绿意葱葱,一副生机盎然的模样,若是有神仙拨开云雾,定然能够看到整个关中大地之上,到处都是叮叮当当的人。长安城焕然一新,高大的城墙被重新修建了一遍,为了能够铸造最坚固之城墙,宁容还特地用让铁匠打造百炼钢做钢筋,绕着长安城墙外又重新铺设了一层铁框,而后又把石灰水泥灌入其中,最外面是红 砖混合着鸡蛋清,整个城墙的造价看的夏侯渊都眼红,以至于他整日说宁容已经疯狂了。 宁容却是不管不顾,长安城内的街道房屋被他重新翻新了一边,标准自然是参照宁家庄庄户的院落,如今的长安城那是布局工整而严谨,远远望去大气磅礴,霸气非凡,颇有千古帝都之风范。 不过,长安城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还缺少一座皇宫,当年的长安城被董卓,李確等人祸害的满目苍痍,宁容虽然征调大批百姓修缮,却因工艺有限,无法恢复往日之貌,这让宁容有些伤心。…… 第八百三十二章 大鱼上钩 不过今天,宁容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不断在刺史府跑来跑去的,不时的走出院子向外张望着,这眼看日头就要落山了,街道上却是不见人影。 街道两旁的百姓躲在家中,悄悄的打量着街道,他们早就接到了刺史府的大令,今日任何人打扫街道后,提前收工,任何人不得上街,不得把街道弄脏,否则砍头! 如今住在城里的老百姓自然是那批最早的百姓,宁容提前实现了诺言,给他们分配了房子,为了使这些人安心,他还学着后世的模样,特地把地契和房产证发放给了百姓,分房的那天全城彻夜狂欢。 “到底是什么样的贵客要来啊?刺史大人竟然如此重视。” “这谁知道呢?莫非是魏王要来了?” “不对!魏王这才刚刚离开……喂!你狗日的想死不成,快把那木板捡起来!” 街道对面的百姓瞅见邻居把一块木板扔到了街道上,吓得他立刻呵斥对方。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冲着远处的巡防营士兵连连作揖,赶紧弯腰躬身的捡回来,关上房门。 “呼……老孙头,真是谢谢你了哈……” “哼!刺史大人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平日里虽然平易近人,可是对于违抗刺史令者,那是定斩不饶的!改天把你家的叫花鸡送来两只,嘿嘿……” 邻居偷偷的笑着,他们这些人占了大便宜,分到的房子靠着街道,用刺史大人的话说,这叫做商品房,是可以做生意的。 …… “侯爷……侯爷……来了……来了……大鱼来了……”裴元绍一路小跑着,满脸兴奋的冲着宁容喊到。由不得他不激动啊,他都等了足足一天的时间了,侯爷只是说今日会有大鱼临门,却不知道大鱼是谁?为了那大鱼侯爷忙活了一整天,又是炒菜,又是挑酒……想当初魏王来此之时,都没见到侯爷如此大张 旗鼓的迎接。 “嘭!” 魔爪带着丝丝杀气拍在裴元绍的脑袋上。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宁容接过那拜贴,瞅见上面写道,公输家族当代族长公输三携带犬子前来拜会宁侯。 “你傻啊!什么大鱼小鱼的,别让人家听见!” 宁容大声的训斥裴元绍两句,而后又压低声音悄悄警告道,如今人就在府门外,若是惊动了那老狐狸,自己的损失可就大了。 来人可是鲁班的后人,他们家族已经不是普通的工匠了,若是放到自己那个年代,这都是国宝级别的物理学家,是可以享受国家津贴的工程师。 “打开中门,迎接贵客!” 宁容今天穿的格外的得体,乳白色的汉服,一枚代表身份的玉佩坠在腰间,往日潇洒的头发被他用金冠束了起来,这是侯爵才有的服饰礼仪。 府门大开,宁容率领刺史府合衙僚属出门迎接公输三,虽然钟繇等人对于宁容如此礼遇工匠感到不可思议,却没有任何人敢违背他的命令。三叔公,也就是公输三,今日也是穿的格外得体,为了参加今日宴会,他特意寻人制作了一套墨黑色的汉服,脚下竟然穿着木屐,头发也是用一根古藤枝簪定,后面跟随的中年人也是汉服打扮,好奇的瞅 了眼宁容,而后目不斜视跟着公输三身后。 “后学末进宁致远,欢迎公输老先生大驾光临,雍州刺史府上下真是蓬荜生辉啊!” 宁容远远的对着公输三施礼,为了能够学会这套礼仪,他可是特意向钟繇请教了半天。 “哈哈……宁侯威名远播,老朽身在三界外,也是如雷贯耳,今日能够得见真人,此生不虚也!” 公输三也是同样的还以古老礼仪,不过看着宁容迎接自己的仪仗,他还是很开心的,最起码对方没有把自己当做工匠头子。 “老先生请进,今日容亲自闲来无事,特意做了几道精致小菜,愿与老先生共同品鉴一二!” 宁容热情的对公输三邀请道,身后众人皆是满面微笑,不敢驳了宁容的面子。 “哈哈哈……看来宁侯知道老朽今日来此,如此盛情,老朽却之不恭了!” “喜鹊临门,紫气东来,容知有大贤将至,却没想到竟然是公输老先生,请!” 宁容和公输三又客套了几句,而后就被宁容邀请进了客厅,至于钟繇等人就被宁容打发走了。 接下来要谈的事情定然是没有硝烟的战争,钟繇等人作陪却是不适合,毕竟他们都是儒家的人,而陆逊作为宁容的徒弟有幸作陪,因此陆逊很是雀跃。 “这是小徒陆逊,陆伯言!”宁容为公输三介绍道。 “小子陆逊见过公输老先生,公输先生,曾听家师言道,公输家巧夺天工,有飞天遁地之能,乃汉族之魁宝,今日有幸见到先生,小子三生有幸!” 陆逊恭恭敬敬的起身,对着公输父子行礼。 “呵呵,宁侯爱徒真乃少年才俊,孤身入雍丘,以一人之力收降千军万马,老朽佩服!” 听到公输三的话,宁容眼眸亮了,果然是千年老狐狸,对方这是告诉自己,他们公输家可不是隐居山中不识天数的蠢人。 “酒微菜薄,老先生请……菜凉了就不香了……” 宁容亲自端着酒壶为公输父子满上酒。 “如此,老朽就却之不恭了……” 公输三说着话,已经是食指大动,只见一双筷子席卷残云,大快朵颐,苍老的脸上露出红云,左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这五宝佳酿真乃人间极品也!” 公输三说着话,右手却是没有停顿,一旁的陆逊还不时的用手转动餐桌,也好让菜离得他近一些。 对于老公输的豪迈,儿子公输盘却是带着几分羞涩,瞅着父亲大快朵颐的模样,脸上有些难为情,对着宁容挤出一丝笑容。宁容却是不以为怵,不断的为公输三倒酒,等到菜过五味,酒过三巡,瞅着对方满面红光之时,公输三却是放下了筷子。 第八百三十三章 马超来袭 “宁侯盛情款待,老朽尚有疑惑还请宁侯解惑!” 公输三擦擦嘴,对着宁容说道,宁容笑着伸手,示意对方尽管问。 “老朽听闻君子远庖厨,不知宁侯为何轻贱自己?” 说着话,公输三混浊的眼眸猛然一变,异常认真的盯着宁容。 “老先生此言差矣,人生父母养,此乃天道,你我皆有双手,四肢健全,为何视庖厨为轻贱? 容向来以为,事无贵贱,只要与百姓有利,就是百姓的功臣,只要不欺世为恶,就可依本心行事。 人又为什何被那规则束缚?要知道世间本无路,走的人多了才有路,可是容偏偏喜欢田园小路的风光,难道这也有错?” 宁容停顿片刻,瞅着公输三继续说道。 “更何况,自然万物皆有因果,前人之言,却不一定适合今日之事,所以,容对于那些教条规矩,向来是不屑一顾!” 听到宁容的承诺,公输三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两人皆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明白,既然宁容不是儒家人,不是墨家人,他们公输家也就没有好担心的了。 “承蒙宁侯高义,公输家尚有几人堪用,不过……宁侯若是想让他们做个工匠,还是免开尊口!” 这是公输家族的要求,不管宁容说的如何动听,他们都不会放弃身份的限制,毕竟这个朝代不是宁容一人说了算。 “自然!公输一脉乃世间建造业之翘楚,若是需要工匠头子,容自然可以抓一大把!不知老先生可听过宁容学院?” 宁容笑嘻嘻的问道,右手情不自禁的摸着鼻子。 旁边的陆逊看到这一幕却是嘴角一抽,心中笑开了花,这公输家族也是倒霉,你说你惹谁不好,偏偏惹师傅,这下好了吧,被卖了还要帮师傅数钱。 “学院?”公输三和儿子对视一眼,却是不解其意。 “没错!容打算邀请公输家为宁容学院的先生,传授学生建造土木之学,当然,若是先生可以用自己的技能引起那些学生的兴趣,学院会允许先生建立分院!” 听到宁容的话,公输三彻底震惊了。 传道授惑? 这……这怎么可能?他们公输一脉难道也可以放下锄头,拿起笔墨了吗? “当然可以!不瞒老先生,现如今医学传人华佗,华老先生,就在学院教授医学课程! 要知道,华夏民族之所以能够自强不息,不断崛起,就是因为我们的祖先得天独厚,我们有许多的知识可以传承! 可为何随着时代的变迁,我们总是遗忘掉些东西,而后又要在铁血之间重新找回呢?那都是因为敝帚自珍的坏毛病! 学问,就是不断学习,不断研究,不断进步,不断造福与民的,否则它就是躺在书架上的废物!” 听到宁容这高尚的话,公输盘显然有些不相信。 “宁侯说的慷慨激昂,却不知宁侯所学可以传授于人否?” 瞅了眼老公输默不作声的模样,宁容手指陆逊。 “公输先生,您有所不知,现在宁容学院的高年级学生已经开始学中阶算学,物理,化学,兵法,医学,儒学等,就连去年刚刚入学的学生,也开始接触兵法,医学,算学等基础课业了!” 老公输瞅着陆逊,他确定对方没有说谎,那么这一切就是真的了。只是,那儒家人怎么会同意宁容这般做呢?宁容显然看出了对方的疑惑,笑道:“正所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如今江山动荡,礼仪不兴,儒家学派自然是鞭长莫及,而这正是我等的机会,只等到将来江山安定,天下统一时,学院的学生早已经在天 下根深蒂固,到那时早已木已成舟!老先生你恐怕还不知道,许都还有一座颖川书院……” 宁容眨眨眼,对公输三对视着,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自然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 机遇! 这是宁容的机遇,也是他们公输家的机遇。 “如此,就有劳宁侯了!”公输三端起酒杯,宁容笑着微微一碰,而后两人一饮而尽。 宁容当下酒杯,瞅着公输父子,心中暗自高兴,又一条大鱼被自己逮住了。 “哦!对了,老先生还请不要见怪,如今这长安城尚缺一座皇宫,不知公输家是否有这方面的经验?” “什么?修皇宫!”老公输猛然站起身,抓着宁容的手,急促的问道。 “呃……对啊,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当然,容并不是让你们当工匠头子,只是现在确实无人,只得委屈你们……”宁容一头雾水的瞅着老公输,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不委屈!怎会委屈!哈哈哈……那可是皇宫啊……” “父亲,俺这就召集族人,明日咱们就开工!” 公输盘也是满面红光的起身嚷嚷着,说着话就往外走。 “哈哈哈……俺公输家的盛世来了……” 老公输手舞足蹈的哈哈大笑,宁容却是一头雾水,不是不当工匠头子的吗? 陆逊瞅着师傅的模样却是一阵好笑,师傅的老毛病又犯了,皇宫可是这天下最伟大的建筑,那可是承载数百年气运的存在,公输家族若是能够修筑皇宫,那可是荣耀后世的事情。 …… 半月的时间眨眼而过,就在宁容望着皇宫工地之上热火朝天的景象时,庞统却是一脸凝重的急步走了过来。 “先生,五日之前,镇西将军韩遂会同征东将军马腾,率领二十万西凉军向关中扑来。 先锋大将乃是马腾长子,神威天将军马超,此人骁勇异常,力斩仙人关守将伏泉,包仁等数员大将,如今西凉军已经占据仙人关,关外十余座城池已然失守! 大散关守将刘若,迫于马超之锋芒,弃陇西,收集兵力于大散关,正在散关与西凉军对峙!” 庞统气喘吁吁,满脸凝重的对宁容说道。 如今,长安城,雍州等地皆是百废待兴,宁容聚集大量人力物力,开挖水渠,修建官道,眼看百姓安定,基业巩固。若是此刻西凉军攻打关中,百姓定然会如惊弓之鸟一般,四处逃窜,到那时宁容苦心孤诣经营的局面将全部崩溃。 第八百三十四章 滞后的消息 “士元,关中百姓可知此事?”宁容满脸凝重问道。 “先生,某正是听到百姓闲谈,这才向夏侯都督求证,都督府显然不知真情,初时还对某保密,可是听说百姓皆知,这才对某吐露真相!”庞统同样是忧心忡忡。 听到庞统的话,宁容却是一阵沉默,该死的!这又是谁在搞小动作,怎么每次都不让人省心。 “对了!蜀中刘备可有消息?”宁容猛然想到了什么,对着庞统问道。 “刘备?” 庞统被宁容这跳跃式思维搞得有些发懵,摇摇头继续说道。 “刘备并没有攻打汉中,此前并无消息!” “不对!” 听到庞统的话,宁容猛然摇头,这不可能,马腾和韩遂若是想反,早就反了,为何还要等到四个月之后?这眼看就要冬天了。 “怪哉!” 宁容低着头,暗自嘀咕着,若是有消息,二十四楼也应该提前传到长安城才对,要知道,早在几年前二十四楼刚刚成立之时,张月就带领亲信去成都了。 …… 哒哒哒…… 宁容正在疑惑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宁容和庞统抬头望去,却见白袍白甲的赵云飞奔而来。 “宁小弟~~” “赵大哥!” 宁容急忙向前两步,不解的瞅着对方,赵云勒住战马,一个漂亮的侧身翻跳下战马。 “小弟,刚刚第三批压缩军粮已经送到,这是家中的来信,信是押送军粮的校尉捎来的!” 赵云说着话就把一封密封的书信递给了宁容。 一丝隐藏的黑线在封口之处,宁容下意识的望去,眉头一皱,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哥,那送粮的校尉在何处?他还有其他交待吗?” 宁容赶紧对着赵云追问道,因为他看到赵云已经翻身上马了。 “没有!大都督签了公文回执,那校尉带着府兵又回去了!对了,大军即将奔赴前线,你在长安城也要多加小心!” 赵云嘱咐一声,双腿轻轻踢了下照夜玉狮子,宝马通灵,双蹄猛然前踏,冲向远处。 呼…… 瞅着赵云远去的背景,宁容猛然间想到一件事情。 “士元,你立刻传我大令,命钟繇火速赶往都督府听令,大军出征,刺史府应当准备粮草,被服等后勤辎重!” “诺!” 听到宁容的吩咐,庞统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 “回府!” 宁容对着身后的裴元绍交待一身,宁家亲卫头前开路,宁容回到刺史府立刻把自己关进了书房,还严令裴元绍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 “裴统领,师傅可在书房中?我有急事要求见师傅。” 宁容前脚关上门,后脚陆逊火急火燎的冲进府中。 “且慢!” 陆逊说着话就要往里走,却被裴元绍伸出手臂给拦住了。 “陆小郎君还是不要进去为妙!侯爷严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裴元绍把宁容的命令说了一遍,陆逊却是满头大汗,傻傻的愣了一下,而后就是急躁的在门外走来走去,宁容的命令他还不敢违抗。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西凉军来势汹汹,夏侯都督已经率领四万大军出征大散关了!” 陆逊焦急的嘀咕着,裴元绍闻言却是摇摇头。 “小郎君稍安勿躁,此事侯爷已经知道了!” 听到裴元绍这话,陆逊果然安静了下来,心道,原来师傅已经知道了?那自己也就不用担心了。 …… 而宁容进入书房后,却是从一个隐秘的暗格中取出两瓶药水,而后取出信封里面的空白纸涂了上去。 唰……唰…… 随着白色的液体涂抹均匀,一行行蓝色的字迹清晰可见。 什么? 宁容瞅着上面的内容却是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荆州刘表突发恶疾,如今是奄奄一息。 刘综在蔡瑁等武将的扶持下被刘表立为世子。 蜀王刘备率领文武左右大臣,并六万精兵出涪陵,向武陵郡治下公安县而来。 水镜山庄徐庶代表刘备出使东吴,上演了一番舌战群儒,而武穆遗书的大名不胫而走。 东吴水军大都督周瑜十日前尽起水路三万大军,自江东庐江郡而起,直奔荆州江夏郡黄祖所部而去。 刘备麾下昭德将军简雍神秘与成都失踪,有消息称其曾向汉中方向而去。 “汉中……不对!” 宁容取出火折子,慢慢的把手中的密信烧为灰烬,脸色异常的凝重,汉中张鲁重教而轻地,自然不会和刘备苟且。 如此一来,那简雍的目的就可想而知了……西凉!怪不得马腾竟然起兵攻打关中,原来这皆是刘备搞得鬼。 不对!宁容眉头紧促,一个人坐在昏暗的房间内,不断分析解刨着这密信中的信息。 诸葛亮……骤然,一个他神交久矣的少年郎的身影浮现在他的眼前,这定然是诸葛孔明之谋。 只是没想到徐庶竟然进了刘营,还出使东吴,这是要和孙策联手瓜分荆州的节奏吗! 不过,这《武穆遗书》的事情却是让自己有些始料未及,如今大批的密探,刺客涌入许都,都在想法设法的找寻这本神书,只怕随着时间的酝酿,势必会有人铤而走险,到那时,宁家就不安全了。 脑海中不断浮现所有的消息,宁容却是暗自着急,因为这些消息已经迟到了半个多月,本来似这等绝密情报应该由二十四楼的楼卫直接送到宁容手中的。 可是……李儒却在信中说的明白,无数封密信都石沉大海,各地都在苦苦等待宁容的命令,可是却始终不见回信,万般无奈之下,荆州各地消息送往许都,而李儒却是急中生智,以家书的形势把密信藏在了运粮校 尉手中。 “呼……看来这幕后黑手是盯上了自己!” 宁容却是明白,这是有人故意阻碍他与外界的联系,他不相信有人能够洞察二十四楼的秘密,也就是说,若想阻碍消息流通,就只能在他的身上下手。 哼! 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狞笑,宁容提笔唰唰的开始书写。一封……这是给许都的;两封……这是给淮南寿春的;三封……这是给荆州的。 第八百三十五章 深夜伏击 等到两个时辰过去了,宁容拿着一叠厚厚的信封,把裴元绍唤了进来。 “侯爷!” “师傅!” 陆逊跟着裴元绍走了进来,宁容对其点点头,转身凝重的对裴元绍低声交待着。 “元绍,你立刻安排三路可靠人马,今夜务必把这三封书信安全送到!” “诺!侯爷放心吧!”裴元绍郑重的接过信封,满脸坚定的点头。 “很好……夏侯渊的大军可曾开拔?” 这话却是对陆逊问得,显然他已经知道了陆逊的来意。 “师傅,夏侯将军率领左骁卫,赵云将军率领左领军卫,刘勋与朱灵二将率领新编凉州军,随大军出征!” 听到陆逊的话,宁容立刻意识到,此时的长安城已然成为一座没有防护的空城,因为夏侯渊把主力军队全部带走了。 “看来当务之急是要防止有人生乱啊……” 宁容悄声嘀咕着,如今长安城最多的就是流民,这些人往日里在大军震慑下不敢妄动,如今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长安势必陷入内乱。 …… 深夜。长安城城门禁闭,城内的百姓早早的结束了一天的徭役,回到家中熄灯睡觉,整个长安城陷入了一片黑暗,此时的长安仍然秉承着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模式,盛世帝都的繁华想要重现世间,只怕还需要 一些时间。 是啊! 关中刚刚有些起色,西凉的马腾和韩遂却是联合羌人,共计二十万大军如洪水猛兽般向着长安城杀来,老百姓就是想过个安稳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宁容站在城头之上,仿佛就能听到那家家户户黑暗中的叹息声,目光深邃而决然的盯着远方,直到远方几匹战马踏地之声传来。 哒哒哒…… 深夜下,马蹄声回荡在寂静的长安城内,显得格外的清脆,那连成一片的马蹄声,诉说着主人的急促心情。 “驾!” 狠狠的抽了一鞭子,战马吃痛向着城门蹿去。 “刺史大人钧令,打开城门,延误者死!” 远远的冲着城头守卫高喊一声,紧接着一块令牌扔了过去。 “啪嗒!” 士兵赶紧捡起摔落在地上的令牌,慌忙跑步送到了校尉大人的手中。 “嗯?快开城门!” 校尉把令牌握在手中,很快打开城门的命令传来。 几十个士兵缓缓转动着轱辘,千斤闸被缓缓的提了起来,与此同时,城外的吊桥也被缓缓放下。 “走!” 几个黑衣人互相对视一眼,紧紧身上的战刀,其中一人大喝一声,脚下催促着战马,猛然冲出长安城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启禀刺史大人,那几人已经出城了!” 没有人知道,就在那些人出城后,守门的校尉来到宁容身边,恭敬的回道。 “嗯……某看到了……” 宁容的声音有些空灵,不染一丝尘埃,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听得校尉颤颤心惊,他可是知道这位刺史大人,虽然平日里平易近人,可是对于别人的人头却总是情有独钟。 “师傅,您是担心他们的消息送不出去吗?” 陆逊跟在宁容身旁,直到万物重归寂静,他这才缓缓开口道。 “你说呢?” 宁容头也不回的反问道,目光却是紧紧的盯着远处。 …… 长安城的官道之上,马蹄踏在水泥路上,哒哒的马蹄声越发的急促清晰,远处道路两旁的几颗大树之上,几个蒙面人正死死的盯着。 “哼!这些蠢货竟然还想送消息出去?真是痴心妄想!” 蒙面人眼光灼灼,看不出丝毫紧张,显然这种事情他们干了不是一两次了。 “大哥!这前前后后的被咱们抓住的已经有七八波人马了吧?这些人也真是硬骨头,宁可自杀也不愿被咱们俘虏!” “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这次一定要捉活的,主上对于宁容的身后可是好奇的紧,若是咱们能够立下大功……” 那黑衣老大没有多说,其他人却是明悟的双眸放光。 哒哒哒…… 黑衣人不断的催促着战马,说话间几匹战马呼啸着寒风由远及近的冲了过来。 “动手!” 猛然间,只听一声大喝,大树之上蹿起数十个蒙面人,手持战刀居高临下的跳了下来。 与此同时,地下尘土之中却是猛然抖起一条纤细的刀刃,刀刃很长,横贯整条官道,刀刃的两旁死死的夹在树木之中,借着月光,能够看到那刀刃处闪烁着寒芒。 有毒! 蒙面人对于自己的拒马刀充满信心,战马疾驰狂奔的巨大的力道,猛然撞上这锋利无比的刀刃,必然会被切割成两半,就算是侥幸不死,那上面的剧毒也让他活不过今夜。 从天而降的蒙面人并没有让黑衣人感到惊恐,战马仍然不要命的向着前面冲去。 怪哉! 蒙面人老大在下跳的过程中暗自嘀咕一声,难道这些人没有发现自己的刀刃阵? 哼哼! 噗! 下一刻,六匹战马急驰而过,巨大的贯穿力直接将战马上的黑衣人斩成两截,鲜血淋漓的撒了一地,噗通几声,全部摔落马下。 “靠!这是一群废物!都死了……”蒙面人手持钢刀小心翼翼的骂道。 “就是!这从长安城里出来的怎么还比不上外面来的!前几天那家伙还躲过了老大的刀刃阵呢!” 另一个蒙面人瞅着满地的黑衣尸体,月色下鲜血泛着异样的潮红,刺鼻的腥味让人欢喜。 “算了!快些打扫战场!下一次定然可以抓活的!” 蒙面人老大一锤定音,瞅着再次建功的刀刃,他黑面巾下的嘴脸露出满意的弧度。 “直娘贼的……” 蒙面人骂骂咧咧上前,钢刀在那黑衣人尸体上捅咕了一下,脸色却是猛然一愣。 咦? 就在方才,他把钢刀捅在尸体身上,却是轻而易举的插了进去,难道是自己变得力大无穷了? 弯腰低头,那蒙面人有些奇怪的探身看去。 “什么?” 寒风轻抚,树叶露出了月光,正巧打在那尸体的脸上,可是此刻那蒙面人却是如同见鬼一般,满眼惶恐的指着那身体。“这……这……大哥,这是草人!”蒙面人满脸惊咦的大吼一声。 第八百三十六章 草人借命 “什么?” 蒙面人的老大脸色骤变,手持钢刀立刻谨慎了起来。 “大哥,这边这个也是草人!”声音在旁边传来。 “还有这个,也是假的!”蒙面人扭头瞅着那老大,每个人的眼中皆是闪过一丝不安。 “不好!这是猪血!”蒙面人的老大伸手在那地上抹了一下,扯下蒙面,轻轻一嗅,脸色骤然大变。 “中计了!快走!” 几人彼此对视一眼,二话不说,扔下手中的尸体,转身就要向远处而去。 …… “哼!一群蠢货,竟然还想逃!” 而就在这时,早已埋伏在送信人身后的宁家亲卫猛然窜了出来,把蒙面人团团围住,火把瞬间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裴元绍满脸狰狞的扛着狼牙棒走了出来。 “你们这群鼠辈,竟然敢伏杀俺宁家亲卫,真是不知死活!侯爷早就算到你们会在此作怪!哼哼!没想到,你们还真跳了出来!” 裴元绍满脸的杀机,好久没有杀人了,今夜却是有些手痒了。 “……你……你说宁容早就知道某家在此?” 蒙面人的老大满脸络腮胡子,不可置信的盯着裴元绍,若是早就知道他们的存在,为何直到今日才动手? “少他妈的废话,侯爷的名讳也是你这杂碎能够叫的!杀了!” 裴元绍摸摸自己的络腮胡子,听到其对宁容不敬,立刻下达了格杀令。 “放箭!” 狼牙箭猛然对准那十几个蒙面人,随着裴元绍一声令下,上百支箭矢带着点点寒芒射了过去。 “噹!” “铿!” 蒙面人不甘束手就擒的挥舞刀身拨打箭矢。 可是…面对仅有数十步之遥的宁家亲卫,反抗显然是徒劳无功的,就算他们有三头六臂,又如何能够避过箭矢。 而且,这些宁家亲卫皆是训练有素的战将,想当初为了宁容的安全,曹洪,周仓,赵云,轮番的对这些人进行惨无人道的虐训。 若是夏侯渊等将在此,定然能够发现,宁家亲卫的箭矢并不是漫无目的的乱射,而是三五人往一个敌人身上招呼,这种默契显然是长久训练杀戮磨练出来的。 “噗!” “噗!” 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倒下,那蒙面人老大怒呵一声,挥舞钢刀向着裴元绍杀来,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若是杀了这厮,自己就有活命的机会了。 “狗贼!看刀!” 凛冽的大刀闪烁噬人的寒芒,向着裴元绍头上砍去。 “呸!” 裴元绍凛然不惧,手中的狼牙棒被他舞动的虎虎生风,呜呜泱泱的声音如同鬼魅,听得人不寒而栗。 “狗贼,拿命来!” 裴元绍舌绽春雷,滚滚魔音直接盖过了对方。 钢刀! 狼牙棒! 两把兵器带着杀气腾腾的风,眼看就要撞到一起了。 噗! 身后却是猛然射出一箭,正中那敌人的右手臂。 “啊……” 狼牙箭的倒生刺立刻让他感受到了钻心刺骨的疼。 手臂生疼,钢刀举在半空中停滞片刻,裴元绍的狼牙棒却是灌入全身力道根本停不下来。 “啪!” 霎那间,只听一声惨叫声,紧接着桃花朵朵开,脑浆炸裂,洒落一地,瘫软无力的摔倒在地。 “嘿嘿……” 裴元绍跳着脚的舞动狼牙棒,听着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很是满意,这是他上次听了宁容哭丧棒的兵器后,苦心专研的成果。 “……统领,这……这都打死了,怎么向侯爷交差?”亲卫忍不住对着裴元绍提醒道。 “呃?那咋办!俺一看见这络腮胡子就来气!你说说,俺老裴这胡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怎么这厮就这般猥琐?真是给胡子丢人!”裴元绍满脸的愤恨。 “呃……” 亲卫们听到裴元绍这话,却是集体沉默,这统领的学问真是好渊博啊!他们竟然听不懂。 “喂!小子,手下留人!”裴元绍不爽的回头,却突然发现宁武挥舞大刀正在厮杀。 “嗯……” 宁武脚下毫无章法,整个人宛如疯魔,手中的百炼宝刀是上三刀,下三刀,左三刀,右三刀,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对那蒙面人一顿乱砍乱劈。 “铿!” “锵!” 蒙面人是满脸的郁闷,瞅着越打越疯狂的宁武,心中是暗自叫苦,这家伙是疯子吧? 噗! 钢刀划破对方的手臂,宁武却是双眸通红的更加疯狂了,脚下踩着颠倒乾坤迷乱步,手上的疯魔刀却是一气呵成,连斩十二刀。 “喂!俺投降,俺投降……”听到裴元绍的话,那蒙面人实在是不想和一个疯子打架。 “叱!” 宁武却是恍然未闻,手中宝刀腾空而起,顺着蒙面人乱神间,一刀劈在了其脸面上。 呃…… 一条殷红的血印自眉心处往下流淌出来。 “嘭!” 艰难的瞅着宁武,圆咕隆咚的大眼睛死不瞑目。 “臭小子,不是让你抓活的吗?”裴元绍还没来得及阻止,人却是已经死透了。 宁武下意识的挥舞了两下战刀,直到最后一刀斩出,他这才用敌人的衣服把刀上的鲜血擦干净,而后缓缓起身,把刀放入了刀鞘中,整个过程缓慢而平静,竟然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 “……” 裴元绍摸摸鼻子,古怪的瞅着宁武那平淡的脸色。 “哦……疯魔刀法,不成魔,不成活……” 宁武仿佛这时才听到裴元绍的问话,扭头嘀咕了一声,转身向着旁边走去。 “这臭小子!你手臂在流血,这是侯爷给的金疮药,拿着!” 裴元绍笑骂了一句,手中一个瓷瓶子扔了过去,宁武头也不回的猛然伸手,一把抓住了那金疮药。 “还愣着做什么?打扫战场,回去复命!” 裴元绍吆喝着众人,指挥他们打扫战场,而宁武却是因为年纪小,独自坐在一旁,直等众人启程返回,他这才起身,怀中却是始终抱着那把疯魔刀。 …… 长安城。 宁容站在城墙之上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就在陆逊有些担心时,只见远处火把通明,而后他就看见师傅露出了微笑。 “伯言,你去通知传令兵,立刻把消息送回许都,淮南,益州等地,务必让他们亲手交到。” 宁容郑重的交待着,陆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那波人只是诱饵啊! “诱饵?呵呵呵……”宁容却是望着远处,见又一伙传令兵冲出长安城,脸上浮现古怪的笑容。 第八百三十七章 可想取而代之? “凉州!本侯若是单单说出这两个字,尔等脑海中定然会想,荒凉,彪悍!” 宁容站在长安城的校场点将台上,宁家亲卫分列两旁,虎视眈眈的做威武壮,盯着校场上成千上万的长安百姓。 巡城营的士兵今日全部集结在此,他们分散到整个校场之上,时刻警惕着百姓们的一举一动。 钟繇,郭淮,庞统,司马懿等刺史府合衙僚属站在最前面,望着点将台上的宁容。 刺史大人说了,今天要在校场召开一次大会,大会的目的就是告诉他们,怎么样可以被砍头。 砍头? 这两个字在长安城很有市场,因为大家都知道,那个平易近人的刺史大人最喜欢砍人头,所以都带着耳朵,打算好好听一下。 “你们想的并没有错!自古穷山恶水出精兵,凉州位在咱们大汉朝的西垂之地,与羌人等异族紧挨着,民风自然彪悍,尚武之风盛行!” “因为他们知道,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会被羌人欺负,这也就造成了一个特色,那就是……凉州乃是天下精兵良将所在之地。” “想必大家不会忘记,当年董卓的西凉军是如何横行天下,纵然是关中十八路诸侯联合讨伐,仍然没有消灭西凉军,所以,西凉军之骁勇善战,堪称大汉第一!” “不过,咱中华民族从来不缺少有志之士,他们渴望横刀立马,纵横捭阖,他们渴望能够平定西羌,建立开疆辟土之功勋!” 宁容语气深沉而凝重的对着校场上的众人演讲道。“汉武帝雄才大略,有其一朝,咱们大汉民族那是昂头挺胸,纵然是横行无忌的匈奴有能如何?大将军卫青,冠军侯霍去病,率领汉家儿郎奔袭千里追逐匈奴,最终在西垂边境设立了武威、张掖、酒泉、敦 煌军事四郡而合成凉州。这就是今天凉州的来源!”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凉州地区多羌人等异族,若是长久放任不管,这些异族必然会侵犯我大汉子民,所以,汉王朝便通过推行移民实边,兴修水利等有效措施,想把这片土地转化为沃野千里的农田。” “你们是伟大的!你们是勤劳的,在这里,本刺史却要由衷的感谢你们,感谢先辈,正是他们不畏艰辛,不畏困苦,才让凉州能够正式成为大汉的地盘!” 宁容说到这,猛然举起右手,冲着众人狂喊道。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是汉土!贼人敢乱我华夏者,虽远必诛!” “吼!” “吼!” 热血沸腾的众人也是疯狂举着声,高声呐喊。 宁容的话很有煽动力,因为他知道每一个汉人的心中都是愤青的,都是热血的。 只要让他们吃饱饭,穿的暖,住上房子,他们那心中的热血就会重新焕发生机。 宁容有时感觉很奇怪,一个王朝如果连住宿都解决不了,又有何颜面指望他们去为国杀敌,这么浅显的道理又为何不懂呢! “不过!随着朝廷的屯田政策,日益侵蚀陇西羌民的生存空间,加之又有护羌校尉的压迫和剥削,羌民们积怨成疾,终于,爆发了大起义。” “羌人的起义很激烈,随着他们一次次都朝廷打压下去,他们就一次次在失败中寻找经验,到后来更是无日不战!” “中平元年,羌人首领北宫伯玉趁着黄巾起义之际,率领凉州的羌胡异族人再次发动起义。 因为他们知道,朝廷正在镇压中原的黄巾起义,根本就没有精力管他们。 于是乎他们席卷凉州,人数越来越多,可是……这些人虽然孔武有力,却是没有智慧! 于是,羌人开始依附凉州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毕竟这些人更有见识和谋略,也因此,时任凉州从事的韩遂开始显露头角!” 宁容停顿片刻,继续对着众人说道。 “没错!此韩遂就是现在正在攻打关中的韩遂,此人虽然是被迫反叛大汉的,可是他却有自己的野心,后来他杀了北宫伯玉,拥兵自立成为了凉州霸主。” “怎么样!这个故事是不是很励志?韩遂仅仅是一从事,尚且能够成为西凉霸主,难道诸位就没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宁容的眼眸泛着杀意,所有方才心头蠢蠢欲动的人立刻清醒了。 “乱世出英雄,就在大汉王朝内忧外患之时,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代马腾,却是趁势而起,他不断吞并,招揽各部落,最终以其强悍的勇武与韩遂联合,结成异性兄弟,组成了今天的西凉军!” “这二人联合之初,也是他们实力最为强大之时。那时的韩遂和马腾,风雨同舟的纵横沙场,很快便扫平各路起义军,成为西凉军中最大的一支队伍!”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朝廷大将皇甫嵩与董卓征讨西凉军阀,凉州军大败,被斩首一万多人。 凉州军内部也是开始分裂,二人劫持阎忠,互夺兵权。最终,韩遂大败马腾,毫不客气的杀害了马腾的妻子,从此这二人反目成仇。 没错,董卓就是在镇压西凉起义军时,不断收拢各降军,这才有了后来的西凉铁骑!” 宁容说到这里,却是停了下来,瞅着众人神色各异的模样,却是暗自摇头,自己就是要把西凉的来龙去脉给他们讲清楚,云里雾里的最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现在董卓死了,本刺史镇守关中,马腾和韩遂感受到莫大的压力,今又冰释前嫌,共同联合出兵关中!如此行径同与禽兽何异?” “尔等看到了董卓的疯狂,却也看到了董卓的末日,现在马腾和韩遂再一次率领西凉军而来,要知道这西凉军中多数皆是羌人,一个汉人率领羌人,来攻打自己的同胞兄弟,难道尔等不痛恨吗!” 宁容厉声呵斥道,凛冽的眼眸扫过众人,在看到司马懿时却是微微停了片刻。 “都抬起头来!看看这几具尸体!这就是西凉军的奸细,昨夜被裴统领斩杀!” 望着低下头的众人,宁容一声大喝,手指那些蒙面人,示意亲卫们抬着让众人看清楚。死尸在众人周围传递,宁容却是再次开口。 第八百三十八章 出征前奏 “废话这么多,本刺史就是告诉你们,西凉军这群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终将难逃一死! 如今夏侯都督已经率领大军前去镇压西凉军,虽说不日就会有战败的消息传来,可是尔等都给本刺史老老实实的干活!” 宁容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机,众人却是愣住了。 呃? 什么……刺史大人您说错了吧? “本刺史没有说错!西凉军勇猛无脑,却还不是夏侯都督可以抗衡的!不过……大家不要忘记,我,宁致远还站在这里呢!” 宁容霸气的对着众人喊到,众人却是闻言一惊。 是了! 自己怎么把他给忘记了,这位可号称是算无遗策的怪才宁容,魏王把他留下,不就是镇守关中的吗! “不日,本侯将要亲征西凉军,到那时,这长安城将会是空城一座,这是你们的机会,也是敌人的机会,不过……本侯相信,聪明的你们会知道,这座城池挡不住本侯征讨的步伐!” 听到宁容的话,百姓们却是窃窃私语,不知所以然。 可是司马懿,钟繇,郭淮等人却是暗自心惊,宁容这是在震慑,在讲给那些有心人听啊! 宁容紧紧双手,望着长安城,他并不介意把此地血洗一遍,他相信今日过后,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都会明白他的决心与能力,到那时,就算有人想动,也不会得人心! …… “师傅,您这是在豪赌啊……” 回到刺史府的陆逊颇为担忧的对宁容说道。 “不错!” 宁容撇了眼在场的几人,坦然的承认道。 “刺史大人,夏侯都督……莫非……莫非真的会败?”郭淮脸色凝重的问道。 “唉……说不准,不好说……”宁容叹口气,现在已经不只是西凉军的问题了。 “那,大人出征不知带多少兵马前往?若是汉中张鲁,并州高干等人趁势来攻打,长安城又将如何?” 钟繇忧心忡忡,关中大战,长安城势必会陷入风雨飘摇之中,他这几个多月以来,为这座城池倾注了无数心血,眼看就要重现辉煌了,他是真不忍心这座古老的帝都再次被战火蹂躏。 “某乃是雍州刺史,守土卫家是某的职责,不过……若无夏侯都督的军令,某却不得私自调兵!尔等就在等等吧!” 宁容有些叹气的说着,虽然他可以强硬出兵,但是在这动乱之际,他却不能开此先河,否则势必会后患无穷。 “好了!接下来的长安城就交给钟大人与郭长史了,巡防营的将士某会留下,等某走后你们不可自乱阵脚,长安城的建设也不能听!懂吗?” 宁容深邃的眼神瞪着钟繇,钟繇沉思片刻,缓缓点头。 “至于你们几个?就随某出征西凉吧!” 目光放在陆逊,庞统,司马懿,裴元绍,宁武等人身上,瞅着裴元绍兴高采烈的模样,宁容却是暗自嘀咕,莫非自己错怪司马懿了?为何他看到那些蒙面人的尸体会露出厌恶的模样? …… “伯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说说你对西凉军的了解?” 等到钟繇和郭淮走后,宁容坐在太师椅上,喝了口茶,这才感觉嗓子好受一些。 “是,师傅……”陆逊躬身领命,脑海中不断分析西凉的地势与风土人情。 “西凉军难成气候!”陆逊面露自信,缓缓的对着众人说道,“师傅方才言道,若是马腾与韩遂执迷不悟,董卓就是他们的下场,弟子深以为然!”“首先,西凉军战斗力虽然强横,却有一致命弱点,群龙无首,互不服气,纵然马腾与韩遂结盟,可是其麾下诸将必然做不到众志成城!这正是……其众虽多,莫相归服,军无适主,一举可灭,为功差易, 吾是以喜。” 宁容听到陆逊的话,赞赏的点点头。 “士元,你有何高见?”转身,对着凤雏庞统问道。 庞统站在司马懿身旁,瞅了眼对方,缓缓说道。 “先生,西凉军目光短浅,互相猜忌,灭西凉军者必西凉人也!” “马腾和韩遂身在西凉,虽薄有才名,却终究登不上大雅之堂,如今他们为了关中利益而结盟,那自然可以为了其他利益而相互攻伐。 要知道,这二人可是有前嫌之人,韩遂对于马腾而言,更是有杀妻之仇,学生听闻那西凉马超素有杀遂之心,此事可利用一二!” 庞统不但分析了西凉军的内部矛盾,还顺便给了宁容一个突破点,这不得不让宁容感慨,不愧是将来凤鸣天下之人。 可惜了历史上他英年早逝,否则定然又是一朝廷巨搫,国之柱石,看来自己应该保护好这些小家伙,宁容抹着鼻子,暗自嘀咕着。 “士元之言切中要害,很好!”宁容毫不吝啬的肯定道,转而目光放在了司马懿身上,他很想听听这位冢虎的意见。 “仲达,某看你跃跃欲试,就把你的想法也说来听听吧!” 听到宁容的话,司马懿微微错愕一下,瞬间就又恢复了那波澜不惊的模样,可这一幕却被庞统看在了眼中,不知为何,每次和司马懿站在一起,他总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说不上原因,就是心里别扭。 “是,大人!” 司马懿先是恭恭敬敬的对着宁容行礼,而后这才对众人说道。 “大人,在下的想法与之有些相似,那西凉军极具战斗力,仅凭外部力量很难将其击垮,可其多疑猜忌,轻于去就,是以每次败亡皆与将领性多猜忌有关。 当年皇甫将军与董卓奉命镇压西凉军,初朝廷军队损兵折将,西凉军是连战连捷。可自从董卓听从其谋士李儒之计策,针对韩遂性格多疑的弱点施以离间妙计,不断加深双方的误会。 最终,韩遂却是怀疑马腾背叛,而后杀了其妻子,吞并其军队,马腾愤怒之下起兵攻打韩遂,最终内战兵败。” “嗯……”宁容看了眼司马懿,笑吟吟的点点头,心中却是暗自想着,不愧是善于隐忍的阴谋家,凡事都要从敌人内部做手脚,而后各个击破,来保存自己的力量,怪不得后世的他每次出征后,势力都会壮大一番, 不过…… 宁容想到这里,眼眸瞅着陆逊和庞统,却是无良的笑了起来,就是不知道今世的冢虎还能不能有虎啸山林的机会。“呵呵呵……” 第八百三十九章 宁容行军 五日后的清晨,伴随着太阳爬上地平线,越过长安城门,宁容那日的预言果然成真了。 一匹强壮的黑色大马疯狂的迈动步伐,驮着浑身疲惫的传令兵,马鞭狠狠的抽打着,不断的催促胯下的战马。 “大散关大败,西凉军攻陷大散关……” 传令兵催促战马疾驰在街道之上,两旁的百姓纷纷躲避两旁,彼此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敬畏,却是不经意间瞅着刺史府的方向。 “嗯?这些百姓为何如此冷静?”传令兵急驰而过,他并没有在百姓脸上看到那战败后的惶恐和不安,诡异的情景让他心下发冷。 “报……启禀刺史大人,大都督军令到……” 传令兵直接冲向雍州刺史府,直到进入府中,宁静的刺史府让他的心稍微安静了下来。 “呈上来!” 宁容端坐上位,两旁站立的是刺史府合衙僚属,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 “诺!” 早有准备的陆逊转身接过那密封的军令,向着宁容走去,双眸崇拜的望着自己的师傅,师傅的话果然应验了。 宁容接过那竹筒,检查确认密封完整后,这才打开竹筒,取出里面的书信,还有一张调兵遣将的军令,宁容知道,那是夏侯渊给自己的。 “传本刺史令,即日起司马筹备粮草,供应大军所需,长史统巡防营,镇守长安,其余各衙依前令,各司其职!” 宁容握着手中的军令,身子前倾,冷冷的命令道。 “诺!” 钟繇,郭淮率先出列,对着宁容躬身行礼,大声应诺。 “陆逊,司马懿,庞统,今命尔等为随军主薄,随本刺史兵发天水郡,剿灭西凉军!” 听到宁容喊自己的名字,陆逊,庞统却是露出喜悦之色,赶紧出列应道,司马懿却是面色平静,不悲不喜的对宁容行礼。 “徐将军,即刻整顿军马,一个时辰后,大军启程,不得有误!” 宁容转身对着徐晃说道,手中的军令递了过去,早在他得到消息后,就已经通知了徐晃。 “末将得令!” 徐晃一身战甲,双手抱拳,满脸凝重的喊到。 …… 大堂之上波澜不惊,那传令兵先是好奇,而后却是低着头,大气不敢喘,怪不得大都督向刺史大人求援,原来这大堂之上全是处事不惊的高人啊! 就在他惊讶于宁容的高效率之时,宁容已经走出大堂,早有裴元绍得到命令,在府门外准备妥当,而后众人翻身上马,向着长安城外的右卫大营跑去。仅仅半个时辰,一万多铮明瓦亮的黑甲出现在众人眼前,雄赳赳气昂昂的右卫将士手持长矛,身挎战盾,链子锤别在腰间,箭矢挂在马上,武装到牙齿的右卫更像是一头人形怪兽,那恐怖的杀气震慑天地 。 长安城门外,钟繇,郭淮等一众长安百姓前来送行,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如此恐怖的将士,那满身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每个右卫将士皆是沉默如铁,视死如归的矗立在那里,等候徐晃的军令。 “徐将军治军森严,主公常言其有周亚夫之风,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宁容喃喃自语的说着,挥挥手对着钟繇等人告别,不理会他们震撼的神情,右卫大旗缓缓出动,铿锵有力的撞击声不断传来。 裴元绍跟着宁容寸步不离,宁家亲卫若有若无的把宁容围在一个包围圈中,与右卫大军分割开来,最后面却是那些大呼小叫的押送粮草的府兵和民夫。庞统,陆逊,司马懿三人激动的脸庞通红,这可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跟随宁容出征,而这一次的宁容却是统帅,而他们却是行军主薄,掌记室参军之权,这可是能够议论军政之权,就在方才,宁容 金口一开,他们彻底的疯狂了。 宁容瞅见他们三人的模样却是淡然一笑,对于司马懿他却是关注最多,没办法,谁让这厮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阴冷模样。 宁容一巴掌拍着豆芽的脑袋上,豆芽不情愿的吱吱呀呀的叫着,狠狠的踏着官道向前走去。 豆芽能够感觉到恐怖的气氛,经历过战火洗礼的他却是最讨厌上战场了,虽然咱跑的快,可是上战场就意味着吃粗茶淡饭。 唉! 马爷的口味都被惯坏了,那愚蠢的人类做的饭怎么能够下咽啊!看来这次又要掉肉了。 宁容默默豆芽的脑袋,作为兄弟能够感受到豆芽在闹脾气,这也就是自己去战场,若是换个人豆芽早就尥蹶子了。 “豆芽听话,要不……我让人把你送回长安城?”宁容用商量的口气和豆芽说着话, “秃噜……”豆芽喷着吐沫星子,大眼眸白了宁容一眼,自己是那不顾兄弟的马吗! “嘿嘿!小白就在天水郡呢!你不想她吗?” 宁容知道豆芽的臭毛病,有些好色,尤其是对赵云的照夜玉狮子,那可是垂涎很久了。 “哒哒……” 听到小白的名字,豆芽硕大的头颅摆动,陡然来了精神,四蹄窜动,不由加快了步伐。 “嗤!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宁容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 “师傅,您是说,咱们去天水郡?”陆逊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策马在宁容身旁问道。 “是啊……陇西郡,南安郡被马超的先锋军队占领了,马腾和韩遂却是出其不意的拿下了广魏郡,夏侯妙才尚未来得及撤退,如今被困在天水郡!” 宁容却是担忧的叹口气,银马超之勇猛世所罕见,夏侯渊就是败在轻敌之上,这才被马超有机可趁,攻下大散关。 不过,马腾和韩遂却是出乎宁容意料之外,他们竟然率领大军由金城北上,直接绕过南安郡,由会宁城直插广魏郡,这南辕北辙的行军之策真可谓是天马行空。 “九曲黄河……哼!还不都是泥沙!”宁容冷哼一声,转身对着裴元绍冷冷命令道,“传令众军,加速前进,务必在四日之内赶到广魏郡!” “诺!” 裴元绍充当宁容的副将,高声应诺后,亲卫中蹿出一匹快马,向着前军右卫将军,都亭侯徐晃传命而去。 宁容的行军速度很快,两天前尚在京兆郡,两日后已经过了岐山,中途经过五丈原的北峰,宁容还驻足凭吊了一番。沉默的大军在铁血的纪律下疯狂的向着广魏郡冲去,等到了第四天的中午,他们已经来到了刑县,而刑县距离广魏郡就剩下十里路,于是,宁容下令大军休整。 第八百四十章 冀县之战 宁容却是不知道,就在这一天的清晨开始,厮杀直接持续到傍晚时分,整个天水郡喊杀震天,血海飘香。 天水郡,冀县的上空凝滞着乌泱泱的阴云,夏侯渊手持狼牙枪,宛如泰山一般,坐在战马之上,凝视着远处的西凉军。 “马超……” 视死如归的眼眸让他想起了宁容的超绝高手榜,现在的他确实的体会到了超绝高手的恐怖,生死间的较量,却是恐怖。 “夏侯渊,神威天将军有令,若是尔等放下兵器,就地投降,可免尔等一死!” 哒哒的马蹄声,一名西凉铁骑张牙舞爪的冲着曹军阵营冲来,直到来到三百步前,这才勒住战马,对着夏侯渊狂吠道。 哼! 夏侯渊眼眸喷火,心脏气的剧烈跳动,手却死死的抓着狼牙枪,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脾气,这还真是穷途末路了,什么时候,一个小兵竟然敢在自己面前狂吠? “回去转告马超,曹军……宁死不降!” 夏侯渊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沉声对着那西凉兵吼道,两军交战,不杀来使,他夏侯渊还没有堕落到出卖自己武将尊严之时。 “桀桀……” 西凉兵怪笑的瞅了眼夏侯渊,调转马头冲回本阵。 很快……咚咚咚……西凉军中的擂鼓之声大作。 夏侯渊眼眸一缩,凝重的挺直腰身,缓缓举起右手,猛然一挥,霎时间天地为之一震。 “咚!咚!咚……” 曹军的战鼓紧接着响彻云霄,西凉军的鼓点越发急促,曹军的鼓声沉闷而凝重。 双方大军隔着数千米,西凉军乌泱泱的一片宛如阴云,曹军却是漆黑如墨,宛如沉默的山岳,死死的与敌人对视。 战争一触即发! …… 夏侯渊回身望了眼身后的将士们,如今他麾下的左骁卫,在加上朱灵和刘若麾下的降军,共有三万可战之兵。 而马超作为先锋军队却仅有两万多人,这半月以来,双方大小数十战,马超神勇无敌,纵然连续攻破两座关隘,占领陇西郡与南安郡,可是伤亡代价却是不小。 夏侯渊正是看到了这一点,今日才会率领大军应战,他知道身后的广魏郡已然被马腾等西凉军占领了,所以他要先斩马超先锋军,断西凉军之手臂。 “如何?两路大军都安排好了吗?” 夏侯渊沉声对着副将问道,眼眸发红的透着嗜杀。 “将军放心!一切准备妥当!此役定然叫马超身首异处!” 副将眼冒凶光,恶狠狠的瞪着远处的西凉军。 …… 咚!咚!咚! 一杆闪烁金辉的战旗之上,硕大的‘马’字迎风飘扬,旁边却是还有一旗帜,上书神威天将军,而在这两面旗帜之下,却是有三人并列骑在战马之上。 其中一人端坐马背之上,看上去大约有二十多岁的年纪,身穿白色铠甲,银色战袍,面如白玉,剑眉高耸,虎目如电,鼻梁陡峭,却是给人一种异样的美,看到那英俊的模样,不知让多少少女心动。 魁梧的战马之上挂着一条金枪,那枪却是有个响亮的名头,唤作虎头湛金枪!任谁看到这副打扮,都会由衷赞叹一声,果然是马如龙,人如虎,威武不凡! 战鼓声擂的震天撼地,那银袍少年却是轻蔑的望着对面,胯下的战马不断抬高前蹄仰天长啸,正如他的主人一般,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厮杀一番。 “少将军,夏侯渊乃是曹操麾下大将,贯用兵法谋略,数日来其皆是避城不战,今日却一反常态的出城应战,恐防有诈!”说话那人乃是一个身高八尺,身盘十围,满面黝黑的大汉,只见其骑着一头雄赳赳的战马,神色沉稳的凝视着前方,乌黑的战马之上,斜插着一杆开山大背刀,刀背泛着幽蓝的光晕,密密麻麻的给人一种 厚实的感觉,看上去足有七八十斤重,再看那壮汉双臂如同树碗粗壮,就知道,此人乃之力不下千军。 “哼!本将有亲卫在此,料那夏侯小儿能伤我几何?” 马超满不在乎,自己打遍西凉无敌手,岂会惧怕手下败将,更何况身后的马家亲卫个个都是千里挑一的军中壮汉,清一色的西凉大马,武器盔甲武装全身,战马奔腾起来就是人间绞肉机的存在。 “大哥,庞将军所言有理,还是小心点好!” 另一侧的说话的却是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年,看相貌却是与马超有几分相似,长得虽也是不凡,与马超相比却如繁星皓月,此人手持一长枪,正是马超的堂弟马岱。 “哼!岂不闻金鼓之声,有我无敌!” 马超猛然举起手中虎头湛金枪,身后的西凉军望着那道火热的身影,猛然爆发出撼天震地的气势。 “吼……吼……吼……” “杀!” 马超虎目一瞪,胯下宝驹猛然冲了过去。 “呜呜……杀呀……杀呀……” 西凉军双眼冒光,胯下战马猛然间向着前面跑去,战马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到最后大地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千军万马的奔腾,惊世骇俗的气势向着曹军杀去。 “呼……变阵!” 夏侯渊眯着眼眸,望着对方那宛如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冲击,猛然深吸一口气,三万大军缓缓做成雁回阵,向着西凉军缓缓而去。 咚! 咚! 咚! 马超望着曹军的阵型,脸色发出嘲讽的味道,夏侯渊真是妄为名将,今日就让你死的难看。 “杀……” 呼天喊地的喊杀声,化作凛冽的长剑浩浩荡荡的指向曹军。 曹军却是迈着坚定的步伐,不远不急的向前走去。 哒哒…… 数千米的距离眨眼而过,就在两军距离越来越近时,却猛然听到噗通一声惨叫。 “啊……” 冲在前面的西凉军却是噗通一声被摔落马下,巨大的冲击力,当场把人摔得惨不忍睹。 “啊……啊……嘶……” 马超来不及痛骂,猛然回头间却见无数战马发出悲痛的哀鸣,许多将士当场摔死在地下,纵然是手脚敏捷的没被摔死,可是后面冲锋的骑兵却是刹不住马的踩踏了过去,一时间西凉军是人仰马翻。 “不好!”马超脸色骤变,立刻阴沉了下来,转身间却猛然被一道银色的亮光晃了一下眼睛。 第八百四十一章旗鼓相当 “咦?这是什么……” 马超不愧是神威天将军,骑术了得,只见其坐在奔驰的战马之上,猛然一拉缰绳,战马心有灵犀的猛然窜了起来,堪堪避过地下的暗器,而马超却是顺势来了个猴子捞月,一支撒星钉出现在他的手中。 “卑鄙!” 恶狠狠的痛骂一声,马超看见那三脚抓地,一脚朝天的钉子,顷刻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狗贼!竟然敢伤害我军战马?”马超目光喷火的冲着远处的夏侯渊叫骂道。 夏侯渊却是不为所动,战场之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撒星钉可是他和宁容学的,为了今日能够一举歼灭马超所部,他忍着大军不断败退,就是为了出其不意。 “哼!这鬼东西可不认人,本将倒是看看,你的战马如何避免!” 马超想的很有道理,旷阔的草地之上,撒星钉遍布草地,它们可不会分敌我双方。 “将士们,杀敌报国,就在此时,随本将斩将夺旗!” 夏侯渊看着西凉军大乱,眼眸却是猛然发亮,渗人的光芒,看的人心头乱颤。 “冲啊……” 就在这时,曹军猛然变幻阵型,步兵缓缓向着左右奔跑而去,中间的骑兵却是变成锋矢阵,对着西凉军悍然发动了猛攻。 “众将士小心暗器,准备迎敌!”马超却是来不及撤退,只得疯狂的大喊一声。 西凉军却是面露苦涩,神威天将军这话却是让他们不知何从,若说骑术,他们自然可以控制,可是这钉子隐藏草地中,他们又该如何小心? 然而,曹军却是满眼仇恨的杀了过来,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匆忙应战。 “冲……冲啊……”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疾驰而过,曹军手持大刀向着西凉军砍去,夏侯渊是一马当先,狼牙枪贯穿巨大的力道狠狠的向马超砸去。 “铿!” 双枪剧烈撞击,火星闪烁刺眼的光芒,二人却是飞马错凳,急驰而过,夏侯渊百忙之中挥舞长枪,带走两个人头。 “少将军,曹军有备而来!”庞德挥舞大刀重重的砍向曹兵,那曹兵却是一杆长矛横在头顶,一声巨大的撞击声,那曹兵竟然纹丝不动! 咦? 怪哉! 庞德却是一愣,自己这力道足有数十斤,往日早就把小兵砸落马下,这曹兵的骑术何时如此了得了? 瞅着呲牙咧嘴的小兵,庞德摇摇头,顺着其目光看去,却猛然看到那人的脚竟然登在一个古怪的东西上。 怪不得! 庞德恍然大悟,再回头,却见那混在自己军中的曹军并没有如预料的那般,被暗器刺伤战马而摔落马下,相反他们竟然可以踏钉而过。 “狗贼!” 马超狠狠的砍飞两个人头,气的满脸阴沉,此刻的他却是怒火中烧,明白自己中计了。 瞅着那些不断摔落战马,被踩踏而死的将士,他的心就在滴血,自己自领军打仗以来,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将军撤吧!” 庞德来到马超身边,再这样打下去,西凉军定然会全军覆没的,此刻根本不用曹军出手,他们只需要惊乱战马,那被扎钉的战马自己就会摔倒在地,然后曹兵一拥而上,把跌落战马的西凉军砍成肉糜。 “大哥……” 马岱神色古怪的瞅着马超,语气中带着探究。 嗯? 庞德有些疑惑,这兄弟二人莫非杀了不成? “好!既如此,今日胜负就看天意!” 马超仿佛下了重大决心,目光炯炯的盯着马岱,重重点头。 “升旗!” “吹号!” 马岱嘶哑着声音向着天空喊到,一口血水喷出。 “呜~~” 随着马岱的命令下,只见一杆金狼大旗猛然间出现在战场之上,而后那金狼大旗不断在战场之上飘荡,伴随着低沉乌泱的号角声,所有人皆是不解的停下了厮杀。 “本将神威天将军,马超是也!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马超气沉丹田,舌战春雷,厉声大喝响彻战场。 “杀……” “噗!” 长矛骤然转身,望着昔日的战友狠狠的捅了下去。 “狗杂种,给老子滚下去!”骑兵飞脚一踹,身旁曹军猝不及防之下跌落马下。 “你……” “嘭!” 望着曹军迷惑的神色,回答他的却是长刀。 “住手!都给老子住手!” 朱灵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傻眼了,无数的曹军竟然突然间相互厮杀了起来。 “狗贼……” 听到朱灵的话,一个曹军却是恶向胆边生,森然的大黄牙,侵染着鲜血,挥舞大刀向其砍了过去。 “噗!” 朱灵本能的挥动手中链子锤,带着尖刺的链子锤瞬间砸开了对方的脑袋,鲜血喷了一脸。 “将军,这……这贼兵反了!”朱灵和刘若此时却是才反应过来,惊慌失措的喊到。 夏侯渊骤然挺枪而立,隔着面前这刀枪如林,箭落如雨的厮杀场景,与对面的马超遥遥对望。 两人中间是厮杀成片,混乱的战场,双方狠狠的撞在一起,号角声,战鼓声,喊杀声,战马嘶鸣声,伤兵哀嚎……此时此刻,无数嘈杂的声音混迹在一起,手臂残肢满天飞,宛如人间地狱。 原李確的西凉军竟然在关键时刻反叛了,这是夏侯渊始料未及的事情。 “左骁卫将士何在?中军集合……”夏侯渊深吸一口气,却是当机立断,此刻那些原西凉降军却是已经不可靠了,而唯一能够让他信任的就是只有左骁卫。 随着夏侯渊的命令传出,左骁卫各级校尉将领迅速带着自己的部下向着夏侯渊麾下的大旗集合。 于此同时,马超也是利用这个机会,传递军令,立刻把自己的先锋军收拢了起来。 随着双方军力的减少,中间战场上激烈的残杀缓缓的平静了下来,到最后整个战场竟然默契的诡异的的安静了下来。 原李確的西凉军却是猛然发现,他们的敌人消失了,下意识的走向曹军,却被左骁卫的利箭射成了刺猬,就是这群反骨仔,让将军大胜的局面乾坤反转。 “夏侯渊,今日你我旗鼓相当,本将现在却是对你有点刮目相看!”马超隔着中间那些不知所措的西凉军,冲着夏侯渊吼道。 第八百四十二章 马超败退 夏侯渊眼眸深沉,不动如山,腰身挺直的凝视着对方。 确实,马超的先锋军很让夏侯渊头疼。 因为西凉军的军种即是重甲骑兵,又像是轻骑兵,换句话说,他牺牲了部分机动性,而打造成重骑兵,或者说是牺牲了重装铠甲,而加强了机动性,这就是现在的马超西凉军。 不过,左骁卫却是曹操麾下十二卫下的精锐军队,当初这些中央军的将士可是从十几万大军中选拔出来的,又被夏侯渊亲自教演战阵训练而成,如今的左骁卫个个都是精锐勇士,以一当十。 “哼!” 夏侯渊沉思片刻,手中的狼牙枪猛然举起。 旗鼓相当?哼!如今这片草地上仍然有撒星钉,而自己麾下仍然有八千将士,至于那些西凉军…… “尔等听着,愿意站在本将旗下者,立与左侧!其余人等立与右侧,否则杀无赦!” 听到夏侯渊的命令,中间尴尬的西凉军却是彼此对视一眼,戒备的神色浮上眼眸,慢慢的后退两步,选择了夏侯渊。 而剩下的西凉军却是向着右侧而去,并不是他们听从夏侯渊的命令,而是……他们能够感觉出来,大战一触即发! …… “少将军,战则败,不如退去!”庞德目光凝视,他看出了夏侯渊的死志,这是要和自己等人血战到底! “大哥!伯父已经率领大军攻陷广魏郡,夏侯渊所部腹背受敌,他如今这是在做困兽之斗,今日咱们不防退兵而去,来日……再战沙场!”马岱也是如此对着马超建议道。 “可恨!” 马超瞪着远处的夏侯渊,双眸猩红,握着虎头湛金枪的手不由的紧了一下,仿佛下了重大的决心。 “马岱,命你率领大军撤退!本将留下阻敌!” “不!大哥你先走!小弟留下来!”马岱当即反驳道。 “这是命令!快撤!”马超知道夏侯渊不会给他多少机会,况且……这片草地之上布满了暗器,他的骑兵根本就发挥不出优势来。 “不!” 马岱岂能不知留下的危险,他们西凉军能够横行西凉,其中一个优势就是因为锦马超的威名。 “呼……你还不是夏侯渊的对手!”马超手提虎头湛金枪,胯下战马一边缓缓的向前走动,一边对着身旁的庞德命令道,“公明,撤退!” “诺!” 庞德感受到马超的目光,重重点点头,拉着马岱就要撤退。 远处,夏侯渊眯着眼睛,瞅着蠢蠢欲动的西凉军,脸色难看的吓人,对方这是要撤兵。 “左骁卫何在?随本将冲阵杀敌!”狼牙枪斜指苍天,夏侯渊不断催促战马,众将士凛然不惧的仇视着西凉军。 …… “轰……哒哒哒……” 突然,只听远处嘹亮的马鸣声传来,紧接着一阵地动山摇,马超转身望去,只见一片尘烟滚滚,这是有大部队骑兵来临的迹象。 嗯? 所有人下意识的望去,随着大地不断颤抖,一杆黑色大旗迎风招展,硕大的白色大字在阳光下耀眼生辉,马超脸色骤然凝重如水,他认出那是一个赵字。 千军万马避白袍,常山赵子龙来也! “将军,是赵将军来了……”副将满脸喜色的吼道。 “嗯!” 夏侯渊眼眸凝重,赵云在东线防备马腾入侵天水郡,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不管了! 有赵云加入,正是灭掉马超的大好时机。 “全军冲锋!” 左骁卫悍然发动了对马超所部的冲锋。 驾! 哒哒哒…… 黑风突起,大地颤抖,两支大军默契的不断向外延伸,要把马超所部包围起来。 “不好!是赵云……撤!” 马超脸色骤变,当下也顾不得殿后之事了,匆忙间率领骑兵向着西边的武山冲去。 对于赵云的恐怖,马超可是领教过,虽然他艺高人胆大,对于赵云并不胆怯,可是他麾下的西凉军必然会损失惨重,为了保存实力,他只能撤退。 “冲啊……” 有了赵云的左领军加入战场,左骁卫的骑兵却是疯狂的向着西凉铁砍杀而去。 “吼!吼!吼!吼……” 数万曹军齐声呐喊,张弓搭箭的不断追赶西凉军。 眼看着双方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西凉军露出恐怖之色,只有跑出这片战场,他们才有反攻的可能! “杀!” 夏侯渊一声令下,大军数万支箭矢齐发,密集的箭雨向着西凉军无情的压盖过去,所到之处,那些落单的西凉军纷纷栽倒在地,鲜血把染红了整片大地。 “狗贼!有本事你我单打独斗!”马超扭头望向身后那一幕,眼眶瞪咧,调转马头就要返回去厮杀,却被旁边的庞德猛然拉住了。 “少将军不可!此处散满铁钉,不宜大军作战!” 庞德急迫的对马超喊到,身旁的马岱也是赶紧上前,狠狠的瞅了胯下战马一鞭子,吃痛的战马驮着马超飞奔而去。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夏侯渊望着面前留下一地的尸体,面色生冷,不带丝毫感情。 “吁……” 夏侯渊勒住了战马,其余众将士也是停止了冲锋。 “都督,为何不乘胜追击?”后来的赵云不解问道。 “赵将军神勇,可是西凉骑兵的战斗力却是异乎寻常的彪悍,你我麾下的骑兵若非仗着地利,此战断然不是对方的敌手!” 夏侯渊能够成为曹操西方的大都督,头脑自然是有的,若不是马超顾及撒星钉,只怕以对方的个性定然会发动攻击,而不是撤退。 “原来如此……都督英明!”副将把一枚撒星钉放在赵云手中,赵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夏侯渊靠着数千骑兵和两万步兵,能够与马超的两万铁骑打成平手。 “咦?对了,赵将军不是在抵抗马腾所部吗?” 夏侯渊脸色发白,对方不会被马腾的西凉军打败了吧? “都督放心!马腾已经撤兵了!”赵云脸上露出了笑容。 “呃?” 夏侯渊等人不解的瞅着赵云,左领军卫何时如此了得,那可是十多万西凉军。 “宁小弟来了!”赵云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对众人说道。 第八百四十三章 街亭!街亭! 广魏郡,地处扶风郡与天水郡之间,境内一南一北分别有渭水与离河跨郡而过,郡内多山,其中盘山南北纵横分广魏郡与扶风郡,也因此,狭义上的关中是指扶风郡以东,而盘山以西的广魏郡,天水郡, 南安郡与陇右四郡被称作陇西地区。而西凉金城地处祁连山北麓,河西走廊的东端,只因当地出产大量金沙而得名,又常被西凉人称作塞外小长安,此城高大,人口重多,乃是进军西凉之门户,马腾曾经一度想迁治所于此地,盖因此地紧靠 陇西而倍感压力。 陇西就是西凉与关中之间的门户,陇西四郡也是关中与西凉战争最频繁的地带,每次双方战争,首先争夺的必然是这四郡。 对于西凉而言,这陇西四郡就是门户,只要拿下这陇西四郡,他们就可以东进关中,或者南下汉中,此地对于马腾而言,无疑于是纵横之地,占领了此地,就等于打开了一片天地。 而对于关中的夏侯渊等人来说,陇西四郡自然是扼制西凉东进的咽喉,只要屯兵于此,就能扼住马腾等羌人的咽喉,令其不敢东望。 而这一次,马腾和韩遂联军攻打关中长安,派出先锋马超就是由金城出兵,而后一路东进,克仙女关,大散关,收拢陇西郡与南安郡,天水郡,广魏郡。 其实,马超并不知道,他这一路先锋军在韩遂眼中只是疑兵而已,因为仙女关和大散关都是险要隘口,非大军无法攻克,否则西凉铁骑早就兵锋东进,进军中原了。 而在韩遂的真正战略意图中,是让马超来吸引关中的注意力,而他则可以与马腾率领大军绕过南安,直插广魏郡,截断关中进军陇西的道路,因为此地有一个兵家必争之地,那就是……街亭!韩遂对于关中要道了如指掌,只要自己大军占领广魏郡,拿下街亭,截断关中西上的道路,那么身后的陇西四郡就是瓮中之鳖,到那时,他就可以和马超步步蚕食,不断收拢四郡,甚至就连夏侯渊所部都 可以被他们给生吞活剥。 九曲黄河韩遂,最善长谋略,其肚子中的花花肠子却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其人也正是凭着这份诡诈的算计才能称霸西凉军阀,坐上西凉大地的第二把金交椅。 当然,西凉的第一霸主还是马腾,虽然马腾的心眼太少,没有韩遂那般深沉的算计,可是马腾自然有他的优点。首先,马腾可以说是出生名门望族,因为马家的祖先伏波将军马援,乃是东汉有名的开国功臣,是汉光武帝重整山河的左膀右臂,其人更是云台二十四将之一,马家的后代子弟世代从军,深受大汉百姓的 敬仰。其次,马腾不但自己是能征善战的大将,他还有一个好儿子,那就是锦马超,一杆虎头湛金枪打败西凉无敌手,当年羌人叛乱,其更是一日之内连踏羌人七部,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男女老少无一幸 免,在其铁血的震慑下,羌人望其身影而瑟瑟发抖,也因此被羌人敬畏称为神威天将军! 最后,马腾有名望,有兵勇,自然不会缺钱,要知道金城土地虽荒芜,可是金沙矿藏丰富,数年间的积蓄,让其招兵买马,锻造出一支铁血西凉铁骑! 而韩遂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这才主动弯腰和马腾结交,因为马腾的强大势力正是他所需要的。 …… 广魏郡,太守府衙之地,如今却是马腾和韩遂的落脚之地,此刻这二人正坐在大厅中交换对目前局势的看法。 “兄长,孟起神威无敌,早就听闻其手中虎头湛金枪,杀遍西凉无敌手,被西羌各路尊为神将,愚弟却是未曾亲见。 近日我等起兵攻打关中,没想到孟起竟然如此神勇,连下两关数十座城池,杀的夏侯渊溃败而逃,兄长真是教子有方啊!” 韩遂表面是满脸笑容,对着马腾奉承道,心中却是更加忌惮,本想把马超当做诱饵,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神勇无敌,当然这话,他却是不敢与马腾说。 “呵呵,贤弟过誉了,这小子傲气冲天,不服管教,为兄也是头疼的很!”马腾满嘴的谦虚,脸上却是难以掩盖那得意之色,端起茶杯吟了一口,脸色却是猛然沉了下来。“贤弟,如今那怪才宁容率领大军驻扎在数里之外,你我不得不防啊!此人阴险歹毒,打仗更是无所不用其极,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更兼其麾下的曹军皆是虎狼之师,若是其与天水郡的夏侯渊共同 夹击广魏郡,那咱们岂不是腹背受敌!” 马腾忧心忡忡的对着韩遂说道,韩遂眯着眼睛,眼中闪烁着光芒,诡异的光彩浮现连连。 “兄长无需忧虑,如今敌我双方的态势很微妙,只要我等截断宁容进军之路,而后彻底消灭夏侯渊所部,就可以占领陇西四郡,到那时,我们二十万大军虎视关中,还怕那几万曹军不成!” 听到韩遂的话,马腾缓缓点头,脸色却是依然凝重。 “不过,怪才宁容诡计多端,确实要想个好计策,把他挡在广魏郡之外,为孟起争夺时间!”韩遂继续沉思道。 “嗯……夏侯渊虽败,可其麾下能征善战之士不下数万,孟起那边却不足两万,却要想个办法,支援孟起所部才是!”马腾为人沉稳,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儿子,虽说马超战功赫赫,可损失必然不小,纵然自己可以拖住关中曹军,可是天水郡的夏侯渊所部仍然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若想消灭他们,自己就必须出兵攻打天 水郡。 赵云…… 想到这,他却是想起了今日与自己征战的白袍将军,那一杆银枪虎虎生威,在战场之上所向披靡,若不是众将一拥而上,恐怕军中无此人之敌手。 “街亭!” 脑海中不断闪过关中地形,韩遂猛然起身,把广魏郡的地形图取了过来。 “兄长请看,若想出关中,唯有陇山道与陈仓渭水道。 陈仓渭水道乃是小道,若走此路,虽然速度奇快,可却无法容纳大军通行,道路出口就在天水郡上邽,我军只需在临渭埋伏一奇兵,定然可断此道路! 而陇山道却是通往陇西的官道,若是宁容走此路,则必然会攻下战略要地街亭。”韩遂手指街亭的位置,双眸蕴藏着无限的杀机。 第八百四十四章 颤抖吧,少年! 关中大地之上,旌旗招展,人喊马嘶,右卫大军虎视眈眈的向着广魏郡逼近,玄铁铠甲,长矛森然,连营数里,军威盛极一时。 夕阳下,宁容踩着脚下宽阔的古道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川,一时间不禁有些感慨。关中的官道不是其他地方可以比的,这里作为中原王朝的腹地,对于道路向来是最执着的,尤其是这条通往凉州的官道,自秦始皇之时,就被不断的锤炼,黄土夯实,坚硬如铁,纵然是经过百年的侵蚀, 这里还是可以看出秦人的倔强。 “赳赳老秦,赳赳老秦……骁勇,善战,坚韧……” 宁容对于秦人向来是佩服的,因为他们是最深沉的民族,最深沉的朝代,他们以西北边陲的小国,一跃吞并中原六国大地,多少次生死磨砺,他们都是面不改色的忍了过来。 死亡! 并不可怕! 他们需要的是方向!是动力,是一个领袖。 也难怪他们能够统一六国,成就千古伟业,成为华夏大地上第一个大一统的王朝。 宁容一直认为,千古一帝并不是秦始皇,而且这群秦人,正是他们这种悍不畏死,沉默如山的精神造就了伟大的历史。 “报……启禀刺史大人,西凉军的使者求见!” 一匹马飞奔而来,骑兵翻身落地,对着宁容躬身行礼。 “马腾的人?”宁容眉头一皱,有些厌恶的冰冷道,“拉出去斩了!” “呃?” 骑兵神情一滞,却也不敢违抗宁容命令,拱手领命就要返回上报大将军徐晃。 “且慢!” 陆逊却是踏前一步唤住了那报信的骑兵。 “师傅,两军交战,不杀来使……若是杀了这小人物,岂不是败坏师傅的名声。” 陆逊对于宁容很是敬重,自然不能看着师傅名声有亏。 “哼!” 宁容闻言冷哼一声,傲然的撇撇嘴。 “什么不杀来使,自古以来当使者的就没有什么大人物,只不过是杀了使者对自己无济于事罢了?若是马腾和韩遂亲自来,难道还要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吗!” 宁容撇撇嘴,他才不在乎什么使者。 “咳……先生,学生以为,马腾既然派来使者,还是听一听为好!您不是告诫学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咱们可以先探听下马腾的想法,而后在决定对策。” 庞统有些无奈的劝道,也不知先生这是咋啦,最近这脾气暴躁的很,根本就懒得动脑子。 “哼!屁话!区区马腾,宵小之辈,竟然敢联合羌人屠戮汉人?若不是看在伏波将军对大汉的功劳之上,本侯早就把他生吞活剥,用来平息众怒了! 至于韩遂?嗤……跳梁小丑,竟然也敢在本侯面前卖弄,兵书尚未读通,竟然还敢称什么九曲黄河?真是恬不知耻! 本侯熟读神书《武穆遗书》,岂是……” 宁容越说越气愤,到最后满脸涨红,转身对着庞统狠狠的训斥道。 “师傅……” 听到那四个字,陆逊面色一变,赶紧上前拉着宁容的衣袖。 “呃……呼……” 宁容这才警觉过来,赶紧捂住嘴巴,左右撇了眼旷阔的古道,直到确认没有外人,这才悄悄的松了口气。 “仲达,关于马腾的使者,你怎么看?” 宁容转移话题,对着沉默寡言的司马懿问道。 “大人,下官怯以为应当见上一见!” 听到司马懿的话,宁容赞同的点点头。 “罢了,既然仲达说了,那本侯就见上一见吧!” 宁容挥挥手,一副这都是给司马懿面子的关系。 传令骑兵诧异的瞅了眼司马懿,这少年难道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不成? “速去转告徐晃将军,中军大账候着!” 宁容淡淡挥手,一副上位人的模样,颐气指使的命令道。 瞅着那骑兵飞奔而去,司马懿却是暗自叫苦,什么叫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这宁容不会又要算计自己吧? 庞统却是暗自一笑,趁人不备之时,于陆逊悄悄对视一眼,一抹会心的笑容转眼间就消失了。 …… 宁容仍然一副大爷我不爽的模样,裴元绍摸摸后脑勺,却是搞不懂侯爷这是又因为啥。 “走!回营!” 宁容对着众人吩咐一声,裴元绍牵过战马,一行人翻身上马,向着军营而去。 走在路上,宁容板着脸,心里却是泛起阵阵冷笑。 这帮愚蠢的家伙,难道真的以为自己离开长安,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哼! 李儒是何等人,那可是帮助董卓称霸天下的狠人,纵然是泥菩萨,可那也是菩萨,这群废物竟然还敢去宁府偷什么神书! 不过,宁容却是并不想为难这些别有用心的人,他自认为自己是大度的人,敝帚自珍的事情从来不会做。 既然大家如此喜欢《武穆遗书》,那他自然不能藏着掖着,毕竟大家都是汉族人,能够开启民智,他还是很乐意的。 当然,这个过程并不会那么顺利,因为最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最容易不被人珍惜,至于死了七个还八十个人,那就不在他的掌握之中了,不管如何,怎么也要给李儒点权力不是。 不过,《武穆遗书》的内容,宁容却是不介意更改点内容,先说好了,这可不是自己小气,毕竟如自己这般聪明的人真是太少了,所以,就算内容少点,想来那帮人也应该偷着笑才是。 宁容想着二十四楼送来的消息,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 江东。 漆黑的夜,孙权坐在书房中,手握那古朴的神书,四个漆黑的大字散发着墨香,让他心情难免有些激动不已,这可是《武穆遗书》啊! 别人对于《武穆遗书》是迟疑的态度,可是他却是笃定不疑,因为徐庶带给他的震撼真是太大了,他不相信有人可以聪慧到那种程度。 “七十六名死士,你们死得其所!”孙权暗自嘀咕着,与这神书相比,他并不感觉心疼。 “呼……” 深吸一口气,他怀着神圣的心情,缓缓的翻开第一页,印入眼帘的却是迥异的目录。聪慧的他,很快就明白了目录的用途,手指向下滑动,猛然间手指颤抖,四个熟悉的字出现在他的眼前。 第八百四十五章 狂人祢衡 “舌战群儒!” 孙权激动的手指颤抖,按图索骥的翻开第二十三页,只见右侧书页上方,那硕大的标题正是徐庶曾经说过的那四个字。 “呼……果然,徐庶并没有撒谎!太好了!” 孙权一个字一个字的读去,脑海中回忆着那日徐庶舌战群儒的表现,与那书上的内容不断印证,饶是他早有准备,可是此刻,仍然是满脸震惊。 “神书!这真是神书!”孙权动情的摩擦着那字正方圆的汉字,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如此规整的字体,断然不是人力所能及。 呼…… 舌战群儒的故事又看了一边,除了那些人名都暗中隐涩而去,那责问对论却是丝毫不差。 “嘭!” 孙权猛然间一拳头砸在书案之上,碧色的眼眸闪烁异样的光芒,那是对权力炙热的渴望。 “咦……调虎离山?” 孙权迫不及待的翻回第一页的目录,瞅着上面第一个故事就是调虎离山,而后赶紧打开去看,可是…… 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他整个人傻眼了。 空白! 干净整洁的白纸上竟然没有一个字迹,方才的喜悦不曾退去,已然凝固在了脸了。 “十面埋伏……” 孙权不信邪的对着目录继续翻,可是后面仍然是空白一片,根本就没有内容。 “怎么回事?难道……难道这是假的不成?” 汗水焦急的流淌下来,孙权一页页的向后翻去,直到翻到最后,整个人的脸色都绿了。 “废物!” ‘嘭’的一声,书籍被摔在桌案上,厚厚的一本书,竟然只有两个故事,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熟悉的舌战群儒,而第二个竟然是在讲一个唤作大隋朝的太子杨勇与王爷杨广争夺皇位的故事。 虽然里面各种阴谋诡计,暗杀,投毒令他看的大呼过瘾,可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愤怒,因为其他故事他看不到。 十面埋伏……狸猫换太子……釜底抽薪……高丽使节案…… 那一个个的故事,单单是听这些名字,就知道那里面定然蕴藏着大智慧,那别开生面的手段,更是对他的胃口。 孙权很愤怒,可愤怒的人却并不是只有他一个。 就在这一夜,不知有多少像他一样,激动的打开用无数生命换来的《武穆遗书》,可里面更多的却是白纸,而真正的故事计策却只有一两个而已。 该死的! 就在大家咒骂宁容之时,大汉十四州之下,一股暗流正在悄无声息的涌动。 因为一个小道消息,让无数的阴谋家沉默了下去,那就是原来每个人拿到的《武穆遗书》里面内容都不一样,换句话说,也就是若是有人能够把这些《武穆遗书》残本搜集起来,就能够合成一本真迹。 后来,长安城宁府出动无数高手,就是为了寻回这些残本,在付出无数血的代价之后,也仅仅是找回三本,其他残本却是不知所踪,为此事听闻宁家主母杀了数十个家仆。 “喂,听说了没有,宁家的立家之本丢了!” “嘿!现在整个大汉沸沸扬扬的就是《武穆遗书》的事情,起初大家都以为只有一本书,原来……有许多本呢!” “谁说不是呢!不过话说回来,这《武穆遗书》不愧是神书,竟然一分四十二,听闻只有收集到四十二本残本,才能看到完整的《武穆遗书》!” “嘶……那岂不是遥遥无期了!只怕这天下只有宁军师一人见过了……”有人叹息摇头。 “哼!那又怎么样,莫要忘记,那可是神书,纵然他聪明过人,又能领悟几何?若是宁家拥有全本《武穆遗书》,其又为何付出惨重代价的去抢夺!” “你的意思是……”望着同伴看透一切的眸子,身旁人问道。 “俺可是听说了,这本《武穆遗书》原本就是四十二册,每道故事皆是大智慧,大计谋,就是因为其太过重要,那位编写此书的神人恐书成后流落世间荼毒无穷,这才分开来编写的……” “……这神人的考虑就是周到,俺还听说这和南华老仙有关系呢!” “南华老仙?谁啊?” “大良贤师知道不?听说就是这位南华老仙授于其《天平要术》三卷天书,张角这才能够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可惜……他最到的是残本,尚有地书与人书没有得到,否则这天下……” 消息就像一阵风,越演越烈,虽然有些地方漏洞百出,可是在这个信奉鬼神的汉朝百姓中,还是很有市场的。 …… “师傅,这……那些人都是阴谋叵测之人,能够相信吗?” 陆逊把最近听到的消息告诉宁容,最后却是提出了疑惑,《武穆遗书》怎么回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这本书就是他写的,是他记录宁容故事的书。 “会的!他们会相信的!还记得为师给你讲过的三人成虎的故事吗?都是聪明人,等到最后真相大白之时,他们也不会声张,否则……他们的脸面往哪里搁呢?” 宁容笑得有些古怪,陆逊还想问,却是已经进入了中军大帐。 …… “你就是马腾的使者?”宁容温暖的笑着,瞅着大帐中那白色的身影,漫不经心的问道。 “不错!某家祢衡,正是来救尔等小命的!” 祢衡面色傲然,斜眼撇着宁容,一副傲慢无礼的模样,站立与军中大帐之内。 “嘶……” 众人猛然一愣,纷纷怒目而视,这人竟然如此狂妄。 “放肆!” “大胆!” 徐晃手握佩刀,目光瞅着祢衡,跃跃欲试,此贼大言不惭,竟然敢藐视刺史,那岂不是在藐视我右卫大军。 “谁?你说你是谁?祢衡?祢正平?” 宁容猛然一愣,瞅着面前这白衣少年,心中却是狂呼不已,这家伙就是三国第一名嘴? “哼!算你有眼力,没错!某家就是祢正平!” 祢衡撇了眼宁容,那倨傲的神色,仿佛在赞赏他似的,小样,算你聪明,竟然认得小爷。 “怪不得……” 宁容嘴角带着笑意,瞅着面前目空一切的祢衡,暗自嘀咕着,这厮可是骂人不带脏字,号称天下第一名嘴啊! “尔等朽木充栋梁,还不快把那宁小儿唤出来?” 祢衡撇了眼宁容,转身对着徐晃等人骂道。 “呃!”听到这话,宁容就是一阵牙疼,这厮真是眼高于顶,竟然把自己给无视了。 第八百四十六章 空城计? “狂贼,尔敢口出狂言,左右给某杀了这厮!” “狗贼!看你爷爷的大棒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哼!” 陆逊,裴元绍,宁武等人闻听祢衡之言,皆是怒火冲天,握着拳头兵器,就要砍死对方。 “慢!” 瞅着裴元绍举起狼牙棒就要打死祢衡的模样,宁容赶紧上前阻止到,祢衡此人薄有虚名,若是杀了他那可是会惹一身骚的。 祢衡虽然不认识宁容,宁容却是对于这位以骂人而出名的家伙熟悉的很。 恃才傲物,狂妄自大,整日是他老大,天老二,地老三的模样,这天下名士没有一人能够入其之眼,就连其好友孔融和杨修,都被其称为大儿与小儿。 曾经把曹操骂的体无完肤,若是寻常人早就被曹操斩了,可是此人却杀不得,祢衡就像是喷子界的祖师爷,在百姓中还是很有市场的,为此曹操只得借刀杀人。等到后来被曹操派遣士兵押送到荆州刘表处后,此人又是对着刘表一通大骂,关键是祢衡骂人从不带脏字,让刘表恨得牙痒痒,无奈之又把他送到了江夏黄祖之处。这大概就是有文化的流氓,让人更加烦 恼。 黄祖是个领兵打仗的粗人,自然不能领悟刘表祸水东引的想法,闻听祢衡对自己口出狂言,大刀一挥,祢衡魂断江夏。 “唉!” 瞅着面前的祢衡,宁容突然叹了口气,如今刘表就快死了,若是自己把此人送给曹操,不知道曹操又会借何人之刀斩杀此人呢? “祢正平,本侯就是宁容,既然你为马腾使者,有话就尽管说吧!” 宁容不想和祢衡对骂,那样有损他的形象,想他长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岂是獐头鼠目的祢衡可以比的。 “什么?你就是宁小儿?滋滋……也不过如此吗?” 祢衡微微一愣,而后目光上下打量宁容,眼中的蔑视神情一览无遗,“孔大儿就是被你杀害的?真是废物啊!” 听到祢衡的话,宁容瞳孔一缩,脸上却是不动如山,不知道他口中的废物是说的谁。 “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孔融蛇蝎心,豺狼身,其是死在人民的手中,死在孔圣人的手中,宁某却是担不起如此大的荣耀!” 宁容面色冷了下来,他并不是粘上祢衡,给史书上留下祢衡骂宁容的典故。 “说说你的来意吧!”宁容不等对方开口,直接对其追问道。 祢衡撇了眼宁容,却是不拿正眼看他,自顾自的说道。 “马腾和韩遂如今统领精锐大军二十余万,誓要占领陇西四郡,而夏侯渊此刻也被前后夹击,困于天水郡之中,因而,希望尔可以退兵回长安!” 祢衡的口气让人生厌,若不是顾及其身份,裴元绍早就忍不住要教训他一顿了。 “哼!这话……反过来说也可以吧?如今本侯率领大军攻打广魏郡之东,夏侯都督率领大军攻打广魏郡之西,到那时鹿死谁手还未为可知!” 对于目前的局势,宁容看的很透彻,这就像是一块四层的夹心饼干,马超在最上边,而自己却在最下面,中间隔着的就是夏侯渊和马腾所部,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敌我双方,犬牙交错。 “狂妄!无知!” 祢衡声音陡然提高,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道。 “马腾和韩遂二人愿欲效仿三秦旧事,若是尔愿意退兵长安,他二人也保证不进关中,与其平分关中之地!另外…再送你牛羊马匹两千头,美女二百名,金银珠宝五十车!” 随着祢衡说出马腾优渥的条件,帐中皆是倒吸一口冷气,这马腾还真是大手笔啊。 嗤! 祢衡却是一副施舍宁容的模样,对于其他人的表情嗤之以鼻。 三秦旧事? 宁容暗自嘀咕着,撇了眼祢衡,眼眸微动,这三秦旧事是什么旧事?他却是没有听过。 “咳!仲达啊,你说本侯能够效仿三秦旧事吗?” 宁容揣着不懂,却必须装明白,否则岂不是被祢衡这厮笑话。 “回大人,下官以为不能!”司马懿神情微愣,心下一禀,难道这是宁容在试探自己?脸上不敢露出异样的模样,驾着万分小心的对着宁容说道,生怕宁容察觉出什么意想不到的破绽。 不过……宁容若是知道司马懿的想法,定然会告诉他。孩子,你真想多了。 “哦?说说原因!祢正平之学问那是天上地下举世无双,若是不能效仿,对方又何必跑到我军军营重地而来?难道正人君子的祢正平,还会窥探我军机不成?” 宁容语带双关,皮里阳秋的对着司马懿问道,那高深莫测的模样,一时间还真把众人给唬住了。 呃? 这怪才此言何意?莫非是在骂我不明就里? 宁容哪里会去理会祢衡的想法,目光望着司马懿,却见对方深思熟虑了半天,这才缓缓说道。 “大人,三秦旧事,乃是当年楚霸王项羽灭亡秦朝,把关中土地一分三的故事! 当时,项羽和高祖能够顺利杀机咸阳城,剿灭秦朝的最后有生力量,功劳最大者却是秦朝的三位降将。 这三人分别为章邯,被册封为为雍王;董翳被册封为翟王;司马欣被册封为塞王,这三人的封地就在关中。 可是如今,江山动荡,民不聊生,幸赖大人志趣高洁,主公雄才大略,这才有关中今日之腾飞之势!” 听到司马懿的话,宁容满脸欣慰的对对方点点头,心中却是嘲讽不已,不用说,这定然那九曲黄河的主意,真是打的好算盘。 “祢正平,仲达的话就是本侯的话,你回去告诉马腾和韩遂二贼,本侯身为魏王右军师,雍州刺史,奉魏王钧令镇守关中。 如今马腾和韩遂为一己私利妄动兵戈,本侯自然行便宜之权,率领大军讨伐西凉贼! 更有甚者,这二人竟然敢勾结羌人,残害我大汉治下将士与百姓,其罪天理难容,你可以直接回去告诉这二人,让他们洗干净脖子等着吧,土地,金银与美女,都将会是本侯的饭后甜点。” “宁小儿,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你固执己见,那关中势必烽火连天,到那时一切皆是空蹉跎,你悔之晚矣!” 仿佛宁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祢衡语气狂傲的喝道。 “滚!狗东西,俺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要不是侯爷拦着,一棒子拍死你,不就是两只跳梁小丑吗!爷爷熟读空城计,还怕……” 裴元绍怒不可揭,一步踏前,满脸杀气, “裴大哥!” 望着口无遮难的裴元绍,陆逊赶紧上前把他拉了回来。 “呃……”裴元绍神色哑然,赶紧捂住嘴巴,撇了眼众人,吐吐舌头,仿佛那话他从来没说似的。 第八百四十七章 看透一切的韩遂 宁容狠狠的瞪了眼裴元绍,裴元绍自知失言,讪讪的低下了头颅,退到宁容的身后。 祢衡却是暗自把这一幕放在心里,想着方才裴元绍口误中说出空城计三字时,宁容和其徒弟那紧张的表情,他的眼眸宛如夜空璀璨的星,瞬间划破夜空。 “宁小儿,这活命机会仅有一次,不知你……” 抬头的瞬间,祢衡脸上又恢复了那让人生厌的模样。 “尔可以回去告诉那马腾与韩遂,宁容乃是魏王亲封雍州刺史,镇守关中乃是本侯职责所在,本侯只知道杀敌卫国,至于美女,金银,却是一概不知!” 宁容气愤的猛然挥手,脸色冰冷,狠狠的剜了眼裴元绍。 “等本侯把这二人的人头送到长安,所有的美女牛羊,皆是我大军的战利品!” 宁容拂袖而走,一脸铁青,显然是被裴元绍气的不轻。 “快滚!” 裴元绍有气没处撒,瞅着宁容把一众人晾在营帐内,恶狠狠的瞪着祢衡。 “嗤……” 祢衡嗤笑一声,一双眼眸鄙夷的瞅着裴元绍,转身向着外面走去,那怪才宁容身边竟然有如此蠢货,此战焉有不败之理。 …… 祢衡返回广魏郡郡守府,马腾和韩遂远远的迎了出来。 “先生劳苦功高,不知那宁容意下如何?” 韩遂对于自己的计策还是很有信心的,因而当先笑脸相迎着对祢衡问道。 “哼!” 祢衡却是白眼上翻,冷哼一声,径直在韩遂身旁走过,却是理也不理会他。 “呃!” 韩遂瞅着祢衡的背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很是难看。 “贤弟且莫动怒,此人恃才傲物,且容为兄去询问一番!” 马腾上前对韩遂劝了两句,向着郡守府内走去,却见祢衡在坐在大厅上吃点心。 “咳!先生才高八斗,此去可看出那曹营中的破绽?” 马腾一顶高帽给祢衡戴的还算舒服。 “唉……若不是某,你二人恐怕死无葬身之地也!” 祢衡悠然的拉着长腔,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 “还请先生赐教!”马腾对于中原的贤才向来是久仰之的,因而把祢衡这傲然的模样当做了大才特有的脾气。 “空城计!” 祢衡却也干脆利索,颇为神秘的道出三个字,静静的瞅着马腾和韩遂。 “什么?” “空城计!” 韩遂和马腾顿时一愣,彼此对视一眼,不可置信的盯着祢衡。 咦? 祢衡低着头,偷偷撇了眼两人的表情却是很诧异,难道这二人不应该喊到迷惑吗?毕竟这空城计可是自己无意间听来的,可这二人的表情为何如此怪异? “……嗯……” 韩遂迟疑片刻,先是对着祢衡一礼,而后这才开口说道。“还请先生好人做到底,西凉十部之众,本无心多生事端,奈何曹兵逼人太甚,不得已这才起兵自保,如今我等是骑虎难下,虽然占领了三郡之地,可心中却是明白,断然不是曹军虎狼之师的对手,还请先 生不辞幸苦,再去化解一番如何?” 祢衡听到韩遂这话,却是有些诧异,这人也忒胆小了吧。 “怎么?不再妄想拥陇西四郡之地了?” “不敢了!我等只想安然返回西凉,不被曹军压迫!” 韩遂赶紧点点头,一副改过自新的模样,手在身后却是悄悄的对着马腾打手势。 “罢了!既如此,那某家就再为尔等跑上一趟!” 祢衡在心中细细的思量了片刻,自己身负大才,却没有出头之日,说起来还是没有施展才华的机会,这才让宁小儿那种鼠辈耀武扬威,若是自己能够以三寸不烂之舌消弥这场战火,定然能够扬名天下。 “先生活命大恩,凉州十部,数十万百姓必将铭记于心!” 韩遂喜出望外,赶紧着对其大礼参拜。 “那个……久闻怪才宁容用兵如神,若是其仗智欺人,还请先生务必施以援手,要是能够打探下其大军虚实那就好了……” 韩遂说到最后,声音小了下来,却是独自嘀咕着,祢衡却是心头一动,把话听在了心里。 “尔等准备好庆功宴,某家去也!”祢衡拍拍身上的灰尘,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贤弟,你这是……”马腾一知半解的望着消失的祢衡。 “呵呵……此人狂妄自大,满嘴瞎话,那宁容是何许人也?岂会把真实计划透漏给他?因而某料定,那宁容座下定然不是空城,而是……有大军暗藏其中!”韩遂脸上露出神异的色彩。 “你的意思是?这是宁容故意的?他想引咱们上钩?”马腾皱着眉头问道。 “当然!” 韩遂会心一笑,转身对马腾坏笑道。 “宁容有句话唤作废物利用,用在他的身上却是恰到好处,让他去探探宁容虚实,岂不妙哉!” 听到韩遂的话,马腾一阵无语,自己这位结义兄弟,不愧是九曲黄河,这转瞬间就把对方握在了手中。 “大哥,虽然如此,咱们也不能不防备,南边的临渭水路乃是小路,宁容的大军无法通过,可是北边的街亭却是广魏郡之门户,应当派重兵把守!” “那不知贤弟以为何人能够担当此重任?” 韩遂听到马腾的话,却是暗自沉思了一番。 “闫行勇武,杨秋稳重,有此人统领大军,镇守街亭,定然可以保万无一失!” 马腾阴谋诡计虽然不如韩遂,若是说起行军打仗,那自然是轻车熟路,因而听到韩遂的话,却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闫行,确实勇猛异常,当年和长子马超斗勇斗狠不曾落下风头,乃是韩遂麾下第一猛将。 杨秋,初为西凉起义军之一,作战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后来投靠了自己后,因功晋升八健将之一,这次也是长子恐自己身边无人派遣,特地让其跟随自己身边的。 韩遂却是提议让这两人去镇守街亭,表面上看来是两人相互结合,可是另外一层意思,却是互相牵制。“贤弟考虑周祥,那就依你之言,让这二人率领两万大军镇守街亭。”马腾赞同着点点头。 第八百四十八章 入曹营,探军机 “侯爷,俺的表演不错吧?”裴元绍傻笑着凑到宁容身边,不理会一旁的陆逊,觍着脸的对宁容问道。 “嗯!不错!” 宁容笑着点点头,伸手拍着裴元绍的肩膀,不等对方高兴,又补了一刀。 “不过……却是比你家侯爷差一点!” “啊……” 裴元绍瞬间变成了苦瓜脸,陆逊却是忍俊不禁的捂住嘴巴。 他却是知道,师傅说的话并没有夸大,《武穆遗书》不知道要坑死多少人。 想到这,陆逊瞅着宁容就是满眼的佩服,想当初他听到因为《武穆遗书》而引的天下众人窥探,心中甚是内疚自责,因为他觉得这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一时心痒,就不会有什么《武穆遗书》。 可是,等到他把这件事告诉师傅后,师傅竟然以《武穆遗书》为饵。下了好大一盘棋,虽然他是一知半解,可是他相信,等到水落石出的那天,定然震惊天下。 “师傅,你说……那祢衡真的会中计吗?” 陆逊好奇的对着宁容问道,他不确定祢衡会不会注意道。 听到陆逊的话,宁容却是神秘一笑。 “你错了,为师真正对付的并不是祢衡,祢衡狂吠天下,充其量就是一跳梁小丑,九曲黄河韩遂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眼眸灼灼,宁容望着外面来来回回的巡视的右卫将士,一抹光芒在眼中绽放。 “九曲黄河?” 陆逊却是暗自嘀咕着,这个称呼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难道真的如此厉害? “伯言,三十六计中~~鱼目混珠之计,你可还记得?”宁容转身对着陆逊问道。 “师傅教诲,弟子不敢忘记!”听宁容提起《三十六策》,陆逊肃然的回礼道。 “很好!行军打仗,讲究的是因地制宜,兵法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你现在立刻去寻找徐晃将军,在营中如此如此布置……” 宁容说着话,压低声音对着陆逊耳边说道。 “师傅放心吧!弟子明白了!”陆逊满眼冒光,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侯爷~~” 瞅着宁容一脸摸鼻子的坏笑,裴元绍不动声色的后退两步。 “元绍,你把这两个锦囊分别交给士元和仲达,让他们依计行事,不得有误!” 宁容却是自顾自的说着,没有发现裴元绍的小动作。 “得令!” 裴元绍抓着锦囊妙计,赶紧跑了,就在方才,他只感觉后背发凉,整个人仿佛陷入冰潭之中。 …… “快!大将军有令,今日日落之前,必须把这五万石粮食装好!” 陆逊满脸喜色的对着那些士兵督促道。 “兄弟们加把劲,大将军为了犒劳将士们,今夜酒肉管够,不过仅有一条,此事乃绝密,泄露军机者杀无赦!” 陆逊一边许下承诺,一边不许威胁的对着众将士说道。 “小先生你就放心吧,都是老军伍了,保密条令还是知道的!” 校尉擦了把汗对着陆逊说道,陆逊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可是,如此多的人装卸粮草,消息怎么会不透风。 是夜…… 徐晃率领打猎的军队返回营中,各种兔子,梅花鹿,山鸡等野兽发出凄厉的吼叫声,却仍然难逃被宰杀的命运。 浓烈的大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兔子肉被插在上面烘烤着,将士们围成一团,气氛热烈的大声喧嚣,浓郁的酒香飘满整个营帐。 “嘭!嘭!嘭……” 营门外一队队士兵赶着湿漉漉的战马返回营中,绵延不绝的战马足有数万之众。 …… 远处,祢衡站在高处,瞅着曹军营门口的情景,心中不断嘀咕着战马的数量。 “两万…两万五百……两万五千……三万……” 祢衡倒吸一口冷气,怎么可能有如此多战马?此次宁容率领大军前来,不是只有一个右卫一万多人吗? 暗自思索了一会,祢衡却是找不出头绪,整理下衣服,吩咐随从在外面候着,他自己下了山坡,向着曹营走去。 “站住!你是什么人?”守门的士兵冷言呵斥道。 “嗤!两只刍狗也好狂吠?快让宁小儿出来迎接某家!” 祢衡面对宁容尚且孤傲,避讳在乎守门。 “找死!” 守卫勃然大怒,挺着长矛就要扎死祢衡,他们只是目不识丁的小兵,自然不在乎祢衡是什么东西。 “咳咳……咳……” 满面红光的庞统,咳嗽声传来,却是让祢衡眼眸一亮。 “咦?那丑八怪?你快过来!”祢衡对于面相丑陋的庞统有些印象,赶紧冲着对方吼道。 “谁!这是谁不想活了?”庞统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 “呵!我当是谁呢?原来竟然是你祢正平,怎么又来劝降了?” 庞统醉醺醺的打量着祢衡,满身的酒气就要往对方身上扑倒,祢衡厌恶的皱皱眉头,赶紧把他推到一旁。 “嘿嘿!祢正平,你来的正是时候,今夜大将军重赏大家,将士们皆是不醉不归,走!咱们……咱们去喝酒!” 庞统脚步踉跄,不由分说的拉着祢衡,守卫却是认识庞统,也就不在阻拦。 祢衡几次挣脱,却是没有挣脱开,瞅着醉鬼庞统,却是脸色难看,不断冷哼。 “嘿!兄弟,这几天看你们神神秘秘的,都在干啥?” “啊……嘘……不可说!这可是要人命的!” “什么东西!一麻袋,一麻袋的?” “这都不知道?在军中白混了!西凉军就在对面,你说那是什么!” “粮……” 话,还没说出来,就被老兵赶紧捂住了嘴巴,红光满面的脸色变得煞白。 “狗日的,不想活了!” 骂骂咧咧的声音,听得祢衡心头一喜。 粮食! 没想到宁容营中的粮草竟然如此丰足。 远远望去,祢衡只见东南角处有一个重兵把守的地方,被黑漆漆的布笼罩着,只有粮垛侧面露出几条麻袋。 祢衡心下有了主意,也就不在抗拒庞统了,而是任由他拉着四处喝酒,眼睛耳朵却是不断的收集曹军军情。 “哈哈……好酒啊……真是好酒!如此好酒也只配勇士们畅饮!” 祢衡喝的兴高采烈,也是摇摇晃晃,对着将士们遥遥敬酒。 “曹军果然强大,看这战马,神俊不凡,只是可惜啊……就是数量太少了……” “错!”庞统舌头打结的反驳道,“你……你是不知道,就在后面,上万匹战马……马,那……可是奇兵……”听到庞统的话,祢衡的眼眸猛然亮了。 第八百四十九章 祢衡盗书 “士元,你喝多了!”陆逊听到祢衡来营的消息,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远远的看见庞统正在和祢衡谈话,赶紧上前打断道。 “不知祢先生大驾军营,有何贵干?” 陆逊戒备的瞅着祢衡,趁人不备之时,递给庞统一个眼色,脚步上前,扶着醉醺醺的庞统,把庞统挡在了后面。 “丧家之犬有何面目立于某家身前!头……头前带路,某家是来寻那宁小儿的!” 祢衡装作微醺的模样,上下打量着陆逊,瞅见其下衣摆上的米粒,眼眸却是一缩,他亲眼看到陆逊是从东南角跑过来的。 “祢先生醉了,不如明日酒醒后在面见家师如何?” 陆逊不曾掩饰脸上的厌恶之情,冷冷的说道。 “蠢货!” 闻听陆逊之言,祢衡毫不客气的破口大骂。 “岂不闻家国天下,某家岂能因私而废公!况且,区区宁小儿,难道还要某家等候他?头前带路!” 狂妄不羁的话,让陆逊满脸生厌,但是想到对方是马腾的使者,他紧紧攥着拳头还是忍住了。 “哼!” 话不多说,陆逊扶着醉醺醺的庞统向着远处走去,祢衡也是脚步踉跄的跟着。 士兵们都认识这个讨厌的家伙,也不去搀扶他,都盼着对方摔倒在地,可是直到祢衡走近中军大帐,都没有摔倒。 哼! 一群蠢货,竟然还想看某家的笑话,真是愚蠢! 祢衡趁人不备之时,嘴角露出鄙夷的神色。 “士元这是怎么了?” 军中大帐内听到消息的司马懿,赶紧走了出来,瞅着陆逊和庞统,上前问道。 “醉酒了!”陆逊没好气的撇了眼祢衡,“既然仲达在此,那这家伙就交给你了!” 司马懿赶紧招呼两个士兵一左一右的架着庞统。 “呼……这庞士元,还真是不轻!某现在把他安顿好,他是来找师傅的!” 陆逊懒得去看祢衡,随口交待两句,就带着士兵离开了。 …… “下官司马懿,见过祢先生!”司马懿面无表情的沉着脸,礼节却是一丝不苟。 “宁小儿可在帐中啊?”祢衡哈气连天的撇嘴道。 “大人正在帐中……” 司马懿嘴角一抽,但还是按照宁容的命令说道。 “既如此,那就走吧!”祢衡不等司马懿说完,直接打断向着里面走去,既然宁容在帐中,那他就懒得和庞统废话了。 “咦?那个五大三粗的蠢货呢?”祢衡走进大帐,下意识的问道。 司马懿面露苦涩的模样,他知道对方说的是谁。 “唉!裴统领泄露军情,被大人罚去喂马了!” 瞅了眼司马懿的神情,祢衡又是暗自嘀咕一声,这又是一个蠢货,泄露军情?那岂不是说自己听到的消息是真的? “喂!宁小儿,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祢衡走近一看,宁容正卧在床榻之上呼呼大睡。 “嘘……先生还请慎言,大人这几日心忧战事,没有合眼,这才刚刚睡下,此刻就算是打雷,恐怕都唤不醒大人!” 司马懿上前解释道,祢衡不信邪的偷偷捅咕了宁容两下,宁容却是呼呼酣睡。 “唉……” 祢衡这下傻眼了,宁容竟然睡着了,那自己怎么办?就在这里等着?可这也不像话啊! “那个谁……对,就是你,某家有些口渴了,你去取些水来!” 砸巴两下嘴,祢衡虽然是装醉,可也确确实实的喝了两碗,这会口干舌燥的。 “……” 司马懿撇了眼宁容,又看看祢衡,却是无动于衷。 “怎么?难道身在曹军军营,某家还能刺杀宁小儿不成?休的聒噪,速去!” 祢衡看穿了司马懿的担心,不耐烦的挥挥手。 “……既如此,那就请先生稍后片刻……” 司马懿衡量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出去取水,因为他觉得祢衡还没有胆子刺杀宁容。 …… “喂!宁小儿,某家知道你在装睡!快起来!” 司马懿走后,祢衡一脸看破一切的自信,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宁容说道。 “呼……噗……” 呼噜声此起彼伏,宁容的嘴里不时传来吐泡泡的声音。 “喂!某家祢衡,西凉军杀来了……” 祢衡伸手推了下宁容,宁容却是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嗤!死猪一头!” 瞅了半天,却是仍然不见宁容有醒来的模样,心下却是撇撇嘴放下心来,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祢衡百无聊赖的等着司马懿的水,谁知司马懿却是一去不复返,等了好一会时间,却仍然没见其回来,此时的祢衡口干舌燥的直咽津液。 “咦?” 信手摆弄着桌案上的公文,一张压在书籍下的图纸露出了一脚,被祢衡看在了眼里。 “这是什么东西?” 祢衡心下想着,抬起头扫了眼翻身背靠自己的宁容,悄悄的把那张图纸抽了出来。 “地貌图形?” 祢衡身为傲世的才子,自然对于地图有所涉猎,打开图纸瞬间,他的眼眸就亮了。 “好个怪才宁容,看来此人还真不是浪得虚名!” 工整干净的地形图,让祢衡高看了宁容一眼。 “这里是……广魏郡……街亭……”祢衡虽然没有见过箭头,可是那朱红笔的标记,却仍然让他明白了这图纸乃是军事分布图。 街亭,他是知道的,此处可以说是进军广魏郡的门户。 “好你个宁致远,竟然让你看破了街亭的缺陷,哼哼……不过,可惜你遇到了某家!” 祢衡暗自得意,心中却是狂呼不已,自己这次来曹营,真是大收获啊! 没错! 那图纸上画的乃是曹军对街亭接下来的进攻路线,这可是宁容苦思冥想的计策,却不想被祢衡误打误撞的看到了。 祢衡立刻意识到了此图的重要性,赶紧凭借着自己惊人的记忆力,把整张图纸印在了脑子里。 他却是不知道,就在他身后不远处,几双眼睛正透过小孔,偷偷的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 “伯言,你说这祢衡能够记住那复杂的军事地图吗?” “当然可以!师傅可是说过,此人虽然狂妄,却有过目不忘之能!若不然,师傅也不会有此一计!” 陆逊瞅着小心翼翼的祢衡,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仲达该你上场了!” 只见司马懿点点头,端着一壶茶水走了过去,正好与出帐篷的祢衡撞在了一起。 “嘭!” 茶壶摔倒在地,茶水溅了祢衡一身。 “废物!宁小儿帐下皆是你这等蠢笨之人吗?告诉宁小儿,某家今日口渴,改日再来!”祢衡骂骂咧咧的痛骂司马懿一顿后扬长而去。 第八百五十章 历史上的街亭 “师傅,那祢衡已经离开了!”陆逊和裴元绍联袂而来,对着坐在床榻上的宁容回复道。 “很好!相信过不了多久,街亭就会有消息传来!” 宁容淡淡的露出微笑,起身把那张地形图握在手中,凝视了良久,突然一片火光闪现,看着那化为灰烬的地图,宁容笑得越发开心了。 “师傅!” “先生……” 司马懿等人诧异的瞅着宁容,那图纸他们都曾看过,行军部署颇为奥妙,为何要烧毁呢。 “街亭之战能否一举攻克,就看祢衡的三寸不烂之舌能否说动马腾和韩遂了!” “只是……不知道夏侯渊那边现在如何了?” 宁容揉揉眉头,他的时间不多了,虽然有他牵制着马腾,而无暇顾及天水郡的夏侯渊,可是粮草才是大问题。 “历史上的街亭啊……马谡……这次就借你一用好了!不过,某也算救了你一命!” 宁容暗自摇头道。 唉! 闻听宁容之言,陆逊和庞统等人对视一眼,也是有些无奈,如今马腾屯兵二十万大军于广魏郡,夏侯渊的处境却是不妙。 …… 广魏郡,太守府。 祢衡意得志满的坐在太师椅上,整个身子缩在里面,舒服的呻吟声让他感觉骨头都酥了。 “啪!” 手拍打着扶手,祢衡不无感叹的说道。 “这宁小儿真是不务正业,有那打仗的时间,还不如琢磨下怎么打造这座椅呢!” 韩遂嘴角一抽,却是硬生生的把话给咽了回去。 就你?竟然还瞧不起人家怪才?人家怪才好歹有个空城计,就你这满嘴狂妄的家伙懂个屁! “祢先生,不知那宁容可愿意放过西凉十部一条生路?” 马腾知道,祢衡就是顺毛驴,你要是客气点还能被骂的轻一些,若是顶撞他,那真是苦不堪言。 “嗤!愚昧!无知!” 祢衡老神在在的,想着那张军事地图的布置,骂起马腾和韩遂,那就更加没有顾及了。 “呃……” 好在这二人已经知道了祢衡的性格,干脆对视一眼,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祢衡。 “笔墨伺候!” 祢衡伸伸懒腰站了起来,对着二人命令道。 “来人!” 马腾赶紧上前把茶杯收拾利索,仆人捧着笔墨纸砚走了过来。 “对!你去把广魏郡的地形图取来!” 祢衡毫不客气的对韩遂大手一挥命令道。 “什么?” 韩遂眼眸一瞪,这厮真是越发猖狂了,竟然敢对自己颐指气使?真是不知死活。 哼! 且等着,等此事过后,看某怎么让你自食恶果! 韩遂恶狠狠的想到,取出地形图放在了祢衡身前。 “某家问你们,如今镇守此地的乃是何人?” 祢衡手指街亭,对着马腾和韩遂问道。 “闫行!” “杨秋!” 马腾和韩遂对视一眼,对中间的祢衡回答道。 “嗯……算你二人识相,你们可知这二人如何把守街亭的吗?” 祢衡早就在街亭转了一圈,否则又岂会如此得意。 “哼!看你二人满头雾水,就知道离死期不远矣!” 祢衡说着话,笔尖轻轻点在街亭的位置。 “如今,闫行率领大军驻扎在街亭的南山之上,而杨秋则率领几千人马驻扎在三里外的城夷,欲两军互为犄角之势,共同夹击曹军!” 祢衡把闫行和杨秋的布阵说了出来。 “闫行自校尉之初,就跟随本将征战凉州,战功赫赫,深谙行军打仗之道,此阵正合孙子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精髓。” 韩遂听到祢衡的话,认真的瞅着街亭附近的地形,脸上露出自得的模样。 “曹军若想大军进攻广魏,唯有街亭一条路!如今闫行率领大军依山而建,若是曹军进攻南山,则山上的闫行可俯冲而下,借山势而大败曹军,而后远处的杨秋自然可以乘胜追击! 若是曹军不攻打南山,反而直接走街亭官道,那杨秋自然可以阻止敌军前进,而后南山上的闫行就可以内外夹击,让其腹背受敌!” 看的出来,韩遂对于闫行的布阵还是很满意的,兵家就是讲天时地利人和,如今他们占领地势优势,自然要发挥的淋漓尽致。 马腾却是眉头直皱,眼眸盯着那地形图,却是升起一股担忧。 不过…… 还不等马腾说话,祢衡的嘲讽已经挂在了嘴上。 “哼哼!好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某家就怕你真把自己置之死地,而永无生机!” 祢衡的毒舌不断的喷着毒液,根本就不给韩遂机会。 “难道你二人就不觉得这阵势太过奇怪了吗?闫行驻扎在山上,杨秋却是驻兵在三里之外! 若是某家是曹将定然先分兵把杨秋这几千人和闫行的联系切断,而后自己亲率主力包围闫行,并立刻切断闫行军兵的水源。” “你们难道不知?这南山虽然地势陡峭,易守难攻,可是其上却是怪石横生,草木稀少,显然此山乃是穷山缺水。 而闫行却贸然率领大军驻扎在此地,上万大军的人马饮用之水岂是少数?而一旦大军缺水,必然不战自乱,似这等兵家死绝之地,竟然还谈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真是可笑至极!” 绝粮! 火攻! 断水! 这三策乃是兵家必败之计,但凡大将率领大军出征,必先考虑的就是地势。 祢衡不理会韩遂的猪肝色,自顾自的嘲讽道。 “嘿嘿!到那时,喉咙里冒火的闫行应该会命令大家向下冲击曹军,但早有准备的曹军岂会如此放过他们?如果此时那曹将有某家一半多智,再放上一把火!这街亭唾手可得!” 韩遂的茫然,马腾的钦佩神色让祢衡很是受用。 不过,在心中,祢衡却是对宁容的忌惮又加深了一层,因为看破街亭缺陷之人并不是自己,而且那个宁小儿。 “先生大才,韩遂心悦诚服!还望先生拯救西凉十部子民!” 韩遂满脸冷汗,对着祢衡就是一拜。 “罢了!某家有好生之德,你现在立刻传下严令,应该还来得及!”祢衡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神情洋洋得意。 “是!” 韩遂毫不迟疑的立刻当着祢衡的面发下严令,马腾也盖上自己的虎符金印,十万火急的传令兵飞奔而去。 “先生,不知那曹营军力如何?”等到这一切尘埃落定,韩遂这才上前试探道。祢衡得意之下,却是对韩遂和盘托出,把他在曹营所见所闻说了一遍,自然,那张地图被他隐去变成了自己的谋略。 第八百五十一章 街亭对决 “贤弟,祢衡之言,你如何看?”马腾忧心忡忡道。 “……嘿嘿……”撇了眼离开的祢衡,马腾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笑容,一张军令缓缓的被他从袖袍中掏了出来。 “这是……” 马腾下意识的接过,望着那熟悉的印记,神情一怔。 “这……贤弟,行军打仗岂是儿戏,祢衡虽然狂妄自大,可其方才之言却正中街亭破绽,不可不防啊……” 原来,马腾手中的军令正是方才他们发往街亭的严令,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韩遂竟然固执己见,把军令扣了下来。 “兄长无需忧虑,闫行的大军并没有驻扎在南山之上,南山乃是山穷水尽,兵家死地,愚弟岂会自断生路! 此乃某之计谋也,那宁容诡计多端,定然会想方设法攻破街亭,屯兵广魏郡。 既如此,那某只好将计就计了,某就是要把破绽摆在宁容的面前,让其自寻死路!” 看着眼光灼灼的韩遂,马腾一阵无语,自己怎么忘记了,面前这人可是九曲黄河韩遂。 “如此说来,方才你那番言论也是在骗祢衡的了?” “那是自然!此人愚蠢,不通情理,若不用计,岂能让其如此痛快的说出曹营虚实!” 韩遂肚子中的花花肠子,可不是天下第一名嘴祢衡能够比的,他只不过是略施小计,就让对方信以为真。 “不过,那宁容真是好生了得,幸亏你我没有派大军攻打其营寨,其军中粮食数十万石,战马三万余匹,如此辎重足以够武装七八万大军,可是其如今却只是打出右卫军旗来迷惑咱们!” “不错!如此看来,那空城计定然是想骗你我前去,而后他好来个瓮中捉鳖!” 马腾听到韩遂的解释,立刻意识到了宁容的险恶用心。 “为今之计,当增兵街亭!否则以那两万人,定然不是宁容的对手!” 韩遂却是骤然转身,脸色决然的回道。 “兄长所言甚是,不过……这一次,某打算亲率大军前往!街亭不容有失!” 什么? 望着韩遂毅然决然的神色,马腾惊奇的脸色缓缓的平复了下来。 没错! 街亭若失,陇西四郡将会暴露在曹操兵锋之下,到那时,许都的大军源源不断的开过来,他们将会陷入困境。 “贤弟精通谋略,有你镇守街亭定然万无一失,天水郡这边,你就放心吧!” 马腾也是下定决心,率领大军向着天水郡逼迫,他要尽快灭掉夏侯渊。 二人彼此对视,一拍即合,当即就宣布军令,马腾率领本部十万人马向着天水郡秦安县挺进,而韩遂却是率领本部兵马杀向街亭,至于祢衡被韩遂裹挟在军中带走了。 …… 街亭。 “报……启禀将军,主公绝密军令送到!” 传令兵满头大汗的闯入闫行的军中大帐,单膝跪地,对着上位的闫行禀报道。 “呈上来!” 闫行身材魁梧有力,高鼻梁,眼窝深陷,端坐主将位上如同猛虎一般,气势昂扬。 “诺!” 副将接过密信递给闫行,闫行检查一番,取出里面的内容,却是神色凝重。 “杨将军,镇西将军即将率领大军来此,命尔部即可安排大军驻扎之所!” “得令!” 杨秋拱手领命,如今韩遂亲自率领大军而来,他这位马腾的心腹就越发尴尬了。 “如今,曹军可有动作?”闫行对前锋营校尉问道。 “启禀将军,曹军按兵不动!只是……有一事颇为奇怪!” “说来!” “据探马来报,那曹军每日都会赶着上千匹战马在渭水河饮马,而且……其每隔几天就是一次,每次都是一连三天,络绎不绝的战马前往渭水……” 校尉的话让闫行眉头紧锁,此次宁容率领右卫大军一万五千人出征,怎么会有如此多战马? “可探听清楚了?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 闫行暗自嘀咕着,对着前锋营校尉吩咐道。 “立刻挑选精明能干之人,深入曹营,探探虚实!” 怪才宁容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魏王曹操横跨四州之地,强大的势力更是让人窒息。 “诺!” 校尉领命而去,闫行照例又在军营巡视一圈,登上南山,瞅着虚虚实实的营寨,想着应该能够骗过宁容。 …… “咚!咚!咚!” 翌日黄昏时分,战鼓声响彻天际,漫山遍野的喊杀声宛如响雷,无数支火把宛如繁星一般向着街亭浩浩荡荡的铺去,宁容准备了数天的大战,终于爆发了。 “敌袭……曹军进攻了……呜……”南山之上的西凉军正在埋锅造饭,远远瞥见曹军旌旗招展,火光冲天,号角声立刻传响,霎时间整座军营此起彼伏。 “报……启禀主公,曹军进攻了!”闫行身披铠甲,手持长矛,对着韩遂禀报道。 “呼……这曹军来的真是时候!”韩遂脸上难掩疲惫之色,他连日行军,生怕闫行不是宁容对手,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巧合,他前脚率领大军赶到,后脚曹军就摆开阵势向着街亭杀来。 “主公,一切准备妥当!只等曹军到来!” 闫行对着韩遂交底说道,这些日子山上的西凉军全力备战,各种滚木、雷石堆到高出,随时准备砸下去。 “不急!且让本将前去查看一番!”韩遂披挂上阵,在闫行的陪同下,爬上半山腰,只见远处无数火光闪动,进军鼓轰隆作响。 “怪哉!宁容竟然会选择傍晚时分大军进攻,这里面只怕有古怪!” 韩遂自己思量着,具体什么古怪,他却也说不上来。 “令大军备战!” …… 随着韩遂的军令下,西凉军立刻刀枪出鞘,弓弩上弦,虎视眈眈的等着曹军羊入虎口。 “军师,西凉军屯兵南山之上,咱们只需要围困南山,断其粮草,不日就可攻克街亭,现在为何要分兵去攻打街亭?” 徐晃骑在战马之上,还是习惯性的称呼宁容为军师。 “呵呵……此乃韩遂之疑兵计也!那南山之上根本就没有人!”宁容嘴角上翘,露出一丝坏笑。 “什么?那军师为何派遣先锋军队前往南山?” 徐晃闻言一愣,既然看破了敌军的阴谋诡计,为何还要浪费兵力吗? “兵法,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实实虚虚就是要让九曲黄河看不透我宁容之心!” 宁容摇摇望了眼南山的位置,想来此刻那五千大军已经把南山给围了起来了。 “徐将军,加快行军,今日之战,胜在街亭!”宁容对着徐晃催促道,徐晃重重点头,而后一队队铁甲兵徐徐如林的开了出来,向着街亭压了过去,成千上万的大军无边无际。 第八百五十二章 布袋阵与反间计 南山。 右卫大军副将萧山率领五千大军,隐藏在夜色之下,偷偷摸摸的向着南山包围而去。 “快!西凉狗就在前面,这次定要杀他个人仰马翻!” 萧山面色狰狞的不断低声吼道,大军在黑暗中疾步来到南山脚下。 “兄弟们!建功立业,封侯拜相就在今夜,大将军有令,斩敌一首者,赏金十两,斩敌一将,官升一级,有擒杀逆贼韩遂者,马上封侯!” 望着山上静悄悄的模样,萧山对着众将士鼓舞士气道。 “杀!” 萧山一马当先,为了能够快速登上南山,斩将杀敌,他们这次可是坐了完全的准备,山地战骑兵和长矛显然是不太实用,而弓箭穿透力差,还是仰攻,所以宁容就把右卫的强弩全部配给了这支先锋军。 咔嚓! 咔嚓! 纵然如何保持沉默寂静,可是五千大军上山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山上的西凉军。 不! 确切的说,山上的西凉军终于等到了曹军的到来。 “擂鼓!助威!” 韩遂狰狞着望着山下细细碎碎的身影,一时间火把通明,无数黑铁铠甲的曹军暴露在西凉军面前 “哈哈哈……狗贼!尔等中我家主公之计也!” 身旁校尉高喊一声,无数的西凉兵蜂拥而出。 “不好!有埋伏!快撤!” 萧山脸色大变,立刻狂吼一声,反身带着众将士向山下蹿去。 “杀!” 韩遂露出冷笑,自己这口袋阵布下多时,岂能容尔等逃跑。 闫行听到韩遂的命令后,率领一千西凉军如猛虎下山,向着萧山所部追杀而去。 “啊……” “放箭!” 萧山一边后退,一边指挥将士们射箭,弩箭的穿透力强横无比,带着凛冽的气势贯穿西凉军的胸膛,死死的钉在大树之上。 “校尉大人,他们人数不多!咱们拼了吧!” “啪!不要命了!快往盘山跑!”萧山脸色异常凝重,来之前军师曾经对他私下交待,若是山上仅有小部分西凉军,立刻往盘山跑,断然不可下山。 “杀~~”” 跑的慢的曹军,发出一声惨叫,被闫行手持长矛捅了个窟窿。 就这样,萧山率领五千曹军在前面跑,闫行率领一千大军在后面追,而山上的韩遂却是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回事?这些曹军难道看穿了自己的计谋?” 韩遂眼眸不断闪烁,转身望着瑟瑟发抖的祢衡。 “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遂咬牙切齿的盯着祢衡,宁容的军事地图中不正是要攻打南山吗?可是这些人…… “放肆!”祢衡被韩遂的呵斥声搞的有些恼火,张嘴就要骂。 “啪!” 狠狠的一巴掌煽了过去,火辣辣的疼痛立刻让祢衡傻眼了。 “废物!真以为本将不知道,那地形图乃是你趁宁容睡觉时偷来的!还竟然敢在本将面前装大尾巴狼!” 韩遂恶狠狠的唾骂一顿,而后欺身上前,抓住他的脖子,恶狠狠的问道。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容的大军现在何处!” 没错! 此刻的韩遂突然发现一件要命的大事,他原本想以南山为诱饵,把曹军引入此地,而后周围埋伏的西凉军一涌而出,彻底断送宁容的希望。 可是…… 如今闫行率领一千人去追杀曹军,其他埋伏的士兵也纷纷杀出,可是曹军的人数却是不对。 “果然是废物!” 祢衡短暂的懵圈,这会却是清醒了过来,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却是恨得要死。 “不好!” 韩遂抬起头,望着远处四面八方的火把,脸色却是凝固了,他突然发现那大部分火光好像由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那片范围,可是……那片火光却消失了。 “主公!末将来迟!那曹军不见踪影了……” 山下埋伏的西凉军气喘吁吁的跑上来,却是不见半个曹军身影,只有几个零星的尸体。 韩遂脸色铁青一片,众将士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直到闫行满身狼狈的跑来,瞅着其身后那十几个西凉兵,韩遂的脸色更是阴沉如水。 “主公,末将……末将中了曹军的埋伏,只有……” 闫行回身望着那十多个将士,脸色戚戚然。 “宁……容……”韩遂咬牙切齿的目光望着远处的黑暗。 “快!立刻前往街亭!但愿杨秋能够抵挡住曹军!” 韩遂抽出佩剑,就要杀了祢衡,却被闫行给拦住了。 “主公息怒,此贼虽然中了宁容的反间计,让我等功亏一篑,可是……那曹军也暴露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仅有一万人而已!” 闫行的话仿佛一声晴天霹雳,瞬间把韩遂劈醒了。 “不错!不错!那宁容故布疑阵,恐怕就是让咱们不敢轻易妄动!走!就凭他一万人想攻下街亭,定然需要时间!” 韩遂当机立断,令两名士卒押着祢衡,而后带领闫行等数万大军,疯狂的向着街亭冲去。 快! 必须快! 他要在宁容攻下街亭前赶到街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将军!末将端了曹军的大营,大营空无一人,只有一些山羊被拴在军营,搞得尘烟四起,让人误以为军营内暗藏杀机!” “那东南角的粮食呢?”祢衡披头散发狼狈着嚷嚷道。 “主公,只有最外面十多袋粮食,其他的……皆是泥沙!” “狗贼!” 韩遂听到这话,狠狠一鞭子抽在祢衡身上。 “啊……” 凄厉的惨叫声,让韩遂的火气降了不少。 明白了! 此刻他却是都明白了,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被宁容给算计了。 啪! 又是一鞭子!都这个废物,谎报军情,让自己中了敌人的圈套。 祢衡被韩遂折磨的精神恍然,想到当初自己在宁容军营中那趾高气昂的模样,脸色却是火辣辣的。 韩遂此刻把所有的邪火都发泄在了祢衡身上,他自己却是忘记了,当初都是他自作聪明的说什么废物利用!这才让祢衡再入曹营,探听军情的。黑夜,寂寥无声,数万大军火急火燎的向着街亭赶去,那里只有杨秋的三千大军,想起这事韩遂更加悔恨,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剥夺杨秋的兵权。 第八百五十三章虎头蛇尾的…… 街亭。 杨秋率领三千西凉军镇守通往陇西四郡的要塞之城,望着远处火把宛如长龙的曹军,他就恨得牙根痒痒。 都是该死的韩遂!若不是此贼说什么需要大军埋伏,才能全歼曹军主力军队,他的麾下也不会仅有这三千西凉军。 狗屁! 还全歼曹军主力,那自己城下这些曹军又是怎么回事? “将军!曹军攻击猛烈,弟兄们快坚持不住了,咱们撤吧!” 亲卫饿虎扑食,猛然上前,一刀砍掉一个曹军的脑袋,护在出神的杨秋身前,大声的叫嚷道。 “撤?不!” 杨秋回过神来,瞅着不断后退的西凉军,却是面色发狠。 “噗!” 猛然挥起长刀,砍掉那刚才救了他的亲卫的脑袋。 “有我无敌,有敌无我,在敢言撤退者,诛灭全家!” 杨秋满身嗜血的气势,骇的众军纷纷止住了脚步。 “今日杀敌,封妻荫子,援兵很快就到!兄弟们……为了黄金,为了牛羊,杀……” 杨秋一边指挥大军防御曹军的攻击,一边带领着亲卫在城头与一群曹军亡命厮杀,悍不畏死的气势硬生生的挡住了曹军的进攻。 西凉军一看将军尚且没有贪生怕死之心,他们这些小兵也都绝了活命的希望,人人抱着必死的决心,跳跃而起,抱起曹军滚落城下,摔得粉身碎骨。 血! 很快洒满了整个城头,血腥的味道刺激着嗜血的西凉军。 “噗!” “狗贼!去死吧!” 西凉军全军上下开始玩命了,曹军攻城的气势猛然一顿,在赏赐和铁血的刺激下,西凉军‘哇哇’大叫着向曹军脑袋上砍去。 “哈哈,老子十头羊到手了!” 西凉军提着脑袋扔了过去那可是十头羊啊! “靠!狗日的,十头羊算什么!看俺的!” 那人正叫嚣间,却猛然看到一个宛如铁塔的壮汉,身披铠甲,哗啦啦作响,双手抱起车轱辘上下翻飞,碾压在身前的曹军身上,不是被撞死,就是被砸死。 “桀桀……桀桀……” 那满嘴大龅牙的异族人舔着猩红的舌头,发出鬼哭狼嚎的笑声,哪里有曹军,他就往哪里扑。 “靠!这厮这一番折腾,少数也有十几个脑袋了!这他娘的都快连升三级了!” “将士们,为了娃儿,为了婆娘,为了牛羊,斩获人头吧!” 杨秋身先士卒,在其赤裸裸的诱惑下,无数的西凉军浑身浴血,发疯似的向前冲,有的甚至杀红了眼,跳出城头,在半空中还在哈哈大笑的抱着人头。 …… 一万大军,被徐晃分成两队,乱番向着街亭关隘城发起猛烈的冲击,可是悍不畏死的西凉军在金钱的刺激下,爆发出了罕见的战斗力。 “将军,西凉军又活了……”司马懿凝视着远处的城头,无奈的摇摇头道。 “来人!传……” 徐晃看着右卫军队被敌人压着打,火气腾的一下就上来了,手持巨斧就要亲自上阵。 “且慢!” 宁容赶紧上前拦住了徐晃,虽然自己的兵力是西凉军的三倍多,可是这是攻城之战,纵然是十倍的兵力,也不占优势。 起初,他们之所以能够攻上城头,无疑是杀了杨秋一个措手不及,因为他没有料到曹军会越过南山,直扑街亭。 如今,敌将既然已经反应过来了,那在打下去,吃亏的就自己,因为身后还有韩遂这只狐狸呢。 “徐将军,渴饮刀头血,困卧马鞍间的道理你最懂!现下将士们已经疲惫不堪,不宜再战,趁着夜色不明,咱们立刻返回!” 宁容神色郑重的对着徐晃说道,徐晃撇了眼那近在咫尺的城头,心有不甘,可还是没有去违抗宁容的军令。 “鸣金收兵!” 随着徐晃的军令掷下,当当当的鸣金声响彻整个战场,右卫军将士们恶狠狠的撇了眼城头,相互交叉,有条不紊的缓缓后退。 “吼……吼……大胜……大胜……吼……” 很快,城头上爆发出震天撼地的欢呼之声。 杨秋手持钢刀,手臂瑟瑟发抖,这是耗尽力气的表现。 “呼……差一点!就差一点,自己就是主公的罪人了!” 杨秋喃喃自语,心里却是把韩遂骂了个半死。 瞅着身边那支离破碎的尸体,杨秋深深的叹了口气,这一战损失惨重。 …… 清水河。 清水河距离街亭只有两三里路,是一条南北向纵横的河水,河水不算湍急,只有每年暴雨时,才会水势爆涨,沿着河流灌入渭水之中。 “快!前面就是清水河了!上了船,咱们顺流而下,直达渭水!” 宁容骑在战马之上,对着众人解释道。 不过…… 徐晃,陆逊,司马懿,庞统等人皆是疑惑的瞅着宁容。 “师傅,咱们这是返回扶风郡吗?” “当然!如今关中可战之师首推右卫,若是此刻西凉军入侵关中,必然一日千里,直捣长安!” 宁容说的很恐怖,可是看他那无所谓的模样,却是怎么都看不出一点严重。 “军师,方才若是某亲自上阵,定然可以攻下街亭!” 徐晃对着宁容说道,宁容到也不怀疑他的能力,只是转身对其问道,“然后呢?” “呃……”徐晃被问得有些哑然,心道,还有什么然后,胜利了总比现在逃命强吧! “呵呵……你们是不是觉得咱们战败了?错!这场战役才刚刚开始罢了!” 宁容神秘一笑,带着众人来到清水河岸。 “末将拜见军师,将军!” 萧山不知道从何处走了出来,双眸兴奋的瞅着宁容。 “咦?萧山,你……你不是在南山吗?怎么会在此地?” 徐晃瞅见自己的副将却是一愣,这家伙怎么跑这里来了。 “将军,这是军师安排的……” “此地不宜久留,有话船上说!”宁容赶紧摆摆手道。 “船只可准备妥当了?”宁容对萧山问道。 “启禀军师,共计大船一十七艘,小船一百一十四艘,竹筏若干,可保大军通行,末将交令!”萧山面色一紧,手捧令箭交给了宁容。 第八百五十四章 说宁容,宁容到! “很好!上船!” 不用宁容吩咐,徐晃和萧山指挥着大军登上船只,顺流而下,直到最后一个将士上船后,宁容这才带领陆逊等人上船。 “大人身系魏王重任,万万不该如此置安危于不顾!” 司马懿整整衣服,对着宁容劝诫道。 “哦?”宁容有些错愕,但看到是司马懿,还是点点头,“将士们征战沙场劳苦功高,本侯自当一视同仁,况且……此刻的韩遂定然不会想到我们会走水路。” 宁容的话伴随着哗啦啦的水流声,向着渭水而下。 “此次街亭之战大获全胜,萧将军厥功甚伟!日后本侯定然会上报魏王!” “末将不敢!” 萧山面色清秀,若不是一身血红铠甲,全然看不出他就是那个伏击闫行的将军。 “呵呵……有功必赏这是本侯的原则,不过……本侯这里还有一重任,不知萧将军敢不敢?” 宁容摸摸鼻子,有些古怪的笑了,陆逊等人对视一眼,悄悄后退,心中皆在思虑着,街亭之战大获全胜是怎么来的? ……却说时间回到几天前,天水郡夏侯渊率领大军鏖战马超西凉军,虽然夏侯渊以奇兵撒星钉打了马超一个措手不及,可是马超却也陡然立起一杆大旗,数万原西凉军降卒叛变,杀了夏侯渊一个冷不防,就这 样两人算是势均力敌。 就在这关键时刻,赵云率领左领军大军宛如天兵降临,突然出现在战场上,马超当机立断,立刻率领大军撤退,夏侯渊和赵云掩军追杀数千西凉军,得胜而归。 冀县,曹军的中军大帐,此刻却是全然没有胜利的喜悦,马超军损失惨重,却未伤筋动骨,马腾更是切断了关中与陇西的联系,如今他们这支大军真可谓是孤军奋战。 而且四万多曹军每日粮草耗费甚多,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军的粮草已经见底了,若不是前番大战他们侥幸得胜,收获了许多马匹,此刻他们只得杀马而食了。 当然,现在大军的军粮虽然也是马肉,可那是西凉的战马,虽说曹军战马奇缺,可那些马因为蹄子已经废了,所以只得作为大军裹腹之用。 “噗……” 一口鲜血喷出,夏侯渊只感觉一阵心绞痛,刚刚醒过来的眸子瞅着房间,自责伤害的涌上心头,眼前一黑,夏侯渊又昏过去了。 “大都督……大都督……” “将军……” 房间内一众将官瞅着夏侯渊,刚刚露出点惊喜的模样,又变回了失望与担心。 “赵将军,大都督病重都六天了,外面的将士现在是人心惶惶!在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 “是啊!前有马超,后有马腾,如今咱们是进退两难……” 房间内充斥着惊慌的情绪,那一战夏侯渊躲闪不及,被马超的虎头湛金枪伤了腰身,因为当时身上有盔甲笼罩,又是两军对阵之前,夏侯渊自然又不能露出半点异样,这才没有被众将士发现。 可是,等到大军回归冀县城后,夏侯渊却是一口黑血喷出,摔到在地下。 当时可把众人吓坏了,夏侯渊可是关中的大都督,曹操的族兄弟,可以说整个关中军的前途都在夏侯渊手中,若是他出了问题,那他们这些人必然承受曹操的暴怒。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夏侯渊抬到卧室,而后亲卫大呼小叫的冲出府邸,把城中所有的郎中都抓了来,各种把脉,针灸,吃药,昼夜不停的照料着,夏侯渊虽然面如死色,可是微弱的气息让人总算有点希望。 外面的将校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赶紧着去探听一下,生怕事情发生意外,结果…… “唉!赵将军……” 房间内的众将都看向赵云,按官阶来说,夏侯渊身为大都督病倒后,赵云作为左领军将军是这群人中职位最高的,自然这副重任压在了他的肩膀上。 正所谓,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大都督倒下了,那他们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呢? “将军,末将以为应当立刻出兵,血洗南安郡,把那马超军杀的一万是一万,八千是八千,也好为大都督报仇雪恨!” 武将义愤填膺的叫嚷道,手握战刀盯着赵云。 “不!将军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如今形势复杂,军中粮草匮乏,不如先行返回长安,而后在商量灭敌之策!” 有人勇猛好斗,义愤填膺,自然也有人性格沉稳,为眼下大军的出路来考虑。 “出兵?” “不出兵?” 赵云瞅着房中乱糟糟的众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俨然一副又要吵架的架势,这也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赵云皱着眉头,心中焦急万分,派去联络宁容的密使,至今没有回复,而夏侯渊又是一病不起,他真怕自己会坚持不住。 …… “喂!大家安静点!大都督醒了!”就在这关键时刻,刘若突然一声喊话,瞬间让众人安静了下来。 “大都督~~” 众将士连忙扑到床榻之上,近距离的瞅着夏侯渊。 夏侯渊此刻起面色惨白,没有半点血丝,微弱的喘息着呼吸,嘴角微动,艰难的抬抬手。 “什么?大都督您说什么?”众将有些听不清。 “……水……”费力的抬手指指干裂的嘴唇,还是赵云首先发现了夏侯渊的意图。 “快!取水来!” 夏侯渊贪婪的吮吸着,好半天才勉强睁开眼睛,微微的瞅着众人,沙哑道。 “快请宁军师前来坐镇大军!”夏侯渊的一句话,让众人瞬间看到了希望。 宁容! 怪才宁容! 大概也只有那个神一样的男人能够扭转乾坤吧! 众将军彼此对视一眼,躁动的心缓缓的安静了下来,赵云瞅着这一切,暗自感叹,危急时刻,大概也只要宁小弟的威名才能够让这些人信服。 “哈哈哈……妙才无忧,宁容来也!” 就在众人商量怎么把宁容请来天水郡时,一阵嘹亮的声音却是人未至声先到,听着那熟悉的笑声,众人的表情亮了。 “咯吱……” 宁容推门而入,众人的眼光瞬间凝滞在他的身上,充满了惊喜与各种不敢置信。 “大都督何在?” 宁容面色一变,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床榻上的夏侯渊,望着那命如薄纸的夏侯渊,宁容鼻子一酸,眼泪险些留下来,这还是那个三日五百的典军校尉夏侯渊吗? “妙才……容来晚了……” 三步并作两步走,宁容赶紧走到床榻前,紧紧握着夏侯渊的手。 “你安心养伤吧!粮食容都带来了!大军不日就可收复广魏,驱逐马超,容……还等着你起来,咱们共同收拾西凉呢!”宁容认真的对夏侯渊说着,他知道此刻夏侯渊最担心的是什么事情。 第八百五十五章 宁容痛骂诸将 宁容凝视着夏侯渊安详的睡容,转身对着众人摆摆手,示意大家有话前堂大堂讲,莫要在这里打扰夏侯渊。 众人鱼贯而出,赵云故意走在最后,眼眉带着笑意,看着如释重负的赵云,宁容暗自摇头,现在的武神赵子龙还只是一个武神而已! “赵大哥,大军并未身临绝境,你又何必担忧?” 宁容的语气有些重,赵云听到宁容的话就是一愣。 “左骁卫,左领军卫,路招,殷署,刘若,刘勋,共有七万大军,纵然现在损失惨重! 可你手中还有四万大军,这四万大军难道还不能给你底气? 夏侯渊倒下!全军的生死存亡就在你一线之间,你为何在乎别人的想法! 关键时刻,不听话!杀了也就是了!” 宁容自顾自的说着,可以看的出来,赵云这几天过的定然身心疲惫,方才那一幕他瞧的真真的! 夏侯渊倒下六天了,这些人竟然还在吵吵闹闹,这简直就是取死之道! “小弟……某……你不知道,虽然魏军足有四万,可是真正能够听候某命令的,只有左领军一万五千人而已!” 赵云苦涩的撇撇嘴,他当然知道内讧是兵家大忌,可是这些人不是刚刚叛变的降军,就是刘勋这样的资历老人,他又不是爱争夺的性子,若不是他压着,这些人早就炸锅了。 “赵大哥!你要记住,人命关天,铁血必不可少!” 宁容猛然转头,凝视着赵云说道,眼眸藏着担心。 “你是谁?你是天下第一猛将,更是曹营第一将,你低估了自己在将士们心中的威望! 面对如此困境,一味的压迫是无济于事的,军中都是杀才,你弱他就硬!” 微微停顿了一下,瞅着赵云思虑的模样,宁容知道他其实都懂,只是有些顾及。 “杀将!夺权!”宁容斩钉截铁的对着赵云命令道,危急时刻,将校意见不统一没关系,关键在于作为统帅的你,必须拿出一个决策,哪怕是错的也无所谓!因为将士们需要的是方向,而你需要的就是杀掉反对者,把所有 人团结自己身边。 若是说起上阵杀敌,冲锋陷阵,一百个宁容也不是赵云的对手,可是说起蛊惑人心,玩弄智谋,赵云还是太实在了。 当然,还有一层意思宁容没说,这也是他为何不悦的原因,身为统兵大将,不能震慑三军,这是很危险的事情! “宁小弟,某……明白了!” 赵云脸色变幻,深吸一口气,脸色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宁容却是露出了笑脸。 “大哥,你谦恭有礼,龙胆亮银枪打遍天下无敌手,乃是当世武神!可这些还不够,你要尽快成长起来,成为独当一面的统兵大将!咱们几家在军中都要靠你了!” 宁容慢悠悠的说着,眼眸闪烁异样的神色,这是他第一次对赵云说出自己的心声。 经历的多了,也就看明白了,这些年他宁容为曹营立下赫赫战功,他的身份也不断拔高,可是越是这样,他越是担心。 曾经,他可以拍着史书,嘲笑那些狡兔死,走狗烹的蠢货,因为他觉得韩信这种人真是蠢极了,竟然会相信帝王的承诺。 那时的他就在想,若是自己定然可以长命百岁……或者游历天下……或者隐世不出……或者成为权臣…… 然而! 现在宁容却是明白了,上位者从未没有单打独斗的,不论你权位多高,都需要一个团体,需要大家相互吹捧,抬高自己。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是不可否认,他已经有自己的小团体了! 这不是党派,而是团体!是几个志同道合之人,可以同舟共济,互相取暖的团体。 郭嘉,戏志才,宁容,赵云,因为宁容的关系,郭、戏、宁、赵四家将来必然会走到一起,也许他们不在乎权力,可是他们的后代,他们身边那些依附者,他们却不得不考虑他们的诉求。 而这四家之中,看似强大,岂是却是如同孱弱的婴儿,因为宁容,郭嘉,戏志才三人都是军师,也就是说他们三人的权力是重叠的,这样自然不可能是那些世家的对手,世家的门徒遍布天下。 是以,赵云的存在就尤为重要了,因为他是武将,是四家中唯一掌权的武将! “有备无患,防患于未然,咱们没有其他不该有的心思,可是咱们也不能让这四个姓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赵云眼眸一缩,深深的瞅着宁容,没想到当年的宁小弟已经成长了如此地步了。 诛灭九族! 他明白宁容的意思,多少开国功臣倒在这四个字上,比如汉初三杰,萧何的萧家,张良的张家,韩信的韩家,他们的后代子弟恐怕早就已经消失了吧! “宁小弟,大哥……明白了!”重重点头,赵云却是觉得有种唤作使命的东西压在他的肩头。 “嘿!大哥也不用太过费心思,咱俩术业专攻,你研究武艺和行军打仗,这些阴谋诡计就交给奉孝来做,毕竟……宁致远向来都是好人的不是吗?” 宁容调皮的嘿嘿一笑,赵云宠爱的笑了。 …… 前院,大堂,宁容龙行虎步的端坐在主位上。 “啪!” 惊堂木响起,宁容笑吟吟的脸色泛着冰冷的杀意,两侧的武将抬头望去,不由的心头一颤。 嘶……这宁军师真是好大的杀气啊! 要知道他们都是尸山血海趟过来的,如今瞅着宁容那冰冷的眸子,却是心底发凉。 “诸位都是老熟人,宁某也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宁容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只是那冷漠的眸子却是震慑的众人大气不敢出。 “有些人曾经和宁容共过事,有些人是主公的旧交,有的人是某位大将军举荐的……呵呵……你们都是出类拔萃的人,七万大军出征,被区区马超的两万人打的丢盔卸甲,狼狈逃窜!你们难道都是猪吗?” 宁容的声音陡然拔高,凛冽的杀意肆意张扬。 “怎么?还不服气?不要以为夏侯渊丢了大散关,你们就没有责任!你们难道就没有参赞军事之责吗?” “知不知道,为了你们这些蠢货,右卫大军损失惨重! 就是为了能够打通陈仓水路,把粮食给你们运过来! 可是你们呢?看看你们……报仇雪恨?退回长安? 屁!就你们这样还想什么马上封侯?”宁容是越说越来气,手指翻飞,对着众将一通臭骂。 第八百五十六章 第一道军令 “刘勋,殷暑,你二人是怎么回事?自己麾下将士与敌人勾结,竟然还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知不知道!正是你们的愚蠢,差点葬送了整个关中大军!” 宁容指名道姓的呵斥,终于让他们脸色变了。 殷暑正是曹操留下的五大中郎将之一,听到宁容的话,想起那些叛变的西凉军多是自己的麾下,满脸羞愧的低下了头颅。 刘勋却是满脸愤怒,听到宁容直呼其名,猛然抬起头怒目而视,想当年自己和曹孟德相交之时,还没有你这小儿,如今竟然也敢大鸣大放的骂自己? 哼! 鼻子眼中出气,众将士皆是神色各异的瞅着刘勋和宁容。 宁容,不但是雍州刺史,更是魏王麾下右军师,执掌南衙禁军,说起来算是他们这些威卫军队的顶头上司,他们自然得罪不起。 刘勋,魏王的故人,曾任庐江太守,当时其在江淮之间很有势力,就连小霸王孙策都对其颇为忌惮,以金银财宝诱惑其心,让其攻打上撩城。 也正是这次战役,孙策趁虚而入,占领了刘勋的地盘,走投无路的刘勋以袁术的家人为投名状,投靠了曹操。 “怎么?你不服气?”宁容神色冰冷。 “哼!那西凉军投降时日尚短,纵然与马超勾结也不是稀罕,如今大军困顿,宁刺史竟然挟恩要挟众将,难道这就是刺史之职责!” 刘勋冷哼一声,昂头挺胸的对着宁容质问道。 嘶…… 听到这话,众将士面色一变,瞅着宁容神情有些微妙的变化。 高! 宁容深深的打量了刘勋一眼,这个老家伙不愧是做过太守的人,这官场手段果然高明。 刺史之职责,就是为大军征战轮输转运提供粮草等军需物资,刘勋的言下之意却是,你宁容虽然费尽心机打通了陈仓水道,把粮食运了过来,可这是你应该做的! “呵……呵呵……刘子台,宁某为大军提供粮草,自然是本刺史之责,不过……尔不要忘记!魏王任命宁某为雍州刺史的目的!” 宁容眼眸一凝,铁血的杀气化作一把锋利的长剑。 “镇守关中,监督众军!若是谁敢丧师辱国或者通敌叛国,宁某可以立刻将其斩杀于辕门外!” 杀气腾腾的话,让众人的心中又是一阵动摇。 “刘子台,你麾下将士叛变,你感到很光荣是吗? 哼!恬不知耻!既如此,那宁某就拿起杀鸡儆猴! 来人!把此贼给某拿下!拖出去就地斩首,罪名就是私通西凉,卖国求荣!” 宁容一声叱咤,裴元绍摩拳擦掌的早就等不及了,带着亲卫冲了上去,押着刘勋狞笑着向外走去。 “狗贼!”刘勋破口大骂,死命的挣脱着,裴元绍一双粗壮的大手宛如一把钳子,锁住刘勋的肋骨,拖着他往外走。 “宁小儿,你滥杀无辜,你不得好死……” 刘勋一看宁容这是真要杀自己,却是真急了,张牙舞爪的乱吠于公堂之上,宁容却是冷眼旁观。 很快! 裴元绍风尘仆仆的抱着一个盘子走了回来。 “启禀侯爷,贼人刘勋已斩首,献上首级!” 鲜血淋漓的头颅,刘勋的面目狰狞,一双白眼球充满鲜血,死不瞑目,甚是渗人。 “将此贼人头悬于辕门之上,以儆效尤!” 宁容面不改色,对着亲卫军吩咐道。 众将士迎上宁容凛冽的眸子,纷纷内心一禀,刺史大人这是说杀就杀啊。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过宁某今天只烧一把火,实话告诉诸位,刘勋的罪名是本侯捏造的!不过他也确实该死! 既然夏侯都督昏迷之时,把统领三军的虎符、帅印交给了宁某,那宁某就当仁不让,左骁卫,左领军等诸军,暂有本侯接管,不知诸位有何异议?”听到宁容杀气腾腾,毫不掩饰的话,再看看那虎视眈眈的裴元绍等人,众将士立刻意识到,这位白面书生这是在告诉他们,危难时刻,谁要是敢不听号令,扰乱大局,就别怪他痛下杀手了!至于罪名……刘 勋的莫须有就是前车之鉴! “我等愿听宁军师号令!” “我等愿听宁军师号令!” 众人不敢怠慢,包括路招,朱灵,殷暑等将,皆是纷纷躬身行礼,对宁容的命令表示服从。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宁容的才干,他们也是打心眼里佩服的,毕竟面前这位怪才,可是以算无遗漏而出名。 “很好!即刻起,过往之事,宁某既往不咎,而接下来,就是你我杀敌立功之时! 诸将无需担心,马腾等人在宁某看来就是送财童子!想想,其麾下的战马,金银,牛羊,还有那些送军功的人头,此正是我等大显身手之时,岂可退缩!” 宁容语气轻松了起来,对着众人笑道。 “当然,宁某对功劳不敢兴趣,只是将士们抢到的财宝可记得留给宁某一份哈!毕竟……宁某这小胳膊小腿的可打不过凶残的西凉人!” 听宁容说的有趣,众将拘束的心也活络了。 “哈哈……军师就放心吧!杀进广魏郡,我左领军上下定然把最贵重的财宝送给军师!” “就是!左骁卫愿意以军师马首是瞻,军师冲锋陷阵那太抬举西凉狗了,军师您就出谋划策吧!” 左骁卫副将紧随赵云之后,爽朗的对着宁容说道。 “好!既如此,那本侯就开始下达军令!” 宁容重重点头,转身对着众将说道,他心里明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兵打仗就是为了升官发财,若是一味强压,不能让将士们搜刮点好处,他们怎么会有动力拼命,军纪这东西也是分时候的! “觐听令!” 众将横跨一步,斗志昂扬的抱拳行礼。 “好!路招,朱灵,殷暑,刘若,尔等四人立刻重新收编那些西凉军,把中郎将以上统帅全部处死,中郎将降为校尉使用,校尉降为百夫长使用,对不服从将令者杀!” 听到宁容杀气腾腾的话,四将轰然领命。 “诺!” 宁容眼眸一扫,目光放到了赵云的身上。 “左领军,左骁卫,由你二人率领大军弹压,若是敢哗变聚众闹事者,连坐!” 这次宁容可是下了狠的要给这些野性难驯服的西凉军戴上紧箍咒。 “裴元绍,于本侯亲卫中选拔百人敌、千人敌,与新军担任司马、校尉等职!尔等只有三日时间,三日后本侯视察全军!” “末将得令!”随着宁容第一道军令下达,整个营地就是一片腥风血雨。 第八百五十七章 来一碗毒鸡汤 三日后,晴空万里,秋高气爽,宁容身穿湛蓝色的儒服,头戴逍遥巾,一块代表身份的云纹玉佩挂在腰间,瞅着铜镜中面色娇美的容颜,满意的嘴角上扬。 “扇来!” 宁容伸出右手,对着一旁的陆逊说道。 “师傅!” 陆逊手捧着那把白玉折扇,那扇上的《陋室铭》俨然已经成为了怪才宁容的代言诗。 啪! 折扇在手,宁容熟练的转了一个优美的弧度,直到再三确认自己英俊潇洒的模样可以用丰神俊朗来表示,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出发!” 宁容面带笑容的对着庞统三人点头。 这三天,宁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去探视夏侯渊之外,其他时间就是把自己关在书房之中。 而曹军大营的琐碎事情,皆是由庞统,司马懿和陆逊三人代表他,与赵云等人商量着来的。 核对大军粮草,准备攻城器械,收拢散落的撒星钉,核查大军的军功……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们三人完成的。 “不错!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面对宁容的赞扬,三人对视一眼,眼眸皆是迷茫。 先生这是怎么了?自从先生任雍州刺史以来,还从未见先生穿的如此洒脱? 对于庞统的疑惑,陆逊同样摇摇头,面前这副打扮的宁容既让他感觉熟悉,又让他感觉陌生,要知道师傅当初说过,州牧长官不能轻佻,所以这几个月以来,师傅都是一丝不苟的官服。 可是今天…… 司马懿瞅着二人的眸子,不禁撇撇嘴,自己又不是宁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他又发什么疯。 就说上一次,就是因为他的血杀令差点把西凉军给逼反了,若不是赵云连斩数百人,用那盖世神威镇住那些人,说不得现在的检阅大军根本就不存在了。 “元绍,亲卫中有几个可堪大用的?” 宁容骑在豆芽身上,对着身旁的裴元绍问道。 他可是没忘记,就在三天前,他曾让裴元绍选拔能力出众者编入军中充将校。 跟了自己这么久,既然有机会,宁容自然不能不为他们的出身考虑,这些人的武艺他还是了解的。 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既然西凉军自己找死,他自然不客气的为身边人谋福利。 “侯爷,您的这份厚恩都让这群杀才浪费了!平日里让他们多看看兵法,却是满脑袋疙瘩,这下抓瞎了吧?” 裴元绍提起这事就是一肚子气,说话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多好的机会啊,一旦入军中,最低的都是校尉,有的甚至都是中郎将,这何止是连升三级,这根本就是一飞冲天了! 可是…… 宁容玩味的撇了眼裴元绍,你还好意思说别人?自己平日里不也是懒的出奇。 “嘿嘿……侯爷您抬举他们,这里面还真有几个小子给您争气的!其中有十五人充任百夫长,九人充任牙门将,四个人有校尉之能,两人有中郎将之才……” 裴元绍说着话,瞅着宁容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对其请示道,虽然话是这般说,可校尉与中郎将的任命还是由宁容首肯才行,没有任命状,他们在军中的位置就不稳固。 “士元,你即可与元绍返回郡守府,把那两个中郎将,四个校尉,二十四个牙门将的任命状写出来,而后加盖大都督与本侯的印鉴!让他们即日起走马上任!” 宁容沉思片刻,问也不问具体是哪些人,而且转身就把这些人的职位确定了下来,甚至那百夫长都被他提拔为牙门将了。 “嗤!我宁容的亲卫,竟然去做什么百夫长?还不够给我丢人的呢!”宁容撇撇嘴,有些不满意裴元绍等人的小家子气。 “嘿嘿……” 裴元绍喜形于色,高兴的挠挠脑袋,他就喜欢自家侯爷这股霸气的模样,该硬就不会软。 “……先生真是……洒脱……”庞统却是望着宁容的背影有些苦笑,还不知道等这份任命状出来后,西凉军又会如何愤怒呢! …… 愤怒? 宁容表示不存在,因为现在站在大军面前的是他,而他的名字唤作宁容。 “听闻这两天你们闹的挺凶?怎么……莫非你们也要学学那些叛变的人!” 宁容这话却是诛心,路招等人却是面面相觑,军师这是做什么,这两天他可是好不容易安抚下大军的情绪。 “知道吗?其实……我一直在等!在等一个斩草除根的机会!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宁某又不喜杀大汉子民,所以……祝贺你们,你们走运了!” 数万大军瞅着高台上的宁容,有些人甚至露出不屑愤怒的模样。 “有些人出身王侯世家,有的人出身百姓之家,有的人出身就是皇子,有的人出身就要为了生存打拼,这公平吗!” 随着宁容的语气一顿,众将士脸色也是一变。 是啊! 这公平吗? 下意识的他们望向了宁容,那道与天空一样的颜色。 “不错!不公平!” 宁容毫不迟疑的肯定道,转身朗声道。 “实不相瞒,宁某出身并不高贵,宁家在平原县仅仅是小地主而已!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江山动荡,英雄辈出,草莽英雄从来不问出身!想当年的樊哙等人,皆是杀狗宰猪之辈,可是他们却最终马上封侯! 樊哙尚且如此,难道宁某就不能腾云而起吗?” 看着眼神微变的众将士,宁容嘴角上扬。 “机会!你我的出身不公平!可是上天给了我们同样的机会! 宁某今天能够站在这里为所欲为,对你们呵斥,就是因为宁某抓住了机会!” “但是你们呢?你们就是一群蠢货,死的最快的就是墙头草,难道你们以为投靠马超就能得到重用? 错!宁某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错了!你们在他们眼中是叛徒,难道马超不会防备你们,不要忘记……你们的前车之鉴,三姓家奴吕布!” 望着神色暗淡的众将士,宁容猛然吼道。 “错了,就要接受惩罚!杀了那些蠢货才是对你们最大保护!若不是那些人,你们谁会去叛变?”听到这话,众人不自觉的点点头,他们都是小兵,怎么可能接触到神威天将军马超。 第八百五十八章 约法三章立北府 哼哼! 小样,小爷还不信了,这碗鸡汤下去,你们还能不迷惑了! 宁容心中暗自嘀咕着,脸上却满满的认真。 “错了?不可怕!失败了?不可怕!丢官了?不可怕!” 转身对着众将士,宁容扯着嗓子喊道。 “大家都是七尺男儿,你们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给自己一次机会不成?” “都抬起头来给宁某听清楚了,大汉江山未平,前面还有无数大战等着你们,纵然你们只是一名士卒,相信宁某,只要你我同心协力,斩获军功,今日的他们就是明天的你们!” 宁容手指那些宁家亲卫,一旁的庞统手捧任命状,当着全军的面,众将军,校尉,牙门将……一个个的任命道。 “不过,丑话给你们说清楚,这些人昨天之前是宁容的自家人,今日之后是宁容亲自任命的将校,若是谁敢让他们为难,那就是与宁容为敌!” 宁容赤裸裸的威胁着,护犊子的模样淋漓尽致。 “尔等也无需羡慕,今日你们若是成为宁容的自家人,今日的他们就是明日的你们!” 听到宁容这话,众将士却是一阵骚乱。 宁容也不着急,就这样抱着胸,瞅着那些嘀嘀咕咕的人。 西凉降兵瞅着那些新上任的上司,再看看台上神色淡然的宁容,却是突然发现,看来跟着这人混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喂!俺有个问题!”底下却是突然传来一声喊声,所有人立刻鸦雀无声。 “说!” 宁容示意那魁梧的汉子上前说话, “不必了!俺就是想知道,若是俺立下战功,你能不能像对待他们那样,对待俺?” 宁容盯着那个人,从他的眼眸他看到的却是失落,显然对于未来,他自己是迷茫的,或者说是罪恶感让他们自行惭愧。 “成王败寇!各为其主!宁某向来以为,只要你们不为非作歹,那应该死的就是你们的上官!” 宁容这话很实在,那魁梧的汉子眼眶微红的重重点头。 “宁军师,俺听闻您是怪才,能够算无遗策,百战百胜,若是俺们听从您的命令,还是像之前那样被打败怎么办?” 又有一个声音传来,这个问题很尖锐,却也让无数人竖起了耳朵,显然他们已经失败怕了。 信心! 从他们的眼光中,宁容忽然明白了,他现在应该给予他们的却是必胜的信心。 “战争……在天,在地,在人!百战百胜的那是兵仙,算无遗策的那不是人! 宁某不能保证战必胜,攻必克,因为宁某缺少一成的勇气,而这一成的勇气就是你们的勇敢!若是你们怯站,那纵然是淮阴侯在世,恐怕也无能为力!”宁容叹口气,对着那些人说着。 “西凉男儿铁打的身,敌不畏我,我等岂能畏敌!” “就是!贪生怕死那是软蛋!头颅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对!纵横天下,西凉铁骑怕过谁!” 宁容的话无疑点燃了他们的心中的怨气,听着越来越多的声音叫嚣着传来,宁容却是笑了。 好! 很好! 桀骜不驯,骄兵悍将,这才是他想要的。 “好!那今日宁某与尔等约法三章,不知尔等可敢?” 瞅着宁容戏谑的眼神,众将士血气上涌。 “有何不敢!” “就是有何不敢!” “……” 又是一阵喧闹,宁容对那亲卫投去赞赏的眸子,不愧是自己的亲卫,显然知同仇敌忾的诀窍。 “有种!” 宁容先是对着众将士竖起大拇指,而后道。 “第一,大军所到之处,与百姓秋毫不犯,没有宁某命令,不得欺凌百姓,否则……斩!” “第二,大军征战沙场,无论刀山火海,没有宁某命令,不得擅自撤退,否则……斩!” “第三,运筹帷幄,决战沙场是宁某的职责,奋不顾身决死一战是你们的天职,若是宁某能够展露自己的能力,你们必须无条件服从军令,否则……斩!” 宁容一连三斩,却是字字斩在他们的心上。 底下的众将士彼此对视一眼,经过一阵窃窃私语,最后有人对着宁容问道。 “敢问军师大人,您将如何向大军展露您的能力?相信您也听过,一将无能,累死三军的话!” …… “呵呵……” 听到这话,宁容却是笑了,撇了眼低头的朱灵,他这才缓缓的对着众人露出自信的笑容。 “离县,如今马腾麾下大将程银镇守此地,宁某不需要千军万马,若是有不怕死的可以站出来,八百人,只需要八百人,离县手到擒来!” 宁容说出这话那是无比的自信,可是台下的众将士却是乱了祸。 程银,对于此人他们可不陌生,西凉十大将之一,当年正是此人率领五千人趁夜伏杀羌人白兰部,两万人的白兰部从此一蹶不振,而程银却是收拢战马牛羊,一跃成为凉州十大之一。 离县位于天水郡与广魏郡的交界处,因为其境内被离川穿过,而土地肥沃,水草丰茂,因而被当地人唤作离县。 “师傅……” 陆逊却是为宁容的话一惊,那程银麾下足有两万七千大军,八百人如何能够攻下离县。 “有人不怕死吗?” 宁容却是轻轻抬手制止了陆逊,而且微笑的瞅着众人。 八百人攻打两万七千人镇守的离县,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可,纵然是真的能够攻打下来,那这八百人的下场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必死之战! 没错,此刻在众将士眼中,这离县攻城战就是必死之战。 西凉军乱糟糟的默不作声,宁容似笑非笑的瞅着。 呼…… 魁梧的壮汉盯着宁容,眼神闪烁,心道,大不了一死,也不能让丢了西凉人的脸! 想到这,他猛然踏前一步,对着众人大声吼道。 “俺去!” “好!还有谁?难道这就是西凉铁骑的勇气?这就是你们追求高官福禄的本钱?” 宁容阴阳怪气的说着,众人面色露出愧疚之情。 “怕什么?为了兄弟们,死则死矣,算俺一个!” “对!俺也去~” “还有某!跟随侯爷杀敌,定然畅快无比!” 有人带头,那些人却是纷纷站了出来,到最后竟然达到了两千多人,宁容却是摇头。 “八百,多一不可!”宁容态度坚决,对着旁边的陆逊点点头,陆逊却是早有准备,一杆大旗猛然树立起来,风把旗帜吹来,北府军三个金墨大字迎风飘扬,威风凛凛,这正是……八百敢死之士,汇聚大旗之下,横跨千里之地,只为斩将夺旗! 第八百五十九章 古人的智慧 北府军! 呼啸的狂风把大旗吹的凛冽作响,天公仿佛为了衬托宁容那宛如神祗的身影,一缕光芒打在他那俊俏的面颊之上,让人看不真切,更增加几分神秘。 “敢问军师,为何唤作北府军?”路招望着那杆大旗有些疑惑道,显然这是宁容早就准备好的。 “西凉军……已经死了!属于你们的时代却刚刚到来,为了让你们与过去诀别,为了让你们能够战胜马腾的西凉军,本侯深思熟虑下,终于想好了属于你们的名字!” 望着底下众将士,宁容满脸凝重的解释着。 “你们生于战马,长于战马,战马是你们的兄弟,更是你们的生命! 自古陇右出精骑长矛,‘凉州大马,横行天下’,这便是本侯对你们的期望! 然而,若想骑兵冠绝天下,首先就要战胜塞北骑兵,要知道匈奴,鲜卑,乌丸的骑兵,才是真正的横行无忌! 所以,你们的征程在塞北,北府军的征程在北国! 站起来!我西凉男儿,让北府军的名号震慑塞北,闪耀古今!” 宁容说到最后,歇斯底里的狂声大吼。 “吼!吼!吼!” 众将士听得热血沸腾,望着那杆大旗,眼眸一片火热,从今日开始,他们不再是叛军西凉军,而是将要称霸塞北的北府兵! 哼哼! 纵然尔等雄居塞北又如何?我等就以北府为名,这就赤裸裸的告诉尔等,那里早晚是我们北府兵的天下! “北府!吼~” “北府!吼~” “吼~吼~吼~” 众将士万众一心齐声呐喊,气如虹宛如一柄长矛,向着离县狠狠的刺了过去。 …… 八百将士在中郎将路招的率领下,跟着一杆宁字大旗,浩浩荡荡的向着离县前进。 陆逊,司马懿,庞统三人则被宁容带着身边,江山遍地烽火,他的心却有种急迫的感觉,纵然他有三头六臂,可是仍然不能分身数地,亲临战场! 裴元绍自然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宁容,他率领的宁家亲卫虽然是保护宁容的,可若是准确的说,这支军队足有一千多人。 不过…… 纵然是一千余人,可在司马懿眼中看来,去攻打程银镇守的离县,仍然是不自量力,毕竟那里有两万多西凉兵。 “大人,请恕下官不敬之罪,如今您带领这八百人前去攻打离县岂不是以卵击石?” 司马懿忍了许久,可还是没有忍住,这并不符合他的风格,可是他就是看着宁容混的风生水起的感觉不爽。 “……” 陆逊和庞统对视一眼,面无表情的撇了眼司马懿,眼中有些不悦,竟然在怀疑自己的师傅…… 瞅着司马懿的神色,宁容心中好笑,这就是隐忍不出的冢虎?终究还是没有插上翅膀!要知道,插翅虎才是最难对付的! “八百人攻陷离县足矣!”宁容面色坦然,语气坚定。 “那下官拭目以待,大人之名,下官早就如雷贯耳,却从未亲眼见到,这次倒要见识一下大人神鬼莫测的手段了!” 宁容笑吟吟的点点头,瞅了眼背着战刀的宁武说道:“好!满足你的要求!你们二人也仔细看着!战争只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可是解决问题不一定要用战争!震慑力量也包括你们的智慧与谋略!” 宁容最后这句话却是对着陆逊和庞统说的,两人对视一眼,郑重的答应一声。 咳! 宁武背着他的疯魔刀,却是面不改色,仍然是那副高冷的模样,紧绷着的小脸一看就是缺乏关爱造成的!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不知为何,下意识的宁容把这句诗给拿了过来。 “好诗!师傅开篇让人耳目一新!弟子受教!” “先生率八百豪杰征离县,尚有闲暇看风景,这岂不正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 司马懿暗自撇嘴,不理会两人的吹捧,虽然他也承认宁容的诗词别开生面,可是战争不是儿戏,鹿死谁手还未为可知! …… “报……启禀军师,前面并无敌军踪影!” 斥候被路招撒出三里地远,不时的来回循环汇报,他这也是稳妥为上,毕竟西凉军的机动性他是深受其害。 “好!此处距离离县还有多远?”宁容摇晃折扇,对着那斥候问道。 “启禀军师,尚有二百里地!”斥候回道。 “再探!” 宁容对着斥候吩咐道,大军再次踏上征程。 ……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宁容率领大军又走过了白天,当夜幕降临之时,路招前来请示安营寨扎的地方。 宁容望着满天星辰,明亮的圆月却是摇摇头。 “立刻传将领,埋锅造饭,休息半个时辰后继续前进!” “夜长梦多!若是泄露天机,离县必有防备!” 宁容说着话,转身对着路招凝重的嘱咐着。 “准备火把!咱们昼夜行军,务必于明日傍晚前到达离县附近!” “诺!” 有道是军令如山,如今宁容手握大权,路招自然听命行事。而那八百人闻听宁容之军令,却是毫无不满,自顾自的收拾东西,有聪明的甚至把腿脚用绳子系住,毕竟后半夜会冷的。 宁容在巡视众军时,发现了此人的做法,差点没一头撞死在豆腐上,太祖爷的打绑腿,自己竟然给忘记了,真是太丢人了。 不过,按照专利权,这位小兵的聪明才智应该受到奖励,所以宁容当即对其表示赞扬,令让庞统把这事记录在军功薄上,全军推广。 “怎么?觉得这功劳太简单了?简单你们怎么没有想起来!” 伸手安慰这不知所措,满脸涨红的小兵,宁容趁机对着众人洗脑。 “功劳不只是砍几个人头!此方法虽然简单却很实用,它能够保证你们在深夜不被寒风冻透,这就增加了军队的战斗力,这就是大功劳!” “当然,也许你们之中有更聪明的,可是……嘿!咱就是不去想,就愿意冻着,晚上吹吹冷风才是那聪明人的想法哈……” 宁容阴阳怪气的语气,听得众人忍俊不禁。 “记住,有什么聪明才智可以向行军记事提出来,只要是对大军有益的,本侯的赏赐就不会吝啬!”听到宁容这话,众人眼眸亮了起来。 第八百六十章 一触即发 翌日。 “路招,前面距离离县还有多远?” “军师,还有一百多里地呢……”路招无语的瞅着宁容道。 “哦~~” 宁容淡淡点头,暗自嘀咕着,怎么还没有到啊。 路招不明白宁容的心情,太阳却在宁容急迫的心情下不断向着西山落去。 “路招,快到离县了吧?”宁容第五次对着路招问道。 “军师,应该快了……太阳落山前应该可以赶到!” 路招说着话回头望着那八百士兵,昨日还是生龙活虎,今日却是满脸疲惫,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卖力的向前踱去。 眼中望着宁容的身影,全凭着一股韧劲,硬生生的挺到了现在。 “兄弟们,加把劲!等到攻下离县,本侯让你们大吃三天!”宁容回身对着众将士许下诺言。 …… “报……启禀军师,将军!前面发现敌军。” 斥候飞马来报,身后的北府兵闻听此言,立刻翻身上马,手持长矛准备应战。 没错! 宁容这次率领八百北府兵出征离县,并没有辎重部队押送粮草,所以,所有的口粮和兵器都有他们自己背负着,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和保证战马时刻有充足的体力,他们会下马步行。 “有多少人?可探听明白?”宁容厉声问道。 “启禀军师,敌军正在放马,打柴,只有几百人!” 听到斥候的话,宁容却是诡异的笑了。 “很好!传令斥候兵,采取保守刺探,不得接近敌兵,让对方发现!”宁容不放心的叮嘱一番,这才挥手让是退下。 “路招,此地距离离县还有多远?” 听到宁容这话,路招下意识的回复道。 “六十里地!” 干脆利落的声音把他自己都给震惊住了。 “呵呵……” 宁容却是明白,对方这是在自己不断暗示下,已经对距离产生了敏感性。 “大军前进十里地,安营扎寨,注意警戒!” 瞅了眼日薄西山,宁容当机立断,他把战争的时间放到了明天。 …… 离县。 随口日落迁移,城门缓缓关闭,吊桥都放了下来,放马的西凉军返回了城中。 “唉!又是一个无聊的白天!”西凉兵躺在军营里,叹口气说着。 “狗东西!这种日子正是爷爷梦寐以求的!不知死活的东西!” 每当老兵听到这话,就忍不住对他们一通臭骂。 “看好你的脑袋!军功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哼!俺出来就是为了立功的!听说渭水那边的兄弟解救了街亭之危,被韩大将军重赏呢!” 年轻的兵有些羡慕的嘀咕着,自己本以为来到离县会很快和曹军打架,可是等到多半月过去了,曹军龟缩在冀县,竟然没有半动静,若不是马大将军有命,他早就杀出去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杀才!那渭水的兄弟这次算是命大,若是被那人算计……” 老兵摇摇头,他们从军多年,人脉广泛,自然听到了内幕,怪才行的正是调虎离山,只可惜韩大将军的布袋阵落空了。 …… “嘭!谁让你点火的!”宁容望见火光,赶紧冲过去给踩灭了,顺便对着那北府兵呵斥道。 “敌军就在不远处,万一被探子发现大军行踪,岂不是前功尽弃!” 宁容狠狠的教训着,转而继续说道。 “挤马奶!今夜喝马奶,吃肉干,等到明日过后,大军喝酒吃肉,本侯管够!” 听到宁容的命令,众将士只得对着那几头母马跑去,这是他们携带为数不多的几头,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将士们吃饱喝足,枕着头盔呼呼大睡,宁容亲自站在土坡上为大军放哨,直到破晓时分,他这才揉揉困顿的眼眸小憩了一会。 将士们望着宁容疲惫的脸庞,皆是感动不已,一股暖流在心中久久激荡着。 …… 等到宁容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瞅着众将士精神焕发,宁容开始发布军令。 “大牛,你带领五十人留在此地割草,草要越多越好,并且要把这些草分成二百余堆,而后你们就隐藏起来,等到命令传令,就立刻把草点燃,懂吗!” 宁容对着那个魁梧的西凉汉子吩咐道,当初就是此人站起来对宁容询问的。 “不知道军师要放火还是防烟啊?” 大牛看似鲁莽憨厚,可是心中却有自己的小聪明,听到他的问题,宁容不禁扬扬眉毛。 “以烟为主!” 宁容很放心的把大牛留了下来,而后带着其余七百五十人继续向离县前进。 等到距离离县城池仅有二十多里地时,他又吩咐五十人留下。 “仲达,你留在此地等候大军命令,一旦听令之后,立刻按照计划进行!” 宁容对着司马懿吩咐到,一些旗帜和锣鼓被士兵门卸了下来,战马上的负担立刻减轻了不少。 “下官明白!” 司马懿是个聪明人,宁容不用多做交待,事情说清楚了,就带着七百人继续上路。 随着大军前进的步伐,他们距离离县越来越近,众人却越发的小心谨慎。 十几里的路程,硬生生的被宁容走了两个多时辰,因为每次都是等到斥候消息吼,他才继续前进的。 “你们二百人,埋伏在这处山丘之后,在前面挖一些陷阱,高处布满石头,周围最好布上弓弩,等到有敌人出现时,立刻对其袭杀!” “军师,那咱们呢?” 眼看就要兵临城下了,路招带着五百人有些迷惑,难道要五百人去攻城? “走!” 宁容也不多说,示意众人小心翼翼,不要发出声音,惊动了城里的西凉军。 而后,宁容率领五百北府军及自己麾下的宁家亲卫,来到了城门外不远处,正瞅见两百多人赶着战马向着外面走来。 “路招,你率领三百人,立刻藏到离河附近的小树林,树洞,树坑中,莫要被敌军发现,只等战鼓声响起,你们立刻从四面八方杀来,抢劫敌军战马后火速离开,不得恋战!”而与此同时,离县内的西凉军打开城门,撇了眼外面没有异样,还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这才把战马牵了出来。 第八百六十一章路招的霸气 黑甲北府兵,骑着战马,手持利刃,身负长矛,发出怪异的吼叫,骤然出现在离县城门外。 “嘶……” 城墙上的西凉军大惊失色,这黑甲曹军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为何之前没有一点音信。 “不好!敌袭~~” 下一刻守卫离县的西凉军却是立刻击打战鼓,轰隆隆的战鼓声霎时间传遍整座离县城。 “快!关城门……集合大军……” 城门守卫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色变,赶紧关闭城门,呼喊的放下城外的吊桥。 而裴元绍却是大呼小叫的指挥着众人向着城门冲去。 “杀啊……” 四百人骑着高头大马,凛冽的长矛带着阴冷的气息射向那来不及关城门的守兵。 噗…… 长矛正中后背,西凉军喷出一口鲜血,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下。 ……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鼓声?”程银听到战鼓之声,神色大变,夺过兵器就冲了出去。 “将军……大事不好了,曹军来攻城了……” 报信的士兵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 “什么?狗贼!快,传令结合大军!” 程银闻言顿时脸色骤变,这群曹贼竟然真的来了。 “诺!” 传令兵大声应诺,冲出府门,翻身上马,不曾停歇片刻,狠狠的抽了一鞭子战马,四踢飞动向着远处军营跑去。 “走!” 程银披甲戴盔,手持兵器,带着亲卫向着城门头而去。 …… 而就在此时,却在城门外不远的地方,离河边的草地上,正进行着一场屠杀。 路招率领三百人,就埋伏在离河的附近,望着眼前那些战马和西凉军,却是大气不敢喘。 路招此刻内心是崩溃的,因为这地方是宁容给他选的,是宁容让他们埋伏在这附近。 可是…… 等清晨过后,一队二百多人的西凉军竟然赶着战马出来牧马,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们大气不敢喘,生怕被敌军发现。 “嘿!你们说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呢?” 百无聊赖的西凉军侃大天,另一个人却是叼着野草每个正形。 “鬼知道呢!这地方山清水秀,不比凉州好!” “话可不能这么说,凉州才是咱们的家,俺还是喜欢蓝天与牛羊!” 那人却是不认同的反驳,脑袋摇动的像个拨浪鼓似的。 “神威天将军很快就会打过来的,这天水郡早晚都是咱们的!大将军还是心向着咱们的!” 如今他们算是在后方,关中地区的曹军若想打过来,首先就要灭掉街亭的韩遂所部,至于身后的夏侯渊他们都没放在心上。 西凉人的思想其实很简单,那是一种原始的丛林法则,手下败将从不会放在心里。 这就像是在山林中的猛兽,只要能够战胜对方抢占地盘,那手下败将就会对其表示臣服,不敢在对他们呲牙咧嘴。 不过…… 可惜他们不知道,现在他们的敌人是人,而且还是他们心中狡猾的中原人。 “看好这些战马,俺去撒泼尿……”那人无聊的摆摆手,向着远处一颗大树底下走去。 “靠!这厮想干啥?” 树坑内的曹军露着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来人。 “什么?这厮竟然敢在爷爷头顶撒尿?” 北府兵火冒三丈,立刻就想冲出去,所被路招一把拉住了。 “噤声!” 低声对着那兵呵斥着,凛冽的眼神狠狠的瞪着他。 “等候命令!” 路招也是倒霉,自己怎么就选择躲在树坑里呢。 “咻……” 西凉兵脱了裤子一泻千里,抖抖身子,感觉好不舒服,呻吟着把裤子穿上。 咚! 咚咚! “咦?哪里来的鼓声?”西凉兵有些疑惑,回头望了眼城门的方向,这鼓声…… 不好!敌袭!西凉兵脸色骤变,赶紧回过神扎上裤子就要往离县城方向跑。 可是…… 就在他回身的瞬间,却猛然看到一名身材异常魁梧的士兵,那人全身黑甲,手持弯刀。 “咦?” 西凉兵很是惊讶,看这人高鼻梁,深眼眶,手持弯刀,显然和自己一样都是西凉人,只是这盔甲怎么是黑色的? 然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了路招满身湿漉漉的从树坑里跑了出来。 “呃……” 看着对方那狼狈的模样,再想想自己方才在撒尿,西凉兵的脸色突然露出了惊恐之色。 “现在才知道?哼!已经晚了!”路招冷哼一声,满脸的怒火不等对方惊叫出来,一把弯刀隔断了他的喉咙。 “妈的!” 路招骂了一声,倾听着远处传来的鼓声,立刻呼唤那埋伏周围的北府兵。 嘭! 噗…… 河里,树上,底下,草丛里,三百多北府兵向着那些牧马的西凉军包围而去。 异样的声音惊醒了那些西凉军,草地上,他们分散着站在战马身旁,扭头倾听着战鼓的声音,却猛然发现周围不知何时站满了黑盔黑甲的曹军。 “嘶……” 西凉军心头一颤,脸色面面相觑,自觉的靠拢在一起,瞅着周围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曹军。 这些士卒身材魁梧,浓眉大眼,标准的西凉人模样,可那清一色的黑盔黑甲,纯却是正的曹军打扮。 离县附近竟然出现了曹军?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天水郡的夏侯渊所部攻城了,只是……神威天将军不是正威迫夏侯渊吗? 那西凉牙门将想不明白,瞅着路招那更加精致的盔甲,干脆也不在瞎琢磨,而且对着路招大声呵斥道:“你们是何人?” 路招仰面而来,鄙夷的瞪着对方,这厮莫非吓傻了不成。 “北府军,路招!” 路招气沉丹田,舌战春雷,傲然的吼道。 “北府军?没听过!” 西凉军上下打量着路招,嘴角上挑疑问道。 “哼!不知道就对了!今日过后,北府军名扬天下!” 路招冷漠的说着,而后抽起双手中的战斧,三步并作两步走,快步来到那牙门将身前,高高轮起战斧,对着对方的脑袋就猛砸下去。 唔! 战斧发出刺耳的尖锐叫声,气势汹汹的破风而去。那牙门将却是猛然变色,急忙抽出佩刀向着那战斧抵挡而去。 第八百六十二章 疑兵抢战马 嘭!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牙门将双手发麻,瞅着路招跃跃欲试的模样,心下有些畏惧对方的威猛,不敢与之硬碰硬。 牙门将后退两步,跳出战圈,身旁的西凉军见他不是路招对手,手持长矛就想以多欺少。 几人显然很有默契,冲上来就对着路招下杀手,长矛交织在一起,对着路招的下盘刺入,而另外一人却是手持大刀封住路招的上盘。 “狗贼!” 路招力气不如裴元绍惊人,但是身体灵活,战斧虽然抵抗住了那人的长刀,可是双腿下的长矛必然能够把他钉在此地。 就在这百忙之间,路招虚晃一招,举起战斧狠狠的向着对方砍去,瞅着对方嗜血的笑容,他却是诡异一笑,猛然向着侧位就地翻滚,直接轱辘到一旁。 这招懒驴打滚虽然有失颜面,可是路招表示不在乎,战场之上面子值几个铜板,自己能够活到今天,就是因为会逃命。 “弟兄们,杀!” 路招大吼一声,北府兵却是一拥而上,对着那二百多牧马人砍了过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见一个西凉军手中长矛被砸断,大刀发出清脆的响声,势如破竹的撕开了对方的胸膛。 “嚯……” 血腥的模样把众人吓了一跳,不过北府兵却是纷纷眼眸发亮,下意识的把力气贯穿在兵器上,虎虎生风的杀了过去。 这可是北府军第一战,自然要杀出血性来。 “吼……” 北府军揉揉发麻的臂膀,手腕颤抖了两下,又欺身上前,对着对人狠狠的的砍了过去。 嘭! 巨大的碰撞,西凉军被震的手腕疼痛,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数步。 “趁他病,要他命!” 北府军却是一个箭步窜出,直接冲到那人面前,而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西凉军被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下跪了? 然而……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声剧痛从脚下传来,低头一看,却是脸色狰狞的剧痛。 “啊……” 刺破心脏的痛楚,让那人疼得就地打滚,浑身抽搐! “死吧!” 长矛狠狠的刺入对方的心脏,痛苦的脸色露出解放的神情,瞅了眼自己那断裂的双腿,西凉军眼中露出恐惧神色。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改个名字就这么牛逼了?” 牙门将身上覆盖的铠甲被路招的战撞碎,斧刃紧紧的擦着他的鼻子掠过,吓的他身体后仰,赶紧退后两三步,口中却是叫声呼喊。 他想起来了!这北府军不正是之前的西凉军吗? 说起来,这些人还是他们的前辈,毕竟第一支西凉军那是跟随董卓打天下的存在。 而他们这些西凉军,却是等到董卓死后,这才跟随马腾等将军趁势崛起的。 牙门将望着路招,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瞅着身旁不断倒下的兄弟,心下露出恐惧。 “去死吧!” 路招再一次发动了猛烈攻击,瞅着弟兄们都斩杀四五个敌人了,而他竟然一个都没干掉,这让身为中郎将的他有些尴尬。 是以! 这雷霆一斧,他却是用处了必杀技,古怪刁钻的斧路让人眼花缭乱,牙门将还不曾闪躲,却是只听一声脆响。 啪! 战斧劈在护心镜之上,霎那间,护心镜破碎,胸口下塌,牙门将被巨大的力量贯穿,噗通一声摔倒在地,喷出两口黑血,白眼上翻,咯嘣一声死了。 随着牙门将的死亡,原本就被压着打的西凉军,更是节节败退,不断向着中间靠拢。 “速战速决!” 路招猛然冲进战团,战斧上下翻飞,许多躲闪不及的西凉军被砸死在地下,其他北府军的将士也是狞笑着发出桀桀怪笑。 “嘶……痛快!真是好多年没这么痛快了!” 砍死最后一个西凉军,将士们只感觉浑身舒坦,毛孔舒张仿佛吃了人参果。 这是多久了,他们没有这么通快的杀戮过,这一刻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西凉铁骑横行天下的时代。 也许……跟着宁军师,他们还真能称霸北地也说不定! 北府军! 哈哈……这名字够低调,够嚣张,他们喜欢! “少他妈的废话,快点把这些战马牵走!误了宁军师的计策,看你们怎么活!” 对着这些嚣张的家伙,路招恶狠狠的凶道。 呃? 宁军师?听到这三个字,那湛蓝色的身影浮现在他们面前,瞅瞅蓝天,彼此对视两眼,立刻乖乖的去牵战马去了。 …… 而就在路招带领三百北府军打扫战场之时,城内的程银终于赶到了城头,望着城下那几百骑兵,面色有些古怪。 “这就是曹军?” 程银脸色凝重,隐隐有些愤怒,守城的校尉有些忐忑。 “回……回将军,正……正是这群敌军,末将恐防有诈……” “滚!” 程银舌战春雷,厉声对着那校尉愤怒吼道。 “他娘的!真是废物!就这几百人也让你如临大敌?滚回去喂马去吧!” 程银气不打一处来,这还以为夏侯渊大军攻城了,却不想只是小股骑兵。 “将军……咱们的战马……”副将集合大军后来到城头,正听到程银愤怒的声音。 “……坏了!” 程银方才那是下意识的怒骂,这会却是想起来了。 “本将问你,那牧马的士兵有没有回来?” 看着阴沉着脸的程银,校尉沮丧着脸都快哭了。 “没……没有……” 结结巴巴的说着,校尉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废物!还不打开城外!” 撇了眼城外加骂的曹军,程银立刻率领麾下将士向着城外杀去。 轰隆隆…… 嘎吱!嘎吱…… 城门,吊桥,等到这些全部放稳后,裴元绍却是已经得到宁容的消息,转身率领四百骑兵大摇大摆的走了。 “嗯?” 程银率领大批将士冲出来,望着远处离开的裴元绍却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些人……竟然走的如此之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裴元绍这四百人可是人手一马,但那速度,却是不忍直视,这让程银有些忌惮。 “报……启禀将军,离河旁牧马的兄弟都战死了,咱们的战马也……也没了……” 斥候慌慌张张的来报,程银却是脸色阴沉,虽然早就料到如此,可是结果真的出现了,却是心中堵的难受,那可是他们的西凉军的战马!虽然他们不缺马,可那上千匹战马,仍然是不小的损失! “追!杀了这群曹贼……” 暴怒的程银已经顾不得诡异的曹军了,一声令下,大军狂呼着向着裴元绍追去。 哒哒哒…… 马蹄声,哒哒的踏在大地之上,距离裴元绍越来越近。 “裴将军……” 身旁的士卒有些担忧,照他们这慢悠悠的速度,西凉军很快就可以追上。 “莫急!过了前面的土坡,咱们就安全了!” 裴元绍悄悄的加快一点速度,率领四百北府兵望着那土坡而去,身后的马蹄声越发清晰。 …… 不远处,宁容却是站在司马懿身旁,目光凛冽的瞪着远处疾驰而过的西凉军。 “动手!” 随着宁容一声令下,无数根绳索陡然浮现,锋芒毕露的刀锋闪烁寒芒,对着那战马砍了过去。 噗…… 巨大的贯穿力,马蹄狠狠的撞在了刀刃上,发出痛苦的哀鸣声,背上的西凉军被狠狠的摔了出去,紧随其后的战马却是刹不住车,对着前面战马的屁股啃了过去。 “吼……嘶……” 数十根出其不意的绳索,别住了战马的马腿,杀了程银一个措手不及。 “哈哈……程银小贼,尔中吾军师之计也!” 裴元绍调转马头,却是哈哈大笑,而后三百多北府兵抓住手背的长矛死死的投了过去。 噗! 啊…… 长矛乃是西凉军的绝活,成片的长矛雨向着阵地覆盖而去,许多西凉军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这一轮长矛射杀了。 裴元绍等人却是不给对方机会,每个人被背着数十根长矛,不要钱的全部射了出去,直到前面血流成河,这才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可恶!” 程银脸色涨红,迅速派遣部分军队向两侧杀去,他想的很好,这绳子定然有人操控,然而…… “啊~~” 一声凄厉的叫声打破了他的算盘,无数西凉军走着走着,突然掉入了坑中,直接被坑中的兵器贯穿胸口而亡。 “将军,有埋伏!” 副将急忙向着两侧望去,只见无数战旗飘扬时隐时现。 程银不敢轻举妄动,立刻收拢将士,望着裴元绍远去的背影,却见两旁突然走出几百士卒,瞬间增加到了一千骑兵。 果然!曹军阴险狡诈,在这两侧埋伏了敌军。 只是?若是仅有这一千人,那他们这胆子也太大了! 程银这般想着,骑在战场之上远眺,更是瞅见远处拿起一股尘烟,心下是胆颤心惊。 不好! 烟尘飞扬,此地定然有大批伏兵,自己万万不可上当。 “撤!”程银恶狠狠吐了口津液,留下探路的斥候,自己却是调转马头,向着离县而去,在他心中却是另有担忧,离县此刻空虚,若是曹军这是调虎离山……那…… 第八百六十三章 马腾的疑惑 “师傅” 陆逊涨红的小脸有些兴奋的颤抖着。 “师傅,西凉军撤退了……” 瞅着师傅淡淡的微笑,陆逊露出崇拜的神色,就在方才,他可是提心吊胆的,生怕程银率领大军杀过来。 八百人! 他们麾下只有八百北府军,这些人恐怕还不够西凉军塞牙缝的吧?呼,好险啊! 宁容却是望着远处发亮,路招正带着三百北府军,牵着一千多匹战马滚滚而来。 “军师……” 路招瞅见远处站立的宁容,赶紧翻身下马,脸上难掩崇拜的一路小跑了过去。 “军师,一千三百二十四匹战马,被末将牵了回来,其中有些来不及牵走的,有些遗憾!” 望着眼眸贼亮的路线,宁容不禁莞尔。 “呵!咱们的路将军这是做土匪上瘾了?” 对于宁容的调戏,路招却是不以为怵,脸色仍然是兴奋不已。 “嘿!这一仗真是痛快!打的西凉贼晕头转向的!” 说着话,路招可没忘记眼前这位宁军师。 怪才宁容,算无遗策,锦囊妙计安天下! 嘶…… 这些玩弄智慧的文人,看上去个个谦恭有礼,可是手段真真是阴狠毒辣! 路招今天算是见到怪才的手段了,怪不得魏王把宁军师当做掌上明珠般的宠爱,就这份战必胜,攻必取的能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呼 自己可千万不能得罪宁军师,若不然自己只怕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路招暗自告诫自己,站在宁容面前越发的恭敬有礼,说句实话,虽然他自己赢了西凉军,可是他却不明白为啥赢了! “大人这疑兵之计果然厉害!那程银畏惧大人之智,恐怕正在担心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这才匆匆忙忙的返回离县吧?” 司马懿神色悠悠的说着,就在方才,他亲眼见到那程银在损失几个麾下时,竟然掉头走了! 废物! 心中忍不住把对方臭骂一顿,他怎么都没想到,这程银竟然会如此愚蠢,难道就不能勇敢一点,冲上去杀一下吗! 听到司马懿的话,宁容微微笑,脸色温润如玉。 “路招,你立刻集合大军,把这些战马按照一人三匹的配置分发给北府兵,多余的再交给裴元绍!” “诺!” 路招面色大喜,这些战马可是西凉大马,而且都是军中的好马,根本不用磨合,拿过来就能上战场,最关键的还是北府兵对于这些马匹相当熟悉,因为他们都是来自同一故乡。 如此,他麾下的北府兵战斗力定然能够提升一部。 “侯爷……” 裴元绍有些不甘心,那些战马他可是眼馋很久了,宁家亲卫的战马虽然也是好马,可与这些西凉马相比还是有些差距,更何况……他们还没有奢侈到一人三马的地步。 “无妨!那离县城还有上马匹战马,到时候你想要多少没有!” 宁容嘴角上扬,笑吟吟的对着裴元绍说着,眼眸中的杀气让众人心头一颤。 “伯言,士元,你二人可看明白了?” 转身,宁容对着珊珊来迟的庞统和陆逊考问道。 “师傅,弟子明白,此乃疑兵之计,让敌人无法获得真实信息,从而做出错误判断!” 陆逊可是读过《三十六计》和《武穆遗书》的人,可不是韩遂等人那半吊子可以比的。 “你呢?” 宁容点点头,示意庞统回答。 “先生疑兵之计,首在攻心,那程银纵然怀疑前面伏兵的真假,却也不敢大意,因为他害怕后面的离县丢失,只是……学生却是以为,若是先生当初率领大军前来,此计却正可以一举两得,拿下离县!” 庞统带着惋惜的模样对着宁容说道,其他之人听到庞统的话,却也是深以为然点头。 “呵呵……士元所言却也有几分道理,相信若是方才再设一伏兵,对着离县城发动猛烈的攻击,可能还真能够拿下离县!” 宁容首先赞同的对庞统点点头,而后语气一转,继续道。 “不过,纵然是胜利,那也是惨胜,因为离县并没有伤筋动骨,其战斗力还是存在的!” 宁容的话显然不太认可庞统的连环计,司马懿却站在其身后,脸上露出不爽的模样。 嗤! 真是妇人之仁! 小小蝼蚁,死有何惧,只要能够拿下离县! 宁容后脑勺没长眼睛,自然不知道此刻司马懿的心神,因为对方所想却是如庞统一般,如今被宁容反驳了,自然心里不爽。 “疑兵之计,又唤作示形欺敌之法! 而示形欺敌之法千变万化,其目的自然是为了使敌人产生错误的判断。 那如何让敌人心生疑虑?自然是示之以形。 而疑兵之计世人皆会,可若是想骗过敌人,那自然要达到一种如火纯青的地步! 这还要因时因地因敌而变,要知道,用兵双方,都求诡道,而一方的诱敌成功,必以另一方的判断失误为前提,关键看谁更棋高一着。 为师对你们只要求一点,那就是能够深入了解敌情与我情,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用示形之法来诱敌生疑,从而使敌失误。” 陆逊和庞统束手而立,认真听着宁容的教诲。 “好了!万事开头难,既然开张大吉了,那接下来咱们自然不能够闲着!” 宁容说着话,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陆逊等人却不自觉的后退两步,心下忍不住为程银感到叹息,真是倒霉催动,竟然惹上了师傅。 …… 离县。 程银脸色凝重,生怕离县城有变,想着方才那滚滚尘烟,心头就是一片哗然。 该死的曹军,竟然敢对自己露出獠牙! “将军,您看……” 士兵一马当先,手指城门露出轻松的模样。 呼…… 西凉大旗迎风飘扬,城头上一片祥和,这下程银的心算是踏实了下来。 “进城!” 狠狠的抽了一鞭子战马,城头上的士兵望见是程银回城,赶紧放这吊桥,城门咯吱咯吱的被人缓缓打开了。 “哼!废物!” 程银望着那满地的尸体,和几匹幸免于难的战马,眼眸喷火,死死的盯着,脸色阴沉的可怕! “去!把这四个城门的守门校尉传来,本将军今日要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职责!” 程银恶狠狠的吩咐着,这次若不是自己机智,这群废物恐怕早就被对等煮了。 …… 与此同时,几个西凉士兵骑着高头大马,一路狂奔向着马腾的驻地略阳城而去。 “驾!” “啪!” 鞭子狠狠的抽打在战马的屁股上,吃痛马儿四蹄攒动,腾空而起,向着前方卖力的冲去。 “驾!” “让开!快让开!十万火急军情……” 一绝尘烟,西凉兵狂吼着沙哑的喉咙,数百里的奔波让他身心疲惫,可是想起将军的嘱咐,却是猛然撕开自己的战袍,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狼狈些。 “报……大将军,离县紧急军情送到!” 马腾手持长枪正在活动筋骨,亲卫手捧一绝密战报跑了过来。 “程银?难道是夏侯渊偷袭离县了?” 马腾狐疑的嘀咕两句,伸手接过战报。 “唔……” 长短不一阴阳文乃是他军中的绝密传递手段,外人纵然是获得了,却也不能窥探里面的内容。 “什么?曹军真的攻打离县了!”马腾看到前半部却是神色一愣,满脸的不可能,夏侯渊所部不是应该与长子对峙吗? 摇摇头,夏侯渊继续往下看,却是缓缓的呼了一口气。 “怪才宁容?哼!定然是他无疑了!” 上面说道,后来程银派遣斥候深入方圆数十里地,却是未曾寻到曹军大军的迹象。 而只有在一块山坡下,发现了一个烧火的痕迹,以那痕迹来判断,那曹军不足千人。 也就是说…… “好一个怪才!一个疑兵之计竟然骗走了一千多匹战马!” 马腾眼眸灼灼,对于怪才宁容很是好奇。 这个人名他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各种奇异诡谲的计策好像都与此人脱不开关系。 只是…… “宁容?你到底要干嘛?难道仅仅是为了战马?” 马腾暗自嘀咕着,宁容在街亭骗过韩遂,打通了陈仓水道,把粮草运进了天水郡,这些事情他都已经知道了。 可是,韩遂不是来信说,宁容如今正率领徐晃等曹军在盘山附近安营扎寨与之对抗吗? 那,这宁容又怎么会出现在离县附近? “莫非是自己猜错了?不是宁容,而是另有其人?” 马腾把手中长枪递给亲卫,转身问道。 “那传令兵何在?把他叫进来!” “诺!” 征东将军马腾的话在西凉那就是圣旨,他要见一个人,那必须是快速出现他面前。 因而……不等那传令兵休息,就被亲卫带走了。 战战兢兢的来到马腾面前,单膝跪地,低头行礼。 “嗯!本将问你,现如今离县如何?那袭击尔等的可是宁容?” 传令兵原本紧张的神色,慢慢的松弛了下来。 “回大将军,程银将军如今率领大军把守城池,固若金汤,定然不会被曹军的阴谋得逞! 只是……程银将军也在疑惑,不知那人是不是宁容,因而特让小的前来上报大将军!” 原来是来打探消息的?看来这传令兵嘴中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你且退下!” 马腾挥挥手,沉思片刻,对着亲卫吩咐道。 “你立刻带几个人,持我令箭前往离县,其一,你要搞清楚那带头之人姓谁名谁!其二,就地督促程银,让他务必坚守城池,不得浪战!” “诺!主公!”亲卫答应一声,直到马腾没有吩咐后,这才后退两步,转身风风火火的跑了。 第八百六十四章荆州风云之问计 关中大地之上,北府军展露锋芒之后,望向宁容的眼眸变了颜色,离县一役他们大获全胜,虽然只是截获了敌军一千多匹战马,可是他们却无一人伤亡。 敬畏! 从他们的眼中,宁容看到了敬畏,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微笑,这……才只是个开始。 “路招,整顿大军,埋锅造饭,今夜……急行军!” 望着挂在西方半空中的太阳,宁容双手后负,眼神充满奇异的诡谲色彩。 “诺!” 路招现在对于宁容的命令是无条件的信服。 “元绍,你吩咐下去,今夜咱们要绕道离县之东,需要几艘渔船在离河南岸停泊!” 听到宁容的话,裴元绍下意识的心下一禀,侯爷这又是又要挖坑了吗? “不要打草惊蛇,把船停靠在隐秘的地方!” 宁容对着裴元绍再三叮嘱,裴元绍连连保证,定然会完成任务。而后,就见其翻身上马,带着几十个亲卫向着远方跑去。 “师傅,裴统领去哪里了?”听到动静的陆逊,好奇的望着尘土中的背影,缓缓的在眼眸中消失, 司马懿却是站在不远处,斜着眼眸瞅着宁容,一双阴冷的眸子宛如饿狼甚是吓人。 “该死的宁容,这又是在算计什么?” 想不明白宁容的想法,司马懿心中暗恨。 “哦……为师却是想起一件事情,夏侯渊曾经为了对付马超,而把撒星钉,马蹬等骑兵之宝给暴露了!再加上后来那些西凉军的叛变,想来马超此刻已经知道此地了!” 宁容眼眸淡淡,脸上露出担忧的模样。 “唉!师傅所言甚是,那西凉军本就是马上称雄,如今若是把骑兵三宝用在他们自己身上,那这西凉军的战斗力只怕越发的恐怖了!” 陆逊听到宁容的话,也是露出忧虑的神色,他可是知道,虎豹骑能够横行中原,有多半的原因是因为马鞍、马蹬与马蹄铁。 “原来是这个……” 司马懿竖起耳朵偷听,暗自嘀咕着。 宁容却是不动声色的瞅着自己的徒弟,嘴角一抽,这个傻小子真是好骗,这鬼话他也信?若是自己没有安排好对策,岂会轻易率领北府军来到此地! …… 然而,此年彼月,定然是多事之秋,就在宁容等着黑夜到来之时,也有一些人紧张的盯着那宫殿,剑拔弩张的气氛吓的鸟兽四散。 荆州,楚王宫,原荆州刺史府刘表所居之地,这一日却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刘备! 刘备在几个护卫的随行下,大摇大摆的来到了襄阳,而后递上门贴,请求见皇兄刘表之面。 蔡瑁等人狐疑的盯着刘备,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刘备竟然堂而皇之的来到了荆州。 “蜀王殿下前来荆州,不知有何要事?” 蔡瑁眼神不善,盯着刘备,手时刻放在刀柄之上。 “你是……楚王?”刘备一脸茫然的盯着对方,大声的问道。 “琦公子,景升兄难道返老还童了?” 刘备装着一脸纯真的模样对着一旁的刘琦问道。 刘琦满脸苦涩,整个人面色发白,缩成一团,额头微微侵着汗水,身体发虚。 “咳……叔父误会了,这位乃是荆州兵马大将军,蔡家家主蔡瑁是也!咳咳……” “什么?蔡瑁?哦……本王还以为景升兄退位让贤了呢!” 刘备袖袍一挥,撇了眼蔡瑁,直接把他无视了。 什么东西!竟然还敢对自己吆三喝四的! 蔡瑁气的满脸通红,死死的盯着刘备。 狗贼! 故意的!这厮绝逼是故意的!他会不认得自己? 哼! 破草鞋竟然敢对自己无礼,真是不知死活。 “速去城外布置,本将军要让他有命来,无命回!” 蔡瑁怒火中烧,何曾有人敢对他如此羞辱? 尤其是看到蒯良等文臣戏谑的眼眸,他却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了,转身对着副将命令道。 “诺!” 副将低声答应一声,转身向着城外跑去, “织席贩履小儿,本将看你能够猖狂到几时!” 蔡瑁暗自嘀咕一声,阴狠的目光盯在刘备的身上,刘备却是恍然未觉,跟着刘琦向王宫而去。 “叔父请,父王闻听叔父前来,欢喜不已,只因身体羸弱,不能亲在来迎,还望叔父莫要见怪!” 刘琦紧紧身上的棉袍,不失礼数的说着。虽然寒冬未至,可是他还是觉得浑身冰凉。 “贤侄哪里话来!景升与我乃是同宗,如今他身体抱恙,备是感同身受,心急如焚!” 刘备说着话,眼眶竟然红了,眼泪不知何时在眼眶乱转,湿润的眼眸尽显真诚。 “唉……” 刘琦却是心力憔悴,叹口气当前带路。 “咯吱……” 几人绕着王宫内的水榭楼阁转了一大圈,刘琦终于在一座宫殿前停下了脚步。 “叔父请!” 刘琦恭敬有礼的低头请刘备先行,刘备客气了一番,也就当先走了进去,身后的士兵在门外等候,刘琦紧随其后,缓缓的关上了门。 “贤侄,景升兄在何处?”打量着阴凉的房子,刘表暗自诧异,如此冰冷岂能适合病人居住。 “咔嚓!” 刘琦却是默不作声,转身趁着刘备不注意时,袖袍中拿出一把青铜大锁,咔嚓一声,把房门给锁了起来。 “呃?贤侄你……你这是做什么?”刘备转身望去,整个人却是懵了,这好端端的为啥锁门呢! 噗通! 跪了! 瞅着突然跪倒在地的刘琦,刘备这下更加懵圈了。 “呃……贤侄这是做甚?快快起来!” 反应过来的刘备赶紧上前,想要拉起刘琦,可是刘琦却是死跪不起来。 “叔父,救命啊……侄儿听闻叔父乃是四海贤明仁义之士,如今侄儿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还敢恳求叔父搭救一命吧!” 刘琦说着话,声泪俱下,满脸的悲怆。 “快来了!有话好好说……”刘备宽厚的大手让刘琦感觉很温暖,这才缓缓起身,强忍着哽咽声,把心中的苦楚与恐惧,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唉!贤侄,不是叔父不帮你,只是……这乃是你们的家事,备怎么好开口呢?” 刘备感觉很为难,心里却是有些诧异。 怪哉! 没想到竟然真让那徐元直给说中了! 刘备脸色不变,心里却是暗自嘀咕。 是了! 听闻此人读过宁容的《武穆遗书》,莫非这一幕也是那书中的内容不成? “叔父,今日房门已落锁,此间在无外人,侄儿保证,今日之言上不至天,下不至地,中间无有六耳,只入我耳,不知叔父可愿意赐教侄儿否?” 刘琦显然料到了刘备会拒绝,因为提早做了准备。 唉! 也不知道徐先生说的灵不灵,能不能让刘备帮助自己。 刘琦渴望的瞅着刘备,心却是忘不了那个曲高和寡的影子。 呼…… 刘备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无奈的模样。 “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乎?” 说出这句话,刘备整个人心里一松,这些话是事先徐庶让他说的,起初他还不相信,现在却是没想到,那徐庶之言竟然神了。 “叔父的意思?” 刘琦眼眸微动,露出一丝忐忑的模样。 刘备所言的事情发生在春秋时代的晋国。 当时,晋献公受李季影响,有意废长立幼,但嫡长子申生,声望崇高,才能出众,李季便想尽办法陷害他,申生被迫自杀身死。 但申生的泽兄,原为第二顺位的继承人重耳,由于镇守在晋国北方,因而逃过一劫。 申生受害后,重耳逃离晋国,一直到四十二年后,晋国发生大乱,重耳再回国掌握政权,是为晋文公。 刘备的意思无非是在暗示刘琦。让他请求调为外潘,不要留在襄阳成为某些人的肉中刺。 “不错!退一步海阔天空,公子乃景升兄长子,若是哭泣不安,想来定然可以出逃外郡。” 刘备一边对着刘琦说着,脑海中却是一边回荡着徐庶来之前对他的话。 “蜀王殿下,楚王刘表今有二子,长子刘琦为原配所生,次子刘综为继室所生。 而围绕着这荆州二位公子,荆州的文武却分成两派,其中少壮派权臣蔡瑁、张允等都明显支持刘综,再加上蔡夫人的怂恿,楚王爱少子宗,不悦于琪。 这也使得刘琦深感自危,整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不过,幸亏刘琦个性温和,在荆州老臣军营及各郡守眼中人缘不错,这才苟活到今日!” 对于荆州的事情,徐庶看的很透彻,刘备望着面前的刘琦,心下却是打定主意,等自己回去定然把此人握在手中,如此人才不为自己所用,真是浪费。 “多谢叔父!” 刘琦对着刘备深深一礼,这算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相信若是自己放弃些东西,定然能够打动蔡瑁等人的心。 只是…… 就是不知道,自己那位便宜弟弟有没有做好准备。 “叔父,请这边走……” 刘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打开了那般大铁锁,这才带着刘备前往刘表的下榻之地而去。刘备一路上默不作声眼睛不时的扫过两旁的楼阁,心中暗自羡慕着,不愧是荆州的首府之地,这富丽堂皇的大气不是自己益州可比的。 第八百六十五章 荆州风云之死间 时隔半年,刘备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同宗兄弟楚王刘表,当刘备看到刘表的那一刻,满眼写着震惊!枯萎的脸就像是那古老大树的树皮一般,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沟壑,拇指大小的老人斑也已经爬满了他的脸颊,蓬松的皮肤,浑浊的眸子,枯灰色的头发乱糟糟的露在外面,整个人蜷缩在床榻上,不时传来 的咳嗽声,证明他还没有咽气。 “这……这……”刘备惊诧的说不出话来,那房间内刺激的怪味让他想立刻逃离这里。 “父王……父王……刘叔父来探望您了……蜀王玄德叔父来了……” 刘琦满脸凄凄惨惨的伸手上前,凑到刘表的耳边说道。 大殿内寂静无声,刘琦对着刘备做出无奈的表情。 “叔父莫怪,父王……这些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了!” 刘琦眼眸通红,有些哽咽的对着刘备说道。 是啊! 刘备凝重的点点头,心中却是暗自摇头。 当年,刘表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单人匹马闯入荆州,而后长袖善舞的架空掉上任刺史,成功坐拥荆襄之地,独霸一州。 而后,为了能够巩固自己的权威,他拉拢蔡家,蒯家等荆州世家,不断抬高他们的地位,从来借机剿灭郡县割据兵权,统一收回手中。 兵权在握的刘表,端坐在州牧刺史的大殿之上,意气风发的指天画地,发布自己的政令,他要按照自己少时的理想去打造一个桃源。 自此,荆州刘表时代开启了,他不断任人唯贤,招揽四方贤明之士,对百姓更是减免税收,轻徭薄赋,与民休养生息。 文治武功的不断发展,荆州八俊的名头冠在他的头上,从此,刘表开启了自己辉煌的一生。 “唉!” 刘备长叹一口气,那时的自己还只是个织席贩履的无名之辈,可是如今,自己手握天府之国的益州,而刘景升却奄奄一息,荆州也要陷入风雨飘摇中。 “世事无常啊……” 刘备暗自摇头,他当然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若非是他连累了刘表,那杯毒酒也就不会夺走刘表的生机。 良久,就在刘备转身想要离开此地之时,只听床榻上的刘表传来了声音, “谁……来……了?” 那声音仿佛夜枭一样刺耳,听在耳中宛如沙棘痛苦,可是……刘表吐字却异常的清晰。 “父王,是刘皇叔……蜀王……刘叔父……” 刘琦面色一喜,赶紧提高嗓门对着刘表说着,还生怕他不认人,把刘备各种称呼了一遍。 “是玄德兄吗?” 粗糙的声音异常难闻,刘表颤抖的爬了起来,刘琦赶紧上前搀扶着,外面听到声音的仆人也端着盆走了进来。 “景升兄,正是小弟玄德啊……”刘备说着话,脸上的眼泪已经哗啦啦的流淌了下来。 嗯? 下意识的伸手握住刘表的手,刘备却是心头一颤。 骨头? 就在那一瞬间,刘备以为自己抓错了,下意识的低头看去,面色却是一僵。 形容枯槁的手,就像是鸡爪子一般枯骨无肉,整只手的皮已经松懈的不成样子了。 刘备感觉心里有些不自在,就想松开刘表的手。 可是刘表却是恍然为觉,浑浊的眸子瞅着刘备,而后一双手抓住刘备的手,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 “真的是玄德……玄德你来看孤王了……” 刘表认出了刘备,整个人仿佛活了过来,脸上带着喜气的对着刘备说着。 “唉!景升兄,你可要保重身体啊……” 刘备哽咽了半天,到嘴边的话却觉得索然无味了,如今刘表就是一个等死的人而已。 “好……好啊……玄德来了,荆州就还是刘家的……哼……那群乱臣贼子……” 刘表好像没有听见刘备的话,满脸气愤的咒骂着,此刻的他就像是个打架输了的孩子,找到靠山的模样。 刘琦站在一旁有些尴尬,对着刘备满脸歉意,他觉得父亲还是老糊涂了。 “父王……” 对于刘琦的话,刘表却是恍若未闻,只是絮絮叨叨的对着刘备说着,这荆州是他们刘家的,不是那些乱臣贼子的,中间还时不时的愤怒高呼一声。 “景升兄……景升兄!长公子呼唤你呢?” 刘备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赶紧拉着刘表的手,示意他回头听听刘琦的话。 “啊……” 刘表露出迷茫的神色,刘琦趁着这空档赶紧跪地。 “父王,孩子资质愚钝,不堪重任,有负父王多年苦心孤诣的教导,自知罪孽深重,不能为父王效命! 孩子恳请父王能够允许孩儿前往荆州南部四郡戴罪立功,为守住荆州的南大门而鞠躬尽瘁!” 刘琦情真意切的对着刘表恳求道,他知道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也许这就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武陵,零陵,长沙,桂阳……你……你想去哪里啊?” 对于自己麾下的郡县,刘表却是张口就来,显然这些东西已经深入其骨髓。 “孩儿不敢奢求,愿听凭父亲吩咐!” 刘琦心中一喜,这是多日以来,刘表第一次正式考虑他的诉求。 “……好……好啊……你是我刘景升的孩子,是人中龙凤,莫怕!莫怕!有父王保护你呢……” 刘表瞅着刘琦期待中夹杂着恐慌的神色,眼睛却是突然明亮了起来,就像是回光返照。 “玄德兄,劳烦您做个见证吧,孤王任命长子刘琦为武陵郡郡守,可听调不听宣!” 刘表咳嗦着,对着一旁的刘备说着。 “他们……咳咳……他们都在盼着孤王死呢……咳咳……你……你去给他们说,就说这是孤王的旨意……” 刘琦赶紧站起来,帮着刘表捶打后背,直到一口黑血吐出,刘表这才止住了咳嗦。 “弟,这就去……” 刘备瞅了眼那黑血,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站起身说着话,向着外面走去。 他知道刘表是在利用自己,因为此刻的刘琦已然没有了发言权,刘表这是想让外面的众人知道,刘琦身后还有他刘备! 呼! 也罢! 诸葛军师说的对,荆州早晚都必须是自己的,只等刘表一旦去世,外面那些人定然会争权夺利,而刘琦就是刘综与蔡瑁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到那时,这些人定然会磨刀霍霍向刘琦,而自己却正好可以出师有名,打着刘琦的名字收复荆州。 刘备打定主意,觉得这笔生意也不亏,便走了出去,他相信外面那些人定然都在,因为他们都在等,等刘表死的那一刻。 殿内,刘表的咳嗦声不停的传来,直到刘备的背影消失。 “刘琦,你可是向此人询问计策了?” 刘表突然坐着了身子,板着脸对着刘琦问道。 刘琦被刘表这突然的模样给吓住了,这还是自己那奄奄一息的父王吗? “父王……” 刘琦露出欢快的神色,刘表心中一暖。 “回答孤王!” 严肃的打断对方,刘表提着一口气,死死的撑着。 “回父王……” 刘琦是个孝顺孩子,自然也就老实,没有隐瞒的说了一遍,刘表却是默不作声。 “晋文公吗?” 刘表沉吟良久,这才摇摇头对刘琦嘱咐道。 “孩子,你要记住,这些人都是各怀鬼胎,亡我荆州之心不死,外面的蔡瑁等人是,这刘备自然也是险恶用心! 不过……你不用担心,蔡瑁若是敢乱,自会被天诛杀,而唯独刘备此人乃是真龙,不可不防啊!” 听到刘表这话,刘琦傻傻的瞪着刘表。 “父王,刘叔父…他…他仁义贤明,听闻父王病痛后,还曾伤心的掉眼泪呢……” “哼!那是猫哭耗子假慈悲,怪才宁容说的对,此人假仁义,惯会用这种伎俩来蒙蔽世人! 你此去武陵郡,可多带些心腹之人,对于刘备要多加戒备,万万不可让其吞并荆州啊……” 刘表死死的抓着刘琦的手不松开,眼中深深的担忧。 “父王……孩儿,孩儿记住了!”刘琦瞅着父亲的模样,于心不忍的点点头。 “好!好!我儿快快起来,你……你去吧!快走……现在就走……记住,不要回来为父亲守孝……” 刘表脸色通红,对着刘琦摆摆手,猛然咳嗦了起来。 “嘭!嘭!嘭!” 刘琦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再抬头已经是泪流满面。 刘表的话他自然明白,如今仗着父王的积威,他还能离开襄阳,若是父王薨了,第一件事就是四门禁闭,全城戒严,接下来就是清理他们这种乱臣贼子。 刘琦心里很难过,但还是听从了刘表的命令,转身向外走去,途中却是碰到了回来的刘备。 两人走了个对脸,默默的打声招呼,刘备向着刘表走去,刘表却是如磐石的坐在那里。 “景升兄?” 唤了几声没有动静,刘备心下一惊,伸手就要试探其鼻息,刘表却是猛然睁开眼睛瞪着刘备。 “恶贼刘备,尔加害先帝,如今还想加害孤王不成?嘭!” 刘表突然睁开眼眸,一脸惶恐的对着刘备厉声呵斥。 呃? 什么! 刘备突然懵了,刘表这是怎么哦?难道又老糊涂哦? “啊……救命啊~” 不知道什么东西被刘表吃了下去,而后就听其凄惨的狂叫一声,然后就是七窍流血而死, “快!冲进去!” 殿外,蔡瑁等人听到动静猛然冲了进去。 “主公……” “刘备,你真是好大狗胆,为了图谋荆州,竟然戕害楚王!”张允一声凄厉的狼嚎,蔡瑁拔出佩刀,对着刘备怒目而视。 第八百六十六章 荆州风云之卜卦 “来人,把此贼拿下!” 蔡瑁大喝一声,无数的荆州兵猛然冲了进来,刀枪凛冽闪烁寒芒,杀气腾腾的把刘备围困其中。 “这……” 刘备傻眼了,瞅了眼周围众人的敌视眼光,再看看那已经驾鹤西去的刘表,他就是在傻,这会也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呼…… 刘景升,你不愧是荆州八俊高才,果然狠毒啊…… 想明白这一点,刘备也就不担心了。 不要看蔡瑁咋咋呼呼叫唤的挺凶残,可是刘备知道,他并不敢杀害自己。 作为一个有野心的人,蔡瑁怎么会为自己树敌呢? 果然…… 听到刘备不说话,蔡瑁吹胡子瞪眼睛的呵斥道。 “刘玄德,你与我主素来恩义,更是同宗兄弟,如今你竟然敢为了图谋荆州而残害我主?难道尔就不怕天下悠悠之口!” 蔡瑁的话立刻让刘备意识到,现在大街之上定然传遍了他刘备害死刘表的事情。 “喂!听到没有,那刘备把楚王害死了!” “刘备?谁啊?这厮怎么如此大胆?” “唉!还能有谁,当初不正是此贼害死了先帝吗!如今这厮又为了图谋荆州,杀害了楚王!” “嘶…穷凶极恶,丧心病狂啊,楚王宫那些侍卫都是猪吗?” “哼!还不是长公子愚钝不堪,偏偏听信刘备那同宗兄弟的鬼话!这才让此贼有机可趁!” “……” 谣言就像一阵风,吹遍了整个襄阳城,街头上百姓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无数聪明之士已经闭门不出了,他们感觉这荆州的天就要变了。 …… 刘备此刻被困在楚王宫,虽然他没有出去,可也知道蔡瑁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唉! 景升兄,这难道就是你的算计不成? 刘备坐在一间偏僻的房子里,门外有雄兵把守着,蔡瑁等人还要拥立刘综登楚王位,而后还要为刘表发丧下葬,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在紧锣密鼓进行着,自然也就顾不上刘备了。 当然,刘备清楚,刘表新亡,正是蔡瑁排除异己,独掌大权之时,等到这一切尘埃落定了,也就应该审判他的原罪了。 不过…… 刘备却是无声的笑了,旁边几个亲卫不解的望着主公。 “主公,如今咱们身陷囹圄,是不是应该告诉军师一声?”侍卫长的话,把刘备给惊醒了。 是了! 自己多日不归,诸葛亮那边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 他到不是怕诸葛亮能力不济,而是担心自己的两个兄弟,若是听闻他被囚禁之事,定然会大闹着杀向荆州救人,到那时,只怕诸葛亮压制不住他们。 “唉!云长,翼德,你二人可莫要冲动啊!” 刘备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有些心事重重的嘀咕着。 …… 涪陵。 一杆刘字大旗迎风飘扬,金黄色的五爪金龙傲然凝视着苍穹,这里便是蜀王刘备的中军大账。 “军师,荆州有紧急军情送到!”侍卫满头大汗的冲了进来,对着上座的诸葛亮说道。 此刻,诸葛亮却是独自坐在中军大帐之上,手中拿着一个龟壳,几枚铜钱放入其中,正在不断的摇晃着。 “呃?” 诸葛亮眼也不抬的摇头,示意对方不要出声,侍卫惊愕一声,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 这都火烧眉毛了,军师竟然还在摆弄乌龟壳。 “诸葛孔明!你小子到底怎么想的!俺大哥如今被困在荆州,俺要带兵杀入荆州!” 张飞的声音先一步传入军中大帐,那宛如天雷滚滚,带着魔性的狮子吼,大概也就只有张三爷了。 “嘭!” 门帘被张飞粗暴的掀开,气势汹汹的冲着诸葛亮走去,身后关羽,孙乾,简雍,张任,魏延,李严等文臣武将联袂而来。 “诸葛小儿,俺大哥生死未卜,你竟然还有闲心玩龟壳!” 张飞瞅见默不作声的诸葛亮,心中怒火就不断上涌,说着话就要动手。 “三将军,且慢!” 蒋琬望见前面诸葛亮的凝重神色,赶紧上前一步,对着张飞制止道。 “怎么?你这老杂毛还想和俺比试一番?” 张飞瓮声瓮气的瞪着铜铃眼,恶狠狠的道。 “三将军且慢,军师正在演算天机,主公自然会安然无恙!” 费祎接过话,对着张飞等人解释道。 “不错!此乃洛河神算,精准无比……” 蒋琬和费祎对视一眼,一脸凝重的对着张飞等人说道。 他们虽然同在刘备帐下为臣,但是却也有各自的势力派系,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太祖也曾说过,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因而,如今的刘备集团粗略算起来,算是共有四个派系。 其中为首的自然是张飞、关羽、孙乾、简雍等人代表的元老派,这也是刘备最信任的一个派系,在刘备最困难的时候,他们不离不弃,忠心是得到肯定的。而后,就是以诸葛亮、蒋琬、费祎、魏延所代表的荆州派系,他们是刘备在入荆州后招揽的人才,也是此次伐荆州最为积极的派系,因为一旦攻下荆州,必定会收降荆州降臣,而他们这些人的地位就会水 涨船高。第三个派系,就是以李严、黄权、张任等东州派系,这个派系由来已久,最初是刘焉入主蜀地时,为了打压本地世族而招揽的人才,所组成的东州派与东州兵,但是随着刘焉病逝,刘璋暗弱,他们便把目 光放到了刘备身上,也正是他们的积极主动配合,刘备才能如此顺利执掌益州。 而最后一个派系,自然就是益州本土派系了,他们以谯周、周舒、杜琼、彭羕为代表,他们的势力最弱,却最是根深地固,因而与东州派一直是明争暗斗,如今在刘备麾下却是没有发言权。 “哼哼……” 张飞冷哼一声,按照他的个性本是不相信这些的,可是孙乾却悄悄对他提起一个名字,这才让他止住心中的暴怒。 “将军莫非忘了宁致远?且看他如何说!” 想起那个鬼少爷,张飞的脸色很难看,但还是平静了下来。 “啪!” 诸葛亮并没有让众人等许久,很快几枚铜钱撒在了案头。 呼…… “九六为水,潜龙勿用,利于东南,生死两难……”诸葛亮擦擦头上的汗水,神秘兮兮的自顾自的嘟囔着。 第八百六十七章 荆州风云之疑兵 “诸葛小儿,你嘀咕什么呢?”张飞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这厮说的什么鬼话,为啥自己一句也听不懂呢? “说人话!” 未了,张飞又冲着诸葛亮吼了一句。 嗯? 诸葛亮沉重半晌,这才微微抬起头,脸色有些疲惫,仿佛占卜算卦消耗了多少生机似的。 “鬼少爷曾经说话,装神弄鬼的都是骗子,有能耐的人不怕说人话!”张飞对其解释道。 呃? 宁容! 诸葛亮没少听张飞提起此人,眼眸闪过一丝亮光,微微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 “诸位无须担心,主公身在荆州,那蔡瑁断然不会伤害主公!” 诸葛亮说着话,慢慢的收起自己的铜钱和龟壳。 “不过……如今刘表已死,咱们吞并荆州的计划也可以开始了!” 听到诸葛亮这话,众人神色皆是一怔。 怎么? 主公不是说不打荆州的吗?私自出兵好吗? 蒋琬和费祎瞅着众人的神色,彼此对视一眼,一抹笑意浮现眼中,如此看来,他们荆州派系定然可以高枕无忧也。 “如今主公被困荆州,那蔡瑁之所以不敢妄动,就是因为顾及咱们的实力!可若是咱们不对其展露一番,倒是会令其小瞧,到那时……才是主公最危急之时!” 诸葛亮神色凝重而笃定的对着众人说道。 “而且,方才亮窥探天机,截取一线生机!至于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二将军了……” 关羽傲然而立,手抚长髯,面如重枣的眯着眼睛,听到诸葛亮的话,这才猛然睁开。 “荆州鼠辈,安能是某刀下之敌手!” 睥睨四方的傲气油然而生,关二爷手握青龙偃月刀,刀身发出一声畅快的刀鸣。 “好!关将军身经百战,傲视群雄,那就请关将军率领所部将士南下武陵,攻取江陵之地,一则可以为主公开疆辟土,二则也好让蔡瑁等人忌惮我军势力,而不敢轻易妄动!” 诸葛亮挥舞鹅毛羽扇,缓缓起身,把一枚军令递给关羽。 “哼!” 关羽双手抱拳,微微冷哼一声,接过军令就走了,也不知他那神情是蔑视诸葛亮,还是蔑视荆州的虾兵蟹将。 “其余尔等,整备大军,不得怠慢,随亮前往荆州,救回主公!” “诺!” 众将士参次不齐的高声答应着,唯有张飞一脸不高兴。 “喂!二哥去攻打江陵了,俺去哪里?” “常听二将军言及,三将军神勇无敌,可在百万军中纵横驰奔,取上将首级! 此次营救主公,责任重大,三将军自然是随亮顺江而下,过秣归,公安等地,北上襄阳了! 否则,若是被敌将阻拦,耽误了时间,主公岂不危险!” 诸葛亮一脸忧心忡忡的对着张飞说道,尤其是说起敌军骁勇时,脸上更是露出苦涩。 “哼!荆州那些废物,岂是某家一合之敌!谁敢阻拦俺救大哥,俺张飞就戳他两个窟窿!” 张飞杀气腾腾的叫嚣着,眼光跃跃欲试的瞪着众人,仿佛再说,不信的可以出来试试! …… 诸葛亮的激将法对于张飞自然是管用极了,听闻救刘备的路上有困难,立刻磨刀霍霍的去整备大军去了,用他的话说,此去有我无敌,直接斩杀蔡瑁老儿。 “军师,为何要让关羽南下武陵郡?江陵,公安等地就在秣归之东,朔江而下不是更快吗?”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蒋琬对着诸葛亮问道。 “是啊!若是我军攻打武陵郡的消息传入襄阳,那蔡瑁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主公……” 后面的话费祎没有说出来,可是其脸色却是充满担心。 诸葛亮望着自己的两位好友,岂能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不过…… 如今之事,轻重缓急,已经由不得他了,蜀州兵就像是弦上之箭,若是再不射出去,就会自行崩溃。 再说了,如今刘表死了,江东的周瑜与孙策自然不会错失良机,说不定现在江东军已经对荆州展开了攻势。 “时不我待啊……” 诸葛亮想到这些,脸色露出紧迫的神色,叹息道。 “两位大可放心,蔡瑁虽有野心,却无大志,自然不敢激怒咱们益州军,况且……亮也怎么会把主公置于死地,两位莫非忘记元直兄了?” 诸葛亮挑挑眉头,那一瞬间竟然和宁容有几分相似,那是一份自信带着三份阴谋。 “至于关将军?呵呵……关将军武功高强,有他南下吸引金旋的目光,咱们也好快速的顺江而下,攻入南郡!” 听到诸葛亮的话,蒋琬和费祎的脸上露出笑容,不知道关羽若是知道,他们那一路只是疑兵,又会作何感想! “不过,武陵郡郡守金旋不是易与之辈,这个消息就由你们二人放出吧……” 诸葛亮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对着蒋琬和费祎嘱咐道,他相信以这二人的能力,可以轻而易举的让金旋相信,关羽所部乃是伐荆州的主力军队。 “诺!” 两人对视一眼,拱手而去,关羽可是刘备的二弟,也是他们军中战力最强大的存在,让最厉害的武将去做疑兵,只怕很难让人相信吧。 诸葛亮直到所有人走出大帐,脸色这才阴沉了下来。 “唉……如今就连莽夫张飞都不好骗了!” 就在方才,张飞的一番话差点戳穿了他的装神弄鬼,这个该死的宁容,都给张飞说了些什么。 还好,他急中生智,面不改色的把张飞给糊弄了过去。 其实,他又何尝愿意去装神弄鬼,这还不是因为他需要一个神秘而高大的形象,去命令众将士听从他的命令。 诸葛亮虽然自比管仲乐毅,可若是麾下众将不听其令,那就算是他有三头六臂,也仍然无法与宁容等人一争长短。 现在的诸葛亮在刘备军中还做不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被众将信若神明的地步,也因此,他才会迷惑众人,去塑造自己的形象。 “很快!自己就可以成为怪才一般的人!” 诸葛亮手握鹅毛羽扇,信誓旦旦的自言自语道。 一个军师,不能令三军信服,这是失败的。 “荆州……就是自己的机会!”眼中闪烁明亮的光芒,荆襄七郡已经映入其眼帘,那是志在必得的眸子。 第八百六十八章 荆州风云之碧眼 一时间,荆州大地,风云际会龙虎斗,无数英雄豪杰齐出动,阴谋诡计满天飞,整个荆州的天地是一片动荡。 刘琦听从刘表的遗命,带领自己的亲信,马不停蹄的直奔武陵郡;蔡瑁带领众军戒严襄阳城,拥立世子刘综登楚王位;诸葛亮一虚一实的率领大军开赴荆州南郡,江东小霸王孙策却是也不甘示弱。 “主公,如今战机已现,正是江东开疆辟土之时!” “主公,末将愿为先锋,杀往江夏,为先王报仇雪恨!” “启禀主公,江东六郡,厉兵秣马,整装待发!” “……主公……” 吴王孙策身披亮银袍,暗金色的纹路在脖领间若隐若现,高贵中带着无与伦比的霸气。 沙场征战早就把他锤炼的坚韧不拔,此刻的他已经不是当年初出茅庐的先锋小将了。 目光凛然,炯炯有神,孙策望着帐下一众文武百官众志成城的模样,心中豪气顿生。 这一刻,他等了足足一年之久,这一刻终于来了! 刘表! 你杀我父,我亡你荆州,此乃天理昭彰,你也怨不得我! “张昭,大军粮草准备如何?”孙策的目光带着凛冽的气息,在众将士身上划过,最终放到了长史张昭的身上。 “启禀吴王,洪涝灾害虽然令东吴损失惨重,可幸赖先王保佑,世家大族慷慨为公,如今大军粮草已集结二十万石,足够大军征讨荆州之用!” 张昭抱拳行礼,环视文武众臣,对着孙策大声的禀报着。 他知道孙策的目的,上半年那场洪涝灾害,江东受灾颇重,地里颗粒无收,许多百姓流离失所,饿死街头,无人埋葬,那惨烈的景象至今让他历历在目。 不过…… 正是在人心动摇之时,周瑜走到了孙策面前,把许都的情况告诉了他,而后孙策重新披上战甲,手持霸王枪,再次踏上了征程。 上一次,他是为了自己,为了家族的势力而战,这一次,他却是为了江东百姓而战,而他的对手就是那些江东世家。 吴王敕令,江东六郡皆吴王之子民,天降天灾虽人力所能抗衡,然吴王心念百姓,不忍治下黎民忍受饥饿,特开仓放粮,征召士兵以充江东军。 以工代赈! 招兵入伍! 孙策磨刀霍霍的把霸王枪对准了世家豪强,百姓没有粮食,但是这些土财主岂会无粮? 于是,一场血雨腥风,在孙策的霸道之下,席卷了整个江东六郡之地。 而后,大都督周瑜又以春风抚大地的手法,收拢那些黎民百姓的心,让江东六郡的百姓空前的团结在了孙策的周围。 “很好!此次孤王欲亲征荆州,誓杀黄祖,踏平荆州!” 孙策爽朗的声音不容质疑,回荡在整个吴王宫。 …… “报……” 而就在此时,只听帐外一声急呼,孙策目光上撩,丝丝杀气难以抑制的喷出。 “说!” 孙策开口间充斥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声,但见其负手而立,站在高殿之上,面无表情的盯着那浑身是血的传令兵。 “大王,山越六洞一百零八寨反叛,韩大将军不敌,我军损失惨重,郡内被劫掠一空,如今大军岌岌可危!” 传令兵声泪俱下,两旁的文武百官却是面面相觑。 孙策前面刚刚发布军令,打算御驾亲征荆州,这边却突然传来山越人叛乱的消息。 “嘶……” 众人议论纷纷,孙权站在一旁嘴角上扬。 “嘭!” 孙策回过身来,抽出随身宝剑砍翻了案台。 “黑齿贼这是在找死!” 恶狠狠的话,带着满身的杀气,山越这一突如其来的叛变,打破了孙策的原定计划。 黑齿贼说的就是山越人,因为他们信灯鸡卜,拔牙和染黑牙齿乃是他们的习俗,是以孙策才会如此称呼他们。 山越人的叛变是个悠久的历史问题,自春秋战国,吴楚之地立国之初,这个问题就如影随形,等到孙策立足江东后,自然也没有忘掉这群山里的邻居。 四次征战,六次烧山,孙策的小霸王之名可不是凭空而来,那是铁与血的见证,为了能够剿灭山越人的危害,每次征战他都是身先士卒,以京观来恫吓山越。 “主公,时值深秋,正是山岳人下山抢粮之时,不可不防啊!”张昭皱着眉头道。 “主公,末将愿率大军前去征讨山越!”黄盖请战道。 孙策闻言却是摇摇头,山越年年乱,战争对于他们更是家常便饭,出征只是老生常谈。 “……大哥,山越人最忌惮之人就是你,如今想让这群人龟缩山林,恐怕还是需要你……” 孙权闪烁着碧色眼眸,灵动的对着孙策建议道。 “……嗯……该死的山越,此次,本王定要把他们连根拔起!” 孙策沉思片刻,缓缓点头,大概也只有他的威名铁血手段,才能够震慑住这群山越人。 “公谨,荆州之战,孤王就全权托付与你了!” 孙策叹口气,对着默不作声的周瑜说道。 “大王放心,瑜定当凯旋而归,只是……还望大王小心谨慎,山越人虽鄙陋,但其诡计多端,不可不防……” 周瑜狐疑的撇了眼孙权,他总感觉这事情有些古怪。 …… 黑夜。 周瑜率领吕蒙,黄盖,周泰等将士喝了孙策的饯行酒,马不停蹄的奔着庐江而去,那里的江东军早已集结,只等吴王令下,立刻杀入江夏郡,攻入荆州。 孙策在送走周瑜之后,也是立刻调兵遣将,带着程普,蒋钦等一众猛将,浩浩荡荡的开往豫章郡,奔着山越而去。 “大哥已经走了!尔等立刻部署下去!” 孙权碧绿的眸子在火光下闪烁寒芒,几个黑衣蒙面人恭敬的站成一排。 “记住!没有十足把握,不可轻动!那些老人都是父王留下的,目前他们的眼中只有大哥!哼……” 孙权背着手,望着火烛,露出诡异的笑容。 “喏!”身后的黑衣人,拱手领命,目光火热的盯着面前的黑袍身影。 第八百六十九章 荆州风云之夏口 江夏郡。 黄祖身披锦袍,意得志满的走在大街之上,几年的太平岁月,让他的肚子鼓了起来,腆着肚子高高挺起,身后跟着兵丁护卫。 “太守大人……” “见过将军……” 路过的行人纷纷对着其恭敬行礼问好,黄祖满意的点点头,挥挥手,颇有些与民同乐的味道,看他那架势,就仿佛像头老虎似的,在巡视自己的地盘。 “呸!什么东西!” 黄祖自然不知道,就在他走后没多久,方才那些满脸笑容的行人皆是狠狠吐口水。 “这厮祸害咱们这么多年,怎么还不遭报应啊?” “哼!谁知道,这家伙早晚被刀砍死,听说前些天他又把周家掌柜女儿给纳妾了!” “唉!造孽啊……” 老人闻言,无奈的摇摇头,那周家两口子已经上吊自杀了,只留下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娃娃。 “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那周家铺子可是老铺面了,他们家的玉石生意……滋滋……如今却都进入黄家了……” 贪财! 好色!黄祖身为荆州牧刘表的亲近大将,在江夏郡已经五六年了,想当年他也是刀头舔血过来的,如今荆州境内太平无事,除了几个不知死活的毛贼,谁还敢挑战他的虎威?是以,他现在满脸的倦怠之色,完全 看不出是领军大将军。 不过…… 这到也不能完全怪他,毕竟战争对于他来说真是太遥远了,北方的曹操虽然有南下之心,可是南阳郡宛城张绣的虎狼之师整日严阵以待,自上半年后,双方还没分出胜负呢。 至于益州的刘备,这位汉室宗亲到是有龙虎之志,可是武陵郡,南郡,零陵郡把其死死的封锁在川中,根本不可能威胁他的江夏郡。 而唯一让他忌惮的还是江东的小霸王孙策,孙家人在他的眼中最是讨厌,因为他们都是悍不畏死,能征善战之人,当年的猛虎孙坚如此,如今他的儿子孙策也是如此! 唉! 孙家人就是自己的克星啊! 黄祖对于江东向来都是谨小慎微的,他可不会忘记小霸王与自己还有一段血海深仇呢! 尤其是前段时间,那个什么徐庶不是出使江东了吗?听说是和其谈论如何瓜分荆州?对于这消息他是嗤之以鼻。 刘皇叔可是个仁义之人,怎么可能夺取主公的基业,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此,他还特地派出使者,携带重礼前往江东拜访孙策,想要探听下江东虚实,使者一路上是忐忑不安,可是等回来后却是赌咒发誓道,江东断然不会与荆州为敌。 黄祖认真的听着使者的话,尤其是孙策曾言,中原曹贼势大,东南各州应该联合自保。 听到这话,黄祖这才把一颗心放在肚子里,只有能够与孙策修好,那江夏可保万无一失。 黄祖在大街上转了一圈,感觉有些疲惫,便返回了太守府,刚进府门,却见一个荆州兵身穿白袍立在那里等候自己。 “咦?你是何人!” 一身的白袍有些扎眼睛,让黄祖有些不舒服,因为江东军的战袍也是白色的。 “将军……大王……薨天了……” 那传信兵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把一封白皮封哀书高高举起。 “什么!” 黄祖脚步踉跄,大吃一惊,不可置信的瞅着眼前,只感觉眼前的一切有些迷糊,白茫茫的看不真切。 “将军……将军……” “大人……大人……” 身旁之人赶紧上前,左右搀扶着黄祖。 “主公……去了……主公去了……” 颤抖着拿着那封檄文,黄祖哆哆嗦嗦的嘀咕着。 “嘭!” 眼前一黑,黄祖心中悲愤不已,彻底晕了过去。 那一刻,他的心五味杂陈,他自己也说不明白自己是伤心,还是恐惧,又或者都有一些吧! “来人……快去请郎中……” 太守府的管家赶紧一边打发小厮去请郎中,一边让丫鬟去后堂禀报大夫人,而后,又对着一个士卒吩咐道。 “快去请大公子回来!” …… 且不说黄家乱成一团,此刻的夏口也是一片金戈铁马的喊杀之声,鲜血染红了江水。夏口,位于长江与夏水的交汇之处,此地是三面环水,一面临山,自古就有铁索横江之称,它的存在就像是一条铁索,把整个长江中下游给牢牢的封锁住了,此处地势险要,乃是西进荆州的水路门户,战 略要地,自古以来吴楚两国但有争端,此地就首当其冲,因而荆州在此地囤积重兵把守。 既然此地是荆州的东大门,是吴国与楚国的战略纵深之地,那重兵之下必然应该派遣大将镇守。 没错! 刘表派遣的大将就是黄祖,对于黄祖此人,荆州的高人并不认可,他们觉得夏口太过重要,必须派水师悍将镇守,再不济也要是虎将,可是为何派黄祖这样这头恶犬! 不过,黄祖身为恶犬,却从来没有让刘表失望,想当年袭杀孙坚的就是他,而后这数年间,江夏郡在其手中稳如泰山。 黄祖贪财好色,刘表却是都知道,可是他仍然没有换掉黄祖,那是因为黄祖对他的忠心胜过他的能力,这是多数人的看法。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黄祖不是蔡瑁的人,没错!水师悍将在荆州首推蔡瑁,刘表手下不是没有悍将,可是他不能用。 不过……今天,随着黄祖的麻痹大意,夏口这扇荆州的大门,终究还是被江东军打开了。 “杀!” 吕蒙站在战船之上,亲自指挥战斗。 夏口外的大江之上,停满了密密麻麻的战船,无数的轻苛走舰围绕着朦艟巨舰来回游荡,那些崭新的巨舰张牙舞爪,风帆被吹的鼓鼓作响。 有道是兵贵神速,周瑜率领江东军连夜攻城拔寨,趁着黎明刚刚到来之时,悍然的对夏口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要知道,怒不兴兵,夜不乘舟,说的就是夜晚行舟的危险性,因为夜里水涨船高,看不清水面,极有可能沉船。可是,周瑜却是行人所不能,以自己独特的手段和魅力,毅然决然的在深夜对荆州水兵发动了攻击,目的自然是杀对手一个淬不及防。 第八百七十章 荆州风云之布局 周瑜身穿白色逍遥服,头戴青丝纶巾,随着众军登上夏口,望着大江之上连绵不绝的风帆,温和的阳光照射在脸上,儒雅刚毅的明眸露出笑意。 “吕蒙,凌统何在?” 沉吟片刻,周瑜缓缓转身,望着水寨中荆州水兵的战船,对着身后唤道。 “末将在!” 吕蒙和凌统不敢怠慢,听到周瑜的话,赶紧整理下铠甲,面露敬重的抱拳听命。 “吕蒙,你立刻派人把咱们这些破损的船只沿江凿穿,而后把它们弃于江中,任其顺流而下!” “诺!什么……啊?” 吕蒙条件性的听令应诺,可就在转身时却突然愣住了,大都督说什么?把船只击破? 呃! 这些船虽然有些破损了些,可修缮一下,还是可以用的吧? “凌统,你同样派人择荆州水军中破旧船只,而后把它们击破,让它们沿江顺流而下!” 周瑜没有回应吕蒙,而是转身对着凌统吩咐道。 “大都督,所获敌船,正可用于充实我军实力,为何毁掉呢?”凌统疑惑的对着周瑜问道。 众将听到周瑜和凌统这一问一答,也是同样感到疑惑,这些战船可是他们的战利品,为何弃掉呢……周瑜望着其他人的疑惑,脸上露出了微笑,对着众人解释道:“尔等有所不知,今黄祖占据江夏郡之地,境内多水路,夏口正是其水军驻扎之所;若是我大军攻城拔寨摧枯拉朽,以黄祖之胆略,定然不会率 领大军前来救援,到那时我江东军的攻势势必会陷入被动! 如今,我将敌船沿江弃之,营造一副与夏口陷入苦战的姿态,黄祖定然会觉得我江东军攻城未果,而后必然会率领大军前来。 因为黄祖知道,在夏口他们占据地理优势,只要他们对咱们江东军合围,咱们就会陷入苦战,甚至败退而归! 如此……” 听到周瑜的话,吕蒙的眼眸亮了起来。 “大都督妙计,如此那黄祖定然会率领大军前来,而咱们江东军只需要做好埋伏,只待他们大军一到,即可一举拿下黄祖,全歼其主力,而到那时,整个江夏郡就是咱们江东军的了!” 吕蒙越说越兴奋,望着周瑜的身影满是崇拜之色。 大都督果然非常人也,紧紧是一个夏口,却把整个江夏郡都给收入了囊中。 厉害啊! “嘿!你这家伙看不出来哈,怎么变聪明了?” 凌统目露精光,对着吕蒙笑嘻嘻的捶了一下。 “那是自然,岂不闻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今日之吕蒙已非吴下阿蒙是也!” 吕蒙洋洋自得的说着,眼前却是浮现了那道白衣身影。 “大都督,那宁容莫非真不是人?”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凌统一愣,周瑜却是陷入沉思。 吴下阿蒙? 那一日他似醉非醉,却是仍然记得在这大江之上,与宁容偶遇的事情,难道自己手中那《武穆遗书》是真的? 这一刻,周瑜的思绪有些混乱了,那两则故事虽然让他耳目一新,可是他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大都督……” 凌统瞅着陷入深思的周瑜,悄声的唤了一声。 “嗯?哦!立刻封锁消息,按照我说的去做!” 周瑜回过神来,轻轻的摇头,脸上的茫然尽去。 “诺!” 吕蒙和凌统高声应喝,转身就去安排去了。 “黄将军……” 周瑜把那杂乱的思绪甩开,向着黄盖走去。 “见过都督!” 黄盖抱拳对着周瑜行礼,周瑜却是避开了。 “黄老将军,本都督要在此地与黄祖决一死战!哦……当然了,死的自然是黄祖,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请将军在北岸布置重兵,预防此人逃窜当阳!” 黄盖点点头,答应了下来,看了眼周瑜问道。 “若是黄祖逃亡乌林,赤壁又当如何?” 周瑜闻言却是笑了,道:“此地有吕蒙和凌统足够了!至于赤壁……本都督要亲自前往!相信诸葛孔明很快就会杀到南郡!” 说着话,周瑜脸上露出异样神采的光芒,徐庶谈吐不凡的才能他见过,而能够让徐庶甘愿比做荧荧之火的皓月之光,他周公瑾却是好奇的紧! …… “呜呜呜……” 嘈杂的声音传入床榻之上,黄祖在郎中的一番诊治下,终于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嗯……外边何事如此喧闹?” 黄祖揉揉晕晕沉沉的头颅,坐在床榻上对着众人问道。 “这……” 副将张硕瞅着黄祖的疲惫神色,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到底何事?” 黄祖瞅见张硕的模样,却是恼怒的大喝一声,这群混蛋,难道见自己病了,就不尊重自己了! “郎中,父亲大人身体如何?”黄射身为黄祖的长子,悄悄的对着那郎中问道。 “大人请安心,将军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等会喝碗安神汤,也就痊愈了!” 听到郎中如此说,黄射这才放心担心。 “父亲大人请不要责怪张将军,这是孩儿怕耽误父亲修养……其实,就在父亲晕倒之时,江东军对夏口水军发动了攻击!” 黄射斟酌着语言,偷偷打量着黄祖的表情说道。 “何人带兵?” 黄祖闻言,脸色一寒,头也不抬的撇了眼黄射道。 “启禀将军,斥候来报统军大将乃是江东军大都督周瑜!”张硕赶紧对着黄祖解释道。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黄祖闻听周瑜二字,立刻勃然变色,对着众人大骂。 “快!整军备战,若是夏口失守,你我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黄祖说着话,就咕噜一声跳下床榻,一边大声的咒骂着,一边指挥众人为他更衣。 “将军,此刻那夏口战况不明,若是其已经被江东军占领,那咱们……”张硕看着黄祖,满脸的担心,却见黄祖的脸色咯噔一变。 “鼠目寸光!如今主公仙去,周瑜就立刻攻城,若是我们不能站稳江夏郡,不用周瑜杀来,蔡瑁就不会放过咱们!” 听到黄祖的话,众人浑身一个激灵。是了!他们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此刻的蔡瑁可是大权在握,正要找茬夺权呢。 第八百七十一章荆州风云之水战 “报……启禀大将军,夏口军情紧急,许多战船都被击破了……如今顺流而下……”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 “什么?败了?”听到这话,张硕霎时间惊出一身冷汗,木楞楞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说清楚!战况到底如何?那击破的战船谁的居多?” 黄射越过张硕,抓住要点对着那传令兵问道。 “启禀将军,目前战况胶着激烈,江东军陈兵数万围困夏口,远远望去火光冲天,那江面上破损的船只敌我双方皆有,不过……江东军的船应该多一些!” 传令兵显然经过专业训练,有理有据的两句话把事情交待清楚了,黄射满意的点点头。 “父亲,夏口易守难攻,此刻那江东军应该尚未突破,应该立刻集合大军杀过去!” “不错!决不能让江东军突破夏口,杀入江夏郡腹地!” 黄祖身批盔甲,手提一柄宝剑,一边对着张硕大声吩咐,一边向着府门外冲去。 …… “杀啊……” “擂鼓,助阵!” “轰……” 冲天的大火弥漫在整个夏口城,黄祖率领大军远远的就感觉到了远处激烈的厮杀。 “快!传令众军,救援夏口,包围江东军……” 黄祖嘶哑着喉咙,火急火燎的对着张硕命令道。 “将军,你看……咱们的旗帜还在,夏口水军还在!” 张硕松了口气,远远的瞅见破损的荆州军旗帜,神情带着几分雀跃,这紧赶慢赶,总算是到了。 “父亲,夏口城防坚固,咱们不如围魏救赵!” 黄射眼珠子乱窜,想出一条妙计,对着黄祖道。 “如何围魏救赵?细细说来!”黄祖腆着肚子,一副威严的装扮。 “父亲,您不如派遣水军如此……如此……” 随着黄射的话,黄祖面露喜色,颇为欣慰的望着黄射。 “将军,大人之计甚妙,不如就由末将统帅大船前去江岸侦查!末将愿立军令状!” 瞅着黄祖的眼神,张硕毅然决然,满脸自信的说着。 “好!就由你率领大船前去!切记不可暴露,不可莽撞!” 黄祖对着张硕语重心长的叮嘱一番,张硕抱拳行礼,这才转身奔水军战船而去。 “陈就,周瑜如今率领水军猛攻夏口,本将率领大军助阵后,其定然会望风而逃。 如此,就命你率两艘蒙冲舰守沔口,令派千人大力士和弓箭手在那处山崖顶埋伏,但见江东军战船驶过,便向敌军的大船投掷石头和火把。” 黄祖自然不知道,此刻的陈仓早就已经见阎王爷了。 不过,黄射的计划虽然不巧妙,却胜在稳扎稳打。 要知道,夏口本就是三面环水,一面环山之地,如今他只要切断江东军的退路,等江东军退军之时,山崖之上的巨石与火把就可击破江东军战船,而后张硕的舰队就可以撒网捕鱼! “末将得令!” 陈就听命而去,带着一部分水军乘坐战船,向着大江而去。 等黄祖把这一切安排妥当了,率领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夏口城而去。 …… “将军,黄老将军传来消息,荆州军的战船下水了!” 凌统率领数十个江东军,乘着小船正在江面上巡视,远远的就见北岸的黄盖发来了消息。 “问问来者何人?什么战船?”凌统紧紧裤腰带,手提大刀,对着水军吩咐道。 “是!” 江东军挥舞着旗帜,远远的对着江北岸,北岸的黄盖军也把侦查到的消息告诉了凌统。 “将军,来人乃是一艘蒙冲。打着张字旗,船上足有两三百人,将军令咱们避开他们!” 若是宁容在此,定然会为江东军感到震撼,无怪乎江东军能够仗着水军三分天下,实在是江东的水军不仅是造船业发达,就是这军阵的繁琐旗语,就不是一般水师可以训练出来的。 “张?难道是黄祖的副将张硕?嘿嘿!这可是一条大鱼!走!弟兄们!干掉他们!” 凌统对于让他退避三舍的话直接当做放屁了,开什么玩笑,大都督留下自己就是杀黄祖的。 “将军……咱们只有几十个兄弟?” “怕啥?哼!水上作战老子怕过谁!这他娘的才当了几天兵,都他娘的傻了?不要忘记,咱可是水贼出身!” 凌统趾高气扬的骂骂咧咧,看得出来,他还为自己的身份感到自豪。 “将军威武……” 听到凌统的话,众将士哈哈大笑的叫着。 “走!不要打草惊蛇,靠上去!老子到要看看,那黄祖小儿让他来干啥!” 说的豪情万丈,可是打仗凌统还是很小心的,悄声的指挥着小船趁着江面上的雾气,缓缓的向着荆州船逼近。 “走!” 就在靠近张硕战船几十米的距离,凌统脱去铠甲,一身劲装,嘴咬着钢刀,跳入水中。 噗通…… 几十个江东军趁着大雾跳入水中,冰凉的江水让他们直打哆嗦,不过,这些人不愧是靠水吃饭的人,在江里活动了两下,宛如游鱼一般潜入江中,向着张硕的大船靠近。 噗…… 哗啦…… “都打起精神来,看仔细了,但凡有点异样,立刻上报!” 听着水流的哗哗声,望着眼前浓密的大雾,张硕横跨战刀,对着甲板上的荆州军叮嘱道。 “诺!” 众人低头领命,却被凌统听在了眼中。 嘿嘿! 真是活该老子立功,原来这厮就是张硕。 “擒贼先擒王!杀了张硕!” 凌统冒出头,对着左右说着,众人齐齐点头,而后掏出腰间的绳索奔着那船杆扔了过去。 嘭! “什么声音!” 张硕等人骤然转身,却猛然见几十个黑衣人,抓着绳索,咬着钢刀跳上了战船。 “狗贼!去死吧!” 凌统眼疾手快,人还在半空悬着,手抓起钢刀,借着惯性对着张硕砍了过去。 嘭! 张硕慌忙间抽出战刀阻挡,激烈碰撞声惊醒了荆州兵。 “哼!” 瞅着对方几十个人,张硕冷笑一声,真是自寻死路。 凌统却是诡异一笑,手握大刀,仿佛看死人似的瞅着对方。 嗯? 张硕正在疑惑,却猛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叫。“将军小心!” 第八百七十二章 荆州风云之兵败 什么? 张硕一把推开凌统,就要回身望去,只觉得脚下生疼,定眼望去,却不知何时一根铁爪子勾住了他的双腿。 “起!” 左右两侧的江东军抓住绳索两旁一滚,张硕的双腿猛然向两旁一劈,裆下却是一阵生疼。 挥舞战刀就要把那绳索砍断,凌统却是宛如泥鳅一般,极其诡异的身姿来到他的近前,双膝跪地在他胯下钻过,手中的大刀猛然插入对方的咽喉。 “呃……” 一阵冰冷的恐惧袭来,张硕不可思议的望着胯下的凌统,鲜血滴滴答答的流淌甲板之上。 “死吧!” 猛然抽出大刀,凌统起身割掉了对方的脑袋,荆州兵吓得面面相觑,惊恐的望着凌统。 “放下武器免死!尔等已经被我江东军包围了!” 凌统一手拎着张硕的脑袋,一手拿着大刀,那些江东军很快靠拢在他面前,背对着江水。 “嘶……” 荆州兵面面相觑,这才一个回合,副将就让人家给杀了。 “呜~” 随着凌统的话音刚落,低沉的号角声响起,黄盖率领战船把大船团团围住。 “投降!死!” 张弓搭箭,刀斧手准备跳帮,荆州兵见大势已去,无奈的丢掉了武器。 “你这小子,真是胆大妄为!”黄盖上船骂道。 “嘿!就知道老将军不会见死不救!” 凌统嬉皮笑脸的跟在黄盖的身后。 “这里就交给你了!老夫要回去阻断黄祖退路!” 黄盖说着话,转身带着一众水军走了,凌统鸟枪换炮,带着江东军开着大船向峡谷而去。 “怎么?还不明白!实话告诉你们,夏口早就被攻破了,此刻黄祖已经是自身难保!还不说实话?” 听到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荆州兵震惊了。 “陈就将军正率两艘蒙冲舰守沔口,黄将军还让大力士和弓箭手在河边的崖顶埋伏,向你们的大船投掷石头和火把……” 凌统听到黄祖的计策,脸色古怪的皱着眉头,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嘶……嘶……大都督真是神人啊……” 别人不知道,他和吕蒙却是清楚,周瑜临走前曾经交待过,一定要注意山崖是否有埋伏。 起初,他和吕蒙还满不在乎,因为他们觉得黄祖那废物不可能有这种计策。 “凌将军,听说这是俺们黄将军的大公子想出的计策!” 投降叛变就像是女人的贞操,只要有第一次,后面的根本不用费劲,自己就会往外吐。 “他奶奶的!这老杂毛不狡猾,这小杂毛倒是狡猾的很!哼哼……看爷爷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凌统说着话,就让将士们换上荆州兵的衣服,船上的旗帜仍旧挂着,虽然那黄字让他看的刺眼睛。 …… “咦?父亲,此地不对劲!” 黄射跟在黄祖身旁,眼见就要接近夏口城墙了,神色却是凝重了起来。 “咚!杀啊……咚!杀啊……” 茫茫白雾中,城内杀的难解难分,夏口城大门大开,隐约可见的城头上还不时有人摔落城下。 “不好!江东军攻进城池了!快!杀进去!” 隆隆的号角声中,江东军和荆州军杀的难解难分,仿佛大江巨浪翻腾,形势俨然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 “冲啊……” 荆州军浩浩荡荡的冲着城内杀将而去。 黄祖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浊气,暗自嘀咕着。 “真是苍天保佑啊!这要是晚来一步,夏口就要被江东军占领了!” “呼……周瑜真是徒有虚名,竟然没有关闭城门!哈哈……自己三万大军,江东军这次,死定了!” 黄祖从来没有这般畅快过,外面的战船他看了,江东军最多也就是两万人,这还是算上那些已经死去的江东军。 而他可是足足三万大军,若是再算是城内的夏口守军……瓮中捉鳖,还是关门打狗呢? 黄祖惬意的想着,他觉得这是上苍的垂爱,他要想个好名字,让那些人知道他也是会用计谋的!虽然这机会是他撞上的。 “啊……” “救命啊……” 城内不时传来惨叫声,让黄射紧锁眉头,伸手拉住了黄祖胯下的战马。 “父亲,还是不对劲!周郎之名传遍江东,岂会把这机会留给咱们!撤吧!” “闭嘴!如今大军攻城掠地,屠杀贼人,你岂可乱我军心!”黄祖勃然大怒,对着黄射怒吼道。 咯吱……咯吱……刺耳的声音传来,黄祖身边的亲卫却是傻眼了。 “将……将军您快看!那城门关闭了!” “什么?” 黄祖闻言一愣,急忙望去,却见城头上原本厮杀的场景,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无数人正张弓搭箭的对准他们。 “哈哈……尔等荆州鼠辈!速去告诉黄祖小儿,尔等中我家大都督之计也!” 吕蒙回头望着遍地尸体,哈哈大笑着对外吼道。 就在方才,三万大军被他们全歼,城内各种陷阱,箭矢,打的荆州军是晕头转向,到最后连对手都没看到,不是被大石头砸死,就是掉入陷阱被活埋。 “噗!” 黄祖悲愤交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口鲜血喷出,双眸露出怨恨的神色。 三万大军啊!这可是他江夏郡所有的力量啊!就这样……就这样葬送于此了! “父亲!快撤吧!周瑜定然还留有伏兵!” 黄射焦急之下,头脑还保留几分清明。 “撤?去哪?” 黄祖现在是六神无主,喃喃自语的嘀咕着。 瞅着就剩下的将士,黄射面色凝重,此刻若是举棋不定,说不得这些人就哗变了。 “当阳!此地乃是襄阳城门户,蔡瑁不会坐视不理!” 黄射毅然决然的笃定道,瞅着儿子的模样,黄祖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连连点头。 “好!好好!就去当阳!走水路……陈就和张硕可以接应咱们!” 荆州残兵在黄祖的带领下向着夏口下游而去,在那里他们抢劫了几条渔船,众人朔江而上。 走了不足一刻钟,黄祖双膝一软,跪在了船头之上,因为他看到陈就等人的尸体漂浮在江面上,战船也已经被凿破了。 “完了!全完了!城破了……陈就死了,张硕还会远吗!老夫身家性命难保啊……” 黄祖满脸泪痕,众将士皆是哭丧着脸。 “父亲!事到如今,唯有前往襄阳,如今蔡瑁正是用人之际,咱们黄家还可以东山再起!” 黄射凝重的对着父亲说道,其实他又何尝不明白,现在的荆州已经不是刘表时的荆州,而他父亲也已经不是那个江夏郡的黄祖了。 唉!世事无常啊! 第八百七十三章 荆州风云之五牙 “将军,快看!” 白袍将士手指前方,只见无数船只顺汉水而下,浩浩荡荡的向着下游开来。 “好强大的水军!” 黄盖脸色凝重,随着对方越来越近,一群黑甲将士操控着漆黑色的战船,随着嘹亮的口号,距离越来越近,战阵突然一变,只见在那小船后面,一艘巨大的战舰威武霸气的开了过来。 “将军,这战船……恐怕比咱们吴王的战舰楼船余皇还有高大坚固啊……” 副将也是战战兢兢的望着对方那威武霸气的巨舰。 很快,只见在那巨舰之后又开出两艘楼船,一左一右的跟随在那巨舰之前,望着那外形相似的模样,黄盖不禁有些疑惑。 百尺楼船自汉以来,逐渐发展壮大,直到他们东吴,这才集合无数优秀工匠,建造了海上巨无霸楼船余皇,可装两千余人,在大江之上横行无忌,就是荆州水军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可是如今,面前这艘巨大的战舰竟然比余皇还要巨大,而且看那楼船不仅外观巍峨威武,就是船上也多列矛戈,树旗帜,戒备森严,尤其是最前方侧面那铁木,更是让他心悸。 攻守得力,宛如水上堡垒。这是黄盖见到五牙巨舰后,在心中的第一想法。 “呼……” 百米开外,只见那三艘大船猛然停止了前行,两侧的走舰猛然划破江面,冲了出来,而后交错着封锁河道,担任警戒任务。 “这天下间,除去咱们江东水军,就是荆州水军,难道还有其他水上霸主?” 黄盖这话是在问别人,也是在问自己。 随着黄盖的话音刚落,只见战船之上突然涌出一伙黑衣大汉,约莫七八百人,这些人虽然不多,可看起来却极其凶悍,尤其是那双脚,一看就是精锐水军。 黄盖估摸着这几十多艘船,怎么也有两三千人,当然这还是在不满编的情况下,就那最前面的巨舰,自己就可以装下。 想到这,黄盖他对着身旁的副将吩咐一身,江东水军缓缓摆出防御的阵型,是敌非友不得而知,防备总是没错的。 紧接着,就见一大汉,在深秋天气,竟然赤膊上身,腰系铜铃,手中挥舞大刀,仿佛凶神恶煞一般缓缓走来。 “对面的可是黄老将军?在下甘宁,甘兴霸有礼啦!” 甘宁呲牙咧嘴,迎着大风好不痛快啊,多久了,他没有感受这片江水的气息了。 哈哈哈…… 他此刻心中是畅快极了,想当年他就是一水贼,魁梧有力,经常在大江上强夺船只,又因为他身佩铃铛,衣着华丽,被人称锦帆贼。 后来他觉得当水贼没有前途,有些辱没先人,就投奔到刘表麾下,想要建功立业,谁知刘表那厮看不起他的出身,就把他打发到黄祖那里去了! 黄祖这厮更加可恶,对于水贼出身的他更是不屑一顾,不但没收他的船只,更是严禁他下水,最后一气之下,他跑到了许都。 也就是在许都发布招贤榜之时,他为了自己,为了跟随自己的兄弟,他决定去许都试试。 谁知道……他这一去就是一年之久,而这一切却皆是因为一个人,白衣小白脸宁容! 没错! 甘宁私下里就是这么称呼他,因为宁容竟然说他不懂水战! 靠! 开什么玩笑,自己想当年…… 咳咳!你见过大海吗?你知道大海的征程吗?长江上称雄都是小泥鳅,深海里才是蟠龙! 走!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巨舰,不要用楼船来侮辱它,他能攻能守,他的名字唤作五牙巨舰。 “哇……” 想起那时自己流口水的模样,甘宁发誓,若是这船让他操控,他可以制霸大江。 切! 迎来的却是宁容鄙夷的目光,就这你就满足了? 真正纵横大海的那是铁甲巨舰,这不过是小孩玩具罢了! “将军……将军醒醒……” 副将望着甘宁那一脸笑脸的模样,不由的撇撇嘴,宁军师到底说了啥,自家将军咋脑袋坏掉了。 “咳咳!黄老将军威名远播,在下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请将军一叙!不知将军可敢?” 听到甘宁这话,黄盖皱眉思索着。 “将军不可!恐防有诈!”身边众将连忙说道。 “不!甘兴霸当年也是没遮拦的汉子,若是想对老夫不利,直接开战便是!” 黄盖挥手阻止众将,目光坚定的说道。 而后,就见一艘走舰疾驰而来,黑甲士兵恭请黄盖上船,而后转了个方向,两方的将士迅速瞪着脚踏板,走舰逆流而上速度却丝毫不减,黄盖面不改色,心中却是震撼不已,如此速度真是闻所未闻。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以水军起家的江东军怎么会不明白,一艘强大的战船,可是碾压敌人的一切,速度更是制胜的法门。 “黄将军请!” 甘宁亲自把黄盖请上船,而后为他介绍了下五牙巨舰。 “将军观这艘五牙巨舰如何?此巨舰外有铁木拍杆,可阻止敌军靠近,内有大黄弩,连弩,发射的东西就是这些链子锤等……” 黄盖一时间摸不清头脑,不知道这甘宁想做什么,自己家的巨舰不都是绝密吗?为何对方会对自己展露呢? “将军请看,这种大黄弩乃是公输家族研发的武器,可以连发十箭,可以洞穿船身,还有这链子锤内藏有毒气,不但可以打掉敌船的帆,还能杀敌!” 甘宁滔滔不绝的讲着,黄盖却是也不阻拦,用力的记在心里,回去他就要工匠日夜研究。 “咳!说了这么多,只想让将军帮一个忙!” 听到甘宁的话,黄盖默不作声的瞅着甘宁,暗道一声,来了! “实不相瞒,在下乃是魏王帐下水师将军,这次前来,是奉宁军师之命,来把黄祖父子带走!” 听到甘宁直截了当的话,黄盖脸上隐隐藏怒。 什么意思? 真以为他江东军好欺负?你一句话就想把人带走! “咳咳!将军不要误会,军师严令在下不得与江东起冲突,所以……只是想用重礼来换回黄祖父子!” 甘宁说的有理有节,黄盖却是明白,这是先礼后兵。 “重礼?难道是这艘五牙巨舰?”黄盖心想,若真是这五牙巨舰,十个黄祖他也换。 “嘿嘿!将军说笑了,重礼在下已经给了!军师曾言,江东造船业发达,将军能够记住多少,那就是江东的造化!”甘宁目光炯炯的盯着黄盖,该说的他已经说了,接下来就是对方的答复了。 第八百七十四章 抓阄攻城 星空下,远在天水郡的宁容悠悠的叹了口气。 “大道轮回,天道使然,一切还是重回正规的好!” 豆芽驮着宁容,仿佛感受到了大哥的忧伤,扭头喷了一下,用他那大长脸拱着宁容。 “嘿嘿!放心好啦!大哥我只是心有所感,不会离开的!再说了,就算是离开,也会带着你呢!” 听到宁容这话,豆芽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忽闪这大眼睛,仿佛再说,算你还有点良心。 陆逊瞅着师傅和豆芽一唱一和的,只等到宁容不说话了,他这才抓住空隙问道。 “师傅,可是荆州生乱了?” 荆州的事情,宁容并没有瞒着他,是以陆逊才会这么问。 “是啊!刘表刚刚去世,蔡瑁等人就火急火燎的拥立刘综称王篡权,大将文聘倒是一身忠义,只可惜孤掌难鸣,最终南下武陵郡寻刘琦去了!” “文聘啊?难道他就是刘表暗中的拖孤大将?滋滋……这刘表真是异想天开!” 庞统对于荆州的风土人情却是最熟悉了。 陆逊听他这话,转身望去,庞统明了的点头。 “文聘虽然是刘表的心腹大将,长年镇守襄阳,可是其为人忠厚,不善辞令,在加上刘表怕其做大,便有意无意的打压! 可笑的是,那蔡瑁狼子野心,刘表竟然昏聩不察,以至于其势力遍布荆州,到最后更是形成尾大不掉之势! 所以说,刘表这招棋真是臭的可以,既然想拖孤,那就找个有实力的!” 宁容也是一阵感慨,刘表可真是自作自受,若是他在天之灵能够看到现在的荆州,不知道会不会死不瞑目。 “不过,蔡瑁等人都是跳梁小丑,不足为虑,倒是江东的周瑜和益州的诸葛亮,皆不是泛泛之辈,如今这二人磨刀霍霍向荆州,周瑜更是疑兵设计定江夏郡,诸葛孔明也是智计百出降南郡。 等着吧,只要这二人在荆州碰头,南部四郡定然会被这两家瓜分,至于是东风压过西风,还是西风压过东风,那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宁容再次提起诸葛亮,陆逊和庞统不禁对视一眼。 庞统和诸葛亮是朋友,两人算是旧相识,对于老朋友的能力他自然是最了解的。 “士元,那卧龙真的如此厉害?难道比你还厉害?” 听到陆逊的疑问,庞统不禁翻翻白眼。 “人家是龙,你只是没有长大的麟……” “嗤!是龙,那也是趴着的龙,你还凤雏呢!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陆逊学着宁容的模样撇撇嘴,心中却是升起比较的心思。 宁容瞅着这俩个人的模样,虽然嘴上斗嘴,可看那模样,显然是并没有多么佩服诸葛亮。 “有志气,为师喜欢!来……为师这里有两个纸捻,上面写着两个地名,谁抽中哪个,谁就要负责把他攻打下来,如何?” 宁容笑吟吟的瞅着陆逊和庞统,手中不知何时竟然真的出现了两个折叠好的白纸。 “敢不敢?” 庞统眉头一挑,有些挑衅的瞅着陆逊。 “有何不敢!不论何地,只要给某七天时间,自有破城良策!”陆逊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七天?黄花菜都凉了!”庞统抖动肩膀,傲然的伸手五根手指头,道,“五天足矣!” “哼!” 陆逊冷哼一声。 宁容骑着豆芽,看着这对相爱相杀的兄弟,脸上露出了笑意,上次攻打潼关这对兄弟就配合的很默契,把所有人都给骗了,这让宁容很满意。 “少废话?快点吧!”宁容笑骂一声,转身却是瞅见了司马懿。 “哦!仲达要不要也抽上一个,展露下才华?” 听到宁容的话,司马懿嘴角一抽,这话你自己信吗? 就两个字条,陆逊和庞统都嘀咕半天了,竟然又来问自己? “咳!大人明见,下官才疏学浅,不及伯言与士元家学渊源,还是不露怯了!” 司马懿客气的拱手说着,脸上很是自然。 “看看人家仲达,谦虚、有礼,低调,内涵……再看看你俩,也不知低调点……” 宁容说着话扬扬手中的纸条,司马懿却是古怪的瞅着对方,这是……在夸自己吗? “士元兄,请……” “哎……伯言兄先请……” “不不!长为尊,士元兄年长,礼该如此!” “伯言兄哪里话来,尊老爱幼,先生常常教导!” …… 瞅着这两人突然你推我让的模样,宁容不禁撇撇嘴。 “得了!还不知道你俩,先后都一样,算学白教你们了!” 陆逊却是面容一整,也不在开玩笑了,对着庞统拱手,当先抓起一个来。 “谁抓的离县?”宁容望着两人问道。 “师傅!”陆逊轻声应道。 “很好!此次就让你为主谋,士元可以从旁查漏补缺,要知道攻城拔寨不可儿戏,这涉及到将士们的性命!” “诺!” 宁容这话却是有些教诲的意思了,两人赶紧垂手听命。 “士元,把那名字记在心中,纸条销毁!要懂得兵不厌诈的道理,泄露军机也是大罪!” 庞统眼眸明亮的瞅着宁容,重重的点点头,借了个火把,把那纸条烧为灰烬。 司马懿诧异的瞅着庞统,有些好奇那个地方。 …… 离县。 就在宁容率领北府兵昼夜前进之时,马腾的特使一路风尘仆仆的终于来到了东门。 战马一路奔驰,饶是他们骑术精湛,这会也是感觉饥寒交迫,整个骨头都散架了。 没办法! 征东将军马腾虽然为人宽厚,可是军中纪律严明,离县战败的消息传入中军,将军很是震怒,掷下严令让他们前来查察,想到马腾那愤怒的模样,他们哪里敢怠慢。 “吁……” 来到西门城下下,望着高城上森严壁垒的模样,几人对视一眼,固若金汤四个字浮现眼前。 “兄弟们,咱们到了!小心行事!这些人可是杀人不眨眼!” “屁!咱们身有军令,自然严加查探,还反了这些兔崽子了!” 使者咒骂一句,勒住战马,来到城门下。“守城的士兵,快快开门,我们是征东将军的使者!” 第八百七十五章 马腾的使者 却说守城的士兵早就发现他们的到来了,弓弩上弦也早已经对准了他们,毕竟这深更半夜的,如此猖狂的纵马奔驰,他们却是不得不防! “快打开城门!让我等进去!”城下使者高声喊着。 “大人,开吗?”城墙上的守军望着校尉问道。 “你说呢?这深更半夜,若是敌军的阴谋诡计呢!” 校尉像看白痴似的望着那士兵骂道。 “呃……大人说敌我不分,不开城门!” 那士卒眀悟的点点头,转身却是突然对着城下一嗓子。 “滚!” 校尉瞬间怒了,脸色大变,一脚踹了过去。 “废物!谁让你搭话的!” 狠狠的对着那士兵骂道,那士兵却是满脸委屈,俺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蠢货!这深更半夜,敌我难辨,若是敌人还好说,可若真是什么狗屁使者,你开还是不开?” 校尉对着那人教训道,那些同样迷惑的士兵瞬间装作他们早就知道的模样。 “就是!咱们装作没听见,等待明天就说夜里风大没听到!如此使者也不会为难咱!” 其他士兵立刻落井下石的出声帮腔。 “混账东西!某乃是征东将军的使者!开门!”城下的使者闻言也是破口大骂。 “诸位,离县前番刚刚遭受曹军诡计,如今深更半夜敌我难辨,末将却是不敢开门!” 校尉无奈的叹口气,对着城下解释道。 “去把守将程银给本使者唤来!真是好大的够胆,难道他已经忘记了神威天将军的枪威!” 使者满腔怒火,一脸狰狞,想着自己昼夜不停,身心疲惫,这些人竟然敢把他拒之门外,真是罪大恶极! “校尉,咋办?”士兵们进退两难,疑惑着问道。 “你俩去县衙看看将军是否入睡,如果没入睡就禀报一声,但是万万不可惊醒将军!” 校尉语重心长的嘱咐道,二人点点头向县衙跑去。 “诸位稍后,末将这就去禀报将军!” 使者听到这话这才熄了雷霆之怒,狠狠的唾弃一口。 时间一点一滴的缓缓流逝,就在校尉等的心焦之时,只见其中一个士兵惊慌失措的跑了回来。 “校……校尉大人……将……将军杀人了……” 那人气喘吁吁的说着,周围人听得一头雾水,校尉却是顿时脸色一变。 “将军可是入睡了?”校尉急忙问道。 “不……不错!小六走进去后,将军闭着眼睛突然站起身把他杀了,而后就又回去睡觉了!” 那西凉士兵面面相觑,脸色发白的吓人,一副活见鬼的模样,整颗心噗通噗通的乱跳。 “唉!小六啊……都怪大哥没有告诉你,将军好睡梦杀人之事啊!” 校尉叹口气,满脸的自责,其余将士却是面面相觑,将军竟然还有如此秘闻? “大人莫要自责,都怪小六不听劝告……” “唉!” 一声长叹,众将士却是神色各异。 “那城外?”有人指指城外那些自称使者的家伙问道。 “城外?城外有人吗?你看到了?” “呃……没有!” 听到校尉的话,众将士眀悟的目不转睛的继续守夜。 …… 深秋的夜,凉风习习,城头的守卫耐不住严寒还能烤火,多穿两件衣服,可是城外的使者一行人,却是叫苦连天了。 太冷了! 城门近在咫尺,他们却进不去,使者冲着城门骂的嗓子都哑了,奈何那城上守卫装死听不到,说起来这到也不怪他们,校尉的心始终绷着,黑暗瞎火的生怕打开城门引来祸事。 “大人,不要骂了,这些羊羔子是不会给咱们开门!这天也忒冷了,还是找点柴火烤烤火吧!” 使者气呼呼的点点头,也知道自己今夜是难以得逞了,带着人摸着黑,找来了一些枯木,十多个人围成一团,炙热的火焰总算是让他们有些安慰。 不过…… 一路行来,粮食早就吃没了,就这样,他们互相偎依着,哆嗦着,在饥寒交迫中度过了一个夜晚。 直到天亮时分,程银睁开朦胧的睡眼,却是被面前的尸体吓了一跳,慌忙问这是怎么回事? 守卫不敢隐瞒,对着程银实话实说,程银听完后满脸泪痕,大声哭泣着说对不起兄弟,这都是他的错,睡梦中爱杀人,他应该早点告诉大家啊! 旁边的众将士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嘀咕着,以后定然要晚上离大将军远点。 程银一边哭泣,一边偷偷打量众人神色,心下暗自,嘿!这一招还真好使,看来自己应该好好谢谢那个算命先生。 “过来!你说……昨夜西门来报有使者前来?” 一场假戏真做的哭戏搞完,程银这才对守卫问道。 “报……将军,城门外有十几个人,自称是征东大将军的使者,他们要求见您!” 天一亮,校尉就一骨碌爬了起来,不等城下骂娘,他自己就先跑来报信了。 “走!去看看!” 程银眼中闪过狐疑,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些人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 可是… 等到太阳东升,程银在城头往下一看?却是面色一变,赶紧吩咐士卒打开城门。 哎呀! 这次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那可是主公的亲信副将齐周,此人惯会狗眼看人低,性格又是锱铢必报。 大门缓缓打开,齐周领着十多个使者跃马扬鞭的杀进城中,程银满脸对笑的去迎接。 齐周却是不予理会,直接杀往离县县衙,而后转身就是暴跳如雷,对着跟随日后的程银便是泼大骂。 “离县守将,胆大妄为,竟敢如此对待大将军使者!这是不把将军放在眼里!” 齐周满脸狰狞的模样,立刻让程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瞅着众人面色森寒的模样,程银赶紧上前作揖赔罪。 “诸位上官暂息雷霆之怒,这都是那守门校尉胆大妄为,挟私报复,竟然敢把诸位置于门外,这真是胆大恶极,罪不容诛!” 程银恶狠狠的对着众人说着,转身一声命令。 “来人,把西门校尉给本将斩了!罪名就是怠慢使者!”说着话,程银瞅着齐周等人面色稍微有些和缓,心中暗自摇头,死道友不死贫道,兄弟你就放心去吧! 第八百七十六章 又一波使者 “诸位敬请放心,昨夜那校尉有眼不识泰山者,怠慢了诸位使者,现如今他已经被末将斩首,日后如有这类事端发生,本官定当只身赴主公处,负荆请罪!” 程银诚意满满,齐周等人却是神色缓和了,却也不敢逼迫程银太紧,毕竟对方是一军主帅。 …… “启禀军师,离县有紧急军情送到!” 城外不远处,宁容望着那离县城,士卒跑来禀报道。 “嗯!告诉陆逊吧!” 宁容挥挥手,示意有什么事情可以交待陆逊。 陆逊听到这话,走了出来,详细了解下离县的事情后,连连大笑不已。 “哈哈……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如此一来,想要攻破离县,不费吹灰之力!” 听到陆逊的得意神色,宁容暗自抿嘴点头。 “胜负就在一瞬之间,可是尔等要明白,计策的前期准备工作,却是比计策的过程重要的多!” 宁容对着陆逊和庞统教诲道,有些看似简单,水到渠成的事情,其实只不过是前期做了准备罢了。 就比如,马腾感受到急迫而派出使者,使者深更半夜进不了门,程银却是听信江湖术士巧妙施展梦中杀人之术来恫吓身边众人…… 听到宁容的讲解,陆逊和庞统皆是双眸放光,受益匪浅。 …… 离县,当天夜里,程银是杀鸡宰牛,备下香醇美酒,盛情的款待那马腾的使者,嘴上却是连连歉意,不断的向使者敬酒。 吃着珍馐美味,喝着甘露美酒,使者那满肚子的火气,算是彻底消除了,对着程银数落了两句,见程银态度不错,也就不在提及此事。于是,众人推杯换盏,气氛好不热闹。 “哈哈……程将军纵横疆场多年,本使者却是头次听说,竟然还有这好梦中杀人之事!” 使者拉着舌头,说话不太灵活,双眸迷离,只感觉天旋地转。 “嘿嘿……这……这本是某的秘密,从……从不外传,今日竟然使者下问,那……那某就不能藏着掖着了,都是自家兄弟!” 程昱也是醉醺醺的上前几步,和那使者勾肩搭背,看那亲近的关系,比那亲兄弟还亲。 “没……没错!都是兄弟!”卷舌啰啰嗦嗦嘟囔着。 “这话那可就要从十年前说起来……” 程银满脸自得,脑袋虽然晕晕乎乎的,心里却是明白,这可是自己刚刚得到的绝密,岂能随意泄露。 因而,只见程银露出迷离的神色,抬着脑袋仿佛在回忆,紧接着一个诡异离奇又不失伟岸的故事,被程昱吹了出来。 酒壶摔倒在地,晶莹的酒水撒出,酒香慢慢的弥漫在整个房间之中。 …… 于此同时,就在程银和那些使者喝的酩酊大醉之时,离县东门外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却是丝毫没有停止的趋势,那不断传来的呼和声,一如既往的嚣张。 靠! 这还有完没完了,这深更半夜的哪里来的马蹄声。 “兄弟们,快醒醒,有骑兵靠近城池!” 放哨的士兵赶紧叫醒身后睡觉的西凉军。 “快去通知校尉大人!” 不用守卫吩咐,西凉军一骨碌爬了起来,就向着城后跑去,前任校尉被将军斩了,这位今天刚来,自己可是不能怠慢。 此时,夜色溶溶,大地漆黑一片,守卫借着手头的火把探身望去,却见漆黑夜晚中,隐隐约约能够看到有五六匹战马矗立在城门下。 “喂!城头上的守将听着,某乃征东将军使者,现有紧急军情送到,快把程将军与前位使者唤出来!” 使者骑在战马之上,对着城头上大声呦喝道。 什么? 城头上的守军一听‘使者’二字,立刻面色一变,吓得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搭话。 好家伙,这征东将军的使者怎么就这么多,昨天夜里没有开门,让使者在城外待了一夜,今日一早进城,就是一顿臭骂! 而这次…… 守卫正嘀咕着,新上任的校尉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不着急不行啊!他可是怕了!要知道自己的前任刚刚被砍了脑袋,自己可不要步其后尘。 唉! 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上午接到升职的喜讯,他这高兴劲还没退去,晚上这催命的使者又来了! “使者呢?使者在何处?” 校尉慌慌张张的跑来过来,不等站稳,对着那守卫催问道。 …… 城下。 那使者喊了半天,城上竟然没有动静,脸色难免有些担心。 “统领,这西凉军不会认出咱们吧?” “屁!这黑灯瞎火的他看个鬼,再说了……这西凉军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你能都认过来?” “统领说的是!” 那人赶紧低头认错,裴元绍这才抬头瞅着城上。 “不用客气!训斥这帮畜牲,你现在可是马腾的人!” 裴元绍得到陆逊的交底,心下是底气十足,对着旁边的北府兵吩咐道。 “好咧!” 北府兵可是西凉人,对面那也是西凉兵。 “呔!城上的你给老子听着!使者大人在此,若是贻误军情,老子把你剁了喂狗!” 赤裸裸的威胁,杀气腾腾的话,听的城上的校尉脸色异常难看。 “校尉大人……” 守卫互相对视一眼,等着校尉拿主意。 “你!立刻前往县衙,把这事禀报将军与使者,某在这里先拖着他们!一定要快!” 被点名的守卫脸色有些难看,这深更半夜的,他可是不敢去找程银,昨日他们可是刚刚失去一个兄弟。 “快去!还愣着做什么!” 望着校尉那吃人的眼神,守卫咬咬牙向着城内跑去。 “哼哼!去俺可是去了!可若是那将军睡觉了,却是怪不得俺!” 守卫这样想着,风风火火的冲着县衙跑去,等进入县衙,却被仆人告知,将军与使者喝醉睡下了。 呼…… 守卫长舒一口气,拍拍喘不上气的胸口。 “睡了就好!睡了就好……” 守卫自己嘀咕两声,转身向着城头跑去。 “呃?这家伙怎么傻了吧唧的!这深更半夜的跑步玩呢?” 仆人撇撇嘴,转身向着内府走去。…… 第八百七十七章 八百北府陷离县 裴元绍带领几个北府兵,假装马腾的使者前来叫门,身后的路招却是带领那八百北府兵悄悄的潜到离县城下。 战马无声无息的在不远处,被百十个宁府亲卫看管着,只见那马尾巴上绑着一些树枝。 假使者裴元绍愤怒的吼道:“狗杂种,等老子进去先活刮了你!大将军的名讳也是你叫的!快把齐周那孙子叫出来!” 校尉有心还想问问裴元绍的身份,可是听到对方提起前一个使者的名字,额头上已然是冒出冷汗。 “校尉大人,这人竟然认识府衙内的使者……” 校尉点点头,这层关系他也是刚刚想到了。 “大人……大人……将军和使者醉酒而眠,卑职唤不醒啊……” 报信的守卫一脸无奈的说着,心想,自己反正已经尽力了! …… 校尉撇了眼众将士,脸露苦涩,心下暗自嘀咕着,昨天那兄弟没开门,使者发脾气,将军直接把他的脑袋给砍了,现在自己若是得罪了这些人,明天将军醒来,还不剥了自己的皮? 稍微探头又向下观望一眼,马上高声答道:“好,马上开城门!” 随着校尉的命令,城门咯吱咯吱的打开,吊桥也被缓缓的放了下来。 “一群废物!” 瞅着城门大开,裴元绍等人脸上露出喜色,嘴里却是仍然骂骂咧咧的向着城内而去。 “末将东门守将高明,见过使者大人!” 高明恭敬的站在一旁,对着裴元绍等人行礼。 “嘎嘎……去死吧!” 裴元绍说着话,举起狼牙棒狠狠抽了过去,高明猝不及防之下,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抽飞了出去。 嘭! 咔嚓! 重重的摔在地下,张嘴喷出几口鲜血,高明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为什么! “头前带路!竟然敢让老子等着!真是不知死活!” 裴元绍威武霸气的大喝一声,那些蠢蠢欲动的西凉军立刻醒悟了过来。 嘶…… 这使者却是比上一波还是强横,真是说杀就杀啊! 裴元绍的霸气彻底震慑住了众将士,他们却是没有作他想,只以为使者在发怒。 “大人您请~” 守卫大气不敢喘的说了一声,转身就想往里走。 “哗!” 就在他们转身之时,却突然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惊醒,转身望去,却见无数的黑甲手持弯刀涌进了城内。 “杀!” 裴元绍可不会客气,转身狼牙棒猛然挥动,顿时杀声盈城,转眼间,毫无戒备的西凉兵纷纷倒在血泊之中,离县城的东门就这样在顷刻之间被北府兵攻克。 “走!杀向县衙!” 裴元绍和路招对视一眼,俩个人仿佛两把尖刀,一人率领北府兵向着城头杀去,一人却是清理城门处的守卫。 “敌袭……敌袭……噹……噹……噹……” 城墙上的西凉军目瞪口呆的望着城下这一幕,却是猛然间回过神来,敲响了信号。 “快!到你们上场了……” 远处的宁容听到动静,对着那些宁府亲卫吩咐道。 “驾!” 一百多人翻身上马,在头马的带领下,一千多匹战马,轰轰烈烈的向着城内杀去。 战马奔腾,马尾后的树枝扫起一片尘土。 城内,赶来支援的西凉军,瞅着那万马奔腾的模样,吓得脸色大变。 “上马!” 战马奔着城门急驰而过,北府兵却是抓住一匹战马,翻身一跃跳了上去,挥舞弯刀宛如地狱的死神,不断收割着敌军的性命。 当啷啷……双斧狠狠的砍在对方的身上,火星蹿起三尺高,巨大的力道让他手臂不断颤抖,咬咬牙关,对于身上的刀口他却是毫不在意,两把斧头不要命的砍了过去, 嘭! 又是一声剧烈的碰撞,虎口崩裂,身子摇晃,俩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后连连倒退。 “狗贼!拿命来!” 西凉将狰狞着神色,再次向着路招杀去。 “呸!” 路招吐出一口血水,他没想到西凉军的支援来的如此之快,不过……他知道自己必须擒贼先擒王,若是等西凉军反应过来,就前功尽弃了。 “嘿!老路,你行不行,不行就让俺来!” 裴元绍瞅着俩人的战团跃跃欲试。 “不用!” 再次吐出一口血水,路招将手中的战斧抡圆,对准那敌将的腰身,横扫过去。 呜! 巨斧挂着沉闷的风声,直奔敌将的侧腰,来人已然知道路招力大,想要躲闪,可是路招的斧头速度太快,他根本就来不及。 拼了! 没办法,他只要咬着牙,硬着头皮,挥舞战刀向着路招的胳膊砍去,他就不相信对方会不要命的死战。 敌将的打算不错,就是用危险逼迫路招放弃那凛冽的一击。 然而,路招却是狞笑一声,对于那战刀视若罔闻。 当啷! 咔嚓! 斧头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战刀之上,战刀受到斧头的撞击,力量卸去大半,但还是噗嗤一声,砍进了路招的左手臂。 紧接着,敌将脸上却是露出不可置信的悔恨,原来就在路招如断线的风筝一般,直向后倒飞出去之时,另一把巨斧却是砍进其腹部。 噗! 鲜血,肠胃,不要钱的往外涌,敌将痛苦的捂着肚子,眼中露出悔恨的神色,最终瘫软的摔倒在地,挣扎了两下,却是与世长辞了。 噗通! 路招也不好受,摔出两三米远这才落在地上,又翻滚出好远,终于算是停了下来 “狗贼!可敢与我一战!” 路招爬起身,随意的包扎了一下,感觉自己手臂已麻的毫无知觉,仿佛不是自己的似的,使不上任何的力气。 不过,路招却是士气不减,调转方向,直奔几个西凉军大喝而去。 西凉军闻言,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自己的顶头上司牙门将,只在眨眼工夫被对方打死,自己又怎能是此人的对手? 看着路招狰狞的身躯向自己跑来,西凉军暗暗咧嘴,连动手的念头都没有,二话未说,转身就跑。 “杀!将军率领数万大军杀到,咱们去屠了程银狗贼!” 裴元绍大声的提醒着路招,两人翻身上马,挥舞兵器,率领北府兵直接向县衙跑去。 宁府亲卫却是催动战马,四处放火,黑夜中整个离县陷入了恐慌,许多人尚且不知怎么回事,就被自己的战友踩踏而死。 … 战马狂奔,杀气凛然,路招头前开路,裴元绍扛着狼牙棒,紧随其后,许是狼牙棒太重的缘故,他的速度却是不及路招快。 眼前县衙府门禁闭,裴元绍面色狰狞的勃然大怒,趁着战马的巨大贯劲,将手中的狼牙棒高举过头顶,对准县衙大门狠狠的甩了出去。 嗡…… 狼牙棒脱手而飞,在空中打了一个旋,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向着府门砸去。 西凉军正在抵抗厮杀突然听到身后一阵恶风传来,下意识低下头颅,就听呼的一声,狼牙棒贴在他整个人飞了过去,紧接着就是轰隆一声剧响,铁锤砸在府门上,摔落在地上,将地面都砸出个大深坑。 呼……好险啊……西凉军心中惊呼一声。 “杀!冲进去,活捉程银!”裴元绍催动战马紧随其后,死命的控制战马向府门撞去。 吼…… 一声嘶吼,前面道路被阻,战马猛然抬起前蹄,狠狠的塌了过去。 咔嚓! 本就摇摇欲坠的府门,终于经受不住战马这雷霆一击了,轰然倒塌。 裴元绍跳下战马,捡起自己的狼牙棒,瞅了眼那满脸是血的战马,却是头也不回的冲进府中。 “啊……快逃命啊……” “曹军杀来了……快逃啊……” 整个县衙树倒猢狲散,仆人丫鬟仿佛没头苍蝇乱窜。 “嘭!狗贼!” 等裴元绍找到程银时,只见其和几个将校模样打扮的家伙喝的烂醉如泥,旁边的亲卫正在满脸焦急的呼唤着。 呸! 对于这些人,裴元绍却是毫不客气,挥舞狼牙棒就是一顿乱揍,虽然有几个西凉校尉逃跑了,可是裴元绍却只是惋惜的摇摇头。 “老裴!俺宰了三个!你呢……”路招单手提斧头,浑身上下血气翻滚的吼道。 “诺!跑了几个!这几头猪都在呢!” 裴元绍指指程银等人,虽然他看起来是个粗人,可是实际上他却是粗中有细,有自己的鬼主意,那些校尉能杀就杀,不杀也无所谓,可若是程银这边出了差错,那罪责可就大了! “来人,把他们绑了,游街示众!”路招招招手,几个北府兵一拥而上,把程银和那使者用绳索捆绑的如麻花似的。 “带出去!” 县衙的抵抗虽然激烈,却是各自为战,很快就被裴元绍给肃清了,而后他们便压着程银等人游街。 “西凉军都听着!如今程银已经投降,投降者一概免死!” 两三个北府兵并排着把程银夹在中间,烂醉如泥的程银被裴元绍粗暴的套上了铠甲。 铠甲坚硬不打弯,可以让程银端坐在战马上,旁边只需要有人稍微控制下,就不会摔倒。 黑夜下众人本就看的模糊,自然不能分辨程银是醒着还是喝醉了,只是见其骑在战马上,搭拢着脑袋,就以为程银投降而羞愧见人。 “噗通!”主将都投降了,他们还反抗个什么意思,西凉兵迷茫的扔掉了武器,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 第八百七十八章智商不够用的…路招 黎明时分,随着破晓之光再次洒在离县的城头之上,嘈杂的喊杀声、呵斥声渐渐平息了下来,城头上的黑色魏字大旗迎风飘扬,离县大局已定。 八百北府兵趁夜拿了下来,乱糟糟的西凉将旗被士兵胡乱的扯了下来,扔在地上狠狠的蹂躏踩踏了几脚。 北府兵关闭城门,贴出告示安抚那些百姓,趾高气扬的瞪着那些被脱光的西凉军。 八百多人的北府兵看押着上万西凉降卒,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所以宁容进入离县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命令裴元绍把县衙的府库砸开,而后取出里面的金银珠宝,粮草细软分发给有功的将士们。 第二件事就是贴出告示,征战良善子弟加入府兵,每个愿意当兵吃粮的都可以拿到十贯钱财的安家费,三年内的田地粮食还可以免除赋税与徭役。 在钱财的驱使下,离县的百姓纷纷踊跃报名加入府兵队伍,要知道这年代有口吃的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还有安家费。 莫说是他们,就是那些蹲在地下,被绳索捆绑的西凉军都有些眼红了。 不过…… 县衙内,原来那些校尉将官们,如今正被五花大绑的蹲在院子里,一个个的却是唉声叹气。 他们不傻,昨夜天黑,曹军突然出现,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还没搞清楚敌军有多少人,就被裴元绍的斩首行动给震慑住了,这才无奈的选择投降。 可是现在,彼此对视一眼,眼中却是满脸的苦涩,早知如此,昨夜就应该再反抗一下的! 八百人? 嗤! 他们可是上万人,这若是放在寻常,他们都不会正眼瞧他们,可是如今却成为阶下囚,而那位诡异莫测的怪才正站在大堂之上,思考着如何处置他们……杀?留? 宁容站在大堂之上,望着面前的桌案上,那上面摆放着一枚兵符,一卷军令状,军令壮有些折损,这是裴元绍在那使者齐周身上搜出来的。 “侯爷,这些人怎么处置?”裴元绍请示着,路招也是竖起耳朵听着,如今他对于眼前这位军师那是崇拜的无以复加。 激动、炽烈、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眼眸,一刻不敢放松的盯着宁容。 没办法! 这路招也是在曹军中成长起来的,虽然他听过关于宁容许多传说,可是他没有在曹洪手下混过,也就从来没有亲自感受过那来自智商碾压的恐怖。 八百人打败了两万多人?嘶……路招想到这就是倒吸一口冷气,就算他现在站在这里,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路招,昨夜让你办的事情办了吗?” 宁容不知在沉思什么,路招却是不敢打扰,听到对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路招赶紧点点头。 “回军师,按照您的吩咐,绝密军令昨日就送回冀县了!” 宁容听到这话,凝重的神色这才有些松弛。 看着宁容满意的点点头,路招不禁偷偷的擦擦额头的冷汗,这眼神真是太吓人了。 就在方才那一瞬间,他有种感觉,若是自己方才敢迟疑片刻,定然会大祸临头。 “很好!你带着这些将校去校场,关于他们的罪……就让那些西凉军自己评定好了!” 宁容默默鼻子,露出一丝坏坏的嘲讽。 路招闻言就是一愣,呃?这是什么套路? 眨眨眼睛,以他的智商显然是不能理解这其中的深意了。 没办法! 路招瞅着宁容的模样,显然对方并不想给自己解释,无奈之下只得求助的瞅着陆逊。 “咳……” 陆逊瞅了眼师傅,见师傅没有说话,这才笑吟吟的解释道。 “路将军要明白,虽然咱们以诈术攻下离县城,可是那程银麾下的西凉军足有两万之众,就算是如今被捆绑住手脚,在人数上,咱们还是落了下风!” 陆逊说着话,路招认可的点点头,这事也正是他担心的,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难道? 想到这,他突然睁开眼望着宁容…… “没错!将军带着这些将校前往校场,威逼利诱之下,让将校与士卒不合,让他们互相揭发,最好……把那些新招募的府兵带去,让所有人都能够清楚的看到,西凉军在内讧!” 陆逊闪烁着明亮的眸子,瞅的路招却是猛吸一口凉气。 嘶…… 狠! 这些文人真是够狠! 自己在战场上打生打死,他们却是诛心! 可怕…… “自古圣人不杀人只诛心,路将军不会没有封锁军情吧?” 司马懿狐疑的闪烁了两下眼眸,紧接着眼中充满了震撼,这就是怪才的手段? 现在他却是突然明白了,原来这一切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怪不得那裴元绍提前消失,只怕就是去布置这使者的事情了吧! 不过…… 他是怎么算计到,那马腾会派遣使者来离县的呢? 庞统瞅了眼吓唬路招的司马懿,却是突然站出身道。 “仲达的话有道理,不过……某却是不以为然,有道是,圣人不但杀人!更是诛心!” 陆逊明亮的眼眸,赞同道,“没错!师傅诛心自然也杀人!路将军还是快去准备吧!” 好霸道!好凌厉! 路招瞅了眼宁容和陆逊等人,心下却是一阵后怕,赶紧拱手缓缓退出了大堂。 …… “师傅,如今咱们奇兵占领离县,那略阳的马腾定然不会知道此事,若是咱们换上西凉军的衣服,一路东进,定然可以打西凉军一个措手不及!” 等到路招走后,陆逊对着宁容建议道。 宁容淡淡的转过身,先是对着陆逊点点头,而后却是对着司马懿问道。 “仲达,你以为该当如何?” 司马懿先是瞅了眼宁容的神色,可惜宁容面色淡淡,并没有什么信息,他不禁低头沉思片刻,这才缓缓点头。 “大人,下官以为,伯言所言甚是!” 司马懿说的很诚恳,宁容却是暗自摇头。 “伯言,仲达,你二人立刻前去整理功劳薄,将士们收复失地,本侯要为他们请功!” 想起现在忙的不可开交的曹操,宁容转身对着二人吩咐道。 “诺!” “是!师傅!” 两人齐声领命,对着宁容一礼,也退出了大堂。 “先生,您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下一步计划吗?” 大堂之上只剩下庞统与宁容,庞统沉吟道。 “……也不尽然!”宁容却是摇摇头,又点点头,搞得庞统神色难明。 第八百七十九章 驱狼吞虎…柔面团 略阳。马腾阴沉着脸,杀气四溢的望着军营中那一排排斥候兵的尸体,众将校羞愧的涨红了脸,昨日还是生龙活虎的汉子,如今却是整齐安静的躺在地下,每个人的脖颈上都有一道暗红色的刀痕,身为西凉军的 主帅,他岂会看不出来,那是他们西凉军特用的武器弯刀。 弯刀,标枪,长矛,这些本就是他们西凉军特有的作战之风,如今这些人却死在自己最熟悉的兵器之下。 马腾当然知道,这些人都是惨死在那些西凉叛徒的手中,紧紧握着手,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他若是不把这些叛逆斩杀,他就誓不回凉州。 “这些天折损了多少斥候兵?”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马腾对着麾下的庞柔问道。 “回主公,今天寻回了四十八名将士的尸体,昨天是三十六名,至今还有……五十三名将士没有回营,失踪最久的将士已经三天了……” 庞柔的脸色却是和他的名字相反,没有半点的柔和,只有阴狠的毒辣。 这些斥候都是他们西凉军的嫡系精锐,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十有八九已经遭遇到了毒手,从那脖颈处的切口来看,这些人皆是训练有素,手段毒辣,快准狠的军中高手。 马腾征战西凉数年,眼光犀利无比,单看这斥候兵死后的模样,就知道定然是被敌军埋伏了。 “候选,可曾查到对方的底细,番号,统兵大将?” 马腾再次转身,对着旁边一人问去,西凉军突然对自己的斥候兵下手,这里面显然又古怪。 听到马腾的问话,候选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抬头瞅着庞柔,神色吞吞吐吐的有些犹豫。 “有话就说!” 马腾一看候选这模样,心中却是一惊,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他这边暗自想着,庞柔却是拱手行礼道:“主公,此事还是让末将来说吧……主公有所不知,如今离县已经被曹军占领了,程银……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嘶…… 诸将骤然闻听此言,倒吸一口冷气,面面相觑。 什么? 程银死了! 这怎么可能,程银可是当年纵横西凉羌族的好汉,数万羌族部落都没有留下他,如今怎么会葬送在小小的离县。 “离县失守了?这是何时的事情?你且细细说来!” 马腾眉头一皱,脸色却是天塌不惊的沉稳,他身为三军主帅,纵然心中诧异无比,可是脸上却是不能表露出来。 “诺!” 庞柔拱拱手,当下就把离县的事情由始至终的讲述了一遍,直到听到八百北府兵诈开城门,降服程银所部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北府军! 这三个字却是被他们死死的记在心中,程银和他们同为西凉马腾麾下十大部将,能力和手段都是了解的,如今被八百人干翻了,这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使者?” 马腾眉头紧锁,却是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己也曾派过使者去离县,莫非那……想到这,马腾把目光放在了候选身上。 “主公,这……应该是个巧合!”候选挠挠头,这事情也确实是古怪,主公的使者前脚刚到,曹军的大军后脚就来了,这怎么看都像是商量好的! 马腾摇摇头,脸色凝重深沉,天下巧合的事情太多,他却是不相信会让自己碰到。 除非…… 不好! 马腾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眼眸闪烁,却是突然记起来了,自己是听到程银战败的消息,这才派去使者的。 一千多匹战马? 不对! “主公,程银那家伙可是死要面子的人,怎么会因为丢失一千多匹战马而上报?” 庞柔的疑惑也正是马腾最担心的地方。 “你……立刻前去府衙,把那日送信的传令兵唤来!” 马腾想起来什么,转身对着身后的亲卫吩咐道。 亲卫答应一声,带着几个人,骑着快马冲回了府衙,急匆匆的脚步声正撞见没头没脑的仆人。 “不长眼吗?找死的狗东西!” “将军……将军不好了……那……那个传令兵被敌人掳走了!”仆人哭丧着脸道。 “什么?可是你亲眼所见?” 亲卫听到这话,瞳孔瞬间暗藏杀机,无限放大。 “小的……小的未曾亲眼所见,可是辰时还见他在床榻上躺着呢……”仆人急切的解释着,亲卫却是彼此对视一眼,带着凝重的背影,反身回到了校场。 “该死的!” 马腾听闻消息,愤怒的抽出宝剑砍断了一把长矛。 “主公……” 庞柔脸色带着几分阴毒,此刻却是全都明白了。 被算计了! “是谁?如此天衣无缝的计策做下来竟然波澜不惊,此人定然非常人也!” 候选起初只是担心,这会却见果然如自己猜测那般,有些不解的疑惑道。 “宁容……宁致远!” 马腾瞅着疑惑茫然的众人,咬牙切齿的道出一个人名。 “一定是此人!否则曹军中何人有如此智谋!” 马腾又肯定的点点头,心中却是想着,若是宁容在离县,那在街亭与韩遂对峙的又是何人? “主公,常闻宁容乃是曹操的心腹军师,有未卜先知,算无遗策之能!若真是此人却是不得不防! 如今他设下伏击,专门斩杀我军斥候兵,这手段狠辣非常,斥候兵不但是我军精锐,更是我西凉军的耳目,若是都被他恫吓刺杀,那对于消息和势气必然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庞柔眼中精光闪动,却是已经在考虑后面的应对之策。 “庞柔,为今之计,当如何?”马腾有些头痛,没了斥候兵的消息,他就是聋子和瞎子,在没有搞清楚对方的下一步计划时,他却是不敢轻易妄动。 “……唔……主公无须担心,那宁容既然猎杀我军斥候,定然是力有所不逮,否则何不直接率领大军杀向略阳?” 庞柔的话很有道理,若是有泰山压顶之势,又何必故弄玄虚! “主公,既然宁容想猎杀我军,咱们不如将计就计,把那些羌人部族的大军派出去,他们可是来自苦寒之地,论捕猎谁能高过他们。” 听到庞柔的话,其余部将皆是面面相觑的瞅着他,不愧是阴狠毒辣的柔面团,这驱狼吞虎之计玩的真是熟稔。 “好!此计甚妙,你立刻召集羌人各部族首领,让他们前去打猎!还有,务必弄清楚离县的情况!”马腾一锤定音,目光灼灼,凛然的望着庞柔。 第八百八十章 西羌部落 夕阳西下,略阳北三十里处,羌人十部的大营就立在此处,羌人各部族首领此刻正站在点将台上对着自己部族大声呼喝。 “儿郎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长生天保佑咱们,咱们都是狼的后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些愚蠢的汉人以庄稼为食,咱们就以那些汉人为食。 在狼神的保佑下,咱们白狼部族永远昌盛,拿起你们手中的刀枪,舞其你们手中的盾牌,为了狼的后代去抢劫更多坚硬的铁器,更多漂亮的美女吧……” 点将台上,白狼部落的族长不断的鼓动人心,这是他们白狼族的传承,每当深夜到来之前,他们都会架起篝火,烧烤最美味的食物,喝着最浓烈的酒,而等到第二天就会再次跨上弯刀去抢劫。 “吼……吼……吼……” 白狼部落的羌人,密密麻麻的挥舞手中的武器,怪异的大吼大叫,热情高涨。 此刻,整个羌人部落都在延续他们的习俗,不单是白狼部落,旁边的白牛部落,白羊部落,黑狗部落都在按照他们羌人的习俗,宣布他们那套弱肉强食的恶心理论。 羌人本就是游牧民族,生活在荒原打猎为生,整日与猛兽为舞,自然崇尚弱肉强食的草原法则,自从他们被强横的汉武帝迁移到西凉,就不断在反抗和压迫中活着,自然实力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更何况,在羌人的记忆中,他们的食物好像就从来没有充足过,每年冬天部族中那些小狼崽,总是哭的哇唔哇唔的。 是以,寒冬来临之前,他们总是会挥舞战刀前去掠夺,为冬天储存食物,今年的秋天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还不等他们去汉族边境掠夺,韩遂却是来告诉他们,若是愿意帮忙,可以…… 汉人的财富总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羌人对于劫掠关中这事却是举双腿赞同。 因而,等到韩遂的的求援信送来,羌人没有犹豫,检查了番韩遂的诚意,白狼,白牛,白羊,黑狗等部落组成羌人联盟军,浩浩荡荡的奔关中而来。 …… 等到各部族的晚餐仪式结束后,各部族的酋长,大长老等人一起来到了中军大帐,商议明日他们抢劫的范围。 要知道,关中虽然被他们的盟友马腾和韩遂给攻占了,可是汉人对于羌人的防备与抵抗仍然让他们感到了危险,对于汉人他们嘴里骂的凶,心中深处却是恐慌的。 汉族与羌族之间的战争那是由来已久,但总体来说都是汉人压着他们羌人打,几百年来被屠灭的部落数不胜数,而只有每到国朝衰落内战之时,他们才敢对汉族露出狼牙。 就像现在,大汉王朝的天子死了,各路诸侯却是在忙着掰手腕,他们这才敢深入关中。 “诸位,大汉是一条巨龙,更是一头雄狮,若是等他醒了,咱们有多远跑多远,可是现在……哼哼!拿起手中的弯刀,尽情的享受吧!” 大帐中,白狼部落的首领坐在最上方,正目光凶狠的在众人身上扫视着。 羌人十部并不是说羌人只有十个部落,其实羌人的部落何止十个,几十个都不在话下,就比如现在坐在大帐中的人就不下二十人,只不过他们的势力有些弱小罢了! 羌族不像汉族,他们还停留在部落时期,大的部落控弦之士足有两三万人,而最小的部落仅有一百多人,有时一夜过后,许多小部落就被大部落吞并了。 所以,今天坐在这中军大帐的都是羌人部落中实力比较靠前的部落,而十大部落,说的却是其中最强大的十个,白狼部落就是这十大部落之首。 白狼部落的首领是一个强壮的汉子,他有强健体魄,远大的野心,更有强势的手腕,所以在他们的带领下,他们白狼部落实力稳压其他部落一筹,而他自己也凭着自己的骁勇和凶狠,成为了羌族的霸主。 “白羊酋长,这几日儿郎们总是吃不饱你说应该怎么办?” 白狼酋长拿着锋利的刀子,把烤羊肉一片片的割下,毫不客气的欺压道。白羊部落的首领是个老人,当年也是叱诧风云的汉子,只是如今年岁大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过……若是因此而轻视他,那恐怕你就错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环境里,能够统帅一大部族,又怎么可能是 良善之辈。 “呵呵……白狼酋长的担忧也是大家的担忧,广魏郡还是太小了,不知道神威天将军何时能够到来!” 白羊酋长不软不硬的反驳就回去,他当然知道白狼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他让出一部分区域。 “白羊酋长说的是,俺们白马部落今日打草谷竟然空手而归,这破郡没什么好抢的了!” 每日傍晚他们都会聚集在此地,商量打草谷的事情,说的直接点就是划分明日抢劫的范围。 听到白马部落的话,黑狗部落却是不干了,他们部落占据第四把座位,不是因为自身的强大,而是因为他们投靠了白狼。 “放他娘的臭屁!好几车东西拉进你的营帐,不要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吃独食可不好,不要忘记西羌部盟!” 黑狗撕拉着羊腿,毫不客气的揭穿道。 “嘭!黑狗,你这是找死!” 白马脾气暴躁,猛地一拍桌子,就要拔刀杀过去。 “都住嘴!” 白狼杀气腾腾的大喝一声,狠狠的瞪了眼白马酋长。 “黑狗的话虽然有失偏颇,可是你也不能肥了自己,饿着兄弟们!” 羌人很直接,想抢劫都是明火执仗。 “白狼……你白狼部落还不如当年的西羌部落,难道你也想吞并大家不成!” 赤裸裸的话颇有挑拨离间的味道,可是他说的也是事实,强大如当年的西羌第一部,如今不也是四分五裂了。 “哈哈哈……各位首领真是好雅兴,为何吃肉喝酒不把本将唤来……”随着这声突如其来的声音,乱哄哄的大帐内瞬间安静了下来,这个声音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毒辣的家伙来了! 第八百八十一章 追杀与反追杀 庞柔来了,白狼脸色一变,赶紧的站了起来,其余羌人部落的首领,酋长也是紧跟着站起身迎了出去。 “哈哈……看来本将来的甚是时候啊……这烤羊腿你们羌族可是一绝……” 不等他们出军营大帐,庞柔爽朗的掀开门帘,自己打头就走了进来。 未见其人,先闻其笑声,这是这个年代武将的通病,好像不如此不足以显示自己豪放的性格。 “庞将军,不知将军前来有何吩咐?” 白狼作为羌族十部的老大哥,把庞柔让到主位上,跟在其身后问道。 庞柔瞅了眼白狼的位置,摇摇头拒绝了,他和羌人打了几十年的交道,没有真金白银的利益是很难说动对方的,除非你有强大的武力让其屈服。 恰巧! 如今的西凉大将军马腾以宽厚为本,其长子马超以勇武为尊,这些羌族是被收拾的很听话。 当然,关系的维持还是很重要的,因而该有的尊重庞柔并不缺,那是羌人老大的位置,他不能越俎代庖。 随意的在旁边找了一个座位,庞柔也没客套,而是直来直去的对着众人说道。 “在座的诸位皆是各部落的首领、大长老,征东将军遣本将前来,是有一桩富贵送于你们! 如今神威天将军已经把夏侯渊的大军压制在天水郡冀县一带,镇西将军也在经略街亭,可以说关中的门户已经被咱们打开。” 庞柔说着话,瞅着众人,众人也是眼眸发亮的盯着他,这些事情他们当然知道。 “如今,长安城的金银珠宝,丝绸锦绣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但是我们必须要消灭天水郡的夏侯渊所部。否则,这块肥肉大家都吃不安心。” “将军承诺,只要你们能够出兵剿灭离县的曹军,那么长安城的一切尽归你们所有!” 庞柔说着话,从怀中取出一卷兽皮,上面有马腾的亲笔军令,还有他的承诺,最后更是有一个鲜红的手印。 誓言! 白狼接过那兽皮,对于里面的内容没有看,首先看的就是那个血手印,手印的下面是一头狰狞的恶狼,青面獠牙甚是恐怖,白狼却是露出满意的模样。 “大家都看看吧!这是征东将军的诚意!” 黑狗上前把那兽皮接了过来,而后白羊,白马等各部族轮流看了一番。 “如何?” 庞柔的目光放在白狼身上,他知道,只要是白狼同意,这事情就有五成把握。 “不知神威天将军何时进入关中?” 白狼的话对马超充满了兴趣,庞柔却是见怪不怪,因为他知道,这些羌人对于少将军那是又怕又敬,在他们心中,仿佛只要是马超出马,定然可以功成。 “只等大军兵临天水郡,少将军自然会势如破竹进军天水,广魏,而后出街亭收降扶风,最终攻破长安城!” 庞统张嘴就说,连想都没想,颇有些豪情壮志,白狼等人却是郑重的点头,根本就没想过,马超能不能攻下的问题。 “吼……嗷……” 军中大帐外不时传来一片怪叫声。 “白羊,白马,黑狗……你们各部落是什么意见?” 安静的军中大帐,众人彼此对视,白狼对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三人问道。 听到白狼的话,庞柔阴狠的面孔笑而不语,白狼已经同意了,接下来这三大部落同意后,这事情就这样定了。 白羊和白马部落首领互相对视一眼,隐晦的神色暗中传递,黑狗部落根本就不在他们考虑之内,内情人都知道黑狗和白狼是怎么回事,也因此,他们两部落走的有些近。 “唉……西羌人虽然作战勇猛,不怕死,可是想来那离县的曹军也不好对付,不知道这次部落里又将有多少族人不能回到自己的草原……” 白羊颤颤悠悠的叹口气,语气中尽是草原民族崛起无奈的血泪史。 “最狡猾的猎物自然是最肥硕的猎物,要想猎杀最肥硕的猎物,自然是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的……只是不知道这次的对手是谁啊……” 白羊首领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马腾既然让他们去攻打离县,那离县自然不会是兔子,有可能是一头狼,又或者是一头猛虎也说不定。 “酋长应当知道,没有生死的代价,是不可能享受美味的羊羔,就像现在这些美酒……最富饶的地方终究还是中原。” 庞柔意有所指的说着,白羊酋长皱着萎缩的黑脸,漠然的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草原民族从来不缺少血性,为了生存他们不吝啬牺牲生命,寒冬就要来了,他们为了种族的传承,必须要获取更多的食物。 “白马部落愿意遵从大将军的军令!” “…愿意遵从大将军的军令。” “…愿意遵从大将军……” “…愿意遵从……” 随着白马部落的表态,黑狗等部落也纷纷表示。 “好!儿郎们,吃起来……把最香醇的美酒抬上来……” 白狼脸上露出笑意,大手挥舞着吼道,那道如蜈蚣一样狰狞的疤痕越发的恐怖。 …… 离河南岸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高低起伏的丘陵就像是一个个的馒头包,翻滚着向着远处伸展而去。 这片土地原本可以是汉家最肥沃的耕地,可是董卓、李確、郭祀、战乱、洪涝等天灾人祸不断的降临此地,以至于这里田地荒芜,草木茂盛。 而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急促的声音不断催促着胯下战马,紧接着就见几名黑甲骑兵,挥舞弯刀在策马狂奔。 “驾!驾!啪!” 挥舞马鞭,吃痛的马儿四踢飞动,猛地一跃,拉开了与身后之人的距离。 “叛徒!站住……” 身后传来喝骂声,紧接着就是叽里咕噜的一阵鸟语,十多个身穿兽皮,手持长矛利刃,背负弓箭的羌人正一路狂追不舍。 可恨! 真是太可恨了,这些西凉的叛徒,狡猾的汉人,方才就是这些狡猾的家伙射杀了他们几个族人。 “咻!咻……” 骂归骂,这些羌人可没闲着,手中的弓箭带着仇恨,不断向着前方射去。 “兄弟们,军师说过,来而不往非礼也,抛射!”前面的黑甲北府兵,骑着急促的战马,对着身旁的弟兄吼道,而后转身,弓箭高高的射上天空。 第八百八十二章 谁才是打猎高手? “嗤……” 后面的羌人瞅着那不知所踪的箭矢,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论射箭,还是他们羌人是射箭的祖宗。 然而就在下一刻,随着战马的疾驰狂奔,一根狼牙倒勾箭噗嗤一声射入其胸腔。 心脏一痛,双眸露出迷茫,这箭矢天上掉下来的? 嘭! 生命力都抽走!那羌人轰然一声摔倒在地。 “狗贼……” 后面的羌人急忙避过那落马的族人急驰而过,回头望了眼死去的族人,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方才那一箭在他们眼中,就仿佛是自己撞上去的一样,可是他们却明白,那是北府军歹毒的射法,这些天他们许多族人都是因为这种射法给毙命的。都是打猎的高手,自然知道追逐中射箭,前面的人定然是占据优势的,因为前面的人可以肆意奔跑,后面的人却不但需要看准方向,还要不时的去躲避箭矢,问题在于,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箭矢射来的方 向,这就像是自己往箭矢上去撞似的。 “追!为族人报仇雪恨!”羌人愤怒的哇哇大叫,挥舞着长矛利刃,不要命的疯狂追击,眼见前面的北府兵进入灌木丛,他们也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咻! 噗! 箭矢乱飞,长矛挥舞,惨叫声不绝于耳,战马更是发出凄厉的嘶吼声,吓得周边的飞鸟扑凌着翅膀飞走了。 很快…… 声音归于平静,许多兽皮羌人从灌木丛中跑了出来,身上带着淋漓的鲜血,脸上却是放肆的狂笑不已。 “嘎嘎嘎……这些愚蠢的汉人们,真以为咱们是小羊羔不成……呸!” “咚!” 羌人士兵头上被砸了一个大包,扭头却见百夫长一脸怒容的仿佛要吃了他。 “你个狗崽子,若不是首领让俺埋伏在此地,你早就死翘翘了,逢林莫入的话都进狗肚子里去了!” “可……可那是汉人的话,汉人……汉人还不是都死了……” 弱弱的嘀咕一声,羌人挠挠脑袋,紧跟着大部队跑了。 …… “够狠!够毒!” 离县校场之上,望着地上躺着断气的北府军,众将士气的浑身打摆子。 “校尉!俺们请令出战,定要把这些狗贼杀个片甲不留!” 八百北府兵怒气冲冲的对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请战。 “闭嘴!一个个的都不知道丢人!” 远处,路招得到消息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当先对着那八百府兵怒吼一声。 “刘将军,这些混蛋有口无心,还请您不要见怪!” 路招转身,对着脸色阴沉不定的刘若歉意道。 “无妨的……” 刘若脸色很难看,地下那些北府兵的尸体都是他的麾下,他们是三天前来到离县的,因为情况紧急,便直接进入了战斗状态。 可是…… 与他同来的路招、殷署、武大、武二四人麾下都没有出现如此重大的伤亡。 武大和武二两兄弟是宁家亲卫出来的,他自然是比不得,可是路招和殷署是与他同时升迁的,如今就单单是他……这就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 “看这伤口……显然是箭矢造成的……” “不错!这些西凉狗真是狠毒,竟然把箭矢带走了……该杀!” 望着那些死不瞑目的北府军,刘若眼中的杀机就难以控制。 硕大的血洞口早已干枯,这些人都是流血过多而死,从那些死去将士们脸上扭曲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曾经承受的痛苦。 “此事……有古怪!” 路招看着愤怒的刘若,却是突然冷静下来了。 “怎么?” 刘若是刚来,显然不了解离县的情况。 “在此之前,咱们按照宁军师的计策,也曾不断猎杀西凉的斥候兵,每次都是大胜而归,从未有过如此重大伤亡,此次却是有些古怪……” “依某看,应该把此事禀告宁军师……” 沉思片刻,路招转身对着刘若建议道。 嗯? 刘若瞳孔微张,略带一丝诧异,路招何时对那宁容如此言听计从了?看他那眼神中的崇拜,显然有些出乎意料。 …… 县衙。 宁容微笑的瞅着坐在椅子上的夏侯渊。 “大都督身体康健,恢复如初,主公若是知道后定然会欣喜若狂的。” 听宁容提起曹操,夏侯渊脸上露出一点尴尬。 “咳……咳……” 急忙摆手,夏侯渊示意不必如此。 “来……喝点水……” 宁容端过一杯参茶,递给了夏侯渊。 “大都督……” 夏侯渊喝了一口茶,心中暖洋洋的,他这段时间能够恢复过来,眼前这人可是费了心力的,这点他是知道的。 瞅着宁容脸上的微笑,夏侯渊摆摆手,虽然他心里明白,身为曹操的族将,不应该与外臣交往过密,可是现在他的半条命算是人家救回来的,他自然也不能大呲呲的摆架子。 “宁军师有话直接说罢,这大都督之称,渊却是不敢生受!” 听到夏侯渊的话,宁容眉头一拧,反驳道, “这怎么可以,你可是三军主帅,身负主公厚望,若是上下尊卑不分,如何能够号令三军!” “宁先生,此次若不是你,关中恐怕就……” 夏侯渊满脸忧郁的叹口气,挥挥手满心失落。 “胜败乃兵家常事,这句屁话容就不说了,想来大都督最清楚,不过纵论古今,汉高祖一生败绩无数,可最终还不是闯立大汉江山……” 瞅着夏侯渊面色变缓,宁容暗自点头,看来自己这心灵鸡汤还是管用的。 “先生,不如这样,私下里您还是称呼某妙才吧!” 夏侯渊的眼神很坚定,要不然这话没有谈下去了。 “好!那就妙才,妙才啊……”宁容拉着声音叫着,突然嘴角上扬,噗嗤笑了。 瞅着夏侯渊不解的神情,宁容暗自嘀咕着,这怎么叫起来像是自己在称呼豆芽呢? “咳咳……没事!没事!妙才,容却是有件事还是要想你禀报一下!” 宁容整理下心情,严肃的坐在夏侯渊对面。 “李確的西凉军被容杀了一批,降了一批,为了能够彻底整顿他们,容进行了军队整顿,如今北府军在编一万六千余人,分别由刘若,路招,殷署,朱灵,武大,武二等六人统帅。” 夏侯渊听宁容谈到正事,也认真了起来。 “先生计谋无双,在当时那种军心涣散的情况之下,能够行非常人之策,某是佩服的!”夏侯渊这话显然是认可了宁容的决定,宁容脸上露出了笑容,虽然他可以不理会夏侯渊,但是能够得到对方的认可还是让人高兴的。 第八百八十三章 加一把火如何? “报……启禀大都督,帐外北府军中郎将路招求见!” 宁容和夏侯渊相谈甚欢的正在谈论现下的局势,只听门外走进一个曹兵,拱手禀报道。 “路招?” 宁容眉头上扬,带着一丝的诧异。 “妙才,你看……” 转身对着夏侯渊说道,眼神示意对方拿主意。 “呵呵……某这身体尚未康复,军师还是继续执掌大军吧……” 夏侯渊坐在太师椅上伸了个懒腰,瞅着宁容撇嘴的模样,他笑的越发开心了。 “偷懒!” 宁容不爽的撇撇嘴,你可是大军之主,不能走还不能见风吗?又不是让你去冲锋陷阵,谁家的主帅经常上战场厮杀了? “让他进来吧……” 挥挥手,宁容对着那曹兵吩咐道。 铿锵! 甲胄的撞击声传入耳中,宁容抬头瞅着路招,脸色有些难看了,路招竟然全副武装的走了进来。 “马腾来攻城了?” 这是宁容想到的第一个可能性,张口问道。 “呃……启禀大都督,军师,西凉军并未攻城!” 路招先是一愣,而后回过神来抱拳行礼道。 “如实讲来!” 西凉军没有来攻城,路招这副模样,更是让宁容感到担心。 “军师,事情是这样的,咱们派出去猎杀西凉军斥候的兄弟,被人杀了,而且……” 随着路招的话,宁容的眉头不断上扬,这可真是怪了,西凉军何时能够压制他们北府军了! “妙才你好生休养,容前去看看究竟……” “军中之事最重,军师请吧!” 两人客气了一句,宁容转身就带着路招走了。 …… “启禀侯爷,据逃回来的将士禀报,这些敌军神出鬼没,他们经常聚散无常,兄弟们四处查勘敌情都是无功而返,可每次那些人都会偷袭咱们的将士们!” 听这称呼就知道,这人是宁府亲卫出去的将校。 “武大,你麾下将士如何?”宁容撇了眼那些地上的尸体,神色凝重的问道。 “死了八人,失踪了十三人,仅有四人逃了回来,且个个都带着伤……” 听到武大的话,宁容心中甚是狐疑,马腾的西凉军何时如此狡猾了?这作战风格有些迥异,全然不像是西凉军的作风。 “可知对方是谁?” 听到宁容的话,武大对着身后的北府兵挥挥手,那人递给他一支箭矢,他反手又递给了宁容。 “……好锋利,好粗糙……” 宁容伸手接过,仔细的打量着那箭矢,箭头平平的散发着幽蓝的光芒,箭杆却是质地坚硬的胡木削制而成。 “咦?这花纹……小的还像在哪里见过!” 站在宁容身后的一个北府兵,隐约着瞅着那箭矢的纹路,下意识的出声道。 “哦……你认识?但说无妨……”宁容转身,笑吟吟的瞅着那个北府兵,心下却是嘀咕着,这些人多是西凉人说不定还真认识。 “呃……军……刺史……” 突然被宁容盯着,那北府兵有些紧张的支支吾吾,满脸焦急的说不出话来,急的殷署恨不得上前踹他两脚。 “无妨!大胆的说,本侯帐下言者无罪,若是情况属实,还有重赏与你!” 温和的笑容,宁容不断的对那人鼓励着。 许是见传说中的宁容并没有那般可怕,相反还有点亲切,那北府兵这才放松了心神。“俺……俺当年跟随董大人平叛时,曾经在白羊部落见过这种箭矢,这是白羊部落酋长的嫡系羌人才会用的箭矢,这个花纹就是他们部落的图腾,而这上面还有一只公羊,这说明这箭矢的主人是羌人的猛士 。” 话匣子一旦打开,那北府兵就没有什么顾及了,见他对西凉羌族如此熟悉,宁容就又问了下其他部落的情况,那士卒也是有问必答,有许多答案都是模棱两可的听话,但这也让宁容认识到了西羌 “原来是羌人搞的鬼!怪不得将士们伤亡惨重!” “就是!这群畜牲,竟然敢在咱们关中闹事,真是不知死活了!” “哼!既然知道是对手,那接下来定然要让他们见识下北府军的恐怖!” 众将校咬牙切齿,满脸的杀意,愤愤不平的向宁容请战。 听到这是羌人下的手,宁容摸着鼻子,心中不断思索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些死去的士兵,脖颈上的箭矢被拔走,羌人应该是不想暴露身份,又或者他们缺少铁器。 不过,从这些尸体上的伤口来看,这很显然带着羌人特有的风格,想通了这一点,剩下的东西却是浮上心头。 “狼群!” 军营中,宁容神色笃定的对着众人说道。 “西羌人生活在草原上,他们不事生产,不务农,以打猎为生,常年与猛兽为伍,自然战斗风格更原始更残酷! 狼,这种动物很狡猾,却也很残忍,他们虽然不如猛虎凶残,却胜在团结,狼群的战术就是先派出孤狼去恐吓猎物,而后慢慢的包围猎物让其露出破绽,等到最终狼王会亲自出动,一击毙命! 很显然,现在白羊羌族正是用从狼群身上学到的办法来对付咱们!” 听到宁容的话,众将纷纷簇拥上前,精神抖擞,面容狠辣的大声呼喊。 “军师,我等请令出战,管他是不是狼,都是一群畜牲,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路招等人的话充满了豪情壮志,他们北府军从创立那天起,就是要励志做征服北国的男人,区区草原狼有何惧哉! 宁容的眸子同样闪烁寒芒,众将士是慷慨激昂,他却必须保持冷静,一腔热血的主将只能葬送整支大军的存在。 既然知道了羌族野蛮的动机,接下来自然是要让他们尝尝中原人的头脑智慧。 不过,在这之前宁容还需要给这场游戏加把火,马腾既然把这些羌人派来送死,自己自然不能让对方失望。 “路招,刘若,殷暑,朱灵,武大,武二!” 宁容眼中闪烁寒光,转身对着北府军六员中郎将命令道。 “末将在!”六人对视一眼,轰然抱拳听令,从宁容那凝滞的眼神,他们感觉到一股热血在心中沸腾。 第八百八十四章 左耳军功 “尔等六将立刻将北府军一万六千余将士分为三批,不论白天黑夜,时刻对西凉军与羌族军展开狩猎活动! 记住,每次派出的骑兵务必全力射杀离县与略阳周围的羌人,至于其他各部,则谨守大营,养精蓄锐,此次所有缴获归功个人!” 宁容眼眸泛着诡异的冷光,当最后一句话说出后,路招等人却是浑身一阵,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什么? 军师的意思是斩获金银财宝全归个人? “另,本次猎杀以敌军左耳为军功,最终何人军功最多,本侯立刻提升其为军司马,校尉,甚至是……中郎将!” 随着宁容的话落地,整个北府军彻底沸腾了。 “吼!吼!” “血洗羌人,军师威武!” “血洗羌人,军师威武!” 军营中爆发出呼天喊地的热情,北府军上万将士挥舞手中兵刃,只感觉血脉喷张,恨不得立刻提兵杀向羌族。 金钱! 功劳! 在宁容巨大的诱惑下,一队队的黑甲骑兵冲出了大营,很快就三五成群的消失在茫茫的荒野之中他们有的四五个人,有的十多个人,有的上百人。 “师傅,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闻讯敢来的陆逊,满脸的不确定,虽然将士们的势气有了,可是各自为战难道不怕对方逐个击破? “羌人就是野狼,现在为师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他们,就看看到底是谁技高一筹了!更何况……这些装备到牙齿的北府军如果战胜不了那群叫花子,那他们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宁容的话有些冷血无情,裴元绍却是赞同的点点头,当年他们黄巾军又何尝不是经过考验,这才走到了宁容身边。 “再说了,现在他们是为自己而战斗!你要相信这群西凉人,他们心中的热血一旦被激发,那将会是一股恐怖的力量!” 宁容露出了自信,一群没有纪律约束的军队就是一群土匪。 相信这些人很快就会联合起来,为了更多的利益。 …… 第一夜,当天边的光芒刚刚露出头角,一群死尸已经摆在了离县的北府军军营中。 “启禀军师,昨夜射杀羌人六十七人,我军战死二百零八人!” 士兵忐忑的汇报军情,毕竟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谁知,坐在帅位上的宁容却是面色平和,对着那北府兵挥挥手。 “起来吧!把那些战利品全部分给将士们,军功去录事参军处登记,本侯会论功行赏!” 听到宁容的话,那北府兵是一步三回头,有些不敢置信的退了回去。 这就完了?军师大人不是严酷无情吗? …… “喂!听说了吗?昨夜那帮人抢回了三十匹战马,听说二狗子还抢到一个金圈呢!” “是哈!俺可是亲眼见到,他们那一伍发大财了。” “喂,你干啥去?” 正说着话,突然发现同伴火急火燎的跑了。 “嘿!晚上可轮到咱们了,那群羌人胸大无脑,俺要给他们准备点好东西!” 瞅着那阴险的笑容,他突然发现同伴变了。 同样一幕,不断在整个北府军大营发生,等宁容听到裴元绍的禀告后,只是淡然一笑。 “去吧!” 裴元绍挠挠头,带着不解出去了,夏侯渊却是沉吟片刻担忧的说道。 “军师以巨利驱使将士,就不怕他们劫掠成性?” 夏侯渊的担心不无道理,要知道这些人本来就是李確麾下劫掠成性的西凉军,当初可是铁血镇压才让他们收拢土匪的性子,现如今在放开军法约束,这些人…… 宁容端着茶水,对于夏侯渊的担忧不由笑了。 “当初他们能够抢劫成性,那是因为关中都是良善之人,可现如今他们对付的却是羌人,羌人会让他们懂得什么是军队!” 瞅着宁容泛着寒光的眼眸,夏侯渊沉默了。 狠! 真是够狠啊!竟然拿敌人当磨刀石来练兵! 宁容自然不知道夏侯渊的想法,否则他定然会摇头。 练兵?呵呵!事情若是那般简单,又何必他费神费心。 喝完一杯茶,宁容转身来到书案前,抓起一杆硬笔,在一张白纸上刷刷的写了起来。 良久…… 他把一封折叠好的书信,密封在了锦囊中。 “来人,把司马懿给本侯唤来!”听到宁容的吩咐,门外的亲卫答应一声。 “军师,你这是?” “嘿嘿!马超那家伙也该动一动了!” 宁容无良的笑了,夏侯渊听到马超的名字,脸色有些凝重。 …… 第二天,羌人大营。 “首领,不好啦……不好啦,昨夜那群北府军真是可恶,他们袭击了折羌部族,全族三百二十一人全部被杀!” 满脸焦急的羌人气喘吁吁的跑进白羊部落首领的军帐。 “什么?” 听到消息的老白羊不禁皱起眉头,这才仅仅过来两天,羌人的伤亡怎么会如此巨大?折羌部可是依附在他们白羊部落下的,若是消息传出去,其他部落岂不是人心惶惶,质疑自己的能力。 “怎么回事?难道是北府军的大部队?” “不是,俺去折羌部看了,从那现在的脚印和马蹄印判断,来人不足一百人!” 老白羊没有说话,而且浑浊的目光瞅了那人片刻。 “走!去看看!” 良久,他决定亲自前往事发现场看看。 …… 同一时间,宁容也接到了战报,听到昨夜那个百人队竟然袭击了羌人一个小部落,他不禁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侯爷,那群小子真是坏的流脓,竟然潜入对方的营帐中撒石灰粉,好家伙……迷了眼睛的羌人根本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裴元绍说的兴高采烈,看得出来对于羌人,他和自己同样的愤恨。“嗯!今夜应该是刘若的麾下去执行任务了吧?去告诉他一声,那老白羊应该不简单,这石灰粉的伎俩可一不可二,不过……你说若是那羌人设下陷阱把咱们包围了,可就在这时,外面又突然冲进一群人把 羌人包围了会怎么样?”宁容神神叨叨的嘀咕着,裴元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第八百八十五章 高手在民间 “嘿!若真是如此那可就有意思了!”裴元绍兴奋的手舞足蹈。 “侯爷,您是说那老百羊会设下陷阱让刘若钻进去?” 宁容暗自撇嘴,还好没有傻到家,能够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 “谁知道呢!这事还是让刘若他们自己决定吧!” 扬起衣袖,宁容拿着支笔在整个关中地图上画来画去,不再理会裴元绍。 裴元绍不敢打扰宁容,悄悄的退了出去,站在门外对两旁的亲卫吩咐了两句,望着远处刘若的营地,沉思片刻,毅然决然的走了过去。 刘若不像刘勋那死鬼看不起人,往日对自己还算客气,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落难,这么想着,裴元绍突然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起来。 …… 深夜,寂寥无人,荒野中更是寂寞无声,杂草间虫鸟悉悉率率的声吟,小河流水的声音,都可以清晰可闻。 月光宛如银色的白沙铺在关中大地之上,静谧而安详的凝视着勾心斗角的凡人。 “吁~” 朦胧的月色下,一伙西羌士兵骑着战马缓缓前进,手中的长矛弓箭一刻不敢离身,戒备的瞅着四周的环境。 “什长,俺有些困了,都是那些该死的北府军,若不是他们,咱们何必深更半夜的出来巡视!” 其中一个西羌族士兵骂骂咧咧的说道。 “唉!谁说不是呢!这群北府军真是越来越狡猾了,如今走过草地竟然不留痕迹,这寻找起来可就困难了!” 西羌人都是打猎的高手,这杂草与丛林间但凡有东西经过都会留下痕迹,而他们总是能够从那痕迹中断定人数与方向,这也就是为什么北府军最近损失惨重的原因。 “汉人狡猾的很,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昨夜折羌部落全族都灭,就是因为中了汉人的诡计!” 那什长摇摇头,紧紧身上的兽皮,赶紧有些冷。 “停!” 猛然间,什长对着身后的兄弟们命令道。 “走!前面有几棵大树,咱们休息片刻,喝点水在寻找吧!” 空旷的荒野有几颗孤零零的巨大胡杨树,羌人骑兵缓缓的走了过去, 几快暗白色的石头突兀的矗立在那里,平整光洁的石头面正好可以拿来当坐凳。 “大人,这天有点冷啊……”羌人叽里咕噜的说着。 那领头的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一双鷹簇的眸子不时的警惕着四方,最近的汉人像疯子似的,不分白天黑夜的出击,这让他们有些头疼。 嗯…… 瞅着周围寂寥无人,远处荷塘时不时传来蛙鸣声,安静的环境让那羌人放心的点点头,这里看起来并没有汉人伏击。 “走吧……咱们白马部落可不能大意……” 羌人首领对着麾下的几个人叽里咕噜的告诫着,当先带头向着那几块石头走去。 其余众人翻身下马,紧跟其后,来到大树旁边,瞅着那几块干净的石头,满意的点点头,一屁股坐了下去。 “啊……” 下一刻,一声惊慌失措的吼叫声突然传来,羌人被这古怪的叫声吓了一跳。 急忙转身望去,却见一个羌人突然钻进了地下,惊疑失措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过,可是下一刻,他们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子也在往下陷。 “不好!有埋伏,快撤……” 羌人的带队首领屁股尚未沾到那石头,仿佛被针刺痛一般,腾的一声站了起来,面色大变的对着众人提醒道。 “哈哈……” 就在此时,几个浑身漆黑的北府军突然从草丛中,地洞中猛然窜了出来,不等那羌人有何反应,一张捕鱼的大网狠狠的扣了下来,把那羌人结结实实的捆绑了起来。 “抓住啦!抓住啦……哈哈哈……大哥……咱们把羌人抓住了……” 北府军欢喜的又蹦又跳,望着那被鱼网逮住的羌人,咧开大白牙,瞪着灼热的眼眸盯着对手,手中的弯刀不时的跃跃欲试,看那架势就像是逮住千年珍宝似的。 “吼叫什么!也不怕把狼招来!快去把那些陷阱中羌人解决掉!咱们不能带他们走!” 百夫长不慌不忙的瞪了一眼,对着手下的兄弟们吩咐道。 “嘿嘿!俺就说这办法可行吧!打猎还是要看咱们汉人!” 一个老兵沟壑的脸上露出狡猾的睿智,随着百夫长身后走了过来,只见他的腰间串着一串左耳,看起来甚是吓人。 “军师大人说的没错咧,这群羌人常年和野狼猛兽在一起,自个也变成了畜牲。 畜牲吗,再怎么聪明还是不能逃脱老猎人的陷阱,想当年俺跟着阿爹上山打猎,什么猛兽没见过!滋滋……” “嘿嘿……还是老哥哥你有办法,咱们这一队兄弟能够升官发财,可是要多亏了你!” “百夫长要是这么说,俺不推辞,论打仗俺自问不是军师的对手,可说到打猎,嘿嘿……” 老兵满脸的自信,毫不顾忌的吹嘘着。 百夫长闻言也就是笑笑,他承认对方确实有些手段,若不是对方武力不如自己,说不得这百夫长的位置他就该退位让贤了,可若是说他比宁军师还厉害,那自己是不相信的,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老哥哥,你是怎么知道这群人会跌落咱们设下的陷阱的?” 百夫长比较好奇的问道,茫茫的荒野,为何就料定对方能够踏进自己设下的陷阱。 “嘿嘿……都是一些不入眼的小门道,百夫长想知道,俺自然知无不言……” 老兵嘀咕着,缓缓的走向那几颗大柳树。 “这次它可是立下大功劳了……羌人夜里休息,从来都会寻找大树,这样他们可以背靠大树,便于观察敌情…… 而这几块大石头,俺可不是平白无故搬过来的,这底下就是陷进,可是他们还是会坐在上面,这是人性……” 老兵侃侃而谈,听得百夫长双眸闪烁,没想到一块大石头还有这么多的门道。 “那……难道羌人不怕树上有埋伏?” 百夫长下意识问道,转身瞅着对方黑漆漆的笑脸,自嘲的笑了笑,摇摇头。“嘿嘿!是某说错了,这些人方才冲着树上射箭,想来就是看看有没有埋伏,怪不得你不让弟兄们藏在上面呢。” 第八百八十六章 羌人的圈套 百夫长说着话,其余北府军浑身杀气的走了过来。 “大哥,其他的羌人都干掉了,这个怎么处置?” 北府军都是游骑兵,胯下皆是西凉战马,经过战争残酷淘汰,剩下的个个都是骁勇善战之士,杀几个落单的羌人还是不费力气的。 “弟兄们想不想发财?” 百夫长阴恻恻的狞笑着,瞅着那羌人满脸的不怀好意。 发财? 听到这话,众人呼哧呼哧的喘息着粗气。 发财谁不想,他们早就眼红了,由岂是昨夜那帮人,个个吃的是脑满肠肥。 “西凉大马,纵横天下,当年咱们能够杀的这群羌人鬼哭狼嚎,现在不论是战刀,还是盔甲,咱们都是远胜这些羌人,更何况咱们手中还有强弩这种大杀器,岂是这群拿着兽骨磨制的武器的羌人可比的!” 众将士听着百夫长的话,紧紧手中弯刀,眼神不善的盯着那羌人首领。 “就这点破铜烂铁,你们就满足了?” “大哥,您的意思是……” “哼哼!羌人数万大军听起来可怕,可是……吓唬谁呢?别人不知道,咱们北府军还不知道,羌人各部落各自为主,你说若是咱们今夜袭击一个小部落会如何?” 百夫长眉头上挑,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什么!” 其余众人皆是一愣,目瞪口呆的盯着百夫长,心中暗道,真是好大的胃口啊! “怎么?怕了!昨夜何斌小队能够成功,没道理咱们逊色于他们!” 带着一点点鄙夷,百夫长对着众将士激励道。 “怕?谁怕了!呸!不就是羌人吗?干了!” “对!干了!” “杀!怕个球,一战功成,老子就是土地主!” 众将士义愤填膺的不断叫嚣着,挥舞手中弯刀就要杀了那羌人祭旗。 “慢!杀了他,谁给咱们带路……”百夫长赶紧阻止众将士。 “小武,给他上些手段,让他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嘿嘿!大人你就瞧好吧!”唤作小武的瘦弱汉子很是精壮,带着两个兄弟,一脸狞笑着押着那羌人走向不远处。 “这小子还有这等手段?”那老兵疑惑问道。 “嘿!老哥哥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小武当年可是县衙的牢头,这刑讯功夫就是军中的监察队都比不上他!这小子藏着深着呢!” 听到百夫长的话,老兵眼神闪过一丝凝重,认可的点点头。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不时传来,深更半夜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很快…… 就见小武满脸不尽兴的带着那软塌塌的羌人回来了。 “还以为是硬骨头,没想到两下就软了……” …… “兄弟们,剑指水羌部,出发!” “诺!” 百夫长一马当先,众将士斗志昂扬的披挂好战甲,手执弓箭,腰插弯刀,战马之上还挂着强弩,威风凛凛,全副武装的北府兵很快就消失在了荒野。 百夫长等人不知道,就在他们走后没多久,一群羌人来到了方才的大柳树下,瞅着那陷坑中的尸体,他们面容凝重,身后的箭矢散发着幽蓝光芒,硕大的公羊头在明月下显得格外狰狞。 良久,一言不发的转身向远处跑去,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定然会惊讶万分,因为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方才北府兵消失的方向,那是去水羌部落的方向。 漆黑的夜,北府兵努力控制着马蹄的声音,生怕惊动了前面的水羌族大营。 这是一个不足五百人的部落,他们依附在白马部落下,水羌部在西凉是一个很有名气的部落,这到不是因为她们强横的战斗力,而是因为这个部落出美女。 没错! 白马部落,白羊部落等西羌各部落都是他们的姻亲关系。 虽然羌人没有什么伦理关系,可是要知道英雄难过美人关,而水羌族出去的美女无一不是被有权有势的首领和酋长们霸占了。 “大人,前面就是水羌部落了……”小武提醒到。 “嗯……兄弟们,冲过去,速战速决!” 百夫长沉吟片刻,还是决定以雷霆手段将整个羌人连根拔起,都是一群娘们,怕个球! “杀啊……” 想到战利品都是自己的,若是这群羌人美女被抢,那是不是也是自己的? 想到着,众将士眼冒精光,热血沸腾,不等百夫长吩咐,挥舞战刀就猛然冲了过去。 “杀……杀啊……” “噗!” 水羌部的羌人目瞪口呆的望着从天而降的曹军,只见一匹大马腾空而起,越过寨门向自己冲来。 “啊……” 惨叫声,霎时间充满整个大营,一声凄厉的吼叫后,整个营帐却是鸦雀无声。 “咦?怎么回事!” 百夫长握着鲜血染红的战刀,目光凛冽的瞅着水羌部的营地。 “哈哈……狡猾的汉人你们中计啦……” 那羌人瞅着面前空荡荡的营地,疯狂的哇哇大叫了起来。 “不好!撤!” 不等羌人得意大笑,百夫长却是心下一惊,恐惧的阴影浮上心头,赶紧调转马头就要逃跑。 “呜……呜……” 号角声此起彼伏,哒哒的马蹄声由四面八方传来,轰隆隆的大地不断震动。 “该死的!” 瞅着被火把照成白昼的羌族大军,百夫长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他们中计了! 其余北府军也是面面相觑,瞅着四面八方不断涌来的羌人,脸色发白。 五千多羌人,就为了围杀他们这一百人? 至于吗! 百夫长暗自嘀咕着,觉得这事情有些诡异。 对面。 羌人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把他们围的水泄不通。 “首领,这是曹军的百人队……”羌人的斥候兵对着老白羊说着。 “嗯……杀了吧!” 老白羊自然发现了对面水羌部大营中的北府军,脸色平静的挥挥手,他没想到自己大费周章,得来的只是这点杂鱼。 “是!” 羌人得到命令,愤恨的瞅着对面的北府兵,举起弓箭就要让这些狡猾的汉人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 “大人,怎么办?” 小武面色发青,颤抖着声音对旁边的百夫长问道。 “这……” 百夫长目光转动,瞅着四面八方的羌人,暗自嘀咕着,就凭自己等人,怎么可能冲出去! “呼……” 深吸一口气,望着远处那些羌人弓箭手,百夫长露出毅然决然的模样。 “弟兄们!今日身死,二十年后再做兄弟!” 听出了百夫长的决死之心,众将士彼此对视一眼,重重点点头。 “二十年后再做兄弟!” “好!好兄弟!”晶莹的光芒在眼中流动,众将士满脸涨红。 第八百八十七章 宁容的圈套 “咚!” “咚!咚!” “咚!” “咚!咚!” 战鼓声,突然响彻在整个战场之上,沉闷的鼓点仿佛天雷狠狠的砸在地下。 嘭! 紧接着,无数战鼓声震天撼地的敲响。 所有人皆是一愣,陡然转身,只见远处突然出现一名身材魁梧有力的身影,紧接着无数的身影出现在羌人的视线之中。 月光的照耀下,漆黑的铠甲反射着暗釉色的光芒,白羊看清楚后面那杆大旗,瞳孔一缩,心头当下就是一寒。 宁! 硕大的将旗迎风飘扬,波浪翻滚的白云波纹旗,正是宁容独有的宁字大旗。 北府军! 紧接着,又见一杆大秏出现众人眼前,漆黑的大字镶嵌着血色的边,沉重中带着凛然杀气。 咚!咚…… 随着战鼓声响起,西方大地之上,涌来无数的士兵,这些士兵皆是身披黑色铠甲,脸上罩着狰狞的黑铁面具,随着距离越来越近,羌人却是神色大变。 北府军! 竟然是北府军! 下意识的转身望着那被围困的一百多人,羌人却是悲从心中来,长生天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嘛? …… “哈哈哈……兄弟们,是咱们的大军!是咱们北府军!” “哈哈哈……天不灭老子!天不灭老子啊!” “狗贼!来啊!今日老子就是死,有你们能够垫背也值得了!” 被围困的北府军猛然爆发出疯狂的呼啸声。 他们真是没想到,就在这关键时刻,自家的大军竟然就在身边,这让他们丧失希望的心又活了过来。 当然,他们也知道,活下去是不可能了,但是只要他们能够死在大军面前,那就是功劳! …… “吼!吼!吼!” 一万五千多北府军浩浩荡荡的高声呼喊着,挥舞着手中的弯刀,向着羌人的骑兵席卷而来。 “列阵!” 宁容淡淡的瞅着远处的羌人白羊部落将士,对着身旁的众将军命令道。 “主帅有令,列阵……” 裴元绍充当着副将,紧紧的跟着宁容,扛着狼牙棒护卫着。 “主帅有令……” 将令随着快马奔驰,上万大军组成一道黑色的浪潮,猛然止住了前进的步伐。 轰! 天地间,一声沉重的踏地之声,黑夜下卷起一股灰尘,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弓弩兵列前,步兵在后,骑兵左右两翼上前!” 随着宁容的命令,数万将士不急不躁的摆开了阵营,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今夜他要在此地大开杀戒。 “刘将军,如何?” 转身对着身旁的刘若问道,刘若却是面容凝重。 “军师神机妙算,末将不及也!” 刘若叹服的拱手说道,他也没想到这羌人白羊部落会在水羌部营地设下埋伏。 “嘿嘿!现在知道俺老裴说的不假了吧!” 裴元绍也是哈哈大笑,瞅着面前的羌人跃跃欲试。 “这头白羊可是狠人……” 宁容摇摇头,他能够力排众议,强势携带大军来到此地,消息自然来自二十四楼。 要知道,两军交战谁的消息灵通,谁就能够占据主动权,羌人虽然强悍,却自私自利,没有长远目光,各部落之间消息又不共享,自然比不上宁容的消息。 随着号角声响起,北府军弓弩上弦,弯刀出鞘,骑兵死死的盯着羌人,大战一触即发。 …… 老白羊瞅着不期而至的北府军,望着那扯天连地的军旗,目光有些凝重。 “首领,跑吧!” 麾下的长老有些胆怯的望着对面,颤抖道。 “阿达,对面曹军少说也有一万多人,咱们的儿郎不能损失在这里,撤吧!” 这话却是让老白羊眼皮一动,他们羌人内部也是矛盾重重啊! “不能撤!” 眼见老白羊有些异动,身旁的壮汉却是满脸凶狠,呲牙咧嘴的反驳道。 “汉人心性凶残,还不知道有什么埋伏,咱们却是撤了,岂不是弱了咱们白羊的名头!” 猛士叫嚣着,引来一片猛将附和的声音。 老白羊瞅着左右各说各有理,神色很是凝重。 “等!” 良久,老白羊说出一个众人意想不到的决策。 “呃?为啥?” 众人不理解的瞅着老白羊,难道还能有援兵不成? …… 宁容没有下令攻击,对面的羌人白羊也没有撤退,这就让裴元绍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他在等!在等天亮,在等消息能够传到羌人各部,传到马腾那里……” 然而,宁容嘴角上扬,早就看透了他的想法。 “传令兵何在?” 面色一凝,宁容冷酷的大声呵问道。 “在!” 传令兵上前,拱手领命。 “传本侯军令,就言若是对面羌人愿意弃械投降,本侯可以接受他们的投降!” 宁容不理会两旁诧异的众将,不容质疑的命令道, “诺!” 传令兵听清楚军令后,翻身上马,猛然向着西羌白羊大军冲了过去。 哒哒哒…… 马蹄声撩动羌人的心弦,只等靠近羌人百步外,那传令兵大声的吼了一句。 “羌人首领何在?我家主帅有令传你!” 嚣张狂狼的口气让那些羌人气的够呛,目光望着白羊,只等他一声令下,就要把这人宰了,他们羌人可没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鬼话。 “呼……” 老白羊神色凝重,他却是有自己的打算,虽然他有五千骑兵可以不惧怕曹军,可是战后的损失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想到这,他对着身旁的猛将挥挥手,示意他上前传话。 “呔!汉狗有屁就放!” 满脸狰狞的猛将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是恶毒的骂声。 “羌狗听着,大帅仁慈,若是尔等放下武器,可免尔等一死!” 传令兵也是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诚意!素闻汉人最重诚意,让他们退军十里,我们自然会认输!” 老白羊的话被传令兵带到宁容面前。 认输? 把玩着这两个字,宁容暗自点头。 “告诉他!大军撤退是不可能的,如果他能够表现出诚意,本侯可是让骑兵撤退!” 宁容玩味的命令道,望着传令兵远去身影,刘若等人却是不淡定了。 “军师,万万不可,羌人所重者唯有战马,若是咱们撤回骑兵,那是进是退可就由不得咱们了!” “军师,你可不能太仁慈啊,这些羌人背信弃义惯了,没有骑兵,是不可能阻挡住羌人骑兵的!”殷暑和朱灵也是一脸焦急,不知道宁军师今日为何变得如此仁慈了。 第八百八十八章大战!大战! 胡服骑射! 自从赵武灵王进行军事改革之后,战车慢慢的退出了中原大地的战场,而骑兵却成为了克敌制胜的杀手锏。 骑兵的优势就在于其出色的机动性,它可以奔跑如飞鸟,亦可如飞弦,来无影去无踪的速度,正是骑兵称霸战场的原因。 不过…… 如今面对以骑兵擅长的羌人,宁容却下令放弃骑兵,这无疑是自断臂膀。 面对众将军急切的神情,宁容却是不急不躁,黑夜中闪烁着明亮的眸子,宛如星光熠熠生辉。 “嘿!休的啰嗦,俺家侯爷何许人也!” 裴元绍嘴角上扬,满脸的傲然,对着几人哼唧一声。 真是愚蠢!自家侯爷向来算无遗策,想当年纵横中原大地都未尝失败,又何惧几个羌人。 而且,裴元绍可是看的清楚,方才宁容嘴角上扬,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这让他心头一颤,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想当年俺神威无敌,都在侯爷面前没猴耍,更何况是这些白羊羌人!” 裴元绍为了增加自己言语的可信度,又赶紧的补充了一句。 呃? 宁容没有回,听到裴元绍这话,却是面色一僵,撇撇嘴,这是夸自己的吗? “好了!元绍,让你带的东西都带来了吗?” 宁容打断了他们的争论,对着裴元绍问道。 “回侯爷,都带来了!只是……该怎么做哩?” 宁容手指远处飞奔而来的传令兵。 “把东西交给他,让他去办,羌人定然不会有所察觉,不过……你给他嘱咐清楚,不要让他沿着一条线来回!” “侯爷,俺明白啦……” 裴元绍坏笑着挠挠头,偷偷的去旁边和传令兵交待事情去了。 …… “首领,对面的北府军只答应撤回骑兵,而且还要咱们必须先拿出诚意!” “嗯!” 老白羊点点头,传令兵的话他听到了。 诚意? 他们羌人和北府军向来没有利益往来,他能有什么诚意可以拿出来? 难道让他们放下武器?不!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羌人没有了战马和武器,就是一头待宰的羔羊。 不过…… 北府军开出的条件确实让他心动,他当然知道让北府军撤退是不可能的,但是汉人不总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吗! 没有骑兵的北府军就是没有了牙齿的猛兽,那他们羌人勇士自然不会惧怕。 “阿达,那些人~诚意~如此?”大长老摸着乱糟糟的胡须,指指身后那些被包围的百人队。 “他们?” 老白羊这才想起来,还有一百多人的北府军被自己包围了呢,只是这人有点少。 不过,这会他确实拿不出什么诚意,只得试上一试。 传令兵不停的在两军阵前奔跑,宁容为了能够加快信息的流通,特意派出六个传令兵,一个接一个的来回奔跑,传递谈判内容。 “侯爷,都布置好了!” 直到裴元绍阴险的笑着告诉宁容准备妥当了,宁容这才大手一挥,和羌人达成了共识。 羌人释放那百人队的北府兵,而后在给他们一千头牛羊。 作为条件,宁容会让左右两翼的骑兵撤退三里地。 “族长,这一千头牛羊也太多了吧……” 羌人的大长老拉着脸,让人把那百人队的北府兵放出了包围圈,而后对白羊嘀咕着。 “呵呵……北府军既然要了,那咱们自然答应就是了,汉人不管有多么强大,还是在信奉他们的那些什么子,愚不可及!” 听到族长的话,其他人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了。 “对啊!等咱们返回大营后,一根羊毛都不给对方!” “就是!先知的话从来不会错,汉人都是以德报怨的,打不过只要投降认输,态度诚恳一些,不但可以得到对方的善待,说不得还会给咱们些金银珠宝呢!” 羌人越说越热闹,白羊也是抿着嘴点头。 这并非是他们白日做梦,而是无数先辈告诉他们的,汉人讲究仁义,这也是草原民族常用的方法。 没有吃的就去掠夺大汉边境,等到汉军来了就打上一场,输了就干脆利索的投降,而后说上些奉承话,再把自家的牛羊送给对方的皇帝,那样汉人不但不杀他们,还会给他们很多吃的用的。 当然,若是自己实力雄厚可以战胜对方,说不得还能娶到大汉王朝的公主呢。 …… “左右两翼骑兵听令,撤退三里地!” 刘若把那些死里逃生的北府兵接了回来,宁容断然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三里地? 嗤!对于骑兵来说根本就不算事,一个冲锋,几个呼吸之间,就能够快速杀到, “擂鼓!” 宁容对着裴元绍点点头,裴元绍猛然高举狼牙棒,对着众将士命令道。 咚! 咚!咚! “吼!吼!吼!” 大军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怒吼声,对面的羌人却是变了颜色。 “投降,或者死!” 传令兵再次把消失送到羌人骑兵阵前。 老白羊猛然睁开混浊的眼眸,杀气在眼中沸腾。 足够了! 北府军的骑兵在三里之外,自己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击垮对方,而后是战是退就由自己说了算。 “咻!” 羌人猛将桀桀坏笑,搭弓射箭,正中那传令兵咽喉。 噗通! 一抹鲜血飙出,传令兵摔倒在地,羌人的猛将大呼过瘾,若不是白羊拦着,他早就把这厮杀了。 “杀!” 随着传令兵的身死,北府军大阵一变,弓箭手缓缓退后,步兵推着战车轰隆隆的杀了出来。 “嗤!这汉人真是异想天开,竟然想用步兵阻止骑兵?这不是找死吗!” 老白羊冷哼一声,眼中有一丝的不屑。 “杀!” “杀掉汉狗!” 羌人的猛将带着早已准备妥当的骑兵弓弩手,猛烈的向着对面的北府军冲去。 哒哒哒…… 马蹄声,震天撼地,五千多骑兵杀气腾腾的向着自己杀来,天地为之色变。 “军师……” 刘若等人面色一紧,赶紧上前护住宁容。 “传令,骑兵就位!” 宁容心中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可是面上却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坦然。 奶奶个腿的,真是吓死小爷了,五千人奔腾就有如此气势,那若是千军万马还不把敌人给吓死啊! 紧绷着脸色,死死的盯着对面蜂拥而至的羌人骑兵,这一刻他都感觉身边的空气凝固了。震撼! 第八百八十九章 弓弩车闪亮登场 羌人带着仇恨的目光,嘴中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瞅着他们那兴奋的眸子,宁容也不知道他们在高兴个什么劲,难道说他们以为自己输了? 摇摇头,宁容听从裴元绍的建议,虽然他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可是裴元绍望着仿佛恶狼一般扑过来的羌人骑兵,还是建议宁容去中军指挥战斗。 “这个……如今大战在即,会不会动摇军心?” 这话宁容是对刘若,路招等人问得。 说实在的,他自从出山以来,都是出谋划策,这还是他第一次率领大军和敌人野战。 “军师哪里话来!你是军师,也是主帅,谁家主帅冲锋陷阵了!功劳就那么点,您可要给末将留口汤喝啊……” 路招把胸脯拍的砰砰作响,表示这并不是惜命,而是给将士们斩获军功的机会。 “就是啊……哪个狗日的觉得不公平,让他跳出来跟末将单挑,看末将不拔了他的皮!当兵打仗死人那是天经地义!” 刘若挥舞手中的一把团刀,双眸恶狠狠的盯着众人。 “侯爷,刀枪无眼,万一有个流矢啥的,咱们就算消灭了羌人,也亏了!” 裴元绍这话说到宁容心里去了,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命比这五千多羌人重要。 不过…… 就这么让他往回撤,他还真有点不甘心,多好的机会啊,这可比那些大片真实多了。 “咳!那个谁,你把那主将旗扛到那边去!” 不过,聪明的宁容总是有办法,他撇了眼那杆宁字大旗,怎么看都觉得像是一个活靶子,这不是等于告诉羌人,自己就在大旗下等着被杀的吗! “诺!” 亲卫二话不说,扛着大旗往远处跑去。 …… “放箭!” 随着猛将的一声令下,数千张弓箭猛然瞄准那杆大旗,狠狠的拉动弓弦,霎时间无数的箭雨向着宁字大旗倾泻而来。 嗖! 嗖嗖! 锋利的箭簇带着强大的惯性从天而降,步兵紧紧的缩在盾牌之后不敢还手,那亲兵扛着宁字大旗不断跳跃,堪堪避过无数支箭矢。 “呼……” 宁容倒吸一口冷气,感到有些牙疼,望到这一幕一阵后怕。 “侯爷英明啊!” 裴元绍差点没被吓死,幸亏这将旗被扛跑了,否则,就是十个他也挡不住那一波箭雨。 “吹号角!一定要在北府军的骑兵冲到之前,消灭敌人!” 最远处,白羊凝重着眸子盯着那杆大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要灭了这些步兵,北府军也就被打残了。 “呜……” 古怪凄厉的号角声瞬间让羌人打了鸡血,无数羌人顶着北府军的箭矢疯狂的向前冲。 “杀……杀啊……吼……吼……” 羌人骑兵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除了最开始的前锋骑兵被射中外,其余骑兵充分发挥了自己高超的技术,或是翻滚,或是侧翻,有的甚至凌空抓住飞来的弓箭。 “吼……吼……” 嘲讽的叫声,震慑的北府军面色发白,没有骑兵的他们难道只能被斩杀不成? 哒哒哒…… 战马速度何其之快,随着羌人骑兵和北府军的距离越来越近,脸色充满了残忍的狞笑。 近了! 又近了! 只需一个冲锋,就能把这些狡猾的汉人送上长生天。 “军师,冲吧!” 路招等人面色紧紧的盯着,敌人就在眼前了,步兵是不可能挡住敌人冲击的。 “再等等!” 宁容紧紧的盯着前面那片空地,心中不断的数着。 五十步……三十步……十六……七步……三步…… “变阵!” 宁容一声大吼,裴元绍时刻注意着宁容,紧随着把声音吼了出去,但见两杆飞云旗左右摇晃,最前排的弓弩手如潮水般的向着左右退去,很快就把身后的步兵暴露了出来。 …… “那是什么?” 望着陡然浮现眼前的百辆古怪的小车,白羊心头一紧,一股多年未有的恐惧浮上心头。 “难道是曹军的战车?” 大长老凝视这那模糊的影子嘀咕着。 “不对!战车需要战马,可那车前并没有战马! 而且,战马机动性很差,如今更是停滞不前,怎么可能阻挡住儿郎们的步伐!” 白羊摇摇头,他和大汉兵交手数次,自然了解一些汉人的军中武器,甚至他那流利的汉话,都是在战争中熟悉的。 白羊部落的智者们搞不明白,那些骑兵自然也就更加不懂了,挥舞着长矛、战刀,古怪的狼嚎着就要把刀刃砍进前面的汉人身体中。 …… “哼哼!武二,接下来就让他们感受下恐惧的味道!” 宁容满脸冷笑,对着身旁的武二吩咐道。 “侯爷放心吧!保证一片人间炼狱!” 武二开口间就是金戈铁马的杀伐之音,那浑身的杀气就连裴元绍都忍不住回头望去。 “兄弟们!弓弩车准备!” 武二单枪匹马来到阵营前,对着那些步兵大声吼道。 “攻城凿准备就绪!” 十多个士兵手持红旗站在那些弓弩车后面,不断下令。 “上弦!满弓!” 红色旗帜上下翻动,每辆弓弩车旁站着二十个北府兵,他们各司其职,有的架起盾牌,有的手持长刀警戒,有的填充攻城凿,整齐划一的动作俨然是训练有素。 随着武二的命令,弓弩车严阵以待,终于露出了他该死的狰狞的面目。 “嘶……” 望着那些手臂粗的攻城凿架在车上,刘若等人倒吸一口凉气,军中何时有如此利器了。 “这是弓弩车,是由鲁班后人,公输家族的大黄弩改造而成的!此弓弩在本侯的建议下,由一张弓变为三张,每次虽然只能发射一根箭矢,可这箭矢如标枪,能够洞穿城墙,因而又被称为一枪三连弩! 后又在公输家的改造下,利用滑轮,弹片等精密构件,可以快速装填弓弩车,尤其是那三根弓弦最为可贵,那是老牛之筋,深山枯藤,不死草等数十种东西混合制作而成,拥有强大的力道。 你们现在看到的乃是加装了车轱辘的弓弩,它可以在征战中不断行进,在使用时,又可以扣下玄铁,保持稳定性!”宁容毫不吝啬的给众将讲述着弓弩车的威力和制作昂贵的成本。他就是咱告诉众人,自己是手眼通天,无所不能的存在,只要跟着自己,打胜仗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第八百九十章 要你命三板斧之铁蒺藜 “军……军师,你是说,这弓弩车可以洞穿城墙?” 刘若和殷暑对视一眼,不禁咋舌,这东西的力道如此强大? “当然!就目前来看,这大汉十四州数百郡县的城墙皆可以洞穿,不过若是碰到许都,长安等城池,就不好说了!” 宁容很诚实,众将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他们当然知道,那几处城池的城墙可是用石灰水泥浇筑钢铁铸造而成的,日后若是想攻破长安的城墙,那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那现在……” 路招仗着和宁容比较熟络,有些好奇的指着远处。 这里也没有城墙啊,那把这些弓弩车拉出来…… “没错!杀人!杀马!” 瞅着路招色变的模样,宁容诡异笑道。 …… 而就在宁容和几名将军解释弓弩车之时,远处正在冲锋的羌人骑兵却是猛然一顿。 紧接着就见许多冲锋的战马噗通一声摔倒在地,马背上的羌人猝不及防之下被摔了个狗吃屎,后面发疯的战马不听使唤的疯狂乱蹦,踩踏着羌人的身体不断乱窜。 嘭! 战马乱撞,羌人摔落在地,霎时间原本整齐冲锋的锋矢阵立刻变成一团麻,脱缰的野马根本就不受控制。 “啊……” “快躲开……快让开……” 叽里咕噜的鸟语,宁容表示听不明白,可是望着那些摔断手脚,甚至一命呜呼的羌人,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哇哈哈……你看……那个家伙被战马压住了……” “滋滋……将军你看那一个羌人,一根腿拴在战马上,头在草地上画圈呢!” 看着敌人倒霉,北府军自然心情舒畅,对着那乱糟糟的战场指指点点,无数的羌人落得个分尸的下场,鲜血淋漓在黑夜下泛起浓重的血腥味道。 前营突然发生如此诡异的事情,后营的骑兵不由露出恐慌,怎么好端端的就人仰马翻了么?难道那曹军会妖法不成? “快!绕过去!绕过去!” 羌人的猛将还算有些头脑,他望着身后那些突然摔倒在地的儿郎们,急忙对着后面。骑兵大声吼道。 “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回事?战马怎么失控了?” 在后面观望的老白羊一脸不解的嘀咕着。 “族长,这定然是汉人的诡计,是他们!” 大长老恐惧的惊叫着,他对于攻打汉人从来就不支持,因为他们每次征战都没有沾到便宜。 “不!一定是神灵……是长生天在惩罚咱们,长生天不保佑咱们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那些部族的长老,对于神灵他们向来是最笃信的。 “闭嘴!” 老白羊瞅着其余众人神色各异的模样,转身恶狠狠的骂道。 “再敢乱军心者,杀!” 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刀,孱弱的老白羊猛然挺立了起来,鷹狼般的眸子霸气侧漏。 “族长……族长……前面草地里有这种铁钉子……” 派去查探的羌人骑兵连滚带爬的跑了回来,胯下的战场不听使唤的乱撞,那骑兵使劲勒住战马的脖子,其他羌人一拥而上,这才把那战马致服。 “嘶……” 老白羊拿着手中的铁钉,在走到那惊恐的战马旁,仔细检查了一番,最终在马前蹄的底下发现了一枚带血的铁钉,已经扎进了马的蹄子里。 “汉人早有准备!咱们中计了!”老白羊此刻用怀疑戒备的眼神望着众人。 “怪不得北府军能够如此快速的出现在这里,怪不得这片草地上有铁钉,定然是有叛徒出卖了咱们,出卖了长生天!” 还是方才的二长老,愤愤不平的自以为知道了真相。 “你,给,我,闭嘴!” 老白羊猛然挥手,弯刀噗嗤一声划过那二长老的脖颈,恶狠狠的脸上满是杀气。 “噗通!” 尸体瘫软摔倒在地,众人纷纷后退一步,惊恐的望着老白羊。 “呼……乱我军心,咎由自取!咱们在水羌部伏击曹军本就是临时起意,而且……这条路在之前咱们走过,并没有这些铁钉,难道你们都忘了不成!” 老白羊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大声训斥道。 “白羊族人是不可能出卖自己部落的!” 斩钉截铁的话,总算是让众人安静了下来。 虽然他是族长,可是白羊族还有许多小酋长、长老等贵族,他们都是拥有话语权的人。 “汉人卑鄙无耻,定然是方才那些传令兵撒下的!” 大长老紧紧盯着那枚铁钉,锋利的铁刺刺破了自己的手掌,就是这个不起眼的东西,让他们损失上千人马,他恨啊! “族长!咱们……撤吧!” 随着大长老开口,其他人的目光也放到了老白羊的身上。黑夜下,奔驰的战马怎么可能避开这些恶毒的铁钉。 “已经晚了!” 老白羊望着远处的战场,神色凝重的说着。 …… “嘎嘎嘎……” 裴元绍夜枭一样的笑声有些刺耳,不过宁容却没有怪他,知道他现在正是浑身亢奋的时候。 “侯爷,你看……那些羌人骑兵从两翼绕过来了!” 咋咋舌头,裴元绍感到有些可惜,他还想在看一会羌人的倒霉样呢。 是啊! 宁容点点头,羌人的脑袋里并不全是疙瘩,还是有聪明人的。 这不…… 那领头的猛将正哇哇的大叫,月光下隐约可以见到其脸上的黑毛,只见其张弓搭箭,箭矢奔着宁字大旗而去。 嗤! 宁容不禁撇撇嘴,现在三军将士谁不知道,那杆主将旗下根本就不是军师的所在之处。 不过,宁容对于这大块头还是赞赏,如此短的时间他就能发现生路,实在是难能可贵。 传令兵所过的路线终究不能覆盖整片草地,这也就造成有一片空窗区可以让羌人骑兵发威。 不过,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宁容的下一个礼物会让他们感到更加的恐怖。 …… “侯爷,你看那羌人骑兵果然了得,短短时间竟然分左右两翼再次杀来!” “侯爷,咱们要不要也摆出一个无敌的阵势吓唬他们一番?最起码不能弱了咱们北府军的气势!” 裴元绍喋喋不休,满脸兴奋的嘀咕着。 “伯言,你怎么看?”宁容转身,对着身后的陆逊问道。 第八百九十一章 要你命三板斧之弓弩车 “师傅、诸位将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弟子和师傅比,就如同星星之光与皓月争辉;行军打仗,决胜沙场,在下更是不如诸位将军身经百战!” 陆逊这小子在军中待了几个月,显然已经掌握到了这群桀骜不驯的将领们的软肋。 这不,一番话下来,虽然还没说什么,但是众将瞅着他的眼光柔和了许多,有的甚至连连摇头,谦虚摆手。 “打仗什么的,在下还真是不太明白,不过……在下却是知道一点,那就是拿自己的长处,去攻击敌人的短处,这才是取胜的不二法门! 就比如现在,咱们军中有弓弩车,还有那些攻城凿,而且羌人骑兵的弓箭没有咱们的射程远。 再如此情况下,什么阵型倒是不重要,只要铺天盖地的弓弩射过去,这片荒野来年定然树木繁茂!” 陆逊的话让众将面面相觑,不经意间对视一眼,暗自摇头,以后千万不要和这小子为敌,嘴里说的简单,可细想想,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嘿!好小子,田忌赛马的故事俺可是听过的,你和那田忌倒是一样的聪明!” 裴元绍哈哈大笑的对着陆逊夸奖着。 陆逊撅着嘴,瞅着裴元绍,道:“呃……裴叔你还不如不夸呢!那田忌可是失败的一方!” 宁容把头扭过去,他决定不去理会裴元绍和陆逊接下来的争论,因为他怕自己被气死。 …… 却说武二死死的盯着远处而来的羌人骑兵,随着那鬼哭狼嗷的喊杀声,他的眼睛慢慢的变成了血红色,手紧紧的握着青筋暴露,这是他的第一战,他必须成功,为了自己,为了侯爷! 武二知道许多人在说闲话,因为他和大哥是亲卫出身,许多北府军说他们是裙带关系爬上来的,根本就没有战功。 没错! 裙带关系那也是侯爷的关系,他并不以为耻,这是他的荣耀,他感到骄傲。 不过,军功!这却是他的心病,他一定要立下奇功,让那些人闭嘴!让他们明白侯爷不是任人唯亲。 来吧! 今夜就用你们的血,来成就我武二之名。 右手抓着一架手弩,这也是公输家改良的手臂弩,可以令人单手操控。 一支响箭放在上面,这还是侯爷送他的,据说只要射出这支箭,就会有天女散花的神奇景象。 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却听别人传的沸沸扬扬的,因而他对于这支箭很是看中,昼夜不离的放在身边,而今夜他决定拿出来。 羌人骑兵已经靠的很进了,黑夜的月光下,他都可以看清楚那些人扭曲的面容,就在他们放下弓箭,抽出弯刀的那一刻,武二猛然对着上空射出了那支神奇之箭。 咻…… 一声破空的声音,弓箭带着强烈的劲道笔直的蹿上了夜空。 啪! 下一刻,只听一声炸裂声,而后武二情不自禁的抬起头,天女散花呢? 啪啪啪…… 又是三声清脆的声音,只见无数只鲜花在黑夜中蜿蜒窜上天空,瞬间绽放,流光溢彩,争奇斗艳,更像是流星划落夜空。 “好美啊!” 武二情不自禁的陶醉着,果然是天女散花。 冲锋中的羌人骑兵猛然抬头,望着那天空上的诡异状况,面色惶恐不安。 神灵下凡啦…… 汉人有神灵保佑啊…… 恐慌的情绪在心底蔓延,胯下战马的速度不由慢了下来。 宁容抬头瞅着夜空的烟花,瞅着武二不由露出了笑脸。 “武大,这第三板斧就看你了,准备的如何?” 听到宁容的问话,武大尚且没有说话,裴元绍却是急不可耐的对宁容说道。 “侯爷你就放心吧!俺这根狼牙棒打遍天下有敌手,那帮小子谁要敢给侯爷丢人,不用侯爷吩咐,俺老裴砸死他!” 武大也是把胸膛拍的咚咚作响,黑熊似强壮的身子咧着嘴憨厚的大笑。 “去吧!” 宁容无语的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去准备了。 …… “放!” 随着武二响箭发出,北府兵经过短暂一愣,下一刻却是精神亢奋的猛然砸向扳机。 自家大军有天神保佑,何惧那些区区羌人。 呜呜…… 攻城凿呼啸着向着羌人铺天盖地的射了过去。 宁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弓弩车发射的情景。 无数支利箭就像是标枪,笔直的呼啸着狂风,浩浩荡荡的穿透了羌人骑兵的身子,而后……就在宁容眼中,只见那标枪势头不减,毫不客气的把后面的骑兵串在了攻城凿上飞了起来。 嘭! 数十丈的距离飞出,攻城凿这才摔落在地下,在看那攻城凿就像是一串糖葫芦似的,只不过山楂变成了羌人。 上百支攻城凿散发着凛冽的杀气,就像是一条毒龙钻不断吞噬着羌人骑兵的生命,有的甚至把整匹战马都给串在了上面。 惨叫声,嘶吼声,所有的羌人骑兵还来不及挥舞战刀,只感觉眼前一黑,去见长生天去了。 “三连射!” 武二狰狞的面孔,不断的命令着麾下弓弩手。 攻城凿被狠狠的射了出去,北府军却是看也不看,条件反射似的按照训练好的职责,四个人抬着攻城凿装在弓弩车上,两侧的将士上弦固定,而后红旗挥动,后面的将士一锤子砸在了机括上。 “咻……咻……” 攻城凿带着杀气很快就把面前给清理干净了。 呸! 该死的羌人,将军说三连射就是三连射。 “三连射准备!” 武二毫不留情的又是三连射,无数正在冲锋的羌人顿时人仰马翻,许多骑兵直接被钉在了地上,随即就被后面的战马踩成了肉泥。 …… 远处,白羊部落的族长,长老们个个眼睛都红了,前一刻还在震惊天上的天女散花,下一刻却被眼前这血腥的一幕震惊了。 屠杀! 赤裸裸的屠杀啊! 连续五个三连射,上千支攻城凿,彻底把这几千羌人骑兵杀的亡魂大冒。 “族长,撤吧!” 大长老双眸通红,流下浑浊的泪水。 铁钉,攻城凿……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是什么,真是太可怕了!五千好儿郎还没有挥舞战刀,就被踩踏成了肉糜。 “撤!鸣金收兵!” 老白羊颓然的叹口气,他们白羊部落的人口经不起这般的折腾啊,此役过后,还不知多少部落蠢蠢欲动呢!…… 第八百九十二章 要你命三板斧之狼牙棒 “弟兄们,着甲!” 裴元绍不放心的跟着武大来到后方大营,只见两千多个身高八尺,膀大腰圆的壮汉站在那里,身前皆放着一堆的铠甲。 这些人可都是宁容亲自下令,让武大从整个北府军挑出来的健卒,也是他最后的杀手锏,为了保密就是寻常训练都有独立的军营。 “军师有令,所有人着甲,备战!” 武大身先士卒,身披双层重甲,手持三四十斤的狼牙棒,站在最前面。 铿锵声不断响起,两千壮士把身前的铠甲武装在身上,随着狰狞的面罩扣在头上,一把恐怖锋利的狼牙棒握在手中,一具具人形铁甲出现在众人面前。 嘶…… 随着这群北府军出现在众人面前,众将士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真是太恐怖了。 这……这还是人吗? 就是啊!你看看那铠甲,再看看那兵器……狼牙棒…… 倒刺横生,散发着渗人的光芒,三四十斤的狼牙棒,这玩意岂不是碰着死,磕着伤。 那铠甲,黑黝黝的玄铁甲,刀砍不入,枪刺不进,俨然就是一副魔鬼的化身。 “冲……” 裴元绍在和宁容请示后,大吼一声,奔着那些乱了阵脚的羌人骑兵杀了过去。 “吼!” “吼!” “吼!” “杀!” 一步一吼,三步一杀,两千多北府兵手持狼牙棒,在裴元绍和武大的带领下,震天撼地的向着前方杀去。 “侯爷有令,杀十人策功,杀百人,策功九转!” 裴元绍目光凝视着前面的羌人,只感觉热血沸腾,多久没有这感觉了? 摇摇脑袋,自从自己解散黄巾军后,好像好几年都没有上过战场了,真是怀念当年屠杀小兵的日子啊。 哈哈! 狼崽子们,你裴爷爷来也! 裴元绍兴奋的哇哇大叫,口中鬼话连篇。 嘭! 硕大的狼牙棒力顶千钧,一棒砸在了西凉战马之上。 咔嚓! 硕大的马脑袋悲鸣一生,头骨碎裂的声音传来。 轰隆! 战马噗通两声摔倒在地,羌人骑兵猝不及防的滚落在地,还不等他起身,手持狼牙棒的士卒看也不看的直接踏了过去。 噗! 连人带铠甲与兵器,足有两三百斤的重量,铿锵一声踩在羌人身体上,霎那间桃花朵朵开,鲜血染红了漆黑的玄甲。 呼…… 纷乱的羌人骑兵吓得面色大变,好不容易死里逃生,避开那要命的弓弩,这地狱的恶魔又杀了出来。 “逃啊……” 不等羌人的鸣金声响起,望着如山岳般排山倒海镇压过来的北府军,羌人早已经被杀的吓破了胆子,不要命的往后逃,却是忘记了草地上那些铁蒺藜。 “啊……疼……好疼啊……” “救……救命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投降……俺投降……” 长矛、战刀扔到一旁,羌人跪在地下不断磕头。 呜…… 鸣金声终于响起了,可是裴元绍却并没有停直厮杀。 “杀!” “不能放跑这些狗娘养的!” 嘴中喷出恶毒的毒液,裴元绍率领众将士放弃那些跪地求饶的羌人,而是对着那些撤退的羌人展开了新一轮的屠杀。 …… 屠杀还在继续…… 黑夜下,整个空气都弥漫着刺鼻的鲜血味道。月光下,无数鲜活的生命支离破碎。 手持狼牙棒的北府军化身铁甲军,不断收割着羌人的生命,纵然有愤怒的羌人挥舞刀枪,可是那双层重铠根本就不是那些破铜烂铁可以穿透的。 嘭! 脑袋四分五裂,身体支离破碎,狼牙棒不断吞噬着敌人的生命,随着裴元绍等人上前,整个天地仿佛都在颤抖,漆黑的铠甲被鲜血染红,那狰狞的倒刺恨不得撕碎所有敌人的生命。 杀! 再杀! 继续杀! 裴元绍挥手手中狼牙棒,不知道有多少羌人丧命在他的手中,想当初他可是能够接下夏侯渊狼牙枪的汉子,对付这些羌人骑兵自然是手到擒来。 杀戮! 忘我的杀戮,让他整个人血液在燃烧,那种感觉有种亢奋,双手能够抹杀对方的生命,有种异样的快感让他感觉很美妙。 呼…… 深深闻着鲜血的味道,裴元绍整个人仿佛打了鸡血,在他的带领下,武大等人也是毫不畏惧,无惧面前的战马、骑兵、刀枪……挥动手中狼牙棒,他们坚信自己可以勇往直前,粉碎一切敌人。 …… “撤退!快……快跑……” 西羌人被眼前这一幕震撼住了,双腿颤抖,面色发青,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骑兵,竟然毫无反抗之力,在一片凄惨的吼叫中,那群恶魔不断的挥舞狼牙棒,收走他们鲜活的生命。 “族长!快!咱们白羊部落完了……全完了……” 大长老哀嚎着放声大哭,那可是五千儿郎啊,就这样永远的留在了这里,大营中剩下的那些老弱妇孺,是不可能敌挡住白狼部的野心的! “不!白羊部不会没落!大营还有两千将士,咱们连夜出发,返回凉州!” 老白羊面色苍白,心头滴血,可却是强忍着恐惧,对着左右说道,汉人真是太可怕了! “对!以咱们白羊部落的威名,只要吞并一些小部落,往日的辉煌还会回来的!” 大长老擦干眼泪,瘦弱的身躯突然充满了力量,转身和老白羊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眼眸中充满了坚毅的悲愤。 一南一北, 各安天命! 老白羊和大长老分道扬镳了,麾下那些仅存的贵族与骑兵,各自对视一眼,按照心中的想法追随二人而去。这……是羌人面临亡族灭种时的传统,当大难临头,不可挽回之时,为了保存火种,他们的首领会选择不同方向突围,而其他人则是选择自己的追随者,整个过程都是他们心甘情愿的,因为羌人相信,只有 他们自愿选择的人,才不会在路上背叛自己。 …… 宁容淡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当鸣金声响起的那一刻,早已潜伏左右的骑兵终于露出了弯刀。 “路招,刘若,殷暑,朱灵四将,立刻率领麾下骑兵围杀羌人,日出前回归本阵!” “末将得令!” 听到宁容的命令,众将士摩拳擦掌的挥舞兵器向着远处冲去。 咚咚咚! 进军鼓,鼓声大躁,北府军剩余的将士皆是翻身上马,挥舞战刀向着西羌人追杀而去。霎时间,战马奔腾,血浪翻滚,惨叫声不绝于耳。 第八百九十三章 三板斧,羌人殇 黎明初起,宁容闭着双眼,如同晨钟暮鼓的和尚坐在豆芽的身上,静静的等待着,一言不发。 裴元绍和武大是最先返回军阵的,因为他们率领的狼牙棒铁甲兵都是身穿两层重甲的猛士,斩杀敌人虽然毫无压力,可若是说到追赶敌人,那就落了下乘。 凡事有利则有弊,宁容在打造武大麾下的北府军之时,就是要把他们锻造成重装步兵,起初是想的是装备一队陌刀军阵。 陌刀! 那可是大唐王朝的第一刀,纵横天下,睥睨捭阖,军中杀伐战阵以其为尊。 远征西域,收复漠北,征战辽东,经略岭南,每一次大唐将士挥舞战刀时,总能在最危机时刻看到他们的身影。 如墙而进,人马俱碎,能够与突厥战马对抗的陌刀阵,那是大唐军人魂魄。 可是……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关键在于他根本就不知道那种百炼不折的陌刀是如何锻造的。 好吧! 瞅着裴元绍整天扛着一杆狼牙棒,宁容这才心中一动,这玩意锻造起来可没有难度,而且两军交战时不但杀伤力强盛,那狰狞的倒刺更能震慑人心。 狼牙阵! 宁容缓缓的睁开眼睛,晨曦的光芒再一次照耀到这片大地之上,眼前却是支离破碎的尸体,就像是修罗战场似的。 瞳孔一缩,血泊中那凝重的味道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 “启禀军师,末将路招斩首敌军三百一十六首级,现请求归阵!” 路招带着杀气腾腾的北府兵,各个都露着笑容,看样子昨夜收获不错。 “准!” 宁容惜字如金,淡淡的开口命令道。 “诺!” 路招躬身领命,转身带着大军回归本阵。 朱灵和殷暑不分先后的回来了,两人是有样学样,同样对着宁容抱拳行礼。 “末将朱灵,殷暑,斩杀敌军八百多首级,现请求归阵!” 听到那八百多的数字,宁容不禁扬扬眉头,瞅了眼二人身后那些将士们。 八百人? “军师,末将回营时,恰巧碰到一个羌人部落,就顺手把他们给杀了!” 殷暑看到宁容的模样,悄声上前解释了一下。 “嗯……” 宁容不动声色点点头,怪不得他们斩获颇多,原来如此,不过自己之前倒是没看出来,这殷暑的手段如此之狠。 大约又过了片刻,就在太阳要冒头之时,刘若气喘吁吁的终于赶到了。 撇了眼太阳,宁容面容不变的点点头。 军法无情,若是刘若真的逾期而归,那自己少不得要铁面无私,军法无情了。 “启禀军师,末将刘若率领北府军一路追杀,斩首三十二人,俘获二百一十六人,其中白羊部、水羌部等首领、长老共计二十九人!特请回营!” 刘若大声的念着自己的军功,郑重的脸色带着笑意。 “白羊与水羌首领可在?”宁容眉头上扬,有些哑然,这刘若竟然如此好运,竟然抓住了贼首。 “回军师,此二人皆在!” 刘若满脸喜气,转身对着身后的将士挥挥手,只见两个狼狈的羌人被押了过来。 高鼻梁,鹰钩鼻,双影重眸,泛着点点褐色,蓬松的头发下一张苍老的脸,沟壑纵深,这就是白羊部落的族长。 身材高挑,一双红色眼眸不时的盯着宁容,那恐惧与好奇的神色难逃宁容双眼,瞅着对方精致的脸颊,不禁暗自点头,不愧是出美女的水羌族,一族族长都有如此容貌,倒是难能可贵。 “白羊,水羌,不知二位有何话说?” 宁容面色平静的问道,令人看不出喜怒哀乐。 “敢问阁下是……” 老白羊对汉文化研究颇深,出口间就让宁容不由的高看对方一眼。 “宁容,宁致远!魏王帐下右军师,现为雍州刺史!”宁容直截了当,却是实情相告。 “你就是怪才宁容?”水羌族长落落大方的问道。 “宁大人,不知可否为在下解惑,您……是怎么会出现在此地的呢?” 老白羊最疑惑的就是这件事,他们决定以水羌族为诱饵,却没想到曹军竟然将计就计,把他们部族给杀了个天翻地覆。 “当然是有人告诉本侯的!” 宁容挥挥手,淡然的神情不禁让老白羊陷入沉思。 谁? 到底是谁背叛了他! 不理会对方的沉思,宁容自然不会告诉他,他们谈论绝密军事时说的声音有些大。 嘴角抿着,露出古怪的笑容,挥手就让人把他们带了下去。 “放心,你们现在还死不了,不过……对于没有用的东西,本侯从来不会手软!” 等各路大军全部回营,宁容下达了第一道军令。 “众军打扫战场,而后班师回衙!” “当然,狩猎活动尚未结束,也就是说……这些东西都是你们的!” 轰! 听到宁容的话,北府军彻底沸腾了。 “快!打扫战场!” “兄弟们,不能让对方抢了先,快点,战马,牛皮…” 如狼似虎的北府军眼眸透着红光,向着那片战场冲了过去。 对于战利品,他们可不含糊,个个跑的最快,路招等人甚至赤膊上阵,看到好东西就让麾下骑兵收起来,至于东西有啥用?那等自己抢完了再说。 打仗,发财,升官,所有人将士都在心中暗自思量着,军师向来是慷慨的,这次自己能不能升个一官半职的呢? 裴元绍虽然参加了战斗,可是他并没有去,因为他也是宁家亲卫,而亲卫们自始至终都在保卫宁容,对于那些战利品,虽然他们也想要,可是尊严告诉他们,他们没有杀人,也就不应该去拿。 宁容望着热火朝天的景象,转身对着众人问道。 “如何?羡慕否?” 裴元绍当先咧嘴,笑道:“不羡慕,都是些破铜烂铁,能有什么好东西!” “呵呵……羡慕也无妨,不过也不用担心,大战才刚刚开始,本侯会给你们机会的!” 听到宁容的承诺,众将士露出欣喜的模样。 自家侯爷何许人也?跟着侯爷混,定然会吃的盆满锅满。 “唉!这些尸体却是不能留在此地,容易滋生病菌,裴元绍,你组织众军收拢将士们的尸体,而后把那些无人认领全部火化!”大灾之后,必生大疫,宁容不放心的多嘱咐了几遍,这才调转马头,向着离县而去。 第八百九十四章 马腾的震惊 离县。 曹军大营,热火朝天,酒香弥漫,巨大的笼屉蒸出热腾腾的馒头,牛羊被宰杀干净放在大火上烘烤,上万大军的吃喝,忙的火头兵不得停歇,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得胜归来的喜悦。 “将士们!昨夜一战劳苦功高,本侯也以具表上奏,不日,魏王的封赏将会降临。 来,端起碗中酒,喝!大战而归就要狂喜,吃!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就是在玩命!” 宁容高举大碗,对着众将士扯开嗓子大声呼喊道。 “喝!” 裴元绍声音洪亮,宛如狮子吼,紧随宁容其后,一饮而尽。 “军师威武!吼!” “军师威武!吼!” “军师威武!吼!” 上万北府军疯狂的对天呐喊,发泄心中积压的情绪,他们得胜而归,却也有许多兄弟回不来了。 不过,这就是战争,伤亡在所难免!当他们拿起刀枪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 “吼!” 他们不伤心,吼去复杂的情绪,剩下的就是狂欢。 打仗死人那是在所难免,可是谁能像自己这般痛快,跟着军师去打仗就是痛快。 “哈哈哈……痛快啊……” 北府军上下一手拿着烤肉,一手端着酒碗,左边吃口肉,右边喝口酒,脸上怎是一个爽字了得。 “众将士威武!昨夜一战,功在众将士!” 宁容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望着这群真挚的汉子,眼眶有些红润。 “军师万胜!” “北府军万胜!” 裴元绍抱着酒坛子左摇右摆的高声呐喊,昨夜他们全歼羌人五千骑兵,自己麾下却是损失几少,除了几个不幸被敌人箭矢射中的,其余人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军师万胜!” “北府军万胜!” 众将士也是满脸涨红的大吼大叫,他们是真心拥戴宁容,一个能够带领他们打胜仗,升官发财的军师主帅,怎么能够不让他们敬佩。 关键是,这位军师主帅还是计谋无双的人,敌人倒下一片,他们却是毫发未伤,这种战争打的就是痛快。 “哈哈哈……吃吧!喝吧!跳起来!此刻的喜悦是属于你们的!本侯一介文人,可比不得你们身子强壮,你们尽情欢愉,某不胜酒力,先去歇息片刻!” 宁容满脸笑意的对众将说着,众将也是满脸喜悦。 “哈哈……军师之计堪比十万大军,末将倒是想用这身肉去换军师的计谋啊!” “嗤!老刘你丫的不地道,这便宜事都让你占了,俺老裴也只是想想,侯爷那脑子,千金不换……” “裴统领这话说的在理,那狼牙军阵端的虎虎生威,震慑人心,路招佩服!” “嘿!武二那小子的弓弩车阵才是真正的修罗地狱,这要是弄上千具弓弩车,这西凉骑兵,马超小儿,还不被屠戮干净!” “哈哈哈……” 宁容笑吟吟的和众将挥挥手,转身带着陆逊走了。 今日是狂欢的日子,他特意把裴元绍留下,算是替自己招待这些人吧。 喝! 吃! 吼! 疯狂的北府军喧嚣其上,虽然只是干掉了白羊部落,可是他们有三板斧法宝,其他羌人的死期也就快到了。而到那时,这泼天的富贵和功劳岂不是滚滚而来。 …… 就在北府军狂欢之时,一队队羌人骑兵按照往常的节奏又出来巡营了,他们小心警惕的瞅着四面八方,最近汉人越来越狡猾了,以往都是三五成群,最近却是上百人一拥而上,这就让他们感觉压力了。 呼…… 好安静啊! 羌人小队长骑着战马,连续奔跑了十里地,竟然没有发现一个汉人的踪迹。 “大人您看那里……” 远处,一杆残破的大旗插在地下,被战火撕裂的惨不忍睹,羌人骑兵发现后,赶紧脚踢战马,飞奔而去。 “嘶……这是……水羌部……这……这是白羊部?” 羌人小队长满脸惊恐的望着那战旗,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里竟然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这……好惨烈的战斗啊……” 羌人骑兵面面相觑,他们终于见到了那尚未被烧完的尸体,无数的羌人被堆积成山,熊熊大火把他们烧成了一把火,只有一些七零八落的白骨散落一旁。 “走!立刻禀报首领!出大事了!” 羌人小队长面色骤变,瞅着眼前一幕,立刻意识到情况危机,调转马头向营寨奔跑而去。 …… 略阳城。 马腾在大堂焦急的来回踱步,不时的转身望着府门外。 唉! 深深叹了一口气,自己等的人怎么还不来。 “主公……主公……大事不好了……”就在马腾心焦之时,庞柔和候选联袂而来。 “如何?” 马腾脸上带着焦急,赶紧追问道。 “主公,昨夜白羊部落中计了,五千骑兵全军覆没,族长老白羊,水羌部族长等各长老,酋长二十余人全部被曹军抓获!如今只有大长老率领残军逃回了营寨!” 庞柔赶紧把查明的情况报给马腾。 嘶…… 马腾倒吸一口冷气,脸色有些震惊。 五千羌人骑兵全军覆没,白羊部落算是被打残了。 不过…… 曹军的惊人战斗力更是让他吃惊,他与羌人争斗多年,最是了解他们骑兵的可怕之处,能够把五千羌人骑兵屠戮一空的曹军,那伤亡定然惨重啊! 咦! 想到这,马腾突然眼眸亮了,这岂不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庞柔,曹军统帅是谁?可是夏侯渊?还有,曹军伤亡如何?” 一连几个问题问了过去,敏锐的马腾立刻意识到,这也许是他占领关中的机遇。 “主公,不是夏侯渊,是宁容!白羊大长老亲眼看到了宁字帅旗,至于伤亡……” 庞柔和候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苦笑。 “怎么?” 马腾追问道。 “主公,请容末将道来……”庞柔打开了话匣子,把白羊部落开始设伏击,到那三板斧攻击手段,在到最后羌人逃窜回营的整个过程对着马腾讲述了一遍。 震惊!马腾一言未发的怔怔瞅着庞柔,铁蒺藜,巨大的弓弩,挥舞狼牙棒的将士,这些却皆是骑兵的克星…… 第八百九十五章 战争是武器的…… “怪才宁容!” 良久,马腾喟然长叹,神情有些凝重。 “主公,当务之急是要把消息告诉韩将军,那宁容竟然在离县!那街亭……” “不错!” 马腾闻言点点头,既然宁容不在街亭,那扶风郡对于韩遂应该没有什么困难。 “主公,还有一件事情……”候选沉吟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如今白羊部落惨败的消息已经传遍西羌各部,羌人们更是畏惧北府军如虎,咱们是不是……” 听到候选的话,马腾就是一阵头疼。 转身望着庞柔,当初正是庞柔的驱狼吞虎之计,可如今,西羌人竟然一战被北府军杀怕了! “……这个……”庞柔沉吟着,脑袋中激烈的思考着,“主公,北府军所仗势者无非就是那铁蒺藜,弓弩车与狼牙棒铁甲兵,若是咱们能够避过去,那北府军定然会被西凉铁蹄踏碎!” “不错!确实应该想个办法,而且还要快!昨夜一役,北府军虽然伤亡不大,可想来也是精力疲惫,军备器械损失颇广,若是咱们此时出兵,想来应该能够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听到马腾的话,庞柔和候选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报……” 就在这三人沉思之时,府门外却是传来一声通报。 “何事?” 马腾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瞅着那西凉兵。 “启……启禀大将军,少将军传来紧急军情……” 西凉兵被马腾那鷹狼的眸子瞪着心头一颤,颤颤抖抖的把密报高举头顶。 “少将军?” “孟起?” 闻听是马超送来的,庞柔有些惊诧,莫非少将军那边也碰到这三板斧了? 马腾眉头上挑,示意候选把书信接过来。 候选暗自点头,警惕的打量着那小兵,见其目光混沌,脸色敦厚,心下却是放心不少。 “你是何人帐下?” 候选戒备的接过密报,不经意的问道。 “启禀将军,小的乃是马岱将军麾下亲卫,只因军中传送绝密情报的兄弟都派完了,将军这才选中了小的!” “庞德那家伙的五凤朝阳刀现在耍的如何了?” 候选笑容满面的点头,转身向大堂走去,走到一半却是突然转身问道。 “啊……” 送信的西凉兵眨眨眼睛,有些发愣。 “庞将军用的是军中大开大阖的刀术,什么五凤朝阳刀?小的没有听过!” 瞅着迷糊的西凉兵,候选嘀咕了一句,“哦!许是本将军记错了!” 回到大堂之上,候选对着马腾隐晦的点点头,示意这书信没有问题。 “嗯……” 马腾这才接过书信,打开里面的绝密军报,一目十行的看着,脸色骤然一变,露出狂喜的神色。 “哈哈哈……哈哈……吾儿神威无敌,颇的苍天眷顾啊!” 方才还是阴郁的神色,这会却是开怀大笑,庞柔和候选好奇的盯着马腾。 “主公,不知少将军有何喜事?”庞柔问道。 “哈哈……你二人也看看吧!” 马腾哈哈大笑着把军报递了过去。 “……这……马蹄铁……马鞍……马蹬……” 候选看的是目瞪口呆,这是什么东西?为何被少将军如此看重,竟然不惜泄露消息,也要把军报送到此处。 “这骑兵三宝真有如此作用?”庞柔目瞪口呆,他怎么就没有想起来,给马穿上鞋子,就可以无惧那些铁蒺藜了。 “少将军言道,前番他与夏侯渊所部对战,因铁蒺藜之故大败而归,可却亲眼所见,那曹军战马纵横驰奔,全然不惧那铁蒺藜的锋利!而且……” 候选对着马腾和庞柔说着,马超之勇何其了得,那曹兵竟然能够经受马超一枪而不落马,可见那马蹬的妙用。 “孟起言道,已将骑兵三宝送到,咱们去校场检验一番,即可得知真假!” 听到马腾这话,庞柔这才反应过来。 “本将问你,这上面所写之物现在何处?” “什么东西?将军并未交待小的带什么东西啊……” 望着庞柔明亮的眸子,西凉兵瑟瑟发抖,这将军不会一怒之下把自己砍了吧? “什么?” 庞柔白眼上扬,一副阴狠的模样就要斩杀对方。 候选站在一旁,时刻关注着对方,见其颤颤兢兢,额头冒出冷汗,心下不由转动。 “嗯……本将问你,少将军遣你来时,可曾说过什么?” 候选露出微笑,示意对方不要紧张。 “嗯……嗯……听将军之言,小的倒是想起来了,少将军曾说,让小的人马皆到,不得有误!” 西凉兵挠挠头,镇定了下心神,嘀咕着。 “马呢!” 候选目光骤然暴亮,仿佛流星闪过,死死的盯着对方。 “在…在府门外……” 西凉兵手指门外,不等他说完,马腾三人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 哒哒哒…… 战马疯狂奔驰,跟在后面的庞柔和候选早就目瞪口呆,惊的下巴都掉了下来。 这也可以? 一个个区区的马蹄铁,竟然可以在满是砂石,破损兵刃的校场疯狂驰奔,而没有半点损伤。 宝贝! 果然是宝贝啊! “吁……” 马腾勒住缰绳,满脸喜色的左右踩踏着马蹬,左右摇摆只感觉稳若泰山。 “好!好宝贝!候选,立刻调集城中铁匠,务必于两日内为大军装备上骑兵三宝!” “诺!” 候选面容一紧,只感觉重担压在自己身上。 “庞柔,你带上本部将士随某前往羌人大营,三日后,兵发离县,血战曹军!” 马腾傲然而立,满脸冷酷,如今有骑兵三宝,他自然是底气十足,以自己麾下将士之精湛骑术,躲过那弓弩车不在话下。 “诺!” 庞柔阴鸷的脸色露出残忍的冷意。 …… 许都。 “奉孝,关中捷报频传,致远用兵如神,孤王不知该为马腾感到悲哀还是高兴!” 曹操撇撇嘴,当初马腾占领陇西四郡时,他气的在朝堂之上大骂夏侯渊无能,当时就恨不得立刻提兵杀向关中。 不过,就在众将士纷纷请战之时,郭嘉却是站出来言道,还请主公等候几日,相信定然会有捷报传来。 “哦?奉孝何意?”曹操当时不解问道。 “呵呵……主公莫非忘记了您的雍州刺史?” 郭嘉醉眸闪烁星光,对着曹操挑动眉头。 “雍州刺史……宁致远!”曹操嘀咕两句,宁容的身影却是浮上心头。 旬月前的情景历历在目,曹操现下瞅着郭嘉却是笑了。 “好你个郭奉孝,还有什么是孤王不知道的,还不快从实招来!”郭嘉盘着双腿,手指北疆,意味深长的笑了。 第八百九十六章 大军来攻,陆逊用计 “主公,马腾跳梁小丑,不足为虑,致远在关中,定然会让他后悔来到雍州! 不过,北方的袁绍却是不得不防,听闻最近其正在厉兵秣马,征集粮草,只是不知道他这次是南下还是北上?” 郭嘉双眸明亮的瞅着曹操,手中的酒葫芦散发着香气。 “袁绍……” 曹操虎目微簇,重重的点点头,此人确实是他的大敌!四世三公的名头还不是他曹操发布几分招贤令就可以抗衡的。 不过…… 瞅着在座的郭嘉,荀彧,程昱等人,曹操却是暗自沉思着,不知道该不该把幽州的事情告诉他们。 “主公,最近荆州局势动荡,自刘表去世后,蜀中刘备与江东周瑜马不停蹄的攻略荆州,如今江夏,南郡,武陵等郡皆以被降,咱们却也不能无动于衷!” 程昱眼中闪烁寒芒,旁边的郭嘉等人纷纷点头。 “不错!南阳郡乃荆州门户,刘表暗弱不能守,我等尚且不做理会,可若是此郡被刘备或者周瑜占领,那就相当于在自家家门养了一头恶狼,不可不慎!” “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若是江东或者蜀地占据南阳郡,那颖川郡岂不是危在旦夕!” 众谋士侃侃而谈,却是未听到曹操的动静,郭嘉转身望去,却见其低着头,正在沉思。 “主公……” “主公醒来……” 郭嘉轻声呼唤着,曹操却是满脸喜色,不禁让郭嘉撇撇嘴。 “主公!” 又是一声大喝,曹操这才恍然如梦的醒了过来。 “什么?荆州?” 瞬间的迷茫,曹操很快恢复了往日的理智。 “南阳张绣与我军有仇,不可不伐!” 想起张绣降而复叛,曹操满脸的杀意。 “南阳郡必须占领!” 郭嘉惬意的灌了口酒,眼眸坚定道。 “不错!出兵南阳,攻占荆州门户!” 程昱满脸凝重的对着曹操拱手道。 “此事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荀彧坐在右首位,脸上露出赞同的神色。 “好!既如此,就着右领军卫黄忠将军,右千牛卫乐进将军,率领大军征伐南阳!” 曹操一锤定音,开口间金戈铁马杀气腾腾。 “诺!” 众谋士躬身领命,各自回转阁部发布诏令,调拨粮草。 “奉孝,文若,仲德,你们三人且随孤王前来,孤王却是有要事相商!” 曹操神色凝重,目光凛然,转身对着三人说道,他已经决定了,如今风云变幻,局势震动,若是因为遗漏信息而做出错误谋略,那损失的还是自己的兵马。 …… 离县。 宁容身披软甲,站在城头之上,望着远处杀气连天的西凉兵,目光凛然露出一丝凝重。 马腾率领本部三万大军,又汇合羌人各部五万大军,共计八万大军,诈称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离县杀来。 “师傅,如今马腾率领大军前来,离县仅有三万大军,如何能够守住城池?” 陆逊望着远处遮天蔽日的西凉军,露出一丝凝重。 “既如此,只能出奇兵以制胜了,伯言可有办法坚持城池?” 听到宁容的话,陆逊凝重着小脸,紧张的思考着。 如今寡不敌众,敌人率领大军来攻,自然会围困城池,而久守必败的道理他自然清楚。 “嗯……师傅,你看……空城计可好?” 陆逊眼眸一亮,却是想起了三十六策中的空城之计。 “如何行计?细细说来?”宁容露出了笑容,转身对着陆逊问道。 “师傅用计,智谋无双,威震天下,想来那马腾也是心有有忌,不如以此为因……” 听着陆逊的话,宁容暗自点头像,摸摸对方的小脑袋,却是颇有一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成就感。 “不错!伯言你能够学以致用,为师很高兴,不过……这空城计只能退敌,却不能杀敌!” 宁容摸摸鼻子,脸上却是杀气凛然。 “既然马腾不知趣,那这次就让咱们师傅联手,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恐惧!” 瞅着师傅凛冽的面孔,陆逊心头一颤,师傅这是要动真格的了?唉!看来是这些羌人让师傅不高兴了。 嘿嘿! 想到这,陆逊却是抖擞精神,只感觉血脉喷张,心下仔细的推演着整个计划的细节。 …… 下午时分,夏侯渊陪着陆逊站在城墙之上,左骁卫一万五千将士手持利刃,城里城外的百姓皆在加固城墙,准备器械,整个离县的上空气氛空前紧张。 “陆小子,你可准备妥当了?”夏侯渊身披铠甲,手握狼牙枪,威风凛凛的宛如一杆标枪,左右来往的将士们皆是满脸喜色,多日不见的大都督竟然出现了。 “大都督请放心,小子已经准备妥当!” 陆逊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转身撇了眼旁边的一杆白云波浪大旗,只见一个硕大的宁字绣在上方。 “宁军师这将旗为何没有带走?”夏侯渊问道。 “嘿嘿……说句大都督不高兴的话,这旗帜就如同大都督一般,只是为了让敌军看的!” 对于陆逊的话,夏侯渊却是不以为怵,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虽然行走如常人,可是动武却是仍然力有不逮。 他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宁容亲自把他请出来的,因为宁容要带走北府军去城外埋伏,那城内就必须有左骁卫大军镇守,而陆逊一毛头小子,如何能够震慑住左骁卫,自然是夏侯渊最为合适。 “呵呵……既如此,那某就观你之奇计!” 夏侯渊摸着胡须,对着陆逊点点头。 …… 远处,马腾率领庞柔、候选等各部将为中军,羌人骑兵各部为左右两翼,浩浩荡荡,杀气凛然的向着离县走来。 “报……启禀将军,远处城墙之上,兵甲林立,旌旗招展,城门紧闭!” 骑兵飞马来报,马腾冷哼一声,挥手命令道。 “再探!” 斥候飞马而去,大军气势如虹的来到离县城外三里之外。 “众军备战!”随着马腾的军令下达,西凉军中旌旗变动,铁矛凛然,铿锵声不断传来,各种攻城器械缓缓的推到阵前严阵以待。 第八百九十七章 蜕变的陆逊 “好强大的声势!” 夏侯渊眼眸冷酷的泛着黑色幽光,城外西凉联军遮天蔽日般踏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而来。 轰! 咚! 八万联军,诈称二十万,其势之大犹如天狗食日,让人心悸,纵然是知道马腾诈称,可是望着那旌旗绵延数里,一眼望不到边的阵尾,仍然让人心中一紧。 陆逊当下就是脸色一白,小手紧紧的攥着,袖袍下青筋暴起,显示其内心剧烈的心情。 夏侯渊面色不动如山,望着那城外震天撼地的敌军,却是岿然不动,低头瞅了眼陆逊,见其小嘴紧紧的咬在一起,嘴角不由一荡,微笑转瞬即逝。 “幼麟陆逊,陆伯言,怪才宁容的大弟子,宁门学问的传承者,乃是下一代江山的引领者……” 夏侯渊的声音很平静,很清晰,听到陆逊耳中却是有一种稳定如山的魔力。 微微抬头,陆逊的眼中露出一丝诧异,他不知道夏侯渊为何要这般说! “本将总是听人说起,谁谁乃是当世奇才,可以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可是本将总是不相信!” 夏侯渊没有理会陆逊的目光,而是继续说着。 “然而,直到你的师傅,平原宁容,走进本将的世界后,本将这才不得不承认,原来这世界真有天降奇才!” 听到夏侯渊的话,陆逊心下微微一动,疑惑道。 “师傅学究天人,在下最是崇拜,然而……这样的人,魏王帐下不是还有几个人吗? 难道,大都督认为郭先生,戏先生,贾先生不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人吗?” 望着了眼陆逊那真挚清澈的眼眸,夏侯渊淡淡摇头。 “不同!大大的不同!鬼才郭嘉,奇才戏志才,毒士贾诩,这些人的学问哪一个不是艰苦中熬过来的!可是你师傅……” 夏侯渊没有接着说,陆逊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师傅的出身不是秘密,本就是平原县的一个小地主家庭,儿时沉稳内敛不喜与人交流,又没有博学鸿儒教导,可是他的出山却是风云变动。 “师傅大概就是那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人!” “自然!怪才宁容,算无遗策,论到运筹帷幄,也只有他能够让本将佩服,你想想……你师傅所行所为,有哪一件事不是出人意表?锦囊妙计更是让人惊为天人!” 看的出来,大都督对于自己的师傅很佩服,陆逊缓缓点头,他还知道一些内情,那就是师傅好像有种未卜先知的能力,这种能力何其恐怖! “但是!” 夏侯渊话音一转,目光落在了陆逊的身上,被那犀利的眼眸盯住,陆逊瞬间有种被捆绑的感觉,就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饶是如此,当年宁致远初上战场之时,也曾为那铁血的残杀感觉紧张,小子!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战争就是杀人,习惯就好了!” 陆逊抬起头,对上夏侯渊的眸子,清澈的坚韧让他紧张的情绪缓缓放松了不少。 是啊! 当年师傅都曾不适应这个战场,而自己又为何苛求那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境界。 “兵法谋略,智谋百变,本将自然不及你师傅,想来你也是尽得其真传! 但是,战场征战并不是只有谋略和计策,铁血的对抗与杀伐,永远是战场不变的旋律! 信念!必胜的信念,面对二十万大军又能如何!你必须相信你麾下的将士,相信他们可以以一当十,以一当百! 左骁卫一万多将士,此刻正在看着你和我,若是连你都惧怕那敌人声势浩大,那将士又何来拼死一战的勇气!” 夏侯渊的话仿佛一股清泉,无声无息的注入他的心中,望着城外的敌人,陆逊的眼眸突然亮了。 “小子多谢大都督教诲之恩!小子明白了!” 陆逊转身,整理了下衣衫,恭恭敬敬的对着夏侯渊行礼。 夏侯渊教给他的是一种宝贵的财富,这种东西宁容并没有,或者说他并不需要,可是这并不代表陆逊不需要。 勇气! 两军决战的勇气!这勇气不是喊出来的,而且杀出来的!吓出来的! 宁容忘记了,他的脑海中装着可以碾压整个天下的理念,自然不会在乎乞丐当了皇帝,还是公主嫁给了放牛娃。 可是,陆逊却是土生土长的大汉人,从小耳濡目染的常识,这并不是几年的学业就能抹掉的。 积累! 也许,只有当量变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才会发生真正的质变吧! 然而…… 敌人就在眼前,那个时间太过遥远了,索性今日夏侯渊为陆逊补上了这一课。 “大都督,小子跟随师傅学习,对于算学研究颇深,左骁卫将士皆是精兵强将,以一敌十自然不在话下,若是用算学计算,那这城头之上就是十万大军!” 陆逊伸出双手,拥抱着面前的空气,只感觉这一刻他自己无比的强大。 虽然他知道战争不是这样算得,可这并不妨碍他给自己信心! “不错!” 夏侯渊望着陆逊的变化,眼眸不由的亮了。 方才还是死气沉沉,凝重的陆逊,此刻却是满脸坚毅的笑脸,他竟然给自己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自己竟然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宁致远的影子? 夏侯渊微微摇头,对于宁容越发佩服,江山代有人才出,下一代的人才定然有他! “伯言,西凉军初来乍到,摆出如此强大的阵势,自然会对咱们发动攻击。当然,这一次只是试探性攻击!” 夏侯渊行军打仗多年,岂能不明白大军士气变故。 “嗯!” 陆逊自然是重重的点头,睁大眼睛仔细看着。 …… 咚! 咚! 咚! 战鼓声骤然响起,沉闷的鼓点声如雨点倾泻而下。 马腾不由的挺直腰身,面如寒霜,猛然间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枪,对着众军大呼一声。 “攻城!” “吼!” 八万大军齐声呐吼,天地为之一震。 马腾冷冷的望着对面的城头,一杆宁字大旗,一杆夏侯字大旗,交相呼应着在他的眼中闪动。 宁容! 夏侯渊!很好!既然你们都在,那本将就送你们归西,紧握着手中的长枪,世人许是忘记了,他马腾也是伏波将军的后人,虎头湛金枪的枪术他马腾自然也会。 第八百九十八章 山寨货的威力 随着马腾的命令下达,传令兵挥舞令旗,西凉联军随着轰隆隆的鼓声,踏天捍地的向着前面推进。 八万大军全部被马腾压了上去,浩浩荡荡的军队,卷起千堆狂沙,城头上的众人望去,仿佛一股巨大的龙卷风正在向他们袭来,飞沙走石,天地震荡,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的天霎那间阴沉了下来。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走在最前面的却是西羌各部落的联盟军,身后却是马腾的西凉军。 夏侯渊手握狼牙枪,由始至终不为所动,脚下震动,他却面不改色,马腾放弃羌人骑兵的优势,竟然让他们来攻城? 咚! 咚! 随着夏侯渊长枪举起,城上战鼓被擂的嗡嗡作响,数百个彪形大汉,赤裸着臂膀,奋力的击打战鼓,誓要压过对面的鼓声。 轰! 轰! 左骁卫紧张的握着战刀,望着城头上堆积如山的巨石,脸上露出狞笑。 “来了!” 陆逊喃喃自语,下意思的脱口而出。 “投石车,发!”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左骁卫将士猛拉机括,只见城墙上飞出一面巨石,呼啸着狂风狠狠的砸在西凉联军阵营中。 轰! 城下的西凉联军面对突如其来的飞石,当下就是一乱。不过,联军实在是太多了,一块巨石掉入人群竟然掀不起半点浪花。 不过…… 左骁卫自然不会让敌人失望,随着那一声呼啸就仿佛是信号一般,接下来无数块巨石呼啸着向着城下砸去。 轰! 轰! 轰! 巨石飞落,血光四溅,每一块巨石都能带走几名西羌人的生命,实在是城下密密麻麻的敌人太多了,惨叫声很快就被淹没在人山人海之中。 “三连射!发!” 血腥的味道极大的刺激到了左骁卫,石头不要钱的狠狠的被投了出去,当铺天盖地的巨石洒落一地,整个西凉联军脚步为之一怔。 死亡! 血腥! 赤裸裸的屠杀,让敌人脸色有些发白。 这就是投石车的威力,此时许多诸侯都用投石车来攻城,这东西声如霹雳,威如雷霆,杀的敌人鬼哭狼嚎,丢盔弃甲亡命而逃。 按说,若是这投石车真的如此厉害,那制造上千驾投石车,对着城门猛攻岂不是一劳永逸。 可惜,投石车也有它的弊端,其中最大的弊端就是笨重,不利用移动,而且准头也是奇差无比,往往发射十个,能够有一个命中目标,已经是侥幸了。 不过……现在曹军却是完全没有这样的顾虑,因为这投石车是宁容让公输家族改良过的,命中率提高了一些不说,关键在于,他们是固定在城头之上的,根本就不需要准头,底下全是敌人,砸死哪一个对于他们而 言都无所谓。 宁容可是记得后来曹营中有个唤作马钧的发明家,曾经改良投石机制作霹雳车,在官渡之战中大显神威,后来他又想把诸葛亮的诸葛连弩改良,可却没有取得曹丕的重视,这让宁容感到大为可惜。 …… “传令后军,有敢停滞不前者,就地斩杀!” 马腾望着攻城的西羌人,面色发寒,对着庞柔命令道。 “末将得令!” 庞柔心狠手辣,经常被马腾任命为监军。 “大将军有令,畏敌不前者,杀无赦!” “大将军有令,畏敌不前者,杀无赦!” “大将军……” 随着后军的将令传来,庞柔手持弓箭正中前面的羌人。 “战!” 唰唰唰,无数监军举起战刀,阴冷的盯着众将士。 “冲啊……” 羌人一看后退也是死,还不如和前面的曹军拼了,说不得还能賺个泼天富贵。 霎时间,在战鼓声,惨叫声中,西凉联军手持盾牌,硬是盯着天上飞来的巨石,杀进了城下五十步之内。 “弓弩车!连射!” 夏侯渊眼眸杀机四射,转身命令道。 “大都督令,弓弩车连射……” 早已经准备妥当的左骁卫,立刻操持着弓弩车一锤子砸在机括上,攻城凿仿佛标枪一般,带着凛冽的杀气向着西凉军飞去。 噗! 巨大的攻城凿贯穿敌人的身体,却是毫不停留,继续向着后面飞去,盾牌被攻城凿撞裂,敌人被串成了糖葫芦。 随着成千上万支攻城凿密密麻麻的向着西凉军盖去,数不清的羌人尸体叠在一起,横七竖八的鲜血流淌一地。 “轰!咚!” 战鼓急促的敲响,西凉联军每前进一步,就有无数的尸体倒在地下,到最后整个城头下的土地厚了一层,西凉军踩着尸体满嘴鲜血的咬着牙不断向城头冲去。 “滚石!擂木!” 城头上,此刻所有人都没闲着,就连那些百姓都是抱着石头往下扔,敌军已经架起了攻城梯,此刻的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咻!咻!” 箭矢飞舞,不断有尸体跌落地下,重重的摔在那些尸体上,迷茫的站起身,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被摔死? 呸! 狠狠吐了口泥土,抓住梯子继续往上爬。 后营的马腾望着那呼啸而过的攻城凿,脸色骤变色变。 “不是说弓弩车仅有北府军拥有一百辆吗?这又是什么?” 侯选对马腾那阴狠的眸子看的额头直冒汗。 “主公,末将得到的消息确实如此,那弓弩车制造不易,不可能大规模使用的!” “哼!” 上千根攻城凿铺天盖地的飞来,霎那间西羌人就被横扫一空,再次看到这歹毒的武器,白羊族大长老面露恐惧之色。 “将……将军,就是这魔鬼,就是这种魔鬼带走了白羊儿郎的性命啊~” 老泪纵横的大长老,回头瞅着身后那一千多骑兵,这是他们部落仅剩下的壮年了,本来他是想逃的,可是白狼却是得到消息,要吞并他们。 大长老望着白狼那志在必得的凶狠模样,只得求助与白马部落,可是……如今的白羊部落已经废了,他怎么会为了白羊而得罪白狼! 长生天啊…… 一行血泪流下,大长老满心悲怆,难道他们白羊部落就这样走向灭亡了吗! 而就在这时,马腾率领大军赶到营地。 “白羊所部乃是听从本将命令征战,尔等不可自相残杀,否则……神威天将军知道此事……”当马腾祭出自己儿子的名头来,这些羌人终于老实了下去。 第八百九十九章 常年道,火无情 “大长老,你确定这就是弓弩车?” 马腾凝重的望着远处,对着大长老问道。 “这……” 大长老听到马腾的话,擦干脸上混浊的眼泪,仔细又瞅了一瞅,脸上却是露出了疑惑。 “不对!不对!那夜月色之下,俺~俺看的清楚,那弓弩车发射之时呼天抢地,宛如标枪,可以洞穿七八人而速度不快,这……力道确是小很多!” 被伤害过,才会看的最清楚,若是宁容在此,定然会告诉对方,他看的并没错,城头上只是山寨版的弓弩车,就是三张大弓连接一起,固定在城头的。 “架起云梯!” 西凉军不断狂吼,如果没有云梯压制敌军,他们很难攻上城头,面对曹军猛烈的攻击,凶猛如他们也是很难越雷池一步。 “吼!吼!” 四五个西凉军手持巨大的盾牌,在前面挡着曹军的箭矢,高耸入云的云梯不断向前推来,直到距离城墙三十余步,这才停了下来。 而后…… 无数的西凉军疯狂的爬上云梯,那云梯竟然比离县的城墙还要高出一头,狞笑着射出死神之箭,在在这种居高临下的威胁下,城头的左骁卫伤亡成直线上升。 咻! 一杆弓箭带着凛冽的杀意奔着陆逊而来,夏侯渊下意识的挥舞狼牙枪,凛冽的气势把箭矢劈的四分五裂。 咔嚓! “大都督小心……” 陆逊吓的小脸都白了,清醒过来赶紧向夏侯渊望去,他可是知道夏侯渊的伤势并未痊愈。 “无碍!跳梁小丑,何足道哉!”夏侯渊大手一摆,满脸傲然的站在那里。 “大都督威武!” “大都督威武!” 左骁卫轰然大叫,望着夏侯渊那宛如定海神针的身影,只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当年那个带领他们纵横千里的大将军,又回来了。 “兄弟们!杀啊!” 城头上爆发出猛烈的呐喊,投石机对着远处的西凉展开屠杀,弓弩车、擂木,巨石却是狠狠的砸下城墙下的西凉军,惨叫声霎时间不绝于耳。 陆逊望着夏侯渊,再看看那些左骁卫爆发的热情,却是突然明白了。 “……到时间了……” 夏侯渊望着远处即将落山的太阳,神色有些复杂。 “伯言……你说那猛火油真有军师说的那般?” 不知道是问陆逊,还是在自言自语。 “大都督放心,师傅所言断然不会有假!” 陆逊对于自己的师傅总是充满了信心,不过~他好像记得那东西还有一个名字,唤作石油。 “副将,点火吧!” 夏侯渊眼眸很快冷酷了起来,望着下面那堆积如山的攻城凿和尸体,转身对着副将命令道。 “诺!” 副将满脸得意的答应着,转身狞笑着大声吼道。 “猛火油准备!” 听到副将的命令,早有一群蒙面的汉子,小心翼翼的把一个个的大罐子搬了出来,放在投石车上固定好。 “发射!” 巨大的罐子呼啸而过,向着城头下西凉军砸去。 与此同时,又有无数个罐子狂啸而去,有几个甚至砸到了云梯上,咔嚓一声四分五裂。 “这是什么东西?” 西凉军摸摸脸上油腻腻的东西,眨眼瞅着,一股刺鼻的味道钻入鼻子。 “火油?” 攻城的校尉诧异的盯着摔碎一地的液体。 “不对!这曹军该不会是傻了吧?竟然不把火油煮热了就往外扔?” “兄弟们!曹军吓傻了,大家杀啊!” 挥舞长矛,西凉军一见那油罐子还不如巨石有杀伤力,也就没有当一回事。 城头上,副将泛起一丝冷笑,傻?哼哼! “火箭,发射!” 一声令下,左骁卫接过点燃的箭矢,张弓搭箭向着下方射去。 咻! 咻! 数百支火箭吓了西凉军一跳,抬头瞅着城上的曹军不禁咋舌,巨石,攻城凿,油罐子,火箭…… 夏侯渊紧紧的盯着那火箭的方向!随着火星落地,只见地面上突然浮起一层蓝色的火焰。 嗯? 夏侯渊眉头一皱有些惊讶,心想,就这点火焰能干啥! 然而,还不等夏侯渊发问,顷刻间,火焰就变成了一丈多高,而后附近的所有攻城凿、尸体噼里啪啦的被火焰包围了。 “啊……” 周边的西凉军躲闪不及,火焰粘到身上,猛然发出一团巨大的红色火焰,整个人在下一刻被火焰吞噬了。 “轰!” 紧接着,就听一声巨响,在众人惊诧恐惧的眼中,一股巨响伴随着气浪腾空而起。 噼里啪啦的灼烧声,整个城下火星四溅,随着那一点点火星落在地下,火星落到哪里,哪里就会燃烧起一团火焰。 “快!就地打滚!扑灭火焰!” 庞柔时刻注意着战场状况,望着火星点点,洒落战场,他赶紧对着众军喊到。 噗! 咚! 西凉联军瞅着自己身上的火星,伸手就要去拍打,然而手刚刚触及到火焰,一股剧烈的灼烧感仿佛针芒刺痛。 轰! 火焰腾空而起,西凉兵发出一声惨叫,猛然的火焰一大团一大团的,随着人在地下打滚,身边的西凉兵无一幸免。 “啊……救命啊……” “快跑啊……” 火焰覆盖了整个战场,攻城凿本就是木头,在猛火油的助燃下燃起熊熊火焰,浓浓的黑烟很快弥漫了整个战场。夏侯渊和左骁卫目瞪口呆的望着城头下那一幕,大火把所有的西凉军都吞噬了,攻城梯和云梯噼里啪啦的轰然倒塌,他亲眼见到,那火焰仿佛幽灵一般,跟随着西凉军,直到把整个人吞噬,燃尽一切,这 才缓缓熄灭。 马腾骑着战马,瞅着那幽蓝色的火焰吞没西凉军,面色不由大变,仅仅两个时辰的鏖战,西凉军损失的代价将近三四万之众,这代价已经超出了他的底线。 “撤退!” 马腾面露恨色,果断的命令全军撤退。 铛铛铛… 鸣金声响起,西凉联军满脸凄惨,黑兮兮的仿佛昆仑奴似的,神情麻木的向后走去。 “将军!要不要乘胜追击?”左骁卫面面相觑。 陆逊想起宁容的话,却是面色一变。 “万万不可!此猛火油犹如附骨之疽,沾在身上不尽不灭,而且这黑烟过重还有轻微毒性!” 听到陆逊的话,一阵肉香飘来,众将士脸色有些难看,再望向那城下,只见所有的攻城凿与尸体已经变为块块黑炭,想到这东西若是放在自己身上,那真是不寒而栗。…… 第九百章 西羌密谋 马腾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营中的众将,拖着下巴,一双虎目散发着凛然杀意。 “攻城一役,损失惨重,侯选,阵亡将士可统计出来?” 听到这话,众将把目光放到侯选身上,只见侯选满脸凝重的站起身答道。 “启禀主公,阵亡将士三万一千余人,重伤八千六百多人,多是被那火焰灼烧的……” 听到侯选这话,众将倒吸一口冷气。 马腾脸色阴沉的可怕,仅仅一个试探性攻击,他们竟然伤亡过半,这让他们有些烦躁。 本来,他把西羌人放在前面,就是为了用西羌人的人命去试探曹军的杀手锏,如今杀手锏倒是出来了,可是这代价也太大了。 “看来,想要攻打离县城,强攻并不是个办法!” 众将漠然点头,脸色戚戚然,这次损失最大的就是那些西羌人,西凉军跟在后面,见势不妙掉头跑了。 庞柔阴狠的瞪着那些西羌将帅,他当然知道他们恨自己,可是在那种情况下,监军也无能为力。 “主公,离县虽坚,却占地狭小,其中囤积器械武备定然有限,今日一战我军没讨到便宜,想来那曹军的器械也损失惨重!”庞柔微微皱着眉头,低声说道。 马腾气吞万里如虎的霸占虎皮大椅,听到庞柔的话不由撇了眼羌人首领。 缓缓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庞柔说的有道理,如今他们围困离县城池,城中的攻城凿、擂木等必然消耗甚多。 只是…… 若是想再攻城,还必须让羌人打头阵! “好!今日之仇,明日再报,众将整军备战!” 马腾当机立断,雷厉风行的对着众人命令道。 …… 深夜。 等夜幕降临,西凉联军趴在自家大营里,双眼呆呆的望着天空,却是怎么都睡不着,白天那一幕仍然让他们心有余悸。 “喂,兄弟,你说……咱们还能回去吗?” 西凉兵满脸怅然的对着身旁的人说道。 “唉……” 一声幽幽的叹息,沉寂的夜晚却是说不尽伤。 “还能回去呢?大概只有天知道阿!” “是啊,曹军真是太恐怖了,咱们损失过半,竟然连城头都没有摸到!” 众将士彼此对视一眼,白天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尤其是那火,根本就扑不灭,幽蓝色的火焰真是太吓人了。 …… 同样的一幕,在羌人大营中也在发生。 白天那场攻城战,他们羌人联军可是冲在最前面,那铺天盖地的攻城凿,那密密麻麻的巨石,还有那蓝色的鬼火,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满眼的恐惧。 “族长,咱们白狼部落损失了三千人,儿郎们士气低落,您看这……该怎么办啊!那马腾明显就是拿咱们铺路!” 白狼族的长老,满脸苦涩的对着白狼回禀道。 他们白狼部落可是西羌的第一大部落,麾下控弦之士两万余人,横行西羌,所有部落无不仰其鼻息,就是白马和白羊也不敢放肆。 可是…仅仅一个两个时辰,三千多将士就这样埋骨他乡了。 “族长,听马腾的意思,明日还要攻城?” 白狼听到这话,眉头深深紧锁,这攻城的代价也太大了,他们伤不起啊! “你去,悄悄的把白马,白羊,黑狗几个族长唤来!就说是关系到西羌人生死存亡的大事!” 白狼凶光毕露,他能够干掉自己的父亲,也就是上任老族长,称霸草原,可不是良善之辈。 神威天将军的威名他当然惧怕,可那也是因为他还活着,可若是他要死了,就是神来了,他也要拼上一拼。 时间不大,白羊长老、白马和黑狗三部族的族长悄悄的钻入了白狼的营帐,因为怕泄露机密,白狼并没有在自己的中军大帐,而是选择了一顶不起眼的小帐篷。 “长老你幸苦一下。”白狼对着那长老跳动眉毛,一个眼神传递了过去,长老眼眸闪过狡猾的亮光,蹲在不起眼的地方把风。 …… “诸位,咱们都是长生天的子孙,俺白狼对神灵起誓,接下来的话皆是肺腑之言,如违背誓言,灵魂不得安息。” 白狼等到三人做好后,首先用锋利的匕首划破手掌,对着苍天盟誓。 “……大族长,您这是……”黑狗面色黝黑,疑惑的问道。 白羊长老和白马族长神色皆是有些凝重,这白狼一上来就是对长生天发下毒誓,这让他们有种不好的预感。 “攻城之事,白狼部落损失惨重,你们几家想来也不好受!” 白狼首先抓住了众人的痛处,目光炯炯的盯着三人,最终对着白羊长老说道,“白羊一族今日虽未参战,可如今也是仅剩下千人儿郎,损失不可谓不重!” 白狼学着汉人的模样,有些沉重的说道。 “明日,后日,谁也不知道前面这座城池何时能够攻下,谁也不知道到那时西羌人还能有几人回到美丽的大草原!” 黑狗想起白天的损失就恨恨不平。 “大族长,您发话吧!俺听您的!这汉人太狡猾,分明就是葬送羌人的生命!” 白狼眼中精光闪烁,重重点点头,转身望着另外二人。 “白羊部落损失惨重,乃是失败者,按说没有地位和大族长定交,但是,此事涉及到羌人的灭亡,曹军的恐惧和强大你们也看到了,并不是白羊部落的儿郎们怯站,实在是那根本就是前去送死!” 白羊长老留下浑浊的泪水,情真意切的对着三人说道。 “白羊部败落了,可是白羊部落不能灭亡!汉人的战争就让汉人自己去打吧!” “好!白羊长老坦诚,不愧是长生天的子孙,俺白狼对天盟誓,三年内不会对你们有任何敌意!” 白狼很诚恳,白羊很感动,彼此凝视,眼中满满激情。 “不知贵部意下如何?”白狼文绉绉的对着白马问道。 “呼……没说的!羌人不能做无辜的羊羔!说不得反了!” 白马族长深吸一口气,脸色凝重的重重的拍向大腿,毅然决然的说道。 “好!那咱们羌人四部,就在长生天的见证下,共进退!” 白狼伸出粗大的手掌,郑重的说着。 “啪!” 白羊、黑狗、白马三人,把手掌重重的握在一起。 “共进退!”…… 第九百零一章 不平静的夜 明月下,洧水河边,山谷之下,一队队黑甲精兵手持长矛,腰跨弯刀,来回巡视营地,目光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一杆大旗迎风飘扬,黑甲精锐每当经过那杆大旗时,都不自觉的抬头挺胸,斗志昂扬的对其行注目礼。 北府军! 漆黑如墨的战旗,三个血淋淋的大字,带着一丝傲视的霸气,在空中飘荡。 北府军的将士越看越喜欢自家的将旗,那血红的大字真是太对自己胃口了,只有杀戮才能征服敌人,随着他们攻占离县,全歼五千羌人骑兵的事迹传扬出去后,如今敌人提到他们北府军无不胆寒色变。 中军大帐灯火通明,透过帐篷隐约可以见到几个人影在里面晃动,北府军自觉的提高警惕,严令大帐周围出现任何人。 “侯爷,如今马腾的大军就驻扎在此地,咱们要不要去揍他一下子?” 裴元绍撸胳膊,挽袖子,眼冒凶光,跃跃欲试。 “这个……有点不大仁义吧?毕竟人家白天刚刚打了败仗!” 宁容脸上露出难为情的模样,转身对着众将说道。 呃? 裴元绍、路招、刘若、殷暑、武大和武二,在场的众人闻听此言,无不大翻白眼。 “侯爷,别闹!” 裴元绍学着宁容的模样,无奈的耸耸肩膀。 “就是啊军师,您可别开玩笑,末将可受不起!” 路招等人双手一摊,对着宁容无语的眨眼睛,搞怪的鬼脸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和宁容相处久了,他们发现,宁容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冷酷,平日里也是没有架子,可以开个玩笑啥的,当然,前提是必须听从指挥,服从命令。 “咳咳……看看你们,作为北府军的领导层,怎么能够如此呆板呢?大军掌杀伐之道,你们就要懂得活跃气氛才是,这一张一弛才是天地正理!” 宁容信口开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裴元绍等人却是连连点头,这个说军师所言极是,那个说军师说的对啊,气氛和谐的一踏糊涂。 “那个……军师,你有没有留点猛火油啊?” 听到刘若这话,路招等人眼睛贼亮贼亮的盯着他,今日他们在山谷这边看到了,那蓝色的大火真是太恐怖了,这东西要是倒入敌人军营,那还不要化成灰烬啊! “你们知道咱们这脚下是何地吗?” 宁容故弄玄虚的手指大地问道。 “不知道!” 众人彼此对视,皆是两眼茫然。 宁容瞅着众人的神色,却是想起了自己当时看班固在其《汉书·地理志》中记载的一句话,高奴县有洧水可燃。 当初,宁容看到这句话后,大为吃惊,这洧水竟然可以燃烧,这水也太奇怪了吧。 宁容没有告诉任何人,等到第二日就悄悄的带着裴元绍来到了此地,也就是被称为洧水的地方,望着眼色发黑的水流,闻着那熟悉的味道,他突然笑了。 自己真是太孤陋寡闻,小看古人了,原来人家班固早就知道猛火油了,当地人却是把这东西唤作石脂水,宁容却是知道它在宋朝后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字,那便是石油。 来到岸边,他用装水的葫芦灌了一葫芦水,还被过往的百姓劝告说那是被诅咒的水,喝了会要人命的。 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宁容脑海中仿佛打开了另一扇窗户,此法虽歹毒了些,却对阵杀敌最为有用。 “对了?你们可知延寿县在何处?” 几人望着宁容,不禁摇头,表示跟不上对方的思绪。 “哦!那看来是自己记错了……”宁容沉吟片刻点点头,他好像隐隐约约的记得,延寿县的什么山,有出泉水,燃之可明,不可食的记载,想来也该是石油,如今这些人不知道,那想来就是后代的事情了。 想到这,宁容有些遗憾,这年代想要开采石油那是千难万难,唯一能做的就是找这种明矿,而后寻找其源头,派遣大军驻扎,提炼浓度更高的石油。 “不!” 刘若突然出声,对着众人摇摇头说道。 “延寿县却有此地,只不过那是前汉之时的事情了,若是末将没有记错的情况下。 那是元狩二年,汉武帝为剪除威胁,打通与西域的联系,派骠骑将军霍去病率军征讨盘踞在河西的匈奴浑邪王和休屠王。 骠骑将军率兵深入腹地,横扫五个匈奴王国,大获全胜,迫使浑邪王杀休屠王归汉朝。 而后,骠骑将军曾在金泉边庆功,顷御酒入泉与将士同饮,遂名酒泉。 后汉武帝感其威名,乃置酒泉郡与武威郡,而延寿,福禄,绥弥等县就在酒泉郡治下。” 听到刘若的话,宁容的眼眸亮了,原来真的存在,那看来这次自己不能放马腾回凉州了,因为,酒泉郡就在凉州治下。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宁容很开心,也就趋长避短的把猛火油一事对着几人提了一下。 “刘若,没想到你还读史书啊…” 裴元绍有些刮目相看的瞅着刘若,刘若被看的还有些不好意思,“嘿……那个啥,末将只是崇拜骠骑将军,所以就知道了……” “传令众将士养精蓄锐,大战很快就会来临,至于这趁夜袭营,如此不上台面的事情咱们北府军不屑一顾。” 宁容说的慷慨激昂,奈何众人不信,他们才不会相信多智的宁容会放过马腾。 “嘿嘿……狗咬狗一嘴毛,诸位若是不困倦,可愿随某去看好戏?” 宁容也不尴尬,摸摸鼻子,露出诡异的笑容。 “愿随军师前往!” 众将不约而同的躬身行礼。 “好!裴元绍吩咐亲卫守卫大帐,咱们悄悄前往!” 宁容当机立断,披上黑色的披风,一把精巧的手弩带在手臂之上,最终又抓起一把匕首藏在身上。 却说此刻的羌人大营火光冲天,喊杀震天,所有的羌人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被冲进来的西凉军给砍了脑袋。 “杀人啦……西凉军杀人啦……” “敌袭……敌袭……”白马部落的羌人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声,白马族长刚刚躺下就被喊杀声惊醒了,望着眼前乱糟糟的军营,瞅着那些手持弯刀的西凉军,他只感觉太阳穴咕咕的跳动,眼中怒火燃烧。 第九百零二章 各怀鬼胎的羌人 望着突如其来的敌人,白马羌人揉揉稀松的睡眼,都被吓懵了,这深更半夜的莫非曹军来夜袭军营了? “死吧!” 远处西凉军挥舞弯刀,借着战马巨大的冲击力,俯冲而过,带走一颗人头。 “狗贼,拿命来!” 白马族长眼眶通红,眼珠瞪裂,望着那远处族人被疯狂屠杀,心中恶气汹汹。 “啊……死来!” 铿的一声,白骨兵器狠狠的与庞柔的战刀撞在一起,猛然催动战马向着西凉军冲去。 恶风呼啸而过,黑夜中一抹殷红飙起,硕大的头颅腾空而起,白马族长调转马头,宛如饿虎扑食,再次向着庞柔杀去。 “尔敢!” 庞柔阴狠的暴喝一声,竟然和自己交手之时,还去杀自己麾下小兵,这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呜呜呜……” 一把战刀抡成满月,铁血无情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对方,眼中杀气肆意横行。 哼! 白马族长越战越勇,毫不畏惧的挥舞兵器再次杀了过去。 …… 远处,黑夜下,宁容带着一众武将亲卫,居高临下的望着乱糟糟的羌人军营。 “自相残杀?” 路招不可置信的瞪着大眼睛,下意识的望向宁容,眼神中带着可怕的敬意。 “这……这是咋回事?” 裴元绍几人对视一眼,也是满脸疑惑。 “呵呵……” 宁容望着不断崩溃的羌人骑兵,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突然,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传来,裴元绍猛然踏前一步,护在宁容身前,手中紧握狼牙棒,肌肉绷紧做好防御的架势,撇了眼远处的黑夜,却是并没有见到危险示警传来。 “启禀侯爷,此人鬼鬼祟祟,已被拿下!” 很快,两名宁府亲卫走了过来,中间押着一个身穿兽皮之人,那人鼻青脸肿,头发蓬乱,显然被揍的不轻。 “狗贼!” 裴元绍气势汹汹的踏前两步,一手抓起那人的头发,月光下一张惨不忍睹的脸露了出来。 羌人! 高鼻梁,褐色的眼睛,尖嘴猴腮,面容凄惨,嘴角噙着鲜血,一双眸子在宁容几人身上游走,最终放在了宁容身上。 “咕噜咕噜……” 羌人张开嘴就是一通乱叫,裴元绍上前就要踢他,却被宁容制止了。 “说汉话,你们的鸟语本侯不听,白羊那老家伙当上族长,难道眼睛也长到头顶上去了吗?” 宁容脸上带笑,神情却是泛着冷意。 “呸!你们这些汉人狡猾,欺人太……太多,族长让俺前来是为了与汉人结盟的,难道你就不怕自己的高傲为汉人带来灾祸!” 瞅着羌人凶残的模样,宁容无语的撇嘴。 “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宁容说着话,对着裴元绍挥挥手。 裴元绍狞笑一声,上前一把抓起那羌人,提着他就像提着小鸡子似的向远处走去。 啊…… 惨叫声不时传来,听着那钻心刺骨的痛苦之声,众将露出满意的笑容。 很快,裴元绍就带着那羌人回来了。 再看见那羌人时,宁容仔细端详了好一会,这才确认眼前这猪头正是方才的小鸡仔。 “回去告诉你们族长,不想被灭族,就听候本侯的差遣,不过,投名状还是需要的!” 宁容云里雾里的话,让众人有些迷惑。 “投名状?” 不但那羌人疑惑,路招等人也是不解。 “嘎嘎嘎……”裴元绍得到宁容的示意,嘴中发出一阵怪笑,桀笑着把投名状解释了一下。 “庞柔!此人阴险毒辣,想必你们也恨他入骨,今夜过后把他的人头送来!” “你……” 如今两军交战,他们白羊族岂敢众目睽睽之下杀害神威天将军的副将。 “哼!人荒马乱,机不可失……”宁容淡淡说了一句,就让裴元绍把人扔了回去。 “咱们也走吧!” 望着那羌人消失在夜色之中,宁容转身对着众人说道。 路招等人满眼的疑惑,瞅瞅羌人使者,瞅瞅远处的厮杀,再看看宁容,总感觉这一切都和宁容脱不开关系。 “军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刘若只感觉百爪挠心,好奇的对着宁容问道。 “是啊,军师,那白羊族人为何来此?” “可不是,马腾又为啥杀白马族人?” 听着众将士叽叽喳喳的言语,宁容露出了讳莫如深的笑容,道:“说起来很简单……只不过是利益二字!” 宁容微微一顿,只等到把众人胃口吊起来,这才不咸不淡的说道。 呃? 利益! 这是什么鬼话? 众将傻傻的对视,这不听还好,一听却是更加迷惑了。 “呵呵……” 宁容嗤嗤一笑,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 时间倒退半个时辰,就在羌人四部对着长生天盟誓,为了羌族的生死存亡而共同进退之后,白羊等人纷纷起身告退了。 然而…… 望着漆黑的夜,瞅着白马远去的背影,白羊大长老的脸色阴晴不定,最终露出决绝的神情,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站住!” 西凉军大营,手持长矛的将士拦住了纵马疾驰的白羊大长老。 “诸位,在下白羊部落大长老,有要事求见大将军,十万火急,还请通禀!” 白羊大长老满脸凝重,守卫的将士盯着他看了片刻,转身向着中军大帐跑去。 就在白羊大长老等的心焦之时,守卫终于带来了好消息,白羊大长老急不可耐的冲进了中军大帐。 “白羊拜见大将军!” 老白羊死后,他以大长老的身份成为了新一代的族长,自然可以代表白羊部落。 “哦……不知尔部深夜求见本将有何紧急之事?” 马腾端坐在虎皮大椅之上,瞅着趴在地下恭敬的白羊,淡淡的声音飘了过去。 听到马腾的声音,早就畏惧汉人如虎的白羊更加恭敬了,头紧紧的低在地下。 “是……是有紧急军情通禀,今夜白狼居心叵测,召唤我等共聚大事,其中白马,黑狗等多有对将军不敬之语,恐有二心……” 白羊斟酌着语言,不敢有丝毫隐瞒,态度恭敬极了。 静! 马腾瞳孔一缩,盯着地下趴着的白羊长老默不作声, 死一样的寂静,对于白羊而言那是无比的煎熬,噗咚……噗咚……他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抬起头来,看看此人是谁!” 良久,马腾那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传来。 “…嗯……” 白羊缓缓的抬起头,一双鹿皮靴映入眼帘,目光不断上移,瞳孔不断放大,那熟悉的模样让他的脸惊恐的扭曲在了一起。 白狼!他怎么在这里? 第九百零三章 内乱进行时 惊恐! 震惊! 哑然! 恐惧! 各种神色霎时间在白羊长老的脸上变幻,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更是让他感觉一阵绝望。 不过……紧接着,绝望之后他的心中却是突然升起一丝庆幸。 呼…… 该死的白狼真是奸诈,若不是自己深夜闯营,只怕羌人一族就真正的唯白狼独大了。 马腾缓缓起身,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率领大军崛起西凉,和羌人那是打生打死,其中厉害关系最为了解。 要不然怎么会有那样一句话,最了解你的人只能是你的敌人。 “本将听闻白羊长老荣升白羊族族长,这真是可喜可贺啊……” 马腾走下虎皮交椅,脸色堆笑的拍着白羊的肩膀,爽朗的声音回荡在军帐之中。 白羊被他搀扶起来,又是感激,又是紧张的瞅着马腾,他知道马腾真正要讲的话在后面。 果然,马腾虎目微瞪,目光在他和白狼的身上扫过,眼色瞬间变得阴狠无情了。 “白马,黑狗,竟然敢背叛本将,背叛西凉,真是天理难容,罪不容诛!” 杀气腾腾的话,让白羊心头一颤。 “白狼,本将命令尔部即刻兵发黑狗所部,收剿其兵器,抵抗者格杀勿论!” “白羊,本将命尔部随从副将庞柔,即可率领大军镇压白马部族,此事罪在白马老贼一人,可只诛杀首恶!” 两道军令,杀气腾腾,马腾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可是听到白羊和白狼耳中却是各不相同。 “诺!” 庞柔得到军令,立刻整军出发,白狼和白羊望着心意已决的马腾,只得拱手倒退而出。 不过…… 白狼和白羊这对各怀鬼胎的难兄难弟,走出马腾的军营,不约而同的瞅了眼月色,下一刻却是互相看着对方。 “白羊长老真是好算计啊……” 良久,白狼脸色阴沉着有些难看,眼中有些意味深长。 “白狼族长在羌族呼风唤雨,原何在西凉军中卑躬屈膝?”白羊长老毫不客气的质问道。 “哼!这次算你们命大!” 白狼狠狠的吐了口津液,没想到竟然让白羊逃过一劫。 “长生天在上,容不得三心二意之人,戕害族中兄弟者,必然被长生天召唤而去!” 白羊神情凝重的诅咒道,转身不理会白狼的神情,翻身上马向着远处而去。 战马奔腾,掀起一阵尘烟,白狼满脸的杀气。 该死的马腾,真是欺人太甚,说什么去攻击黑狗?真是屁话,谁不知道黑狗是自己的看门狗!这在西凉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不过…… 白狼也就是私下的咒骂,当着马腾的面却是半点不敢露出不恭敬的神色。 …… 白狼不知道,战马之上的白羊同样在嘀咕,只是其脸上有些惊喜,有些恐慌,错综复杂的心情在他脑海中翻滚。 “罪在白马,那自己岂不是可以吞并白马部族了?” 回忆着马腾的模样,白羊心头又是一颤。 “果然……最狠的还是汉人!够狡猾!借用自己的手除掉心怀不轨的白马,又可以推波助澜让自己壮大与白狼抗衡!” 想到这,白羊的心情无比复杂,他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应该悲哀,可马腾这堂堂正正的阳谋,却是让他无法拒绝。 不过…… 羌人的大营和西凉军的大营相隔并不远,白羊望着一身戎装的庞柔率领数千西凉军浩浩荡荡的向着远处杀去。 “庞将军,在下这就回营召唤儿郎,还请将军先行一步,莫要走漏风声!” 白羊一句话就把庞柔的嘴堵上了,他本来还想说与白羊同去,可想到若真因为走漏风声,而放跑了白马羌人,那岂不是因小失大。 “好!尔等速速前来!” 阴狠的眸子盯了他一眼,白羊后背一凉,就仿佛被马蜂蛰了似的感觉。 白羊不敢怠慢,答应一声,看准方向就奔着自家营地而去,远远的却见一个鼻青脸肿的家伙在黑中徘徊着。 “族长……” 古怪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白羊放在弯刀上的手又收了回来,他听声音已经认出来了,此人正是自己的密探。 “如何?” 白羊此刻是火急火燎的,也顾不上回营,赶紧翻身下马,拉着那心腹走向黑暗。 “族长……” 那人不敢隐瞒,忍着脸颊的疼痛,把事情讲了一遍,中间夹杂着各种抱怨咒骂,白羊挥挥手只当没有听到。 “他……真的要那人脑袋,做什么投名状?” 白羊神色惊疑,眼眸不断乱转,心中默然想着。 “……族长,您……您不会真的要……” 羌人很吃惊,他没想到族长真的要与羌人的死敌结盟。 “你不懂!汉人有句话,唤作,不能一条路走到黑,北府军的实力你也看到了,若是咱们站错了方向,那白羊部落就真的要被灭族了!” 胡子乱颤的白羊讲起今日白天的攻城战,那四万多的伤亡,多数都是他们羌人。 “可……可是那北府军杀了咱们好多兄弟?兄弟们能……” 羌人壮着胆子,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唉~~” 一声悠长无奈的叹息,白羊悄悄嘀咕着,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可是那北府军军容太盛,他怕跟着西凉军早晚回不了凉州,再说了,五千儿郎的战死,说到底还是那心狠毒辣庞柔的错。 “速去通知各长老集合,本族长心意已决,为了白羊羌人的子孙,就拼上这条老命!” 白羊面露决绝之色,茫茫黑夜下,率领部族仅有的一千多骑兵,向着白马族而去。 而等到他到达白马部落之后,只听杀声阵阵,西凉军一边放心,一边杀戮,纵然是白马奋力反抗,可还是被庞柔杀的节节败退。 白羊隐藏在黑暗中,时刻寻找着机会,终于……就在庞柔的战刀砍断白马的骨头兵器时,他暴喝一声,猛然冲了出去。 “本族长来也,狗贼拿命来吧……”突然其来的大呵,让庞柔手下一顿,而白马也借机退后,有了缓息的机会。 “哼!”望着瘦弱的白羊,满脸决绝,视死如归的架势,庞柔眼中泛起一丝不屑。 第九百零四章 新任白羊族长 呼…… 哒哒哒…… 一刀划破战马的腹中,鲜血淋漓染红了战甲,吃痛的战马踏着急促的马蹄声飞奔而来。 白羊面色发狠,为了能够一击毙命,他不惜给自己心爱的战马放血,要知道给战马放血刺激战马,这已然是最后的办法了。 “呵……” 庞柔面容一挑,略带一丝惊讶,真是没有看出来,这小老头还有如此魄力。 “白羊狗贼,你竟然背叛长生天……” 白马的脾气正如他的名字,平时温顺的时候像个贵族,可一旦触及其逆鳞,就宛如发疯的战马,双眸通红不认人。 “……拿命来……” 白羊却是紧紧握着手中长刀,低声沉闷的发狠道。 呼…… 战马速度很快,转眼间在两人身旁急驰而过。 噗! 一抹鲜血飙起,黑夜下散发着异样的艳丽。 噗通! 庞柔端坐在战马上,手中的战刀滚落在地,紧跟着身子失去了平衡,也摔在了地下,一颗头颅死不瞑目的滚落到白马身边。 呃…… 嘈杂的战场到处都是杀戮声,惨叫声,自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更何况,为了做的隐秘,他还特地让麾下骑兵分左右两翼去扰乱众人的视线。 不过,白马却是看傻了,这白羊不是来杀自己的吗?怎么把庞柔给杀了? 看错了? 白马揉揉眼睛,瞪着眼睛,却见白羊气喘吁吁催动战马,笑着缓缓的向他走来。 “咳咳……白马老兄弟,我……咳咳……我得到消息就赶过来了,都是白狼那狗东西出卖了咱们……” 瞅着白羊气息奄奄,随着战马的颠簸而不断咳嗦的模样,再看看对方的笑脸,白马忽然明白了什么,放下了那半截骨头兵器。 “白羊和白马只有结盟,才能抵抗住白狼吞并羌人的野心……咳咳……他现在,现在已经投靠了汉人……” 白羊来到白马身旁,两人骑着战马,互相瞅着对方。 “白狼背叛长生天不得好死,老羊啊……上次俺没有帮你,你不要怪俺!” 白马满脸愤怒,瞅着白羊情真意切的模样,却又有些尴尬,毕竟上次白狼要吞并白羊,他并没有出手帮忙,没想到白羊不但不记恨自己,竟然还帮自己。 “汉人曾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我虽各自为部,却都是羌人,长生天的子孙,自然也就是兄弟,兄弟岂可为了外族人而自相残杀!” 白羊义正言辞的对着白马说道,白马满脸激动的点头,暗暗发誓,要和白羊部落永结同心。 “对了!老白羊,你怎么知道白狼出卖了咱们?” 突然,白马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经意间的说着,眼中却是瞅着那断裂的武器有些伤心。 唉…… “此事说来话长……” 白羊咳嗽两声,一脸神秘的对着白马说着,白马却是没有听清楚,下意识的把头凑了过来。 噗! 白羊眼眸一亮,不知何时手中一把牛耳尖刀,狠狠的扎紧白马的咽喉之中,用力的搅动两声,鲜血顺着刀刃喷了出来。 “嗬……嗬……你……你不是说……说是兄弟吗?” 白马满眼的恐惧,他能感觉的身体的生机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你不是问我如何得知白狼出卖你的吗? 哼哼!那是因为,就在我去出卖你时,碰上了白狼! 至于兄弟?那是活着的时候,死了也就不是兄弟了! 为了羌族的大业,你可以瞑目了!” 白羊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战场他他不敢耽误时间。 “噗!” 没有抵抗力的白马,被白羊反手割掉了头颅。 “狗贼白马杀害庞将军,已被本族长斩杀!尔等放下武器者免死!” 手持白马血淋淋的人头,白羊对着战乱的众人喊到。 “大将军有令,只杀白马,其余众人一概免死!” 白羊部族的猛士手持白马的人头,在整个战场上飞奔,众将士听到是马腾的命令,再看看白马的头颅,一时间厮杀声停了下来。 “西凉军各自归营,白马部落众人放下武器,待本族长向大将军禀报后再做决定!” 白羊不失时机的搬出了马腾,这些羌人可是他们白羊部落崛起的希望,他自然不希望他们被西凉军斩首夸耀军功。 “白羊族长,将军的首级何在?”西凉军副将冷冷问道。 旁边的将士收敛了庞柔的尸体,可是头颅却不见了。 “什么?头颅不在?”白羊面色骤变,枯瘦的脸有些惨白,赶紧转身吼道,“众将士下马,寻找庞将军首级,万万不可被马蹄踩踏!” 听到白羊的话,羌人骑兵纷纷下马,低着头的寻找,西凉军见白羊也没见到,只得继续寻找。 然而…… 一夜鱼龙舞,等到天放亮时,庞柔的首级仍然没有找到,而侯选带着马腾的军令来了。 西凉军被带回了大营,白马部落的羌人被划到白羊麾下统领,等到侯选走后,白羊一张笑脸立刻变得狠辣了。 “诸位都是白马部落的长老,酋长,对于本族长也不陌生,实话明说了吧!大将军要攻城,愿意加入白羊部落者可免死,不从者将会被派前线攻城!” 白羊说着话,一双眸子虎视眈眈的盯着众人。 在座的都是有头有脸的,面面相觑,想要反驳,可是昨天血淋淋的尸体让他们不敢妄动。 “来人!” 白羊突然一声大呵,众人面色一惊,凛紧接着几个杀气腾腾的羌兵冲了进来。 “阿水羌和白毛皮二人,不顾羌人死活,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想让羌人去攻城,不杀不足以平羌人之怒!拖出去斩了!” 白羊二话不说,对着两个脸色犹豫不决的羌人酋长呵斥道。 “冤枉啊……” “白羊族长,俺愿意加入白羊部落……” “拉出去!白羊部落不要心不诚之人!” 白羊狠狠的挥手,羌人士兵拖着那两人就往外走。 “白羊你不得好死,长生天不会放过你的……” 咒骂声很快被两颗头颅取代了,等到大营羌人对着这二人指指点点,满脸唾弃时,白羊露出得逞的笑容望着众人。 “愿意加入白羊部落,听从族长差遣!” “俺对长生天起誓,愿把灵魂奉献给白羊族长……” “俺也愿意……”随着众长老与酋长的妥协发誓,白羊部落吞并了白马,势力瞬间回到了鼎峰时期。 第九百零五章 陆逊巧施空城计 庞柔死了,马腾很伤心,不过现在不是流眼泪的时候,战争还在持续,小小的离县城,竟然让他两员大将葬送在此地,程银和庞柔的死,被马腾全部算到了离县城的身上。 攻城! 马腾一声令下,西凉联军翻滚着巨海滔天的人浪,再一次震天撼地的向着城池攻去。 吼!吼!吼! 刀兵林立,战甲升腾,阳光打在兵刃的锋芒之上,明亮刺眼的光芒反射到城墙之上,左骁卫的将士不由的眯起眼睛。 夏侯渊依旧如标枪一般静静的矗立城头,面不改色的望着远处滚滚而来的西凉军。 银亮色的光芒晃动间照射在他的眼上,夏侯渊眼眸一闪,闪过一丝忧虑,转身望着左右,正见许多将士用手遮挡着眼睛。 坏了! 陆逊与夏侯渊并肩而站,昨天夜里他可是知道,为了救自己,夏侯渊的伤口又有崩裂的迹象,所以今天是万万不能让其出手的。 时刻注意着对方,但见对方神色凝重,眯缝着眼睛,陆逊紧张的关切道。 “大都督可是身体不适?” 夏侯渊当即摇头,手指东方上空,但见一轮大日缓缓升空,随着光芒洒落大地,许多将士被光芒刺的有些睁不开眼。 陆逊随着夏侯渊的手势看去,心较比干多一窍的他,自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果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望着城外列阵的西凉联军,这会左骁卫的将士也有些惊慌。 陆逊站在城楼,对着远处观望了一段时间,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对众人说道:“诸位不要惊慌,西凉联军乃是手下败将,跳梁小丑,且看某略施小计,便可叫其死无葬身之地!” 夏侯渊等人见陆逊说的胸有成竹,一时间面面相觑,而陆逊却是昂首挺胸。 “诸位莫非忘记家师了?” 陆逊下一句话,却是让众人恍然大悟。 是啊! 宁军师可是带领北府军出城了,昨日若不是军师留下的那投石机、弓弩车、猛火油三样利器,他们也不可能杀退西凉军。 想起宁容的手段,左骁卫的将士这才镇定下来。 “传令,把所有的旌旗都藏起来,将士们原地不动,但凡有私自外出或者大声喧哗者立即斩首!” 陆逊一脸紧绷,故作威严之壮,副将瞅着他这模样,不禁看着夏侯渊。 夏侯渊挥挥手,示意听从其军令而行,那副将这才挥动令旗,将令一层层的很快传递了下去。 “刘将军,你立刻将某准备的毛驴牵到城墙之上,而后让那些士兵帮着百姓把草人捆绑在毛驴的后背上!” “还有,必须在那些草人身上插好左骁卫和北府军的军旗,令寻找几十副轻装铠甲与那些百姓穿在身上!” 陆逊一丝不苟的对着刘副将嘱托着,刘副将点头称是,仔仔细细的记在心中。 “那……陆先生,难道你打算让那些百姓作战?” 刘副将听到给百姓装备铠甲,有些疑惑道。 “左骁卫精悍之师,何须动用百姓作战,只是刀枪无眼,恐有流矢伤到百姓!” 陆逊神色淡淡的摇摇头,不着痕迹的赞了一声左骁卫,果见刘副将脸上露出骄傲的神色。 “嘿嘿……陆先生何须如此,先生心地善良,恐那些百姓不明好意,不如让左骁卫将士代替他们如何?” 刘副将露出一丝自得的神情,他自感觉自己的建议很棒。 “呃……” 陆逊古怪的撇了眼对方,而后这才慢悠悠的问道。 “敢问刘副将,左骁卫的将士难道还会牵毛驴?要知道这牵毛驴可是有讲究的,更何况是让他们走直线……” 陆逊的话让刘副将一脸哑然,有心说他们左骁卫无所不能,可他也是底层出身,自然知道毛驴这东西也是认主人的。 “废什么话!还不快去!” 夏侯渊在一旁默默的听着,等听明白陆逊的意思,对着磨磨唧唧的刘副将一声冷呵。 “诺!” 刘副将面容一整,赶紧抱拳领命而去,对于夏侯渊他可不敢说那些废话。 “大都督威风!” 陆逊笑吟吟的伸出大拇指对着夏侯渊笑道。 “你小子……” 夏侯渊眼眸带着关爱的摇摇头,好好的走下去,将来这天下还是你们的。 “大都督,还请您稍待片刻,容在下前去更衣!” 陆逊说着话,想起自己那副打扮,嘴角勾起笑容。 夏侯渊挥挥手,陆逊没有停留,赶紧跑下城楼,来到一户比较近的百姓家中,院中正有七八个宁府亲卫等着他。 “快!大家立刻按照计划更衣准备!” 陆逊火急火燎的对着众人吩咐一声,而后拿起一件九宫八卦清风白云袍服就往身上穿,后又净面,戴上高高的纶巾,手中把拂尘一抖,俨然一副小道士的打扮。 “嘿嘿!诸位随本道前来!” 望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陆逊面露微笑,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穿了,想当初在谷城大战黄巾军时,他就是这副打扮,自称是幼麟下凡,会化水成冰之术。 陆逊头前带路,左右跟着两个道人,在后面是几个亲卫抬着桌案,香炉,抚琴等一应道具。 …… 城楼之上,香炉升起紫色烟尘,陆逊一脸陶醉的正在抚琴,仅有两个道士矗立后面,其余众将士全部低身蹲在箭跺之后不敢露头。 西凉军的斥候但见这一番古怪的模样后,不敢迟疑的飞马报给大将军马腾。 “什么?城头之上仅有三人守城?这怎么可能!” 马腾惊的一声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难道说曹军连夜出城逃走了? “侯选,立刻集合将士,随本将前往查看!” 马腾当机立断,立刻带领先头骑兵奔赴离县东城门下,战场之事瞬息万变,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由不得他大意。 飞马来到离城不远之处,马腾勒住战马,抬头凝神望去,果然看见那陆逊正端坐在城楼之上,只见其笑容可掬,正在焚香弹琴。左面有一个面色黝黑的道士,正手捧宝剑,面无表情的注视前方;右面却是也有一个面色黝黑的道士,手里拿着拂尘,神色有些古怪的在笑,那笑容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第九百零六章 虚虚实实退马腾 瞅着城楼上这一幕,马腾心下是疑惑不已,下意识的望向那城门,却见大门紧闭,吊桥升起,并没有打开的意思。 “将军,这莫非是那宁容城中无兵,这才故意弄出这副模样,来吓唬咱们的?” 侯选观敌了阵,良久对着马腾疑惑道。 听到侯选这话,马腾当下就是心头一动,转身瞅着侯选凝重的深色,他却是脸色一阵古怪。 “呃?主公,末将……末将可是说错了?” 马腾却是挥挥手,手指那大门处说道。 “此处城门应该打开,而后应该再派出二十余人士兵乔装打扮成百姓,洒水扫街,如此才有点空城计的味道!” 听到马腾这话,侯选等一众将士却是一个头两个大,根本就不知道将军在说什么! 难道……将军是在指出对方这个计策的缺露之处吗? “侯选,你可曾听过空城计?”马腾转身问道。 “没有!” 侯选诚实的摇摇头,空城计是什么?能吃吗! “那本神书《武穆遗书》,想来你定然是听过的!” 马腾一脸肯定的继续问道,毕竟关于《武穆遗书》的消息,当时天下震动。 “主公,难道您是说,眼前这一切正是空城计?是《武穆遗书》中的一计?” 侯选略微沉吟片刻,把眼前的一切联系起来,不由睁大了眼睛,瞅着马腾哑然问道。 “唉……” 马腾却是不由自主的叹口气,原来那《武穆遗书》的计策竟然如此厉害,自己初读之时不觉明厉,现在真正面对,却是终于认识到了对方的恐怖。 唉! 心中又是一声叹息,可恨那《武穆遗书》是残本,他所知道的也仅仅只有两个计策而已。 “将军,你看!” 突然,一个西凉兵手指城头,却见方才还是寂静的城头,传来了隐隐绰绰的走动之身。 马腾急忙看去,却见在陆逊左右不远的城墙上,隐隐绰绰的一排排人影在晃动,紧跟着的就是那曹军的旗帜也不停地移动,马腾这下子更加怀疑了。 “将军,敌人虚张声势,咱们攻城吧!只要将军一声令下,那装神弄鬼的小贼,末将定要将其捉拿将军马下!” 西凉军瞅着城头上的一切,请命道。 马腾却是沉默了,若说方才他还在怀疑曹军是虚张声势,给自己摆个空城计,可是此刻他却惊疑不定了,城中到底有没有曹军? “主公,末将听闻那宁容用兵如神,一步百计,这里面必然有诈,想想昨日咱们面临的曹军,那杀伤力何其恐怖,若是末将有那鬼火,弓弩,定然会不惜一死,也要血战敌军!” 侯选的话让马腾点点头,他的意思马腾明白,既然敌人有杀手锏,大可不必装神弄鬼,直接如昨日那般,把各种利器摆出来,他们西凉军就算能攻下城池,也必然损失惨重。 “你说……会不会如庞柔所言,曹军的守城器械耗尽?” 马腾沉吟半晌,直直的瞅着城头,这才语气沉浮的问道。 “有可能!” 侯选这话说的有些苦涩,不打开城门,里面的真实情况谁又可能知道,只能是一切皆有可能。 嗯! 马腾摇摆不定,面对面前这似是而非的空城计,他有些拿不准,那到底是不是空城。 而就在马腾犹豫不决之时,其中一个西凉军悍不畏死,猛然冲出军阵向着远处的城墙奔跑而去。 “快……” 侯选刚要破口大骂,让对方回来,却被马腾制止了。 “来不及了!” 马腾身经百战,电石火光之间明白了一切,自己不能阻止将士们的上进心,更何况……若是大声呼喊,岂不是告诉曹军有敌人前往窥探虚实,而置对方于死地吗! 哒哒哒…… 马蹄声在城下响起,马腾时刻注意着城上的陆逊,却见对方琴声和谐悠扬,竟然全无反应。 “报……启禀大将军,那城上的乃是草人……嘿嘿黑……” 西凉兵疯狂的催促战马,满脸喜庆的哈哈大笑,活该老子立功,竟然是假的。 “什么?草人!” 侯选身躯一震,急忙再三向那西凉军确认道。 “将军,俺以项上人头担保,反正不是真人!” 保险起见,那西凉军并没有咬定就是草人。 够了! 只要不是人,其它的他马腾也不在乎! …… 城楼上。 陆逊汗水流落下来,却仍然在努力的保持镇定,不敢中断琴声,方才的一幕他看到了,原以为能够用草人吓退对方,却没想到突然冲出个不怕死的。 “小子,你的计策好像被马腾看穿了!” 夏侯渊坐在城楼上,缓缓抬起头对着陆逊说道。 “是啊!小子本想用空城之计惊起马腾的疑心,而后在用这些草人恫吓其不敢上前,却没想到被一个不怕死的揭穿了!如今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听到陆逊的话,夏侯渊点点头,原点什么的他不了解,可是形势紧迫他还是知道的。 “唉!若是多备些利器,此刻直接杀他个人仰马翻,岂不是痛快!” 夏侯渊有些悔恨,若非时间紧迫,他定然多准备攻城凿,猛火油,让西凉军埋骨此地。 “咦?” 陆逊不经意间一回头,瞅见夏侯渊头盔铠甲的缨束,他突然有了主意。 “大都督,嘿嘿……”陆逊说着话,却是突然笑了。 “铿!” 琴声戛然而止,陆逊颇为随意挥挥手,望着城外的马腾。 “征东将军为何过门而不入?难道是嫌弃在下的琴声不够婉转动听吗?” 随着陆逊的声音飘去,马腾的目光不禁凝重了。 “哈哈哈……既知本将军驾到,为何不打开城门,难道这就是宁容的迎客之道?” 马腾深深的瞅着陆逊,他相信宁容定然可以听得到,而且能够摆出如此攻心之计的人,也定然是宁容。 换句话说,他根本就不相信,从昨天的大战,到今日的空城计,会是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在主导。 “家师乃高人,将军亦非凡人,这待客之道岂能同那些凡夫俗子一般?” 陆逊面带微笑的说着,桌案下的手却在不断传递消息。 “……” 马腾听到陆逊之言,却是没有说话,眯缝着眼睛,瞅着那城墙上不断闪烁的亮光,转身对着侯选等人命令道。“撤兵!” 第九百零七章 星夜飞奔送人头 “大将军有令,撤军!” 侯选不解的望着马腾,马腾却是转身,深深的望了眼城头,而后毅然决然的催促战马飞奔。 驾! 战马奔跑,侯选紧随其后,见马腾不愿解释,也就传递军令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远处而去。 城头之上,陆逊望着西凉军撤退的动向,一直静坐不语,手中不时飘来悠扬的琴声。 直到西凉军撤兵十里,左骁卫探马来报,城池周围的敌军尽数退去,陆逊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呼……马腾可比我想象的要厉害的多!” “陆先生真是神机妙算啊!” 刘副将风风火火,满面春风的跑来。 “咳!刘副将过誉了,若非师傅威名远博,智谋超群,在下焉能骗过马腾这样的枭雄!” 陆逊很是认真的说着,刘副将却是只当他谦虚,满嘴里还是奉承不断,陆逊也只得笑着。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清楚?关于那四十二册《武穆遗书》的事情,他可是最为了解。 想到心中那本小册子记载的内容,陆逊心头就是一片火热,能够未雨绸缪,先人一步谋算天下者,那就是神人。 可笑这天下诸侯,竟然还去抢夺那《武穆遗书》,岂不知就在他们伸手的那一刻,已经步入了师傅的瓮中。 …… “大胜!吼!大胜!吼!” 左骁卫齐齐站起身,望着远去的西凉军,挥舞兵器,奋力大声呼喊。 马腾听到身后那声音如虹的喊杀声,却是松了一口气,果然有埋伏。 “主公,您是如何判断那城头有埋伏的?” 侯选的话正中马腾的心头痒,有道是,出色的谋略而无人分享,那总是觉得失去些味道。 “宁容此人号称怪才,往往算无遗漏,端的恐怖,其用计更是以怪而著称!世人多恐其智,而畏惧如虎。 然,纵观其计策却是颇为谨慎,每有弄险,最后皆是以实杀敌。本将却是已然看透其奥妙,就比如方才,其城头皆设假兵以诱惑我等攻城! 而里面必有埋伏,我军如果攻城,则正好中了他们的计。所以,还是快快撤退吧!” 听到马腾的话,众将皆是频频点头,怪不得那宁容每有用计,而无往不利,原来只不过是迷惑大家而已,说起来还是自家将军英明睿智! 抬头望着马腾,忽然感觉其身影越发高大威猛起来了,一时间各种奉承之言不绝于耳。 …… 洧水之侧,山谷之下,北府军大军驻扎之所,就在今日清晨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羌人! 一个羌人在黎明破晓时分,浑身狼狈血腥的抱着一个脑袋,气喘喘吁吁的来到了北府军大营。 呼! 原来这群北府军竟然藏在此处,怪不得没有被西凉军发现,瞅着两侧山谷夹击,中间仅有一条宽阔道路,却也是易守难攻的之地。 “站住!” 十多骑北府军猛然从两侧冲出,把那人包围起来,眼神不善的盯着对方。 羌人连连摆手,赶紧亮明身份,生怕下一刻被这群嗜杀的北府军给剁成肉馅。 “诸位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俺是白羊族长的使者,有重大事情求见宁军师,这是宁军师给俺们的信物!” 那羌人在身上一阵摸索,最终把桃木牌牌掏了出来,赶紧冲着北府军扔了过去。 北府军冷冷的打量着那羌人,直到把对方看的面面相惧,这才把那木牌握在手中检查了一番,最后又从身上掏出一块一模一样的木牌,两者合二为一,严丝合缝,这才对着众人点点头。 “你们几人带他进去!” 其中一人吩咐一声,那羌人却是不动。 “大哥,那信物能不能还给俺啊?” “嗤!就你这蛮夷,还想和某家攀兄认弟?你也配!” 北府军傲气冲天的盯着那人,手中弯刀挥舞,两块木牌被震成粉末。 “快滚!这信物过时了!” 两旁的北府军一鞭子抽在那羌人身上,疼得他呲牙咧嘴,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还敢瞪眼?” 北府兵狞笑着挥舞马鞭,跃跃欲试,只要那羌人敢在瞪他,他这一鞭子定要给他留下印记。 “呼……” 那羌人是满心的愤怒,自己受了如此大的侮辱,却是不得不低头,心中怒火中烧,脸上却是不敢表露出来。 “真是废物!你们不是狼的子孙吗?难道长生天就这样怯弱不成?” 阴损的话不停的传入那羌人耳中,听到自己的信仰被侮辱,羌人双眸通红,鲜血侵入眼中,紧紧攥起拳头就要发怒,可看到眼前的人头,骤然想起了族长殷切的眼眸。 哼! 等着吧,该死的北府军,早晚让长生天鞭挞你们的灵通! 几名北府军骂骂咧咧的,可是那羌人却是一言不发的忍受着羞辱,时间久了也就没意思了。 几人穿过山谷,来到山谷的另一侧,但见旌旗密布,喊杀震天,这里才是北府军的大营。 “大人,这是手令!” 几个北府兵对羌人耀武扬威,可是面对这些宁府亲卫,却是极为恭敬,不但是因为他们的身份,更是因为他们的实力。 “侯爷有令,只准此人进入!” 亲卫一丝不苟的执行军令,那北府军连连点头。 “走!” 冷眼瞅着羌人,以及其手中的头颅,亲卫面不改色。 曾经他们也是如此弱小,可是随着侯爷的地位不断上升,碰到的精兵强将越来越多,他们心中升起一股紧迫感。 跟不上侯爷步伐,不能成为有用之人,终将会被其他人淘汰! 这是裴元绍和宁容学的,也是他最喜欢训斥亲卫的一句话。 噗通! 亲卫一左一右,带着羌人步入中军大帐,双膝跪地,羌人用熟练的汉话奉上了庞柔的人头。 “很好!白羊长老果然守信用,你可以回去了!” 宁容挥挥手,亲卫把庞柔的头带走了。 “尊敬的睿智的大汉军师,俺们族长还请您允许俺们白羊部落返回凉州,俺们发誓,永不踏出草原,进入汉家的地界。”卑微而恭敬言语,让宁容很是满意。 第九百零八章 北府军六郎将 “本侯准了!只要尔等忠心魏国,魏王自会封赏你们封号,草原,部众……” 听到宁容的话,那羌人心中的怒火这才减少一些。 “哼!” 宁容却是露出诡异的笑容,拍拍手对着裴元绍示意。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送本侯一死的,那本侯就送你们一个活的吧!” 随着宁容的话音落地,羌人疑惑的抬起头,却见身后一人走来,身上那熟悉的羊膻味让他面露惊慌之色。 “……族……族长……” 满脸震惊的瞅着来人,却正是他们以为死去多时的老白羊。 “你们可以走了!若是敢泄露军机,杀无赦!” 宁容玩味一笑,杀气腾腾的命令道,裴元绍得令后,带领亲卫把他们送到山谷外。 … 中军大帐,众将望着静默的宁容,却见其满脸诡异的笑容,让众人不寒而栗。 和宁容接触久了,他们也是越来越了解了,每当宁容露出这样的表情,或者…… 心下还没想完,却见宁容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鼻子,这下子众将皆是面容一紧,彼此对视一眼,只感觉一阵冷风袭来。 “报!” 铿锵的撞击声传来,裴元绍带着几名北府军将士报名而入。 进! 宁容挥挥手,站在右手边的路招提气大呵一声。 裴元绍这才轰然应诺,带领几人走了进来。 唱诺报名而入,此乃军中铁律,擅入中军大帐者,按律斩首,悬于辕门之上。 对于有用的规矩,宁容向来是遵守的,毕竟军中大帐乃是谈论军事行动之地,若是被人冒冒失失泄露军机,那三军将士的生命可就拱手与人了。 林冲误闯白虎堂,因而被上官问罪,虽然他是冤枉的,可是军中之事岂可大意,宁容每每思之,倍感谨慎。 “启禀侯爷,末将亲自送那羌人与老白羊出营,途中曾停顿三次,足够对方观察地形!” 听到裴元绍的话,宁容笑容灿烂的点点头。 “启禀军师大人,俺们也遵照军令对那羌人百般侮辱,见其手心被掐出了鲜血,想来已经恨透了咱们北府军!” 其他几个北府兵恭敬的跪倒在地,对着上首位的宁容颤抖着禀报道。 “好!尔等可下去休息了。” 宁容静静的听着,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嘴角上扬的挥挥手,命令他们退下。 “诺!” 几个北府兵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行礼,缓缓的向后倒退而去。 很快,随着一些闲杂人等离开,中军大帐外的防御级别又被提升了一倍,帐内剩下的自然都是北府军真正的统领高层,宁容、裴元绍、路招、刘若、殷署、朱灵、武大、武二等八人。 宁容独坐中军帐,裴元绍身为亲卫统领,手持狼牙棒立于其身侧,昂首挺胸做威武之状。 路招、武大、武二和刘若、殷暑、朱灵六人分左右两旁站立,虎目中露出激动的神情盯着宁容。 紧张的气氛让他们有种感觉,大战又要来了! “呵呵……看来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宁容瞅着众人的神情,抿嘴笑道,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 “嘿!军师您就吩咐吧!末将扑汤蹈火,在所不辞!”路招爽朗的抱拳道。 “启禀军师,末将愿担任最艰难困苦的任务,还请军师令下!” 刘若赶紧上前请命道,撇了眼路招有些不满。 开什么玩笑,北府军六大中郎将,总共就只有一万五千多将士,他们每个人皆统帅两千五百名北府军,本来战斗力是相差不大。 可是,如今武大统领狼牙军阵,众军皆身披两层重甲,俨然已经是重甲步兵第一人,那战斗力之强横,让众军望尘莫及。 而武二的弓弩车阵更是让他们羡慕,百十步开外人马俱裂,攻城凿竟然被他们用来对付战马,奢侈的让众人眼冒绿光,那哪里是打仗,根本就是烧钱。 至于路招,这小子算是他们兄弟几人混的最好的,自从刘勋这个背景浑厚的人被宁容斩杀后,俨然已经是六军第一人,麾下将士竟然一人配备三匹战马,那战斗力自然是直线上升。 “呵呵……北府军成立之处,诸将纷纷怯站,今日为何如此勇猛?” 宁容瞅着几人挣的面红耳赤的模样,不由打趣道。 “……嘿嘿……” 几人尴尬的笑了笑,这其中的原因他们当然明白,还不是每次跟着宁容打仗,不但能够升官发财,而且还能壮大自己麾下的实力,实力若是壮大了,那功劳岂不是滚滚而来。 “朱灵,你难道没有想法?” 宁容越过众人,望着站在最后面的朱灵,朱灵和武二长得有些差不多,同样的瘦弱,不过对方的脸要白一些,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落魄的书生。 “末将……听从军师军令!” 朱灵张着嘴,脸色有些犹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朱将军你……”刘若面色有些急,赶紧替他像宁容赔礼,“军师容禀,朱将军只是还在为丢失仙女关而耿耿于怀,并不是有意对军师不敬!” 宁容面色严峻的盯着朱灵,伸手对着刘若示意,示意其不用多做解释。 “朱灵,本侯问你,你可有率领十万大军,纵横天下的志愿?” 宁容铿锵有力的话,如同黄钟大吕震撼人心。 将十万大军,纵横天下,摔鞭断水,剑指苍穹,那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朱灵脑海中想着那大军纵横奔驰的场面,一时间有些陶醉,有些向往。 然而…… 精神一震,朱灵回过神来,脸上露出颓然之气。 “回军师,末将不想!” 听到朱灵的话,众将皆是面色一急。 “马上封侯,封妻荫子,不知你可愿意?” 宁容继续冷酷的问道,众将却是心下一紧,满脸担忧的望着朱灵,他们都是北府军的高层,自从跟随宁容后,日子也过的舒心,自然不希望因为朱灵的退缩而惹怒宁容。 “愿意吗……” 朱灵露出迷茫的神色,想着妻子的爱意,子孙的崇拜,那感觉真是好暖和啊…… 只是,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回头望着那些尸体……朱灵脸色露出一阵惶恐。 “末将……末将死罪!”朱灵冷汗打湿了后背,噗通一声跪在地下请罪道。 第九百零九章 一战初显威 宁容冷冷的瞅着他,眼眸不带一丝感情的铁血无情,让众将心下一紧,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静! 死一般的沉静! 凝固的空气泛着森然的寒芒,让众将后背生凉。 良久…… 宁容瞅着跪在地下的朱灵,却是露出了笑容。 “好!很好!朱灵,你没有让本侯失望!”不知何时,朱灵抬起头,却见宁容已经来到他的身前,宁容那脸上如春风般的面容让他的心灵深处某个柔软的地方一动,眼眶有些湿润的望着宁容的真挚的眼眸,就在那一瞬间,他仿佛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 “北府军这座庙不大,不过……却仍然可以为你挡风遮雨!不论是将来统领这支军队的是本侯,又或者是其他人!” 这是宁容对他的承诺,也是对其余众将的承诺,因为宁容自己明白,他不可能一直掌控军权。 “末将既然与北府军同生,自然与北府军共死!” 朱灵被宁容搀扶起来,面容坚定,声音平缓的说道。 “好!” 宁容答应一声,颇为欣慰看着朱灵,转身走回主帅之位。 “众将听令!” 宁容抖动披风,大马金刀的立于案后,目光炯炯的瞪着前面。 “末将在!” 路招、刘若、朱灵、殷暑、武大、武二六人,轰然抱拳吼道,杀气腾腾的寒意充满大帐。 “路招,刘若,命你二人即刻率领本部人马袭击西凉大军,务必且战且退!” 宁容一双眸子炯炯有神,盯着刘若和路招,他相信这二人不会让自己失望。 “末将得令!” 路招和刘若齐声领命,宁容挥挥手示意二人上前。 “此去袭击西凉军,你们可分左右两翼,互为犄角之势,不断游走在外围……” 宁容面授机宜,路招和刘若聚精会神的听着,而后这才抱拳行礼,领命而去。 “朱灵,武二上前听令!” 宁容手指桌案上的地图,一条血红色的线不断延伸,最终来到了洧水河旁。 “武二你率领大军到此后,迅速搭起几座浮桥,待大军过后立刻把浮桥毁掉!而后,你们就在这片密林中架设弓弩车!” “朱灵,你持此手令前往夏家村铁匠铺,把所有的猛火油取走,而后在下游把河水截断!切记,水坝必须可以撑过两个时辰!人手不够,可以寻求村民帮忙!” 宁容对着地图指指点点,袖袍中拿出一块木牌牌递了过去。 “军师放心,末将定然不负厚望!” 朱灵凝重的承诺道,宁容笑着点点头。 “殷暑,武大,你二人立刻整顿军马,听候本侯命令!” 等到众人走后,宁容这才望着仅有的二将命令道。 “诺!” 殷暑羡慕的望了眼出去的朱灵,他知道此战过后,朱灵将会一撅而起,达到与武大等人比肩的地位。 …… 却说马腾率领大军走在回营,心中却在想着,如何才能够杀退这伙曹军而占领关中,却猛然听到左边传来一阵喊杀之声。 “杀啊……吼……杀啊……” 紧接着,就见铺天盖地的箭矢密密麻麻的宛如蝗虫过境似的射了过来。 噗! 啊…… 霎时间,不曾防备的西凉联军发出此起彼伏的惨叫,纷纷中箭瘫软在地下。 “快!备战!备战!” 马腾一边挥舞长枪拨打箭矢,一边对着众将士吼道。 西凉军在将军的提醒下,立刻把盾牌举了起来,顶在头顶之上,结成盾牌阵。 而远处奔来的路招所部却是一人三马,仗着自己速度快的优势,两千五百把弓箭毫不留情的展开了劲射。 一轮又一轮的箭矢落入西凉联军的阵营,虽然西凉军有盾牌护体,可突如其来的攻击,那些游走在最外面的羌人却是倒了大霉,接二连三的被箭矢射中。 很快,西凉军外的羌人阵地上落满了一地的尸体,密密麻麻的雕翎在尸体上摇曳,仿佛在嘲讽马腾无能。 “来者何人?” 马腾一杆长枪舞动的虎虎生风,身边的箭矢纷纷落在马下,疑惑的向侯选问道。 驾! 侯选满脸焦急的催动战场,奔着马腾而来,直到瞅见完好如初的马腾,紧张的脸上这才松了一口气。 “北府军!将军,偷袭咱们的人乃是北府军!” 侯选上气不接下气的赶紧向马腾禀报道。 “什么?该死的宁容!” 马腾立刻意识到自己上当了,若是此处埋伏自己的是北府军,那城内的又是何人? “追!” 马腾咬牙切齿的命令道,羌人骑兵却是为了报仇早就追了出去。 只是…… 路招麾下都是西凉战马,还是一人三匹战场,反手射箭的同时,还能跳到另一匹战马上,就这手奔腾中换马匹的技术就不是寻常骑兵可以做到的。 驾! 羌人骑兵被早有准备的北府军越落越远,望着远去的背影只能望影兴叹。 “杀!” 就在羌人骑兵悻悻不平要返回之时,两旁的大树之上突然跳下无数的北府军,一张张大网准确无误的扣在他们头上。 啊…… 狗贼! 羌人骑兵聚在一起,刘若瞅准机会,一声令下,无数的大网网住不少大鱼。 “杀!” 手持长矛,对着在网中挣扎的羌人就是一顿乱捅,数十张巨网,把羌人和战马都网了进去,战马受到刺激惊恐嘶吼,马蹄乱踏,许多羌人不是被捅死就是被踩踏而死,血腥的味道弥漫整个官道。 “快!敌人有埋伏!快跑……” 后面那些没有被网住的羌人,鬼哭狼嚎的吼了一声,转身骑着战马飞奔而逃。 “将军……” 北府军清理完敌人的生命,聚在刘若身边,望着那远处的羌人跃跃欲试。 “北府军杀人,血染不红战刀,岂可收兵!” 刘若嘴角浮现一丝嘲弄的模样,众将士顺着其目光望去,却见那些羌人突然间纷纷跌落马下,惨叫声不绝于耳。 “上马!” 刘若这才露出满意的模样,翻身上马,向着远处跑去,将士们百忙之中好奇的瞅了一眼,却见几个兄弟拉着一把长长的战刀飞奔而来。 “好长的战刀啊……”足以横跨整个官道的战刀,让众人一阵咋舌,想到自己若是撞上去,那感觉……真是不寒而栗! 第九百一十章 二战拉仇恨 “气煞我也!” 等到马腾率领大军赶到时,殷红的鲜血流淌一地,残肢断臂四处横飞,阵阵血腥的味道刺鼻难闻,尤其是那些巨网之中的情景,更是惨不忍睹。 马腾震惊的望着眼前的一切,紧紧一柱香的时间,他又损失了两千多将士。 “宁容,本将不杀你,誓不为人!” 马腾咬牙切齿,赌咒发誓,那些西羌人望着沾满血肉的盔甲残片双眸通红,悲愤难鸣。 白羊长老跟着马腾身后,心中却是一阵悸动,望着这熟悉的一幕,他想起了被自己杀掉的老白羊。 “追!就算是追到天边,本将也要斩杀这些北府军!” 另一边的马腾,却是满眼仇恨的下令吼道。 丢人! 真是丢人了! 他现在是一半气愤,一半愤怒,想到自己前一刻还在侃侃而谈,下一刻宁容却是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他仿佛听到了众将士的嘲讽。 …… “杀!” 就在马腾发狠之时,右边却是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箭矢铺天盖地的杀来。 还来! 马腾等将怒目圆睁,气的整个人都快炸了。 “盾牌阵在前!骑兵绕到左右两翼!” 挥舞长枪,马腾一马当先,率领骑兵绕出本阵向着远处奔跑,而后远远的就见一杆北府军大旗迎风飘扬,一群人正在对中军射箭。 “杀!” 双眸通红,怒火中烧,马腾调转马头,向着北府军杀去。 另一边的侯选也是催动战马,满脸杀气的向着路招的骑兵冲去。 西凉军一南一北,浩浩荡荡的向着路招夹击而来,而刘若却猛然从斜刺里杀出,咬住马腾的尾巴狠狠的挥起了屠刀。 啊…… “敌袭……” 惨烈的厮杀声轰然大叫,随着两千多北府军不断的追逐厮杀,马腾身后的西凉军顿时大乱,让冲锋的势气为之之滞。 听到动静的马腾转身望去,却见在其身后一群北府军正在张弓搭箭,挥舞弯刀,屠杀他麾下将士,这一幕让他的愤怒一下子冲到了脑中。 羌人死了,他可以不在乎,可是这些西凉军都是他的部下,望着一个一个的西凉军摔倒在地,马腾望了眼远处的路招所部,狠狠的唾弃一口,转身带领将士向着刘若杀去。 “兄弟们,扯呼……” 刘若杀的无比兴奋,心中对于宁容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眼见马腾杀来,想起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挥舞长枪,立刻带领北府军跑了。 “撤!” 另一边,路招指挥北府军对着西凉联军又狠狠的射了一波,眼见侯选率领骑兵冲来,也下达了撤退了的命令。 “嗷……嗷……” 刘若和路招带着西凉军兜了一个大圈子,两人聚在一起对视一眼,却是无良的笑了。 “追!” 望着北府军猖狂的模样,马腾气的一口鲜血上涌,被他给死死的压了下去。 …… “将军,前面两条路……” 侯选望着前面两条路,惊疑不定的望着马腾。 马腾却是狐疑的望着两条路,一条路上明显有被马蹄踏过的痕迹,而另一条却干净的没有一片树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有诈。 若是往常,马腾自然毫不迟疑顺着有马蹄印记的追了下去,可是现在他却是有些担心中计。 就在这时,白羊长老瞅了眼死伤过半的羌人,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他总感觉北府军是故意的,因为每次受伤的都是他们羌人。 机会来了! 就在此时! 让他们杀个鱼死网破吧!狠狠的攥起马鞭,想到心腹带来的消息,他平静的来到马腾身边一阵耳语。 马腾脸色一阵,凝重的瞪着对方,白羊苍老的脸色露出郑重神色。 “追!” 马腾手指那条干净的道路,一马当先的追了过去,其余众将士也是紧随其后,轰轰烈烈的杀将过去,这一追一逃就是半个多时辰。 “狗贼,有胆子的决一死战!” 瞅见北府军的背影,侯选面色大振,破口大骂。 “手下败将,哇哈哈哈……”北府军嘲讽的大笑几声,转身向着山谷奔跑而去。 哒哒哒…… 马蹄声滚滚而来,大地剧烈的抖动。 “停!” 望着面前的山谷,征战多年的马腾心中一紧,抬头细细打量,却见两旁的山并不高,乃是两座土山夹击而成,不过他还是决定小心行事。 “侯选,派出斥候查探!” 马腾转身对着侯选命令道,瞅着这山谷,他总有种来到虎口的感觉。 “白羊,你确定那北府军的大营就在后面?” “回大将军,俺确定!”白羊毫不迟疑的点头。 “通过山谷可还有其他路?”马腾对着斥候问道。 “启禀将军,两侧山谷不算高,大军可以翻过去!” 听到他这话,众将士不由翻翻白眼,开什么玩笑,骑着战马爬山?是找死吗? 马腾也是摇头,两侧山虽然不陡峭,可是他现在需要时间。 “白狼,本将命你带领三千骑兵为先锋,穿过山谷!” 危机时刻,马腾也别无它法,心想羌人死了也就死了吧。 啊? 白狼张大嘴,望着那山谷犹豫不决。 马腾却是脸色一凛,也不说话,就是那么阴沉的盯着他,两侧的西凉军也是凶狠的盯着。 豆大的汗水宛如雨下,在这阴鸷的目光下,他有些承受不住,余光不断撇着身旁的身影。 突然…… 黑狗的的身影进入他的视线,白狼眼中闪过一丝毒辣。 “黑狗,立刻带领三千骑兵,随本族长穿越山谷!” 白狼壮着胆子吼了一句,悄悄撇了眼马腾,却见对方视若不见,他立刻一鞭子奔着犹豫不决的黑狗抽了过去。 “你敢违抗大将军军令?” 阴沉沉的目光,吓得黑狗小心脏噗嗤噗嗤的。 眼中闪过怨毒的神色,黑狗还是不情不愿的率领所部羌人,胆颤心惊的打量着两侧的绝壁,缓缓向着里面而去。 白狼却是深入二十多米就停滞不前了,也不知道他和黑狗说了什么,马腾也懒的管他,都是羌人,死了也就死了。 哒哒哒…… 马蹄声清晰可闻,黑狗骂骂咧咧的向前走去,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时刻戒备着。然而…… 第九百一十一章 高手在民间 然而,山谷寂静无人,并没有想象中的敌军林立,巨石滚落,弓箭满天飞。 哒!哒!哒! 心脏的跳动声,混合着马蹄的踩踏声,就在黑狗率领族人来到山谷尽头时,突然间眼前一亮,一座大营暴露在他的面前。 “族长,这是北府军的大营!” 手下的族人满脸喜气的对黑狗说着。 “嘘!” 黑狗望着尘土飞扬的军营,赶紧对着族人示意,切莫出声打扰到里面的北府军。 “族长,北府军就在眼前,若是咱们可以杀进去,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族人跃跃欲试,满脸的青筋鼓鼓跳动。 “蠢货!” 黑狗闻听其言,立刻转身低声训斥道。 “命重要还是功劳重要!这次咱们羌人亏大了,多少部落的兄弟再也回不到大草原了!” 听到黑狗的话,其余羌人也是感同身受,昨日还一起喝酒吃肉的兄弟,今日却是永久的躺在了那片陌生的汉土。 唉! 想当初他们羌人联盟七八万大军,跟着马腾和韩遂浩浩荡荡杀入关中,一路上烧杀抢掠,过的真是好不痛快。 可是……在回身看看现在,跟随马腾的这部门羌人联军,如今损失三四万之众,剩下的已然不足两万了,这对于羌人的损失可是异常惨重。 “你去通知白狼,就说咱们发现了北府军大营,不能轻举妄动,怕打草惊蛇!” 在汉地待久了,黑狗却是越来越狡猾了,这怯战的理由倒是一套一套的。 …… “大族长,族长命小的前来报信,前面发现了北府军军营!” 羌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串,白狼警惕的瞅着两侧,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山谷中可安全?有没有埋伏?有没有发现北府军?” 其实,整条山谷并不长,若是黑狗部落真的遇到敌军,战争的喊杀声自然可以让他听见。 只是,他实在是被这些神出鬼没的北府军吓怕了,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一点都不像中原汉人的军队,到有点和他们羌人游猎有点相似,而最可怕的还是他们战斗力,这才是最恐怖的。 “走!跟本族长禀报大将军!” 白狼带着那羌人来到马腾战马之前,把前面的情况禀报了一下,马腾闻听此言,立刻让白狼先行,白羊断后,而他则等待着白狼部落半渡后则前进。 …… 山谷之上,宁容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不禁露出了笑意,这马腾可真够谨慎的。 “军师,咱们杀不杀?”武大和殷暑站在他身旁,窥视着山谷中的西凉军。 “此役战胜敌人不重要,歼灭敌人有生力量才是最主要的!现在马腾戒备之心很强,纵然可以杀退他,也不能尽全功!” 宁容摇摇头,改变了心中原有的计划。 “通知众军注意隐蔽,放他们过去,任何人不得惊扰下面的西凉军,否则格杀勿论!” 瞅着宁容认真的眸子,殷暑不敢大意,赶紧向着众军传令而去。 “武大,你去通知刘若,让他们往洧水河撤退!” “是,侯爷!” 武大干脆利索的行礼,转身向着山谷外的军营而去。 “咕咕……咕咕……” 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些西凉军,武大没有理会,而是学着布谷鸟的叫声长短不一的叫着。 军营中,刘若和路招正在等待着敌军的到来,这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西凉军不会不敢来了吧?”路招笑得有些得意。 “不会吧!俺可是要在这些人身上捡功劳呢!” 听到刘若的话,路招对其嘲笑一声。 “真是没出息!北府军就这么点人,魏王的左右威卫军队编制与咱们相当,你就死了扩军那条心吧!军师是不会同意的!” 刘若难得的没有反驳,反而笑嘻嘻的问道。 “怎么?你听到啥消息了?嘿嘿!都是老哥们了,给咱说说呗!”刘若讨好的拉拉对方手臂。 “呵!告诉你也无妨,听裴统领说军师有这个打算,北府军满编就是一万五千人,等回朝后军师会向魏王建议保留北府军番号!” “咱们军师的影响力,和在魏王心中的地位你也知道!他老人家开口,不会有错的!” “所以啊……” 路招说着话,抬头认真的瞅着刘若道。 “你若是想积累战功升官也可以,但是,老子可警告你,北府军这块招牌不能搞砸了,老子还想在里面混一辈子呢!” 路招恶狠狠的说着,刘若却是满脸诧异。 中郎将? 若是一辈子就干个中郎将,那还要个屁功劳啊! “要不说你傻!武大武二两兄弟那是军师的人,自然扎根北府军,朱灵你也看到了,军师把猛火油交给了他,俺可是立志跟着军师混的,这其中厉害关系还不明白?” 刘若被这番话说的瞠目结舌,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军师在北府军已经扎下了浓密的树根。 “军师神机妙算,跟着军师打仗确实痛快!” 刘若沉吟片刻,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嘿!那就对了,军权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江山总有安定的那一天,到那时皇帝会给你十万大军?做梦去吧! 还是现在的好,北府军横行天下,上面有军师看护者,咱们不显山不露水的控制着一万多人,魏王不会忌惮,其他人不会眼红,这日子多爽!” 刘若震惊的瞅着路招,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睿智远见的路招,这还是那个朴实无华的路招吗? “放心吧!军师大人早就知道俺的打算,你猜军师怎么说?” 路招瞅着刘若的模样暗自好笑,眨眨眼戏谑道。 “啥?” 刘若整个人都麻木了,难道军师又有惊世之言? “嘿嘿!军师曾言,功劳这东西还是多多益善的,若是有朝一日被封侯,定然要高风亮节的表示只要点财宝,而不要兵权!滋滋……俺下半生就这么过了!” 路招一双眸子紧紧注视着远处的羌人,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呼……”刘若却是想的更多,随着众将士封爵,那北府军的地位就会越来越高,而只有爵位又没有实权,朝廷肯定不会担心,到那时,北府军将会是一块香饽饽,若是保持编制不变,那只能说裁汰老弱,到那时北 府军的战斗力将会更加恐怖。 “不错!北府军才是咱们的家!”刘若想明白这些,却听布谷鸟声声而来,脸色立刻凝重的了起来。 “军师有令,立刻撤退!”刘若对着路招嘀咕一声,二人翻身上马,率领大军静悄悄的向远方而去。 第九百一十二章 被打脸的马腾 却说刘若和路招撤退之前,却是按照原定计划在军营中布置了一番,北府军各军营营帐中旗帜一律不动。 而后又把早已准备好的活羊取出,让麾下将士们把活羊的后腿吊起,前腿放在战鼓上,调整好位置这才绑缚就位。 就这样,路招和刘若这才带领将士们,马勒嚼链,兵士衔枚,悄然集合,一队队相互遮掩着向着洧水而去。 “路招,你说军师为何不让咱们大张旗鼓的前去?武二和朱灵不正在洧水等候西凉军吗?咱们如此小心翼翼,若是让西凉军跟丢了,那岂不是坏了军师大事!” 刘若骑在战马上,有些疑惑的问道。 瞅着刘若皱着眉头深思的模样,路招却是满脸不以为然。 “管他呢!既然这是军师命令的,咱们照做就是!” 路招很是光棍,军师既然说让他们在营中制造假象,他自然听命行事。 …… 另一边,却说马腾等到白狼所部安稳的通过山谷,立刻下令全军迅速通过山谷不得停留,直到他们来到北府军军营外,悬着的心这才放心。 “呼!宁容真是妄为智者,如此山谷若是埋下一军,定然可以杀退咱们!” 马腾脸色露出鄙夷之色,转身对着侯选说道。 “传令众军,稍事休整后,立刻发起攻击。” 马腾现在是恨透了北府军,想到自己无端的损失就对始作俑者宁容狠狠不已。 但他也知道宁容是一位智谋非凡的人,别看他方才骂的凶,那也只是出出气,现在他却是不得不谨慎。 于是,马腾吩咐麾下精锐斥候兵分左右向着北府军军营迂回,并且让侯选盯住大营,若一旦有北府军撤退的迹象,马上向他通禀。 等这一切都布置妥当,马腾立刻胸有成竹的杀了进去。 “杀啊……” “吼……吼……” 西凉军挥舞战刀长矛,挑开北府军军营大门,呼啸着杀声向着里面杀去。 咚!咚!咚! 突然,就听见军营深出不时传来“咚咚”的鼓声,鼓声一响,西凉军被吓了一跳,马腾更是亡魂大冒,第一个念头就是中计了。 “不好!快撤!咱们中计啦……” 马腾狂吼一声,赶紧带着西凉军又杀了回来。 呼…… 等冲出军营,却正好碰到前来迎接的侯选。 “主公……” 侯选很疑惑,望着空荡荡的军营,并未见一个北府军杀出来。 “人呢?” 马腾更加疑惑,那咚咚的鼓声等了一会,却是消失了。 呃? 西凉军的将校皆是面面相觑,搞不懂这是什么疑阵。 “将军……将军等等俺……” 就在众人彼此沉默之时,却见一个肥胖的西凉军撒开脚丫子疯狂向外跑,其中一只鞋子也早已不翼而飞。 “站住,尔战马何在?” 侯选面色涨红,没想到他会如此丢人。 “回……回将军,小的一时心惊,战马把小的摔了下来……” 侯选闻听此言,抽出战刀就要杀了这丢人现眼的东西。 “将军,不要杀俺,不要杀俺,小的有重大发现……” 气喘吁吁的说着,双手扶着膝盖,抬着头祈求道。 “说!” 侯选眼中的杀意仿佛刀片子,呼啸着将其笼罩起来。 “将军,这……可是一座空营啊……” …… 马腾等人面面相觑的望着眼前的一幕,几只羊被吊在了旗杆上,吊的疼了便会四蹄挣扎,前腿蹬在战鼓上,就会发出咚咚的打鼓之声。 等羊蹬的累了,便又会停下来,等过一会儿,羊有了劲就又开始挣扎,战鼓就又响起来。而远远听了,就像是人在敲打战鼓通报消息似的。 “狗贼!真是欺人太甚!” 马腾面色羞红,自己竟然被几只羊给吓住了,这若是传扬出去,自己一世英名啊! “主公,末将治军不严,又中了宁容诡计,望主公允许末将戴罪立功!” 侯选瞅着马腾的神色,单膝跪地,主动把黑锅拦在了自己身上。 “起来吧……” 马腾挥挥手,赞赏的瞅了眼侯选,赶紧吩咐道。 “北府军设下疑兵,定然在争取逃跑时间,如今其奸计被侯将军识破,想来该不会走远,诸军立刻前往查探!” 随着马腾的命令,所有的斥候疯了似的向着四面八方飞奔而去,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回来的斥候带来了好消息。 “启禀大将军,前往洧水的方向,发现战马马蹄印记。” 听到这话,马腾精神抖擞,立刻下达了格杀令,全军出击,务必一举歼灭北府军,活捉宁容。 …… 哒哒哒……战场疾驰,西凉军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北府军却是已然冲到淯水的对岸。 “狗贼!” 马腾咬牙切齿却也无计可施,奈何桥梁被北府军弄断了,望着茫茫的河面,他却是阴沉着脸望着左右的副将。 “主公,不如淌水而过!”有人建议道。 “主公不可,此乃洧水,河水虽不深,却也能没半匹马,若是北府军半渡而击,那岂不危险!”有人立刻反驳道。 “若是有船就好了……”不知谁低声嘀咕一句,却是让马腾眼眸一亮。 “狗贼北府军,休走!可敢决一死战!” 候选瞬间领悟了马腾的意思,对着对面的北府军吼道,北府军却是满脸不屑的挥舞马鞭,得意洋洋的走了。 “快!准备船只过河!” 只有亲眼见到北府军离开河对岸,马腾这才敢过水追缴敌人。 洧水河旁边是一个村庄,唤作夏家村,侯选带领西凉军砸开百姓的大门,却是空无一人,只有一艘木兰舟放在墙边上。 主人没在家,西凉军自然毫不客气把船收为己有;当然,若是主人在家,西凉军只可能抢的更多。 “嘭!” 狠狠踹开大门,侯选麾下的西凉军很快收集了数十艘战船,至于村落为何空无一人,西凉军却是没在意,只是骂了两句晦气。 马腾望着河岸上的船只,一双眸子自然而然的放到羌人身上。 “启禀大将军,白狼所部愿意为大军开路!” 白狼嘴角一抽,自知在劫难逃,不用马腾命令,自己跳出来请命。 “上船!”马腾见白狼识趣,也就没有多说,只等羌人平稳过河,在对岸列阵以待后,马腾一声令下,西凉军这才登上船只,浩浩荡荡的向着对岸划去。 第九百一十三章 三战灭西凉军 而他却是不知道,就在他们登船的那一刻,上游的朱灵狞笑着砸碎了无数的猛火油罐子,火油漂浮在河水面上,顺着河水顺流而下。 而在下游不远处,正有一些北府军带领百姓不断的加固堤坝,瞅着不断上涨的水,众人赤膊上阵,尘土不断加高堤坝。 马腾站在船头,神情颇为凝重,脚下缓缓的河水让他有些冷静了,身为三军主帅,他这会却是明白了过来,自己有些草率了。 唉! 但愿天佑我西凉联军吧! 马腾叹口气,瞅着对面竖起的金狼旗,嘴角泛起一丝冷意,却是没有注意到他脚下的河水上漂浮着一些油脂,虽然很淡,却在不断的增加。 “快!划过去!” 马腾再一次的催促道,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 咯吱!咯吱! 突然之间,刺耳的咯吱声响起,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刺耳难闻,西凉军不禁呲牙咧嘴,马腾却是脸色骤然一变。 “不好!撤退!” 恐惧的脸色发白,马腾只感觉浑身血液冰凉,望着对面树林中射出来的攻城弩,他的头皮就是一阵发麻。 该死的宁容,还是中了他的埋伏! 侯选也看到了远处射来的攻城弩,铺天盖地的攻城弩,带着凛冽的气势,浩浩荡荡的洞穿了白狼部落的羌人。 噗通! 船上运气不好的西凉军被攻城弩洞穿了心脏,摔落在河流之中,鲜血很快染红了一大片,却是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 “将军!不能退!你看!” 形势万分紧急,由不得侯选徘徊,接到马腾的命令,他第一时间就是回身观察敌情。 就是这一看,让他整个人陷入恐慌之中,对面不知何时出现了数千北府军,打头的中郎将旗正是他们追杀已久的路招和刘若。 “哈哈……西凉小儿,尔等中俺家军师之计也!” 路招满脸激动的哈哈大笑,纵横多年的马腾还不是掉入了军师的翁中。 刘若抬起头撇了眼那些快要已经划到河中央的西凉军,赶紧指挥着麾下的将士架设防御圈。 马腾瞅着忙碌的刘若,就像看白痴似的,在自己大军面前做防御工事,难道不是为时已晚吗! 然而…… 听到侯选的话,瞅着那些北府军熟练的把一个个木桩子砸进洞里,他已经笑不出来了,此时他若是还不明白,就不是马腾了。 “好狠毒的宁容!竟然算计到如此地步!”马腾咬牙切齿的咒骂,北府军却是训练有速的很快架起了铁丝网,穿插不齐的铁丝网,相互纵横,上面更是倒刺横生,一排排猛火油的罐子堆在那些干草树枝上面,而后北府军很快撤出阵地,架起盾牌, 火箭瞄准那些干草,严阵以待。 嘶…… 西凉军倒吸一口冷气,如今真是前后夹击,进退两难。 “主公,北府军这是在逼迫咱们前进!” 侯选一眼看穿了宁容的计策,忧心忡忡的对着马腾说道,一般来说,敌人想让你做的事情,自然是危险万分的。 可是…… 望着后面的火油阵,瞅着前面的弓弩阵,马腾却也是别无选择,现在若是后退西凉军的势气定然受挫。 “冲!冲过去,弓弩车体积庞大,行走缓慢,杀光北府军,缴获弓弩车!” 马腾不断鼓舞着气势,想到以后自己操纵弓弩车,让北府军尝尝串人肉串的滋味,西凉军心中回荡激情,吼叫着猛然上前。 其实…… 马腾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那就是前面河岸上已经有白狼族人替自己当枪了,前进的胜算自然更大一些。 “杀啊……儿郎们,冲……贼军就在后面,冲过去……长生天保佑!” 白狼声嘶力竭的大吼道,攻城弩发出阵阵响声撼人心弦,儿郎们的哀嚎声更是让他心如刀割。 死了! 都死了! 事到如今,后退只有死路一条,前进杀出一条血路。 “背水一战!长生天保佑!” 白狼挥舞弯刀,骑着快马,悍不畏死的冲在了最前列,在族长榜样的力量下,那些白狼骑兵更是发挥出了无与伦比的战斗力。 所有骑兵跟着白狼仿佛学聪明了,他们并没有直直的上前冲,随着攻城弩宛如标枪似的穿越他们身边,他们在整个战场了迂回奔跑,躲避攻城弩。此时此刻,草原民族那精湛的骑术得到了展现,无数个羌人骑兵竟然藏在了马肚子底下亡命的向着弓弩阵的营地冲去,有的羌人甚至双手送来缰绳,仅仅依靠两条腿来操控战马,张弓搭箭就是对着北府兵 一顿猛射。 “将军,羌人好像不怕死了!” 麾下校尉观察敌情,向着武二禀报道。 武二一双眼睛警惕的盯着那些不断游走的骑兵,忽然间,只听后方传来古怪的号角声,呜呜咽咽的声音有些悲凉,有些浑厚,武二的脸立刻凝重了起来。 “羌人立起来金狼旗!” 武二语气沉重的对着身旁的校尉嘀咕着。 校尉闻听此言,一双眼睛下意识的望向了对面,果然只见一杆金色的狼头大旗紧跟白狼身后,所有的羌人仿佛打了鸡血似的亢奋。 金狼旗下皆死士!这是白狼部落流传在草原上的一句话,西凉军都知道金狼旗的恐怖,这也是白狼族能够称霸草原的原因。 谁也不愿意和一群不怕死的人战斗! 北府军中的将士中,大部分将士的前身皆是西凉军,因而对于金狼旗很熟悉。 呜呜…… 凄凄沥沥的号角声,羌人骑兵后一群满脸色彩的家伙正在跳舞,他们疯狂的扭动身体,虽然不如美女香艳,可是羌人骑兵却是越发的不畏死了。 武二亲眼看到羌人的脸上没有了仇恨,没有了痛苦,就是那被攻城弩洞穿胸膛飞舞在半空中的家伙,竟然在笑。 是的! 他们在笑,难道说这杆金色的狼头大旗,这支不知什么名堂的舞曲,可以让羌人的精神得到某种可怕的洗礼? 洗礼!想到这两个字,武二心下一惊,因为他想到宁容曾经的一句话,信仰是最恐怖的武器!记得那时是在魏王剿灭黄巾力士之时。 第九百一十四章 武二的军事谋略 武二的脸上露出迷茫的回忆之色,很快就被狠辣取而代之了,狗屁的不畏死,自己今日到要看看,金狼旗能不能后退! “标高二,攻城弩准备!二百步……三连急射!” 武二挥舞手中旌旗,对着旁边的校尉吼道。 “攻城弩,三连急射!” 校尉面色一整,带着恐惧的味道,大声的嘶吼道,他知道将军这是发怒了。 嗡…… 熟悉的刺耳声再次响起,上百支攻城弩仿佛闪电霹雳,划破了天空的寂静,带着雷霆般的霸道,浩浩荡荡的钻入了羌人的身体。 嘭! 一声剧烈的撞击,无数羌人纷纷跌落马下,北府军却是看也不看,井然有序的继续装填攻城弩,而后口号喊起,再次射了出去, “标高一,攻城弩准备!一百五十步,射!” 随着校尉的命令,稀稀疏疏的攻城弩,再次铺天盖地的冲了过去,饶是羌人骑术精湛,可仍然被这密密麻麻,错落无致的攻城弩给洞穿了。 两轮射! 白狼的眼睛都直了,整个羌人骑兵的气势为之一滞,一丝不被人注意的恐惧浮上心头。 他们悍不畏死,他们回到长生天的怀抱,他们可以笑着去死! 可是…… 那也是和敌人同归于尽,那也要带走敌人的灵魂,只有这样他们的长生天才可以惩罚敌人。 然而现在呢? 敌人就在数百步之外,可他们在前赴后继的去送死,弓箭竟然都射不到对方阵地上,这种碾压似的的打法,一时间让他们精神有些错乱。 曾几何时,他们也曾汉人的军队战斗过,虽然他们也曾惧怕这个庞大的帝国,可是天下纷乱之时,他们羌人怕过谁。 白狼转身瞅着自己麾下的族人,心下已经有了退却之心,下意识的望着过了河中央的马腾,白狼压下了心中的异样。 “儿郎们,大将军就在身后,咱们的援军来了……冲啊……” 白狼喊的很豪迈,却是暗自压低速度,不让白狼族冲到最前面,至于其他羌人的死活,他已经不放在心里了。 武二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就在攻城弩不断消耗之时,他突然发现那三杆最大的旗帜竟然止步不前,其中就有金狼旗。 “呸!什么狗屁死士,都是一群藏头露尾之辈!” 武二现在有能力这么鄙视白狼,这应该是胜利者的特权,就像霍去病可以封狼居胥一样。 “将军,攻城弩不多了……” 攻城弩射的痛快,杀敌自然也痛快,可是这东西本就是个消耗品,多少攻城弩也禁不住这么上百根上百根的连射啊。 “还能支持几轮射击?” 武二闻听噩耗却是很淡定,并没有校尉想象中的慌乱。 “启禀将军,还有……不足四轮……” 校尉心中估算了一些,赶紧对着武二说道。 “很好!传令将士们,自由精准打击,留下两百支攻城弩!” 听到武二的话,校尉不敢怠慢,立刻去传令军需官了,说了二百就必须是二百,少一根都不行,这就是军令! 对于军令,宁容向来毫不留情,有时甚至偏执到最精确的数字,夏侯渊曾经私下劝他不要过于苛求,毕竟当兵的都是目不识丁之人。 宁容却是苦笑摇头,没办法,学算学的总是对数字颇为敏感,后来为了说服夏侯渊,他就给对方讲了一个马蹄钉的故事。 随着细细碎碎的攻城弩,躲在后面的白狼却是猛然间欢呼了起来。 “儿郎们!北府军没有攻城弩啦……” 仿佛为了验证白狼的话,当最后两根攻城弩飞入河中后,树林中沉默了下来。 “吼……” 羌人骑兵心有余悸的摇摇脑袋,而后发出欢呼雀跃的吼叫。 …… 马腾也笑了,他赌对了,胜利就在眼前。 然而…… 一声巨响将他从喜悦中惊醒了,不知何时,他的身后突然射来一只火箭,被侯选下意识的挥舞兵刃斩断两截。 “真是够蠢得!竟然在水上用火攻!” 侯选的话还未落地,就见他面前嘭的一声,掉入河中的火箭闪烁了两下火花,却是噼里啪啦的烧了起来,火花霎时间向着四周蔓延。 “水……水怎么着了!” 面前这一幕彻底让他们的常识崩溃了。 咔嚓! 数十丈宽的河面,熊熊大火把西凉军包围了,一颗木板蹦到船上,马腾下意识的捡起一看,一股刺鼻的味道钻入腹腔。 “不好!这是火油!” 马腾脸色骤然大变,这水中难道都是火油不成? “将军,这不是火油,真是太恐怖了,火油岂能在水中燃烧,竟然还会爆炸?” 侯选就在一瞬间,却见四面八方的西凉军将士纷纷跳入的水中,躲避那已经燃烧的船只。 可是…… ……啊……好热啊……痛……救命啊…… 西凉军疯狂的大吼大叫,水中灼热的燃烧,他们仿佛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快炸了。 “快!快闪开,这油能够在水中燃烧!” 马腾来不及阻止,惊慌失措  的西凉军有的跳下了水中被火烧死,有的站在船上与船只一同被毁尸灭迹。 猛火油猛烈的燃烧着,所到之处无不是惊涛火浪,无数的西凉军踩着遍地的火油被大火吞噬。 “哈哈哈……” 路招和刘若眼睁睁的看着水中的西凉军在火焰中跳舞,嘴中爆发出热烈的笑声。 “族长!” 河中的变动,自然惊动了白狼,白狼瞅瞅前面,再看看后面,还是决定当做看不到,只要自己杀了北府军,抢劫到那弓弩车,马腾的死活他不会放在心上。 “冲!” 羌人骑兵再次组织冲锋,北府军却是狠狠的瞅着,直到快突进五十步后,上百支攻城弩毫不留情的全部被射了出去。 武二决定防守一搏,急促而紧张的攻城弩毫不客气的洞穿敌人,他甚至亲自射出一支攻城弩,望着对面吓的趴在战马上的羌人骑兵,两轮过后他又停止了射击。 呼…… 白狼小心翼翼的抬头,望着那遮遮掩掩的树林,露出了恐惧之色。 “族长……”又有人在呼唤他,可是他再次权衡利弊后,终于还是决定返回河岸救马腾,相对于冲阵,还是救人可以保命。 第九百一十五章 三战断人肠 撇了眼旁边几棵手臂般粗壮的小树,武二神色发狠的挥舞屠刀如灿花,一根根粗糙的箭矢被扔在弓弩车面前。 “将军……” 旁边的副将目瞪口呆,不知道自家将军削这些树干做什么。 “哼哼!” 武二狞笑一声也不解释,来到最近的那辆弓弩车身旁,后知后觉的北府军立刻帮着将军把新出炉的箭矢驾到弓弩车上。 嘭! 一杆大锤被武二狠狠的砸在弓弩车机括之上,六支攻城弩呼啸着狂风,宛如连珠般向着白狼羌人射去。 “快!营救大将军!” 白狼带领羌人不断撤退,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霹雳声,神色一紧,立刻催促众人来到河岸边。 此刻…… 十余丈的河面早已经燃烧起了熊熊大火,无数的船只已然是爆发出冲天的大火,西凉军鬼哭狼嚎的在火焰中挣扎。 惨烈的凄厉声,听的白狼等人是毛骨悚然。 可怕! 真是太可怕了! 这是什么火?竟然可以在水中燃烧! 白狼,白羊,黑狗三人不约而同的来到岸边,瞅着面前的一切傻眼了。 救? 这她娘的还救个毛线,没看到跳入水中的西凉军也是难逃一死吗? “呼……” 烈火无情,剧烈的焚烧着,若是宁容在此,定然会告诉他们,猛火油这东西,只要还存在,不管依附在什么地方,都不会熄灭。 当然,若是这些人有灭火剂,那宁容只能干瞪眼! 然而…… 这里可是汉朝末年! …… “轰!” 一声轰鸣的爆炸声,两只耳朵嗡嗡作响,就仿佛有一口钟回荡在耳中,让人出现短暂的耳鸣。 刘若和路招彼此对视一眼,露出羡慕的神色。 “朱灵这家伙,可真是捡到宝贝了……” 嘴中露出希冀味道,这猛火油真是够恐怖。 “走吧!军师有令,只等大火包围西凉军,咱们就该撤退了!” 路招神色笃定的说道,他到是没有太多的羡慕,毕竟他没有刘若那份上进心。 “撤!” 刘若咬咬牙,河面上的肉香味传来,让人一阵恶心,他决定这几天还是不吃肉了。 呜呜呜…… 号角声吹起,北府军旌旗招展,几千将士向着远方而去。 …… “将军,咱们又中了那宁贼的鬼计了!” 侯选面色狰狞的砍翻一个试图爬上船只的西凉军,一边疯狂的命令将士操纵船只,一边大声的对着满脸焦灼的马腾吼道。 “啊……” 烈焰之中,鬼哭狼嗷,数万西凉军身陷囹圄,这皆是他这主帅轻敌啊 “将军,你看对面……”侯选手指对面的河岸,只见那严阵以待的北府军竟然撤退了。 “撤了……” 马腾喃喃自语,对面阵地严阵以待,那各种铁丝网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还有那黑陶灌总是让他一阵寒意。 “将军你看,这水……” 身旁西凉军颤颤抖抖的望着河水,却见不知何时,那河水竟然越积越多,眼看就要没过河岸边了。 马腾下意识的望了一眼,立刻亡魂大冒,神色凝重,多年的行军生涯,他岂能不知道蓄水冲击的计谋。 “将军~前面乃是死地!北府军弓弩阵就在前面!” 恰在此时,远处白狼那凄惨颤抖的声音传来。 马腾凝眸远眺,望着对岸树林的上空,却见半天时间竟然没有一只鸟儿盘旋,不由的点点头。 “传令众军,往回撤!” 马腾小声的对着侯选解释道,“河水下游定然有北府军在阻拦河水,若是他们掘堤泄水,将士们……” 听到马腾的话,侯选就是心中一惊,当下立即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快!撤退!” “众将士,冲向对面!” 西凉军在大火中仓皇失措,不知东西南北,现下听到侯选的话,瞅准河岸就不要命的游。 哗啦! 哗啦! 滔天大火之下,面对死亡的威胁,羌人哪里还顾得上马腾的性命,等到马腾回过神来,许多羌人已经满脸惊魂的瘫倒在岸边,喘息着粗气。 …… 马腾的脸烟熏火燎的只露出一双白牙,侯选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臂上冒着黑烟,黑色的血早已凝结,整个人像是从砖窑里捞出来一般,那模样真是凄惨…… “将军,这是水……咱们……咱们被骗了……” 西凉校尉手捧黑陶罐,满脸凄慌的对马腾说道。 “狗贼!” 马腾狠狠的咒骂一声,现在他若是还不明白,就真是一头棒槌了。 “轰隆!”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马腾脸色凝重的望着河中的西凉军。 “快!快上来!” 马腾的话音未落,摧枯拉朽之势不足以形容眼前的景象,河水仿佛天河倒灌一般,翻滚着……咆哮着……携带者那些鬼哭狼嚎的西凉军顺流而下。 啊…… 惨叫声霎那间被河水吞噬,马腾心中一阵悲凉。 死了! 都死了! “将军……” 侯选眼疾手快,赶紧上前搀扶着摇摇欲坠的马腾。 “宁容……你个恶贼……噗……” 马腾脸色阴郁不定,眼珠子咕噜乱转,望着身边的残军,一口鲜血喷出,只感觉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了。 “将军……” “将军醒醒……” 侯选等副将赶紧上前围着马腾大声呼喊。 “侯将军,现下该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主公昏迷,咱们可怎么办?” 恐慌的情绪充斥在众人心中,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这一路行来他们损失惨重,迷茫的瞅着同伴,他们是茫然无措,谁也不知道下一步又会落入什么陷阱之中。 俗话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现下马腾昏倒在地,他们就更加不知所措了。 “住嘴!主公醒了!” 关键时刻,侯选并没有乱,就在大家七嘴八舌喋喋不休之时,侯选却是掐仁中,灌水,好一通折腾,马腾这才勉强的睁开眼睛。 “将军……” “主公……” 众人连忙扑到马腾身边,瞅着面色发黑的马腾,只见其勉强睁开眼睛,里面却是目光涣散,干渴的喉咙生疼。 “水……” 马腾试着坐起身,却是感觉浑身无力,疲惫不堪,瞅着眼前的众将,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让他精神有些恢复。白狼……黑狗……彭成……李渝……侯选…… 第九百一十六章 四战迫人魂 此刻,河水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水中的猛火油和火焰也随着河水被冲走了,羌人骑兵就用那些残破的船只又返回了河岸这边。 “侯选……” 侯选赶紧把水递到马腾嘴边,喝了些水,又缓和了一段时间,马腾这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他本就没有受伤,只是被烟熏火燎的看起来惨不忍睹,而后又是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这才昏了过去。 “回城!” 马腾望着河下游的方向,那些被水冲走的西凉兵早就没有了踪迹,想来已经遭遇北府军的毒手了。 败! 大败而归! 清点麾下将士,当初浩浩荡荡的八万西凉联军,如今仅剩下一万余人,而一直被他视为嫡系的西凉军却是被一把大火送上了西天。 举起残破的将旗,西凉联军垂头丧气的小心翼翼的越过那些铁丝网,向着来路返回。 哒哒哒…… 羌人骑兵仍然被马腾扔在最前面,马腾骑着高头大马,每回头望一眼西凉军,心头都在滴血,八千多人,损失过半! 斥候不断游走在两旁,接连吃亏的马腾越发的小心翼翼了,心中的豪情早就跌入谷底。 “将军,山谷……” 不多时,西凉军再次来到那山谷,马腾面露悔色,来时他是势在必得的杀敌心切,回时却是…… “白羊,这可是你对大将军表忠心之时!” 走在最前面的白狼,脸色阴郁的对白羊族长说道。 瞅着面色阴狠的白狼,白羊岂能不知道对方打算,西凉军损失惨重,他们羌人更是伤亡殆尽,要知道马腾可是让他们走在最前面的。 “哼!” 白羊冷哼一声,方才河岸一战,白狼部落损失比他们白羊部落大,现下自然是不愿意做替死鬼了,不过…… 低头的瞬间,白羊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转身对着亲信使了个眼色,这才向着中军跑去。 “启禀大将军,白羊勇士愿为过谷先锋!” 白羊慷慨激昂,满脸郑重的露出决死的表情。 “准!” 马腾面无表情的挥手,白羊得令而去。 白羊返回部落中,一杆不起眼的旗帜缓缓的竖立起来,回眸深深的望了眼,哒哒的马蹄声再次踏上了征程。 “出发!” …… 山谷之上,宁容默默的注视着山谷,直到那面熟悉的旗帜映入眼帘,嘴角上勾笑了出来。 “军师,西凉军来了!” 殷暑压抑着脸上的笑容,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军师……军师……路招和刘若按照军师您的吩咐,已经率领五千北府军埋伏妥当!” 武大身披坚甲,走路中伴随着铿锵的撞击之声。 “很好!按计划行事!” 宁容撇了眼已经安然无恙穿过山谷的白羊所部,气定神闲的吩咐道。 …… 山谷下,马腾漠然点头,侯选传令西凉联军,西凉军在前,羌人在后,共计一万与人,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山谷。 哒哒哒…… 马蹄声不时响起,山谷中回荡着大军行进的声音,马腾坐在战马之上,望着两侧的山壁,只感觉浑身发凉,抬头瞅着天空,却是寂寥无声,这让他心中突然有种发毛的感觉。 “传令众将士,加快速度!” 马腾的军令在西凉军中蔓延,只等大军全部进入山谷,宁容对着裴元绍点点头。 “得令!” 裴元绍兴奋的扭曲着吼道,转身点燃了远处的狼烟。 轰! 咚! 一股灰白色的狼烟腾空而起,带着宁容的命令传到各路北府军中,路招和刘若狞笑着一声令下,巨大的石块轰然落地。 咚! 咚! 洪亮的声音振聋发聩,西凉军望着满天落石彻底傻眼了。 “将军,不好了……不好了……前面谷口被巨石堵死了!” 西凉军跌跌撞撞的跪倒在马腾的战马前,惊慌失措的大声禀报道。 “撤!” 不等前锋来报,马腾听到那巨石落地的声音,脸色立刻凝重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又中计了。 “不好了……不好了……将军,后面谷口燃起了熊熊大火,兄弟们冲不过去啊……” 中军尚未回身,后营的西凉军哀嚎着冲了过来。 “主公,怎么办?” 侯选快马加鞭的冲了过来,后面猛火油燃起熊熊烈火,弓弩阵的攻城弩呼啸着穿过烈火骇人止步。 “狗贼!” 马腾恨得把牙齿咬碎,却是无济于事。 “哈哈哈……” 宁容爽朗的笑声响起,战鼓声擂的轰轰作响,北府军的军旗迎风飘扬,无数将士把石头扔入山谷。 轰鸣声不绝于耳,惨叫声动人心弦,马腾坐在战马之上,昂首望着山谷两侧的北府军,心中一阵哀鸣。 巨石如雨,覆盖在整个山谷之内,无数的西凉联军发出鬼哭狼嚎的叫声,残肢断臂满天横飞,鲜血染红大地。 良久,大地重新归于了安静,山谷也被巨石彻底堵住了,前面是路招和刘若率领大军镇守,后面则是武二和朱灵镇守。 “马将军别来无恙乎?素问将军乃是伏波将军之后,一身铁骨正义凛然,却不知为何要引狼入室,残害我汉族百姓!” 裴元绍的声响回荡在整个战场之上,马腾隐隐约约的瞅见一身材魁梧的汉子,心想,难道这人就是宁容? “哼!曹操篡权,尔等皆为佞臣,本将乃是伸信义与天下!” 马腾自然是不落下风,当下反驳道。 “嗤!马将军身经百战,在下本以为是这世间不出的英雄,却不想竟然也如此短见。 汉天子驾崩,江山后继无人,我主魏王不忍天下黎民忍受战乱之苦,遂起兵欲扫平天下叛逆,以待真龙天子归位!” 裴元绍声音如雷,炸响在整个山谷之中,再加上山谷回音浩荡,汇合在一起竟然给人一种大义凛然的感觉。 “恐怕马将军还不得而知吧?汉天子驾崩,皇后身怀六甲,昼夜亡命,幸的魏王相救,这才逃于贼人之手,皇后身怀麒麟儿,现就居住在许都,只待他日真龙降临,这大汉江山自然回归正统!” 宁容在旁边小声的说一句,裴元绍就大声的吼一句,马腾听到这话,却是漠然无语,对方这是告诉他,天下正统就在许都。 “呼……不知阁下可是怪才宁军师?” 马腾深呼一口气,望着哀鸿遍野的大军,心中却是一动。 “正是!” 宁容小声说道,裴元绍却是脱口而出。“正是!” 第九百一十七章 诡异的放纵 呃? 宁容古怪的撇了眼裴元绍,却是没有解释。 山谷中的马腾却是暗自心惊,心道,这人果然不能貌相,原本以为怪才宁容风流倜傥,却不想竟然如此魁梧,竟然像个武夫。 “列阵!” 马腾趁着北府军停止攻击的空档,悄悄的对着侯选吩咐道。 侯选凝重的点点头,对着麾下将士传下军令,很快纷乱的西凉军排成一个圆形方阵,厚重的盾牌被架成三人多高,长矛兵隐藏其后,紧紧的注视山顶上的北府军。 而山顶上的北府军,却是一身铠甲,望着山谷中西凉军露出了凝重的铁血。 尸体被砸的腐烂,五脏六腑流淌了一地,那些被压在巨石下西凉军,却是面露狰狞,挣扎的想要站起来,却是被压的死死的,却是动弹不得。 “马将军,你我皆是汉人,没必要因为这些羌人而自相残杀!” 裴元绍的话再次传来,马腾眼眸一凝,暗自嘀咕一声,来了!他就知道北府军围困而不杀,自然是有目的。 “今日不战,明日杀敌!” 裴元绍听到宁容的军令,虽然不解,但还是把军令传递了出去。 “军师有令,今日不战,明日杀敌!” 军令向着山谷下传递,马腾和侯选对视一眼,皆是感到有些疑惑,摸不准宁容要做什么。 而后…… 宁容却是诡异一笑,示意身旁的裴元绍继续喊话。 “伏波将军英明神武,乃大汉之楷模,在下却是心向往之,今日若是马将军愿意放弃这些羌人,在下可以传令,让汉人平安而过!” 什么? 随着裴元绍的话在山谷滚动,北府军有些傻眼,这西凉铁骑可是骁勇善战,底下还是五六千人呢,若是放跑他们,那岂不是放虎归山。 马腾等人听到这话,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心中大骂宁容诡诈,却见将士们都在盯着他。 西凉军的眼中露出希冀的目光,而那些羌人的眼色却是复杂了,惊恐,迟疑,不安,仇视…… “主公……” 侯选手握长刀,紧紧的跟随马腾的身边,警惕的打量着那些羌人。 “怪才宁容果然狠毒,仅有一言,竟让我大军生疑!”马腾脸色难看,避而不言。 “宁军师这挑拨离间之计,也太过拙劣了吧!” 听到马腾挣扎的声音,宁容却是会心一笑,转身示意路招,路招点点头,冲着远处跑去,很快就带着一个人走了回来。 “见过宁军师!” 白羊匍匐在地,恭恭敬敬的对着宁容大礼参拜。 “起来吧!” 宁容的声音不近不远,平淡中带着威严。 白羊却是不敢怠慢,谨小慎微的起身,恭敬的一塌糊涂,他这是被宁容这一连串的计谋吓住了。 “元绍!” 宁容再次示意裴元绍,裴元绍狞笑着拉着白羊。 “大将军,别来无恙乎!在下白羊部落族长!” 白羊在裴元绍的威胁下,探身冲着山谷喊到。 嘶…… 马腾倒吸一口冷气,脸色一片铁青,没想到宁容的反驳竟然来的如此猛烈。 “呔!何方杂种,竟然敢冒充白羊族长,真是岂有此理!” 马腾当即反驳道,虽然他能够确定山上那人就是白羊,可是他必须否认,否则这些羌人岂不是要兵变了。 “马将军何必如此绝情……”白羊无语的摇摇头,心道,自己以前还觉得马腾英明神武,现在怎么觉得如此弱智。 白羊摇摇头,紧接着就是一阵叽里咕噜,马腾的脸色立刻就绿了。 该死的! 这厮竟然说羌族话! 随着白羊的话喊出,马腾明显看到那些羌人的脸色变了。 “大将军,俺们羌人可是奉将军号令行事!” 白狼等各部落族长悄悄的走到了一起,就是那种羌人骑兵也和西凉军缓缓的拉开了距离。 听到白狼的话,马腾心下一沉,立刻郑重道。 “诸位,那宁容诡计多端,白羊族长更是不知为何背叛了咱们的情谊,但是本将军在此发誓,若是今日有人走出这山谷,那本将必然是最后一个!” 马腾对天盟誓,这才压住羌人意动的心。 “将军……” 侯选有些焦急的喊到,听到马腾的话,西凉军的眼色立刻对羌人充满了敌视,如今大军被困山谷,傻子都知道命悬一线,难道将军要为了羌人而放弃? “……” 马腾摇摇头,示意侯选不必多言,此刻他知道对方要说什么。 “宁军师一言九鼎!可战场上兵不厌诈!不知军师以何为信?” 凝视着裴元绍的身影,马腾凝重的问道。 “呵呵……信与不信,难道将军还不明白当前的局势?” 裴元绍得到宁容的示意,继续对着马腾吼道。 “不过……为了对伏波将军保持敬意,本军师可以下令放开一侧山口,至于敢不敢过,就看西凉军是否有这勇气!” 随着裴元绍的话,武二和朱灵对着麾下的北府军一声令下,众将士很快就把山口的巨石清理出来一条羊肠小道。 马腾转身望去,对着侯选重重点头。 “去吧!是生是死已经由不得你我了,去通知孟起,就说西凉军的未来就交给他了!” 听着这遗言般的话,侯选有些焦急。 “将军,你这是……” 马腾挥挥手,示意白狼等人过来议事。 “今日逢绝境,令大军置于死地,皆因本将轻敌之过! 然,绝处逢生,那宁容竟然想放我等一条生路,且不管他如何算计,我等却不得不从! 不过,今日本将会与尔等同赴黄泉!” “将军不可!” “将军,即便是留下来,也是末将留下来!” 马腾的话未落,侯选等人却是脸色骤变,立刻反驳道。 “不!本将决心已定!尔等可分兵出谷!” 瞅着马腾毅然决然的模样,侯选等人只得听命而行。 白狼等羌人部落族长,见马腾留下来,心中的不满也只能暂时压下。 一队西凉兵在武二霸道的命令下,只得忍辱负重的卸掉铠甲,扔掉手中的兵器,走出了谷口。 “哼!今日军师有令,本将不得不从,不过……军师只命令不可伤尔等性命,却没有吩咐不让你们付出代价!这些垃圾……就给将士们捞点油水吧!”武二傲然的冷视着褪皮猪,北府军亦是粗暴的押着众人走出山谷,远处的马腾望见这一幕,却是暗自点头。 第九百一十八章 马超的骑兵 噗! 鲜血淋漓的战刀,武二撇了眼脚下的尸体,冷冷的望着远处的马腾,麾下的北府军立刻将攻城弩架设弓弩车上,凛冽的锋芒让人不寒而栗。 “马腾,你最好看好这些羌狗,若是在敢让他们污了老子的眼,信不信老子用这上千攻城弩洞穿你们的心脏!” 听到武二的威胁,马腾一张脸气的通红。 “宁容,这就是你的礼仪?一小小中郎将,竟然也敢对本将大放厥词!” 马腾转身,冲着山谷上的宁容质问道。 “呵呵……将军何须动怒,武二虽为中郎将,那也是北府军的悍将,宁容只是柔弱军师,却也不能不听他们的意见!” 宁容笑嘻嘻的对着马腾说道,马腾听得更加愤怒。 狗屁! 谁不知道北府军是你一手创立的,竟然说什么命令不了中郎将? “武将军,马将军可是大汉的忠臣,不得无理哈!” 宁容的话,再次通过裴元绍的嘴传入山谷。 “末将得令!” 武二得意洋洋的撇了眼马腾,从宁容那语气里,他并没有觉得侯爷在怪罪自己。 “哼!” 马腾脸色阴沉似水,挥手命令西凉军继续出谷,等到侯选带着最后一批西凉军走后,山谷再次被封死了。 等到夜色降临之时,山谷内的羌人骑兵肚子饿的咕噜乱叫,山谷外却是灯火通明,热烈的喧闹声不绝于耳,烤肉的香味更是飘进谷中,闻到这肉味,他们是又渴又饿。 “军师,如今羌人不足一万,已然是我军鱼肉,为何围而不攻呢?”路招深夜来到宁容身旁,疑惑的询问道。 “羌人死不足惜!却也不是一无是处,就比如白羊……他还是有点用处的,比如将来修桥补路……” 宁容眼眸发亮,脑海中回忆着历朝历代对于异族的政策,最终却皆是摇头。 唉! 看来在这条路上,自己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军师,那……咱们为何要放走西凉军?” 朱灵沉默半晌,黝黑的面色满是凝重。 “呵呵……” 听到朱灵的话,宁容这才露出了笑意。 “神威天将军马超,想必诸位都不陌生吧?如今马腾困于此地,西凉军必然会把消息传递给马超,你说父亲有难,做儿子的会不会来救呢?” 瞅着宁容那诡异的笑容,众人不禁为马超感到悲哀,这马超如今落入了侯爷的眼中,玩残了那是必然的! …… 武山。 武山位于天水郡之西,南安郡之东,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把利剑擎天,撕裂苍穹,马超把连营驻扎在此地,正是借用背靠山峦之势,虎视天水郡。 连营,中军大帐中。 “文先生,昨日一战能够大获全胜,全赖你智谋得当!待本将军攻下天水郡,诛杀赵云,定会为其请功!” 马超意气风发的坐在将位之上,对着右手边一个年龄大约二十余岁的少年人说道。 “神威天将军之名,在下如雷贯耳,此战能够大获全胜,缴获曹军战马粮草,皆是将军勇武之功,在下却是不敢愧受!” 那文先生却是面色不变,恭敬的行礼说道。 “哈哈哈……文先生过谦了!” 马超爽朗的哈哈大笑,如今他却是信心十足,自从马蹄铁和马鞍,马蹬被运用在西凉骑兵身上,他却是豪情万丈,浑身充满了力量。 昨日的战事万分激烈,赵子龙那龙胆亮银枪,让他彻底了解了天下第二的武力,不过……他马超自认为一杆虎头湛金枪也可以打遍天下,自然是越战越勇。 两军数万大军如蝗虫般,在烈焰之中,浩浩荡荡的奔驰在荆棘密布的原野,爆发出最猛烈的攻击。 杀戮! 铁血! 铁蒺藜被西凉骑兵的马蹄蹋碎,赵云的左领军卫猝不及防之下,被杀的大败而归。 纵然是赵云沙场决战,英雄盖世如项羽,可是好汉难敌四手,更何况马超的虎头湛金枪也不是吃素的,若在加上庞德,那胜利的天平自然向着西凉军倾斜。 “文先生,你说……若是本将现在率领大军猛攻左领军,能否可以功成?” 马超犹豫片刻,对着那文先生问道。 文先生皱着眉头,低头撇了眼马超,阴鸷的脸色泛着寒光,看起来就仿佛是一头野狼,让人不寒而栗。 若是宁容在此,定然会认出此人,正是有冢虎之称的司马懿,可马超却是不认识他。 “少将军之勇,盖世无双,然而那赵云身为曹操麾下第一将,不但武力不俗,就是智谋也是中上人之姿,是以……赵云重伤之事定然子虚乌有!” 听到司马懿的话,马岱勃然大怒。 “放肆!那赵云被少将军一杆虎头湛金枪长枪刺于马下,难道还能有假不成!” 司马懿的话根本就是在质疑马超的能力,这让以马超为榜样的马岱很是愤怒。 “呵呵,用兵之道,虚虚实实,曹军若是惨败,必然会内紧外松,不敢示弱与敌,可是如今?还请少将军看看如今的曹营……” 司马懿在一旁静静的听着马岱的疑问,而后这才露出自信的笑容,瞅着沉思的马超,他知道却是骗过了马超,现在他已经是有六分把握了。 “庞将军,不知你以为如何?”马超有些拿不定主意,转身对着庞德问道。 “启禀少将军,赵云是否真受伤,待末将领军出战,一试便知!” 庞德雷厉风行,简单粗暴的吼道。 呃? 马超一愣,不禁摇摇头,昨日他能够战胜曹军,却多是因为大军出其不意,曹军的铁蒺藜失效的缘故,若是再次冲锋,他心中却真的没有把握胜过赵云。 这也是他一直犹豫不定的原因,赵云之勇武堪比大军的存在,由不得他不重视。 “报……启禀将军,有主公信使传来!” 就在此时,帐外一声急促的声音传来,众人皆是一惊。 “带进来!” 马超大马金刀的猛然挥手。不大会,一个满脸泪痕,宛如黑鬼的西凉骑兵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少将军,快去救命啊……如今大将军危在旦夕……” “什么?”马超腾的一声,猛然站起身来,面色阴狠的瞪着那西凉兵,浑身的杀气宛如刀锋让人不寒而栗。 第九百一十九章 文先生的分析 “擂鼓,聚将!” 马超面色狰狞,双眸充血,疯狂的呐吼一声。 咚! 咚!咚! 聚将鼓隆隆的响声霎时间回荡在整个西凉军军营。 军中各中郎将、校尉闻听鼓声大作,面色一变,抄起兵器不敢怠慢,三通点将鼓毕,未到中军大帐者杀无赦。 马岱满脸凝重,铁血的眼眸虎视着麾下校尉。 咚! “监军何在?可有未到中军大帐者!”马超大马金刀,宛如猛虎傲视群将,一双眼眸杀意凛然。 “启禀少将军,西凉军麾下校尉以上悉数到场!” 马岱一双鷹眸在众将脸上划过,急切的瞅着马超。 很好! 马超重重点头,如今父亲被宁容大军围困,生死危在旦夕,他自然是心急如焚。 “众将听令!兵发离县,杀退宁贼,营救大将军!” 马超手握虎符,开口间仿佛金戈铁马的奔腾之声。 众将心下一沉,听到是营救马腾,再看看马超那不能抑制的杀气,皆是抱拳轰然应诺。 “好!既如此,庞德立刻整顿大军,随本将杀入曹营,斩下宁贼之首级,以血洗家父之辱!” “诺!” 庞德魁梧的脸庞,迟疑一闪而过。 “且慢!” 司马懿目光闪烁,伸手把庞德给拦了下来。 “少将军,此刻还不是动手的时候!要知道……我军对面的赵云可不是等闲之辈,尤其是其麾下的左领军卫,更是天下少有的精锐轻骑!那来如云,去如风的模样,颇有白马义从的影子!” “文先生,此乃家父生死存亡之际,你……让开!” 马超眼眸一凝,望着司马懿,说到最后带着几分狠厉。 “敢问少将军,离县距离武山路程几何?” 司马懿是毫不退缩,目光与马超坦然相对。 “快马加鞭,尚需要四天!”马超眉头上挑,一团怒火被死死的压在眼中。 “那不知少将军可了解怪才宁容?” 司马懿继续问道,马超眼眸一缩,深深的盯着司马懿,怪才宁容的大名他自然听过,号称是算无遗策,之前他一直以为对方顶多和韩遂相似,或者……还不如韩遂。 韩遂在西凉也是智者的翘楚,提起九曲黄河的称号,足以令西凉羌人胆寒。 可是…… 马超面露傲气,即便是如此又能如何?那韩遂自己尚且不怕,何况一个毛头小子! 没错! 宁容此刻在他心中就是个被夸大的毛头小子,要知道智慧这玩意和年龄阅历还是成正比的,宁容没有韩遂年龄大,智慧自然也就比对方小。 其实,马超的想法并没有错,姜还是老的辣,这句古话还是有道理的,只是……他却是不知道,宁容根本就是个怪胎。 “怪才宁容,本将军多闻其名,未见其人!” 马超本想反驳的,可是转念一想,能够把自己父亲围困于死地的人,应该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不瞒将军,在下曾在许都与宁容博弈过,那次……” 司马懿说着话,眼眸露出回忆之色,马超清晰的看到了其脸上的怨毒与悔恨。 嗯! 淡淡点点头,对于这位自己新招揽的文先生,他还是很看中的,他们西凉军有的是能征善战的大将,骁勇善战的勇士更是数不胜数,可就是谋士是一块短板。 司马懿的突然加入,自然让马超大喜过望,可是对于他的来历,马超还是有些担忧的,更何况现在还是与曹军对战之时。 不过,现在他却是放心了,因为对方脸上的怨毒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唉!” 良久,司马懿深深的长叹一声,只是摇摇头,马超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去询问博弈的结果。 “宁容此人诡计多端,少将军不可不防!” 司马懿的脸上再次露出自信的模样,他方才完全是自然流露,对于宁容他的心情是复杂的,有点惺惺相惜的想把对方杀之后快,在内心深处却又希望对方可以活着。 “征东将军如今被围困峡谷,若是宁容真想杀害将军,难道他们还能走出山谷?” 司马懿淡然自若的推断道,“宁容用计,仿佛羚羊挂角不可捉摸,不出则矣,可计谋一旦开始,那就是排山倒海之势!若是在下所料不错的话……你们应该是被宁容故意放出来的吧!” 虽然司马懿是在问,可那神情却是不容质疑的肯定。 “文先生所言可是事实?尔把前因后果细细说来!” 不理会那士卒瞠目结舌的表情,马超这会却是冷静了下来,转身对着那士卒冷冷的说道。 “诺……诺……启禀少将军,这事情还要从大将军率领小的征伐离县说起……”能被侯选派来报信的西凉军,自然不是废物,说起话来有理有条,把马腾征伐离县遇阻,而后又被空城计算计,到最后白羊部落羌人不知何时竟然投靠了北府军,而后……猛火油,攻城弩,铁蒺藜…各种各 样的古怪杀器,听的众将士倒吸一口冷气,面露寒意,皆在暗自思考,若是自己任何碰到当时那状况又会如何! 最后…… 他们脸上的畏惧已经给了马超答案,转身瞅着淡然的司马懿,只见其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与众人截然不同,不由得让马超心中一动。 “文先生,宁容为何要放掉西凉军?难道真的是因为先祖的威名?还有对羌人的痛恨?” 马超疑惑的询问道,司马懿心中不屑的撇撇嘴。 狗屁的敬仰伏波将军,他和宁容无数次交锋,就从来没有见过他身上有敬仰这玩意。 至于仇恨?司马懿倒是不禁点头,对于羌人,可以看的出来,宁容和自己同样的仇恨对方,确切的说是鄙夷! 自以为才高八斗,世间少有的智者,司马懿自然从骨子里看不起这些满身羊皮味的羌人。 马超瞅着司马懿点头,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色,却是以为对方也认可宁容的鬼话。“少将军,这只是其一,这其二自然是挑拨离间,相信大将军为了西凉军能够活命,又为了能够安抚羌人,自然会选择现在这般,这是阳谋,宁容显然知道大将军的抉择,所以……他一步步的让大将军走进 了他预设的陷阱!”司马懿侃侃而谈,整个大帐鸦雀无声,那报信的士卒早就傻眼了,因为这人说的话,竟然比自己都详细,就像是……就像是亲眼在现场见到的一般! 第九百二十章 把猛攻当做试探 司马懿眼光灼灼,犀利的言语直听得众人目瞪口呆。 “如此说来……父亲身处险地,本将军难道还能视若无睹!” 马超血气方刚,横眉冷对,纵然那宁容如何诡计多端,可自己的父亲却不能不救。 “救!” 司马懿缓缓扫视了眼帐中众将校,最终对着马超斩钉截铁的说道。 呃? 众将校不禁一愣,纷纷把目光放到了司马懿身上,合着你方才都是在放屁不成? “少将军,在下方才所言,一则只是要告诉将军,大将军短时间内没有性命之忧,否则这些人不可能逃出山谷。 二则,宁容此人奸诈,善用攻心毒计,在下却也是担心他会有什么算计等着西凉军,比如说对面的赵云,若是他们知道咱们欲撤兵,定然会穷追不舍!” 司马懿的话让众将默默点头,不得不说,司马懿的话很有道理,当下最大的威胁不是宁容,而且来自武山营外的赵云。 马超凝重的点点头,虽然他们西凉骑兵装备上了马蹄铁等骑兵三宝,可是左领军卫那神出鬼没的弓弩仍然让人胆寒。 “文先生,本将……有六成胜算,不知可否杀出曹营?” 马超目光炯炯的对着司马懿问道,他这次可是打算拿出所有力量,拼掉性命也在所不惜。 “唉!六成胜算,却也仅仅是六成胜算而已!” 司马懿闻言却是长叹一口气,心中暗自嘀咕着,有些事情岂是几分胜算能够说的准的?若是那胜算如此有用,自己又为何会来到西凉军的大营。 “少将军莫急,六成把握确实可以与赵云决一死战,可是……曹军兵马数十万,战将如云,谋士如雨,单论赵云的左领军卫那就是精锐之军!若想战胜他们,不付出代价恐怕是不可能的。 可若是真的冲破左领军卫的防御,杀入天水郡腹地,那西凉军定然损失惨重,而到那时,又该如何去营救大将军!” 司马懿的话就像是一柄刀子,死死的插在马超的心脏上。 痛! 痛不欲生! 行军打仗不能有所忌惮,否则麾下将士不能放手一搏,那损失必将更加惨重。 “不知文先生有何高见?” 瞅着不急不许的司马懿,马超感觉心头的火焰快压不住了。 “战争,打的是实力,拼的是勇气,杀的决断,而智谋却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司马懿脸上露出了胸有成竹的模样,这话他却是之前听宁容说的,没想到今日自己竟然会把他的话说出来。 “少将军,若想引兵而去,就必须迷惑赵云,而办法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把猛攻当做试探!” 嘴中沉吟着司马懿的计谋,马超一双眸子越来越亮。 …… 天尚在昏暗之中,随着马超冷酷的军令下达,仅存的两万西凉军,再加上那些投降叛变过去的前西凉军,不足三万西凉军的大营顿时沸腾了起来。 呜…… 铺天盖地的号角声,在整个大营回荡,西凉军纷纷穿戴盔甲,手持利刃按照自己的队伍把阵列排列整齐。 “众将士听令,兵发曹军,杀敌封侯!” 等到所有将士都吃饱饭,战马器械准备妥当,马超一身戎装,银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手中一杆虎头湛金枪霸气决然。 “出发!” 长枪所指,数万西凉军倾巢而出,这次为了能够与赵云拼命,马超可是拿出了全部家底,当伙夫扛着大锅手持牛耳尖刀出现在战场上,整个气势昂扬冲天。 “传令众将士,马踏曹军,鱼死网破,凡杀曹军一人者,赏赐白银十两,凡斩杀校尉者官升三级,杀将军者,封侯拜将,若是有人能够剿灭赵云,赏赐黄金万两,封侯拜将,大将军麾下第一人也!” 马超豪气干云的发下最高赏格,这次他可是听从司马懿的建议,把所有的身家性命都拿了出来,甚至为了鼓舞众将士士气,他还特地准备了一座银山分发给各路将士,以鼓舞其气势。 “吼!吼!” “少将军威武!少将军威武!” “万胜~~” 西凉兵被这大手笔的赏赐刺激的疯狂怒吼,此时此刻,无数的西凉军双眸充血,一个曹军就是十两银子,这若是侥幸斩杀校尉,那今后荣华富贵岂不是滚滚而来! 杀! 赵云那家伙自己打不过,可是那些校尉与将军难道还有三头六臂不成? 好汉难敌四手,自己就不相信自己这一百多人还杀不了一个区区校尉! 百夫长们彼此对视一眼,摩拳擦掌的对各自麾下将士嘱咐道。 马超钦佩的瞅着司马懿,这是对方的策略,当务之急能够调动这些将士势气的唯有能够攥到手中的金银珠宝,至于财富?马超表示等战胜了宁容,整个关中予取予夺,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时间一点一滴的走过,等东方露出一缕阳光之时,西凉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曹军杀来,马超顶盔惯甲,一双大手不断摩擦虎头湛金枪,能否成功营救父亲,就看今日一战了! “擂鼓!” 庞德手握大刀,对着声后大吼一声,震天撼地的战鼓声隆隆响起,贯彻云霄。 …… “呜呜呜……呜呜……” 号角声连绵不绝,战鼓声轰天振地,随着西凉军的动静传来,赵云立刻擂鼓聚将,发布将令,而后一万五千左领军杀出了营门,望着对面的西凉军人吼马嘶。 “将军,西凉军突然杀来,恐怕那马超已经狗急跳墙了!” 副将满心疑惑,他们和西凉军对峙不是一两天了,自从马超和自家将军厮杀的难解难分,西凉军就收敛了许多,怎么今日又响起了战鼓。 “报……启禀将军,西凉军全军出动,就连伙夫兵都举着切菜刀杀了过来!” 听到斥候的话,众将面面相觑,这西凉军这是打算破釜沉舟,一决死战啊! “再探!”浑身雪白亮甲,手握龙胆亮银枪,胯下夜照玉狮子,长袍飘然起舞,赵云威风凛凛的命令道。 第九百二十一章 用生命换取信任 哒哒哒…… 轰隆隆的马蹄声从西面传来,左领军卫黑压压的凝视着远方,脚下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被震的发抖的大地。 左领军卫不但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更是骁擅骑射的骑兵,通过大地的震动,他们就能判断远处正有大规模的骑兵杀来。 而且……对方的骑兵至少万人以上,行军速度自然不会太快,因为沉闷的震动不似急行军那般的急促,他们都是骑兵老手,自然知道这是蓄势。 赵云冷酷的脸色露出一丝诧异,紧接着竟然露出一股不妙的模样,这让麾下的众将士万分诧异,白袍将军竟然也会担忧? “大军戒备,你们几个随本将来!” 赵云冷冷的命令一番,转身催促战马向着远处的土坡冲去,身后众人跟随左右。 照夜玉狮子驻足土坡之上,赵云举目眺望,却见西方的天地间突然冒出一条黑线,紧接着黑线不断变粗,一群身穿兽皮的高头大马正以排山倒海之势滚滚向前。 “西凉铁骑!这是马超的西凉铁骑!” 随着一杆大旗飘荡,众人脸上松口气的同时却又警惕了起来,他们与马超对峙多时,双方虽有战斗,却彼此互相克制! 但是此刻,望着那一匹匹体型高大,声如洪雷的西凉大马,在看马背上马五花八门的兽皮骑兵,手持长矛,嘴中疯狂嘶吼,那嗜杀的模样就像是地狱的修罗让人胆寒。 “马超!” 赵云脸色异常凝重,望着远处大纛旗下,一员大将正策马奔腾,乌黑的战马神俊不凡,白甲银袍惹人注目,手中的虎头湛金枪不时的闪烁寒芒。 “将军,马超倾巢而出,这是要与我军决一死战啊!” 左领军卫中的大部分将校都认识马超,毕竟这几个月他们双方势如水火,有好几次马超都差点攻破他们的营寨。 “马超之锋,不可抵挡!命令大军坚守营寨,待西凉军冲到阵前,攻城弩射杀!” 赵云冷冷的撇了眼马超,转身快马加鞭的返回了本阵,留下的众将却是面面相觑。 呃? 将军这是怎么了? 那马超虽然是悍将,可也不是您的对手啊!要知道千军万马避白袍的赵将军那可是超绝榜第二人,更何况前番您还曾战败马超,说起来马超可是您的手下败将! “将军……怕了?”这话说出来,就连那校尉自己都不相信。 “别废话!快跟上!”副将打断众人嘀咕,冲着赵云追去。 赵云返回本阵,转身撇了眼杀气腾腾的西凉军,立刻对着众将士再次命令道。 “兵法有云,势气一鼓,二泄,三而竭,西凉军来者势大,左领军卫当暂避其锋芒! 立刻传本将军大令,后军改前军立刻回防大营,有敢擅自出兵者,杀无赦!” …… “西凉大马,横行天下!” “西凉大马,横行天下!” 马超带领麾下西凉骑兵,杀气腾腾的冲向曹军大营,却见左领军坚守大营而不出,那恐怖的攻城弩不断射出恫吓自己。 吁! 攻城弩的恐怖,马超可是领教过,想到父亲也被宁容用攻城弩战败,由不得马超不谨慎。当然,马超并不知道,赵云手中的攻城弩和离县城头的一样,都是一些山寨货,不耐用,易损坏。 “吼!” “杀!” 两万西凉铁骑围绕着左领军卫的大营来回游走,不断恫吓,只等他们耀武扬威后,这才缓缓的收拢了骑兵。 “呔!营中的赵云听真!今日马孟起特来领教你呃高招!有胆气的就出来一战!” 马超对着营寨大声呼喊,身后的西凉军嗷嗷的的大叫,仿佛野狼一般,自家主将威武霸气,他们自然底气十足。 “手下败将,何谈勇武,尔等西凉贼兵入侵关中,迫害百姓,罪大恶极,本将拒绝与尔等交战!” 赵云的话铿锵有力,可是其余众将听得却是目瞪口呆,不单单是马超等人,就是左领军这边又何其惊悚。 “将……将军今天这是怎么了?” “就是啊!咱左领军卫什么时候如此丢脸?” 此时此刻,众人望着赵云突然觉得有些面生。 …… “文先生,这……这接下来怎么办?” 马超差点没被赵云的话给噎死,双眼翻白,这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赵子龙吗! “呵呵……不愧是白袍将军赵云,看来他已经察觉到了异常!” 司马懿却是脸色认真,与众人那嘲讽不屑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瞅着他那认真的样子,仿佛众人才是白痴一般。 “先生何出此言?” 马超差点没咬断舌头,赶紧追问道。 “唉……却是在下的过错,是在下太过心急了,赵云此人守正守奇,前番将军避而不战,今日又突然倾巢而出,这自然让对方警惕了起来!” 听到司马懿的解释,马超沉吟片刻,不得不点点头,他承认司马懿说的有道理。 “那……难道就这么算了?” 马超有些着急,不能骗过赵云,他如何深入天水郡营救父亲。 “当然不是!” 司马懿瞅着坚固的营寨,不禁点点头。 “虎头蛇尾,只会暴露自己的目的,当下却是要弄假成真!只有这般才能骗过赵云!” “如何弄假成真?”马超眉头紧促道。 “攻打营寨!” 司马懿缓缓的扔出四个字,马超却是脸色骤变,对方的言外之意就是用鲜血与人命让赵云放心。 “呼……” 马超有些犹豫,要知道骑兵只有奔跑起来才有傲人的战斗力,而下马攻打营寨,那无疑是放弃优势,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换句话说,就是在找死! “少将军可以犹豫,但是大将军却正在忍受饥寒交迫的煎熬!” 司马懿慢悠悠的一句话,立刻让马超的脸色变得冷酷了。 “庞德,立刻命令前营攻打曹军营寨!” “马岱,由你亲自监督,后退者杀!” 马超坐在战马之上,冷冷的言语不容质疑。 “诺!” 庞德和马岱拱手应诺,方才司马懿的话他们却是都听见了。 死人! 必须死人! 否则营中的赵云定然会怀疑西凉军的目的。 咚咚咚! 战鼓声很快响起,一队队兽皮将士挥舞着长矛,冲着曹军的营寨杀去。 “杀啊……”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下,鲜血咕咕的流淌着,左领军卫毫不客气的洞穿敌人的心脏,赵云这才露出了笑容。 第九百二十二章 断臂跑路 深夜。 赵云扫了眼那些留了一地尸体的西凉军,对着副将叮嘱两句,满脸凝重的转身来到中军大帐。 等他端坐在主将位上,却是闭目沉思,战局已经远远出乎他的预料,若不是宁小弟的信物,他自然不会任由司马懿胡闹。 咔嚓! 轻微的响声没有瞒过赵云的耳朵,双眸陡然一亮,一道精光向着那个角落射了过去。 唰! 黑影微微抖动,平息了三个呼吸,这才缓缓的走了出来,赵云虎踞龙盘般的审视着来人。 “说吧!” 沉重的声音响起,赵云开门见山的说道。 “启禀赵将军,今日西凉军一战,虽然折损了几千骑兵,可马超的精锐骑兵并没有受损,司马先生希望将军今夜能够趁夜袭击西凉军大营!” 听到来人的话,赵云却是沉默了下来。 虽然他不知道司马懿混进西凉军到底图谋什么,可是司马懿鼓动西凉军送死这事,自己还是举双手赞同的! “回去告诉司马懿,就说本将知道了!” 随着赵云的话落下,黑影恭敬的弯腰行礼,而后悄然的消失在中军大帐,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来人,唤众将前来中军大帐听令!” 赵云眼眸一凝,对着亲卫吩咐道。 马超今日战败,晚上定会设防,现下司马懿却让自己去袭营? …… 中军大帐。 等赵云把自己的决定说出,众将军虽然不赞同,可看到赵云那毅然决然的模样,却是也只得听命行事。 “朱副将留守军营,其余众人随本将夜踏西凉军!” 随着军令下达,整个左领军卫悄悄的动了起来,而后在赵云的带领下悄无声息的向着西凉军杀去。 …… “这场战争不能再打下去了,本将军没有时间和赵云耗在此地,必须速战速决,立刻撤兵!” 马超心烦意乱的发脾气,白日一战,他损兵折将却是连赵云的衣角都没有摸到。 势气! 虽然马超没有说,司马懿却是知道他的顾虑,现如今整个营里士气低迷,西凉骑兵的战斗力更是一落千丈,若是在与左领军卫开战,他不能保证自己还能带领多少将士们回家。 …… 马超发了一顿牢骚,转身静静的瞅着司马懿。 “嘿!少将军稍安勿躁,今夜过后,西凉军必然可以突进天水郡数十里!” 司马懿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让马超的心安静了不少。 “曹军凶狠如狼,威猛如虎,却不及我军狡诈如狐!” 司马懿拍着脑袋,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少将军,若是今夜曹军袭营,你当如何?” 司马懿目光灼灼的盯着马超,马超却是有些不屑。 “哼!如此卑劣手段,本将岂会没有防备,若是那曹军敢来,本将定然会让他问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司马懿嘴角一抽,撇了眼马超有些无语。 “错!决不能与曹军拼死相斗,否则今日那些去世的将士们岂不是白白牺牲了!” 不等马超询问,司马懿立刻反驳了过去。 “曹军今夜袭营,正是少将军的机会!” 司马懿眨眨眼,悄悄上前对着马超说着,马超听得却眉头舒展,眼眸亮的渗人。 …… “报……” 随着马超和司马懿不断密谋,帐外一声急促的声音传来。 马超瞅了眼司马懿,却见司马懿神色,当下心中有些判断, “进!” 随着话音落地,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西凉军冲了进来。 “可是曹军夜袭军营?” 马超还不等那将士禀报,当先问道。 呃? 西凉军却是一愣,而后抬头瞅见马超,想到那些战死的弟兄们却是悲从心来。 “呜呜呜……将军救命啊……那曹军杀来了……” 凄厉的哭声回荡在整个军中大帐,司马懿缓缓上前,对着马超点点头。 嗯! 马超重重点点头,转身脸色立刻勃然大怒。 嘭! 一拳重重砸在桌案上,马超愤怒的声音有些扭曲。 “传前营将军宋无极,令其誓死抵抗曹军,本将将率领大军绕道曹军身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马超义愤填膺的愤怒道,那将士自然不敢耽搁,仿佛吃了定心丸,赶紧冲回去,翻身跨在战马之上,呼啸而去。 然而…… 他根本不知道,就在他离开没多久,聚将鼓在中军大帐隆隆敲响,等到所有人聚在中军大帐后,马超宣布的第一个命令就是火速向着离县出兵。 深夜中,马超率领大军悄无声息的绕出了武山,远处凄厉的喊杀声不断传来,转眼瞅着司马懿,却见对方面色平静。 “少将军可是觉得在下太过无情?”司马懿缓缓的问道,他的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不用回头,就知道马超的想法。 “呵呵?用乱臣贼子之命,换取大将军之命,有何不可!” 司马懿不用众人说话,自顾自的说着。 “……” 马超却是明白他的意思,前营宋无极乃是当初那批叛变曹军的西凉军,论忠心耿耿,自然还是跟随自己入关的兄弟。 “少将军请看!” 司马懿走在前面,路过前营时,突然转了个弯,对着身后的马超挥挥手。 “喏!” 随着司马懿的手指头点出,却见一支铁骑在营外整齐布阵,旌旗飘摆,队列严整,人如猛虎,马似蛟龙,黑压压一大片默不作声。 “如何?现在少将军还觉得能够一举歼灭赵云吗?” 吼…… 吼…… 不用马超说话,事实胜于雄辩,再一次深深的望了眼左领军卫,马超带着仅存的西凉军悄声撤退了。 “啊……杀啊……” “兄弟们坚持住,援兵就在后面” 前营的宋无极疯狂的吼道,却是直到身死的那一刻,都没有等来他所谓的援兵。 厮杀,从夜里持续到翌日黎明,马超和他的西凉军却是没有丝毫踪影,这不禁让众将士疑惑,莫非马超不知自己夜袭军营? 副将瞅着赵云淡然的模样,突然大叫一声,道:“不好!西凉军跑了!”“跑?哼!跑不了!”赵云活动了下手腕,望着远处悠悠的说道。 第九百二十三章 鲜血浇灌出来的血性 武山脚下,西凉铁骑大营,旌旗招展,猎猎作响,沟渠纵横,坚壁横生,营帐之间相互交叉,左右两翼互为犄角。 赵云驱马而来,望着眼前这灯火通明的大营,不得不称赞一声,这司马懿果然深谙兵家之妙! “启禀将军,西凉军后营没有人!” “将军……不好了,左右两营也没有人!” “启禀将军,前营所部已被我军歼灭!” 小鱼满面红光,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赵云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大营中一切完好无损,各种旗鼓,军械,粮草一应俱全,就是马超那虎皮帅椅还留有余温。 “将军,咱们中计了!西凉军逃跑了……” “将军,追不?” 众将士狐疑的瞅着赵云,你不是说西凉军跑不了吗?那怎么军营里没人了?这茫茫夜色,咱们怎么追啊! “小鱼,方才一战你斩首几何?”赵云笑而不语,却是转身对着小鱼问道。 “嘿嘿!将军……这是前营将军宋无极的人头!” 小鱼高高举起手中血淋淋的人头,至于其他的人头他已经不在乎了。 “好!本将现给你留下五千将士打扫战场,拱卫天水郡!”赵云大手一挥的吩咐道。 “呃……五……五千将士……”小鱼瞠目结舌的被吓了一跳,自己就是一个百夫长,这五千人马可是中郎将才能统领的。 “怎么?怕了?” 赵云撇了眼小鱼,慢悠悠的挑动眉头,小鱼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这孩子武艺不凡,就是缺乏信心,现在天水郡有建制的敌人已经走了,正好是磨砺对方的机会。 “怕?将军不要看不起人,俺小鱼下海抓鱼,上山打老虎,就不知道什么是怕!” 小鱼脸红脖子粗的大声喊道,不就是五千人吗!谁敢不听话,小爷揍死他。 “呵呵……” 赵云浅浅一笑,宁小弟这激将法还真管用。 “其余众将,立刻整顿军马,随本将追杀西凉贼……” 转身,赵云冲着左领军卫大声命令道。 而后…… 人马嘶吼,旌旗招展,数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冲着远处杀去。 “将军,你怎么知道西凉军逃跑的方向?” 朱副将骑在战马上上下起伏,紧紧的跟随赵云,大声的喊到。 “呵呵……尔等真以为本将怕那西凉军?此皆乃宁军师之计谋也,此刻马腾身陷绝境,军师故意放出消息,就是要让马超自投罗网!” 如今大势已定,马超如愿以偿的杀向了离县,他自然也就不用在演戏了。 “跟上西凉军!” 赵云长枪遥指远方,在那里将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 离县境,山谷内。 白狼感受到战马的眼泪流进了自己的铠甲中,温温的感觉心中发寒,一人一马仿佛尸体一般一动不动的偎依在一起。 太阳终于出来了,羌人横七竖八的躺在战马的肚子上呼呼大睡,整个身子缩成一团,昨夜真是太冷了,勉强睁开疲惫的眼眸,恐惧的神情浮上面颊。 “铛铛铛……” “吼!吼!吼!” 锣鼓声伴随着北府军的喊杀声,紧接着急促的号角声响起,羌人惊慌失措的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抬头瞅着山顶。 “马将军,不知今日是哪位羌人勇士出战啊?” 宁容的声音飘来,马腾愤怒的脸扭曲在了一起。 “宁贼,你这是草菅人命!” 气急败坏的马腾对着宁容大声怒骂。 “咳!将军何必如此,这已经是第七天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宁容无语的摇摇头,一副你不识好人心的模样。 “你麾下的西凉军能够活命,本侯已经背负了重大责任,现如今羌人想活命,自然要拿出活命的本钱来!若是易地而处,不知将军是否会如在下这般慷慨!” 听到宁容的话,马腾脸色凝重,眼眸冒火,心中却也是明白,若是换了自己,早就把敌人杀掉了,似这般围而不杀,还放跑敌人,更是天方夜谭。 “路招,一个民族,一个军队,若是没有了血性,那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宁容满脸冷漠的对着身旁的路招说道。 “诺!末将明白!”路招拱手抱拳,望着宁容的背影,只感觉一股寒意袭上后背,自家军师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折扇挥舞就像是翩翩少年,所有美好仿佛都应该用在他的身上,可是当他冷下脸来,却又如地狱的魔鬼,人命对 他来说竟然还不如一只蚂蚁。 …… 路招挥舞了下两把板斧,自从听过天罡三十六斧的故事,对于劈脑袋,鬼剔牙,掏耳朵,这三招杀手锏他可是情有独钟。 “老路,小心阴沟里翻船!” 刘若笑吟吟的打趣道,挥挥手,那谷口被打开了一条羊肠小路,五百个羌人骑兵面色饥黄的带着恐惧走了出来。 “哼!老规矩,三息内能够逃跑者,生还!” 路招伸出三根手指头,羌人骑兵赶紧蹿上消瘦的战马,向着远处飞奔而去。 “驾!” “嘶……” 匕首割破战马的脖颈,战马吃痛一声飞快奔跑。 “三……二……杀!” 路招闭目养神,随着嘴中倒计时,一声霹雳般暴喝从嘴中传出,而后一把板斧带着乌光呼啸着就飞向了羌人骑兵。 呜呜…… 杀气凛然的恶风自身后袭来,那羌人首领眼疾手快,举起长矛向后一挡,就听铛的清脆声响在空中回荡,而后羌人首领面色一变,强大的力道震的手臂发麻,一杆长矛摔落地下。 “劈脑袋!” 几乎在扔出板斧的瞬间,路招催动战马冲了过来,右手中的另一把板斧化作雷霆在其耳边炸响。 嘭! 板斧闪烁着刺眼的光芒,羌人首领只感觉眼前一花,脑袋啪的一声被砸成碎片,鲜血横飞,脑浆炸裂,半个脑袋凹进了体内。 噗通! 羌人首领摔倒在地,紧接着身后无数北府兵战马冲来,二马错镫的一刹那,道道寒光掠过,无数羌人人头被砍了下来。鲜血从脖腔中喷出一股血泉,瞬间染红了地面,屠杀就在这一刻开始了。 第九百二十四章 以德报怨的汉人 “以德报怨,如何?”宁容迎着凉风,望着山谷下瘫软一地的羌人,对着白羊族长问道。 白羊族长冷汗直流,刺眼的鲜血仿佛能够让人闻到血腥的味道,又有五百羌人骑兵客死他乡了。 狠! 饥寒交迫的羌人,若不是还可以杀马饮血,只怕早就饿死了,哪里还用的着北府军来屠杀。 没错! 在众人眼中这就是屠杀,北府军本就骁勇善战,如今对上这些软脚虾,自然是手到擒来。 唉! 白羊心中一片悲凉,他们西羌部落七八万大军覆没,此役过后,定然会一蹶不振,最强大的力量就这样损失在了汉地。 听不到白羊的声音,宁容撇了对方一眼,凄凄惨惨的模样让宁容冷笑一声。 羌人都是有狼性的,不要看现在他们满脸凄慌,可若是汉人变成羔羊,他们的屠刀定然会毫不犹豫的挥下。 “呃……” 白羊不经意间对上宁容的眼神,浑身一个颤栗。 “启禀军师,五百羌人皆被斩杀!将士们毫发无伤!” 路招提着两把板斧,满身血气的前来禀报。 “传令武大,狼牙棒阵叫战!不服从者立刻点燃山谷!” 宁容瞅了眼太阳,暗自嘀咕着七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司马懿那小子应该已经得手了。 “诺!” 路招答应一声,转身去传命令去了,看得出来军师想早点干掉这些羌人,那自己就必须和武大说明白,至于羌人的意思? 嗤! 路招表示毫不在乎,死在战场上,总比被困在山谷中活活烧死强吧! 武大赤身袒胸,挥舞一柄狼牙棒,正摩拳擦掌的带领狼牙棒军阵训练。 “兄弟们,侯爷看羌狗不顺眼,你们说该怎么办?” “杀!” “兄弟们,羌狗杀我兄弟,毁我家园,该怎么办?” “杀!” 武大扯着嗓子大声呼喊,三千将士的喊杀声直冲云霄。 “杀!” “吼!杀!” 武大凝神冷视,对着一旁的路招伸出手掌,缓缓的攥紧。 “所有羌人一起来,今日一战血流成河!” 听到武大这豪迈的言语,路招嘴角一抽。 得!你牛,老子惹不起!路招羡慕的瞅着那些肌肉男,转身去传令去了。 “着甲!杀敌!” 随着武大一声令下,三层铠甲套在身上,狼牙棒闪烁寒芒向着山谷翻滚而去。 杀! 吼! 一步一吼,三步一杀,当黑甲狼牙战阵以排山倒海之势出现在羌人面前,白狼等人不仅面色大变,更是露出惊恐之色。 “大……大将军……汉人这是要把俺们全部斩杀……” 黑狗脸色发青,颤抖着盯着马腾。 唉! 马腾深吸一口气,眼眸转动,扫了眼最后的这几千羌人,也是无奈,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又有什么办法! “战吧!” 良久,无奈化作沉重,马腾再次披甲上阵。 “呜……” 号角声响彻整个山谷,所有的羌人这一刻真正的团结了起来,他们互相搀扶着结成阵型,步兵在前,骑兵在后,义无反顾的向着那北府军冲去。 “元绍,去把马腾带回来!”宁容摇摇头,对着裴元绍吩咐道,现在还不是他该死的时候。 …… “大人您……您这样做与圣人不附……” 白羊咬紧牙关,曾几何时他们羌人的性命如此不值钱了,那倒刺横生的狼牙棒带着呜呜的鬼叫声,砸在羌人的胸膛上,鲜血喷出洒落一地,整个胸膛凹陷了下去。 咔嚓! 头颅四分五裂,战马哀鸣惨叫,狼牙兵势如滔天巨浪,不断翻滚着狼牙棒,脚下倒下一片尸体,战甲把羌人踏成肉糜,一股无与伦比的强大让北府军热血沸腾。 神挡杀神! 魔挡杀魔! 前进! 杀! 成片成片的羌人倒下,白狼等人终于亲自体会到北府军的恐怖了,望着那铁甲移动,宛如见鬼似的不断后退。 “呔!休得猖狂!” 马腾挥舞长枪,于千军万马中凛然不惧的冲了过来。 “哈哈哈……俺老裴来也!” 裴元绍蓄势待发,只等马腾冲锋陷阵,立刻大吼一声,三匹战马突然冲了出来。 马腾腹中饥饿难当,全身的力气丢了八成,不过面对来将,他有信心一枪挑杀对方。 驾! 两匹战马轰隆隆的奔腾而来,裴元绍举起狼牙棒正要以千钧之力来个泰山压顶,马腾自然毫不示弱,长枪化作毒龙直奔裴元绍面门。 嘭! 马腾用尽全身的力气,却没有听到兵器碰撞的声音,疑惑的转身望去,却见裴元绍丢下兵器跑了。 呃? 马腾脸上露出古怪,裴元绍却是坏笑一声,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胯下战马一声凄厉的吼叫,前腿猛然跪地,马腾猝不及防之下被摔了出去。 “拿下!快拿下!” 裴元绍大呼小叫的吼着,几个北府军赶紧冲了上来,把马腾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 “狗贼!卑鄙!” 马腾瞅着战马前腿上的绳索,这才知道自己方才虎视的北府军竟然在关键时刻绊住了马腿。 “嘿嘿!马将军这话不对,俺老裴这是兵不厌诈……” 裴元绍得意洋洋的押着马腾离开了。 杀戮……还在继续! …… “白羊族长觉得现在与圣人相符了吗?” 宁容胜券在握,终于露出了笑容。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不等白羊族长说话,宁容自顾自的回答自己的话。 白羊露出迷茫的神色,不解的盯着宁容。 “哼!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宁容冷哼一声,无情的眸子让对方胆寒。 “本侯的所作所为才是圣人的真实想法,你们这些羌人却是被那些不肖子孙给蒙蔽了双眼!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就是汉人的以德报德;而敌人敢呲牙咧嘴,那就打的对方满地爪牙,这就是以直报怨!” 宁容的解释彻底让白羊凌乱了,他清楚的记得祖先不是这样告诉他的。 汉人仁爱,不喜杀戮,又爱面子,无论自己犯了多大错误,只要跪地求饶,都会获得他们的原谅。 正因如此,他们这才烧杀抢掠,攻进汉地,赢了可以称王称霸,输了跪地称臣,祈求宽恕呗! 横竖不吃亏,也许汉人犯傻,还能得到一些赏赐呢,汉人把公主送给匈奴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可惜!今日你们遇到的是我,来日……你们遇到的将会是无数个宁容!哈哈哈……”想到许都城的宁容学院,宁容突然笑了。 第九百二十五章 论消息灵通的重要性 驾! 驾! 马超面色焦急,一马当先,不断抽打跨下坐骑,战马四蹄攒动,跨过草地,趟过河流,在主人焦急的心情下终于赶到了离县。 “吁!” 紧紧勒住战马,马超望着远处的城头有些发愣,在他前面的一座城池,如今已经是城头变换大王旗,黑底红字的曹字大旗迎风飘扬。 呜呜…… 号角声突然传来,远远望去只见吊桥升起,城门禁闭,马超跳眼望去,但见城头上刀兵林立,无数士兵正快速的进入防御圈。 “文先生,这里可是离县?” 马超有些满意的对司马懿问道,这一路急行军,本以为这个文弱书生会叫苦连天,却不想竟然硬着头皮跟了上来。 “呼呼……不错,自从程银死后,此地就被曹军占领了!” 司马懿喘息着粗气,手扶着战马,低头说道。 “大将军在何处?” 马超深深的凝视着远处的将旗,转身对着报信的西凉兵问道。 “那边,山谷内!” 上万骑兵奔腾,浩浩荡荡,连绵不绝,西凉兵自感底气十足,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 “走!” 马超救父心切,也顾不得程银的仇恨了,转身带领大军向着远处山谷而去。 庞德率领先锋骑兵绕过城池,奔跑在最前面,一路之上不断清理路上的障碍,直到来到山谷外,无数羌人的尸体被垒成了京观,最上面那颗头颅正是白狼部落的族长白狼。 嘶…… 西凉骑兵望着眼前这惨烈的一幕,倒吸一口冷起,上万羌人的尸体堆满了山谷,白狼那死不瞑目的头颅七窍流血。 恐怖! 马超听到禀报后驱马前来,直到亲眼望见这满山谷的京观,饶是他见惯了死人,还是被眼前这一幕震慑住了。 后背一阵发凉,血水不断从山谷中流淌出来,阴风吹过,他仿佛听到无数冤魂在四周飘荡。 “少将军,这里有块石碑!” 远处传来呼喊,马超翻身下马走了过去。 那是一块平整的白色石头,上面有几行歪七扭八的血色大字,字很丑,可是内容却让马超愤怒的双眸充血。 “素问马孟起神威无敌,俺裴元绍也是号称中原一点红,今令尊在俺手中,若想救他,就来街亭与俺决一死战!” 那嚣张的语气,马超仿佛能够看到对方那嘲讽的表情,还有父亲屈辱的模样。 “中原一点红?你可听过中原有这等人物?” 马超死死的咬着牙龈,转身对庞德问道。 “这……中原一点红……没有!”庞德绞尽脑汁,超绝榜上的高手他倒是听过,可这位…… “文先生呢?”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能够被称为中原一点红的家伙,定然是极为厉害的角色。 司马懿瞅着那石碑,神色颇为古怪,想笑又不敢笑。 “怎么?难道此人真的如此厉害?” 马超察觉到司马懿的异样,神色带着凝重。 “咳!” 司马懿轻咳一声,板着一张脸,缓缓说道。 “裴元绍这个名字,在下却是听过,据说此人曾经是大良贤师张角的左右护法,只是后来兵败投降了宁容! 至于这中原一点红的称号,在下却是闻所未闻,不过……一点红,这岂不是说一击致命!杀人只需要一招?” 司马懿云里雾里,模棱两可的解释着,那边马超却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好个贼子!本将军不管你是裴元绍,还是中原一点红,这次你必须死!” 手紧紧的握着虎头湛金枪,马超冷冷的说道。 “马岱,放把火烧了这座京观,现在还不是曹军夸耀武功之时!” 转身间,马超杀气腾腾的对着马岱吩咐道。 “喏!” 马岱领命而去,带领麾下将士寻找了些干草和树枝,随便的扔在尸体上,而后一支火箭射了过去,按照他的想法,这山一样的尸体能不能烧完不管他的事情,反正死的都是羌人。 轰! 火光点地,一团大火轰的一声蹿出三尺多高,就在马岱傻眼的情况下,熊熊大火很快就把京观包围了。 哎呀妈呀! 马岱被眼前这一幕吓了一跳,这火也来的太突然,太猛烈了一些吧! 其他的几个西凉军也是面面相觑,只感觉阴风阵阵,仿佛有鬼怪作祟。 “将军,这……难道是这些羌人的鬼魂在搞鬼?” “不要乱说!冤有头债有主,都是那宁容做的孽!” 马岱低声呵斥一声,心有余悸的望着那幽蓝色的熊熊大火,转身向着远处跑去。 他们却是不知道,这些尸体是宁容故意留下的,里面不但埋了干草,还有猛火油,目的就是让马超看到这一幕。 …… 街亭。 西凉军大营,旌旗招展,喊杀震天,号角声不绝于耳,自从马腾战败的消息传来,西凉军是一日三惊,前日传来全军覆没的消息,西凉军是胆颤心惊,全军弥漫着一股颓废之气。 如今,离县失守,马腾被俘,羌人全军覆没,韩遂立刻擂鼓聚将,传令三军整军备战。 中军大帐,韩遂坐在主帅的位置上,麾下是闫行等一众心腹将校,唯独杨秋站在一旁有些尴尬,他这位马腾的亲信,随着马腾的战败,地位自然是摇摇欲坠。 “诸位,前方战报想来尔等已经知晓,如今宁容率领数万大军,昼夜兼程向着街亭而来,而东面的右卫大军也是步步紧逼,现下该何去何从,诸位可有决断?” 韩遂面无表情,对着众将询问道,桌案上摆放的是一份八百里加急密报。 宁容在西不在东,他知道了这个消息,消息来的却是有些晚了,若不是忌惮宁容,他早就兵出街亭,进攻关中了。 可是…… 那道熟悉的身影,总是会在关键时刻出现,接连两次战败,韩遂立刻警惕了起来。 他原本想着,自己在这边拖住宁容的大军,马腾和马超能够剿灭曹军的残部,而后两军汇合共同杀向关中。 可是…… 唉! “闫行,可探听明白了?右卫军中的假宁容是何人?” 韩遂瞅着沉默的众将,转身对着心腹大将问道。“启禀主公,密探传来消息,那宁容只是和其身材差不多的士兵假扮的,至于计谋……却是一个奇丑无比的少年!” 第九百二十六章 咱们等等马超…… 韩遂暗自思索着,奇丑无比的少年,这么一说,自己好像有些映像,不过此人不是跟随在宁容身旁吗? “算了!不去管他,说说当务之急,我军应当如何应对!” 韩遂的目光放在闫行身上,闫行沉吟着。 “主公,如今曹军连战连捷,一路横扫各方势力,当初我军的优势已经不复存在,当下唯有马超的两万骑兵镇守武山一带,咱们的三万大军驻守街亭,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不如撤出街亭,与马超会和!” 闫行的话让杨秋很高兴,紧紧的盯着韩遂,若是能够和少将军合兵一处,自己也就不用整日提心吊胆了。 “撤兵……” 韩遂嘀咕着闫行的话,深深的打量了一眼对方,撤退就意味着放弃。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曹军虽强,可若吃下西羌骑兵,那损耗定然不小!而且……大胜之后,其心必骄,骄兵必败!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 韩遂直视桌案上的关中地图,这是他们占领冀县时,从县志中翻出来的,一直被他带在身上视若珍宝,就是马腾他都没有告诉。 “曹军长途跋涉,疲惫不堪,若想来到街亭,必然要穿越长离河,走庄浪一带,若是我军趁其不备,截断其来路,只需坚持旬月,必然可以不战而胜!” 韩遂越说越兴奋,手指不断在地图上比划,关中缺粮草,街亭就像是一颗钉子,只要牢牢的钉在这里,就可以截断曹军军需用度,到那时机会就来了。 “放开,让俺们进去……” “不行!” “俺们是征东将军麾下,来见镇西将军的!” “站住!军营重地不得放肆!” “狗贼!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弟兄们都是西凉军!” 喧闹的叫骂声,打破了帐内的沉默,韩遂眉头紧锁,死死的盯着大帐的门。 “去看看,何人竟敢在帐外大声喧哗!” 随着韩遂的命令,亲卫冷着脸走出了中军大帐。 “都住嘴!” 一声暴喝,众人噤若寒蝉,亲卫冷冷的望着对峙的两帮人。 “怎么回事?” “校尉大人,这些人擅闯军营,扬言要见大将军!” 瞅着对面这些手无寸铁,全身粗布衣衫的家伙,校尉的脸色冷了下来。 “好胆!竟然敢找死,那就都去死吧!” 泛着白眼球,校尉毫不在意的说着,张嘴间血腥味十足。 “大人,俺们可是西凉军,是大将军的麾下!” “就是啊!俺们都是西凉军,为啥不能回军营!” “……” 一听校尉的话,众人立刻激动的叫了起来。 “什么?你说你们是马大将军的麾下?” “嗯!” “对!” 校尉听着乱七八糟的声音,眉头一皱。 “你!把事情的始末详细说来!” 手指其中一个西凉兵,那校尉示意他讲清楚。 “大人,俺们都是跟随大将军征战离县的士卒……” 而后,那西凉兵就绘声绘色的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其中他们如何中了埋伏,那宁容如何放他们走…… 听到七八千的士兵都被放出来了,校尉心里咯噔一下,曹军这是想做什么。 “尔等在此等候,不得喧哗,某去禀报主公!” 校尉感觉兹事体大,叮嘱了一番,赶紧向着韩遂回禀去了。 “侯选呢?” 韩遂不愧是九曲黄河,很快就抓住了关键。 “主公,那人回禀道,他们逃出山谷后就散了,侯选应该是率领部分将士去接应马超去了,而他们却说是来投靠杨将军的!” 听到亲卫的话,韩遂点点头,转身对着身处最后的杨秋道。 “杨将军,既然是来找你的,那你就去看看,这些人是不是咱们西凉军的兄弟!” “诺!” 杨秋听到那校尉之言,早就急不可耐了,当下立刻拱手领命,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韩遂手捋长髯,目光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闫行将军听令,本将命你立刻统领一万大军,进入庄浪,切断曹军之路!” “诺!”闫行拱手领命。 “其余众将整顿军马,随本将留守街亭,坐镇大营,同时需尽快制造军械,以应大军征战之用!” “诺!谨遵大将军号令!” 众将抱拳行礼后,韩遂挥挥手示意众将可以散去,而闫行走出中军大帐,立刻调动兵马,准备出征庄浪的事情去了。 …… 长离河东岸,无数战马铺天盖地的绵延数里,清一色的黑色铠甲在阳光照耀下铮明瓦亮,兵刃林立杀气凛然。 “师傅……” 陆逊紧紧攥着书信,面色坦然的快步而来。 “如何?” 宁容却颇有些风轻云淡的模样,青色长袍在大军中格外显眼。 “师傅真乃神人也!一切皆如师傅所料,司马懿已经成功打入马超内部,如今马超已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向着街亭而去!而韩遂为了阻挡我军进路,派闫行率一万大军奔赴庄浪一带!” 宁容静静的听着消息,笑吟吟的点点头,而后问道,“很好!士元那边如何?” “士元传来消息,一切准备妥当,若是袁军敢来,定然让他们有来无回!” “伯言,你立刻跟随大都督前往收降冀县,而后……你便如此……” 宁容悄声的对着陆逊嘱咐着,陆逊眼眸发亮,重重点点头。 “师傅放心吧!” “去吧!” 宁容笑着拍拍对方的肩膀,不知不觉这小子都快赶上自己了。 “刘若何在?” 转身,宁容面色一整,瞅着众将喊到。 “末将在!”刘若抱拳道。 “命尔统领所部立刻前往略阳以东的清水河,而后在此地修筑水坝,引渭水而入清水河,且记要徐徐图之!” 宁容掏出一个锦囊递给了刘若,刘若双手接过放入怀中,转身率领三千骑兵消失在原野之上。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裴元绍好奇的走了过来。 “侯爷,那……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听到裴元绍的话,宁容并没有回答,反而询问道。 “马超现在在何处?何时能够过河?” 望着长离河清澈的河面,裴元绍暗自嘀咕了一会,这才回复道:“侯爷,根据斥候来报,天黑之前就能够赶到!”“埋锅造饭!咱们等等马超,两个时辰后兵发庄浪!”宁容立刻沉声命令道。 第九百二十七章 赔了女儿又折兵 是夜,天色阴蒙蒙的,黑色的天空遮掩着月亮的行踪,风圈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夜空。 闫行整个人忧心忡忡的站在府衙内,握着手中的长矛,发出一声叹息,那孤寂无奈的情绪充斥在整个整个院落。 曹军正在逼近,西凉军已经损失惨重,此时此刻,他却是要好好想想,自己应该何去何从了。 韩遂说的并没有错,若是自己挡不住宁容,那街亭将会腹背受敌,到那时,西凉军可能就要真的退出这片土地了。 可是……若是想抵挡曹军,又岂是那般容易的事情! 唉! 一声无奈的叹息,闫行整个人显得格外萧瑟。 “夫君,夜深了,该安寝了……”如黄鹂般悦耳的声音在闫行身后柔柔的响起,不用回身,闫行也知道这声音正是自己的新婚夫人,可是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韩遂的女儿。 转身,闫行望着向自己走来的女人,心中有些复杂,她对自己的好,闫行可以感受的到,可是她为什么是韩遂的女儿! “夫人,你怎么来了,天气转凉,你要小心身体才是!” 难得闫行如此豪迈粗狂的汉子说出这般体贴人的话。 “妾身能够感觉到夫君的心声,你累了……该好好休息了!” 听到夫人的话,闫行漠然的点头。 不愧是九曲黄河的女儿,这份洞察人心的能力,就不是自己这种粗人可以比的。 “夫人说的是,为夫只是为即将到来的战事而担心,曹军强盛不可敌,那宁容更是智谋超群之人,前番他施展连环计,诛灭羌人,俘虏马腾,桩桩件件无不让人胆寒!为夫是担心将士们的士气!” 韩女一双眸子含着柔水盯着闫行,却是咬着嘴唇摇摇头。 “纵然曹军势大,不是还有父亲吗?” 唉…… 听到韩女的话,闫行无奈的叹口气,心中却是暗自摇头,正是因为有你父亲韩遂在,自己这才不好下决断。 “夫人说的在理,再不济还有主公,闫某只是一武夫,却是操那心做甚!”闫行故作洒脱的说着,却没有逃过韩女的眼眸。 瞅着闫行撒谎的模样,她脸色一白,隐隐感觉心中有些刺痛,略带委屈的盯着闫行。 “夫人……你……你这是……”闫行不知所措的瞅着泪水滚落的夫人。 “呜呜……” 淡淡的抽搐了两声,韩女伸手擦了下眼泪。 “妾身知道父亲大人把妾身嫁给夫君的目的,夫君是大英雄,父亲为了笼络夫君,而妾身就是那个笼络人心的工具。 妾身知道自己的身份,从不敢奢望夫君的疼爱,妾身只希望夫君不要因为妾身而犹豫不决。 妾身曾听闻,但凡举世无敌的大英雄,都是当机立断的豪杰,夫君且不可为了妾身而伤身!” 韩女眼眸通红的瞅着闫行,情真意切的说着,未了微微行礼,转身淡淡的退下了。 闫行瞅着她知书达礼的模样,耳中不断回荡着那些爱意绵绵的话,心神一阵动荡! 是啊! 她只是韩遂的女儿而已,她又有什么错,不论她之前是谁,现在她都是你闫行的女人。 大英雄? 不错! 大英雄岂能没有面对自己女人的勇气! 闫行扪心自问,问自己是否喜欢这个夫人。 蓦然…… 闫行猛然一步上前,身后一个熊抱,把韩女那娇小的身躯给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夫人……” 道歉的话他说不出来,可是那颤抖愧疚的语气却让她热泪盈眶。 “夫人,我阎行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是主公提拔某于微末之中,为夫今时今日的地位全赖主公之恩,更何况……主公还把他最宝贝的女儿给了闫行。 可是……夫人你并不知道,主公起兵十余年,争霸西凉数百战,百姓与将士早已疲惫不堪,而西凉又地处大汉西北狭隘之地,此地是很难有所成就的! 而中原大地自董卓争霸以来,如今冀州的袁绍,许都的曹操,江东的孙权,益州的刘备等各路诸侯都已经成王霸之业,现在却是应该找个依靠的对象了。” 这是闫行第一次把心里话说出来,怀中抱着骄躯,他觉得这个女人可以信任。 “军国大事妾身并不太懂,也不敢冒然的为夫君出主意。不过夫君现在有这番想法,可是想投靠许都的魏王了?” 韩女面色平静,转身瞅着闫行问道。 “不错!为夫心中正是这般想的,不但是为夫,就是主公也应该另寻出路,如今曹公帐下文臣武将数不胜数,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单说那宁容一人,就把西凉军耍的团团转,难道咱们还要打下去吗!” 闫行忍不住说道,“咱们现在投靠宁容,总好过做一个阶下囚!可惜啊……某曾和主公稍微提过一句,主公却是把你嫁给了某!” 听到闫行这话,韩女却是噗嗤一声笑了。 “那夫君岂不是赚了,不但讨到了夫人,就连投靠曹军也有了资本,父亲这算不算是陪了女儿又折兵呢?” “你……你不反对吗?”闫行吃惊的问道。 “妾身为什么要反对吗?良禽择木而栖,猛将择明主而居,父亲大人很明显不是魏王的对手,倒不如少了战争,只是……那冀州袁绍也是一方霸主,夫君不考虑吗?” 闫行听到夫人的话很是高兴,要知道他可是为了这个事情纠结了许久。 只是…… 袁绍还是曹操?眨眨眼,闫行又有些头疼了。 “嘻嘻……夫君军中不是还有一谋士吗?不如去问问他如何?” “夫人是说祢衡?” 闫行睁大眼睛,就那草包能有什么良谋。 “祢先生身有大才,只不过……却是遇人不淑罢了……” 想起那个满脸猪头模样的祢衡,闫行和韩女对视一眼,嗤嗤的笑了起来。 …… 祢衡被囚禁在一所院中,虽然限制了他的自由,可是却是没有亏待的,一日三餐的也不曾怠慢,突然听到闫行的传唤,他满腹疑惑的去了。 等他走进府衙的后院,却见闫行正舞动长矛,一杆长矛在其手中虎虎生风,呼啸间寒气逼人,让其禁不住退的远远的。 啪!挥手间一矛狠狠的抽在歪脖子树上,碗口大的树干咔嚓一声应声而断,闫行这才脸不红,心不跳的站起身。 第九百二十八章 粗人的计谋 “在下祢衡见过闫将军,不知道将军唤在下前来所谓何事?” 祢衡恭恭敬敬的对着闫行行礼道。 若是宁容见到现在的祢衡,定然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天下第一狂人吗?他可是知道,这位在另一个世界上的辉煌战绩,荀彧、郭嘉、程昱、许褚、曹操、刘表……所有的人都被他骂了一遍,可是他却每次都活的好好的,若不是最后被黄祖给刀劈了,也许他的战绩不会止步于此 ! 所以,当时收到甘宁传来的消息,宁容还曾经自嘲的笑道,如今黄祖已经完蛋了,还不知道何人能够杀的了祢衡呢! 只是…… 祢衡内心是崩溃的,没有人知道他的悲惨的遭遇,没有人知道野蛮人的可怕! 没错,在他的眼中,现在西凉人就是野蛮人,俗话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可是书生遇到西凉兵,那是有命也说不清。 死? 受到如此大的屈辱,他当然想过一死了之,可是韩遂根本就不给他机会,臭袜子塞在嘴里,整个人都捆绑成粽子,除了不能死,其他各种悲惨的事情他都经历过,后来他也想通了,活下来! “祢先生来了,本将听闻你怀有大志向,方才夫人也来劝解本将,说先生之才埋没太过可惜,希望能让你一展胸中才华,所以……” 闫行说着话,微微一顿,嘴角勾起,瞅着祢衡。 祢衡却是一愣,听到闫行的话立刻警惕了起来,这野蛮子难道又在想法设法的戏弄自己不成? “咳!西凉军庙小,自然容不下先生,现在你可以走了!去投靠你心中的主公吧!” 闫行大气的挥挥手,不等祢衡反应过来,一队西凉军抱着他的行礼,把他架起来扔了出去。 啪! 四脚朝天,被摔了个狗吃屎,生疼的屁股这才让祢衡回过神来! 什么? 竟然真的把自己放了! 祢衡满脸诧异的望着府衙,两旁站岗的西凉军凶神恶煞的盯着他,吓得他赶紧向着远处跑去。 呼呼…… 急促的跑动宛如一个疯子,若不是天色已晚,定然会被百姓围观,可是他不在乎,心中一直在告诫自己,快点!再快点,若是那蛮子改变主意,自己可就惨了。 “开门!开门……闫行大将军命令在下出城!” 祢衡还没有傻糊涂,知道借用闫行的名头,对着城头的守卫急切呼喊。 “尔乃何人?深更半夜出城在什么?” 城头上,火把闪烁,一个士兵探头探脑的问道。 “混账东西,某乃大将军使者,有紧急军情出城!” 猖狂的对着城头守卫大喊大叫,祢衡却是心急如焚。 “等着……” 过了一会,城门竟然真的开了,傻眼的祢衡立刻欣喜若狂,没想到西凉军这么蠢。 跑! 毫不迟疑,祢衡用出吃奶的劲,飞快的穿过城门,跑过吊桥,趁着茫茫黑夜向着远处而去。 呼呼…… 直到四下无人,祢衡只感觉双腿不听使唤的传来一种沉重的感觉,他知道,自己这是累了。 “自己应该去哪里呢?不行!自己不能停下,万一闫行反悔了,自己岂不是又要羊入虎口了……” 祢衡慌乱的嘀咕着,这一刻他无比期望力量,因为只有力量可以保护他。 对了! 眼睛闪过一丝亮光,祢衡忽然有了主意。 “宁容……” 提起这个名字,祢衡就一阵不自在,可以说若不是自己三番五次的被宁容算计,韩遂也不会恼羞成怒的虐待自己。 可是现在,他却突然发现,若想报仇雪恨,只有宁容可以帮助他实现,对于宁容的狡猾他可是身有感触。 若是宁容听到祢衡的呼声,定然会吟上一句,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 背起包袱,茫茫黑夜中,祢衡向着西方而去,虽然他不知道宁容的大军在何地,可是他有种感觉,他能够找到。 …… 庄浪,府衙。 闫行听到祢衡出城的消息,憨厚的脸上露出狡猾的目光,谁说粗人没有智慧了。 “夫人,咱俩早些安寝吧……”闫行嘴角带着笑意道。 “夫君怎么把祢衡放跑了?不是寻他来商量对策的吗?” 韩女瞅着进门的闫行有些诧异问道。 “嘿嘿……已经商量出来了!”闫行肯定的说道。 “哦?不知道夫君打算投靠谁?”韩女有些好奇。 “这个……还不知道!”闫行拉长的语气,微微摇摇头。 呃? “夫君你别闹!” 韩女翻翻白眼,眉目间的情意让闫行心中一荡。 “真的!为夫真的不知道,不过……不知道那家伙这次能不能活下来!” 闫行暗自嘀咕着,韩女不解其意,正要上前去询问,却被闫行突然抱了起来,一下扔到了床榻上。 …… “阿嚏!” 祢衡揉揉鼻子,瞅着暖洋洋的太阳,却恍然间有种重生的感觉。 呼! 终于活过来了! 想想这些天被蛮子囚禁的生活,恍如恶梦。 哒哒哒~ 祢衡正在忘情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脚下却是一阵颤抖,赶紧底下头,他确定确实不是自己的双腿在打颤。 “啊……骑兵……是骑兵……” 战马呼啸声传来,祢衡赶紧爬起来举目眺望,却见一队黑甲骑兵正在警惕的奔跑。 “曹军……这是宁容的斥候兵……”祢衡一眼就看破了对方的身份,赶紧挥舞着包袱冲了过去。 “哈哈哈……闫行,韩遂,西凉军,你们等着,你们的末日到了……哈哈……” 祢衡宛如一个疯子,一边疯狂的大吼大叫,一边冲着远处的北府军挥手。 “驾!” 身后突然传来马鸣声,祢衡狐疑的转身,立时脸色大变,掉头就跑。 “驾!” 身后战马狂奔而来,祢衡两条腿自然比不上四条腿。 “吁……祢先生跑的可真快哈!”西凉兵嘲讽道。 “你……呼……你们……要做什么,闫将军已经放了我……” 双手扶着膝盖喘息着粗气,祢衡在拖延时间。 “这是将军给你的!十息时间,是死是活,你自己说了算!” 西凉军回身望了眼远处飞奔而来的北府军,赶紧把一份信扔给了祢衡。 “一……二……”西凉兵抽出弯刀,目光紧紧打量着祢衡的脖颈。 第九百二十九章 不一样的祢衡 “呼……” 重重的喘息两声,望着西凉军虎视眈眈的模样,祢衡无奈的打开了书信,里面却是只有一句话,然而下一刻他却是脸色大变。 “这……这是真的?”祢衡紧紧的攥着书信,不敢相信的问道。 “自然!” 西凉兵毫不迟疑的肯定道。 “这么说,闫将军只是想让在下当出使曹营的使者?” 祢衡的声音不由的拔高,脸上露出苦涩,他怎么就这么倒霉!竟然被一个莽夫给骗了。 “嘿嘿……实话告诉你,从你出城的那一刻,某就跟着你,就是想看看你去哪里!将军说了,像你这种聪明人选择的主公,定然不会太差,俺们只需要在最后时刻出现就可以了!” 西凉兵的话让祢衡满脸羞愧的蹲在地下,就在方才他还在嘲笑闫行,下一刻闫行却是一巴掌抽了过来。 “若是某不从……” 祢衡的话没说完,西凉兵却是突然翻身下马,弯刀出鞘,闪烁寒芒,杀意凛然的走来。 “开玩笑!开玩笑的!闫将军待某之恩无以为报,此正是在下效命之时!” 祢衡连连摆手,脚步踉跄的不断后退,他的屈辱尚未报,怎么能够死去。 而且,就算自己答应了又如何,只要到了曹军大营,自己就可以翻脸不认人。 脸面?脸面能值多少钱!祢衡表示他已经不需要那东西了。 “呜呜……” 蒲扇大的手捂在祢衡的嘴上,祢衡猝不及防,只感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进入了肚子里,涩涩的味道带着腥味。 “你给我吃了什么?”祢衡眼间瞪的溜圆,紧张的质问道。 “嘿嘿,没啥!只不过是羌人的药丸,看你瘦的和小鸡子似的,就拿来给你补补……” 西凉兵一脸坏笑的拿出水葫芦,示意祢衡喝口水。 …… 哒哒哒…… 而就在这时,十多个北府军的斥候兵张弓搭箭把他们围了起来,为首的队长冷冷的呵斥道。 “西凉人?竟然敢跑到此处窥探军营,真是不知死活!” 说着话,就要下令射杀这几个狂妄的废物。 西凉兵隐晦的捶了祢衡一下,祢衡这才回过神来。 “误会!误会!在下乃是韩将军使者,前来拜访宁军师!” 祢衡不理会旁边西凉兵的眼色,张嘴就把闫行给藏了起来。 “韩遂?” 北府军自然知道韩遂乃是西凉军的主帅,再瞅瞅祢衡文质彬彬的模样,虽然看起来狼狈些,可确实是个文人。 “可有凭证?” 听到北府军的问话,祢衡示意一旁的西凉兵,他知道此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士卒,否则就不会给自己吃什么要命的药丸。 果然,却见那西凉兵掏出一卷文书和一枚令牌递了过去,北府军仔细检查了一番,再看看这五个人,想着,若是对方敢捣乱自己还是可以直接杀了的。 “走!” 北府军的斥候队长对着麾下兄弟使了个眼色,十多人前后左右的押着祢衡等人向着大营而去。 …… 北府军,中军大帐。 宁容身披青色长袍,手持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端坐在中军大帐之上,一双英气逼人的眸子闪烁精光,各军众将分列两旁,威风凛凛的盯着来人。 听着祢衡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话语,宁容却是心头诧异,自己本已经做好了坐山观虎斗的打算,却不想计划不如变化快。 “曹公文韬武略,虎踞五州之地,麾下兵马数十万,猛将千员,谋士如云,百姓争相附从,其势力之强,无不令天下诸侯侧目!” “许都更是物阜民丰,钱粮充沛,就是比之东西两都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城实乃天赐曹公成就霸业之资!” “更兼宁军师性情豁达,国士无双,众将军也是威风凛凛,勇敢果决,抬手间河水倒流,挥刀间山崩地裂……” 听着祢衡喋喋不休的吹捧,宁容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这货真的是祢衡? “咳!祢先生,听闻你是韩遂的使者,不知那韩遂死到临头还有何话要与本侯说?” 宁容揉揉脑袋,赶紧出言打断对方问道。 “韩遂自不量力,竟然敢于军师为敌,真是死有余辜,这就像是莹莹之火竟然敢与皓月争光……” 祢衡吹捧的根本停不下来,直到宁容再三提醒,他这才恍然的瞅着宁容,眨眨眼,悄悄松了口气。 “呼……让宁先生见笑了,在下还以为尚在韩遂军中……” 祢衡说的理所当然,宁容却是撇撇嘴,他这会真是好奇极了,这眼高于顶的货色,竟然也会拍马屁了吗? “咳!宁军师误会了,在下乃是闫行将军的使者,闫行将军如今驻扎在庄浪县,闫行将军听闻宁军师仁义无双,特遣在下前来祈降!” 祢衡说着话,对着宁容恭恭敬敬的鞠躬到地。 静! 随着祢衡的话落地,整个中军大帐静的可怕。 “你……你是说闫行想投降?”宁容沉吟片刻,这才反应过来。 “正是!” 看着祢衡不像是开玩笑,宁容却是疑惑了。 “听闻闫行乃是韩遂的女婿,难道韩遂也想投降?” 紧紧的盯着祢衡,若是韩遂也投降,那他布置的好戏岂不是作废了。 “不!韩遂死性不改,不知天威,何该天诛地灭,然闫行将军却是深明大义,并不以一女子而弃明投暗,还望军师宽容!” 提起韩遂,祢衡那是咬牙切齿,满脸的恨意。 宁容瞅着祢衡真诚的模样,却是静了下了,转身望着麾下众人问道,“诸将以为如何?” 路招等人对视一眼,抱拳行礼道。 “末将等谨遵军师钧令!” 异口同声的话,让赵云一阵侧目,暗自想着,宁小弟真是好手段,这才多久,就把这些骄兵悍将收拾的服服帖帖的了! “咳!赵将军以为如何?”宁容无语的撇撇嘴,转身对着赵云问道,赵云是跟随马超而来的。 “启禀军师,末将却是觉得应当小心谨慎,恐防有诈!” 赵云认真的对着宁容说着,虽然他和宁容很熟悉,可是在军中就要遵守军中的规矩。 “武二,路招,着你二人秘密前行,于庄浪外布置攻势,以防有诈!其余众将随某兵发庄浪,接受闫行献城! 宁容重重点头,转身朗声对着众将命令道。 “诺!”众将面色一紧,轰然领命,转身向着帐外而去。 第九百三十章你才是冠军侯呢! 建安元年,十月十七日,韩遂帐下大将军闫行,自感魏王英明神武,乃是天下明主,又有北府军神威难测,自知不敌,遂举庄浪之兵投降北府军。 宁容率领北府军来到庄浪城外,闫行为了表明诚意,早早的就命令士兵大开城门,撤掉防守,更是亲自出城献上兵符等土地军民本册,祈求投降。 “罪将闫行不识天威,感蒙军师好生之德,愿以宽广心胸接受我等纳降!” 闫行的姿态摆的很低,宁容瞅着这个曾经差点杀掉马超的猛将,赶紧翻身下马。 “闫将军英雄豪杰,深明大义,西凉军也是汉家男儿,本侯自然不会滥杀无辜!” 听到宁容的保证,闫行这颗心算是放了下来。 “请军师进城!” 在闫行的带领下,宁容等一众将校走进了庄浪城,赵云却是率领左领军卫去接受那些西凉军降卒去了。 话说的好听,可是力量还是控制在自己手中让人安心,否则一万西凉军的动乱,足以给北府军致命一击。 在庄浪城中,一座不起眼的府衙中,宁容与闫行麾下的将校见过面,而后便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上。 “咳!闫将军,既然尔等已经归顺魏王,那你我便是同朝为臣,有些话本侯也就直说了!” 宁容凝重的小脸,扬眉对着众人说道。 “现如今情况危机,马超率领两万骑兵不日即可杀来,而庄浪城将会是其东征第一战,为了能够出其不意战胜对方,还希望闫将军可以委屈一下!” 闫行听着宁容的话,抬头瞅着对方的眼眸,心下却是有些疑惑。 “城头旗帜不变,此处仍然在西凉军控制之下,尔等可明白?” 宁容望着众人迷茫的模样,沉声吩咐道。 “诺!”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搞不懂宁容要做什么,可是听话还是会的。 “其余人等各司其职,闫将军随某来,本侯带你去见一个人!” 宁容说完话,带着闫行转身来到了后院,宁府亲卫早已经霸占了府衙,其中一个院落更是被层层守卫。 “侯爷!” “嗯!马将军可在里面?” 宁容淡淡点头,对着那亲卫问道。 “回侯爷,马腾正在里面!”亲卫不卑不亢道。 宁容淡淡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警戒,而后就走了进去。 …… 咯吱一声,门被推开了,马腾抬起头瞅着来人,脸色瞬间阴郁了起来。 宁容却是毫不在乎,笑吟吟的说道:“马将军,何须如此,杀伐分争总会有成王败寇,将军纵横西凉数十载,这个道理应该比在下更明白!” “西凉偏安一隅,难成大器,而我主魏王却身肩五州之地,麾下雄兵百万,战将不下千员,将军又何必做垂死挣扎!” “其实,实话与将军说了吧,若不是看在同为汉人的份上,你以为你的那几千人马还可以活到现在? 杀人,宁某从来不会手软,可是内战却从不为在下所喜,要知道,不论你我谁胜谁败,到最后损失的都是汉家力量,而得意者皆是那些蛮夷之辈!” 马腾瞅着宁容平静的笑脸,眉头皱成一团。 “你到底想要什么?如今西凉联军仅剩下韩遂麾下那三万多人,想来应该也不是你的对手!” “呵呵……非也!非也!将军难道忘记马孟起将军了?神威天将军的大名,在下可是如雷贯耳!”宁容摇摇头,对着马腾笑道。 “宁容,你这个魔鬼,你这个奸诈小人,说!你到底要对我儿做什么!” 提起马超,马腾瞬间不淡定了,猛然起身就要把宁容扑到在地,却被眼疾手快的裴元绍制止了。 “将军还是安静点好!放心吧……在下对于你们父子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神威天将军威名赫赫,向来傲气冲天,若是想让他投降,唯一的办法应该就是打到他绝望为止!” 听到宁容的话,马腾安静了下来,原来他是想招降孟起。 “来!喝杯茶!” 宁容笑着说着,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而后示意旁边的人给马腾也倒一杯。 “这是宁府的清心茶,将军尝尝看,苦涩后的清香最是让人回味无穷!” 宁容说着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感觉唇齿留香,很是陶醉的说着。“其实,没有你的帮助,我也可以拿下马超,虽然你们掌握了马蹄铁,可是攻城弩这种大杀器,马超知道吗?更何况还有猛火油?我只需要把你放在城头,让马超看到你的存在,他就会拼命攻城,两万人… …唔……应该不用几天,大火就可以把他们烧为灰烬!” 听到宁容的话,想起那些恐怖的武器,马腾脸色惨白的盯着宁容,此刻他哪里还有心情喝茶。 “宁容,说出来吧!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闫将军,笔墨纸砚伺候!”宁容对着旁边闫行吩咐道。 闫将军? 马腾听到这称呼就是一愣,扭头却见一个相貌魁梧的汉子站在身旁,方才正是此人给他倒的茶水。 “呃……你……你怎么会在这?”万分惊诧的马腾手指闫行,不可思议的问道。 闫行,他当然认识,这是韩遂麾下的心腹大将,而且还是第一将,前几天他还听说此人成了韩遂的女婿。 “将军,在下已经投降了曹军……”望着瞠目结舌的马腾,闫行沉吟片刻又补充道,“韩女也同意在下的决定,她还说良禽择木而栖,贤能择主而侍!” 马腾有些崩溃了,想到韩遂,他的脸色泛起一阵苦笑,九曲黄河……呵呵…… 良久,马腾彻底的安静了下来,脸上也露出了平静神色,宁容知道对方彻底放弃了。 “怪才宁容,以一己之力荡平凉州,其丰功伟绩堪比冠军侯啊……” 宁容不屑的撇撇嘴,自己怎么能够和冠军侯相提并论,人家那是征战外族,开疆扩土的存在,自己保不齐就是魏国的一块砖。 再说了,自己可喊不出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的壮志,自然可不想英年早逝啊! “冠军侯的身影照耀古今,马将军还是写封信劝说少将军吧,说不定他投降魏王后,还真有可能比肩冠军侯呢!”宁容毫不客气的反驳道,竟然敢诅咒自己早死?哼!这些老狐狸骂人都不带脏字。 第九百三十一章 一封似是而非的信 当大地再次没入黑夜一中,当太阳再次沉睡过去,凉风带着几分肃杀的味道吹落枯黄的树叶,而白日积攒的那丝热气却是在寒风中消耗殆尽。 宁容紧紧身上的披风,仰头瞅着天空中最亮的星,今夜的夜空格外的浩瀚美丽,几天前还是阴蒙蒙的,现在却是满天繁星闪烁。环顾星空,宁容露出迷醉的神情,在那浩瀚的星空中,有四颗星辰最为耀眼,只是颜色有些略微不同,对西部的那颗星隐隐间有紫光闪烁,俨然已经有几分帝星的模样,而在北方,中部,和东部的星辰却 是红光闪烁。 这四颗星辰,应该就是袁绍、刘备、曹操、孙策。 不过……宁容没想到,最先塑造帝星的竟然是刘备,看来这厮在荆州收获甚丰啊! 咦? 突然间,宁容再次仰头看去,却见属于孙策的那颗星辰竟然忽明忽暗,呈现摇摇欲坠之势,而在他旁边的那颗贪狼星却是跃跃欲试,不断欢快的吞噬着王星的光芒而壮大自己。 孙策! 孙权! 宁容心头一跳,碧眼小儿现在就开始行动了? 也不知道自己送给他的《武穆遗书》残本,有没有让他领会政治斗争的不要脸原则。 宁容想到这里,立刻回到房中,而后吩咐裴元绍不要让任何人打扰自己。 “尊上,请示下!” 黑暗的角落中,身影不断蠕动,一袭黑袍,面带青面獠牙的张海走了出来。 张海是鬼卒的统领,鬼卒中成员各个都是奇人异人,最开始是那群上古遗民,后来海岛沉沦回到了中原,幸得宁容收留,这才扎根于大汉。 起初,宁容并没有过多的让鬼卒参与,毕竟信任这东西是需要时间的,更何况天性生疑的宁容,可是随着鬼卒数次出生入死的救他,宁容这才对他们委以重任。 张海也不负宁容厚望,始终率领鬼卒跟随在宁容身边,每有大战总是能够发现一些奇人异事,随着不断吸纳,鬼卒已经快发展到一千人了。 “鬼卒之事,本侯从不插手,不过……从现在开始,不得再发展壮大,随着你们的动作频出,有心人定然会注意到,若是被奸细打入内部,整个鬼卒的命运可想而知!” 宁容的话带着几分警告的味道,张海躬身领命。 “其二,鬼卒之中成员必须严格审查,必须做到没有一丝杂音,这种事情你应该有经验!” 这是宁容对鬼卒的要求,也是对张海的要求,张海心头一动,还是躬身领命。 “其三,你立刻派人前往江东孙权处,我要知道他最近的一举一动,明白吗?” 张海听了之后当下说道:“属下明白。” “等等,你让兄弟们务必小心,万万不可被孙权的外表所欺骗,此人心细如发,身边应该不缺乏保护他安全的高手,不要轻易窥探。” 等到张海退出,宁容稍微挪动僵硬的双腿,对于一旁早已冰凉的饭菜看也不看,而是取出一副军事地图,神情严肃的盯着。 不知过了多久,等赵云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进房间时,宁容这才回过神来。 “呃?赵大哥,已经很晚了吗?”宁容问道。 “宁小弟,这地图你都看了两个时辰了,听裴元绍说你尚未吃饭,这怎么可以!不吃饭人早晚会垮掉的!”赵云当下对着宁容教训道。 宁容苦笑道:“马超此人武艺高强,天下难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是以此人狂傲不羁,我这是担心他剑走偏锋!” 赵云上前把地图收了起来,把饭菜放到宁容面前,这才说道:“行军打仗,生死难料,你也是人,不是神,难道还能知道马超心里想什么!吃饭!” 听到赵云赌气的话,宁容嘿嘿一笑,也不狡辩,能够有人关爱自己,他感觉很是温暖。 “赵大哥,你也幸苦一天了,早点休息吧!若是我所料不错,明天马超就该来了!” 赵云一听此话,当下说道:“大哥不累!小弟你还是快点吃饭吧!” 宁容点点头,当下他便一边吃饭,一边和赵云聊天,他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 “宁小弟,你为什么让马腾写信呢?如此一来不就暴露咱们占领庄浪的事情了吗?其实……就算没有马腾,某觉得咱们也可以拿下马超的西凉军!” 听到赵云这样说,宁容一颗米粒挂在嘴角露出了笑容。 “嘿嘿……赵大哥却是和小弟想到一块去了,其实那封信啊……” 说到这,宁容从桌案上翻出一封信,递给了赵云。 望着眼前这皱皱的信纸,被涂抹的痕迹,还有改动的迹象,赵云有些无语了。 “呃?这也太明显了吧?那马超会相信?” 宁容笑着,继续说道:“当然会,马超此人性格如火,虽然武艺不错,却没有脑子,定然会上当受骗的,更何况……这也确实是马腾的笔迹,只不过……这是他在被囚禁中,偷偷写的而已!” 赵云听了宁容这话,却是沉默了下来,自己真是太小看自己这位小弟了,每一次他都会给人一种惊吓。算计人心能够算计到这份上,真是太可怕了。 “大哥,你可知何为仁道,何为王道,何为霸道?” 宁容缓缓起身,把那封书信交给了裴元绍,命他立刻收买一西凉降卒把信送给马超。 等到宁容返回当中,赵云摇摇头。 “仁,就是先礼后兵,若是敌人听话,那就不要妄动兵戈! 王,就是开战前先告诉对方一声,至于对方妥不妥协,打完了再说! 霸,才是最恐怖的!不管何时何地,直接率领大军杀过去,等杀光了敌人再分辨是非!” 宁容的话让赵云很震惊,这于他接触的儒家教育相差不大。“大哥你莫非忘记了多年前那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大汉乱了这些年,打生打死,流离失所,咱们最大的敌人不是西凉,若想平定中原还不知需要死多少人,所以……为了天下百姓,有些个人牺 牲也是在所难免啊!” 宁容说的很震惊,赵云内心很震撼。 “宁小弟,大哥会一直跟着你的!”这是赵云的承诺,宁容笑着点头,其实他的心中却是有些孤寂,曾几何时,为了胜利他也开始说着冠冕堂皇的话来欺骗关心自己的人了。 第九百三十二章 巾帼美女到来 “妹子,你怎么来了!”马超震惊的望着闯进中军大帐的马云禄,腾的一声站起身来。 “咕咚……咕咚……”马云禄秀丽中带着英气,身穿铠甲,束身勒住蛮腰,走路间轻巧灵动。 瞅见马超震惊的模样,却是也不搭话,端起茶水就是一饮而尽。 呼…… “大哥,真是渴死小妹啦……”马云禄一杯茶水下肚,这才感觉好受了许多。 “你怎么来了?”马超严肃的盯着马云禄。 “我怎么就不能来!父亲被曹军抓走的消息传遍了西凉,西凉数郡人心涣散,我自然是来营救父亲回凉州的!” 马云禄说的理直气壮,马超却是气愤的呵斥道。 “胡闹!” 马云禄瞪着会说话的眼眸,一句话不说的瞪着马超。 “你……你知不知道行军打仗不是儿戏,战场是要死人的!” 望着马云禄的模样,马超的气势不由弱了几分,颇为担忧的训斥道。 哼! 马云禄冷哼一声,扭头不去看他,却也不多做解释。 “喂……妹子,听大哥的话,快些回去吧!太危险了!” 马超是一个头两个大,赶紧来到马云禄身旁,若是自己这宝贝妹子有什么损失,那自己还不被父亲生吞活剥了啊! 马云禄是马腾的女儿,不但长得英姿飒爽,就是武艺也继承了其父亲的优良基因,一杆长枪虽不如马超恐怖,可是等闲之辈却不是他的对手! 就说马岱、马铁、马休三兄弟,若是论枪法,还真不是马云禄的对手,所以,对于这个宝贝女儿,马家可是珍而重之。 “报……将军,大事不好了……”正在此时,马岱鬼哭狼嚎的冲了进来,瞅着对方这浑身狼狈的模样,马超和马云禄当下就愣住了。 “大哥,韩遂那狗东西投降曹军了!” 马岱浑身是血的掏出一封褶皱的书信。 什么? 马超怒目而视,猛然拽过书信,一目十行的看去,却见上面写道,韩遂早已勾结曹军,为父不查中了宁容奸计,吾儿快快……不可轻敌,现韩遂已经在街亭布下陷阱…… “狗贼韩遂,不为人子!” 马超暴跳如雷,死死的攥着书信,提起长枪就要杀往街亭。 “且慢!” 马云禄突然高声喊到,马岱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却是身体一震,艰难的转身…… “呃……你……你怎么在这里!”手指马云禄,马岱有些傻眼,难道自己回到凉州了。 “本小姐早就来了!二哥你才看到!” 马云禄扭扭鼻子,上前接过那封书信。 “呼……看来真是韩遂这厮,真是该杀!父亲如今被困街亭,形势紧迫,咱们必须尽快杀向街亭,救出父亲!” “不错!听大小姐的!”马岱毫无原则的说道。 “二哥,这书信是怎么回事?”马云禄问道。 “将军,某带领将士巡营,突然见东南方向有火光闪动,隐约间可见喊杀声,遂带领一标人马前往,等杀退了西凉军才知道,原来是替叔父送信的义士!” “他人现在何处?”马超立刻追问道。 “唉!死了!他说……他乃是杨秋将军麾下,只因韩遂投靠曹军,杨秋已经被软禁,如今北府军把叔父带到了街亭,正设下陷进等咱们送死!” 马岱的话无疑正是马超心中猜想的那般。 “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动身!马岱,你立刻整顿军马!” “诺!” 马岱领命而去,马云禄秀眉紧锁,计上心头。 “大哥,韩遂可是九曲黄河,定然会料定咱们前往,不如先派人去冀县,庄浪一带查看,若是能够收拢忠于咱们马家的将士,也可以壮大自己,增加几分胜算!” 马云禄的话很有道理,马超也顾不得赶她回家了,身披铠甲,挥舞长枪,率领大军趁夜而行。 “报……启禀将军,冀县城门禁闭,城头遍插曹军旗帜……” 探马飞奔而来,不敢看马超那阴沉的脸色。 “走!去街亭!杀狗贼韩遂!”马超调转马头,带领众军走了一个多时辰,眼见黎明将至,前方飞马来报,前面发现了骑兵的痕迹。 马超对着那探马询问了几个问题代听到仅有两三千人,他立刻派遣庞德为先锋,向着远处杀去。 哒哒哒…… 马蹄声飞奔而去,庞德远远的就发现一群歪七扭八正在休息的西凉军,手中战刀举起,就要冲杀过去。 “将军,那不是侯选将军吗?”身旁的亲卫突然高喊一声。 远处,侯选面色疲惫,听到远处战马疾驰的声音,赶紧起身命令众军集合。 “快!敌袭……” “敌袭……” 松松垮垮的侯选军双眸通红的强打起精神,却见远处一匹战马飞奔而来。 “前面的可是侯选将军?”声音远远传来。 侯选望着对方的铠甲,心头一喜,赶紧喊道。 “正是本将军,来人可是少将军麾下!” …… 而后,马超率领大军合围而来,侯选望着如天神下凡的马超,热泪盈眶的纳头就拜。 “少将军……呜呜呜……” 满心的酸楚,侯选终于感觉自己又活了。 “好!好汉子!” 马超听到侯选这一路的艰辛也是有些动容,前有韩遂背叛誓言,后有侯选千里寻主,这两下比较,怎么能不让人感动。 “将军,北府军诡计多端,冀县回不去了,末将听闻那闫行和韩遂闹翻了,如今正驻扎在庄浪城,走投无路之下这才想去投奔此人!” 侯选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满脸的无奈,当初七八千骑兵如今走的走,散的散,就剩下这些嗷嗷待食的两千多人。 听到侯选的话,马超目光一动,转身和马云禄对视一眼,马云禄小脸凝重着点点头。 “侯将军快起来,大军出征,粮草先行,走……咱们这就去会会那闫行!” 马超当机立断,待听到闫行麾下有一万将士后,立刻起了吞并的心思。 …… 而宁容接到消息之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转身问道:“伯言,城中准备的如何了?” “师傅放心,城中已经布置妥当,马儿这次跑不了了!” “不可大意!通知武大他们,没有命令不得暴露行径!”宁容再三的叮嘱道。 “是!师傅!”陆逊肃立而站,佩服的望着宁容,师傅真是厉害,一封似是而非的书信就把马超骗进了瓮中。而且……还是在对方全无防备的情况下! 第九百三十三章 西凉锦马超 嗒……嗒嗒……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庄浪城西门的百姓听到动静后纷纷闪到一边,前些天庄浪城兵荒马乱,今个好不容易安稳了下来,这又是哪个不长眼的,百姓纷纷暗自吐口水,这日子真他娘的没法过了。 急促的马蹄声飞快而来,众人不禁抬起头向着远处观望,却见一队骑兵如狂风般卷着海浪向着城门翻滚而来。 驾! 让开!都让开! 远远的就听嚣张的声音传来,百姓们自然是吓得赶紧躲避一旁,守门的将士刚想发怒,却被校尉拦住了。武二不知何时来到城门口,望着为首的那骑兵,眼眸不由的发出渗人的亮光,那匹战马一看就是好宝贝,浑身洁白如雪,四蹄粗壮,奔腾间隐隐如雷鸣的嘶吼咆哮,由到尾浑然一体,就像是一条神龙,端 的是马中之王。 嘶…… 这等英俊的战马,他还是只是见过一匹,那就是赵将军的照夜玉狮子。 守卫虽然不是相马的大行家,可是作为北府军的骑兵,他们对于战马并不陌生,这会见到这等宝马良驹,恨不得立刻冲上前抢回来。 “不要轻举妄动,坏了侯爷的大事!” 撇了眼城头上的西凉军旗,武二示意他们现在自己的身份。 也就是武二说话的功夫,那一行骑兵已经来到近前,武二抬头略微一打量,心中暗自吃惊,此人真是英武不凡啊! 但见那马背之上端坐着二十多岁的青年,面如白玉,剑眉高耸,薄薄的嘴唇上是一对刀削的鼻子,高高在上带着一起霸气,竟然有种羌人的模样。 就在武二打量对方时,对方也在打量他,虎目精光如电,随意一扫,让武二心头一颤,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闫行可在城中?”马超居高临下的问道。 “尔等是何人?”武二壮着胆子问道。 马超一身西蜀白锦战袍,身后披着银色披风,高挑的身材虎背熊腰,最惹人注目的还是那杆闪烁金光的虎头湛金长枪。 “本将西凉马超!” 马超傲然而立,声音洪亮,高贵的气质油然而生,果真是马如龙,人如虎,威武不凡! “神威天将军?”武二大吃一惊,赶紧躬身行礼。 “启禀少将军,闫将军正在府衙中!” “很好!走!” 马超看也不看武二,转身命令一声,十多人飞奔而去,进入城中却是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惊得街道上的百姓慌忙躲避,唯恐被战马给踏伤。 而马超望着惊慌失措的百姓,却是傲然冷笑,双腿一抖动,胯下战马仰天嘶吼一声,速度竟然更加快了几分,一手持缰绳,腿下不断抖动,战马飞快在人群中穿梭,竟然没有碰到一人。 “这就是西凉锦马超?怎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宁容站在城头上,对着一旁的赵云撇嘴道。 “不过,马腾那家伙倒是真的生了个好儿子,单单是这手骑术,就能够甩其他武将一大截!” 宁容虽然不会武艺,可是眼光还是不错的,赵云等人的骑术他看过,可若是说起来,还是马超的更加高明一些,这一拉一带的控马技术,简直就是人马合一的最高境界。 “侯爷,这西凉军真是猖狂!”武二回到城头,不爽的嘀咕着。 那跟在马超后面的西凉军,却是嚣张无比,清一色的西凉大马让武二看的有些羡慕。 “嗯……确实是嚣张了些,你大哥他们的狼牙兵若是能够有这些西凉大马当坐骑,移动速度还可以更快一些!”瞅着高大英俊的西凉大马,宁容却是想起了武大麾下,他们身穿三层铠甲,手持狼牙棒,平日行军都是用车拉着兵器,就是为了减轻负担,可若是能够寻找一些能够承受百斤重的大马,他们的战斗力和机 动性将会更加恐怖。 “那人是谁?” 宁容手指马超身后的一个骑兵,远远望去那人的战马竟然和后面的西凉军不一样,别人的都是黑色战马,只有她的竟然是红色战马,而且望着那身影确实消瘦了一些。 “不知道……” 赵云和马超打过交道,对于庞德和马岱都是认识的,可是这红马战将,他却是没有听过。 哦…… 宁容缓缓点头,眼睛不停的闪动,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撇了眼赵云,露出一丝坏笑。 …… “大哥,若是那闫行不从,咱们是不是有点羊入虎口啊?” 马云禄跟在马超身后,悄声的嘀咕着。 “你还说!不是告诉你了,让你留在军中!” 马超瞪了眼马云禄,马云禄却是毫不在意。 “那你凭什么能来!再说了……就你那暴脾气,说不定在和闫行打起来!” “哼!他敢!小小闫行岂能奈我何!” 马超狂傲的推开拦路的士兵,大踏步的向里走,提起闫行他心头就是一阵无名火。 “闫行!马孟起在此,还不快出来!” 马超气沉丹田暴喝一声,整个府衙都能够听到。 旁边的士兵和仆人都吓傻了,这丫的谁啊,竟然这么狂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深入别人军营而如此狂傲的人。 噔噔噔……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却是闫行一身战甲,手持长矛来到了院中,横眉冷对鼻孔朝天的马超。 “少将军不在军中,跑到本将府衙所谓何事!” 闫行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根本就不给马超好脸色。 “闫行,听说你被韩遂赶了出来?没关系!快带着你的人马投入本将麾下!最不济也能给你个中郎将当当!” 马超玉面冰冷,斜眼瞪着对方,听那语气,看那神情,仿佛是在怜悯对方一般。 坏了! 身后的马云禄一看这架势,暗道一声糟糕。 果然…… 却见闫行脸色猛然阴沉下来,手中长矛直指马超。 “哼!这根兵器早已经饥渴难耐,还是你马孟起的鲜血管饱,今日就拿你祭矛!”闫行的话立刻让马超火冒三丈,这是他未成名之前的耻辱,当年韩遂和马腾反目,他在讨伐韩遂之时,曾和闫行有过一番大战,却是低估了对方,差点被对方捅破喉咙,这件事情他一直引以为耻! 第九百三十四章 马超战赵云 “好!很好!今日就让你魂断府衙!” 虎头湛金枪猛然一抖,发出一声虎啸声,一阵疾风自其身后不断升腾。 闫行自然不甘示弱,紧握长矛,瞪大眼珠子,盯着对方,霎时间空气凝固了。 马云禄看到这架势,满脸焦急,说好的联盟呢! 报…… 而就在这大战一触即发之时,府衙外突然出现一个浑身狼狈的西凉军,满脸恐怖的鲜血流淌下来。 “将军不好了,弟兄们里应外合,好不容易救出征东将军,却被那韩遂发现了,此刻赵云正领军追赶而来!” 西凉军有气无力的喊着,而后不等马超等人震惊后的询问,已经昏死过去了。 “闫行,这么怎么回事?”马超一听关系到自己父亲,脸色立刻凝重了起来。 “耳朵聋了不成,快集合将士们,随本将营救征东将军!” 闫行疯狂的呐吼一声,提起兵器就冲了出去。 “大哥……” “咱们也走!赵云……”马超收起虎头湛金枪,转身冲出府衙,翻身上马狂奔而去。 …… 马超率领一行人询问方向,立刻奔着闫行大队人马而去,远远的就见几百黑甲骑兵向着城门而来,领头的乃是白袍白甲的将军。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见到赵云后,马超愤怒的催动战马,疾驰而去。 “赵将军真是好胆,竟然敢来我庄浪城!” “呵呵……闫将军这里应外合也玩的不错,差一步,马大将军就要被你们抢走了!” 回身撇了眼被捆绑在战马上的马腾,赵云冷冷道。 “赵子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得祭日!” 远处飞奔而来的马超终于听明白了前因后果,原来是闫行和韩遂军中那些老部下里应外合,想把父亲救出来,却不小心被韩遂发现了,赵云这才追赶而来。 “马孟起,当着令尊的面,本将劝你还是收敛点!” 赵云距离马腾的距离只有一枪之隔,虽然他带的人少,可是有马腾这个护身符,闫行等人却是不敢轻举妄动。 “赵子龙,枉我以为你是英雄,如今竟然做这小人行径!有本事你我单打独斗!” 马超气的火冒三丈,对方竟然拿马腾的性命威胁他。 “赵云是不是英雄,不是你们评断的!为了某麾下这一百多将士,本将做个小人又何妨!” 赵云的话马超明白,马云禄见到英气逼人的赵云本来心生好感,可是看到对方劫持自己父亲,心头一阵火大。 “哼!是男人的与本姑娘单打独斗,你赢了就放尔等东去,输了就放下我父亲!” “此言当真?”赵云眉头上挑,暗暗欣喜,宁小弟还真是神机妙算,果然对方提出了斗将。 “看枪!” 马云禄不等赵云答应,提枪冲了出去,但见一杆长枪寒星点点,如皎白月光由天而下,枪锋带着三分寒意杀向对方。 “来的好!” 赵云手中龙胆亮银枪微微跳动,一杆长枪轻飘飘的迎了过去,看起来却是没有半点力气,这不免让马云禄有些鄙夷。 “小妹小心!”马超在后面赶紧提醒一声,他可是和赵云交过手,对方对枪的技巧掌握的如火纯青,就说现在这手缠劲就让他当初吃尽了苦头。 嗯? 马云禄有些不解,就对方这软绵绵的枪法,连马岱都比不上,自己可以一个打十个。 可是…… 还不等她高兴,长枪与对方的长枪碰撞,意想之中的磕飞对方的兵器并没有出现,反而是自己的兵器就像是陷入泥潭一样,竟然不听自己使唤了。 “转!” “探!” 赵云面不改色,长枪一转,猛然一探,却是七探盘蛇枪的一招,随着枪尖点动,一阵森然的寒意传来,马云禄就仿佛被毒蛇盯上一般,手臂颤抖,啊呀大叫一声,身子猛然侧旋,堪堪的避了过去。 嗯? 赵云微微一愣,虽然他方才只用了五分力气,可是对方竟然能够躲开,而且……手中的长枪竟然没有丢掉,这让他有些吃惊。 不过,也只是吃惊而已,他没有想到来人竟然是个女将,而且还是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 …… 马超满脸着急,方才他一个不防备被马云禄冲了出去,现在见她陷入困境,也顾不得许多了,立刻大吼一声,挺枪杀了出去。 “赵子龙,放开我妹子,本将来会会你!” 随着马超一声暴喝,赵云微微蹙眉,撇了眼那女将,却真的收回了龙胆亮银枪,心中暗道,原来这人是马超的妹子。 “哼!什么白袍将军,真是浪得虚名,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来与本将大战三百回合!” 马超生怕赵云下狠手,不断口出狂言,刺激对方。 吼! 吼! 马超出场果然与马云禄不同,随着其战马奔腾而来,身后的西凉军却是摇旗呐喊,以助威势! “哼!西凉马超,插标卖首之辈,本将有何惧哉!” 赵云傲然挺胸,龙胆亮银枪划过优美弧度,白袍白甲威风凛凛,转瞬间威风凛凛的战神出现了。 “看枪!” 马超面色冷俊,速度飞快,胯下宝马良驹嘶吼而来,人借马势,手中虎头湛金枪举起千斤力道狠狠的砸了过来。 他却是曾经和赵云交过手,知道对方枪法了得,所以这次他急中生智,要和赵云比比力气。 金光闪闪,长枪带着腥风血雨,仿佛化作一张猛虎,正张着血腥的大口吞噬而来。 赵云目光一凝,腰背发力,龙胆亮银枪在其手中飞快转动,而后迎着马超猛然摔了出去。 昂…… 长枪化作银白色亮光,众人双眼一眯,只感觉白光刺的人双眼有些睁不开,而后就是一声龙吟传来。 吼! 昂! 龙争虎斗! 半空之中,两杆长枪狠狠的撞击到了一起,发出雷鸣般的巨响,霎那间回荡在整个大地之上,远处鸟兽惧惊。一个回合,赵云端坐在战马上,身体晃动,双腿死死的夹着战马,而马超却是身体剧烈摇晃两下,胯下战马却是连连后退两步,嘶吼声中充满了悲愤。 第九百三十五章 宁容做媒 “好一个西凉锦马超,今日本将方知你名不虚传!” 赵云赞赏的点头,此刻的马超却是比起当初的他要强上三分,尤其是那股恐怖的力道,若不是自己的战马占了优势,只怕落下风的就是自己了。 “常山赵子龙……再来!”马超紧咬牙关,伸手抚摸着胯下坐骑,他这是在安慰对方,方才千钧一发之际,对方的照夜玉狮子赢了。 “战!” 赵云是凛然不惧,挺枪再次杀了上去。 而后战马盘旋,赵云和马超激战在了一起去,二人杀气凛然,身旁寒光闪动,胯下战马也是嘶吼咆哮,很快尘土飞扬,将二人包裹在了一起。 噹! 铿! 兵器碰撞声不断传出,不时间有火花闪过,二人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两旁观战的士卒看的是心惊肉跳。 “二十回合……三十回合……四十五个回合……” 起初,马云禄还数着,但当后来二人速度越来越快,攻击越来越凌厉,宛如疾风骤雨一般时,她的眼睛却是已经跟不上对方出枪的速度了。 铿! 两把长枪再次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马超跳出战团,目光凛冽的盯了眼赵云,而后脸色一凝,整个人仿佛金石一般,一股异样的傲气直冲天际。 马超的右手缓慢转动,虎头湛金枪出发虎啸之声,目光紧紧的盯着赵云。 赵云也在凝视马超,对方那满身的傲气,他能够看的出来,不过……他却是也理解对方的傲气。 毕竟,马超可是出身名门,家传武艺绝伦,人长得又不凡,自己年纪轻轻的就打便西凉无敌手了,羌人更是尊其为神威天将军,锦马超的名头传出去,谁人不怕! 不过,骄傲的人也是要分种类的,有的人有傲气,有的人有傲骨,而马超无疑就是后者。 面对和自己同样优秀出色的人,马超自然不敢怠慢,就像面前的赵云,他此刻面对对方,就像是面对一头洪荒猛兽一般,那神态中的凛冽气质与自己相差无几。 同是高手,自然惺惺相惜,这就像是猛虎一样,猛虎能够看上的动物,最起码也是蛟龙级别的人。 想到这,马超骤然动了,但见其手中的虎头湛金枪猛然一抖,而后红缨乱颤,霎时间一个硕大的太极圈就向着赵云杀去,七八个枪尖在其中上下飞舞,根本让人分不清那个是真,那个是假! “好!” 赵云瞅着那虚虚实实的枪头,猛然间脸色一亮,略带兴奋的向前一探身,手中的龙胆亮银枪同样不甘示弱的连续前刺。 唰唰唰…… 一阵极速光影之后,七条长蛇吐着蛇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向着马超杀去,这是七探盘蛇! “好枪法!” 闫行忍不住大叫一声,佩服的盯着战场中的二人,眼中也是带着异样的兴奋。 他没有想到今日竟然能够看到如此神鬼莫测的枪法,两人的枪法看起来有些相似,都是七八个枪头在虚虚实实的快速闪动,就这手枪法,很多人一辈子都练不出来。 “常山赵子龙……” 闫行暗自嘀咕着这个名字,深深的记在心中,没想到除去马超之外,他又见到一个用枪的高手。 呲啦…… 就在众人欢呼声中,战马的嘶吼声再次传来,一白一银两道身影再次战成一团,龙胆亮银枪和虎头湛金枪更是在空中不断发生碰撞,点点的火花不断呲啦闪现。 马超手中的长枪就像是一条猛虎,不断发出咆哮,而赵云的长枪更是如一条神龙般变幻无常,总是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向马超挑去。 …… 而就在众人的目光被战团中的两人吸引时,宁容却是缓缓的来到了马腾的身边。 “侯爷!”守卫在马腾身旁的北府军发现了宁容的到来,低声行礼。 “嗯!把马将军口中的东西取出来!”宁容低声吩咐道。 “马将军,情非得已,还望您不要见怪!” 听到宁容的话,马腾却是没有表情,只是淡淡的撇了眼宁容,而后眼眸就放在了远处的战斗中。 “马将军,少将军的一杆虎头湛金枪真是威风八面,你看他和赵将军是否有些相似?” 宁容手指马超和赵云,对着马腾问道。马腾不知道宁容什么意思,不过……那赵子龙确实和自己儿子一样的英俊不凡,都是一身白甲,都是一杆长枪,两人的武艺都是世间罕有,唯一不同的就是两人的披风,马超今天身上穿的是西川银丝袍,而 赵云却是雪白丝锦织白袍。 “嗯……” 马腾点点头,鼻腔中发出认同的声音。 宁容却是笑了,而后这才继续说道:“将军请看,赵大哥虽然本领高强,枪法盖世,但是这气质却是与少将军截然不同! 少将军的性格就像他的枪,锋芒毕露,宛如绝世宝剑,更如悬崖峭壁,傲气凌人! 而赵大哥却与之不同,你看龙胆亮银枪挥舞间带着柔和,这就是他的为人,谦和的就像是一块无双美玉,给人很舒服的……” 马腾怪异的瞅着宁容,越听越是古怪,不知道对方打什么主意,而赵云又何自己有什么关系! 宁容目光温和,带着几分笑意,此刻的他人畜无害,竟然给马腾一种错觉,若不是知道对方是怪才宁容,他几乎都要被对方这外表给骗了。 “将军,赵大哥的实力和为人您应该有所了解,而且……关键是我赵大哥至今未婚……” 宁容说道这,嘴角的笑意已经很明显了。 “听闻将军的大小姐,至今未婚,曾发誓非智勇双全的大英雄不嫁!如此这般……岂不是一对美好姻缘!” 宁容眨眨眼,一脸笑意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媒人的模样。 呃? 马腾沉默了,说实在的,对于赵云他还是很满意的,方才劫持自己时也是礼遇有加。 想到这,这会看着远处的赵云,马腾却是暗自点头,越看越顺眼,女儿大了早晚要嫁人,而像赵云这般的天下又有几个!瞅着马腾明亮的眸子,正在探究的瞅着远处,宁容暗自得意,他知道这事成了。 第九百三十六章 赵云大婚 建安元年,秋,吉日,诸事顺遂,宜婚嫁,可破土,白虎在西,杀神开路。 庄浪城,上万左领军与北府军排满整条街道,两侧百姓摇头晃脑的来回张望,整个街道皆是披红挂彩,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嘶……这是谁家娶亲,真是好大排场啊!” “是啊!看这些兵爷都出来站队,定然是闫将军。” “滚蛋!不懂就不要傻说,闫将军上月刚刚完婚,还指不定是哪个好运气的王八蛋呢!” 酸溜溜的话瞬间得到了众人的支持,想当初自己娶亲要是有这场面,死了都值了! …… 夜色方消,破晓之光刚刚冒头,赵云就被几名侍女服侍着沐浴更衣,一身红色的吉祥服繁琐的穿在他的身上,带着紧张和激动打量着铜镜中的自己,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今日竟然是他迎娶新娘的大日子。 呼…… 深深的喘口气,赵云原本洁白如玉的脸红彤彤的抹了香腮,宁容笑嘻嘻的倚在门口,瞅着房间内的赵云。 “哎呀!白袍将军赵子龙,浑身是胆的战神,竟然还有紧张的时候呀!”宁容一惊一乍的满脸作怪。 “侯爷!” 宁容的搞怪惊动了房中的人,一种丫鬟与仆人赶紧上前行礼,宁容笑着挥挥手,“你们继续!不要误了时辰!” 赵云脸色有些羞红,翻着白眼撇了眼宁容,这个宁小弟都这么大了,还是没有个正行,若是被外人看到他这孩子般顽皮的模样,谁又能够想到他是杀人不眨眼的怪才军师。 “嘿嘿……赵大哥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哈!这次出征最大的收获可是给你找了个新娘!” 赵云不理会宁容的怪话,随着吉时到来,他的心砰砰乱跳,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 “小弟,你说……这是不是太张扬了?” 赵云是个低调的人,想当初宁容娶亲之时,都没有他这么大的排场。 府衙中,所有的仆人和丫鬟都在忙忙碌碌的,那些曹军更是把府衙捯饬的焕然一新,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红毯铺地,酒宴满满的摆了一院子,各种旌旗和彩礼那更是数不胜数。出征在外,哪里有如此多彩礼,可是宁容却毫不在乎,就在昨夜,他亲自率领北府军横行方圆百里之内,用他所有的战利品换了这十几辆大车的珍贵礼物,有些土财主自然不乐意,不过北府军的钢刀会让 他们乖乖同意的。 瞅着欢天喜地的众人,宁容笑吟吟的说道。 “大哥成亲乃是人生大事,小弟自然要好好操办一下,这才从哪到哪,今日整个庄浪城都在为你而庆贺!” 双臂怀抱,宁容豪气冲天的说道。 “吉时已到!有请大将军上马……” 随着宁容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早已准备妥当的裴元绍立刻大喝一声。 “吉时已到!有请大将军上马……” “叮当!叮当!哇呜……哇呜……” 而后,那些被宁容请来的高人,立刻奏响起迎亲乐。 ……日出东方,紫气东来,随着龙飞凤舞的迎亲队伍高举旌旗,府衙中门大开,赵云跨上照夜玉狮子,宁容紧随其身旁,豆芽胸前挂着一个大红球,趾高气扬跟在照夜玉狮子旁边,满脸笑意,就仿佛他今日和 小照结婚似的。 北府军胯下战马,眼眸精光抖动在前开路,盔甲铮明瓦亮,兵器闪烁银光,威风凛凛的气势震慑众人,到颇有些威仪的感觉。 后面却是三百少女,她们皆是骑着白马,身穿红装,行走之间,香风阵阵,透人肺腑,那街道两旁的百姓满脸陶醉。 宁容连夜把这些美少女打扮出来,可不是为了游街的,今日她们的任务就是做散财童子。 哗啦! 马背两侧拖着两个筐子,里面装满了钱财,随着三百少女发出银铃般的响声,各种五铢钱、金珠子,银叶子,大把大把的撒在两旁,围观的百姓轰然大叫,爆发出欢呼声,加入了抢钱的队伍中。 “赵将军与夫人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不知道人群中谁如此精明的大喊一声。 宁容眼眸一亮,那些少女立刻就把一把金珠子扔了过去。 “好!” 围观的百姓微微一愣,立刻爆发出狂欢。 而后…… “赵大将军英武不凡!” “大将军武功天下第一……” “大将军与夫人永结同心……” …… 各种吉祥话铺天盖地的向着赵云而来。 “快!这边,这边多撒点!”宁容不断的吩咐着。 “右边!右边声音洪亮,金子快扔啊……” 随着宁容的呼唤,整条大街爆出了前所未有的欢呼。 随着赵云迎亲的队伍前行,整个城池彻底沸腾了。 索性,左领军卫那杀气腾腾的模样还让他们有所克制,数千左领军卫身披黑甲,端坐高头大马,手持寒光闪烁的长枪,身后赵字大旗迎风飘扬,那真是杀气腾腾,威风凛凛,喜悦中尽显将门本色。 赵云满脸微笑着不断对着左右拱手问好,方才他还有些紧张,这会却是只剩下喜悦了。 而最后面自然是武大率领的狼牙棒军阵,今日他们却不是扛着狼牙棒,而且抬着朱红色的大箱子,四个人一组,箱子里装满了奇珍异宝、古玩字画、金银珠宝、神兵利器…… 正所谓八抬大轿,这聘礼的多少可是直接体现男方对女方的重视程度。 是以,宁容直接装了九十九只大箱子,作为迎亲的彩礼,没办法,谁让宁大才子财大气粗了呢,现在的他可不是当初那会为了省顿饭钱去蹭饭的时候了。 原本,宁容是想装一百箱子凑个整数,可是问过那些老人才知道,这在古人眼中九九至尊为极致,一百圆满那是上天,人岂能和天齐。 好吧! 咱不做齐天大圣孙悟空,宁容自然是入乡随俗,大不了把箱子弄大些就是了,至于那个谁说九九乃是天子所用之礼,直接被宁容当屁放了! 什么狗屁皇帝,这天下还有皇帝吗?草头王倒是一大把,可那些人早晚都是自己剿灭的对象,再金贵能比的上赵大哥和马大小姐不? 没错! 气势! 排场! 宁容就是要把气势造的足足的,他就是要告诉马腾,自己对于他们马家那是最重视的。 虽然赵云和马云禄对于自己的婚事比较满意,可是在宁容和马腾眼中,这里面还掺杂着利益关系!…… 第九百三十七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父亲,这……这也没必要这么急吧?” 马超瞠目结舌的嘀咕着,这昨天他还和赵云打生打死呢,今个竟然成了亲家。 这……这华丽的转变,让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马腾冷冷的撇了眼马超,对于自己的长子他还是很看重的,马铁和马休兄弟二人注定担不起马家崛起的重任。 可是…… 马腾却是深深明白一个道理,这年代不是勇武就能活到最后的,想当初西楚霸王那是万人敌,何等了得,可最后呢?还不是被汉高祖夺了江山。 智谋! 这玩意马腾没有,马超也没有,他活了这么多年,对于韩遂那鸟人虽然看不惯,但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智谋确实是个好东西。 是以,当宁容抛来橄榄枝后,他第一时间就动心了。 赵云,人长得一表人才,武功自然不用说,年纪轻轻统领一军,封侯拜相自然不在话下。 更关键的是,赵云和宁容的关系,才是最让马腾看中的,对于宁容的恐怖他是深有体会,对于宁容的为人他更是深入了解了一番,怪才宁容在曹操心中的地位那是奇妙而不可代替的。 很好! 等外面大队人马浩浩荡荡,锣鼓喧天,欢声笑语响彻天地之时,马腾就更加满意了。 宁容和赵云的关系比亲兄弟还亲,这就更加让他满意了。 “你懂什么!那赵云英果不凡,宁容更是国士无双,咱们马家重现祖宗的光辉已经是指日可待了!” 马腾满脸陶醉,他和这个世界大多数人一样,把家族看的比自己命还重要。 “……这又和那姓宁的有什么关系,那厮诡计多端,不是好人!” 马超提起宁容,脸色有些不好看,现在他可是了解明白了,原来那闫行早就投靠了宁容,正布下陷阱等着他钻呢。 若不是宁容突然改变了主意,只怕昨日那场大戏过后,他和他麾下的西凉军将会不知不觉中成为对方的阶下囚。 想到这些,马超就感觉浑身发冷,人怎么可以奸诈到这种程度,自己踏进城中的那一刻,他竟然还在和自己演戏,说什么只有等到大军彻底放松警惕之事,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 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是昨日看到父亲的那一刻,他的心却是柔软了起来,对于闫行的恨仿佛在那一霎那消失了。 “孟起,你记住,那宁容是赵云的亲人和家人,赵云是你的妹夫!明白吗!” 马腾脸色一沉,异常严厉的对着马超命令道。 有些事情他还是不知道的好,这是马腾的想法。 “喏!” 瞅着父亲隐隐有些动怒,马超只能低头领命。 …… 马腾嫁女,赵云娶亲强强联手,缔结连理,这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能够看出来,这对于曹军来说是一件好事。夏侯渊驻守在五百里外的冀县城,听闻赵云结婚的消息后,虽然不能亲自赶来,可是却连夜送来了十辆马车的礼物,其中不乏府库中的金银珠宝,可是他却毫不在乎,公帑私用这事他并不担心,他相信曹 操会明白他的用意。 “请大将军下马,饮酒入门!” 在宁容的特意指挥下,整个迎亲队伍转了半个城池,这才堪堪来到马家的临时府邸。 赵云本是马上将军,虽然不嗜酒,可是对于酒那自然是来者不拒,对方派出了马超,这家伙毫不示弱连干十碗面不改色,目光挑衅的瞅着赵云。 “喝!” 新郎饮酒,本就是表示诚意,更何况来人还是他的大舅哥,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喝。 赵云不怒而笑,对于面前那酒水是来者不拒,对面的马超眼睛都瞪圆了,他大概是在想,这家伙怎么这么能喝! 其实他哪里知道,赵云可是早就被宁容的酿酒熏陶出来了,虽然马超准备的也是好酒,可是在他嘴中淡如水。 宁容站在旁边,瞅着马超不甘心的还要拿坛子喝,赶紧满脸笑意的走了出来。 “好!都是好汉子!神威将军不但勇猛无敌,酒量竟然也是如此出众!咱们的白袍将军自然不能不懂礼数!” 随着宁容咋咋呼呼的声音,旁边看热闹的大声叫好。 “裴元绍,来!把咱们的好酒端上来,让神威天将军尝尝咱们的酒够不够烈!” 宁容说的豪气,可是眼眸却是挑逗着马超,瞅着对方那玩味的目光,马超当下心中有些恼怒,不想在他面前败下阵来。 “倒酒!” 马超大喝一声,裴元绍很是狗腿的赶紧抱着一坛子五宝佳酿跑了过来,撕开密封的一瞬间,酒香飘荡在整条街道。 “好酒……” “嘶……真是好酒,好香啊……” 马超喉咙涌动,望着琥珀色的酒水,肚中酒虫翻滚不停。 “将军请……” 裴元绍又屁颠屁颠的给赵云倒满,虽然换了坛新酒,可同样是酒香飘十里。 宁容不动声色的撇了眼裴元绍,瞅着马超身旁酒坛子上的六十,再看看自己这边的二十,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干!” 大碗碰撞,赵云豪迈的一饮而尽,酒香淳而不烈,竟然有种梅花的清香。 马超不甘示弱,端起大碗也是一饮而尽,火辣辣的酒水下肚,腾的一下让他脸色红润了起来。 “好酒量!再来一杯!” 宁容拍手叫好,裴元绍赶紧殷勤的上前。 啪! 两杯酒下肚,马超手中酒碗摔在地下,宁容若不是看在大喜的日子里,早就让他不省人事了,赶紧招呼马岱扶住他。 “某自罚一碗!” 赵云诧异的打量着马超,又是一碗下肚,脸色全无变化,看的马岱一愣一愣的,啥时候大哥酒量这般差了! “走!接新娘子去喽……” 马腾满脸浓浓的笑意,他知道门前的事情,对于马超的事情他是一笑而过,知道是宁容搞的鬼,可他不在乎。 “来!喝了这杯酒,你我不分彼此,就是一家人了!” 马腾端着一杯酒,旁边的托盘中还有两杯,瞅着对方饱含深意的神情,宁容哪里还不明白。 赵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甚是豪爽,宁容紧随其后,盯着马腾重重点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请!”说着话,宁容一饮而尽,马腾这才满意的露出笑脸。 第九百三十八章 蠢蠢欲动的袁军 同一片天空,就在赵云大张旗鼓的娶亲时,远在并州的高干终于伸出了魔爪。 关中大战的消息终究不能隐瞒太久,自从得知关中和西凉空虚后,高干那颗心就不再安稳了。 是以,为了能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派出了自己的左膀右臂,星夜兼程的赶赴上郡。 上郡,并州刺史府治下郡城,上郡位于并州之南,南下接连司隶之地,距离东都洛阳和西京长安的距离都不算远。 可是,自从秦始皇治天下三十六郡后,上郡作为三十六郡之一就开始了多灾多难的日子,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上郡的西邻居乃是南匈奴的领地。 南匈奴的势力并没有被消灭,毕竟当年他们这一脉被汉武帝打残后,很是识时务的的匈奴单于臣服了。否则,估计按照汉武帝的性子,亡命天涯的北匈奴就是他们的下场。 喏! 这快地就给你们了,都给朕老实的放羊,否则……朕的几十万大军随时都会杀过来! 相信当年的汉武帝就是这样霸气的绕过了他们一命,为了不让这些人为非作歹,他把他们放在了并州旁边,目的自然是便于监管。由此,南匈奴一脉算是保留了下来,可是……想当年汉武帝时期,匈奴过的那是何其凄慌,卫青……霍去病……李广……在那个将星环绕的时代,他们晚上睡觉都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惹怒了那些雄赳赳气昂 昂的汉军。 然而…… 斗转星移,时空变幻,汉武帝的时代一去不复返,当后世皇帝的懦弱与朝廷的腐败丛生,中原又乱了,匈奴人看到了机会。 …… “呼厨泉单于,关中腹地,长安洛阳,赵王许诺,只要你们南匈奴愿意出兵,这些金银财宝就是你们的!当然……这只是赵王略表心意,等到大事功成后,自当会有重重赏赐!”说话间,高柔从怀中摸出一份高干的亲笔书信,上面还有并州刺史府的大印,双手递给了对面的匈奴人,随后十几个袁军抬着几口大箱子走了进来,打开箱盖,满箱子的金珠美玉、绫罗绸缎,发出灿烂的 光芒无比诱人。 “咕噜……咕噜……” 匈奴人站在上郡府的大堂上,瞅着那满屋子的金银珠宝,眼睛都直了起来,一个劲的咽口水,这个时候不管是袁绍,还是高干,他们都已经不在乎了。 索性,呼厨泉单于还算是有点定力,深深的压下心中的贪婪,眼睛艰难的从那些珠宝身上移开,这才对着高柔问道。 “高将军身为高大将军的安达,身份贵重,不会欺骗俺们,不知咱们这次是和谁作战?” 呼厨泉的话让身后那些匈奴人冷静了下来,立刻转头目视高柔。 他们匈奴人早就得到了消息,现在的关中,也就是雍州刺史,是那个让人忌惮的恶魔。 曹军! 宁容! 对于这能够让自己绝望的敌人,他们永远不会忘记。 “兄弟!” 高柔眉头微皱,却是对着呼厨泉提醒道。 “本将乃是高刺史堂弟,不是你们的安达可比的!” 郭援不明其意的瞅着对方,他不理解高柔的骄傲。 “至于敌人……想来单于也不陌生,雍州刺史宁容,大都督夏侯渊!” 一听是这两个名字,呼厨泉立刻把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他们已经死过一次了,能够活下来才是最好的。 “单于先不要拒绝,如今关中空虚,宁容正在陇西与西凉军作战,而关中扶风等地,仅有徐晃所统领的一万余人的右卫……” 听到高柔的话,匈奴人的眼眸又活络了起来,只要不是面对恶魔,他们还是不介意杀人的。 郭援身为高柔的副将,此刻望见高柔的暗示,缓缓直起身,把话音接了过来。 “我主赵王,袁家乃是四世三公,天下门阀之最,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如今更是雄踞河北之地,麾下兵马数十万,钱粮充沛,珠宝堆积如山,此乃天下第一诸侯!” 郭援身披铠甲,手持利刃,一双细长的眸子闪烁精光,对着匈奴人就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告诉对方,跟着袁绍混有肉吃! 能够作为高柔的副将,郭援的出身自然不低,更何况其主袁绍还是那种重世家名声之人,若不是他的出身,又岂会能够爬到如今的位置。 “这……” 匈奴单于有些心动,转身瞅着身后的几个长老。 “十万石粮草!” 高柔撇了眼众人,伸出手,轻描淡写的说道。 什么! 一句话,仿佛晴天霹雳,众人蓦然一惊。 “嘶……十……十万……”匈奴人震惊的舌头都打结了。 高柔露出淡淡的笑容,寒冬就要来了,匈奴人最需要的就是粮草,他相信世间没有魔鬼,如果有……那也是金钱! “十五万石!” 财大气粗的高柔根本不给对方瞠目结舌的机会,反手间又是五万石。 呼厨泉单于震惊的望着高柔,良久……他的眼中露出了狡猾的光芒。 “哈哈……高将军豪爽,本单于却是心领了,可是……” 呼厨泉眨眨眼瞅着高柔,他现在有些明白汉人待价而沽的那种快感了。 高柔却是深深的打量了他一眼,缓缓的站起身,一杯茶水端在了手中。 他自然能够明白匈奴人的意思,可是对方这贪得无厌的胃口让他讨厌。 “本将军诚意邀请诸位,既然诸位不愿意,那就一路好走吧!” 沉吟片刻,呼厨泉有些傻眼,他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 呃? “不是,高将军咱有话好说,出兵打仗不能儿戏!” 呼厨泉有些焦急,这眼看到手的鸭子怎么就飞了。 “咳!十二万石……” 高柔低头轻轻戳了一口茶,淡淡的一句话让呼厨泉脸色一变。 身后,那些匈奴长老急的不断拽他的衣服,呼厨泉还想挣扎一下,高柔却是装作看不见。 “十万石……” “成交!” 不等高柔说完,呼厨泉立刻大声的答应了。 “哈哈哈……单于英明神武,当机立断,日后你定然不会后悔你今日的决断!”高柔这才爽朗的笑了出来,而一旁的郭援却是满头大汗,他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生怕高柔给匈奴人气跑了。 第九百三十九章 夜袭街亭擒韩遂 大婚之日,漆黑如墨的夜色笼罩大地,喧闹了一天的庄浪城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宁容静静的站在城头,望着马超和赵云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胸有成竹的表现。 如今,马腾父子彻底的倒向了他,有这两万多西凉军的加入,在加上赵云麾下左领军卫的一万五千人,共计三万五千大军,趁着茫茫黑夜向着街亭而去。 “侯爷,这天大的功劳为啥送给他们!” 裴元绍瞅着宁容不解的问道,旁边的陆逊却是摇摇头。 “裴统领有所不知,这对于马超而言也是一次考验!” 听到陆逊的话,宁容悠悠的开口道。 “不错!韩遂和西凉军的关系错综复杂,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马超去解决!而且……” 说到这里,宁容神色一顿,撇了眼身后的城池,继续说道。 “闫行心向魏王,可他毕竟是韩遂的女婿,此次有他同去,也算是了却他一桩心事!” 听到宁容的话,裴元绍这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然而……有些话宁容并没有说,转身瞅着并州的方向,他相信庞统定然不会让他失望。 …… 街亭以西。 深夜中,韩遂辗转反侧,有些心神不宁。 几天了?自己的女儿都没有来信了? 闫行这个白眼狼会不会背叛自己? 还有那宁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杀到街亭? 并州军怎么还不来?难道自己提出瓜分关中的条件不能打动高干吗? 韩遂心事重重的想着,就这样随着眉头深锁,疲惫不堪的他终于进入了梦香。 而就在此时,军旗晃动,几百残兵急促的催动战马来到城池西门。 哒哒哒…… 马蹄声在深夜清晰可闻,城头上的守军立刻警觉了起来,他们可是听说过离县城的事情。 “喂!城上的守军听着,快快打开城门!” 赵云越马而前,对着城头上大声吼道,惊慌失措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尔等是何人?” 守城的将军悄悄离开那火把几步,对着城下问道。 黑夜中,手举火把就是一个靶子,最容易被对方的神射手给干掉,他能当上郫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知道怎么保命。 “你……” 赵云还想说话,闫行却是踏前一步,劈手夺过一支火把照在自己脸上。 “本将闫行,有紧急军情见主公,快些开门!” 守城的将军探头往下一看,被闫行给吓了一跳。 “哎呀,竟然真是闫将军……快……快开城门!” 说着话,守城的将军跑了下去,闫行可是韩遂的女婿,他一个小小的郫将可惹不起。 只是…… 他心中却是有些奇怪,这深更半夜,闫行满脸是血的跑回来所谓何事啊! 嘎吱~嘎吱……随着城门打开,吊桥也被放了下来。 城外,赵云、马超和闫行三人彼此对视一眼。 “闫将军,军师早有交代,进了城中,由你率领士兵围住府衙,孟起将军控制城中的西凉军,而本将自然会严守四门,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听到赵云的话,闫行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马超却是傲然而立,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在想着一个让他恐怖的人。 宁容! 马超回身望了眼远处的大军,怪不得这两天父亲神神秘秘的,原来西凉军和左领军卫早就偷偷埋伏在了城池不远处。 是啊! 今夜真是个好日子,谁又能够想到赵云大婚之夜不去洞房花烛,而是跑到这里来杀人! 想到这个,马超神色冷酷,宁容竟然敢利用自己的妹妹,真是卑鄙无耻! …… “闫将军,您……您这是怎么了……” 守城的将军带着一队兵走了出来,望着几百鬼哭狼嚎的西凉军,暗自猜测。 “主公可曾休息?快带本将去见主公,马腾投靠了宁容,那马超趁本将不备,偷袭了庄浪!” 闫行的话就仿佛黑夜中的霹雳,一句话把众人听愣了。 什么? 庄浪丢了? “马……马超不是在陇西四郡吗……” 守城的将军结结巴巴的满脸震惊,闫行的脸色却是阴沉了下来,死死的盯着对方,杀气凛然。 “废什么话,事关重大,快带本将见主公!” 瞅着满脸杀意的闫行,再看看那几百多残兵,守城将军立刻心中一紧,不敢得罪暴怒的闫行。 “将军请……” 在那守城将的带领下,闫行一行人缓缓的向着城内而去。 哒哒哒…… 马蹄声清晰可闻,马超和赵云彼此对视一眼,故意走在那后面,只等闫行和那守城将离开距离,猛然挥手劈了身旁的西凉军。 “动手!” 一杆龙胆亮银枪在黑夜中绽放光芒,无数西凉军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瘫软的倒在了地下。 而那些回过神来举刀的西凉军,却没有发现身后的马超发出一声冷笑,虎头湛金枪那是枪出如龙,所到之处鬼神辟易。 “兄弟们!杀……守住城门!”马超高喊一声,方才还是遍体鳞伤的西凉军瞬间生龙活虎的举起了屠刀。 啊…… 杀戮声霎时间响彻西门,守城将茫然的瞅着闫行,腹中的鲜血随着一把尖刀咕咕的流淌一地。 噗通! 尸体瘫软一地,鲜血染红了黑夜,这些西凉军怎么可能是马超与赵云的对手。 远处…… 闫行跑到城头点燃了火把,得到消息的左领军和西凉军,立刻翻身上马,浩浩荡荡的冲着城池杀将过来。 杀啊…… 万马奔腾,大地震东,韩遂刚刚入睡,就被一咕噜惊了起来,满脸冷汗的有些茫然。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骑兵?”回过神来的韩遂,立刻冲着门外守卫吼道。 嘭! 门被撞开了,浑身是血的守卫满脸惊恐的叫道。 “主公……大事不好了,那闫行骗开城门反了……” 守卫的话让韩遂立刻懵了,双眸无神的瞅着前方,直到院内的喊杀声传来,这才把他惊醒。 “铿!铿!” 强劲有力的步伐直接冲着韩遂的卧室而来,随着脚步声越来越重,韩遂愤怒的望着面前这个魁梧的壮汉。 “为什么!” 韩遂咬着牙,阴冷愤怒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充满了无能为力的怨恨。 “活着!” 闫行直视着韩遂扭曲的表情,坦然的说道。 “你是叛徒!贪生怕死的叛徒!”韩遂脸色一僵。 “不!闫行从不怕死,却最怕送死!为了弟兄们的命,我必须这么做!必须!”闫行对着韩遂强调着,韩遂深深的凝视着他,却是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第九百四十章 守株待兔灭袁军 四门关闭,左领军卫手持利刃在街道上来回巡视,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出门,整个大街上空荡荡的安静极了。 “街亭之地地势复杂,万分小心!”赵云对着马超嘱咐道。 “你还是留着命见我妹妹吧!”马超举起鞭子,狠狠的抽了下战马,带着四万大军向着黑夜而去。 赵云嘴角一抽,不知道自己怎么惹着这位大舅哥了,不过想到马云禄,他又露出了笑脸。 “不愧是马孟起,不到半个时辰,就把韩遂的军队给收服了!” 与赵云并肩同行的闫行,感慨的说道。 “这里面有一部分本就是杨秋的旧部,还有一部分士兵不是傻子,韩遂大势已去,他们不会一棵树上吊死,至于那些死忠……看来应该考虑栽种些菊花了!” 赵云眼中闪烁寒芒,韩遂执掌西凉十多年,终究是有些忠心耿耿的将士,这些人固然可佩,但是当务之急他却没有时间与兵力去看押他们。 “赵将军……” 闫行脸色一惊,营中尚有八千兵甲,难道要都把他们做成花肥不成? “军师曾有交待,只活韩遂一家老小,闫将军要明白,非常时期当用非常手段!” 赵云并不是冷酷无情的人,可是与这八千多人相比,他更信任宁容。 屠刀挥舞,血流成河,没有人知道在这一夜,这座城池又多了八千亡魂,当若干年后,此地百姓丰衣足食,谁又会记得地下埋藏的鲜血与亡灵。 …… 今夜注定是一个杀戮之夜,宁容的耐心已经耗尽,高柔和郭援自然也没有耐心错失良机。 旌旗招展,火把林立,两万袁军会同六千匈奴骑兵,在高干、郭援与呼厨泉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向着街亭而来。 大军过万,扯天连地,袁军就像是一直整装待发的利箭,他们养精蕴锐多时,为的就是这一刻,他们将会跟随大将军冲锋陷阵,直捣黄龙! “高将军,咱们的敌人到底在什么地方?” 呼厨泉有些烦躁,深夜行军乃是兵家大忌,尤其还是在山路之上,若不是对方信誓旦旦,他绝对不会夜行军。 “哼哼!怪才宁容,狡猾如狐,阴谋诡计,令人防不胜防,本将自愧不如!” 高干毫不遮拦的说着,脸上却是没有丝毫惧怕,语气一顿,只见其脸上露出得意笑容。 “可惜!可惜宁容身陷陇西马腾军包围之中,而咱们却是要与街亭的韩遂共同出兵,杀退徐晃所率领的右卫曹军!” 高干眼眸中充满诡诈,对着郭援和呼厨泉娓娓道来。 听到是韩遂邀请他们来攻打曹军的,一个个瞬间摩拳擦掌,原来他们不是孤军作战。 …… 盘山。 绵延不绝的袁军正在前行,高干不断催促,他要在天亮之前到达街亭,与西凉军形成掎角之势,攻击曹军大营。 然而……他却是不知道,就在他志得意满之后,黑暗中正有无数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 “庞公子,袁军中军过去了,咱们动手吧!” 徐晃手持战斧,跃跃欲试,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对于这个年纪不大的庞统,他可是视若珍宝啊。 “不!再等等!” 庞统丑陋的脸上露出光芒,成大事者必须能够守住胜利的渴望,这是宁容告诉他的。 敌人就在眼前,他知道,只要冲下去,就能取得胜利,可是这还不够,他需要的是全歼袁军,震慑袁绍。 能够眼睁睁的瞅着胜利的机会而无动于衷,这需要多么大的毅力? “公子,袁军后军过去,咱们的埋伏就没用了!” 副将也是焦急的摩拳擦掌,眼看着袁军消失在眼前,却仍然没有传来杀敌的命令。 “不!再等等!” 庞统一双眼眸虽然盯着前方,可若是细心人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就会发现,他看的并不是袁军。 郭援紧随高干之侧,远远的瞥见前面大军有异动,心骤然一紧,立刻派斥候前往。 很快,斥候飞奔而来,“启禀将军,前面有颗大树着火了!” 嗯? 这……这深更半夜的,树怎么着火了? 高干有些疑惑,和郭援对视一眼他决定亲自去看看。 随着两人走来,红彤彤的火焰映入眼帘。 “这是怎么回事?” 高干凝眉问道,却是没有注意到旁边士兵的古怪表情。 “将……将军您看……” 最终,有个士兵受不了这恐怖的气氛,手指那块白色的巨石,颤抖道。 什么? 高干好奇的望去,霎那间,眼神一缩,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愣在了那里。 “自寻死路!” 郭援凝重着道出那四个血淋淋的大字。 抬头,瞅着众将士,脸上皆是带着茫然与恐怖。 “嗖……嗖嗖……” 几支火箭在夜空中划过最亮的风景,噗嗤一声钉在了那白色石头旁边。 “敌袭……” 突如其来的冷箭吓的袁军齐齐后退。 轰! 下一刻,还不等袁军反应过来,那大地连同巨石突然轰的一声,爆发出蓝色的火焰冲天而起。 噼里啪啦的声音,火焰不断蔓延,两旁的大树轰然倒塌挡住了前进的道路。 “嗖嗖……” 就在一霎那,黑夜中只听一阵弓弦铮铮的声音,而后漫天箭失密如蝗虫,铺天盖地的向着袁军狠狠射来。 锋利的箭簇从山而降,巨大的力道贯穿袁军的身体,整个人惊恐凄惨着向后飞去,直到撞在战马上,顿时人仰马翻。 “哈哈哈……痛快!真是痛快!”瞅着面前那些简陋的弓弩车,马超肆意的哈哈大笑。 曾几何时,他对这东西恨之入骨,今天当他把攻城凿射出去,望着人仰马翻的袁军,心中无比的舒畅。 “射!不要停!给本将狠狠的射!” 箭矢中夹杂着攻城弩,霎那间袁军哀嚎一片。 “快!怎么不射了……” 马超瞪着眼眸,他正看的尽兴,这帮人怎么停了。 “咳……将军,这……这弓弩车本就是山寨货,几次过后……废了……不能用了!” 马超听到这话,这才注意到,弓弩车已经摊在了地下。 “怎么?那庞统就这点手段?”马超问道。 听到马超挑衅的话,那被庞统派来接应马超的右卫军官,凝重的摇摇头。…… 第九百四十一章 瓮中捉鳖练强兵 山脚下,骤然受到攻击的袁军阵脚大乱。 “将军……快撤啊……敌袭……”郭援大声喊道。 高柔揉揉眼睛,满脸的惊魂未定,转身瞅着哀鸿遍野的袁军,这才清醒过来。 “该死的韩遂,咱们中计了!撤退……” 此时,高柔尚且以为是韩遂诓骗了他,毕竟这是他与韩遂的密谋,根本不会为外人所知。 战鼓如雷,惊破漆黑的夜,伏兵四起,血海阵阵翻滚,随着袁军惊慌失措的逃跑,马超却是面露狰狞,率领西凉铁骑冲了下去。 “杀啊……” 虎头湛金枪露出刺骨的寒芒,麾下西凉军在马超的带领下,也是奋勇杀敌。 郭援望着蜂拥而至的西凉铁骑,但见弯刀如雪,长矛如林,黑夜中熊熊大火燃烧,西凉军奔腾之间却是时刻保持严整的阵型,望着那杀气腾腾的西凉军,宛如地狱的魔鬼让郭援一阵胆寒。 “将军快走!末将断后!” 关键时刻,郭援大吼一声,一副忠勇无敌的模样。 “不!要走一起走!” 高柔断然拒绝道,此刻他是热血上涌,虽然对于韩遂心里恨得要死,可是丢弃自己的兄弟,他还做不出来。 “好!一起走!” 郭援干净利索的模样,让高柔脸色一愣。 呃? “快!还傻愣着做甚!” 郭援面色苍白急呼道,却见远远一杆黑色大纛旗,火光映照下斗大的‘马’字如波浪翻滚而来,两丈高,五尺宽的大旗在火浪的吹动下格外显眼。 马? 韩遂麾下姓马的将军只有马腾,可看此人的相貌与年龄,却也是弱冠之年,由此断定定然不是马腾。 难道是他! 郭援神色一怔,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狗贼!哪里走!” 马超何其人也,长枪如龙,点点寒光,一路之上的袁军都被他枪点喉咙,绽放灿烂的血火。 敌将! 骄傲如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对方的主将,而去欺负那些小兵呢! 哒哒哒…… 战马奔腾,喊杀震天,随着刀枪出鞘,血染山地,战争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郭援在猜出马超的身份后第一反应就是带着高柔逃跑,这到不是说他多么在乎高柔的命,而且高柔是高干的堂弟,若是把高柔折在此地,他不好和高干交待。 不过……西凉大马,横行天下这话却不是空话,马超和西凉军所骑的战马都是西凉的高头大马,奔跑起来步幅较大,而一旦冲刺起来,就好似一根离弦之箭,速度奇快无比,郭援只感觉只觉得自己两耳生风,眼前 的一切瞬间变了。 糟糕! 郭援瞅了眼追上来的敌将,狠狠心,一鞭子抽在高柔的战马上,战马吃痛飞奔而去,而他却是猛然转身,带领将士停了下来。 “来人可是西凉锦马超?”郭援语气有些颤抖。 “哼~既已知晓,还来送死?”马超嘴角一挑,略微有些诧异,没想到此人竟然认识自己,打量着对面的袁将,他却是有些眼生。 “尔等西凉莫非要与赵王为敌?”事到如今,他也只好搬出袁绍来,希望马超可以忌惮下袁绍的实力,不要杀他。 马超目不转睛的立与大旗之下。身材高挑,面如璞玉,头戴银盔,身披白银甲,胯下宝马良驹,手中一杆虎头湛金枪,那霸道傲慢的气质简直就是马超的标配。 “……天下之王甚多,本将不知繁几!”听到马超的话,郭援满脸愤怒,紧紧攥着手中开山刀, “马超,你欺人太甚!拿命来!”听着周围的惨叫声,望着一个个倒在血泊的袁军,郭援早已经满腔怒火了,此时看到马超那望向死人的眼眸,哪里还不明白,他这是要杀自己。 拼了! 就算是死,自己也要崩掉他两颗牙! 郭援恶狠狠的想着,却是用尽浑身力气,手中厚重的开山刀高高举起,冲着马超狠狠劈了过去。 呼! 霎那间,狂风呼啸,一阵飞沙走石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马超眼皮上撩,没想到敌将还有点本事。 当然,郭援这点劲道在马超的眼里还不够看。 人壮、力猛、刀沉,郭援这一刀却是生平最重的一刀,这一刀他没有留任何余地,数百斤的巨力势如破竹的向着马超砍去,空气中竟然引发了音爆,端的恐怖异常,让众将士胆寒。 然而…… 马超却是从始至终不曾动,静静的望着那腥风血雨向自己砍来,脸色全无畏惧之色,而后就在那开山刀来到自己身前,他手中的虎头湛金枪猛然一动,宛若游龙在那刀刃上一点,却见那开山刀猛然一顿。 嗯? 郭援满头大汗,他突然发现手中的开山刀竟然不听自己使唤,那巨大的力道仿佛陷入漩涡之中。 马超眼眸一亮,暗自嘀咕着,没想到赵云的绵劲如此神奇,以柔克刚…… “噗!” 之前都是他陷入泥潭不能自拔,这次却是让敌人陷入泥潭,马超很开心,赞赏的撇了眼郭援,他决定给对方一个全尸。 寒光一闪,虎头湛金枪带着森然的杀意穿透了郭援的脖颈,咕咕鲜血流淌出来,把枪缨染的越发红艳。 “啊……郭将军被杀了……快跑啊……” 袁军被马超杀了个突然袭击,本就仓皇失措,现下看到郭援的人头,那满脸的惶恐更是无以复加,狠狠的抽打胯下战马,向着山道的来路返回。 然而… 在山路北坡之处,一杆漆黑的将旗缓缓升起,那埋伏在左右两侧的右卫将士高举火把,照的黑夜宛如白昼。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既然贪得无厌,生了不该有的心思,那也就不要怪自己命运多舛了!” 看着落入自己陷进中的袁军,庞统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宁容最喜欢算计别人,岂能不会防备你们来偷袭? 庞统有时候觉得人好奇怪,你自己笨,为什么非要把别人想的和你一样笨呢? …… 咚咚……战鼓如雷,伏兵四起。两侧高坡上突然涌出无数人马,喊杀之声惊天动地,而与此同时,山道的另一侧的出口却是巨石滚落堵住了道路,这下却是却是形成了瓮中捉鳖之势。 高柔傻眼了!呼哧呼哧的喘息着粗气,好不容易有郭援挡住后面的追兵,他却是没有想到前面竟然还有伏兵。 “徐将军且慢,冲锋陷阵还需要等候片刻!” 庞统赶紧制止住热血沸腾的徐晃,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宁容只是让他防备袁军,可他却是还为袁军准备了一些小东西。 徐晃不解其意,庞统却是对着黑衣人窃窃私语的嘀咕几句。 而后,就在徐晃诧异之时,只听一阵山崩地裂的响声,却见无数四轮车满身倒刺的在斜坡之上向着山道冲去。 “轰隆隆……轰隆隆……” 战车携带千钧之力俯冲而下,无数巨石跌跌撞撞的飞出战车,向着袁军袭来。 啊…… “快……块闪开……” 高柔疯狂的大吼大叫,可是四面八方都是战车与巨石,袁军根本来不及躲闪,眼睁睁的看着战车在自己身上碾压而过,而有的更是挂在那些倒刺上被碾压而死。 “嘶……” 徐晃望着山道下不计其数的尸体,听着那响彻山谷的哀嚎之声,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在如此强大的战车下,袁军真是太惨了。 转身瞅着庞统,徐晃眼中闪烁亮光。 “呵呵,徐将军却是不用想了,自从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之后,战车由于其局限性已经慢慢的退出了沙场,只是……今日有这地形优势,在加上袁军始料未及,这才让战车大放异彩!” 听到庞统的解释,徐晃有些失落的点点头,他自己也是当世名将,自然看出了这些狰狞战车的时效性。不过,望着那霸道残忍的战车一路横冲直撞,徐晃突然又振奋了起来,战车阵虽然退出了战场,可并不代表着战车就是无用之物,此刻大杀四方的战车已然证明一点,那就是没有过时的兵器,只有适宜的 战场。 “将军快闪开……巨石砸下来了……” 亲卫悲愤欲绝的高呼一声,奋力的把高柔推开,而与此同时,数辆战车呼啸而过,而前面的残破战车挡住道路,竟然在惯性的牵引下飞了起来,巨石散落一地。 嘭! 战车四分五裂,许多来不及躲闪不及的袁军被撞的四下乱飞,有的甚至被碾成了肉饼,却是真正的粉身碎骨魂也怕了。 …… “韩遂狗贼,本将要与你决一死战!” 高柔看到亲兵们的惨状,整个人几乎要疯狂了,这些都是河北的游侠,都是当年他亲自招来跟随高干的老部下,如今却是因为自己一时不察,就变成了一堆肉泥,连完整的尸首都没留下来。 恨! 死死的握着兵刃,高柔满眼通红的想找人拼命,他的四万多联军却是连敌人面都摸到,就这样被杀的七零八落。 庞统不是什么好人,对于敌人仁慈这事他干不出来。如今他们占据优势自然是把地形发挥的淋漓尽致。 而后,各种战车,巨石,滚木等不断向着袁军杀去,只等到他把猛火油罐抱出来,却是被徐晃阻止了。 “血染疆场,不但是军人的荣耀,更是练就强兵之法,接下来就是真刀真枪对战时刻!” 徐晃得话让庞统停止了要消灭袁军的冲动。 咚咚咚……进军鼓点燃了士气,右卫将士挥舞屠刀向着山下杀去。 第九百四十二章 城中遇袭危旦夕 “哈哈哈……尔等贼子,中我家军师之计也!” 曹军满脸兴奋的挥舞屠刀,杀的袁军节节败退。 “来将何人?可敢报上名来!”高柔满嘴鲜血,那巨大的板斧让他心头发颤。 “哼!本将右卫大将军,徐晃是也!尔等今日插翅难逃!” 徐晃手中大斧舞动起来那是虎虎生风,凛冽的气势仿佛波浪翻滚,一浪又一浪的向着高柔杀去。 嘭! 铿! 高柔双臂发颤,死死的接住徐晃的巨斧,可是那凶猛的力道却是顺着兵刃传来,只听咔嚓一声他知道自己的手臂断了。 “尔等军师乃是何人?” 高柔眼眸带着期盼与不解的瞪着徐晃。 “怪才宁容!” 徐晃望着那双死不瞑目的眸子,眼眸一寒,硕大的头颅腾空而起,满腔热血于黑夜中落下帷幕。 “宁容你不得好死……” 怨毒的诅咒回荡在整个山道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袁军终究是被杀戮吓破了胆子,扔掉兵器跪在地下祈求投降。 “将军……” 副将脸色带着得意的喜悦,那是大胜后满足的笑容,这一战他们全歼来敌,军功足以让他官升两级。 徐晃这才从那怨毒的诅咒声中清醒过来,他望着躺在地下的尸体,脸色带着悔意。 唉! 自己却是不该告诉高柔军师的身份! 被诅咒了! 这才是徐晃最担心,古战场上历来是怨气冲天之地,许多敌将死后因怨气太重而化为厉鬼,会凭心中的执念去报复敌人。 “将军,这些降兵如何处置?”庞统瞅着火把通明的山路,来到徐晃近前问道。 “坑杀之!” 徐晃眼眸一凛,不经意间撇了眼高柔的头颅,森然的寒意让众将士一阵惊悚。 “诺!” 副将重重点头,转身没入漆黑的夜。 …… 翌日。 宁容带领北府军来到了街亭,赵云早早的布置城防,左领军卫控制了整座城池,骑着照夜玉狮子的他不断望着远处。 呜~~ 号角声绵延不绝,凛冽着无数黑甲骑兵出线在众人视野之中,隆隆的脚步声震天动地,沉默寡言的北府军凝聚着一股肃杀。 “侯爷,赵将军在前面等咱们呢!”裴元绍喜气洋洋的说道。 “是啊!” 宁容有些感慨,动乱的关中终于是又平静下来了,是到了百姓们龟缩起来舔伤口的时候了。 “驾……驾……” 远处几匹战马高呼着紧急军情向着这边冲来。 宁容对着陆逊示意着点点头,陆逊便带着几个骑兵迎了过去,很快就见他满脸喜色的跑了回来。 “师傅……师傅大喜啊……” 陆逊激动的喊着,宁容嘴角微微上扬。 “可是士元剿灭了袁军?”宁容淡定的问道。 呃? 到嘴边的话,却让陆逊愣了一下,他本想把这喜庆之事告诉师傅,却不想师傅一语道破,这就像是他有千钧之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毫无用武之地。 “师傅所言极是,昨夜右卫徐晃将军与西凉军马超将军于盘山之下设下埋伏……” 陆逊微微愣了下后回过神来,把那军报详细的说了一遍。 “……” 宁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庞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走!进城!” …… “咻……” 正在宁容和赵云闲谈之时,突然一声破空响传来,赵云微微抬头,露出错愕的神情,下一刻却是头皮发麻,汗毛倒立。 “有刺客……” 一声凄厉的嘶哑声炸响在宁容耳边,宁容只感觉有一个黑色东西快速向自己袭来,等他看轻那闪烁寒芒的箭矢,却是胸口一疼,眼前发黑,昏死了过去。 “侯爷……” 裴元绍一声怒吼,挥舞狼牙棒向着远处的黑影冲去。 “宁小弟!” 纵然是赵云眼疾手快,一杆长枪猛然挥动,凛冽的箭矢应声而落,却是没有注意到这是一支连珠箭,而等他反应过来,宁容却是已经中箭昏死了过去。 “关闭四门!捉拿凶手!” 赵云一手抱住宁容,一手持着龙胆亮银枪,满脸煞气的命令道。 诺! 众将士轰然应诺,左领军卫的战鼓立刻响彻整座城池,北府军亦是双眸通红,死死的盯着周围,快速的把宁容围了起来。 “快!送到府衙,找郎中!”陆逊是百感交集,一边抹眼泪,一边愤怒的大吼着。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胜利的最后关头,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宁容竟然遇袭了。宁容并不知道,此刻整个城池乱成一片,北府军彻底接管了府衙的守卫,武大和武二率领五千北府军把府衙围的水泄不通,而后赶来的刘若、路招、殷暑、朱灵等将更是率领一万大军,把整座城翻了个底 朝天。 凶手很快被抓住了,不用严刑拷问,凶手却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承认了。 没错! 宁容是某家杀的!那又怎么样?此贼阴险歹毒,杀害西凉军将士,若非闫行不在,自己定要让他与宁贼共赴黄泉。 嘭! 武大愤怒的一拳狠狠砸在那西凉军神射手的头颅上,满嘴鲜血蹦出几颗牙齿。 “狗贼!某家让你不得好死!” 抽出战刀,武大就打算活活劈了此贼。 “且慢!” 沉默许久的朱灵突然开口,对上裴元绍等人愤怒的眼神,他的眼角同样阴冷一片。 “就这样让他死去太便宜他了!某家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到朱灵的话,想到这厮那行刑的手段,众人沉默了。 …… “慢一点!慢一点!不要碰到侯爷的伤口!” “该死的!那郎中怎么还不来!快!快去找!” 赵云此刻面目狰狞,哪里还有平日那坚韧果决的平和,吓得众将士赶紧冲出府衙,心中暗自计较,就是绑也要把人给绑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一只苍老的手正在颤颤悠悠的掀开他的眼皮,也不知道这人是吓得,还是年老体力不支的缘故。 呼…… 宁容胸口有些疼,又感觉一阵困倦袭来,想着现在大势已定,自己难得的有休息时间,倒不如趁此机会美美的睡一觉。他却是不知道,就在他做梦的时候,整个城池上下乱成一团,紧张的气氛吓得狗都不敢上街了。 第九百四十三章 急流勇退谦受益 数日后,长安城。雍州刺史府衙门一片肃杀,府衙中的丫鬟与仆人皆是满脸凝重,脚步匆匆的来回行走,数千北府军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严防死守,不让任何人靠近,而最里面却是裴元绍率领的宁家亲卫,昼夜不息 的分三班倒检查任何进出房间的人。 自从宁容遇袭晕倒后已经过去七天了,这期间数十个郎中整日围绕着宁容打转,伺候宁容比对他们自己都上心,瞅着那些满脸狰狞,杀气凛然的士兵,他们哪里敢半点怠慢。可幸的是,这中间宁容慢悠悠的醒了一次,眼眸疑惑的瞅着房中的众人,他气息游弱的建议夏侯渊留下部分士兵镇守关中与陇西,其余将士还是撤回长安城的好,毕竟长安城乃是大汉之都,若是因久而变 ,那可是得不偿失。 夏侯渊满脸大喜,对于宁容的建议他自然是听从的,而让他欣喜的是宁容终于活了过来,这也让赵云等人松了口气。 是以,夏侯渊把这喜讯立刻写入军报中,连夜派遣将士火速送往许都不得迁延。 要知道,这段时间曹操的书信是一日一封,不断的询问宁容的伤情,关切的语气让夏侯渊都有些嫉妒了,有时他都在想,若是自己生死未卜,不知道曹操会不会伤心痛哭。 …… “老先生,请这边走……” 这日,裴元绍满脸喜色的在头前带路,时不时的回身望着这位鹤发童颜的老头,亲兵更是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对方。 “咳~老朽跑不了……宁小子帐下怎么有你这样的憨货!” 华佗气喘吁吁的挥挥手,示意自己还不用别人搀扶。 “嘿嘿……” 裴元绍挠挠头,傻笑着望着华佗,他这也是心焦,好不容易看到神医,生怕对方在跑了。 “咯吱!” 门被推开了,赵云赶紧上前行礼,恭恭敬敬的说道。 “老神医,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把宁小弟治好啊!” 对于赵云的话,华佗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点头。得到宁容遇袭的消息,曹操满脸愤怒,恨不得立刻飞马前去探望,却被郭嘉等人拦了下来,现如今他们和袁绍不断派遣重兵囤积黄河一带,紧张的气氛仿佛能够凝固黄河断流,大战一触即发,此刻形势万 分紧迫,不得以下,他这才恳请华佗前往长安救治宁容。 不过,就算曹操不说,华佗也放心不下宁容。是以,他得到消息后就立刻奔着长安而来,因为一路心焦,数日奔波,此刻却是颤颤悠悠的浑身疲惫不堪。 华佗静静的走上前,裴元绍赶紧搬过一个坐凳放在床榻边,华佗却是满脸凝重的查看起宁容的病情。 但见宁容躺在床榻上,呼吸均匀,只是面色苍白了一些,双眸下带着一丝疲惫,嘴角轻轻抿着,胸口缓慢的起伏不定。 “呼……” 华佗经过一番望闻问切,满脸凝重的深呼吸了几下,试图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老先生,怎么样?”赵云和裴元绍是满脸担心,望着华佗的神色,却是越发的焦急了。 良久…… 却见华佗一脸凝重的点点头,缓缓道:“还好!若是老夫在晚来一步,宁小子这命就要去阎王处报道了!” 听到华佗这般说,赵云和裴元绍的脸色又是惶恐又是喜悦,担心的是宁容的病情,喜的是还是可以救回来的。 “赵将军请放心吧!宁小子的命老夫定然会救回来!只是……” 华佗沉吟着扫过房间内的众人,有些沉默。 “老先生尽管吩咐!不管何种草药,在下定当发动大军全力以赴!” 赵云赶紧表态,他还以为华佗是需要什么名贵之药。 “咳……老朽需要用金针渡穴之法刺激其身体三十六大穴位,此过程务必谨慎小心,所以还请诸位院中等侯,让无关人不得靠近,不得发出声响……” 华佗认真的对着二人叮嘱道,严肃的表情让二人意识到了严重性。 “老先生放心!房中事交给您,外面由在下亲自把守,谁人敢影响老先生治病,在下的龙胆亮银枪定让他有口无音!” 赵云说着话,满脸郑重的转身向着门外而去,手中龙胆亮银枪杀气凛然的警惕四周。 裴元绍自然不敢怠慢,对着宁府亲卫下达了死命令,整座院落静悄悄的沉默了下来。 …… 等到房间只有华佗和宁容两人时,华佗从袖子中摸出一根银针,对着宁容的谭中穴刺了下去,手指轻微的捻动,而后猛然一提,银针被拔了出来,随之宁容的眼皮猛地一下睁开了。 “咦?您老人家这么来了!” 宁容看清来人是华佗,心下一阵哑然。 “哼!好好活着难道不好?非要装神弄鬼的!” 华佗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另一根银针却是趁其不注意又是刺入其胸口某穴位,宁容刚感觉到疼,华佗却是已经拔出了银针。 “呃……你老人家都知道我在装病,怎么还用针扎我?您不会是想发泄吧?” 宁容幽怨的坐起身,瞅着华佗说道。 “嗤!老夫要杀你还用浪费银针!你小子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还是如此胡闹,方才给你把脉时发现,你胸中隐隐酥软,这是元气不畅,血脉侵入肺腑的症状!虽没有大事,可长此以往,终究不是好事!” 华佗对着宁容喋喋不休的教训道,可以看的出来,对于宁容这种类乎自残的脑残行为他老人家表示很不满。 宁容揉揉胸口,却是感觉舒服了许多。 “嘿!您老人家不知道,这次打生打死的死伤无数,雍州算是安定了下来,西凉的杂音也被消灭了,接下来就是分割西凉的利益了……我却是有些碍眼了……” 宁容絮絮叨叨的说着,这话他也就能和华佗说,因为他老人家的眼里只有患者,心中只有草药。 “这就是你们这些聪明人的计谋?拿自己命开玩笑?” 华佗像个小孩子似的撇撇嘴,宁容只得苦笑。 没办法!为了能够骗过众人的眼睛,他只能用这苦肉计了。 第九百四十四章 最佳影帝司马懿 “元绍,刺客可曾抓到?”宁容站在前衙,望着裴元绍问道。 “启禀侯爷,刺客乃是韩遂的射雕手,现已抓获,只是……此贼甚是彪悍,抵死咬定就是他一人所为,而后咬舌自尽了!” 裴元绍说着话瞪了朱灵一眼,本来他是信任朱灵的审讯手段,这才把人交给对方,谁知道不但一无所获,人也死了。 “末将有罪!” 朱灵倒是很坦然的上前道。 “罢了!索性苍天保佑,本侯捡回一条命,此事就到此为止吧!咳咳咳……” 宁容说着话一阵猛烈咳嗦,却是脸色苍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让众人看的心揪。 “侯爷,还要保重身体啊!” “军师,身体要紧呐……” 众将士一阵关切的声音让宁容很是受用。 “无妨!有神医在,本侯是死不了了,只是……咳咳……只是身体虚弱,却是难以分心处理军务……” 听到宁容的话,众人心中一惊,他们显然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裴元绍听令,宁府亲卫乃本侯府兵,现将军中借用之器械、战马等物归还北府军,如今战事已定,此刻国库公帑,不可为私用!” 宁容气喘吁吁的说着,裴元绍有些不乐意,但还是领命应诺。 “路招……” 艰难的转过头颅,望着路招,宁容喊到。 “末将在!” 路招的心是七上八下,抱拳瞅着宁容。 “魏王麾下有虎豹骑,虎卫军,武卫营三大禁卫军与十二威卫军队,而后便是各州郡之折冲府府兵。 而北府军乃是本侯所立之名号,此事本侯会在塘报中恳求主公保留北府兵番号。 不过……本侯终究是雍州刺史,乃是文官,若是在执掌北府军,这与朝廷法度不合……” 宁容的话尚未说完,众将士却是哽咽了起来。 “不!末将生是北府军的人,死是北府军的鬼,末将心中只有军师才是北府军的大将军!” “对!军师虽然没有封号,可在末将心中就是大将军!” “其他人不配统领北府军!末将不服!” 路招、朱灵、殷暑、刘若、武大、武二六人泪如雨下,抬头直视宁容拒不接令,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违背宁容的命令。 这一个多月来,他们六个从最初的茫然走到现在,心中早就对宁容死心塌地,对北府军那面军旗充满了情怀,那是他们的家。 “咳咳咳……” 望着几个刀头舔血的滚刀肉,宁容急促的一阵猛咳。 说实话,他心中满满的感动,这些汉子视死如归,流血不流泪,今日却是因为自己而嚎啕大哭,就像个娃娃似的。 “别哭了!真是一群蠢货!难道侯爷离开了,就命令不了你们了?” 裴元绍恨铁不成钢的痛骂一声,众将士却是闻言一愣,瞅着裴元绍不断使眼色,却是若有所思的停止了哭声。 宁容挥挥手,对于裴元绍的小动作视而不见。 “路招,本侯养病这段时间,北府军上下一应事宜就交给你了,等到主公有令传来,你们再做驱处!” “诺!”这会儿路招却是冷静的答应了下来。 “嗯,你记得,下去后先把北府军受伤阵亡的将士,以及众将士的军功统计出来交由大都督处!” 宁容又对着众人吩咐了一声,这才颤颤悠悠的起身向着后衙而去,裴元绍赶紧上前扶着。 “宁武,亲卫的事情你去办!”裴元绍扭头吩咐一声,搀扶着宁容走了。 …… “好啦!好啦!这里没有人了!”宁容笑吟吟的挥挥手,裴元绍这才嘿嘿的笑了。 “赵大哥呢?”宁容转身对着陆逊问道。 “师傅,赵将军去大都督处了,听闻是曹公的军令到了!” 听到这话,宁容淡淡点头,如今雍州,凉州,司州等地,能够威胁到他们的敌人已经不存在了,而随着马腾和韩遂的投降,西凉就像是脱光的小姑娘,随时可以收入怀中。 “师傅,您这是为什么啊?如今凉州的大门已经向咱们敞开,此刻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把凉州的利益分一杯羹呢!” 陆逊有些替宁容不值得,凉州是他们打下来的,本来以宁容的势头可以直接把凉州收入囊中,可是随着宁容这一病倒,其他人却是纷纷冒了出来。 “满招损,谦受益,这句话你要记得!” 宁容却是笑着摇摇头,他当然知道现在的许都肯定是风起云涌。这会,定然有人说他是韬光养晦,想要效仿王莽,自然也有人说他是效仿周公,一心为公。 可是…… 宁容却是只想说,他这是明哲保身。 这些年随着他出山以来,征战沙场,立功无数,兖州,豫州,徐州,雍州,凉州,哪一个地方没有他的身影,这固然为他赢来了威望,可是自然也会招来嫉妒之心。 现在他是如日中天,那些隐晦的私心自然不敢表露出来,可是盛极则衰的道理他明白,一个人不能过多的霸占太多利益,因为那代表着你会有很多敌人。 就算是在曹营内部,看向他大有深意的人也不在少数,李儒传来的消息说,现在竟然有人拿他和韩信相提并论了,说他是什么兵仙,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宁容却是惊出一身冷汗,韩信的下场真是太凄惨了,功高震主说的就是他了。而且,最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这个谣言竟然没有被曹操制止,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前车之鉴,宁容是何等聪明之人,历史上多少惊艳绝伦之才,到最后又能怎么样?那些智谋超群的名将,哪一个能够活到最后? 宁容不想做什么韩信、霍去病,更不想当什么萧何、周公,他只是想好好的活着,就像是……贾诩!这个官场不倒翁。 …既然要养伤,那自然要有个养伤的样子。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病重的宁容开始拒绝一切来访,每天躲在房间里深居简出,偶尔还能传出呻吟声,华佗更是配合的在小院煎药,以至于整个府中整日弥漫 着草药味。 陆逊和裴元绍等亲近之人到也聪明,每日都是派遣亲卫军大张旗鼓的出城买各种补品,而后还吩咐伙房准备营养饭菜,最后宁容实在是吃不下去,就在自己小院修建了一处厨房。 不过……瞅着面前司马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伤心模样,宁容一脸的古怪,自己是不是应该考虑给对方搬个最佳影帝奖呢? 第九百四十五章 夜不能寐的曹操 “大人为国操劳,转战千里,劳苦功高,如今身遇宵小之辈惊扰,属下回程之时,骤然听闻此噩耗,心痛欲绝,悲切万分! 如今江山动荡,狼烟四起,北有袁绍虎视眈眈,南有刘备、孙策等辈雀跃荆州,公孙氏更是孤悬海外妄自尊大,此诚危机存亡之秋,为了这万里江山,还望大人保重身体,魏国不能没有你啊……” 司马懿嚎啕大哭,满脸泪痕是我见犹怜,宁容强忍着给他一巴掌的冲动,心中却是佩服不已啊。 “仲达乃是少年才俊,且不可做这等小女儿姿态,本侯为主公效力那是应当之事,有苍天保佑,区区宵小之辈又能奈我何啊! 咳咳咳……仲达的事情做的不错,本侯已经据实上报主公,相信主公定然不会吝啬赏赐。 起来吧!仲达的心意本侯领了,汝与士元,伯言皆是举世无双之才俊,这天下的未来,还是要看你们的啊……咳咳……” 宁容感动的鼻子酸酸的,眼眸升起一层水雾,伸手不经意见抹了一下,一个忧国忧民的高大形象油然而生。 “去吧!本侯养病期间,长安城的皇宫修建不可停工,否则等到了天寒地冻之时,就来不及了!” 宁容挥挥手,对着司马懿是委以重任。 司马懿也是表现的情真意切,对着宁容是再三关切,这才缓缓退出房间。 “呼……真累啊!” 宁容忍不住擦擦额头的汗水,这一番表演下来,他都快累死了,瞧着司马懿意犹未尽的模样,赶紧把对方打发走了。不过,这家伙不愧是冢虎,也确实有手段与心机,他当初对着西凉军一番恐吓后又显示了一番才能,这才成功的打入马超的身边,而后他是神机妙算的折服了西凉军,这才让马超一步步的走到宁容设下的 陷进,说起来,此次他的功劳也不小。 …… 许都。 就在宁容再一次为自己装病而洋洋得意的进入梦香之时,许都的各个坊市缓缓的关上了大门,等整座城池的万家灯火熄灭时,黑夜已经到来了。 魏王宫仍然是灯火通明,无数的宫女和内官悄无声息的站在宫外的长廊中,听着里面焦躁的脚步声,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这些日子,随着关中与西凉的战报不断传来,魏王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前两天还杖毙了一个宫女呢,现在魏王又在不高兴,她们更是大气不敢喘。 直到远处一排宫灯蔓延而来,这些宫女才回过神来,赶紧上前行礼,“恭迎王妃,恭迎世子殿下!” 丁夫人和曹昂在灯火后闪出,对着宫女问道,“大王还未安歇吗?” “回王妃的话,大王尚未安歇,刚刚又有大都督的公文送到!” 听到宫女和内侍的话,丁夫人点点头,直接走进了宫殿。 …… 等到众人退去,整个大殿只剩下三人时,曹操的声音这才缓缓传来,“夫人,你说……致远的伤应该无碍吧?” 说着话,曹操满脸憔悴的走了过来,目光瞅见曹昂后,神色微微一顿,而后不自觉的挺直腰身,副运筹帷幄的伟岸形象迎面扑来。 “宁先生吉人自有天相,大王还是要保重身体,这样才能等到日后可以与先生把酒言欢!” 丁夫人不卑不亢的话却是带着异样的柔情与关切,让曹操很是受用,虽说他有些好女色,可是他最宠爱的还是丁夫人与卞夫人。 当然,曹操不会知道,因为宁容的缘故,曹操并没有在宛城失去曹昂,丁夫人也因而没有走上历史的老路和曹操合离,所以如今这魏王宫,丁夫人才是真正的的第一夫人。 “嗯……致远此次不但平定西凉叛乱,还斩杀羌族,高柔,郭援,呼厨泉等首脑人物,确实是居功甚伟,孤却是在想应该赏赐他什么呢?” 曹操迈着沉稳的八字步,凝重的脸上有些沉思。 丁夫人听到这话却是没有搭话,这是朝堂政事,她作为后宫之主,却是不能干预前朝之事。 “昂儿,最近课业如何?”曹操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曹昂恭敬行礼,道:“启禀父王,孩儿最近跟随荀彧大人熟悉政务,却是有一不解之处!” “哦?有何疑惑?快说来与父王听听!” 曹操本就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曹昂还真煞有其事的讲了起来。“启禀父王,马腾与韩遂率领西凉联军侵犯关中,如今羌族之人死的死,逃的逃,听说仅有白羊一部能够幸免于难,而马腾父子投降父王,韩遂也以被擒获,可以说……如今的凉州就在夏侯叔父掌股之间, 然而其为何不兵发西凉呢?” 听到曹昂的话,曹操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言表的笑意。 避嫌! 曹操能够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诚腹何其之深,怎么能够看不出夏侯渊的打算。 本来,他还是有些担心的,大军长期驻扎边境,又有铁血的磨砺,这样很容易形成尾大不掉之势,更甚者宁容的功绩越来越大。 索性…… 曹操没有向任何人讲过,当听到宁容昏倒后他隐隐有些窃喜,虽然他相信对方不会恋卷权位,可是他却不能开口剥夺对方的权力,否则三军将士的军心还要不要了。 “唉!致远身中歹人刺杀,妙才收缩兵力拱卫长安,这是稳妥之道,并无不可!” 听到曹操的话,曹昂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中却是对那刺客恨得要死,若不是师傅倒下,此刻的凉州已经变换大王旗了。 “唔……夜长梦多,看来当立刻派遣重臣收复西凉才是!尤其是玉门关,此乃我大汉西北之门户,不容有失!” 曹操说着话,脑海中思路越来的清晰了。 “来人!” 既然想到了,那就必须要快,大军的赏赐也要快点送往关中,以安将士之心。 典韦一身铠甲抱拳听令,今夜轮到他值守禁军了。 “立刻派人把荀彧,程昱,郭嘉,戏志才,贾诩,荀攸,荀谌等人接入宫中!” 曹操满脸凝重的吩咐道,典韦抱拳行礼。 “昂儿,送你母后回宫歇息吧!孤今夜要与众臣议事!” 丁夫人看曹操神情灼灼带着兴奋,并没有不适的模样,也就放下心来,转身带着曹昂走了。…… 第九百四十六章 尘埃落定的关中 “报……” 就在曹操等候众人之时,一声急促的急报声惊醒了整个魏王宫,随着落锁的宫门打开,皇宫霎时间灯火通明,曹操的眼眸立刻凝重了起来。一个黄门内侍带着一个风尘仆仆的士兵快速的向着宫殿前来,手中捧着一个插着鸡毛的包袱,这就是八百里加急,遇关开关,遇城开门,纵然是深更半夜也必须立刻交给皇帝,这套军规是当年汉武帝为了 征讨匈奴而设立的,一直延续到如今。 说起来,汉武帝对于红色鸡毛那是情有独钟,听说当年的羽林军就是因为一群后脑插着鸡毛的娃娃兵而命名的,只是后来才改为御林军。 曹操坐在龙椅之上,听到是夏侯渊的急报心情忐忑,如今关中战事已定,想来与军情无关,那就定然是与宁容有关系。 莫非? 想到宁容撒手人寰,曹操不禁握紧双拳,急切的等着急报送到桌案,索性整个过程并不长,等他打开军情的一瞬间,脸色立刻出现了惊喜的表情。 “哈哈哈……” …… “主公,深夜召集我等来此,莫非是致远有消息了?” 郭嘉揉揉懵懵的睡眼,打着哈气对曹操问道。 “不错!” 曹操满脸喜色,挥舞手中的急报,对着众人说道。 “致远醒了!华神医把他给孤从鬼门关抢了回来!” “太好了!”荀彧沉稳的脸上露出一丝激动。 “嘿!就知道这家伙命大!”郭嘉朦胧的睡眼立刻发出明亮的光芒,挥舞小拳头强劲有力的喝道。 “主公,致远既然脱离了危险,是不是应该命其兵进西凉,彻底收复凉州,以免夜长梦多啊!” 程昱神色笃定,暗暗思考一番,对着曹操建议道。 “程大人所言甚是,益州,汉中,匈奴,羌族,尤其是并州,这些人都对西凉虎视眈眈,若是被他们抢战了先机,那悔之晚矣!” 荀攸头脑清澈,脑海中仿佛装着一副地图,不但说出凉州现在的处境,更是把进军道路都说了出来。“唉!凉州目前的局面,想来也在致远的计划之中,说起来他确实是收降凉州的最佳人选,只是……妙才的急报中讲到,致远虽然脱离了危险,可是身体沉重,虚弱不堪,操又怎么能够为了一州之地而罔顾 致远身体安危!” 曹操满脸情真意切,心中却是隐隐有些放松的味道。 “主公,为今之计只得另择重臣奔赴凉州……” 荀彧的话让众人立刻沉默了下来,尤其是郭嘉,这些天为了西凉的利益,没少听这帮人吵架,原以为宁容醒了就可以解决这个麻烦,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 数日后,就在宁容悠哉悠哉的给自己开小灶时间,曹操的使者来到了长安。 作为雍州刺史的宁容自然不能免俗,他拖着沉重的病体,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坐在夏侯渊的大都督府,因为使者要在大都督府宣布曹操的军令。 宁容瘫软的陷在躺椅中,看着夏侯渊和那使者一番礼仪过后,这才缓缓向自己走了。 “咳咳咳……本侯身体抱恙,黄门还请勿怪!” 宁容咳嗦着说着,那黄门瞅着宁容气息奄奄,脸色蜡黄的模样,心头的疑惑尽去,望向宁容多了一些怜悯的目光。 谁能想到意气风发的宁侯,在许都城被人敬仰的存在,竟然是这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宁容歉意的笑笑,却是比哭还能看,不动声色望着这支使者队伍,他当然知道这里面有许多别人的眼睛,是来探视他的病情的。 “宁侯爷一举荡平贼寇,神威无敌,令卑职敬仰,只是临行前大王还曾嘱咐道,让侯爷好生休养,大王他还要与侯爷把酒言欢!” “主公深情厚谊,容无以为报啊……”宁容装出感伤的模样。 几人一阵寒暄,大都督府麾下各将校也已到齐,使者面对朝南,带来了他们渴望已久的封赏。 黄门抑扬顿挫的读着封赏文书,宁容听的是昏昏欲睡,直到所有人都加官进爵,犒劳诸军后,黄门望着那些喜气洋洋的将军,一颗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 夏侯渊一跃而上,被曹操任命为镇西将军,获假节,封博昌亭侯,继续镇守关中。 赵云斩将杀敌,千里持援救夏侯渊,大战马超,死守天水郡为大军迂回赢得时间,而后更是兵临冀县,活捉韩遂,军功九转,策旋第一,被封安西将军。 路招,北府军第一人,自改弦易辙以来,杀敌报国忠心耿耿,特迁奋威将军,以彰其功,滋尔勿忘国恩,精忠报国。 北府军六郎将,全部加官晋爵为杂号将军,一时间令所有人侧目,要知道杂号将军可以制将旗,独领一军征战杀敌。 宁容不经意间撇了眼众人的神色,漠然无声的继续听着。 而后,黄门略微停顿片刻,继续封赏各路官吏,尤其是西凉刺史这一方封疆大吏。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西凉刺史可是将来的西凉王,这可关系到许多人的利益。 要知道,自从战事结束之后,随着宁容遇袭的消息传来,许都上下无不心动,在那一张张惋惜的面孔下,是一颗颗蠢蠢欲动的心。 曹氏宗族,汉室忠臣,士族门阀,还有西凉土著,这些人齐聚许都,四处活动,有的是争夺郡守的位置,有的是县令的位置,而更多的还是争取西凉刺史的位子,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封疆大吏! 这种事情宁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是不予理会,甚至有些人走门路都找到了裴元绍,想通过他来自己帮忙,对于这些宁容一概拒绝。 宁容默默的嘀咕了一遍,暗自想着,这次获益最大的还是曹氏宗族,看来曹操还是不放心把军权交给外姓人手中。 不过,对于曹氏宗族文官的诉求,曹操仅仅任命了两人,其余人却是毫不客气的全部拒绝了,在他们心中还是有所防范的,最起码现在他们不能掌文武大权。…… 第九百四十七章 凉州刺史驾到 “下官参见刺史大人,还请刺史大人教诲!” 府衙外,宁容见到了新上任的西凉刺史,望着熟悉的面孔,他略感诧异的同时,又感觉在情理之中。 其实,若不是自己横空出世,经略关中长安的就应该是此人才对,因为宁容清楚的记得,此人在历史上曾经坐镇长安,用离间之计杀退了西凉兵。 钟繇! 没错,被曹操信任命的西凉刺史就是原雍州刺史府长史钟繇。 钟繇,字元常,豫州颖川人,士族出身,为人聪慧,好读书,精书法,通骑射,文武双全,号称‘当世全才’。 后举孝廉,历任黄门侍郎、侍中、雍州刺史府下长史,在大军西征平定叛乱期间,就是他坐镇关中,负责筹措军械、粮草,不但保证了后勤供应,还守住了长安。 可以说,此次能够大获全胜,钟繇的功劳也不小,是他妥善料理后方,让宁容没有了后顾之忧。 “主公英明,让钟大人坐镇西凉,西北之事无忧矣!” 对于曹操的识人善用,宁容向来是称赞不已的,他总是能够把人才放在合适的位置,这种驭人之术是宁容所羡慕的。 西凉之地较中原州郡比较复杂,盖因此地是杂居之地,最多的就是羌族人与汉人,还有少数的匈奴人,这种复杂的环境,若是没有铁血的镇压,就必须有文武双全之智,才能让西凉大地安稳下来。 “大人谬赞了,此次能够成为凉州刺史,下官还是沾了大人的光,若不是大人消灭羌族,逼降西凉,凉州也就不会收复!” 钟繇很是谦虚的对着宁容说道,而后瞅了眼宁容,脸上突然带着笑意。 “大人恐怕还不知道吧,许都众人已经传遍了,说此次能够顺利平定战乱,收降凉州,皆是靠宁容之智,赵云之勇……” 听到钟繇的话,宁容脸上露出了笑容。 “钟大人是不是少说了一人?钟繇之勤!” 钟繇神色一怔,惊讶的瞅着宁容,他没想到对方远在长安,竟然对许都的事情如此熟悉,望着对方的眸子,他心里咯噔一下。 没错! 宁容不但知道这则传言,他还知道这传言是何人放出去的,否则他怎么可能成为西凉刺史。 不过…… 钟繇与自己是旧相识,又在长安建设中不辞劳苦的奔波,让他坐镇西凉,宁容还是同意的。 当然,钟繇能够走到这一步,也让宁容更加清楚的认识到了世家大族的强大。 要知道,与其他诸侯相比较,在曹营中,寒门士子的势力并不弱,可饶是如此,最后还是世家大族的人胜利了。 “全赖大人神勇,下官才有机会为国效力……”钟繇没有托大的意思,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在西凉到底谁说了算,所以他来拜访宁容的主要目的,就是要得到对方的支持,否则他根本就坐不稳刺史的位子,因为与此同时,曹操还派遣了一位平西将军 。 “平西将军是?” 宁容心中有了答案,但还是问了出来。 “马腾之子,马超!” 钟繇语气带着无奈,他现在是喜忧参半,坐上西凉刺史的位子固然可喜可贺,可是为啥统军大将是马超?以这位在西凉的威望,自己岂能压的住! 呵! 呵呵…… 听到这话,宁容心中笑了,不愧是曹操,这一拉一打的手段真是玩的如火纯青。“钟大人无须担心,此去凉州也是为主公戍边,白羊羌人与某有旧,你可以通过他们与羌人进行贸易,为了得到他们的支持,你也可以传授礼乐,教化一方黎民也是你青史留名的机会!至于马超……他是将 军,你们各司其职吧!” 宁容的话平平淡淡,钟繇一颗心却是放了下来。 “大人真知灼见,下官铭记在心!”钟繇感激的拱手道。 …… “哒哒哒……” 一条黄色的身影快速掠过眼眸,战马四蹄攒动,极速的奔驰在平原大地之上,两旁栖息的鸟儿都惊的扑棱棱乱飞,快到河岸时,但见那战马猛地仰其前蹄,一个漂亮的旋转止住了步伐。 “好马!真是好马啊!端的是神俊不凡!” “性如烈火,奔跑如飞,不愧是军师的坐骑……” 路招和刘若满眼热烈的盯着豆芽,当兵的没有不爱马的,尤其好马,那更是他们的心头好。 “路叔叔……路叔叔……豆芽是元宝的……” 小小的人儿张开双手奔着豆芽跑来,路招生怕他有所闪失,赶紧上前一把把他抱了起来。 “不是元宝的!这是叔叔的战马!”路招瞅着粉雕玉琢的宁元,笑吟吟的逗他。 “哼!路叔叔骗人,豆芽是小元宝的。” “你叫他一声他答应吗?” “豆芽!快去找父亲啦!”元宝被抱在怀中,闻听此言,真的转身瞅着豆芽喊了一句。 “吼吼……” 豆芽冲上来拿头顶着路招,路招瞅着豆芽忽闪的大眼睛,这才把小元宝放在马背上。 “咯咯咯……” 小元宝双手抱着豆芽的脖子,笑得身体乱颤。 “走吧!这马都成精了!”路招跟在后面,对于刘若说道。 “是啊……说起来,还真是怀念那段征战疆场的岁月!” 刘若紧紧身上的虎皮大衣,寒冬天气的贼风总是吹的人生疼。 哒哒哒…… 豆芽步履轻盈,时不时的回头瞅眼宁元,宁元每次都会趁机抓他的大耳朵,一旦抓住了就咯咯的大笑。 “军师!” 宁容穿着貂皮大衣,这是北府军打猎时猎杀的白貂,白色是最尊贵的颜色,朱灵便把貂皮献给了宁容,被宁容制成了大衣。 “嗯!如何?朱灵他们可曾回来了?” 宁容随意的问着,快步向着豆芽走去,看的出来,豆芽有些委屈了,嘴中发出呜呜的声音,低着大脑袋在宁容身上蹭来蹦去的,就像是个受了欺负的孩子。 “豆芽乖乖的……来,告诉大哥,是不是元宝又欺负你啦?”宁容掏出怀中温温的梅花醉递给豆芽,在他的嘴里到了几口,小心的安慰着。 第九百四十八章 风起 “父亲……父亲……咯咯……豆芽可好玩了……” 小元宝看到父亲,张开双手要抱抱。 宁容赶紧上前把他抱在怀里,瞅了眼豆芽红彤彤的耳朵,还有一排小牙印,不用说凶手就是小元宝了。 “元宝,你看看你……豆芽整天陪着你玩,你是不是应该关心他啊?” “以后不能咬他了知道吗?豆芽是家人……” 宁容在一旁说教,小元宝眼中蒙上了水汽,小嘴一撇,就要哭,他感觉有些委屈。 “呃……” 宁容有些无语了,说两句就哭了? “吼……吼……” 豆芽忽闪着大眼睛,瞅瞅宁容,再瞅瞅元宝,支楞着耳朵凑了过去,毛茸茸的耳朵立刻把元宝逗笑了。 “你啊!记吃不记打!” 宁容恨铁不成钢的点了下豆芽的脑袋。 宁元被宁容放在地下,宁元咿咿呀呀的和豆芽玩耍,可是他人小够不着耳朵,这让他有些焦急。 灵动的眼眸忽闪发亮迈开小腿来到豆芽的腿前,小人儿使出吃奶的力气推着马腿。 豆芽心领神会的躺了下来,小元宝噗通一声扑了过去,抓住豆芽的耳朵玩的不亦乐乎。 “这可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宁容笑吟吟的撇撇嘴,不经意间说道。 陆逊和裴元绍远远的走开,先是取出一袋马料,这是给豆芽准备冬天口粮,里面都是选择的上等好米,煮熟之后又加入各种干果和花蕊,以至于路招他们都说,自己都没马吃的好。 “路招,寒冬腊月天就要来了,等朱灵他们回来后告诉他们,匈奴的战马就不要去抢了,现在的战马都瘦,等明年开春在说吧!” “军师您放心吧,俺和老朱嘱咐过的,现在咱们北府军的标配都是一人三马,战马也是非彪悍不要!这战斗力定然让那些西凉军大开眼界!” 路招斗志昂扬的说着,前些天他去了西凉送信,那些杂碎竟然说什么不服气,想找个机会比较一番,这怎么能忍。 “揍他丫的!一群手下败将,竟然还敢对咱们北府军叫嚣!”刘若也是不甘示弱。 “呃?刘将军,平西将军麾下的西凉军可是有三万之多,是咱们北府军两倍呢!”陆逊憋着坏的挑事道。 “哼!咱们北府军以一当十不在话下!公子你是不知道,这雍凉二州,不知有多少好汉想加入咱们北府军,若不是当初军师下令不得超过一万五千人,咱们早就扩充到十多万大军了!” 路招满不在乎,话是这般说,可是这种人数固定的北府军,战斗力那是出乎意料的高,毕竟人数不增加,就只能淘汰弱者。 咳! 宁容轻轻咳嗽一下,脑海中回想起了几个月前。 钟繇出任凉州刺史,马超是平西大将军,率领三万西凉军直奔金城而去。 曹操这事做的很大气,在别人眼里这就是放虎归山,要知道马超和西凉军本就是生在西凉,现在曹操连沙子都没掺。 当然,作为代价,马腾和韩遂的一家老小不出他意料的被曹操接到了许都,听说马腾被封为卫将军,韩遂也成了鸿胪寺寺卿,这种位高无权的官职,看来应该在马超回来之前不会变了。 而夏侯渊仍然镇守关中,麾下左骁卫当初损失惨重,这段时间一直在关中休养生息,从各折冲府选拔将士。 赵云和徐晃却是北上并州,大军压境,死死的盯着高干,配合曹操的部署。而唯独他们北府军是个异类,仿佛被曹操遗忘了,当初的北府军六郎将升为六大将军,虽然是杂号将军,可也拥有了统兵之权,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曹操会拆分北府军时,曹操只是轻描淡写的来了句,北府 军照旧例辅佐雍州刺史建设关中。 北府军上下自然欢喜不已,六大将军意味着他们可以扩军到九万之中,可是宁容却是明白,这应该是曹操对自己信任的一种补偿,而投桃报李,他自然掷下严令,北府军不得超过一万五。 当然,这种命令造成的结果就是,北府军中的校尉一抓一大把,他们的俸禄虽然按校尉发放,可是麾下却是少的可怜,有的甚至统领一百个人。 有的人也是私下抱怨,觉得宁容没给他们机会,有的人却很知足,对于那些不乐意的将士,宁容也没有强留,反正左领军,左骁卫,右卫都在缺编,自感武艺高强者可以去报名。 起初,路招等人还在担忧长此以往北府军会垮掉,可是事实证明,宁容的决策是正确的,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将军,而‘兵王’才是众人的追求。 “对了,伯言,你怎么来了?官渡的情况如何?”宁容关心的询问道。若问建安元年谁最疯狂,那无疑是曹操和袁绍,这二人不断集结大军在边境,按照宁容的话说,就是在搞军事竞赛,尤其是听闻曹操拿下凉州后,袁绍更是发疯的动员境内八十万大军以绝对势气压倒曹操 。 “还是老样子,气氛凝固,大战一触即发,全天下的人都在盯着呢!” 陆逊平静的说着,他也没有想到,这场僵持会持续如此久,如今冬天到了,难道双方要等黄河结冰在动手? “师傅,其实弟子前来,是想说一下荆州的情况!” 陆逊摇摇头,抛掉心中的杂念,对着宁容说到。 “周瑜和刘备还没有灭掉蔡瑁吗?” 宁容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以周瑜和诸葛亮的智慧,还没有把荆州瓜分掉?这太让人意外了! “唉!” 听到宁容的话,陆逊抿着嘴,摇摇头,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发白露出恐怖的神色。“师傅,荆州出大事了,自上月中旬起,罗县、益阳、陵阳、上雍等地的百姓突然死亡,这些人起初都是腹泻,呕吐,随之而来的就是寒热症,到最后……形容枯槁,宛如恶鬼,现在……已经有上千人死亡 了!”陆逊颤颤心惊的说着,众人的表情立刻严峻了起来,宁容一张脸更是冷若寒霜。 第九百四十九章 周瑜的反常 寒风萧瑟,落叶肃杀,周瑜坐在江陵城的府衙,揉揉眉头无奈的望着面前这位风姿绰约的卧龙。 “不知孔明来此所谓何事?”周瑜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诸葛亮挥动羽扇,笑语盈盈的瞅着面前的周瑜,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江东大都督。 “大都督神目如炬,岂会不知道在下的来意?” 诸葛亮说着话,伸手挥挥羽扇,手指脚下这片大地。 “江东军已经占据江夏郡,为何又来染指江陵?难道大都督想要背弃双方的誓言不成?” 诸葛亮神态自若,瞅了眼徐庶,暗自使眼色。 “咳!周都督,当初你我两家可是说好的,荆州之地江夏郡归你江东,南郡归我主蜀王,至于南部四郡你我两家各取所需,可你……现在屯兵江陵城又是何意?” 徐庶感觉很头疼,他没想到就在他率领大军攻打南郡,逼迫蔡瑁等精锐荆州兵时,周瑜竟然挥师西进,打开了南郡的门户。 “是吗……” 周瑜脸上露出挣扎之色,转身望了眼黄盖。 “黄老将军,您说您这是……您怎么就把江陵城打下来了!” 周瑜很无奈的对着黄盖说到,谁知黄盖的暴脾气一点就着,立刻愤怒的吼了起来。 “大都督此言差矣!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本将身兼三军将士之性命,江陵太守愿意投降本将,本将难道还要派兵攻城不成?” 黄盖很气愤,周瑜双手一摊,示意自己很无奈。 “那不知江陵太守现在何处?”诸葛亮眼珠转动,紧接着问道。 “死了!” 黄盖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自己好不容易拿下的江陵城,难道就这么放弃不成? “素问蜀王仁义无双,麾下军队也是仁义之师,难道这等巧取豪夺就是蜀王的教化?” 黄盖的话让诸葛亮一时语诘,他没想到这黄盖竟然如此难缠,直接给他来了个死无对证。 不对! 神情一怔,诸葛亮的目光放在了周瑜的身上,他不相信粗犷的黄盖会像泥鳅似的难缠,说不得这幕后黑手就是此人。 周瑜察觉到诸葛亮的目光,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露出了笑容,望着这个比自己小的少年,透过那星空似的眸子,不难发现这是一个尚未成熟的大才。 “子瑜,你怎么说?” 周瑜说着话,目光放到了诸葛瑾的身上,诸葛瑾是最近才投靠他们江东的,因为谈吐不凡,特地被周瑜任命为行军书记,关键在于他还是诸葛亮的兄长。 “这个……” 诸葛瑾不解的瞅着周瑜,诸葛亮是自己的弟弟,这事情应该瞒不住在场的诸位,可是自己现在是江东之臣,自然要为江东张目。 “黄将军率领大军驻扎江陵城,确实没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沉思片刻,他还是理智胜过了感情。 诸葛亮瞅着自己的兄长,脸上面无表情的掩饰的很好,可是周瑜还是能够看出对方眼眸中的一丝暗淡。 “但是……” 想到了当初的自己和孙策,不也是和诸葛亮这样渴望建功立业吗?摇摇头,他神色有些松动。 “但是,江陵城也不是不可以送给刘皇叔,只是……周某却是需要一点东西,一点能够安抚众将士军心的东西,毕竟军心还是要的!” 周瑜说着话,眼眸放在了徐庶的身上,他相信对方能够听明白他的话中意思。 “江东军征战不易,不知道周都督需要多少钱粮?” 听到徐庶的话,周瑜露出了笑意,伸出一根手指头。 “江陵城,江陵城的粮草江东军带走一半,而且……若是有百姓愿意跟随江东军撤出江陵城,益州军不得阻拦!” “不行!” 周瑜的话还未说完,诸葛亮立刻反驳道。“江陵城乃是荆州的重城,其重要性不下于襄阳城,且此城是整个荆州南北通道关键,又与江夏对接,更是连接荆州长江以南与长江以北的交通枢纽,若是任由你们江东军带走,那留下一座空城于我益州军 又有何用!” 诸葛亮没有想到周瑜的胃口如此之大,不要看表面上他们好像分得了一部分利益,可是若是江东军搬空了江陵城,那他们喝西北风吗? 周瑜深深的瞅了眼诸葛亮,望着对方愤怒的模样,良久不得不叹口气。 “罢了!本都督也不想让子瑜为难,这样……让张飞把巴陵县让出来,以江陵城换巴陵城,你们并不吃亏!所以……若是有百姓愿意跟随江东军,尔等不可阻拦!” 说着话,周瑜已经认真了起来,这是再告诉对方他的底线。 诸葛亮和徐庶交换了下意见,默默的点点头。 “大都督,你不会留下一座空城吧?” 徐庶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对着周瑜问道。 周瑜余光瞅见他和诸葛亮紧张的模样,心中露出得意的笑容。 “当然不会!江东军以德服人,从不强迫,若是愿意留下的,本都督自然不会强迫他们!” 周瑜起身,大义凛然的说着,他的信用还是可以信任的。 “不过,本都督接下来要攻打长沙,还希望益州军能够与我军悄悄换防,不要惊动襄阳城的蔡瑁等人!” 对于周瑜这个小要求,诸葛亮等人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心中却是露出得意的笑容。 事情谈妥之后,双方约定三日后江东军撤出江陵城,而于此同时张飞撤退巴陵县。 …… 等到诸葛亮和徐庶走后,黄盖满脸不悦的跟着周瑜走进了后堂,他方才自愿做坏人,那是因为他在为江东军争取利益。 可是……他没有想到,周瑜到最后竟然答应了诸葛亮他们,这可是江陵城啊,荆州最富有的城池之一,也是战略位置最重要的城池。 “周都督,为什么!” 黄盖握着掌中宝刀,直愣愣的瞅着周瑜,若是对方敢背叛江东,他就一刀劈了对方。 “黄老将军可知道我军现在驻扎在何处?” 周瑜不答反问,瞅了眼左右长廊,这才关上门。“呃……莫不是在城中军营!”黄盖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第九百五十章 恶魔之城 “不!” 周瑜却是满脸凝重的摇摇头,对着身旁的吕蒙示意道。 “怎么?” 吕蒙迎上黄盖愤怒的眸子,压低声音道。 “黄老将军有所不知,大军如今驻扎在夏口,这城中的士兵是大都督临时调拨过来的,为的是迷惑诸葛亮等人!” 听到吕蒙的话,黄盖却是更迷糊了。 “老将军大概还不知道,江陵城中也出现了瘟疫!” 吕蒙的话就像闪电响雷霎那间炸响在黄盖的耳边。 出现了瘟疫! 瘟疫! “此言当真!” 猛然转身,黄盖死死的瞪着周瑜的脸。 “……此事,某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怪不得蔡瑁龟缩在襄阳城不出来,这大概也是同样的原因!” 周瑜有些苦涩的点头,他当时还好奇,蔡瑁之前还是一副决一死战的模样,怎么突然放弃周边数座城池,选择龟缩在襄阳城呢?原来是可怕的东西来了。 “恶魔!这是恶魔!不行!必须快点离开此地!” 黄盖得到周瑜的确定,愤怒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瘟疫两个字彻底压垮了他的勇气。 “不错!可是……咱们所有人都不能回江东!” 周瑜的脸色充满了坚定,语气带着肃杀。 “不错!誓死不回江东!” 黄盖从他的眼中仿佛明白了什么,瘟疫是从荆州爆发的,而他们已经在荆州数月有余,谁也不敢保证大军有没有人感染,所以……所有人必须留在这里! “老将军放心,某已经向主公写了书信,把荆州的情况具实严明,咱们现在需要一座干净的城池,而后派遣郎中检查大军身体,把那些确保没问题的将士送回江东!” 周瑜话有些沉重,黄盖却是能够感觉到他的压力,此事一旦处理不好,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 没有人愿意等死! “吕蒙,黄老将军,你二人立刻出发,带领大军秘密向长沙郡进军,到目前为止,长沙还没有传来坏消息!” “诺!” “大都督放心!” 黄盖沉重的说着,不管如何他都要砸开长沙的大门,因为那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好!此事还有一些人知道,某去料理一下!” 周瑜说的却是江陵城那些世家大族,他能够封锁消息,不为外人所知,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本地世家大族的帮助。 诸葛亮根本就不知道,周瑜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霸占江陵城,因为这座城池现在已经属于魔鬼了。 然而…… 就在周瑜趁夜和那些世家大族的头头脑脑聚会时,诸葛亮和徐庶也回到了军营。 “主公,此次瘟疫之事是亮所始料未及的,当务之急却是寻找一安身立命之地!”诸葛亮对着刘备建议道。 “什么?军师的意思……难道咱们还留在此地不成!” 关羽脸色通红,想起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心头就是一阵颤栗,千军万马中他没有惧色,可是面对瘟疫…… “不错!不但咱们不能回益州,将军还应该立刻封锁入川的道路,若是瘟疫一旦传播到益州,那天府之国将会变成人间地狱!” 诸葛亮说的很严肃,关羽却是知道对方不是危言耸听。 “那大哥……” “二弟不要说了,某不能离开,否则三军必乱!” 刘备猛然挥手,不等关羽说完,打断道。 若是知道会在荆州碰到瘟疫,他定然不会出川。 可是…… 想想当初自己率领八万大军,浩浩荡荡,旌旗蔽日的威风模样,他的一颗心却是不断下沉,这是他全部的家当了,他不能把他们留在这里。 此刻的刘备就像是一个赌徒,他漂泊了半辈子,寄人篱下,被人追杀,好不容易时来运转崛起,自然不想如此失去。 “二弟,大哥还不知何时才能够返回益州,益州是咱们的家,却是不能乱,你回家帮大哥看着!” 刘备半真半假的说着,他并不希望等将来有一天他无家可归。 “不!某要和大哥在一起!” 关羽手抹长髯,满脸凝重的肯定道。 “二弟……” 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的流了下来,刘备动情的抱着关羽,众人皆是尴尬的背过身去。 “咳!” 诸葛亮等了半晌,瞅着这二人激情满满的模样,赶紧轻咳一声提醒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之时,瘟疫可是刻不容缓啊! “主公,周瑜已经答应会撤出江陵城了!” “真的?” 听到诸葛亮的话,刘备并没有喜色,而是……有些疑虑,他和宁容在一起那么久,从来不相信会有无缘无故的爱。 “不过,他提出让三将军撤出巴陵县城,可以看的出来,他的目标是长沙!” “哼!真是不知死活!” 关羽却是冷哼一声,对于江东鼠辈的小伎俩,他向来是看不起的。 “呵呵……” 刘备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摇摇头。 周瑜的名字他自然听过,江东双壁之一,当年就是此人与孙策一文一武横扫江东,立下这丰功伟绩。 “主公,江陵和南郡皆是荆州的重镇!此城当年刘表在世时没少花力气治理,是以此地粮草充足,足以咱们大军在此驻扎!” 诸葛亮摇摇头,叉开了话题,他并不想提起长沙的事情。 “军师劳苦功高,备代替三军将士感谢军师!” 刘备对于江陵城很满意,关键在于此地距离南郡较近,若是有什么变故他可以立刻出兵。 “不敢!不敢……” 诸葛亮赶紧避开,连连推辞,不敢受刘备的大礼,虽然这里面有刘备做戏的成分,可是没看到一旁的关羽已经把手放到佩刀上了吗! 主公您这哪里是感谢,分明就是想谋杀孔明啊! 诸葛亮躲到一边,擦擦额头的冷汗,暗自嘀咕着。 徐庶看的好笑,不理会诸葛亮的白眼球,上前对着刘备请命道。 “主公,三将军往镇益州,职责重大,在下恳请随行!” 听到徐庶的话,众人漠然无语,有的脸上更是露出鄙夷的嗤笑。 嗤! 贪生怕死的东西! 武将紧紧手中的兵器,趾高气扬的抬头挺胸,好像不足以不能鄙视徐庶。“……好!去吧!”刘备也是一愣,瞅着徐庶平静的脸色,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第九百五十一章兵临江陵城 三日后,等刘备率领大军来到江陵城后,四门早已大开,江东军也已不知所踪,唯有一个老者颤颤歪歪的站在城门口。 “老丈,您为何在此啊?”刘备赶紧翻身下马,心想这正是展现自己爱民如子形象之时。 “敢……敢问将军可是刘皇叔?”老者哆嗦着,看起来有些害怕。 “不敢劳烦长者相问,在下正是刘备!” 刘备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和蔼可亲一些,心中却是有些得意,没想到连这老乡都知道自己的名头。 “……” 老者哆哆嗦嗦的瞅着刘备,恐惧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狂喜。 “刘皇叔来啦……刘皇叔来救咱们啦……” “快!快出来啊……” 突然,只见那老者猛然转身,向着城中狂奔而去,那速度看的刘备一阵咋舌。 “呃……这是何故?” 刘备双眸露出迷惑之色,对方脸上的欣喜不似作假,他可以很肯定,可是……正因为如此,他才感觉不可思议,难道自己的威名已经传遍荆州了吗? 诸葛亮摇晃着鹅毛羽扇,神情肃然的望着江陵城的城头,却是没有见到刀光剑影。 “主公,此事有些蹊跷……” 诸葛亮的话尚未说完,魏延满脸傲气的嚷道。 “主公,末将看来,这是江陵城百姓对主公的爱戴,此城正是天赐主公也!” 刘备一时间脑袋有些发愣,很快就见城门口聚集了许多老百姓,他们正热切的呼唤着刘皇叔。 看到这一幕,刘备笑了,此刻他心中想起宁容的一句话,得民心者得天下,看来这荆州何该是自己龙腾九跃之地。 “来人……” “主公!” 话刚刚出口,就被眼疾手快的诸葛亮打断了。 “嗯?孔明之意是……” 面对刘备的询问,诸葛亮望着城门,谨慎的点点头。 “主公,江东军虽与我军结盟,然兵者,诡道也,不可不防!依在下之见,不如先派将士进城查探一番,在做打算!” “军师所言极是!” 刘备本来想说没有必要,可是想到诸葛亮是自己的军师,而且智谋超群,自己却也不能驳他的面子,就顺势点头答应了。 “主公,末将愿率领一千将士进城查探!” 魏延抢先一步说道,他是艺高人胆大,性格从不安分,最喜欢的就是冒险,因为对他来说,没有冒险就没有奇功。 “好!那就有劳魏将军了!” 刘备面带微笑,言语中自带一种感染力,让人觉得深受重视,魏延拍着胸脯保证,定会把江陵城搜个底朝天。 玄黄色的刘字大旗迎风飘扬,一千敢死队在魏延的带领下,雄赳赳气昂昂的冲进了江陵城,那城门附近的百姓立刻窜进城中藏了起来。 “嗤!区区草民,竟然也敢挡本将军之路!” 魏延手持长刀,满脸傲慢的扫视左右。 “嘿!大将军虎威赫赫,岂是这些草民可以承担的起的!”旁边有将士凑笑着拍马屁说道。 …… 等待是最焦急的,刘备瞅瞅太阳,估摸着魏延已经进去一个多时辰了,却是至今杳无音信。 想到静悄悄的江陵城,刘备有些按耐不住了,看向旁边的诸葛亮问道:“孔明,魏将军都进去一个多时辰了,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诸葛亮也是眉头紧促,心下有些茫然,他又不是神仙,岂能算出城中的事情,只是他心中隐隐的有些古怪的念头。 “不行!孤要进城!” 刘备凝重的沉思片刻,重重的说道。 “不可!” “不妥!” 关羽和简雍一前一后,立刻出声反驳道。 简雍撇了眼关羽,示意还是关二哥开口比较有分量。 “大哥,你身为蜀王,三军将士之主,万万百姓之父母,岂可轻易冒险,纵然是要进城,那也是某家进去!” 若说魏延傲慢,那关羽更是目中无人,丹凤眼眯成一条缝,那傲气如苍天雄鹰,凌驾众人之上,大概也只有刘备能够让他低头。 “主公,江陵城仅次于襄阳城,城池广大,这才仅仅过了一个时辰,想来魏将军尚未检查完!” 就在众人争着进城时,老将严颜却是出声说道。 咦? 刘备等人闻听此言,却是眼前一亮,心想,严颜说的有道理,看来是自己太心急了。 “再等等!” 刘备对着众人说道,旁边的张任却是对着严颜露出敬佩之色,不愧是老当益壮的严颜。 又过了两刻钟,就在刘备暗暗心烦之时,却见一杆玄黄旗映入眼帘,而后魏延满脸笑意的走了出来。 “启禀主公,末将将城中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却是没有发现江东军一兵一卒,亦没有什么陷进埋伏,整座城池干净整洁,就连百姓都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听到魏延的话,诸葛亮嘴角一抽,这吹的也太过了吧,还夜不闭户,搞得好像你来过似的。 不过…… 他也知道,这是魏延向刘备邀功的表现,因而也就没说什么,那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众将军听令!立刻随孤王……”刘备双股剑斜指苍天,就要下令让全军进城。 哒哒哒…… 身后却是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而后就听有人高喊道,主公且慢……不可进城! 谁呀?这是! 众人目露凶色,立刻转身向着那匹战马望去。 噔噔噔…… 徐庶翻身下马,疾步来到刘备身前行礼,满头大汗顾不得擦拭,再一次对刘备说道:“主公,万万不可进城啊……” “是他!” 众人望着徐庶却是一愣,这家伙不是贪生怕死的离开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徐先生,为何不能进城?”刘备当下询问道。 徐庶听到这话,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方才焦急的心情犹如一碰凉水扑了过来,当下冷静了许多。 这会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毕竟……他得到的消息太过神奇,他没法向刘备解释自己消息的来源。 “咳!主公,那江东的周瑜是何等人物,此人惯会用兵,这次兵进荆州更是虎视眈眈,志在必得,如今他若是设下埋伏机关,那在下却是觉得还算正常,可是……这江陵城静的有些诡异!”徐庶眼眸转动,立刻想了个似是而非的缘由。 第九百五十二章 诡异的老白姓 还别说,他这个道理还真能讲的通,他这是反其道而思考,用已知的结果去推算过程。 刘备略略的思考了片刻,不禁点点头道:“徐先生说的有道理,那周瑜难道真会如此好心?” 话说到一半,刘备却是停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想到,这座城池是诸葛亮深入虎穴为他换来的,若是说出来,却是有点伤害人心。 “你这是怎么了?竟然如此紧张?” 另一边,诸葛亮却是暗自对着徐庶问道。 “你不是随三将军去蜀地了?为何又回来了!” 诸葛亮的疑问,正是大家的疑惑,莫非这厮被三将军揍回来了?嗯!还真有这可能! 想到张飞那暴脾气,众将士自以为明白了真相,望着徐庶带着怜悯的玩味。 “咳!有水吗?这一路狂奔有些口渴!” 徐庶接过诸葛亮递过来的咕噜,拔开塞子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嘶……好辣……这是酒?”徐庶只感觉胸口一团火在灼烧,辣的脸色通红。 “呵!亮话尚未说完,你就急着喝,谁告诉你里面是水了!” 诸葛亮翻对着自己这位大器晚成的师兄翻了个白眼。 “呼……” 徐庶无奈的摇头,他怎么会想到诸葛亮竟然随身带着酒,没听说他嗜酒啊! “你也认为某是畏惧瘟疫而逃离荆州?” 徐庶缓口气,只感觉胸中舒服了许多。 “三将军勇则勇矣,可是入川将士岂能不仔细排查?若是军中有将士把瘟疫带入蜀地又当如何?” 听到徐庶的话,诸葛亮突然沉默了。 瞅着身旁的徐庶,他没想到对方想的如此全面。 “徐先生,备……备错怪你了……”刘备不知何时突然窜了出来,一把抓住徐庶的大手,感受到那双坚粗糙的手,眼泪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先生……备……备以为你弃某而去了,没想到……你竟然为了备费心如此!” 刘备很是感动,方才他的话都被听见了,想想张飞那粗狂的性子却是不太稳妥。 “主公,在下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已!” 徐庶不动声色的抽出被刘备包裹的双手,不骄不躁的行礼道。 “好!好啊!先生之人品格具,真是备之楷模!” 刘备很感动,徐庶很受用,诸葛亮很满意。 不经意间望见诸葛亮在对自己眨眼哦,心灵通透的徐庶立刻明白了过来,这是诸葛亮故意的。 “徐先生,你方才所言城中不妥当……” 刘备哭了一阵子,却是又回到了正题。 “咳!主公,在下也只是担心,并无……” 徐庶最怕刘备问原因,因为他根本就不能回答。 “呔!末将刚刚率领一千将士把城中搜查一遍,却是没有看到什么诡计,依末将来看,大军远道而来,早已是疲惫不堪,现在却是应该进城,安营扎寨,埋锅造饭,也好让将士们补充体力!” 魏延心里看不惯徐庶的谨慎,关键是他这话,岂不是再说自己等人无能。 魏延的声音很大,不满的模样不加掩饰,瞅着身边众将士纷纷点头同意的模样,他的心中却是暗自高兴,这就是以势压人。 “魏将军,在下并无他意,只是这江陵城城高墙深,总有些容易被人疏忽的地方!” 不知道徐庶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那满脸真切的模样让魏延心中很是愤怒。 这话简直就是在赤裸裸骂他无能,是在怀疑他找不出敌人隐藏在城中的阴谋。 “主公,末将和一千将士进城后,由西到东,由北到南,把整个城池走了个遍,城中出了胆小的百姓,并无江东一人一马,徐先生若是不相信末将,也不能怀疑将士们对主公的忠诚!” 魏延一副宁死不辱的模样,让诸葛亮看的眼眸上挑,此人真是用心良苦啊! 而随着魏延的话落地,成功的点起了将士们心中的火,他们望着徐庶充满了愤怒,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对手,手中的兵器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把对方剁成肉泥。 “魏将军说的对!俺们冒着生命危险去城中查探,你却在这里怀疑俺们!凭什么!” “就是!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你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俺们却要去城中送死!” “哼!俺们是忠心主公,这才不怕危险,你若是不相信,你也可以去城里查探!难道你对主公有二心不成!” 将士们身穿铠甲,手持兵刃,负重数十斤而行百里路,早就累的前胸贴后背了,此刻被魏延这火一拱,立刻冲着徐庶吼了起来。 瞅着众将士愤怒的叫嚷声,徐庶不禁后退两步,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苦涩。 犯众怒! 这就是犯众怒,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搞到如此地步。 谋士是劳心者,将士是劳力者,只有劳心者与劳力者精诚团结,才能无往而不至。 “咳!主公,时候不早了,还是快些进城吧!” 诸葛亮出声为徐庶解围,转身对着刘备说着。 “徐先生为人谨慎,对孤王忠心耿耿,尔等不可造次!随孤王进城!” 刘备威严的扫了眼众将士,众人不禁低下头颅,刘备的威严还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而有刘备的做保,徐庶这才幸免于难。 “进城……” 传令兵扯着喉咙向着大军传令而去。 魏延翻身上马,率领一千将士打头阵,回首间不禁洋洋得意的瞅了眼徐庶。 哼! 徐庶却是低头冷笑,转身望了眼厚重的城墙,神情立刻肃然了起来。 哒哒哒…… 马蹄声敲打在清脆的石板上,整座城池安静的一塌糊涂,诸葛亮发现许多百姓正在偷窥他们,眼眸中带着期盼。 轰…… 就在数万大军全部进入城门的那一刻,城门被一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百姓给关上了。 “怎么回事!” 如此大的声音自然惊动了刘备,转身立刻呵问道。 “这……这……待末将去杀了这群刁民!” 魏延满头大汗,前一刻他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下一刻城门却被一群贱民关闭了。 “不可鲁莽!百姓之心不可欺,不可骗,主公率领数万大军到此,难道将军以为,就凭这些百姓可以造反不成!”徐庶的话仿佛一把把刀子,狠狠的扎在他的心头,愤怒过后的魏延却是冷静了下来。 第九百五十三章 如有雷同? “呔!大胆刁民,为何关闭城门?真当本将刀锋不利乎!” 魏延煞气凛然的怒骂着,那些百姓却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皇叔大发慈悲救救俺们吧!求皇叔大发慈悲救救俺们吧!” 一时间,刘备瞅着越来越多的百姓跪倒在地,脸上有些茫然,转身看向诸葛亮。 “老丈不要害怕,你们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诸葛亮眼眸犀利,一眼就发现了方才那个站在城门口的老者,向着对方走去问道。 “大人,俺们城中有瘟疫爆发,快救救俺们吧!那江东军的大将军让俺们在城里等着,他说刘皇叔乃是天神下凡,有灵丹妙药可以解救俺们……” “瘟……瘟疫?你是说瘟疫?”听到老者的话,诸葛亮的脑袋就是嗡的一声,死死的咬着舌尖,不让自己晕过去。 “是啊!那是魔鬼……那大将军说了,俺们都逃不掉的,只有刘皇叔可以救俺们……” 哀嚎声不绝于耳,那声音仿佛溺水者最后的一颗稻草,不断向着诸葛亮袭来。 可是…… 诸葛亮只感觉眼前发黑,摇摇晃晃的望着无数的百姓跪倒在地,把大军团团围住。 “周瑜!你好狠毒啊!” “噗!” 一声鲜血喷出,诸葛亮眼前一黑,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 …… 同一时间,周瑜率领黄盖、吕蒙、凌统等数万江东军,昼夜不停的向着长沙城而去,途中经过巴陵,周瑜很是谨慎的派出斥候查探一番,等确定张飞真的撤兵了,脸上这才露出计谋得逞的笑容。 唉! 不是自己心狠手辣,若是不欺骗那些百姓,江东军又该如何脱身!说到底……你我只是各为其主罢了! 周瑜摇摇头,江陵城中恐怖的一幕让他至今心有余悸,如今望着干净的巴陵城,他那颗悬着的心算是落了下来。 “吕蒙,传令大军安营扎寨,埋锅造饭,今夜子时兵发长沙城,唯有出其不意,才能事半功倍!” “喏!” 吕蒙沉稳的大声应诺,转身去安排今夜袭营之事。 周瑜目送吕蒙离开,他回到帅案之前,望着行军地图,那被标红的地方乃是长沙城,眉头紧锁,却是有些担心。 长沙城内危险重重,郡守张羡更是能征善战的悍将,此人早些年曾经自立长沙王,刘表当年一统荆州之时,没少在此城碰壁。 当年,刘表单骑入荆州,收复襄阳城,那是斗志昂扬,自感王霸之气十足,就写信让张羡投降自己,可是这张羡根本不理会刘表是哪颗葱,书信当场撕毁不说,信使更是被揍的鼻青脸肿。 刘表自然是勃然大怒,立刻发五万精锐将士向着长沙城杀去,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张羡会浮诛之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张羡竟然暗中于洞庭湖和巴陵城设下埋伏,杀的荆州兵溃不成军。 怒了!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刘表也是初出牛犊不怕虎,要知道他可是汉室宗亲,好歹也是条龙,岂会忍受如此羞辱。 十万大军,刘表亲自统领,步步为营向着长沙城杀去,一路之上风平浪静,等到了长沙城才发现,原来张羡早以坚壁清野,固守城池了。 打! 战火燃烧,将士陷阵,刘表围困长沙城数月有余,长沙城就如同龟壳一般牢不可破,最后不知发生了什么缘故,刘表撤兵,张羡投降了。 “唉!黄老将军,您应该听过此事,这张羡冲锋陷阵不行,但是防守固城却是颇有心的!” “是啊!这长沙城不好打啊!”黄盖也是发出感叹之声。 深夜,摇曳的火烛把两个人的身影倒映在军帐之上,思索的叹息声不时传来。 …… 沙沙沙…… 深夜,脚步声在丛林中不断穿梭,远远望见前方漆黑一片的长沙城,吕蒙一颗心猛然提了起来。 “兄弟们小心,前面就是长沙城了,不要发出声音惊醒他们!” 吕蒙对着将士们低声嘱咐着,将士们也是神情肃然的禁闭嘴巴,手持利刃慢慢向城墙靠近。 “小武,上!” 吕蒙蹲在城墙脚下,抬头撇了眼上方静谧的空气,对着身后的将士吩咐道。 呵! 那将士低声呼和一声,运足了力气,把一绳索抡的呼呼作响,冲着城墙扔了过去。 啪! 清脆的碰撞声,让众人心头一颤,小心翼翼的盯着上面,却是没有被敌人发现。 “上!” 随着吕蒙一声令下,江东军双眸兴奋的抓着绳索攀爬了上去,速度之快仿佛绝壁猿猴。 吕蒙屏住呼吸,手心发汗,有些紧张的瞅着城头上方。 “将军……城上没人!” 良久,惊呼声从城头上传来,吕蒙闻言一愣,这怎么可能?敌人竟然夜不守城? “将军,城门……好像也没关……” 嘎吱声传来,城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 “怎么回事?”吕蒙傻眼了。 “将军,怎么办?” 吕蒙撇撇嘴,自己怎么知道,跟随周瑜南征北战,却从来没有遇到如此古怪的事情。 “本将在此等候,你二人立刻回去,上禀大都督!也许……这正是天赐良机!” 吕蒙当机立断,拿不定主意的就找周瑜。 那二人自然不敢怠慢,这事太过古怪,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赶紧向着巴陵城外的大营冲去。 周瑜并没有睡觉,心中时刻担忧着吕蒙,突然听到帐外喧哗之声,想到可能与吕蒙有关,赶紧起身走了出去。 “什么?你说长沙城城门未关?”周瑜惊讶的合不拢嘴,瞅着那两人重重的点头,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他的一个机会。 “快!通知黄老将军,集合众军,杀向长沙城!” 翻身上马,周瑜来不及武装铠甲,和黄盖汇合后,立刻向着长沙城而杀去。 “杀……” 茫茫深夜,在江东军的呐喊声中,长沙城的安静被打破了,无数只火烛点亮了百姓家。 “说!张羡何在?” 居高临下的站在长沙城府衙,周瑜望着人去府空的衙门,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狠狠的盯着抓来的百姓问道。 “回……回大人的话,张大人一家被一个满脸毛发,豹子头的大将军给杀了!” “豹子头?” 周瑜眉头紧簇,看向旁边的黄盖。 “张飞!” 黄盖是和张飞见过面的,当年讨伐董卓时,张飞那气吞万里的猛烈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是他? 周瑜脸色骤变,立刻露出惨白之色,嗜血的眸子紧紧盯着那人。 “这长沙城可是……可是爆发……瘟疫了……” “大人,救命啊!诸葛先生说您是天神下凡,只有您可以杀死那可怕的恶魔啊……” 轰!周瑜脑袋嗡的一声,只感觉一阵恐怖的黑暗向他袭来,眼前发黑,摇摇晃晃的摔倒在地。 第九百五十四章 始料未及的求救 长安。宁容正在院中和宁元玩耍,糜贞笑语盈盈的在旁边看着,手里拿着一块温乎乎的毛巾,因为刚刚学会走路的宁元实在是太皮实了,看到什么都想去抓一下,以至于她就需要不停的去清理一下他的小手,虽 然这种活计下人可以做,可是她却是从来不允许丫鬟们插手,毕竟这种温暖的日子是她最渴望的。 “小元宝,方才是不是又去欺负豆芽了?”宁容故意板着脸逗弄宁元道。 “咿呀~没有!” 宁元小手捂着眼睛,透过缝隙偷偷打量宁容,而后脆生生的赶紧摇头否认。 “看这里!” 宁容忽然伸手向前一抓,再回手时,手中竟然多出一根黄色的毛发,那是豆芽的。 “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呦……” “那……那……” 宁元瞪着小脸迷迷糊糊的瞅着宁容,自己今天可乖了,只是和豆芽说了会话,没有欺负他,想到这,小元宝就感觉有些委屈了。 “麻……麻……” 小嘴一撇,小宁元转身跌跌撞撞的向着糜贞跑去。 “呦呦呦……乖宝宝……不哭不哭……你父亲是和你闹着玩呢……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哭呦……” 糜贞抱着自己粉雕玉琢的儿子,先是轻柔的擦擦泪痕,而后又亲了一口。 “不哭!” 宁元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男子汉大丈夫,可也知道不能哭,抽泣了两下就雨过天晴了。 “呵呵……这小子,真是不如他老子聪明伶俐……” 宁容笑嘻嘻的自夸自卖,惹得糜贞飞白眼。 “夫君你也是的,你在外面行军打仗,小元宝都和你生疏了,他现在正是认人的时候,这好不容易你可以休息一下,可要和宝宝多多亲近才是!” 糜贞翻着白眼,眼眸流光溢彩让宁容一阵眼热。 “咳!听贞儿你这般一说,华老回去已经三个多月了吧?也不知道主公的头痛怎么样了!” 宁容有些担心,当初关中平定,各路大军封赏后,曹操竟然派人把糜贞和宁元给送了过来,用他的话说是怕宁容孤独。当时宁容就深受感动,看到自己的儿子,这可比什么赏赐重要多了,要知道行军打仗的将军,正常情况下他们的家眷都会放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一方面是为了保证安全,还有一方面就是牵制外出的统兵大 将。 “老神仙医术高超,夫君你就放心吧!若是有消息,周仓指定会派人送信的!” 听到糜贞的话,宁容淡淡点头,心想也对,这几年曹操过的顺风顺水,头疾应该不会变成顽疾才对。 ……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一丫鬟香风阵阵的走了进来,宁容认得,这是糜贞身边当用的大丫鬟。 “老爷,夫人!” 红儿很是乖巧,先是对着两人行礼。 “怎么了?可是有事?”糜贞对于自己的心腹丫鬟,却也不避讳,直接问道。 “夫人,府上的周统领来了,说是有急事求见老爷!” 红儿说着话,目光瞅着宁容,会说话的眼眸一闪一闪的隐藏着精明能干。 “周仓来了?难道许都有事?某去前院看看!” 宁容说着话,对着糜贞交待一声,转身向着前院走去,一路上各种丫鬟仆人的躬身行礼,直到这时宁容才恍惚间反应过来,不知何时宁家竟然也成了钟鸣鼎食之家了。 …… 前院。 远远的就见周仓双手交织着,焦急的来回行走,旁边的裴元绍不时的还对他说着什么。 宁容看到周仓这副模样,心下就是咯噔一声,周仓向来稳重,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周大哥,许都出了何事?你为何来此?” 宁容脚步加快,对着远处的周仓喊道。 “侯爷!” 周仓骤然转身,却见一个白袍少年向来走来,望着那熟悉的模样,他那颗急躁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 “走!进屋里说!” 宁容对着两人招招手,当先来到客厅。 “侯爷,俺是来向你求救的!”周仓抱拳跪地,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宁容,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哽咽着喉咙,仿佛看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元绍,快把周大哥扶起来!”宁容的心骤然悬了起来,对着旁边的裴元绍吩咐道。 “是!” 裴元绍得到命令赶紧上前,搀扶着周仓,却也是满脸担忧,莫非周大哥在许都得罪哪家贵族子弟了? “怎么回事,说清楚!是你调戏人家闺女了,还是杀了人了!有本侯在此,你死不了,说!” 宁容很少如此霸气的许诺,因为他知道周仓的为人,这些年虽然骤升高位,可是骨子里还是那个朴实的汉子。 周仓被宁容感动的眼泪都流了下来,宁容从不轻易许诺,因为他怕招惹麻烦,这事宁府上下都知道,可饶是如此,侯爷还是不问缘由的先保护他。 宁容当下叹口气,看周仓这副模样,莫非还真的被自己说中了? “侯爷,俺没事,只是……是关于魏王的事情。” 周仓感动了半天,这才哽咽着对宁容说道。 呃? 宁容无语的撇了眼周仓,不明白的问道。 “魏王怎么了?杀人了?还是被人杀了!” 听到宁容这平淡的语气,裴元绍和周仓却是愣住了,这大逆不道的话若是传到曹操耳中……想到这,两人赶紧回头瞅向门外,索性没有发现外人,否则说不得要杀人灭口了。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宁容气的够呛,这两蠢货竟然听不出他的不满。 “侯爷,魏王要杀华神医!您快想想办法吧!” 周仓一句话说完,却是把宁容吓得够呛。 什么? 曹操杀华佗? 宁容只感觉脑门有些疼,难道历史又要重演了? 华佗做什么去了?那是给曹操治头疾去了! 宁容可是清楚的记得,那个历史时空中,华佗建议为曹操做开颅手术,被曹操认为其是欲图谋杀自己,所以就把华佗下了大狱,而青囊旗也就从此失传了。 “可是主公头疾发作,疼痛难当,华老建议为主公开颅,而后主公恼怒之下想杀掉对方?” 宁容揉揉太阳穴,脑海中迅速的想着救人的方法,嘴中却是下意识的说了出来。“嗯?开颅?那人岂不是死定了?”裴元绍和周仓彼此对视一眼,不知道自家侯爷在说啥。 第九百五十五章 瘟疫来了… “咳,侯爷您可还记得董贵妃?先帝的妃子?”周仓望着宁容,继续说道,“当初董贵妃怀有身孕,是侯爷您救了她一命,而后又让她住进了丞相府,俺听说其实魏王并没有病,而是董贵妃的孩子快要出生了 ,华神医这段时间一直住在丞相府照料她!” 什么? 宁容整个人惊的站起身来,这可比他听到曹操杀华佗还要震惊,董贵妃生孩子,你把一个郎中叫去干啥,这事不是接生婆该干的吗? 呼…… “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来!算算时间,董贵妃应该还有不到两个月就分娩了吧!” 宁容对着周仓问道,心里却是暗自推算着时间。“侯爷,具体情况俺也不清楚,只是听人隐隐约约传,说什么董贵妃爱吃酸的,肚皮是尖的,卧榻之处隐隐有龙吟传来,还说是先帝保佑,不至汉家皇族血脉断绝……而后,也不知为啥,魏王对于此事大为 关心,三天两头送吃的……总之,现在许都传的是沸沸扬扬……” 听到周仓的话,宁容却是沉默了下来。 这事不用考虑,他就知道曹操是怎么想的! 当初,看到怀孕的董贵妃,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斩草除根,怕的就是肚子里生出个先帝遗子。 可是……却被自己劝住了,因为若是她生的是女儿,那就真的皆大欢喜了,董贵妃将会养尊处优的被颐养天年,这个女孩也定然会荣华富贵一生,而曹家就可以顺理成章更进一步了!这是当初自己的设想。 然而…… 宁容没有想到,这还有两个月的时间竟然有人坐不住了。 “侯爷,您想想办法吧,来时李先生嘱咐俺,他让你赶紧去救华神医,还说只有你能够救他!” 嗯! 宁容点点头,对着旁边的裴元绍吩咐道。 “想救华老神医,某自然是有办法的!你既然来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元绍,你去把宁武叫来,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吗!” “嘿!” 裴元绍拉着周仓告退了,眼角带着兴奋,远远的还听裴元绍说什么他就知道侯爷有主意。 屁! 李儒这老家伙,明白着已经想出了主意,只不过这家伙狡猾,不愿意说出来。 宁武现在是宁家亲卫中什长,宁容并没有帮他,听裴元绍讲,这小子现在的武艺越发刁钻古怪了。 接到裴元绍的命令后,他很快就出现在了宁容身边,虽然他从小算是在宁府长大的,可是对于宁容他还是行军礼。 “卑职宁武参见侯爷,还请侯爷示下!” 望着面前这个比萝卜头大点的娃娃,宁容很难相信,军功薄上的战绩是他完成的。 “宁武,你现在立刻准备一下,这是我的亲笔信,你把他亲自送到许都,交给李先生,而后去面见魏王,就说我旧病复发,奄奄一息,等着神医救命呢!” “喏!” 宁容的话他并没有多少反应,只是痛快的接过书信,躬身行礼后离开了。 … 深夜,就在宁容为华佗担心时,二十四楼送来的消息让他嘴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这是一封来自荆州的密报,瞅着里面的内容,他却是摇摇头,谁能想到连周瑜和诸葛亮竟然都变得如此阴险了,这可和那些高大的文学形象截然不同。 周瑜设计坑了益州军,把一座魔鬼城送给了诸葛亮,而无独有偶,诸葛亮竟然也在长沙城同时坑了周瑜一把。 唉! 良久,宁容心情沉重的叹口气,说起来这都是让瘟疫给逼迫的。 根据他收到的消息,这次的瘟疫显然是从荆州开始爆发的,如今荆州七郡已经有半数感染,好在他急时秘密传令甘宁,让他严防死守,不能放过一个北上之人。 瘟疫,就是一种可怕的恶魔,它的传播速度之快,传播途径之广,简直让人防不胜防,而最关键的就是这玩意根本就没有办法治疗,往往都是一人得病全家死亡。 恐怖! 也因此,老百姓把这看成是上天对人的惩罚,定然是哪个昏君惹怒了老天。 可是宁容知道,这玩意每次都是伴随着灾难来的,正所谓大灾之后就是大疫,极有可能是上次的洪涝灾害,荆州没有防御措施,再加上环境潮湿,这才引发了潜在的病毒。 想到这里,宁容突然提起书案上的硬字笔,想起前世那些卫生条例,还有一些简单的防范措施,奋笔疾书的写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一阵凉风吹进房间,伴随着开门的咯吱声,陆逊却是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师傅,商县传来紧急公文,说其境内有十六人患寒热重症而亡,死者皆是形容枯槁,面色狰狞发黑,与瘟疫病症相同!” 沉甸甸的几句话,宁容被震的傻在了那里,手中的笔滚落在地却是没有反应。 呼…… 嗤…… 宁容喘息着浓重的粗气,再抬头时却是一双猩红的眼眸,让人看了心头发颤。 “商县县令何在?京兆郡郡守何在?甘宁何在!” 宁容一拳砸在桌案上,整个人狰狞的冲着陆逊发出咆哮嘶吼,那恐怖的模样看的陆逊心头发寒,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失去理智的师傅。 “师傅,现在只是怀疑……也许……”陆逊宽慰道。 “该死!都该死!这是能够隐瞒的了的事情吗!杀!全部杀了!” 宁容愤怒的咆哮道,他太相信这个时代的掌权者了,总以为他们满脑子仁义礼智信不会弄虚作假,却没想到这玩意几千年来一脉相承,无耻之极! “伯言,立刻传我口信给甘宁,让他给我封锁南郡所有道路,就是那些荒芜孤山也不能放过,总之……若是在有人闯入雍州或者豫州,告诉他,我亲自扒了他的皮!” “还有!立刻传我刺史令,雍州境内所有郎中必须向各郡县衙门报道,所有药铺,药农必须全部把药卖给府衙,在令各郡守,县令严格按照此条例办事,如有懈怠者,诛其九族!” 宁容心中真是恨极了,离县县令真是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对自己阳奉阴违。 “另外……让北府军携带郎中与草药,察查雍州境内所有府衙,可行先斩后奏之权!”陆逊听了这话,嘴角微微地抽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到最后还是忍住没有说,只是躬身说道:“是,谨遵钧令!” 第九百五十六章 瘟疫爆发… 许都。 郭嘉和荀彧对视一眼,焦急的瞅着曹操,手中抱着各郡县的公文,犹豫着要不要打断曹操的思绪。 曹操端坐在桌案后,一手扶额,一手拿着一封书信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简单的一张纸就要被他看出花来了。 “奉孝,这是何人的书信?竟需要主公如此揣摩?” 荀彧对着旁边的郭嘉问道,他是来找曹操汇报事情的。 “不知道……” 郭嘉摇摇头,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本来在南衙核准各威卫军队的军功、抚慰金、兵力补充等事情,他是被曹操唤来的,可是来了后曹操却又是一言不发。 哦~ 荀彧望着沉思的曹操,漠然的站在一旁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荀彧脸上慢慢的浮现出焦急之色,就这会功夫他看到曹操翻了四次书信,就在对方准备看第五遍时,他终于忍不住了。 “主公,不知有何紧急要情,在下不才愿为主公分担一二!” 荀彧赶紧上前打断道,就这会还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人。 “嗯……文若来了……”曹操微微愣神,抬头瞅着荀彧那中正的面孔带着焦急,感觉有些诧异。 “咳!主公,嘉和文若已经来了好大一会儿了,只是主公沉迷于那封书信没有发现在下!” 郭嘉有些幽怨的撇了眼曹操,赶紧上前补刀。 “呃……是孤王疏忽了……奉孝你也看看吧,这是致远的书信!” 曹操说着话,扬扬手中的书信,冲着郭嘉示意,郭嘉赶紧上前接过,他可是对这封书信好奇的紧,也不知道致远说了什么,竟然让主公如此沉迷。 “文若,你可是有事?”曹操转身对荀彧问道。 荀彧瞅了眼郭嘉,虽然他也想看看那让人沉迷的书信,可是想到那些挣扎在死亡线上的百姓,他只感觉手中的公文沉甸甸的。 “主公,汝南,河南,戈阳等三郡八县皆爆发瘟疫,溧水县县令关闭城门后焚城,全家老小三十一口与县城付之一炬!” “大王庄全家老小一夜间感染瘟疫,而后传遍全城,武功县如今四门禁闭,百姓凄惨度日。” “上合县县令与折冲府校尉率领当地府兵,为防止瘟疫扩散,下令屠杀全城染病者,自知死罪不可活,已自缢身亡!” “汝南郡守弃官而逃,据夏侯惇将军麾下将士来报,有人疑似看到其逃亡冀州!” “……河南郡现有八十七人感染寒热症,现已经全部隔离……司州刺史裴茂上书,请求主公调集草药,已备司州应对瘟疫之用!” 十多封公文,荀彧满脸凝重的念着,整个房间静悄悄的鸦雀无声,就连生性跳脱的郭嘉此刻也是脸如似水般沉重。 瘟疫!单单是这两个字就让人感觉恐怖,记得汉宣帝时期,扬州爆发瘟疫,而后赤地千里,民生凋敝,而与其靠近的徐州,淮南,江夏等地,皆是受到不同程度的感染,那次瘟疫数十万人口魂归地府,纵然是现 在想想,仍然让人不寒而栗。 却不想…… 目光放在了曹操脸上,随着最开始的震惊,此刻曹操那黝黑色的脸却是更加黑了。 “奉孝,把致远的书信交给文若看看……” 曹操的声音沉重而沙哑,目光却是充满了担忧,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冀州的袁绍,如今他数十万大军囤积黄河南岸,若是瘟疫一但扩散到军队,那他有可能会一无所有。 “什么?致远说他有办法控制瘟疫?” 望着那书信上的内容,荀彧的震撼可想而知。 那可是瘟疫,自古以来,每有爆发之时,无不是惊涛骇浪,随着人员的流窜和惶恐,瘟疫就像是可怕的恶魔,不断侵犯每一片土地。 郭嘉也是同样的露出疑惑,虽然对于宁容他应该信任,但是瘟疫这种东西可不是发热拉肚子。熟读史书的郭嘉自然知道这东西的可怕,瘟疫这东西根本就沾不得,可是随着人员的恐慌,这东西将会不断传开,小则一县之地十死五六,大则蔓延整个州郡,到最后十室九空,颠覆王朝根基也不是开玩 笑。 “此事事关重大,致远竟然把书信送来,就说明雍州也有疫病爆发了,不过……从这封书信来看,致远是在心平气和的情况下写的,想来他是真有办法!” 曹操阴沉着脸,叹口气的对两人说道。 “哦,对了!这里还有致远写的一封防范措施,却是与之前的卫生条例有些相似,你二人也看一看吧!” 荀彧和郭嘉不敢大意,直接拿过来,逐字逐条的读了起来,在那上面宁容是不厌其烦的详细记录了所有他知道的,甚至连煮醋杀菌,用皂叶水十指交叉着洗手等等,都被他写了出来。 荀彧瞳孔微微一缩,对着曹操说道:“主公,这上面记载的皆是防范之法,可是那些已经感染疫病者又当如何?” 要知道,这个年代爆发疫病后,最大的麻烦就是百姓到处流窜而感染其他人,而朝廷一贯的办法也只有搬迁,可这样的结果就是瘟疫会越传越广。 “主公,当务之急,我等应做两手准备,一则按照致远的卫生条例,勒令所有郡县尽快落实,而与此同时就是封锁瘟疫爆发地,把周围百姓迁移出去。” 郭嘉眼眸闪动,对着曹操建议道,此事刻不容缓,却是不得延误,否则后患无穷。 “不错!文若你立刻与中书、门下、尚书三省火速研判,而后交由孤王亲自签发大令,所有阳奉阴违者杀无赦!” “诺!” 荀彧得到命令,毫不迟疑的转身向着官衙而去,他要火速去把这份卫生条例落实下去。 “主公……” 郭嘉并没有走,他知道曹操定然还有重要事情。 果然…… 曹操却是突然站起身来,站在门口,望着冀州方向,脸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 “主公可是担心北边的大军?” “是啊!袁绍蠢蠢欲动,孤王却是不得不防,可是如今又碰到这瘟疫爆发……唉!若是被袁绍知道,他定然会趁虚而入的!”曹操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夹杂着心塞。 第九百五十七章 望乡侯与黄泉军 郭嘉一头雾水的瞅着魏王宫的大门,方才曹操那两句话,虽然说起来无意,可是这会儿他回想起来,却是有种怪怪的感觉。 奇怪! 难道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要发生了? 郭嘉摇摇头,漆黑的眸子闪烁光芒,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对于自己此次前去官渡有些担忧,那种感觉挥之不去,就像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唉! 最后撇了眼魏王宫的宫门,郭嘉背着手,缓缓的向着家的方向而去,这会儿他却是想起了宁容,那个神神鬼鬼的家伙。 …… 郭嘉不知道,就在他离开没多久,曹操也接见了一个人,若是宁容在此定然会认出此人。 “主公,末将冯习前来交令,三个月以来,将士们挖掘古墓一十二座,其中西周古墓两处,战国君侯墓地三处,前汉三千石以上大官者七处,其中收获最丰富者乃是前汉广川王之墓地!” 冯习面带土黄之色,对着曹操把三个月来的战果,如数家珍的数了一遍,神情中隐隐中带着一丝亢奋。 “……主公,所获财宝部分通过黑市流落到那些世家大族手中,尚有一些财宝已储存在暗宫之中,现已登记造册,还请主公过目!” 曹操接过那厚厚的一本记录册,随意的打量了几眼,心中已然有数,望向冯习带着几分笑意。 “冯习,这一年多幸苦你了,现在感觉如何?若是你……若是你想建功立业,孤王定然会给你统兵打仗的机会!” 曹操伸出宽厚的大手,动情的拍打着冯习的肩膀。 “主公,末将文不成武不就,若非主公提拔,现在尚且不知在何地落草为寇,是主公您给了兄弟们活路,兄弟们都感激您的知遇之恩!” 冯习说的很认真,很动情,曹操能够感觉到对方说的是心里话。 “至于末将却是和兄弟们在一起久了,也就不想分开了,俺们都是见不得光的人,虽然不能在战场上为主公开疆扩土,可是能够为后勤保障做出贡献,这辈子也算没有白活!” 说到这,冯习微微一顿,抬起头瞅着曹操。 “主公,兄弟们都商量好了,这辈子也就这么活着了,就期盼着主公能够登基称帝的那一天,到那时俺们只愿意做个富家翁……” “不!” 曹操动情的挥挥手,不等对方说完,打断道。 “你们都是魏国的功臣,若是真有朝一日,孤定然把你们的名字写在功劳薄上,你们的事迹虽然不显,可是你们的名字将会世代受到后世帝王的供奉!” “主公……” 冯习感动的叫着,眼眶湿润微微透红。 “来!这是孤王特意为你准备的!”孤王说着话,在身上摸出一块金制的令牌,递给了冯习。 “望乡侯……” 冯习双手接过,诧异的望着上面的字,这东西他并不陌生,他们先祖冯迁郎当年就有一块,与之配套的还有一页金册,那是朝廷册封公侯的象征。 “没错!望乡侯……这是孤王提前给你的册封,其实……朝廷上下文武百官还不知道,孤王已经改良了爵位制度,毕竟现在的爵位太混乱了,而你……望乡侯是孤王的第一位侯爷!” “嘭!” 冯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感动的满脸涨红。 “主公厚恩,习无以为报,唯有肝脑涂地,挖掘古墓,为大军筹措军费以报主公大恩!” 曹操也是被他搞得心情激荡,上前搀扶起冯习。 “好好好……快快起来,你可是孤王的望乡侯,来……这是孤王的敕封令,你回去后再宣读,从即日起,他们将会享受校尉之待遇,纵然他们不能走在阳光下,可是他们的后代将会替他们享受!” 听到曹操的话,冯习那颗心却是满满的,他没想到对方考虑的如此周到,虽然他们不能列于大庭广众之下,可是他们能够封妻荫子,那何尝不是一种荣耀。 “末将替将士们谢主公隆恩!”冯习再次行礼,缓缓打开那份敕封令,却见摸金校尉四个鲜红的大字龙飞凤舞悬于其上。 …… 曹操送走了冯习,心中那颗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冯习带来的那本记录本给了他信心,他没想到当初差点被自己杀掉的那群盗墓贼竟然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的惊喜。 意外之财总是让人欣喜,更何况只要自己的这支黄泉军活着,他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财宝作为军费,而对于这支游走在地狱与人间的军队,他却是充满了信任。 曹操知道,在这个礼法大于天的时代,没有哪个诸侯敢向他这般疯狂,而盗墓贼自然是不容与世间,这天地间大概也只有自己可以收留他们,给他们出人头地的机会。 疯狂? 曹操面露狰狞之色,他的疯狂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而他若要让悬着的心完全放下,就必须要疯狂到底才可以。 “卢洪,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望着面前的靖安司首领卢洪,曹操却是不似方才那般和蔼可亲了,阴狠的模样仿佛腊月的寒天让人心中一阵冰冷。 “回主公,卑职亲自带队,已经把那些感染瘟疫的百姓偷偷运到了冀州等地!” 卢洪的话很低沉,可若是传出去定然会掀起轩然大波,曹操竟然指使麾下传播瘟疫? 这……这若是被天下人知道,定然会群起而攻之,而曹氏宗族也必然会被钉死在耻辱柱上。 “很好!痕迹都清理干净了吗?”曹操再次确认道,他曾经听宁容讲起过,人只要犯罪就会有痕迹,而痕迹就是心里活动迹象的表明,高手往往就是通过这些不起眼的痕迹来发现幕后黑手的。虽然宁容讲的神奇无比,就像是天方夜谭似的,可是鉴于宁容的能力他还是选择相信,至于袁绍麾下……田丰、沮授、许攸、逢纪等人,虽然做人不够完美,可却是智谋却是一等一的,这些人还是会让曹操 感觉到忌惮的。 “主公放心,参与行动者皆是江湖上请来的游侠,事成之后卑职把他们全部留在了那里!” 卢洪干脆利索的说着,曹操眀悟的点点头。 杀人灭口! “很好!此事你就放到肚子里吧!若是泄露出去……哼!” 接下来的话曹操没有说,可是卢洪却是浑身颤栗,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赶紧对天发誓,绝不会泄露天机。 …… 卢洪紧紧衣服,默默的隐藏到黑暗当中,曹操默不作声的坐在黑洞洞的大殿之中,直到一丝光亮照进大殿,沉寂的大殿再一次被打破了。 “主公,卑职前来交差!”随着低沉的声音传来,曹操缓缓的睁开眼睛,目光放在了赵达的脸上。 “卢洪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曹操面无表情的问着。 “回主公,卑职跟随卢统领来到冀州,而后……” 听到赵达的话,曹操默默点头,若是卢洪在此,定然会惊的全身冷汗直冒,因为他根本就没想到,如此绝密的事情,竟然被第三人知道的一清二楚。 “消息放出去了吗?”曹操再次问道。 “回主公,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只是……” 赵达说着说着话,声音小了下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 “呵呵……你是不是想说,孤王为何引火烧身对吗?” 曹操却是毫不在意,反而心情很舒畅的反问道。 瞅着曹操的模样,赵达赶紧屏住呼吸,仔细的听着,能够让曹操愿意讲解,真是太不容易了。 “你不懂!大军阵列数月,兵锋凛冽,若是不打,这支锋利的刀刃就会磨损。” 曹操意有所指的说着,赵达却是迷迷糊糊。 “下去吧!对了……把华佗给放了!派人把他送到长安刺史府。” 曹操挥挥手,对着赵达吩咐道,示意对方可以退下了。 “唉!奉孝啊……不是孤不告诉你,而是这事情太过阴毒,只能孤王自己一个人将来带进棺材里啊!” 对着黑暗,曹操的叹息声回荡在整个大殿。 …… 雍州。 宁容行走在城中,身后宁府亲卫虎视眈眈的瞪着两旁的路上,因为瘟疫的关系,往日恢复生气的长安城又陷入了死静之中。 “敲门!” 宁容撇了眼那地上的垃圾,对着身后的周仓吩咐道。 “砰!砰!开门!快开门!刺史大人驾到!” 周仓把门敲的震天响,里面的百姓却是瑟瑟发抖,不敢上前开门,直到听到是宁容来了,这才颤颤歪歪的开了一条门缝。 “嘭!” 一拳狠狠的砸在门上,砂锅大的拳头把那木头门砸了个大洞,门后的人吓得瘫软在地。 “把这些垃圾清理干净!只此一回,下不为例,否则……本侯让你也变成垃圾!”宁容不无威胁的说着,吓得那人赶紧下手去抓,这段时间刺史大人严格的要求城中的卫生,前两天还杀了一家满门老小,据说就是因为不遵从卫生条例,若说现在的长安人对什么最熟悉,莫过于卫生条例了,这可是用命换来的记性啊。 第九百五十八章 华佗到来 “侯爷,华神医来了……” 正在巡视的宁容听到华佗到来的消息,立刻转怒为喜,转身向着刺史府走去。 “快!跟上!这次能不能保住这天下,就看华老神医的了!” 宁容催促着身后众人,火急火燎的走在前面 “师傅,华老神医真的可以救治瘟疫吗?” 陆逊脸色发白的看着宁容,却是有些不太相信。 那可是瘟疫,几千年来早已经成为了禁忌,每次它降临人间,不带走足够多的生命是不会罢休的,这是瘟神对人间的惩罚。 可是如今,竟然有人说得了瘟疫是可以救治的?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师傅! 若不是说话之人是宁容,陆逊定然矢口反驳,眼睛睁的溜圆,竖起耳朵等候宁容的答复。 “当然!青囊旗可不是开玩笑的,否则为师又岂会向主公把他要回来,不过……华老也只是一个人,而瘟疫这种东西传播性极强,若是到最后全面爆发出来,那才是最难办的事情!” 宁容的犹豫只在一瞬间,眼神立刻坚定了下来。 华佗必须能够救治瘟疫,只有他们的名声可以安定人心。 他当然知道,那些已经感染瘟疫的人,纵然是神仙出手恐怕已无力回天,而对于那些潜伏期的患者,或者还有点用。“当然,只要雍州能够按照为师的吩咐处理,就不会发生最坏的结果,毕竟雍州得来不易,为师也不想留下一个千里荒野给主公,这也是为何让北府军以军管民,把整个雍州的百姓控制在一个范围的目的! ” 宁容的话给了陆逊等人信心,他们最怕的就是在控制不住的情况下,宁容会下令将所有瘟疫传播的地方烧成白地,来个舍小保大,若真是那样,只是整个雍州就废了。 “别乱说!这雍州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现在刺史府是整个雍州的支柱,你这里流露出一点风吹草动,到了下面就是惊涛骇浪!再说了……现在还到不了那种程度!”宁容皱着眉头对众人嘱咐道。 “喏!” 这话却是有些说教的意思了,陆逊等人恭敬从命, …… 回到刺史府,离别三个月,再次见到华佗,宁容却是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眼前的华佗还是那副神仙道骨的模样,可是宁容还是能够发现他的眼中带着急迫与沉沦。 “老先生,难道靖安司那群人为难你了?” 宁容带着怒色,这一年多他刻意的避开靖安司,并不是因为他怕他们,而是因为他们就是曹操养的一条狗,自己没有必要因为一条狗而与曹操关系闹僵硬。 不过靖安司的卢洪和赵达到也识趣,自从刘慈被自己整的流放改造后,靖安司明显收敛了许多。 “没有,那些人知道老朽是你的客人后,对老朽还算是客气,倒是免了皮肉之苦……” 华佗平静的对着宁容讲着牢狱中的事情,那模样就像是说的不是他自己一样,就这分淡然处之的模样就让宁容佩服。 “咳……老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还得罪魏王了?按说以你的医术,就算是他有个头疼脑热的,应该也难不住你啊!” 宁容半真半假的问道,有些事情他虽然知道,却还是要看看华佗的态度,不知道对方乐不乐意提起此事。 华佗并没有宁容的弯弯绕,听到宁容的话,他却是深深的叹口气,脸上露出刚毅的神情。 宁容却是知道,虽然平日里华佗不言不语的,可是此人的性格却是极为倔强的。 “魏王让老朽为董贵妃保胎,却让某在府中充当鹰犬,若是有朝一日贵妃诞下的乃是麒麟儿,他让俺行狸猫换太子之计……” 什么? 狸猫换太子! 听到华佗的话,宁容神色一怔,对于这个典故他当然不陌生,说起来最先还是他告诉陆逊和曹昂等人的。 只是…… 后面的事情不用华佗说,宁容却一阵唏嘘,叹口气,他没有想到曹操竟然让华佗去做此事,大概他也没有想到,会碰上如此耿直的护卫。 不过…… 置身处地的想,宁容倒是没有华佗那般的愤慨,毕竟政治总是伴随着牺牲,他对曹操却是有些了解,董贵妃的肚子里绝对不能生下男孩,否则这天下必将在生波折。 宁容暗自想着,看来自己是应该未雨绸缪了,抬头望着华佗,想起他方才说靖安司的人知道他是自己的人,不用猜测就知道是李儒动的手脚。 嘿! 就你了! 宁容打定主意,要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李儒去做,他相信对方的处理定然会皆大欢喜的。 “咳!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小子保证日后不会有人再打搅你,目前咱们的当务之急却是雍州境内的瘟疫!这东西可比战争还要恐怖!” 华佗静静的听着,宁容微微一顿,继续说道。 听着那些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惨状,华佗眼中的急迫越发明显了,呼吸也有些急促,恨不得立刻就去救他们。 “等等……”宁容赶紧拉住华佗,“小子让您来可不是给百姓看病的,您一个人纵然有三头六臂又能医治好几人?现在爆发的是瘟疫,众人的病症都差不多,您若是想救他们,就必须找到灭瘟疫的办法!” 宁容生怕华佗听不懂,反反复复的解释着。 华佗却是撇了眼宁容,说起治病救人,他的脸上闪烁着光辉,那是自信的模样。 “嗤!老夫行医数十载,难道还不知道怎么治病?倒是你,少年人还是要节欲才是,你现在是外强中干,身体羸弱,老夫给你调理的五脏六腑又被你给弄坏了!哼!” 华佗冷冷的哼了一声,对于宁容不珍惜自己的成果很不满意。 咳咳咳…… 宁容被说的一阵尴尬,不好意思的摸摸脸颊,怪不得自打一进门对方就盯着自己的脸瞧,原来是在给自己看病。 “对了,我记得有一种唤作青蒿的草药可以治疗瘟疫,只是……我却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宁容赶紧转移话题,听到青蒿二字,明显看到华佗眼前一亮,待听到最后他却是怒目而视。 第九百五十九章 暴怒的袁绍 “老夫需要草药!” 华佗不想和宁容废话,毕竟救人如救火。 宁容仿佛早就料到对方会如此,直接了当的点头。 “当然可以,现如今本侯需要您,这些将士也需要您,您只需要快速研究出汤药即可!” 宁容说的很轻松,仿佛给了华佗无限的勇气。 不过… 雍州的瘟疫并没有宁容说的那般简单,这几日的天气回暖让宁容有些暗自心焦,暖冬无疑会为瘟疫爆发提供需要的环境,这也是他为何派遣军队隔离肢解雍州。 “伯言,此扇乃为师信物,你立刻携带此白玉扇与华神医同行,再让周仓派些亲卫保护,此行以保护华老的生命为重!” 宁容把那柄写着《陋室铭》的白玉扇递给了陆逊,华佗只是个有名气的郎中,若是被不长眼的家伙冲撞了,那才是他最大的损失。 ……随着时间的推移,雍州刺史府治下扶风郡、京兆郡以及附近的几个县城的百姓都已经迁出了瘟疫爆发的地方进行了隔离,这些被限制人身自由的百姓虽然不满,可是在北府军冷酷的兵锋下还是选择了屈服 。 宁容在送走华佗后并没有闲着,他把长安城的事情交给郭淮后,又去大都督府和夏侯渊说了一声,就准备去扶风和京兆二郡巡视一番。 “大都督,如今荆州爆发瘟疫,百姓现已流窜至雍州,某这几日有些不放心,要去下面巡视一番,长安城中事某已经交给了郭淮,至于汉中等地,大都督不可不防!” 宁容喝着茶水,对着夏侯渊慢慢的说着。 “宁先生放心,但使某家在此,张鲁小儿不敢与关中争锋!” 夏侯渊铿锵有力的说着,转而脸上带着忧虑的望着对方。 宁容以为夏侯渊是担心右骁卫将士的安危,便又向他解释了一番。“军中将士身体强壮,不似百姓那般羸弱,前天某也去大营看过,将士们并无感染瘟疫的风险,不过……卫生条例还是要坚决执行,营地周围不得出现流民,营中将士没有你的命令也不得出营,每日都必须 有郎中进行检查,那些强身健体,固本培元的草药还是要喝的!” 宁容不厌其烦的又嘱咐了一边,在他得到瘟疫爆发的那一刻,立刻征调境内所有草药与郎中,首先想到的就是左骁卫的大军,百姓乱了可以跑,大军乱了就彻底完蛋了。 “哦,对了,前线的赵云所率左领军卫将士与徐晃率领的右卫将士,他们所需物资皆以准备妥当,大都督可以命令将士前往府库取回!” 宁容喝了一口茶,然后又详细的把最近的情况说了一下,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北上的赵云和徐晃所部的安危。 “宁先生放心,某已经从许都调来了大量的毡帐,已经足够大军使用的,剩下的明日就派人送到刺史府。 至于你说的深井,本将也已经命那些俘虏于各个迁入地点凿好,每口井的第一口水都是那些俘虏先喝!” 看的出来,对于瘟疫这方面夏侯渊和自己同样谨慎,这样自己也就放心了。 “好,如此那容就告辞了!”宁容又喝了一碗茶,气氛有些沉静下来,他便站起身道。 “……先生一路保重!” 夏侯渊张张嘴,到嘴边的话却是给咽了回去,亲自送宁容出了大都督府,他这才满脸阴郁的返回府中,这件事情他不知道该如何说。 “将军,您怎么没有告诉宁侯爷?”副将缓缓从后面走出。 “此事太过重大,吩咐下去,关于冀州的事情任何人不得外传,否则格杀勿论!”夏侯渊重重的摇头,异常严厉的命令道。 “还有,立刻传本都督将令与赵、徐二位将军,命他们提高警惕,小心谨慎,以防袁绍狗急跳墙!” 夏侯渊意味深长的说着,副将心领神会的肃然领命。 “喏!” 副将躬身应诺,转身向着门外而去。 …… 冀州,邺城,楚王宫。 愤怒的袁绍提着一把诸侯剑将大殿上的桌案劈成两半,而大殿下的文武群臣却是面面相觑,不敢与暴怒的袁绍对视,向来注意自己仪表的袁绍此刻就像是一个疯子,吓得众人低头不语。 “杀!”袁绍愤怒的咆哮道,“曹阿瞒安敢如此,孤王定要亲手斩杀他,杀了他这个罔顾君恩的畜牲,这个屠夫!曹阿瞒你不为人子!” 袁绍脸上青筋突现,愤怒的把桌案撕成碎片,饶是如此仍然不能发泄他心中的怒气。 “狗贼曹阿瞒……孤王誓要斩杀汝之狗头!” 袁绍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句骂人的话,可他的疯狂愤怒还是吓得众人不轻,心道,难道是曹操率先发动进攻了。 “主公还请息怒,正所谓怒大伤身,令亲者痛仇者快,如今三州数百万之众皆俯首于地,等候主公钧令,请主公暂息雷霆之怒!” 许攸望着不敢近前的众人,嘴上露出若有若无的得意,缓缓上前,平静的劝道。 “呼……” 袁绍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抬头瞅着许攸,愤怒的表情被他压了下去,这让文武百官很是惊奇。要知道,自从去岁幽州被那神秘的北燕侯占领后,袁绍的势力就被北燕和魏国给一南一北封锁住了,不但寸土未得,反而与境内的黑山军张燕大小数十战,每次虽能获胜,却皆是小胜,并未让张燕伤筋动 骨。 而北燕国却是在那北燕侯的统治下,国力蒸蒸日上,不断北进东征,剿灭鲜卑骑兵无数,麾下五军都督府的强大已经直追当年的公孙瓒。 而魏国的曹操更是犹如神助,在南下宛城失败后竟然时来运转,不但攻取了雍州与司州,而今更是杀的西凉韩遂和马腾来降。 每每想到此处,袁绍的心就在滴血,那可是西凉啊,素有西凉大马,纵横天下之称的西凉,现如今曹操得此凉州,那就等于拥有了一个巨大的马场,麾下的战斗力必将增加数倍有余。 马! 在中原大地的战场上,无疑是最宝贵的东西。 眼看着自己的强敌,曹操的势力不断壮大,而他袁绍却是止步不前,他的怒火却是一天天的不断积累,以至于有些喜怒无常让众人不敢进前。…… 第九百六十章 许攸的下棋论 “主公不知何事如此愤怒?”审配等袁绍熄了怒火,这才上前询问道。 袁绍听到这话,双眸血红的盯着审配,心中那口怒气又冲了上来,但到最后还是被他死死的压了下去,那双不被人注意的手渗出了鲜血。 “许攸,你来说说吧!” 许攸对着袁绍一礼,转身望着文武百官,昂首挺胸的说道。 “曹阿瞒禽兽不如,罔顾天下百姓之性命,所作所为人神共弃,天地可诛!” 许攸朗朗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众人皆是迷惑的盯着他,不知道曹操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屠杀,自杀神白起坑杀赵四十万降卒后,屠杀这种事情后代将军也都做过,就比如那暴虐残忍的董卓,长安城被他杀的十室九空,可这些人与曹操相比,那真是不值一提!” 许攸话音一转,望着众人目光都注意到自己身上,心下很是满足,脸上却是露出义愤填膺的模样。 “想必诸位或多或少的知道,荆州爆发了瘟疫,许多百姓挣扎在死亡线上,而豫州与雍州紧靠荆州,虽然曹操严令死防,可仍然有百姓流窜着曹操治下! 而我主楚王本着天下子民皆为汉民之胸怀,迟迟没有下令黄河北岸的大军渡河,为了什么?嗯?还不是不想趁人之危!” 许攸的声音陡然拔高,不着痕迹的拍了下袁绍的马屁。 “可是那曹阿瞒呢?此人竟然视我大汉百姓为猪狗!他……他竟然驱逐那些感染瘟疫的百姓来到咱们冀州!” “什么?这……这真的?” “曹操疯了吗?” “他这是在传播瘟疫,该死的!许大人的消息可是真的?” 沮授和田丰那刚正不阿的脸上露出了怒火。 “当然,那些流民如今已经被我军困在广平郡一带,可是……据各郡县来报,咱们的消息还是晚了一步,现在已经有不同程度的人感染了瘟疫!” 许攸踏前一步,满脸悲切低沉道,眼眸偷偷的注视着众人。 “曹操该死!” 沮授伸手枯瘦的右手,死死的抱拳。 “曹贼卑鄙无耻,某定要把曹贼的卑劣行径钉在史书之上!”田丰紧接着愤怒的表示道。 “不错!杀了此贼!” “杀!” “诛杀曹贼!” “诛杀曹贼!” “……” 文武百官的怒吼声不断撞击在一起,到最后整个大殿的愤怒冲天而起,向着宫外而去。 袁绍望着众志成城的众人,看着他们望向自己的目光,那种清明的眼眸中的渴望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这是第一次,他麾下文武百官众志成城没有杂音。 “杀!”“主公,不知您出兵多少?”逢纪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曹操的做法已经打破了他的底线,袁绍和曹操打生打死他不在乎,就算最后输了他也可以不在乎,可是瘟疫这种东西根本就是恶魔,它不管你是手 无寸铁的百姓,还是高高在上的贵人,只要粘上这东西,只有死路一条。 “孤王要灭掉曹阿瞒,需要多少兵马?” 袁绍眼眸通红,大气磅礴的对着众人问道,这一刻他突然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这让他很是享受。 灭掉曹操? 听到这话,众人沉默了下来,虽然他们恨曹操,可是如今的曹操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割据一隅之地的兖州刺史了。 “田丰,你来告诉孤王,若是孤王要灭掉曹阿瞒,需要出兵多少?”袁绍凛冽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掠过,最终放到了自己不喜的田丰身上。 “五十万!” 田丰因愤怒而苍白的脸出现在袁绍面前,瞅着袁绍微微错愕的表情,继续道。 “而且还要把各郡县的守军,私兵全部加上,这样才能有把握彻底消灭曹操!” 田丰有些苦涩的说着,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是曹操已经成长为一方巨搫,那摆在明面上的十二威卫就有十五万之众,再加上虎卫军,武卫营,虎豹骑等将士,曹操的总兵力将会达到二十余万。 “田大人,曹操不可能倾巢而出,不要忘记他南面还有孙策和刘备!这二人可是对中原渴望已久了!” 说话的是逢纪,正如袁绍需要防备北方的北燕和黑山军,曹操的敌人也不止他们一个。 “诸位不要忘记,那曹操实行的是府兵制,其各郡县的折冲府兵,却是不容小嘘!” 沮授先生点点头,而后又对众人提醒道。 “……”袁绍的脸色又阴沉下去了,听到曹操的势力,他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主公,其实不需要消灭曹操,咱们只需要吃掉他部分人马,就可以大获全胜!” 许攸眼眸转动,突然上前对着袁绍说道。“行军打仗想必各位将军皆不陌生,而排兵布阵却也不是随意布置,都是根据地形来分布虚实侧重点,这就和下棋一样,都是有目的的落子,只要咱们能够吃掉对方的一子,就能打破对方的布局,到那时… …” 许攸的话说到最后停了下来,可是在场的众人皆是智谋超群之人,岂会不明白他的用意。 不错! 袁绍眼眸一亮,望向许攸的眼光充满了赞赏之色。 自己与曹操对峙数月,而自己的兵多,曹操的兵少,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此情况下,对于善于用兵的曹操来说,其定然会集中兵力,扼守要隘,重点设防,从而达到以逸待劳,后发制人的效果。 而从目前的情势而言,这种部署也是得当的,毕竟千里黄河多处可渡河,若是曹军分兵把守则防不胜防,如此不仅难以阻止自己南下,还会使对方处于劣势。 想明白这些,袁绍心中有了主意,只要自己能够出其不意,干掉他一个防御点,就会立刻打乱他的全部布局,到那时……所有闻到血腥味的野狼都会上去咬一口。 “许攸所言甚是,不知众爱卿意下如何?” 袁绍望向众人,脸上带着几丝疯狂,这次他是发了恨的要给曹操一个教训。 “白马!” 沮授目光炯炯有神,沉吟片刻却是道出一个地名。 田丰听到这话,却是眼眸一亮,紧接着说道。 “官渡!” “出其不意!”许攸望向田丰和沮授,眼中带着一丝忌惮,这两个老家伙果真了得,片刻之间就把曹军防御的弱点给找到了。 第九百六十一章 郭嘉巡黄河 “好!出兵十万,颜良为大将,田丰为军师,即刻整顿出发!” 袁绍豪气冲天的掷下严令,颜良目光凛然,领命而去。 “其余人等各司其职,逢纪与郭图二人,立刻为大军准备御寒的冬衣,以及十万大军所需粮草器械,五日之后所有军需用度务必调配齐全,不得有误!” “遵命!” 逢纪和郭图对视一眼,颇为无奈的抱拳行礼道。 袁绍暗自点头,他相信这二人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 “沮授,你立刻前往广平郡,瘟疫一事事关重大,还望爱卿莫要辜负孤王的重托!” 深深的盯着沮授,这位老成稳重的谋士,现在却是他唯一能依靠之人了。 “喏!” 沮授心中沉甸甸的,这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就是天灾人祸,由不得他不重视。 “陈琳,曹阿瞒敢做此人神共愤之事,就必须让天下文人知道,你立刻写一篇檄文布告天下,孤王倒是看看,此文一出,天下文人谁还会去投靠曹阿瞒!” 袁绍再次扭头对着一个形神消瘦的文人吩咐道,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微臣领命,只是……如想写出千古奇文需要一些时间!” 陈琳很淡定,只是稍微提了一点要求,毕竟在写文章骂人这件事情上,他可是手到擒来。 “不需要千古奇文,只要能够让天下人都憎恨曹阿瞒就够了!至于时间……孤王那里还有一壶好酒,下朝后自会有人送到你府上!” 袁绍露出淡然的自信,对于这些文人的毛病他最是理解。 “喏!主公放心,微臣明日就把檄文交给主公御览。” 陈琳眼睛发亮的盯着袁绍,早就听那宁容说过斗酒诗百篇,今日自己也要斗酒传檄文。 看着英明神武的袁绍,辛评眨眨眼睛有些不敢认了。 “主公何时如此果决英明了?”在他的映像中,袁绍做事情从来都是优柔寡断,谋而不决的。 “嘿!主公英明起来,天下人无不胆寒!” 许攸站在辛评的身侧,悄声的说着。 “嗯~~” 辛评点点头,心道,确实如此,这次主公是双管齐下,就看这曹操能不能逃过此劫了。 用大汉整个士大夫阶层去谴责曹操,这计策可谓狠毒极了。 …… 官渡。 自建安元年八月以来,曹军与袁军在黄河两岸排兵布阵,针锋相对,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 当天气进入十一月份,虽然今年天气变暖,算是一个暖冬,可是任谁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瘟疫遇到暖冬意味着什么。 而就在此时,郭嘉接到曹操的军令,需要前往官渡一带巡视大军防守的情况,郭嘉虽然不解,可还是收拾了一番,直奔官渡而去。 官渡就在许都南二百里左右的位置,距离许都并不算远,此地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可却是许都的南大门,也因此官渡成了曹袁两军的必争之地。 唇亡齿寒! 套用这个成语放在此地却是最合适的,因为官渡乃是黄河南岸,而一旦被袁军渡河攻破官渡,那二百里的平原足以让大军长驱直入,直接杀往许都。 “这……就是许都的最后一把钥匙,所以万万不可丢弃!” 郭嘉骑在战马之上,眺望黄河水,有感而发的说道。 “郭先生,那您为何还要去巡视白马和延津呢?” 曹昂一身劲装,黑褐色的衣服很是低调的跟着郭嘉身后,看起来像个跟班似的。 “大公子可知道主公是如何与袁军争锋相对的吗?” 混浊的黄河水拍打着岸边,浪花不断翻滚着向东而去,郭嘉看的有些出神了。“嗯……父王为了能够截制袁军的偷袭,派遣臧霸将军率领神翼军自琅邪入青州边境,一方面是为了牵制袁绍而巩固右翼,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够防备青州的袁谭,听父王提起,在必要时刻可以同徐州折冲 府兵共同夹击青州,杀入齐,北海,东安等地!” 曹昂仰着小脸,把曹操的部署娓娓道来。 “而后,父王更是以许都为始,令于禁将军率右威卫大军一万五千人屯守黄河南岸的重要渡口延津,从而协助扼守白马的东郡太守刘延。 这样,一方面可以阻滞袁军渡河和长驱南下,另一方面也可筑垒固守,帮助官渡分担袁军的压力! 而对于官渡重地,父王更是让曹洪叔父把张辽将军替回,现在官渡正是张辽将军率领左千牛卫驻扎防御!” 听到曹昂的话,郭嘉点点头,他现在还没想明白曹操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但把自己派来,竟然还让曹昂跟随自己前来。 “大公子说的不错,要知道白马、延津、官渡等三地,可是号称‘黄河三大要津’之地,自然也是兵家的必争之地。 白马地形险要,与袁军距离最近,此地也是敌我双方摩擦最频繁之地,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而延津城位在白马之后,城墙深厚而坚固,若是我军战线拉长,此地就是我军迂回转折的冲要之地,就像一面盾牌,即可为前面的白马做依靠,又可为后方的官渡做磐石! 现在,大公子可清楚这三城的重要性了?” 郭嘉不遗余力的对曹昂教诲道,这位魏王的世子显然不如法正那小子聪慧,这大局观还是有待提高啊! “多谢郭先生,昂明白了!只是……却还是有一事不解?” 曹昂脸上露出羞涩的模样,挠挠头,却是有些不好意思。 “说吧!” 郭嘉鼓励着对曹昂点点头。 “先生所言句句金石,昂受益匪浅,不过……夏侯叔父不是驻守兖州的大都督吗?既然官渡如此重要,他为何还要分兵在官渡以西的敖仓地带!”曹昂的疑惑也是众人的疑惑,郭嘉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知道曹昂口中的大都督乃是夏侯惇,这也是曹魏集团第三位大都督,而第二位自然是镇守关中的夏侯渊,至于第一位却是临时大都督宁容,那还是当 年剿灭吕布与陈宫叛乱时的事情。 “你说呢?” 郭嘉并没有回答曹昂,反而把疑问抛给了对方。 “呃?郭先生也不知道?”曹昂挠挠头,有些诧异,竟然连鬼才也不知道? 第九百六十二章 官渡守将张辽 “咳!有些事情急不得!等到以后就知道了!” 郭嘉模棱两可的说着,曹昂也只得放下心头的疑惑。 “走!去官渡!” 郭嘉凭吊黄河水,发了一会诗兴,这才调转马头向官渡而去。 …… “报……启禀将军,抓住袁军奸细数人,现已押到军营!” 张辽手握兵书,正读的津津有味,忽有将士来报,打断了他的兴趣,脸上有些不喜。 “袁军奸细有何大惊小怪,杀了便是!” 张辽都卧帅椅之上,手握兵书,目光沉稳有度,气吞万里如虎,好一派大将风范。 说起来,自从宁家的木器行不断壮大后,各种太师椅,八仙桌,摇椅,藤桌等稀奇古怪的家具走入大汉国土之内。 虽然宁容不插手家里的生意,可经过上次的整顿,宁家的生意虽然损失了一部分利益,可看起来却是干净了许多,以前那些理不清的勾连被他一刀斩断了。 利益不可能被一家而独自霸占,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宁容还没有到视财如命的地步,如今宁家就经营木器行和书店。 说起书店这一年多却是改变不少,之前宁容怕书籍资助强敌,可是后来发现堵不如疏,你根本没有办法确定卖家是谁?或者他们为谁买的书籍! 所以,宁容决心向大禹治水学习,堵不如疏,反正在自己来之前,汉朝的书籍已经有了,那何不直接拿过来印刷卖钱呢?于是,宁家书店以极快的速度瞬间扩张到大汉各州郡县,就是与曹操敌意最大的袁绍和刘备,也没有禁止他们治下宁家书店的生意,那样是阻止文化传播,会让天下士子心寒仇视,而且……那干净清爽的书 籍他们也喜欢。从源头上杜绝才是行之有效的办法。所以,宁容自从书店的生意遍布天下后,他就把目光放在了学院,所有自己编写的书,或者书院中的书籍,坚决不能流露外面,而学院学生也仿佛达成了共识,对于自 己的知识死命的保密,这才让宁容意识到,原来他们比自己更在乎那些知识,就像是世家喜欢藏书一样。 … 而张辽现在屁股下坐的就是宁家木器行最新上市的将军椅,据介绍这种椅子可以增加将军的气度与威风,还能让将军行动自如,就算坐在椅子上也可以挥舞兵器。 咳! 木器这东西仿制太容易,在没有专利法的古代,很多小作坊不断模仿宁家的家具,宁容却是不去理会,任由他们发展,宁家只需要创新就可以了。 “唔……这本仕林轶语怎么还没写完?” 张辽有些不满的嘀咕着,看兵书容易犯困,而这种故事型兵书才是他的最爱,这也是宁容不经意间引领的另一种形式。 “将军想看书,把那写书的人抓起来也就是了!” 那将士嘿嘿一笑,对着张辽建议道。 “滚!你懂什么,这些书院、学院的文人,本将可惹不起!” 张辽笑骂了一句,谁不知道书院背后是荀家,陈家,钟家等颖川世家,而学院背后是怪才宁容,鬼才郭嘉等人。 “对了!这次袁绍又派遣什么奸细了?” 就在那士兵要滚蛋之时,张辽下意识的问道。 “回将军,这段时间袁绍恐怕是疯了,大量奸细刺探我军军情,难道这些人被杀还不能让他们收敛? 嘿!这次的也是几个蠢蛋,竟然大摇大摆的进了城,若不是被将士发现他们来自北方,谁能想到这群人如此胆大!” 那将士洋洋得意,现如今敌我双方封锁黄河,紧张的气氛令人窒息,就是贪财的商人也不敢北上或者南下了。 “来者多少人?” 张辽眉头一皱,觉得有些古怪,又问道。 “十多人,皆是黑衣,身上配着兵刃!” 将士的话尚未说完,张辽却是腾的一声站了起来。 “蠢货!还不带本将前去,你家的奸细这么急着送死!” 张辽喝骂一声,身后的千牛卫脸色一怔,暗骂一声自己糊涂,赶紧头前带路。 快点! 快点!可不要出什么事情! 张辽不断的催促着,他总是有种感觉,那来人是主公派来的。 “大将军驾到……闪开……”护卫催促战马吼道。 张辽火急火燎的直接冲进了军营,正见一群人剑拔弩张,围着十几个黑衣人。 “是他?” 远远的,张辽就看见郭嘉在冲自己笑。 呵呵……擦擦额头的冷汗,因为此刻他已经认出了那个身后之人的身份。 “让开!都让开!” 张辽暗道一声好险,纵马命令众将士退下。 “见……” 翻身下马,还不等张辽行礼,郭嘉却是抢先一步。 “见过张将军……此地人多眼杂,不宜表露身份!” 趁着行礼的时候,郭嘉快速的低声说着。 嗯…… 张辽立刻心领神会,面色一整,自带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都散了吧!这是本将军故交!”挥挥手,千牛卫将士领命而去,整个过程没有一丝杂音。 “呵呵……千牛卫…军阵威猛如虎,队列整齐如雁,甲械精良,士气如虹,张将军不愧是主公托付之将,真乃当世名将!” 郭嘉对于张辽的统军能力很是佩服。 “见过大公子,郭军师……”张辽不骄不躁的说道。 “张将军不必多礼,将军鞍马劳苦,忠勇可嘉,常听师傅言,将军统军有方,今日一见让昂叹为观止!” 曹昂并没有以魏王世子而自居,反而是以晚辈之礼对张辽回敬一礼,周到的礼仪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张辽心中顿生好感,与曹操的霸气不同,曹昂身上更多的却是谦和与仁爱。 “末将惶恐,不敢当大公子如此大礼!” 心中对曹昂的好感直线上升,可是嘴上他还是很客气,心中隐隐也有示好之意。 其实这到也并不奇怪,毕竟曹操如今麾下统帅六州之地,精兵猛将不可胜数,天下间能够与之抗衡的诸侯寥寥无几,可以说,只要曹操愿意登基称帝都是可以的。 而到那时,作为世子的曹昂势必会水涨船高,成为真正的潜龙,也就是曹魏集团的下一代领导人。他张辽可以宠辱不惊,可是他不能不为后代子孙考虑,毕竟他的梦想就是让雁门张家成为累世大族。 第九百六十三章 讨贼檄文 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拟也。曩者,强秦弱主,赵高执柄,专制朝权,威福由己;时人迫胁,莫敢正言;终有望夷之败,祖宗焚灭,污辱至今,永为世鉴。及臻吕后季年,产禄专政,内兼二军,外统梁、 赵;擅断万机,决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 ……操领兖州刺史,被以虎文,奖戚威柄,冀获秦师一克之报。而操遂承资跋扈,恣行凶忒,割剥元元,残贤害善。故九江太守边让,英才俊伟,天下知名;直言正色,论不阿谄;身首被枭悬之诛,妻孥受灰 灭之咎。自是士林愤痛,民怨弥重;一夫奋臂,举州同声 尔今瘟疫发于荆州,操便专行胁迁,迁染病者以冀州,荼毒生灵,卑侮王室,败法乱纪,虽列三公之位,而行桀虏之态,污国害民,毒施人鬼,人神共愤。 今奉楚王袁公绍者之命也,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百姓有暴虐之难。如律令! …… 张辽捧着檄文的手不断颤抖,旁边的小吏也是颤颤兢兢,纵是寒冬之天,脸上的汗水也是不听使唤的往下流淌。 “嘶……这陈琳真敢写……” 倒吸一口冷气的张辽满脸凝重的说道。 “将军,这……这是檄文……咱们……要不要上传许都……” 小吏颤颤抖抖的对着张辽问道,手不停的擦汗。 “檄文……这是袁绍的檄文,纵然咱们不上报,主公也会知道……传!加急文书送到中书省!” 张辽沉吟片刻,手指敲打着桌案,斟酌着,却是没有发现郭嘉和曹昂联袂而来。 “张将军真是勤勉有加,大清早的就有紧急军情了?不知发生了何事,可否让在下一观?” 郭嘉伸展了个懒腰,笑语盈盈的对着张辽问道。 嗯? 张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扭头望去却见郭嘉对其说道,身为武将的他本来五官长于常人,可是他却被陈琳这篇讨贼檄文给吓住了。 “这……” 张辽有些犹豫,倒不是他想瞒着郭嘉和曹昂,而是不知道该取个给对方看,当然他也知道,郭嘉来到官渡本来就有监察之权,这事情也不可能瞒过对方。 “怎么?将军可是觉得不方便?”郭嘉察言观色道。 “不!” 张辽抬手否定道,瞅着郭嘉面露迟疑之色。 “郭军师,这……这……本将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您还是亲自看看吧……” 迟疑不定的张辽还是把手中的檄文递给了郭嘉。 “哦?何事竟然能够让张将军如此惊慌,某却是有些好奇了……” 郭嘉一边说着话,一边接过那篇檄文,望着那上面的文章,却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嘭!狗贼!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曹昂也是好奇的凑了过来,可是看到第二段他的脸色就变了,等把檄文看完,整个人却是暴跳如雷。 “杀!狗贼陈琳!狗贼袁绍,竟然敢如此辱我父王!真该千刀万剐!张将军,还请出兵杀贼,为我父王血洗耻辱!” 曹昂愤怒的小脸涨红,猩红的眸子仿佛一支支利剑,若是陈琳在此恐怕早就被刺的千疮百孔了。 听到曹昂的话张辽一阵头疼,君辱臣死,这道理他当然懂,陈琳这篇檄文不但说曹操荼毒生灵,更是指控对方在冀州传播瘟疫,这种事情岂可胡言乱语。 “好!” 望着曹昂喷火的神色,张辽猛吸一口气,大声喊道。 虽然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挑起战争的时候,可是这种时候若是他在讲原则,那自己势必会被眼前这位潜龙恨上。 不过,张辽也耍了一个心眼,他在大声喊的时候,目光一直放在郭嘉的身上,目的就是希望对方能够阻止自己。 可是…… “陈琳……哼……真是一杆好笔,看来让他待在袁绍那里真是太委屈他了!” 郭嘉冷哼一声,脸上布满寒霜,双手死死的握着那檄文,就仿佛要把陈琳等人碎尸万段一般。 “尔立刻上报中书省,某这就请求主公下令,尽起三军杀向冀州!此仇唯鲜血可洗刷!” 郭嘉把檄文嘭的一声摔在那小吏手中,来表示自己的愤怒。 听到郭嘉的话,张辽一阵无语,说好的鬼才郭嘉呢?怎么比曹昂还要冲动。 “张将军,现在某以南衙左军师之职,命令千牛卫大军即刻整军备战,三省六部的公文稍后就会下达!” 郭嘉说的很认真,张辽立刻抛弃杂念,拱手听命。 “喏!” 郭嘉冲着张辽重重点头,转身向着外面走去,一脸的愤怒吓得众人躲避两旁。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郭嘉揉揉僵硬的脸,这才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现在他却是明白曹操的意思了,怪不得让他来巡视黄河等地,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不过…… 想到那檄文上写的事情,郭嘉认为十有八九是真实的,从曹操能够未雨绸缪的让自己来官渡,就可以看出他知道袁绍的愤怒。 “奉孝,你万万不可大意,田丰、沮授、许攸等人皆不是寻常之人……” 那日曹操的话又浮现在眼前,郭嘉却是露出苦笑。 “……唉……主公真是……真不愧是枭雄啊……” 为了逼迫袁绍出兵,为了师出有名,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 檄文在传到许都的同时,也传遍了天下,霎时间整个天下一片哗然,不敢置信的望向许都方向。 “怎么可能!他曹操莫非疯了不成?” “狗贼曹操,真是罪该万死!竟然敢荼毒生灵!” “你说……这会不会是袁绍故意冤枉……” “滚!广平郡的瘟疫还能有假,俺揍死你个亲曹贼!” “嘭……嘭……哎呀……曹贼该死啊……” “杀曹贼,诛九族,共赴冀州,灭曹贼!”曹操传播瘟疫的消息就仿佛是一个晴天霹雳,随着天下悠悠之口不断传播,一时间天下出现了一波又一波的反曹浪声。 第九百六十四章 荆州传来的声音 “曹贼名为汉室忠臣,实则汉之反贼,当年毒杀先帝,陷害忠良,现如今更是猖狂如此,为了胜利竟然无所不用其极,如此行径思之令人发恐!” 受困于江陵城的刘备,在接到檄文的当日,对着麾下的文武众臣泪流满面的泣道。 “散播瘟疫?曹操虽然诡诈,心腹颇深,可他当年也是刺杀董卓的好汉,胆气还是有的,一个敢喊出宁肯自己负天下人,而不让天下人负自己的诸侯,怎么会暗中做这小人行径?” 同样受困于长沙城的周瑜,再一次闲谈中对着身旁的吕蒙与黄盖等人说道。 而无独有偶,襄阳城附近此时早已经是民不聊生的情景,当年刘表在世时的祥和与富庶,此刻却恍若泡影被戳破,留下的皆是精神麻木,流离失所的百姓。 蔡瑁和蒯良等人对视一眼,往日间彼此的防备早已经不翼而飞了。 “诸位,如今的荆州已经是风雨飘摇之际,我等应当同心戮力方可度过难关!”蔡瑁首先开口,表明态度,当初那想要操控荆州的念头早就没了。 “南阳郡被张绣拱手让与曹操,如今曹操麾下大将曹洪,率领左武卫封锁各个关隘,严防百姓北上。 而水贼甘宁更是仗着船坚兵多,封锁了长江水路,听说所有过往船只都被他撞碎,男女老少皆是被沉入江底,唯有那些金银财宝还活在世上!” 蒯良对着众人娓娓道来,他们蒯家还是有些门路的。 “唉……不单单如此,如今的荆州已经不是主公在世的荆州了,不但南阳郡丢了,就是江夏郡,长沙郡也都被江东军占领了。 而满口仁义道德的刘备,更是率领益州军占据江陵城,时刻威胁着南郡,到底何去何从,咱们也该拿个主意了!” 马家的家主神色凝重,叹口气对着众人说着。 风雨漂泊的荆州就像是一座破房子,由岂是此次瘟疫的爆发,把当初那富丽堂皇的广厦直接搞成了茅草屋,此刻若是有人踹上一脚,恐怕早就倒塌了。 “不如……咱们投靠曹操吧?”蔡瑁突然提议道。 “曹操军势强大,乃是天下说一不二的霸主,跟随一个强者也好过过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蔡瑁的话引起了大部分人的赞同,当然也是一部分是不同意投降曹操的。 “不!曹操乃是宦官之后,我等汉家官吏岂可向其摇尾祈降,更何况……难道诸位都忘记了吗?那曹操胆大包天,竟然敢传播瘟疫,此等人神共愤之人,难道值得咱们托付家族?” 马家家主和文聘等人对视一眼,皆是不太赞同。 “哼!事情真假尚且没有判断,岂可听信谣言!谁不知袁绍与曹操乃是仇敌!” 蔡瑁不悦的反驳道,蒯良身为荆州世家的领头羊,却是沉吟不语,良久,瞅着众人越吵越烈的模样,却是起身离开了。 唉! 竖子不足以谋! 此刻,曹操的那句话被蒯良念了出来,听着身后的争吵声越来越远,他却是上了马车向着城外的水镜山庄而去。 …… “庞公,陈琳这篇檄文写的妙笔生花,真是太好了!好!”司马徽抑扬顿挫的读着檄文,不时的拍岸赞道。 “嗯……确实不错,就是不知道曹操会如此应对!” 庞德公神色淡然的说着,透过窗望着外面的天空。 “水镜先生为何只谈文章巧妙,而对于里面的事情却是避而不谈呢?” 崔州平和司马徽相交已久,关系甚密,说起话来也是随便。 “瘟疫乃天道,人间罪恶之首,曹操竟然感冒天之大不韪,真是旷古奇人!” 石韬不知是贬还是捧的插了一句话。 “呵呵……事情真假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我何必执着,某却是有些好奇那位怪才!” 司马徽对于檄文的内容并不感兴趣,他欣赏檄文就像是酒鬼看到美酒一般,只是单纯的觉得那文章写的不错。 “怪才宁容就像是曹操的影子,曹魏每有大动作,这其中总是少不得此人,可为何此次他却没有任何消息呢?” 司马徽不知道在问别人,还是在问他自己,面带疑惑的嘀咕着。 “怪才宁容现为雍州刺史,正在准备瘟疫之事,听闻其已经研究出了办法,想来是无暇分身袁曹之事!” 韩嵩清脆的声音响起,就如同凤鸣岐山一般惹人注目。 “韩道友还想施展胸中才情?”孟建听到石嵩的话却是笑了。 “无暇分身?或许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司马徽突然插嘴说了一句,在场的众人皆是半醒半醉的盯着他,心道,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藏的真情不成? “哦?此人竟然有办法可以救治瘟疫?” 庞德公却是唯独对这个消息感兴趣,要知道现在的荆州百姓那是人不人,鬼不鬼,就这短短的两个月,人口已经丧失了四分之一,若是在如此这般,荆州就可以改为死州了。 “看来,应该去雍州求救,瘟疫之事不同以往,不应该有门户之见。” 司马徽说出来庞德公心中的想法。 “庞公,听闻您的从子庞统就在雍州宁容帐下,若是有士元出面,或许可以解救荆州之灾难!” 崔州平的话很有道理,可司马徽却知道自己这位忘年交不想涉身俗世。 “……” 庞德公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默。 而就在此时,门外等候的蒯良实在人忍不住了。 “蒯良冒昧前来,打扰诸位了,在下本想等候诸位论道结束,可是听到有关瘟疫之事却是一时没忍住!” “蒯大人……” 认识不认识的,瞅着进来的蒯良皆是点头行礼。 “庞公,水镜先生,荆州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官府之责责无旁贷,不如把消息送到刘备与周瑜处,如此也好各显神通!” 蒯良的话很快得到了司马徽的赞同。 “好好好……可以一试!”司马徽笑意萦绕着说道。 “不错!由你们出面,应该会更好!听闻袁绍与曹操交恶,想来宁容不会拒绝,不过你们可要做好准备!” 庞德公口中的准备蒯良明白,无异于对方会狮子大开口,提出条件而已。 “多谢庞公教诲,在下先行告退了!”蒯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返回襄阳城而去。 第九百六十五章 颜良出征陷黎阳 建安元年,十一月中旬,袁绍命颜良为大将军,田丰为监军军师,共率领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黎阳杀去。 “吼!吼!吼!” 十万大军遮天蔽日,绵延不绝,土黄色的袁军在凄厉的战鼓声中,迈着坚定的步伐,正以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倾巢而出。 咚!咚!咚!号角长鸣,战鼓如雷,颜良手握奇兵利刃,不断对各部将校下达了命令,旌旗招展遮天蔽日,土黄色的袁军与地平线相连在一起,望着无穷无尽的袁军向黎阳城压来,东郡太守刘延面色大变,火速派遣士 兵飞马报许都。 “田大人,你观我军可还雄壮否?”颜良傲然的盯着远处的黎阳城,刘延根本就没有被他放在眼里,所以这次他重新布置兵力,以淳于琼为副将,率领一万偏师不断游荡在外围保持警惕,而他自己则是多竖旗帜,分五方军阵组成一个大磨盘 。他要亲自统帅这九万大军,一鼓作气的碾压过去。 “颜将军率大军到此,犹如天神降临,此次更是倾巢而出,以强势的姿态碾压过去,此战壮哉!雄哉!” 田丰很认真的说着,并不是他故意奉承颜良,而且颜良摆出的五方军阵也是让他大吃一惊。 哦! 这到不是说五方军阵有多年厉害。 恰恰相反,在诸多军阵中,五方军阵占据天地风火雷电土五方,算是最中规中矩的战阵。 它不像锋矢阵有很强的攻击性,自然也不如八卦阵有很强的防御性。 但是五方军阵却是最壮门面的军阵,而如今土黄色的袁军十万之众,而黎阳城守军上下加起来还不足万余人。 如此,颜良倾尽全力,一鼓作气,摆出狮子搏兔的架势,就是要震慑黑甲曹军,在第一战中打出自己的势气。 只是… 田丰心中却升起一丝疑惑,颜良的为人他太清楚了,性格傲慢,脾气火爆,最擅长的乃是凭一腔热血冲锋陷阵,可是现在怎么会摆出这种盛势? 颜良仿佛有所察觉的撇了眼田丰,两人皆是没有说话,猛然转身,望着黎阳城的城墙,他挥舞手中的奇兵利刃,锋芒毕露直指黎阳城城头。 轰! 霎时间,袁军上下全部手持刀枪,盾牌兵扛着盾牌在前,长枪兵列阵在后,无数的云梯被不怕死的袁军扛着向前冲,在一阵阵浪海滔滔的喊杀中,远远望去就仿佛一条土黄色的长龙在不断吞噬着黎阳城。 颜良和田丰没有上阵杀敌,身后只剩下几百亲卫默不作声的等着。 田丰是文人,颜良自然不可能上阵杀敌,就他那老胳膊老腿的,也只是送人头罢了。 而他自己却不是怯站,而是他根本就看不上黎阳城,自己可是河北四庭柱之一,岂能在这蝼蚁面前出手。 不过,颜良对于战争还是很认真的,否则也不会被袁绍如此看中,目光死死的盯着远处的城头,只见方才那些摆出阵势,准备决一死战的黑甲曹军,此刻竟然偃旗息鼓了。 怪哉! 事出反常必有怪,难道这其中有诈不成? 颜良的念头刚刚升起,立刻被他压了下去,三公子的话却是犹在他耳边萦绕。 “大将军此去征战曹军,军中有田大人坐镇,自然不会无功而返,可将军若是想先声夺人,就必须一鼓作气拿下黎阳城,而后出奇兵战白马……” “多谢三公子教诲,末将晓得了!” 对于三公子的话,颜良是嗤之以鼻,谁不知道三公子就是一个战争废物,竟然还有脸来大鸣大放的对自己面授机宜。 哼! “将军放心,黎阳城定然会不战而败!” 谁知道,往日眼高于顶的三公子竟然没有愤怒,反而是丢下一句话走了。 杂乱思绪被战场上的喊杀声拉了回来,就听田丰的声音传入耳中。 “曹军败了!” 颜良心下一动,再次望去,却见土黄色的袁军已经冲上了城头,无数的曹魏旌旗被扔了下了,随着大门都巨木撞开,宛如黄河之水的大军冲进了黎阳城。 “将军,曹军逃跑了!”副将淳于琼飞马来报。 “末将愿率领精兵五千,前去追杀曹军!” “不!” 颜良抬手拒绝道,环视着整洁的府衙,半杯茶水放在桌上,早已经冰凉了。 “曹军早就撤退了!他们走的很从容!换句话说……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死守黎阳城!” 颜良端起那半杯茶水,缓缓的对着众人说着,淳于琼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田丰却是露出赞同的神色。 不过…… 他们并不知道,此刻颜良心中充满了古怪的念头。 怎么会? 竟然真的被不通战事的三公子说对了 真是古怪! 死死的压下心中的念头,颜良转身对着众将吩咐道。 “刘延小儿定然是撤往白马,想要合兵一处抵抗我大军锋芒!尔等立刻打扫战场,争调船只,大军先锋军队必须在两个时辰内全部渡河!” 颜良冷冷的命令道,他心中明白,现在才是渡河的最佳时机,若是等到刘延缓过气来,那无疑为渡河增加了困难。 “将军……那这黎阳城?”淳于琼问道。 “派人飞马报主公,就说我军兵不血刃拿下黎阳,现即可起兵进白马!” 颜良对着一旁的行军书记说着。 “喏!” 淳于琼等将轰然领命,转身去筹备渡河事宜去了。 …… 许都,魏王宫。 这两天的许都城真可谓是一日三惊,曹操正在大殿之上与众臣商议檄文之事。“袁本初与孤本相识与弱冠之年,后又同为大将军何进的幕僚参谋,北园八校尉之时,孤与本初更是情同手足,诛杀宦官,保卫前帝,那时孤的愿望就是能够当上征西将军,袁本初当时还笑话孤王没有志气 ……” “唉!谁又能想到,世事无常,江东动荡,西凉董卓,狼子野心,霍乱朝纲,而后孤王振臂一呼,发天下勤王之诏书,遥想十八路诸侯争霸长安,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曹操激动的振臂高呼,对着殿下文武百官高声喊道。 第九百六十六章 曹操的表演 “也许,就在那一刻,当年志同道合的兄弟变了,匡扶汉室,匡扶汉室啊……到底怎么做才是匡扶汉室……” 曹操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声嘶力竭的喊着,这些年他过的并不容易。 “曹贼?呵呵!陈琳说孤王窃取朝纲,玩弄百官,有代天子之心……他错了!” 猛然一声高呼,惊的群臣身体一震,盯着大殿上略带疯狂的曹操。 “孤,曹操,曹孟德!向来敢作敢当!那刘备指责孤王戕害先帝,今袁绍又搬弄是非,说什么孤王散播瘟疫? 笑话!我曹孟德敢作敢当,说我戕害先帝的人呢?现在董贵妃身怀六甲就在丞相府,他日若诞下皇子,孤王将会抚幼主登基,而后告老还乡!” “主公不可!” “主公慎言!” “主公……” 望着真情流露的曹操,文武百官猛然大惊,纷纷跪倒在地大声感谢,有的面露焦急之色,有的面露感动之色。 曹操不动声色的瞅着众人,哪些人是真心的忠于曹家,哪些人是想依附曹家鸡犬升天,哪些是忠于汉室,他都看的清楚。 “可是现在!他袁本初竟然指使陈琳污蔑孤王!瘟疫这东西谁敢碰?那是遗臭万年的事情!袁本初欺人太甚!” 曹操动情着他的演讲,无数人都流下了泪水,他们为曹操感觉不值得,天下人都在骂他,可是天下人谁不想当皇帝,袁绍、孙策、刘备……这些人谁又会真正的还朝于汉室。 “诸位可能都知道,前些日子华佗神医被孤王下了大狱,原因吗……整个许都城是乱糟糟的,说什么的都有! 可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孤王是不想他去死,不想孤王的右军师宁致远去送死啊! 致远给孤王写了一封密信,言及他可以研究出救治瘟疫的良药,可是他需要华佗的帮助! 孤王当时很动心,这可是瘟疫,只要孤王能够掌握此等良药,那天下之心,孤王岂不是唾手可得! 但是,孤王怕!瘟疫猛如虎,若是稍有不慎,魏国的天纵奇才就要陨落此事!这是孤王不想看到的!” 曹操咆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所有不明真相的人都哭了,纵然是知道真相的人也哭了,因为他们知道宁容确实是在雍州研究救治瘟疫的良药。 “后来……孤王妥协了,致远的为人想必在场的诸位都清楚,这臭小子认准的事情,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群臣错愕的盯着曹操猛然起身的雄姿,曹操双手展开,忘情的哈哈大笑。 “天降祥瑞!这才是真正的天降祥瑞啊!实不相瞒,致远和华神医昼夜不停的研究,终于找到了治疗瘟疫的办法了……哈哈哈……” 曹操笑得很开心,眼泪都流淌了下来,他等这一刻真是好久了,他现在迫切的想看看天下诸侯的嘴脸。 “仲德,你中书省立刻起草诏令,交由门下省奉驳审议,而后交于孤王御览,文若……尚书省做好准备,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大汉黎民,许都将会把治瘟疫之良药送给每一个汉人!” 曹操斩钉截铁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上,所有人都郑重的跪地扣首,他们为自己,为天下叩谢曹操的恩德。 “主公仁慈天下,胸怀四海,臣等拜服!” 整齐划一的声音直冲穹顶,曹操死死的攥着拳头,他知道自己又赢了。 不过…… 还不彻底,像这种事情没有对比怎么显得自己英明神武,没有草包自己怎么才能更好的收拢天下之心。 怎么还不来! 曹操索性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整个大殿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份荣耀之中。 哒哒哒…… 急切的脚步声打破了大殿的沉默,曹操缓缓的睁开眼,眼眸中露出了微笑。 侍门中郎官手捧八百里紧急公文,站在大殿门口有些发愣,这是啥情况,为何那些大臣看向自己向吃人似的。 “启禀大王,黎阳城八百加急紧急公文送到!” 中郎官顾不得许多,深吸一口气高声喊到。 “宣!” “哦!众爱卿都起来吧,此事非孤王一人之功也,若非诸位鼎力相助,焉有今日之盛况!” 曹操很是大度的大手一挥,功劳与众人平分了。 “多谢大王!” 荀彧带头起身,望向曹操的目光满满的佩服,不愧是心怀天下的枭雄。 “启禀大王,黎阳城东郡太守刘延万死以报,今日黎明时分,楚王袁绍帐下大将颜良统帅十万大军攻占黎阳城。 现黎阳已失守,臣万死难辞其罪,然敌军兵锋所指,生灵涂炭,臣惶恐不安,愿苟活于世,誓要与白马共存亡!” 刘延的求救信短而急促,可以想象出,当时他面临的困境。 什么? 众臣直直的瞪着曹操,虽说看到那一封檄文之时,他们就料到袁绍会出兵攻曹,可是却没想到这么快。 而且…… 袁绍现在根本就是师出无名啊! 之前,袁绍出兵是因为他说人家散播瘟疫,可是现在曹操刚刚宣布了好消息,他要把治疗瘟疫的药方传遍天下。 “主公,袁绍狼子野心,南下中原贼心不死,在这等风雨漂泊之际,竟然妄动干戈,置百姓生死于不顾,末将愿领精兵解救白马之围!”曹仁位列武将第一人,跨步昂首道。 “主公,袁绍贪得无厌,依微臣愚见,治病良药应该禁止入冀州!” “不妥!” 曹操听到这话,恨不得立刻亲上一口,真是来的太及时了,因而他立刻大手一挥,满脸正气的拒绝了。 “孤王与袁本初只是道不同罢了!可终究还是大汉的子民,而百姓却是无辜的,见死不救这事情孤王做不出!” 听到曹操大义凛然的声音,程昱眼眸发亮,赶紧上前面带忧虑的补了一句。 “主公这样做虽合乎人道,却不符合诸侯之道,要知道一旦冀州百姓病痛全消,那袁绍将会是主公的生死大敌!主公你这可是在资助敌人呐!” 对于程昱的话,曹操脸色一正,毅然决然的慷慨道。 “仲德不必再劝,孤王意已决,中原大地的敌人终究是外邦之患!” “主公圣明!” 程昱敬重的拱手行礼道,转身对着祢衡说道。 “祢大人,想必你应该不会让那陈琳专美于前吧?让天下苍生知道主公的仁心,就看你的本事了!” 祢衡对上程昱那异样的眸子,重重点头。 “自然!陈琳这厮竟然敢颠倒黑白,某家这张嘴就要给他翻转乾坤!”曹操瞅着这一幕,心中大呼痛快。 第九百六十七章 ……求药 翌日,曹操以右领军卫大将军黄忠为先锋,左卫将军曹仁为中军护军将军,右骁卫将军李典为后军都督,亲率虎豹骑,虎卫军直奔官渡而去。而与此同时,一封来自魏王宫的诏书传遍天下,魏王曹操有感天下黎民受苦与瘟疫,特命雍州刺史宁容与神医华佗,深入瘟疫爆发之地,苦心孤诣研究草药,终以废寝忘食之诚感动天地,现已研究出治疗 瘟疫之神药,特邀天下有识之士前来雍州刺史府商谈。 本来,曹操是想把这件彪炳史册的大事放到许都来做的,可是自己要领兵出征,荀彧还要留许都准备粮草,而宁容和华佗也正好在雍州,思来想去,他便把地点放在了雍州。 不过…… 在什么位置这不是最主要的,而且曹操这封诏书才是最震撼人心的。 前几天曹操在陈琳的讨贼檄文中那就是十恶不赦的大恶魔,今日却在这封诏书中成为了敢为天下先的圣人。 呼…… 天下百姓傻眼了,这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曹操呢? …… 江陵城。 诸葛亮满脸苦涩,瞅着在座的众人不禁摇头,他在算计周瑜的同时,却不小心也被周瑜算计了。 不过,现如今的荆州到处都是瘟疫肆虐,他们也只得暂时龟缩城中而不出。 “军师,你看这曹操可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刘备咬着牙满脸阴谋论,对于曹操他是天然的仇视,只是曹操高兴他就不痛快,反之,只要能够戳破曹操的谎言,他必然会冲在最前。 “不可能,曹操此人城府颇深,就算他要洗白自己,也不会用这等蠢笨的法子,要知道……这封诏书一旦传开,天下间无数饱学之士将会云集雍州,到那时真假立判!” 诸葛亮摇晃着羽扇,缕缕冷风让他越发的清醒。 “那……咱们应当如何回应呢?” 刘备心中暗自叹口气,收拾下心情,对着众人问道。 “去,雍,州!” 诸葛亮眼眸发亮,一字一顿的说着,对于庞统称赞的宁容,他却是好奇极了。 “沙沙……” 脚步声突然从外面传来,众人望去却见简雍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进来。 “主公,这是襄阳城蒯良送来的书信。” 简雍说着话,就把书信递了过去,刘备拆开书信一看,顿时就是一愣。 “主公?” 诸葛亮和徐庶对视一眼,不禁有些疑惑。 “咳,蒯良这封信上说,他得到消息,雍州刺史宁容有治愈瘟疫的良药,他想邀请孤王派人去雍州求药。” 听到刘备的话,魏延有些不屑的冷哼一声。 “呵!这蒯良还真会做好人,曹操的诏书都送到了,还用他来提醒?” “不!” 刘备摆摆手,把书信递给哦诸葛亮。 “这封书信落笔之时乃是七天前,那时曹操的诏书尚未发布,而且这上面还提到了庞德公与水镜先生,只是不知因何故,这封书信在路上耽搁了时辰!” 诸葛亮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转身递给了身后的蒋琬与费祎,这二人可是水镜先生的高徒,也是自己最看重的人。 “主公,亮愿前往雍州,为荆州百姓求药!” 诸葛亮有自己的目的,当先对着刘备请命道。 “这……” 刘备的脸色一阵迟疑,诸葛亮是他的军师,还是那种很有潜力成长为妖孽的军师,若是把人陷在雍州,那就后悔莫及啊! “军师坐镇三军,孤王还有许多疑惑之处想向军师请教,这一时半会的也离不开军师,所以这人选……” 刘备摇摇头拒绝了,诸葛亮眼神有些暗淡,不能亲自见到宁容,他有些失望。 “主公,在下早年间也曾仗剑天下,虽说上阵杀敌不行,可自保还是没问题的!不如就让在下前往吧!” 徐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后面的座椅上站了起来,因为他后来的原因,在蜀营中的地位并不算太高。 瞅见徐庶主动请缨,刘备脸色一喜,此人有勇有谋却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对方还曾出使东吴,经验丰富。 “不妥!” 就在刘备想要点头同意时,诸葛亮却是提前一步反驳道,他知道自己必须提前说,若是等刘备下了命令在反驳,那就不是为臣之道了。 “元直兄保境安民劳苦功高,求药之事,还是需要从长计议,更何况雍州民风彪悍,若是万一有个闪失,那岂不是悔之晚矣!” 刘备沉吟片刻暗自点头,心道,孔明的话也确实有道理,这徐庶也算是个人才,以宁容那饕餮的性子还真有可能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唉……” 又轮到刘备左右为难的时候了,自己帐下文臣皆是各司其职,根本就走不开。 “主公,不如……让末将前去吧?” 魏延挺身而出,抱拳说道。 “你……” 刘备摇摇头,心道,你一个武夫哪里懂得治病救人。 “魏将军所言甚是,这是个好主意!” 就在所有人感觉可笑之时,诸葛亮猛然抬头又跳了出来。 “主公,魏将军武艺高强,一则有自保的能力,二则将军也可趁此机会观察雍州的地形军茂,为日后伐中原做准备,至于药理方面,那就太简单了,让魏将军带领几个郎中前往,岂不是事半功倍!” 诸葛亮分析的头头是道,众人猛然一听,觉得还真是这个道理,纷纷点头说军师好主意。 “也罢!既如此,那就有劳魏延将军幸苦一趟吧!” 刘备大手一挥,这事就算是定了。 “喏!” 魏延却是略带兴奋之色,他并没有看到身后诸葛亮异样的眼神。 …… 长沙城。 同样的一幕也在周瑜的身边发生,不过,周瑜自己就是智谋双全之人,根本不用像刘备那样去找人讨论此事。 而且,瞅着坐下的黄盖,吕蒙,凌统等清一色的武将,周瑜就算是想找个人只怕也很困难。 哦! 不对! 目光转向左侧的诸葛瑾,周大都督暗自点头,自己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子瑜,此事你觉得当派何人为宜?” “启禀大都督,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宁容的想法,此人人称怪才,算无遗策,又有何人能够在他身上讨到便宜,倒不如随便派个熟人。” 喜帖街说的很随意,周瑜笑吟吟的点头,对于宁容他可是见过一面的,那个丰神俊朗的人,确实非常人所能比。 “吕蒙,就由你带队前往吧!记得要对宁容恭敬有礼!” 周瑜对着旁边的吕蒙吩咐道。他记得宁容当初好像对吕蒙感观不错。 “喏!”吕蒙一袭白色战袍,上前领命道。 第九百六十八章 深入邺城 旌旗招展,遮天蔽日,曹操端坐在爪黄飞电之上,大红袍迎风飘扬,整个人脸上带着一股异样的亢奋。 时隔数月,再一次跨上战马,感受着那辽阔的疆土,瞅着身后数万将军雄赳赳的景象,闻着那空气中熟悉的肃杀气氛,他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惟愿此生率百万雄兵,剑指西域北夷,重整旧山河!” 倚天剑仿佛感受到曹操的豪情壮志,在剑鞘之中嗡嗡作响,闪现龙吟。 “主公雄姿英发,顾目北望,群雄尽低头,臣愿随主公兵临天下!” 荀攸骑着战马,跟在曹操的战车左侧,面带微笑道。 “夜闻主公起兵,在下也愿披甲上阵!” 戏志才一身文人劲装,里面却是套着软甲,那是一件金蚕丝制造的宝贝,穿在身上不但轻巧,而且防御力惊人,乃是宁容前段时间送给他的。 “哈哈……好好……孤有尔等随行,死而无憾矣!” 曹操爽朗的哈哈大笑,说话间曹仁疾驰而来。 “启禀主公,东郡太守刘延紧急公文送到!” 曹操伸手手接了过来,脸色有些凝重。 “颜良率领十万大军,现已渡过黄河将白马围困!”曹操对着旁边的人说了一句目前的情况,而后立刻命令道,“来人,传令前军,加速前进!” …… 官渡距离许都仅有二百里之遥,曹操马不停蹄的直奔官渡而去,张辽远远的带领亲卫在一旁官道上等候。 “末将张辽率领左千牛卫将士恭迎主公驾到!” 张辽翻身下马,对着战车上的曹操行礼。 “孩儿曹昂见过父王!”曹昂小脸凝重的紧随其后。 曹操望了眼曹昂,见他平安无事,心下也就放心了不少,目光望向张辽,脸上露出笑意。 “哈哈哈……文远虎狼之将,有你镇守官渡,孤王无忧矣!” 跳下战车,双手拍打着张辽的肩膀,亲切的样子让张辽深受感动。 “末将唯效死力而战!不敢夸功!”张辽低调的躬身说着。 “不错!官渡乃许都之门户,有文远镇守,孤王可高枕无忧也,不过……袁绍竟然敢犯我边境,不杀不足以震慑宵小之辈!” 曹操说道最后,满脸的杀气,转身问道,“奉孝现在何处?” “启禀主公,郭军师令末将驻守官渡后,便率领亲卫前往白马之南探查敌情去了!” “好!” 曹操目光一凝,转身对着曹仁命令道。 “传孤王军令,兵发白马,解白马之围!” “文远留下,继续镇守官渡,以为大军后援!” “喏!” “末将领命!” 曹仁和张辽抱拳听令,随着曹操的命令下达,曹军过官渡而不入,直接斜插东北白马一线而去。 …… “公达,你可有话要说?” 大军继续行进在路上,曹操闭眼沉思了片刻,等到官渡都抛在脑后时,这才缓缓睁开眼,对着荀攸问道。 荀攸点点头,对于曹操能够看穿自己的样子,全然没有半点吃惊。 “主公初领大军征伐袁军,初战之胜尤为重要,就像是当头一棒,不但能够给敌人以恫吓,还能提高我军之势气! 而颜良乃是冀州大将,勇武之力不下赵黄二将,且其麾下精兵十万,在下窃以为应当声东击西,以智谋取胜!” 荀攸的话让曹操眉头上挑,戏志才却是露出了笑容,显然对方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主公声东击西,分散颜良之兵力,我军可先引兵至延津,伪装渡河攻袁绍后方,这样必能使颜良分兵向西。 而后主公可遣轻骑迅速袭击进攻白马的袁军,这样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定可击败颜良。” 曹操听完荀攸的建议,沉思片刻,目露赞叹。 “善!” …… 邺城。 熙熙攘攘的人群行走在大街之上,沿着街道两旁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招牌,官渡大战的紧张气氛一点都没有传到这里。 不知道该说这些人心大,还是说他们对强大的袁绍充满了信心呢? 一家普通的旅店,仰着朝阳走出了两个人,一人面色清秀,嘴角泛着困意,里面套着黑色的劲装,外面却是披着一件水红色披风,那模样说不出的玉树临风,红色更是为其增加了几分俊朗。 旁边一人就普通了许多,灰白色的劲装,身体膀大腰圆,脸上带着络腮胡子,一脸魁梧的模样在河北大地上并不显眼。 “走吧!今日咱们和三公子还需要一番巧遇!” “侯……公子,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 身后的络腮胡子紧张的打量着四周,小心翼翼的说着。 “咳!” 头前的红袍少年无语的撇撇嘴,就你这副疑神疑鬼的模样,谁不知道你有问题。 “淡定!周大哥你要记住,现在我不是宁容,你也不是周仓,咱俩乃是雁门关的世家大族落魄子弟!” “嗯!俺知道了,公子!”周仓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没错! 行走在邺城大街上的就是雍州刺史宁致远,和宁家亲卫的大统领周仓。 而宁容来到这里已经数日之久,而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二十四楼传给他一个很重要的秘密,让他不得不铤而走险。 他没有想到曹操竟然敢如此大胆,虽然靖安司做的隐秘,可还是被二十四楼查了出来,宁容这时才明白当初夏侯渊为何是那副模样。 “大概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吧…… 不过,不得不说曹操这一次把天下所有的人都骗了! 官渡之战……” 宁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他不知道原来的历史就是如此,还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发生了改变。 不过…… 宁容摇摇头,他才刚刚在江楚之地布局,这边曹操竟然也下了一盘棋,可是曹魏集团的胃口还不足以吞下南北两地,所以,现在还不是与袁绍爆发冲突的时候。为了不暴露身份,为了能够巧妙的结束这场战争,宁容突然想起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而他换上这身风格迥异的衣服,就是为了走出这计划的第一步。 第九百六十九章 羊肉泡馍的味道 “公子,那袁绍的儿子袁尚就是一个废物,听说自从他上次兵败黑山,把五万大军拱手让给张燕后,冀州上下对于他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了,就是袁绍也不敢在派他上阵杀敌了……” 周仓说这些话的时候,明显带着看热闹的心态。 “就算是袁绍富有三州之地,麾下精兵百万,可也架不住这败家儿子败家啊!” “呵呵……战争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可思议,现在魏王和楚王还是相互试探,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打出真火!中间这个尺寸却是不好掌握!” 宁容摇摇头继续对着周仓解释道。 “而本公子来此就是为了掌握这个尺寸的,至于袁尚……嘿嘿……他可是本公子精心挑选的棋子!” 宁容下意识的挑挑眉头,舌头悄悄的舔了下嘴唇,引得身旁一阵尖叫。 “哇……” 周仓吓了一跳,急忙望去,却见几个姑娘正满脸桃花的对着宁容眨眼睛。 “咳咳……这河北大地不但慷慨悲歌之士多,就是这汉家女儿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哈!” 宁容尴尬的挠挠头,调皮的冲着那姑娘甜甜一笑,姑娘整个人心都酥了,在睁开眼时,宁容已经不见了。 “呼呼……真是太吓人了!走!去成衣店买件黑色的披风,这红色的真是太惹人注目了!” 宁容喘息着粗气,带着周仓走进一家店铺。 怪才宁容那可是名震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尤其是许劭的旦月评,他这数月以来,牢牢霸占第一位,已经是神一般的人物了。 不过……真正认识他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毕竟宁容上战场都是跟随中军在后,一般情况下他都出谋划策让别人去执行的。 而在许都闲来无事时,他又是一个喜欢宅在家里的人,再加上性格懒散不喜欢上朝,许多同僚也只是听过他的名字,并没有去拜访过他。 不合群,孤傲,神秘,这就是宁容留给同僚的印象,而与他往来的就只有郭嘉等人。 所以,宁容才会如此胆大妄为的来到敌人腹地,再加上他这巧妙的化妆之术,想来就算是郭嘉也认不出自己吧。 …… 冬天的风有点暖,宁容把自己藏在黑色的披风下面,抬头望着面前的小酒馆,再回头望了眼远处金碧辉煌的天香酒楼,不禁摇摇头,表示不理解官二代的想法。 “周大哥,你确定那袁尚经常来此喝酒?” “公子放心,自从那日后,俺监视了他好几天,这小子每天上午都会来做半个时辰!” 听到周仓的话,宁容淡淡的点点头。 “走吧~” 宁容头前带路,望着前面的小酒馆走去。 掀开灰白色的门帘,里面的景象映入眼帘。 三间小屋连成一体,青石色的石强,白色的穹顶,窗户泛着包浆的棕色,中间摆放着几张崭新的八仙桌,上面还有宁府的秘纹标记,看来这小店有些年头了。 “客观,您请放心,咱们小店干净亮堂,这桌子可是正宗的宁府八仙桌,一般店铺用的都是仿造的假货!” 店小二笑语盈盈的过来招呼宁容,他看到宁容目光一直盯着那桌子,巧妙的解释了一下。 “嗯!” 宁容不置可否的望着里面,那里还有一扇房门正打开着,里面是一处院落,院子里唯有几株翠柏,傲立庭前,两旁都是飞檐走壁,自成一方天地。“嘿嘿!不怕公子见笑,咱们小店这是祖传的买卖,之前客人不多,只前门这三间房屋也就够了,可自从那醉仙楼的五宝佳酿流传开来,迎来送往的客人多了,地方不够用,掌柜的就把后排,左右两排都改 成了店面!而为了迎合身份最贵之人,其中后排算是雅间。” 店小二一番说辞很是随意,看的出来这种解释他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宁容面露笑意的点点头,面前这座院落根本就是四合院的格局,因而他才有些好奇。 怪不得那袁尚喜欢来这个小店,原来这里面另有乾坤,够巧妙。 “俺家公子贵不可言,头前带路!” 周仓瓮声瓮气的说着,一脸不爽的盯着店小二。 “嘿嘿……客观请随小的来……不知客观吃些什么……” 店小二头前带路,三人穿过院落,来到了后排,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房屋,推开门,宁容却是又高看了掌柜的一眼,这布局绝对的清新雅致。 半人高的屏风错落有致的把整个大厅分割开来,各种文人字画装点其上,墙上还挂着一些盆栽的花草,差点让宁容以为自己回到了未来。 “怎么?难道你们掌柜的还能弄来五宝佳酿?”宁容不动声色的问道。 “嘿嘿!何止是五宝佳酿,宁侯府的所有酒这里都有……”店小二压低声音说着。 “那就梅花醉一壶……再来两斤羊肉,一叠腌菜,两碗羊肉汤,两张五香饼……” 宁容熟练的说着,那店小二却是目露惊奇之色。 “客观稍后,梅花醉一壶,两斤羊肉,两碗羊肉汤,一叠腌菜,五香饼还是王婆婆的好吃,客观若是不介意,小的去帮您买来如何?” 宁容点点头,周仓扔出一锭银子,估摸着有五两多,瓮声瓮气的叮嘱道。 “速度快些,剩下的就赏给你了!” …… 此时小店的客人并不多,因而上菜的速度很快,大概是那五两银子起了作用,店小二颇为殷勤的告诉宁容,这梅花醉是店里的老酒,最是醇香。 “不错!今年冬时…品去年雪…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宁容颇为讲究的摇晃了两下酒壶,而后这才拔开密封闻了一下,瞅着宁容这熟练的动作,店小二有些傻眼。 这是行家啊!他方才还想着上前帮忙呢! 宁容把五香饼撕成块状,泡进羊肉汤里,用筷子捣鼓了两下,羊肉和饼一块送入嘴中。 呼…… “很好!还是那股清香的味道,小二你有心了,去忙你的吧!” 店小二对着宁容一礼,眼眸露出几分可惜,这么好看的人儿,为何偏偏声音如此沙哑。 唉! “来,尝尝这羊肉泡馍,这可是那位宁侯发明的新吃法!” 宁容的笑容很温暖,旁边的几个客人对着他客气的笑了笑,并没有指责他为何与仆人同食。这年头,江山动乱,各种奇人异事纷纷冒出,他们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第九百七十章 谋划中的巧遇 “让开!” 时候不长,一声粗鲁的喝骂声传入屋内,宁容和周仓几乎是同时抬起头对视一眼,而后目光望着那房门的位置。 “嘭……” 一道人影跌跌撞撞的撞到了八仙桌上,巨大的撞击声让他后背有些生疼,痛苦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下一刻却是低眉顺眼的笑着赔罪。 “三公子恕罪!三公子恕罪,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您……小的该打……”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房间,房内的吃客彼此对视一眼,皆是低声细语的嘀咕着,这身穿锦绣服饰的少年是谁? 宁容这才看清楚,被撞进门的乃是方才的店小二,此刻他满身的狼狈,脸上始终挂着讨好的笑容,嘴角不时的微微抽动,露出痛苦之色。 “哼!” 那锦袍少年冷哼一声,身后跟着的护卫手握佩剑,怒目而视,仿佛只要那人一声令下,顷刻间就让那店小二身首异处。 “公子,是他!” 周仓以为宁容没有认出来人,小声的提醒着。 宁容却是默不作声,不做回应的起身走了过去。 “啪!” 伸手抓住店小二的手,阻止他在抽打自己。 “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宁容说着话,目光缓缓的放到了袁尚的脸上。 愤怒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目光凛然的盯着宁容,杀意不受控制的浮现。 “铿!” 身后护卫都是百战老兵,宁容能够看的出来,这些人都是见惯生死的人,看来袁绍对自己这废物儿子还是很看重的。 “谁敢放肆!”周仓紧随其后走了过来,目光冷冷的望向那些护卫,目光刚一碰触,护卫立刻僵硬住了,浑身汗出如雨,他们感觉好像被什么恐怖的存在盯住了,那表情就像是森林里的小兔子见了老虎似的,吓得四肢发 软,想跑又不敢跑。 袁尚也是上过战场的人,眼前这个满身煞气的壮汉很明显是尸山血河中凝炼出的气势,这种人在父亲军中皆是中郎将之上的存在,还不是自己身后这些护卫可以抗衡的。 “收了兵器,不要大惊小怪,本公子只是想喝杯酒。” 袁尚对着身后摆摆手,那些护卫收起了手中长剑,只是冷冷的看着宁容二人,脸上还带着提防的味道。 “阿仓,不要打扰了店家做生意!” 宁容也是笑语盈盈的拍拍周仓,示意对方收了那一身的煞气,不要如此剑拔弩张。 “咳!这位公子,既然是来喝酒,不如就来品尝下在下的梅花醉,也算是替这位小二哥谢你手下留情!” 宁容对袁尚发出了邀请,脸上带着笑,很诚恳。 “你认识他?”袁尚身为袁绍的三公子,巴结他的人能够从楚王宫排到东城门,可是他并没有从对方的脸上看出讨好的味道,那只是一种单纯的笑容,让人心里很舒服,不过……就是这沙哑的声音配上这副模样,却是给人 一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不认识,今日算是初见!”宁容笑得很认真,拍拍店小二的肩膀,示意对方可以走了。 “嗯!” 店小二鬼使神差的点点头,顺着宁容的话答应了一声,算是对宁容话的肯定。 “你认识我?” 袁尚暗自点头,能够看的出来,对方只是个爱管闲事的家伙,语音上挑,继续问道。 “呃……不认识!” 对于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宁容露出一丝苦笑。 “走!早就听闻梅花醉是宁侯的珍藏,本公子却是从未喝过,看来这小店也不简单!” 袁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身向着里面走去,他方才注意到了宁容走来的方向。 袁尚的护卫不用吩咐,自己主动的站在门外等候,轻车熟路的模样显然证实了周仓的话。 宁容对着周仓点点头,二人缓缓的向桌案走去,望着气定神闲的袁尚,宁容暗自称赞,不愧是袁绍最喜欢的好儿子,就这副皮囊真有点贵公子的风范。 但凡上位者,皆是气质不凡之人,这些人根据自己的性格与习惯都养成了独有的气质,或是傲气冲天,或者深沉如海,或者宽厚和善,或者是杀气凛然等不一而足。 气质这东西一方面是人的优越感,就仿佛面前的袁三公子,生来不凡,万人瞩目。而另一方面,也为了震慑人心,收拢属下,就像是曹操的霸气,让很多武将愿意追随。 不过这位袁三公子,宁容却是第一次认真的打量对方,那种富贵的傲慢与生俱来,不过……他脸上却是带着一丝颓废,眼眸暗淡,精气全无,显然这位贵公子过的不如意。 呼~ 宁容轻轻的松了口气,这样自己也就放心了。 “来!这是这家小店的珍藏,你可以尝一杯。” 沙哑的声音响起,宁容装作不认识对方的模样,自顾自的给自己和周仓倒了一杯,而后又顺手给袁尚倒了一杯。 “……好酒!” 袁尚撇了眼宁容和周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淡淡的梅花香在嘴中展开,那陈年积雪的清雅味道顺着他的喉咙滑下,那种感觉真是美妙极了。 “好酒!好酒……”袁尚直接拿起酒壶给自己倒酒,连干了三杯,却被宁容制止了。 “酒虽好,却也伤身,这梅花醉乃是去年梅花松枝之上的积雪融化而成,又经过一年的发酵,是以里面寒气太重,不宜贪杯!” 对于袁尚那不爽的表情,宁容当做没看到。 “呲溜……” 说话功夫,宁容又给周仓倒了一杯,周仓呲牙咧嘴的大口吃着羊肉泡馍,不时的一杯酒下肚,吃的不亦乐乎。 袁尚看的是眉头皱起,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如此美酒竟然被如此粗鄙之人牛饮? 唉! “这个……这位壮士身手不凡,想必也是刀头舔血过来的吧?” 袁尚有意无意的打听道,身为世家子弟,对于有才能的人总是会有猎奇之心。 “唔……当过几年兵,后来幸亏公子收留俺。” 桌子底下,宁容轻轻的踢了下周仓,周仓心领神会的含糊着,嘴中还不停的咀嚼着羊肉泡馍。 “逃兵?”袁尚的目光带着震惊与鄙视,如此悍将竟然是逃兵? 第九百七十一章 上钩的袁尚 “屁的逃兵!老子当年当监军之时,那些怂货被老子一刀一个,老子最恨没种的废物!” 周仓仿佛被说中了心事,大碗摔在桌上,大声的咧咧着,发泄心中不满。 呃? 袁尚有些傻眼,也被气的不轻,可想到对方的煞气,还是忍住了心中的怒气。 “公子不要见怪,阿仓是雁门关人氏,那地方常年与匈奴、鲜卑等异族交战,性格粗暴了些,前些年曾经跟随过刘虞大人,只是后来公孙将军杀了刘虞大人,他这才返回了家乡!” 宁容不动声色的解释了一番,旁边的周仓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袁尚嘀咕着。 “那你……” “咳!在下雁门人氏,姓丁名春秋……” 宁容一口气差点被对方给憋死,搞了半天到现在才问自己的名字。 “丁春秋……”袁尚吟着宁容的新名字,暗自点头道,“春秋二字虽好,却是有些大!” “呵呵……” 宁容泰然处之,仿佛没有听到。 此时,周仓却是对于袁尚轻视宁容而感到很不满。 “哼哼!俺家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后五百年都在掌中,唯有这春秋二字方能配的上俺家公子!” 周仓怔怔的盯着袁尚,满脸激动的模样有些兴奋。 “哦?原来你还是深藏不露啊?那你就是传说中的野有遗贤喽?” 袁尚话中带着轻佻,挑挑眉头对宁容问道,他这些天心情不美丽,唯有这家小店的酒让他感觉人生还有点味道,却不想今日见到了两个疯子。 “不敢称贤!最起码能够出谋划策,决胜千里之外吧!” 沙哑而低沉的声音继续响起,宁容的话仿佛有种独特的韵味,让人不敢轻视。 “哦!那不知针对赵王兴兵讨伐曹魏,你有何高见?” 袁尚突然想起来前两天无意间听到的那个初战必胜的谋略,下意识的问道。 来了! 宁容心头一震,暗道一声,终于把他带了进来。 “颜良授首,田丰被擒,十万大军毁于一旦!” 宁容一字一顿的说着,沙哑的声音却仿佛晴天霹雳在袁尚头顶炸裂。 “放肆!” 袁尚气愤的怒吼一声,门外的护卫快速冲了进来,其他食客吓得纷纷逃离。 望着袁尚因为愤怒而扭曲的小脸,宁容却是笑了。 “这位公子,在下只是以事论事,你又何必如此在意!若是天意使然,纵然是在下不说,难道颜良就可以杀入许都,生擒曹操,占领九州不成?” 宁容觉得有些好笑,袁尚平息了心中怒气,瞅着宁容的面容,脸上突然露出惊疑之色。 “咦?那天那个高谈阔论者就是你?对吗!” 袁尚有些激动,那天他就是听了宁容的话,这才跑到颜良那里面授机宜的,他本来是想得到颜良的支持,获得能够重新领兵出战的权力。 呼! 宁容暗自松了一口气,暗道,你可算是想起来了。 不过…… “什么?公子见过在下?”宁容装出一副迷惑的模样反问道。 “没错!就是你……那天在南城的烧饼店,你曾对人说颜良若想胜利,就必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袁绍终于唤醒了自己的回忆,滔滔不绝的说着,宁容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怪不得!怪不得本公子觉得你有些熟悉,就是你这副沙哑的嗓音!” 听到袁尚的话,宁容无语的撇嘴,真是不容易啊,为了能够给对方留下鲜明的特征,他特意找了华佗,把嗓音变得嘶哑,没想到这废物竟然才认出来。 “嘿嘿……丁先生别来无恙乎?自那日一别后,本公子对于先生可是仰慕已久,却是无缘一见,今日却要容本公子好好瞻仰一番!” 袁尚脸上藏不住的笑意,瞅着宁容,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崛起的希望。 呵! 宁容和周仓对视一眼暗自惊喜,自己还没说呢,对方竟然主动跳了进来,看来争权夺利是他们的天性。 “咳咳……公子过誉了,在下也只是粗谈而已,对于战争也不会改变什么……呵呵……” 宁容流露出怀才不遇的悲伤,目光望向窗外,孤独无奈的情绪慢慢回荡房中,高人的风范显露无遗。 袁尚望着宁容不甘的背影,心中突然有了想法。 对! 就是这样! 挥挥手,那些护卫漠然的退了出去。 “丁先生何必妄自菲薄,实不相瞒,本公子正是赵王第三子,袁尚是也!” 袁尚决定表明身份,宁容身躯一震。 “唰……唰……” 两双眸子立刻转身望了过去,作为聪明人的宁容眼眸射出一阵精光,上下打量着袁尚,震惊、钦佩、不可思议…… 而周仓也是配合的露出迷茫,眼中有些不敢置信。 “你……你……你是赵王三公子……” 周仓瞠目结舌的说着,手指有些颤抖,那是身份的差别所造成的巨大冲击。 “不错!” 袁尚很满意两人的模样,只可惜宁容很快就恢复的清明。 “原来是三公子面前,方才丁某只是胡言乱语,还请公子不要见怪!在下告辞!” 宁容留恋的目光瞅了眼尚未吃完的羊肉泡馍,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呃? 什么鬼! 难道自己还比不上羊肉泡馍好吃? 啊呸! 袁尚赶紧吐了下口水,望着宁容远去的背影,心中起伏不定。 “公子,咱们为何要走?”周仓紧跟着宁容,悄声问道。 “慎言!” 宁容微微摇头,脚步缓慢的向外走去,嘴中却是数着自己的脚步数。 “一步……两步……三步……叫住自己?” 呃? 这家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难道他不应该死乞白赖的求自己留下? “四步……五步……”宁容脚步一顿,继续向前,此刻他却是骑虎难下。 “先生稍等!” 就在宁容迈出第七步之时,一只脚已经迈过门槛了,身后袁尚的声音传来。 成了! 宁容暗自叫到,脚步一顿,转身的瞬间,脸上却是露出疑惑的神色。 “公子有事?”瞅着宁容那认真的表情,就连周仓都差点信以为真。 第九百七十二章不言输的人 “先生稍等,若是先生不嫌弃,尚想带两位去个地方!” 想到对方不按常理出牌,宁容只得点点头,生怕错失良机,袁尚看到宁容同意了,快速走了过来,脸上很是兴奋。 …… 邺城,内城。 袁尚带着宁容和周仓,转了一个大圈,终于在一所宅院门前停了下来。 “这是……” 宁容若有所思的望着府门上那巨大的袁字招牌。 “先生请!” 进入院子,宁容终于认识到河北第一霸主的富庶了,院中亭台楼阁,假山飞石,巨大的珊瑚随意摆放在瀑布之下,随着阳光照射闪闪发光。 走进房中更是让人大开眼界,来自西域的地毯软绵绵的铺满整个客厅,书架上摆放的乃是各种青铜器具,竟然还有一座四方鼎摆在中央。 呼…… 袁尚很是满意宁容的震惊,笑嘻嘻的问道。 “先生可曾听过汉武帝金屋藏娇的故事?” “呃?” 听到这种比喻,宁容打了个寒颤不说话,莫非这家伙喜好男风? “嘿嘿!本公子没有汉武帝那般雄才大略,却也不想输给那两个兄长,希望先生能够帮助本公子!至于这座府邸就是给先生的报酬!” 面对这种赤裸裸的招揽,宁容有些无言以对,怪不得这家伙没有帮手,咱就不能温柔些吗? “三公子觉得在下是眷恋富贵之人?”宁容眉头上挑道。 “不是!”袁尚摇头道,“可先生是有梦想之人,很不巧,本公子可以帮你实现,而先生只需要付出一丝智慧!” 面对奸诈的袁尚,宁容心中一阵冷笑。 “三公子是想霸占在下的谋略而据为己有?” 宁容的不悦在袁尚的预料之中。 “不!你我各取所需而已!”袁尚得意的笑道。 …… 书房中,袁尚正在虚心的向宁容请教,那些护卫和仆人都被他驱逐出了小院,房中仅有他们三人,撇了眼闭目养神的周仓,袁尚也顾不得许多了。 “丁先生,您方才说此次大战会大败而归,请问您是如何判断的?” 宁容瞅了眼袁尚的眼镜,不禁有些好笑,就这一会功夫对方都用上了敬称。 “咳!颜良者,河北四庭柱也,以勇武盖世而著称,田丰,性情刚烈,常因耿直进谏而被赵王所不喜。 而如今这二人一为主将,一为监军,若是战争情况顺利,他二人自然可以和平相处,可若是战况稍有变化,此二人必然心生间隙,到那时……袁军必败无疑!” 宁容摸摸自己的肚子,拿起一个果子啃了起来,双腿翘着很是潇洒。 “呃……那先生之意是,田丰无法节制颜良?而颜良会做出错误判断?” 袁尚很聪明,很快就抓住了宁容话中的意思。 “不……” 然而,宁容确实摇摇头,嘴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若是丁某所料不错,此次出兵之计定然是……明争白马,暗度官渡!” 宁容的话音刚落地,惊的袁尚噗通一声站了起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军之机密!” 袁尚满脸震惊的手指宁容,此等绝密军情岂是寻常人所能得知的。 “呵!这种计策很巧妙吗?但凡是长点脑子的人都能够察觉!三公子不会真以为曹操麾下那四大军师,五大谋主都是吃干饭的吧!” 宁容淡然的模样仿佛给了袁尚力量。 “丁先生,那你定然知道曹军的计划对吗?” 下意识的抓着宁容的衣服,袁尚紧张的问道。“当然……”宁容摇摇头,不等对方催问,继续说道,“如今颜良率领十万大军围困白马,而曹操必然会亲自提兵解救白马之围,可是曹操用兵稳妥,不会与颜良所部硬拼,而此刻他麾下的谋士定然会建议其 声东击西,出其不意,分兵击破白马之围!” 听到宁容的话就像是黄钟大吕,袁尚突然有些振聋发聩的感觉。 声东击西…… 出其不意…… 宁容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着,黄河两岸的地形图随之也在脑海中勾画。 “延津……白马……是了,曹军若是攻延津,颜良定然会分兵去救援,而一旦颜良分兵,那就会中了曹军的奸计! 可是……若是不分兵去救延津,那曹军真的攻打延津附近要地,而后渡河又当如何?” 袁尚突然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死结,不管自己救不救延津,曹操都会得胜。 阳谋! 这一刻,袁尚突然认识到了曹军谋士的可怕。 “丁先生,您可有良策,力挽狂澜?” 望着悠闲的宁容,袁尚突然急切的问道,曹操自许都出发前往白马,若是急行军仅仅需要两日时间即可到达,若是再想不出办法,只怕就…… “唉!就算想出办法又如何?难道某还能命令颜良大将军不成?”宁容故意拿话刺激袁尚说道,他现在需要袁尚尽快在袁营发出自己的声音。 “不!本公子可以!” 袁尚显然想到了什么,坚定的说着。 “其实……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延津自然要分兵救援,而且还需要大张旗鼓的去救,要让曹军斥候能够发现大军移动的迹象,而后,颜良将军可以……” 随着宁容的话道出,袁尚的脸上露出狂喜。 “如此,曹贼可灭也!” 袁尚满脸狂喜的转身向着外面走去,他要把这个重大消息告诉父王。 …… “公子,您难道不担心曹军会因此而损失惨重?” 闭目养神的周仓在袁尚走后突然睁开了眼睛。 “不会的!” 宁容肯定的摇摇头,眼眸中浮现出了酒鬼的身影,脸上露出了笑容。 而袁尚得到绝密军情后,火速前往赵王宫面见袁绍,却见父王正与许攸说着什么。 “父王,孩儿请命出战!必将击破曹军!” 袁尚慷慨激昂的请战,袁绍嘴角猛然一抽。 “咳!尚儿你尚且年幼,还是要以学业为重!”袁绍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天真的袁尚以为得到了宁容的计策就可以咸鱼翻身,而他却不知道,要想改变别人对自己的印象却不是那般容易的。 第九百七十三章 阳谋的可怕 “唉!本公子需要一个机会啊……” 失落的出了王宫,此刻的袁尚却是突然想起了怀才不遇的宁容。 他本是兴冲冲的请战,却被父王拒绝了,而后等他告知颜良可能会中曹操奸计,父王却是不悦的把他赶了出来,认为他是胡搅蛮缠。 望着戒备森严的守卫,袁尚从来没有如此认真过。 不行! 自己必须救下颜良,更关键的却是那十万精锐大军。 用力挥舞手臂,袁尚在为自己加油。 他一刻不曾停留,急忙的返回书房,呵退了往日的莺莺燕燕,抽出一张洁白的纸,笔墨急促的辗转腾挪。 “来人,本公子命你立刻前往前线面见颜良将军,就说本公子说的,此事十万火急,尔务必亲手把这封密信交到颜将军手中!” 对着自己的心腹护卫校尉,袁尚脸色凝重的叮嘱着。 “诺!” 护卫身感责任重大,双眸闪动,重重的点点头。 …… 白马,深夜 袁军大营,十万大军安营扎寨,颜良目光炯炯的盯着对面的白马城,今日一番大战,曹军已经是强弩之末,待到明日他定然可以攻下白马。 “回营!” 等白马城消失在黑夜中,颜良猛然转身,向着远处而去,几只火把渐行渐远,颜良刚刚来到营寨门前,就见副将淳于琼正来回踱步,心急的走着。 “将军……” 战马的嘶鸣声惊醒了淳于琼,转身望见颜良那巍峨的身影,三步并作两步跑,脸上还带着轻松的喜色。 “这厮……还是当年与曹操齐名的八校尉呢……” 颜良不禁摇摇头,虽然他自己脾气火爆,可是对于这种不稳重的人他向来不喜欢。 “何事?” 语气平淡而不失威严,颜良昂首挺胸,将马缰绳递给旁边的亲卫,脚步不曾迟疑,向着中军大帐而去。 淳于琼紧紧的跟着,身为副将,他了解颜良的性子,从来都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模样。 “将军,三公子密使到了……”淳于琼压低声音说道。 哦? 颜良当下就是眉头一挑,不禁撇了眼兴奋的淳于琼,他知道对方早就投靠了袁尚。 而且他还知道,在他军营这种人不在少数,毕竟随着袁绍的年龄增加,袁尚这位袁绍爱子的呼声很高。 “来了就来了!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颜良摇摇头,感觉有些好笑,自己忠于的是赵王,不是什么三公子,没必要对于那位唯命是从吧! “将军,来人指名道姓要面见将军,说……说有十万火急的军情送到!” 淳于琼小心谨慎的撇了眼周围,压低声音凑到颜良跟前说着,呼吸的热气喷在颜良的脸上,让他很不舒服。 “……三……” 颜良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脚步加快与对方拉开了距离,他张张嘴,本来想说,就三公子那德性能够有什么紧急军情? 不过…… 话还没到嘴边,又被他给咽了下去。 就在这一瞬间,他脑海中又闪现出袁尚对他面授机宜的那一幕。 “走!去见见!” 颜良改变了主意,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 “卑职鹰扬校尉王冲拜见大将军!” 王冲单膝跪地,对着落座的颜良行礼。 “嗯!” 颜良鼻腔出气答应了一声,目光凛然的盯着王冲。 “将军,这是三公子让卑职交给您的绝密军情!” 许是知道颜良的耐心有限,王冲直接上前,把一份用火漆密封完好的信递了过去。 颜良伸手接了过来,随意扫了一眼,而后大拇指挑动,就把里面的书信取了出来。 “……嘶……” 纵然是心中想过多种可能,但是当他看到这连篇累牍的书信,他还是震惊了。 曾几何时,这位恃宠而骄的袁尚公子如此有耐心了? …… “颜将军可在?在下田丰有事相见!” 就在颜良看信的时候,田丰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紧随其后的就是其本人,消瘦的脸颊仿佛刀削斧琢般给人一种刚毅的感觉。 “田大人……” 颜良揉揉脑门,脑袋中正在极速的消化着袁尚的来信,这上面竟然告诉他曹军将会采取的计谋,而且上面还给出了应对之策? 呵!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废物三公子何时能够洞彻先机了?亦或者说曹军那边有人泄露军情? 不可能! 颜良暗自摇头,他相信曹军有自己一方的间谍,可是却不相信袁尚能够接触到这个层面。 “颜将军,刚刚斥候来报,发现有大批曹军向延津方向行军的迹象,而延津守将也送来了求援军报……” 嗡! 颜良听到田丰的话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乱糟糟的一片杂乱,后面的话却是没有听清楚。 延津! 曹军向延津而去! 颤抖的抓着那封书信,颜良再次把目光锁定那上面,脸上兀自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竟然又被袁尚说中了。 “颜将军,延津渡口紧靠冀州,若是被曹军占了先机,我军将会有后路之忧,不可不防!” 田丰认真的说着,他已经做好了与颜良抗争的准备,因为他了解对方的秉性。 “哦?那田大人以为我军应当如何?” 然而,出乎田丰意料的是,颜良竟然平静的询问他对策,这让他微微有些错愕。 “颜将军,曹军移兵延津虚实难分,很有可能是曹操的声东击西之计,所以……将军不可不防!” 田丰斟酌的思索着,行军打仗必须谨慎小心,半步差池就有可能全军覆没。 呵~ 颜良眼皮翻了一下,嘴角轻轻勾动,再次望了眼袁尚的书信,他却是没想到,田丰的判断竟然与书信上所记载的丝毫不差。 “曹军进攻延津,且不论真假,田大人觉得本将该如何应对?” 嘴角勾动,颜良心中升起一股恶趣味。 “这……” 田丰脸色平静的斟酌着,对于颜良问计他却没有多少反应,反而认为是理所当然,毕竟以颜良那有限的智慧是很难看破曹军的计谋的。 不过…… 昏暗的军中大帐中,他太过投入的想计策,却并没有发现颜良那玩味的模样。 “此乃阳谋,不论我军救与不救,皆是首尾不能相顾!曹军此计看似简单,却正是打在我军七寸之上!”田丰抬起头,对着颜良解释道。 第九百七十四章 命悬一线 “退!” “唯有退兵,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田丰目光灼灼带着自信,抬头对着颜良说道。 “哦?” 颜良抿着嘴唇,心下却是想到书信上的计策。 “颜将军,曹操此人擅长用兵,变化无常,其人数虽少,却不可轻视……” 田丰听到颜良的话,还以为对方有什么不解的疑惑,又自顾自的讲道。 “机会稍纵即逝,现在曹操率领大军前来,咱们偷袭官渡,兵进许都的计划已然落空, 因而,为今之计不如长期坚守,你我可上书主公,言及退回黄河北岸。 而后主公可以凭藉山岭黄河的坚固,拥有三州的人马,外面联合英雄豪杰,内部实行农耕用以备战。 而后再挑选精锐部队,分为奇兵,趁敌人空虚轮番出战,用来骚扰黄河南面。 敌人援救右边,我就攻其左边;敌人援救左边,我就攻其右边,使敌人疲于奔命,百姓不能安于本业。 如此疲敌之计不用三年,曹军必败,而我军必胜!” 田丰双眸闪烁精光,他的眼界在这一刻升上了天空,仿佛在俯视着整个大地。 可惜…… 他的这种经国安邦之策却只能对牛弹琴了,因为颜良早已经先入为主的被袁尚的书信震慑住了。 “田大人所言甚是,然而……您的这些话还是等回到邺城,为主公讲吧!” 颜良缓缓站起身,魁梧的身材充满霸气。 “现如今,本将已有破敌之策,田大人可看本将是如何斩杀曹军的!” …… “报……启禀主公,白马城探子来报,颜良闻听延津之事,立刻派遣副将淳于琼统领五万精兵,昼夜兼程的向着延津而去!” 曹操望着茫茫黄河水,听到斥候的话,脸上浮现出了笑意。 “哈哈哈……颜良已入孤瓮中矣!” “公达,此次解白马之围,你当为头功!” 曹操的话充满了自信,就仿佛他已经斩将夺旗,杀了颜良一样。 “在下不敢居功,此皆主公运筹帷幄,三军将士誓死杀敌之功勋!” 荀攸和曹操一言一语指点江山,远处而来的郭嘉却是皱着眉头,心中总有种怪怪的感觉,这一幕他总是觉得有些熟悉。 …… 曹操并没有发现郭嘉的异样,如今颜良分兵延津,他立刻派遣于禁率领一万五千将士对延津做出佯装强攻的准备。 而于此同时,他丢下曹仁等将在后,亲自率领虎豹骑与黄忠的右领军卫将士快速奔跑向着白马杀来。 “吁!” 曹操登上土山遥望山前平川旷野之地,颜量军营中军旗招展,号角齐鸣,排成阵势,紧锣密布,远远一看就像仍有十万大军般似的。 “主公,这……” 曹纯和黄忠骇然的瞪着前方军营,不是说好了不足五万人的吗? 可看这军营中的架势,足有十多万之众。 “哈哈哈……袁军虚张声势也,颜良计穷矣!”曹操却是开怀大笑,马鞭摇着远处,“营中虽遍查旌旗,但营盘炊烟却不足以十万大军用度……” 曹操的话没有说完,黄忠和曹纯立刻明白了,只是脸上带着一丝尴尬,枉费自己还是南征北战的大将,竟然连大军埋锅造饭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给忘记了。 “众将士听令……冲锋……”曹操狞笑着挥舞倚天剑。 “呜~~” 凄厉的号角声低沉婉转的响彻整片大地。 “驾!” 黄忠挥舞大刀,一马当先的率领右领军卫冲向了袁军的大营。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快,轰隆隆的声音震天撼地,黑甲曹军此刻就像是一股黑色的洪流席卷着海浪向着袁军挥起了屠刀。 “杀……” 敌营就在眼前,黄忠催促战马的速度不减反增,荆棘倒立的营门口就在眼前,黄忠却是伸手一提马缰绳,战马前蹄猛然高高跃起,嘶吼一声跃入袁营,手中长刀顺势而下。 咔嚓! 巨大的力道在战马俯冲的冲击力下,一刀将整个营门挑飞,飞出五六丈远的距离轰然落地,摔得粉碎。 “杀……” 右领军卫仿佛潮水一般涌进了袁营。 “将军,营中无人!” 不知是谁惊奇的大吼一声,黄忠立刻一怔,目光望向那几处尘烟,心中就是咯噔一声。 不好! 中计了! “后军改前军,撤!” 随着黄忠的命令刚刚落下,但见营门四周突然涌现出无数土黄色的袁军,旌旗如云。人马如潮,五万袁军把营寨团团围困。 轰! 随着一声震天响,土黄色的袁军刀盾兵在前,长枪兵在后,弓弩手见缝插针,摆出一副大举进攻的架势。 远处,颜良嗜血的舔着嘴唇,对着旁边的传令官道。 “开始吧!” 嗡…… 随着传令官手中的旗子不断地挥动,袁军以圆形防御阵营不断向前压缩,狰狞的箭矢宛如雨下,黎明前的黑暗在火光的照耀下宛如白昼。 烈火在身边燃起,无数黑烟把黄忠所部围困在军营,很快……宛如地狱跑出来的恶魔彻底迷茫了整个大营。 “杀!” 黄忠奋力的挥舞袖袍,试图看轻前面的战况,可是那黑烟带着刺鼻的味道模糊了他的视线。 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嗦,凄厉的蜂鸣声传来,黄忠下意识的爬在马背上,那是弩箭的声音。 嘭! 轰! 摇曳的火光就像流星,弩箭在黄忠身边檫肩而过,向着旁边那粗大圆桶射了过去。 “油!” 熊熊大火霎时间把右领军卫分割开来,嘈杂的杀伐声,凄厉的惨叫声充斥在耳边。 “列阵!冲……” 黄忠想要分辨东西南北,却是被浓烟与大火包围,根本就看不清楚方向,此刻他心中明白,周围那些干草定然被撒了水,只是……虎豹骑在哪里? 自己率领大军冲营,纵然是被敌军埋伏,可是虎豹骑就在眼前,以他们那强横的铁蹄,难道还怕这些袁军? 见死不救吗? 黄忠已经来不及思索,短短片刻时间,袁军就将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这是一场有预谋的伏杀。 先是布下陷阱等着自己钻,而后就以弓箭包围自己,等到自己刚要阻止冲阵时,漫天的大火伴着滚滚浓烟席卷而来。 “铛铛铛……” 黄忠愤声大呼,试图召集将士们冲阵,可是却被那厮杀的惨烈声覆盖了。“怎么办!” 第九百七十五章 落单的曹操 大火越演越烈,战马不断嘶吼,随着空间被压缩,身后传来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气浪拍打着他的后背,就像是有恶魔在拍他的肩膀一样。这一刻死亡的阴影在他心头隆起。 “将军……” 一声急促的呼喊,黄忠警惕的回声望去,黑甲骑兵的飞奔而来,透过那烟熏火燎的脸,他认出了对方,这是右领军卫录事葛通。 “右领军卫录事葛通,奉楼主之令,特来营救大军出营!” 铿锵有力的声音,满脸的凝重神情,葛通就那么盯着黄忠。 楼主? 黄忠瞳孔猛然睁大,楼主又是何人? “将军随某来……” 葛通紧紧的撇了眼黄忠一眼,转身向着远处而去,黄忠迟疑片刻,忍受着烈火灼烧的窒息感,一咬牙,冲出了火圈。 驾! 紧紧的跟着那葛通,却见其七拐八转的奔跑,不知为何,对方好像总能避过袁军的包围,不知跑了多远,直到远处一片黑甲骑兵出现眼前,黄忠这才回过神来,他已经冲出了敌营。 “将军……” “将军……” 那些早已经生还的右领军卫,赶紧跑上前来,扣谢黄忠的救命之恩。 “葛通……” 黄忠想要说些什么,他此刻有太多的疑问。 可是…… “将军放心,某定会遵令行事,救出大军!” 葛通说完话,掉头又冲进了火海中。 身旁的溢美之词把他包围其中,可是黄忠知道,葛通遵从的不是自己的命令,而是那位楼主的军令。 …… “呜……” 远处,急促的号角声再次传来,黄忠扭头望去,却见远处尘烟四起,杀声一片。 “虎豹精骑,天下无敌!”浑厚的嘶吼声远远传来,这是曹纯的声音。 “虎豹精骑,天下无敌……”虎豹骑仰天长啸。 “杀……” 惨烈的厮杀声再次响彻天际,黄忠眯着眼睛,但见虎豹骑铁索连环,大刀挥舞,无数的袁军被铁蹄踩踏而死,鲜血伴随着人头滚落一地。 嗒…嗒…嗒…… 乌黑锃亮的玄铁铠甲,在黎明前的曙光下格外醒目,等虎豹骑再次重整军阵,袁军被杀的节节败退。 呼…… 黄忠凝重的摇摇头,原来虎豹骑也中了埋伏,就是不知道主公如何! …… 时间过得很快,许是虎豹骑的突然爆发打乱了颜良的布局,又或者是颜良觉得右领军卫已经葬身火海了,当他再次集结大军时,却是向着虎豹骑杀去。 “将军……” “呼呼……” 右领军卫三五成群的走到黄忠面前,而随着归队的将士越来越多,他的脸上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 就在方才他从死亡边上走了回来,本以为这次右领军卫将士会全军覆没,却没想到竟然绝处逢生。 “司马校尉何在?立刻清点将士整备军马,重伤者原地休息,轻伤者随行,此仇不报,妄为男儿!” 黄忠手握长刀,死死的盯着远去的战场,他要快点杀过去。或许还有机会能够斩掉颜良的狗头一雪耻辱。 “启禀将军,各校尉、百夫长、将士皆以归队,唯有五百余人至今未归!” 听到校尉的禀报,黄忠缓缓深呼一口气,这次虽然看着凶险,可黑烟烈火在短时间内终究杀不死人,最多也只是有些皮外伤罢了。 不过… 黑烟中再次走出几个人,黄忠的眼神眯了起来,葛通又带着几个伤员走了出来。 “将军,右领军卫录事葛通现已完成军令!” 话音未落地,葛通神色诡异的笑了一下,而后转身向着火焰中跑去。 “不可!” 黄忠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看着葛通被大火吞噬。 “啊……” 当最后一声毛骨悚然的叫声传来,所有人都震惊了,眼中只留下一个大大的疑惑!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拯救大军的人最后选择自杀! 黄忠眼眸亦是充满了疑惑与震撼! 葛通? 他到底是是什么人?还有那能够令其甘愿赴死的楼主又是谁? …… 铁蹄征战,风沙走石,苍茫天地随着滚滚黄河逝去,曹操瞳孔骤然一缩,一群土黄色的身影从黄沙中冲了出来。 不好! 身经百战的曹操立刻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远处,大火连天,红彤彤的火焰吞噬着整个袁营,玄甲虎豹骑冲刺到途中,却是突然愣住了。 “回援主公……” 曹纯满脸骇然,嘶哑的凄厉声划破天际,整个人吓得浑身发抖,随着起起伏伏的土黄色袁军把他与曹操所部分开,无数弩箭宛如暴雨撞击在虎豹骑身上。 “将士们,曹操就在那里,擒杀此贼者封万户侯……” 淳于琼留下三万大军切断虎豹骑的后路,而他自己却率领一万骑兵向着远处土山杀来。 “吼……” 袁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兴奋,曹操此刻就在不远处的土山上驻足,而他的身边却仅有百余名护卫军。 “驾!” 淳于琼狠狠的抽打战马,吃痛的战马嘶吼长鸣,四蹄攒动黄沙不断飞扬。 “将士们……红袍者乃是曹操,杀啊……” 当年同为西园八校尉的淳于琼,对于曹操自然无比熟悉。 近了! 狂风呼啸,袁军兴奋的血脉膨胀,双眸通红的露出狂喜,曹操就在百步开外。 杀了他! 封万户侯! 突如其来的巨大馅饼,让土黄色的袁军彻底疯了。 …… “结阵!” 曹操望着突然杀出的袁军,眼眸凝重沉稳的命令道。 嘴角轻轻抽搐,泛起一丝苦涩,身为三军主帅,纵然是面对死亡,他却不能慌乱。 他没有想到袁军不但看穿了自己声东击西的计策,竟然还将计就计的设下埋伏。 远处旌旗招展,土黄色的袁军把虎豹骑围在中间,厮杀声不绝于耳,他的脸色却是毫无惧色,就仿佛那杀戮与他没有关系。 “八万……一万……呵呵……好一个田丰,难道他就真的有如此把握?” 行军多年的曹操,远远的望着袁军的旗帜,就能够知道对方此刻的大军至少有八九万人。 也就是说……真正前去延津支援的袁军最多不会超过一万人。 “呵……”露出一丝苦笑,曹操没想到他的人生将会止步于此。 第九百七十六章 虎卫铁军,视死如归 “大王,您快走!末将断后!”虎卫军校尉一边指挥将士结成锋矢阵,一边满脸焦急的冲曹操喊道。 “来不及了……” 曹操摇摇头,对面的袁军仿佛发疯似的奔着他而来,他仿佛能够感觉对方的渴望,对自己人头的渴望。 嘭! 校尉突然跳下战马,单膝跪地对着曹操重重磕了一个头。 “主公,得罪了!” 校尉说完话,不等曹操反应过来,身后把曹操在战马上拉了下来。 “尔欲何为?”曹操的右手不仅放在了倚天剑的剑柄之上,目光凛冽的质问道。 “主公,时间来不及了……”校尉一把扯过他的大红袍,反手披在自己身上。 “你……” 曹操身体一震,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校尉要做什么了。 “主公……末将斗胆,欲借爪黄飞电一用,哈哈哈……” 校尉猛然蹿上战马,转身打量着曹操,刚毅的脸色是不舍的眼眸。 “你……你放心,孤王若脱此大难,定当善待你的家人!” 曹操明白那眼眸中的含义,当下神色凝重的许诺。 “多谢主公!” 校尉最后用自己的头盔换掉曹操的金盔甲,毅然决然的走到虎卫军身后。 “虎卫军!”假曹操扯着沙哑的嗓子吼道。 “吼!” 百人队的虎卫军却是爆发出猛虎的气势。 “今日可愿随孤血战疆场!” “杀!” 虎卫军自然知道校尉的用意,猛然大喝道。 “杀!” 随着视死如归的怒吼,锋矢阵宛如一把强弩,杀气凛然的向着袁军冲去。 “咻……” 随着袁军越来越近,虎卫军弓弩齐发,无数的弩箭洞穿那些疯狂的袁军。 很快…… 虎卫军仅存的弩箭被消耗一空,微微受阻的袁军望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假曹操,一蜂窝的涌了上去。 “虎卫铁军,死战不退!”假曹操扬起手中的斩马刀,躲过对方的长矛,一刀砍飞对方的头颅,滚烫的鲜血喷了他一脸,这下更加让人看不真切了。 “吼……” 虎卫军抡起斩马刀,跃然而起,随着战马奔腾,百余人猛然跳进袁军的阵营,凄厉的的惨叫声立刻打乱了袁军的阵型。 “杀曹操……” 疯狂的袁军立刻把虎卫军团团围了起来,狞笑着挥舞长矛大刀向前冲去。 “保护主公……” 虎卫军立刻将假曹操围在中间,望着面前瘫倒一地的尸体,喘息着粗气。 “弓弩手……” 淳于琼望了眼远处逃跑的曹兵,却是摇摇头没有理会,与一个曹兵相比,眼前这些人才更加让他有兴趣。 而更关键的是……曹操就在其中,金盔掉落在他的脚下,旁边的袁军献宝似的捡了起来。 “曹孟德,不知你可还认得故人否?” 淳于琼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居高临下的傲然道。 “……” 假曹操披散着头发并没有说话。 “哼!死到临头竟然还如此狂傲!记住……杀你者,西园校尉淳于琼!” 淳于琼有些恼羞成怒,假曹操的沉默在他看来就是对自己的不屑。 “杀!” 随着淳于琼一声令下,弓箭手万箭齐发,仅存的五十余人高呼着虎卫的名号,猛然掷出了手中的兵刃。 噗! 鲜血狂飙,袁军在惨叫声中应声倒地,他们没有想到,虎卫军在最后时间竟然还在战斗,淳于琼望着脚下的尸体,脸色异常的难看。 “将曹操的尸体装敛起来,其余死者厚葬了吧!” 淳于琼压抑着心中的喜悦,对着将士命令道。 “喏!” 战争打到这份上,死多少人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曹军输了,就算他们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曹军也彻底的输了。 “且慢!” 淳于琼望着忙碌的将士,余光撇了眼尸体,却是突然愣住了。 嘭! 淳于琼急促的跳下战马,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把旁边的士卒吓了一跳。 “该死的曹操!” 他伸手上前,将曹操凌乱的发头弄到一边,暴露在他面前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那张脸还带着笑意,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啪! 马鞭狠狠的抽在那张笑脸上,痉挛下的脸颊扭曲了一下,一条血痕甚是吓人。 “将军……” 淳于琼铁青着脸,对于亲卫的话充耳不闻,目光不经意间撇向那个方向,他突然想起了方才那个逃跑的曹兵。 “上马,快追!方才那逃跑之人就是曹操!” 淳于琼大声的呼喊着,刚刚放下屠刀的袁军只感觉浑身疲惫,艰难的站起身,跟随在后面继续追了下去。 …… 战机稍纵即逝,不论淳于琼多么的懊恼,上天是不会眷顾一个人两次的。 虎豹骑在短暂失利下,曹纯亲自冲锋在前,硬生生的凿开了袁军的包围,奔驰在广阔的平原,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哼!” 调转马头,曹纯脸色发狠的望着追赶而来的袁军,虎豹骑冠绝天下,杀伤力惊人,但是它也有自己的弊端,那就是虎豹骑是重骑兵,奔跑速度终究太慢,而每次冲锋陷阵,必须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蓄势。 “报……” 而就在曹纯整备军马,想要与袁军决一死战之时,远处一土黄色的袁军惊喜的冲来。 “将军……将军……淳大将军斩杀了曹操……” “将军……淳大将军杀了曹操……” 人吼马嘶,曹操被杀的消息立刻传遍沙场。 什么! “不可能!” “这不可能!” 曹纯身体一个踉跄,差点从战马上掉下来。 “将军……” 虎豹骑气势为之一顿,听到曹操的噩耗那一瞬间,就仿佛被抽走了主心骨,刚刚聚集起来的气势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不可能!” 曹纯咬着舌尖,血腥的鲜血让他脑海恢复一丝清明。 他知道,此刻不论这消息是真是假,它都不能承认,若是曹操真的死了,他就必须把虎豹骑带回去。 报仇! 来日方长! “传令!后军改前军,迂回白马城!”曹纯对着身旁的曹休命令道。 “喏!” 曹休望着曹纯的眼眸,重重的点点头。 “哒哒哒……” 虎豹骑缓缓撤退,颜良紧紧手中的兵器,正在沉思要不要冲上去,北方却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声音,那是大批骑兵在快速奔跑。 谁? 颜良眯着眼睛盯着北方,难道是主公的援军? 很快! 就在颜良思索之时,一杆破烂的黄字大旗耀武扬威的冲了过来,那漆黑的两个窟窿随着初升的太阳越来越近。 “撤!”诧异的神色在眼中划过,颜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在自己布下的迷魂阵中逃了出来。 第九百七十七章 田丰眼中的袁尚 曹操不断的催促着战马,望着胯下战马喘息粗气的模样,不禁暗自叫苦,若是自己的爪黄飞电在,何至于如此。 “主公……” 而就在曹操身心疲惫之时,典韦和郭嘉率领虎卫军飞奔而来,望着那黑色的曹字大旗,曹操不禁露出了笑容。 “天不绝曹……天不绝曹啊……”曹操仰天长啸。 嗒…嗒…… 战马声自远处传来,不等虎卫军大军赶到,曹仁率领左卫与李典率领的右骁卫两路大军,一左一右的向着远处杀去。 “主公,末将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曹仁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铿锵有力的说着。 “末将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典韦,郭嘉,李典等众将军跪在曹仁身后,也是大声的呼喊着。 曹操听到这话,望了眼曹仁,却是没有表态,这是天子享受的礼仪,他不知道曹仁是故意为之,还是疏忽了。 “咳……曹仁,命尔立刻率领左卫大军,前去接应虎豹骑回营!” “李典,命尔率领右骁卫前往袁军大营,寻找黄忠将军的……去吧!” 曹操本想说去寻找黄忠的尸骨,可是到现在他却是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黄忠有没有死。 “喏!” 曹仁和李典却是没有迟疑,立刻领命而去。 “奉孝……” 郭嘉起身对着曹操点点头,而后在典韦率领的虎卫军保护下,曹操一行人向着官渡而去。 …… “唉~” 叹息声回荡在整个延津,颜良瞪一眼淳于琼喝一口酒,他现在的郁闷那是难以言表。 曹操就在眼前,擎天的功劳唾手可得,如此好的机会竟然让曹操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唉……” 又是一声叹息,淳于琼现在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淳将军,曹军大将于禁就驻扎在延津以西五十里地,虽说曹操新败不可能偷袭,但此人用兵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你去检查一番各地防御情况!” 田丰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不去理会喝闷酒的颜良,却是先把淳于琼给打发走了。 “颜将军,昨夜你率军设下奇计,大破曹军,缴获辎重无数,捷报传达邺城,主公的嘉奖相信不日就会降临!” 田丰嘴中说着祝贺,刚毅的脸上却是没有表情。 “唉!可恨跑了曹孟德……”颜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田丰却是摇摇头,道:“曹操命数在天,天不绝曹,我等又有何办法,倒是……”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颜良下意识的看去,田丰这才继续说道。 “倒是颜将军从何得知曹军的军情?” 眉头紧锁的田丰目光审视着对面的颜良。 没错!昨夜的情况他已经从录事参军那里了解清楚了,颜良将大军一分为二,一部埋伏大营旁边,只等曹军劫营后便放火困营,而另一部却更加巧妙,他们放过曹操最精锐的虎豹骑,而后截断其后路,直接把刀 刃对准了曹操。 妙! 纵然是刚烈正直的田丰也不得不承认这计策真是精彩绝伦,招招打在曹操的要害上。 但是! 就是如此巧妙的计划,竟然接二连三的出现漏洞,先是本该被大火烧死的黄忠所部,竟然奇迹般的逃出生天。 而后就是曹操,虽说战场杀敌瞬息万变,可若是能够提前计划好,他完全可以派出几千精兵断掉曹操的后路,到那时曹操定然插翅难飞。 然而……他却是什么都不知道,颜良更是由始至终都没有对他透露过军情,这让身为监军的他很是愤怒。 颜良性情耿直,人却不傻,瞅着田丰压抑的愤怒,暗自斟酌了一番,却是把那封来自袁尚的密报拿了出来。 曹操声东击西的计谋已经被自己粉碎了,这封绝密军情也就不再绝密了。 “……” 田丰紧紧的撇了眼颜良,而后目光却是被那封密信吸引了,直觉告诉他,这里面定然有让他大吃一惊的东西。 呼! 深吸一口气,田丰把那封信取了出来,通过上面布满清晰的褶,能够看出颜良对此物的重视程度。 “嘶……” 一目十行的扫过信纸上的内容,田丰刚毅的脸颊露出不可思议的模样,倒吸一口冷气,眼眸烁烁的盯着颜良。 “这……这是三公子写的……” 田丰的模样在颜良预料之中,想当初他又何尝不是如此震惊。 “没错……这是三公子写的,他的的笔迹,田先生应该不陌生才对!” “哦,对了!先生之前不是疑惑本将为何要大军进攻黎阳吗?” 瞅着田丰震惊的模样,颜良挑挑眉头,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在田丰疑惑、不解、震惊的神色中缓缓点头。 “没错!出征之前三公子曾经对本将面授机宜,那时本将还以为他胡闹,却是没想到啊……” 田丰了然的点点头,脸上的神色更加疑惑了。 怎么可能? 三公子自从兵败黑山,全军覆没逃窜回邺城后,其名声直追当年纸上谈兵的赵括。 然而……面前这封洞彻人心的信却是让田丰有些迷糊了,有如此计谋的人怎么可能在黑山一败涂地? 当然田丰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是袁尚的智囊团给他出的主意,可是……逢纪、审配……邺城中那些人他都熟悉,这迥异的风格显然不是他熟悉的人。 是谁? …… 而就在田丰皱眉沉思,嘀咕着袁尚时,袁尚却是心头狂喜的在邺城大街上策马狂奔。 “丁先生…丁先生……哈哈……前线大胜……哈哈哈……颜良大胜曹军,斩获无数!” 袁尚冲进府邸,大步流星的直奔后院而去,嘴里还不停的大喊大叫。 后院书房中,宁容瞅着手中的密报惊出一身冷汗,真是好险啊! 伸手擦擦额头的冷汗,转身对着旁边的周仓问道。 “主公怎么会在白马?他不是应该派轻骑去偷袭白马的袁军才对吗?” 宁容的疑惑周仓自然不知如何回答,腿长在曹操身上,他想去谁能够拦得住。 “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之恶也。” 宁容喟然长叹一口气,心下却是惊醒了起来,看来自己太过迷信历史了,生死之地必须慎之又慎啊! “丁先生……” 袁尚急促的喜悦之声传来,宁容眉头微一皱,旋即又立刻舒展了。 “此事绝密!”伸手把手中的密报丢给周仓,宁容缓缓的说了一句,周仓眀悟的点点头,毁尸灭迹的事情他驾熟就轻。 第九百七十八章 套路袁尚 “丁先生,颜良与白马一役大获全胜,父王已下旨加封其为征东上将军,其余诸军皆有封赏,如今曹操已经逃窜至官渡,坚壁清野,固守垒城!” 袁尚兴高采烈的冲进书房,不理会宁容的不满神情,自顾自的喋喋不休的讲着。 “……嘿!先生你是不知道,那曹操真是命大,淳于琼这个废物,竟然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说到最后,想起曹操死里逃生,袁尚就一阵不爽的骂道。 听到被骂的曹操,旁边的周仓眼皮动了动,撇了眼宁容,却见宁容好整以暇的正在喝茶,就仿佛被骂之人和自己无关似的。 “呼……渴死本公子了……”袁尚直说的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一杯水倒入嘴中,宁容露出厌恶的模样不断撇嘴。 “咳!曹孟德不死,三公子应该高兴才是,若是其真被颜良杀了,公子悔之晚矣!” 宁容回味了下清茶的芳香,不禁点点头,袁尚这厮虽然人品卑劣,可是这茶却是极品,看来他果然很受袁绍宠爱。 “哦?先生此话怎讲?快快说来!” 袁尚听到此话来了兴趣,赶紧坐在椅子上探身问道,脸上带着浓厚的兴趣,现在他对于宁容却是越发看重了。 “曹操乃是兖州、徐州、豫州、司州、雍州、凉州等六州之主,麾下兵力之盛其实区区几万人可比!” 宁容手指敲打着桌案,神情肃然的对其讲道。 “纵然颜良全歼黄忠,曹纯所部,却也不能伤其筋骨,是以……公子想想看,若是曹操当真死在白马,曹军当如何?” 宁容眉头一挑,对着袁尚暗示道。 “先生是说……” 袁尚装出满脸的凝重,虽然他听得稀里糊涂,可是他这人死要面子,双眸盯着宁容沉默不语。 “不错!正如公子所想,若是曹操死在白马,那曹操长子曹昂定然会在曹氏宗族的拥护下上位,而到那时,曹昂要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举全国之兵力杀向冀州,为父报仇!” 宁容心中冷笑,看着对方脸色渐变的模样,不遗余力的蛊惑道。 “赵王横跨河北三州之地,麾下战将千员,谋士如云,可是面对六州之曹军,纵然能够胜利而归,只怕也是惨胜!” 袁尚眉头一挑,露出阴狠之色,他想说,纵然是惨胜那也是胜利,而到那时,曹操的六州将会是自己的地盘。“呵呵……公子莫要忘记,幽州北燕侯帝释天对冀州可是虎视眈眈,辽东的公孙家更是属狗的,见谁都想咬一口,还有蜀中的刘备,江东的孙策,这些人哪一个不是野心勃勃之辈,公子想来应该听过螳螂捕 蝉,黄雀在后这句古语吧?” 宁容看着对方的神色,显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不等对方说话,提前把对方后路给堵死。 “魏国被灭,赵国损失惨重,而其他诸侯却会趁势而起,坐收渔翁之利,到那时……纵然是赵王以河北之地抗衡,恐怕也是力有所不逮!” 听到宁容话,袁尚仿佛看到刚刚取得大胜而得意洋洋的自己,突然被一群虎狼之师从龙椅上抓了下来。 嘶…… 砍头刀狠狠的砍在自己的脖子上,袁尚吓得倒吸一口冷气,惊的后背一阵发凉,抬起头却见宁容似笑非笑的瞅着自己。 “哼……若是按先生这般说来,这曹操就杀不得了?” 袁尚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纵然心里恨宁容对自己的轻视,尝到甜头的他却是忍了下去。 呵! 宁容暗自嘀咕,看来这袁尚比起那刻薄寡恩的袁绍还要强上一些。 “那倒未必!杀……自然还是要杀的!不过要看如何杀!” 宁容云里雾里的说着话,端起茶杯,神情自信的吹了口热气,一时间高人形象显露无遗。 “公子,十冬腊月天马上就要到来,到那时大军征伐就会陷入被动,而若想斩杀曹操成名天下,现在就必须出奇兵断其一臂!” 袁尚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大震。 “声东击西……又或者瞒天过海……” 宁容摸摸鼻子摇摇头,肃然的对着袁尚说道。 “曹操新败,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某家料定,他定会在寒冬来临之前,与颜良决一死战!而公子若是想赢,就必须抢占先机。” “那该如何抢占先机?”袁尚急色的催问道,而宁容却是笑了。 …… 翌日。 袁绍意气风发的坐在王座之上,群臣拜俯在其脚下,透过宫门望向邺城,他从来没有感觉江山如此多娇。 “诸位,颜良大破曹军,驻扎在延津一带与曹军对峙,现在是战是退,孤要听听各位的意见!” 袁绍心情无比舒畅的开门见山道。 “主公,为今之计,不如趁敌人立足未稳之际,发动大军猛攻敌人,若是能够偷袭其粮草,或者斩杀其大将,迫使曹操退兵许都,主公就可趁机袭占官渡,而后威逼曹操,如此霸业可成!” 许攸抖动着两撇胡子,对着袁绍建议道。 “霸业……”听到许攸这话,袁绍当下呼吸有些浓重了,若是能够吞掉曹操的地盘,他将会成为天下第一诸侯。 “主公,许大人之计就如画饼充饥,不知所谓,偷袭敌人粮草?难道许大人知道敌人粮草在何处?斩杀敌人大将?若是真如许大人所言这般简单,那黄忠早就授首而亡!至于兵发许都那更是无稽之谈!” 逢纪得到袁尚的授意,对着许攸的计策一顿痛批,把许攸看的目瞪口呆。 咋回事? 许攸整个人是一副懵圈的状态,这逢纪莫非是吃药了?怎么像狗似的对着自己不依不饶。 逢纪和审配因为贪恋财富,生活更是骄奢淫逸,是以袁绍的大儿子袁谭很是不喜欢这二人,而这二人自然怕袁谭当上河北之主后对他们发难,所以他们二人便支持袁尚夺嫡。 而郭图和辛评则是河北世家大族子弟,自然不想逢纪二人出风头,于是经常和逢纪二人针锋相对,他们便选择支持袁谭做河北之主。 而他许攸却是左右逢源,两不相帮,看到哪边有利益就靠上去吃一口,每每皆是游刃有余,也因此,逢纪等人皆是不敢得罪与他。可是…… 第九百七十九章 官渡大战 一触即发 “今天这逢纪莫非疯了不成!”许攸暗自嘀咕着。 “逢纪,莫非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成?” 许攸也不是吃素的,能够站在大殿之上的人哪个没有两把刷子。 “启禀主公,曹孟德此人主公您是最为了解,此人虽然宦官之后,可行军打仗向来是越挫越勇,如今他新败颜良将军之手,定会施诡计血洗耻辱! 而如今眼看寒冬将至,留给曹孟德的时间定然不会太多,所以……臣建议主公亲征官渡,斩杀曹贼!”逢纪哼了一声许攸,而后对着袁绍恭恭敬敬的说道。 “什么?孤亲征曹操?”袁绍一愣,他没想到逢纪会想出这样的办法。 “荒谬至极!”郭图立刻起身大声驳斥道。 “哼!曹阿瞒不过一宦官之后,却妄自尊大,称王建国,还有那蜀中的刘备与其更是一丘之貉,一织席贩履小儿竟然称什么蜀王?真是痴人做梦。 想主公是何等身份,四世三公袁家嫡系子孙,心比天高,身比海深,王者气派更是继往开来!若是亲征曹操岂不是自掉身份!” 听到郭图的话辛评赶紧上前补刀。 “主公本是紫微星天君下凡,河北百万之众,无不敬仰主公英明神武,天下民心更是望其项背,有主公洪福齐天保佑,我军自然是连战连捷!” 郭图和辛评二人这一通酣畅淋漓的马屁话拍来,听得袁绍马心大悦,猛然挺起了胸膛,王八之气滚滚而来。 “主公,郭图、辛评佞臣也!此二人罔顾军国大事!不配身穿绯袍,惶惶然列于士大夫之间!” 听到这话,众人转身望去,却是审配满脸怒容。 得! 又吵起来了! 满殿文武瞅见这几人发言,立刻来了兴趣,端坐在两旁的柱子旁,目光饶有兴趣的瞅着四人的唇枪舌剑。 “好了!” 袁绍沉声怒喝,众人这才掩息旗鼓。 “沮授……” 这会望着左侧那个空荡荡的位置,他突然有些想念那个正直的老头了,虽然平日里自己不喜欢他,可是关键时候还是想听听对方的意见。 “父王,儿臣有话要说!” 袁尚整理了下铠甲,满脸自信,神采飞扬的拱手道。 “哦……我儿有何话说,只管讲来!” 看着英气逼人,神武俊朗的袁尚,袁绍却是想起来自己年轻之时。 “父王,儿臣窃以为,父王应当驾临延津,亲征曹军,如此不仅可以鼓励三军将士之士气,更可以让天下诸侯不敢小噓我河北大地!” 听到袁尚的话,袁绍眼眸猛然一缩,他这会却是搞不懂自己这个疼爱的儿子的想法了。 “父王……” 一个信封被袁尚缓缓的从袖袍中取出,高高举过头顶,目光真挚的瞅着袁绍。 袁熙疑惑的盯着自己的三弟,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弟又要耍什么把戏。 “呈上来!” 袁绍对着旁边的婢女示意道,殿上群臣却是窃窃私语,不知道那里面写的什么。 “……” 袁绍打开信封,取出一张纸,脸色霎时间凝重了,因为他突然想起来了,颜良好像在军报中提起过,此次攻打曹操的计谋就是自己这位儿子给他的。 “尚儿,你觉得此计可行?”袁绍沉声问道。 “嗯!” 袁尚重重点头,神色从来没有过的认真道。 “父亲,曹操能够占据许都称王称霸,其中缘由不一而足,但是凉州对于曹操绝对是质的飞跃,因为拥有了凉州,就等于拥有的马场……” 袁尚对着袁绍侃侃而谈,听得满朝文武满脸震惊,这还是自己等人认识的废物三公子?就这分洞察局势的眼力就不是寻常人能够比的吧。 袁熙目光诡异的撇了眼袁尚,他的眼中皆是迷惑,他可是听闻最近自己这位小弟新收纳了一个门客。 “好!文丑,高览何在?”袁绍心意已决。 “末将在!” 文丑和高览几乎同时大声应诺道。 “孤王军令,高览立刻率领一万大军为先锋弛援颜良,文丑立刻整顿十万大军,孤王要御驾亲征!” “末将得令!” 随着袁绍的军令下达,整个邺城仿佛一座巨大的机器,立刻轰隆隆的转动起来。 …… …… “许攸,观我大军如何?”袁绍坐在战车中,对着旁边的许攸问道。 “主公昨日一声令下,今日十万大军披甲上阵,纵观历史未有能与主公相提并论者!” “哈哈哈……此去官渡,不灭曹阿瞒誓不回返!” 袁绍爽朗的哈哈大笑,望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军,那颗蠢蠢不安的心又开始躁动了。 …… 官渡。 “杀啊……将士们,冲啊……” “杀呀……登上城头者,赏金千两……” “吼!吼!吼……” 土黄色的袁军在颜良的指挥下,刀斧手在前,弓箭手在后,敢死队扛着云梯随着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向着曹军营寨冲去,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连绵不绝的向着曹军涌动。 黑甲曹军自然不甘示弱,曹操身披铠甲亲自站在城头上指挥战斗。 “弓箭手,三百步标高……” 随着曹操的命令下达,数千弓箭手弯弓如满月,锋利的箭矢在眼光下闪烁寒芒。 “放!” “咻……咻咻……” 破空声霎那间响彻天际,箭矢宛如暴雨,向着土黄色的袁军覆盖而去。 “举盾!” 颜良瞅见曹军的箭雨,猛然高呼一声,刀斧手立刻以肩扛盾,铸造出一片钢铁盾墙。 叮叮叮……铛铛铛……箭矢射在盾牌上,发出猛烈的撞击声,却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 曹操面容沉着,并没有慌乱,因为他知道这不过是一波试探性进攻罢了。 “吼!杀!吼!杀!”急促的鼓点在袁军阵营响起,等曹军第四波箭雨遮天蔽日的袭来,撞上土黄色的盾墙之后,袁军的军阵猛然一变,只见前方无数土黄色的袁军仿佛海水般向着两方涌动,而后几驾庞然大物发出咯吱咯吱的 声音被推到阵前。 望着那巍巍如高楼般的攻城车,曹操的脸色慢慢的凝重起来,他知道重头戏来了。 “来人,霹雳车准备!” 楼橹的两只触角发出狰狞的碰撞声,抵挡在曹军的营寨墙壁之上,无数的土黄色袁军奋力的攀爬到上面,居高临下的射出冷箭。咻咻…… 第九百八十章 官渡大战 声东击西 猝不及防的攻击,在加上那弓箭都是从上往下射,自然力道十足,躲闪不及的曹军应声而到,霎时间城头上倒下一片曹军,哀嚎声不绝于耳。 曹操面不改色,身为一方霸主,他自己也是尸山血海中趟过来的,这点牺牲算不得什么,只要能够为大军争取时间就够了。 霹雳车! 曹仁亲自指挥霹雳车战阵,望着袁军的庞然大物,杀的己方伤亡惨重,大声催促着众将士。 “装机枢……快……三小队,快把石块运过来……” 数百命曹军围绕着霹雳车来回忙碌,远处众将士赤着膀子喊着口号,把巨石滚到霹雳车的装弹之处。 “将军,霹雳车准备完毕!” 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曹军一批又一批的将士倒下,袁军的楼橹就仿佛一个巨无霸,无论曹军如何攻击,却是不能伤其分毫,随着时间的推移曹军军心有些动摇。 “快!瞄准敌军楼橹,狠狠的射!” 曹仁大喜过望,立刻下令霹雳车战阵自由射击。 “呜……” 随着一声滚雷在天空呼啸而过,所有人下意识的抬头望天。 呃? 要下雨了吗! 就在众将士疑惑之时,却见一块巨石露出了真面目,那巨石一人多高,坑坑洼洼的丑的不能再丑了。 然而…… 楼橹上的袁军却是吓的面如土色,来不及逃跑就被呼啸而过的巨石狠狠的砸了下来。 咚! 沉重的闷雷携带千钧之力,砸的楼橹东倒西歪。 “准备!发射!” 曹仁一见霹雳车能够撼动敌军的楼橹,立刻来了信心,狞笑着指挥着将士们,对着敌军的楼橹一个个的砸了过去。 咔嚓! 嘭! 终于,当第三块巨石砸在楼橹身上之时,那巨大的力道终于把一架楼橹砸的粉碎。 “吼!吼……吼……” 曹军爆发出欢呼之声,趁着袁军失利的机会,弓弩手又是一阵猛射,箭矢犹如滂沱大雨一般砸在土黄色的袁军身上。 曹操望着巨石滚落地下,砸在那些袁军身上,营寨下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断臂,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来人,命令霹雳车继续发射!把那龟壳被给本王砸烂!” 轰!轰!轰…… 随着霹雳车的巨石不断在天空飘过,营寨下的袁军被砸的人仰马翻,随着每一次冲击都会激起大量的血花,战争,死亡,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冲!冲,淳于琼,立刻把人马分成三队,轮番发动进攻,老子就不信他的石头用不完,前进者有赏,后退者杀头……” 望着血流成河的战场,颜良双眸通红的宛如疯子,手中奇形怪状的兵器被他紧紧攥在手中,看到怯站不前者立刻被他斩于马下,毫不留情。 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土黄色的袁军只能继续冒着被砸死的危险向着前方冲去。 营寨上方的霹雳车仍然高负荷的运转着,巨石抛没了,就用人头大的石头,随着仙女散石不断飞来,砸的袁军那是鬼哭狼嚎,死伤无数。 曹操却是眼眸发亮,他突然发现小块石头对于袁军的杀伤力比大块石头更大,于是,箭雨夹杂着磺石彻底将天地覆盖。 袁绍时刻关注着战场的变化,当他发现袁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之时,立刻意识到战争不能再持续下去了。 “鸣金收兵!” 旁边的文丑得到军令,立刻带领部分袁军向前挺进,接应颜良所部撤军。 …… “此乃何地?原何有如此多沙堆?” 袁军退出官渡以北,隔着鸿沟水与曹军对峙。 “启禀主公,此地名曰博浪沙,就是当年留侯张良行刺秦始皇之处。”许攸当下说道。 郭图撇了眼得瑟的许攸,手捋着胡须,说道。 “主公,其实这博浪沙又系邙山余脉,南临官渡水,也就是咱们面前这条鸿沟水。 自战国以来,朝廷为了沟通南北水运,皆是在黄河与淮河两大水域之间开挖运河,而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鸿沟水系。 其水系乃是从河南荥阳北面引来黄河水,而后向东南方向延伸,流经的第一个重要渡口就是中牟的官渡。 然后再一路下注,最终汇入颍水。当年项羽与高祖就曾以鸿沟东西分界进行和谈,留下了‘楚河汉界’的典故。” 袁绍听闻郭图之言,赞赏的点点头,而后立刻安排众将士依沙堆立营,营寨东西宽约数十里,浩浩荡荡绵延不绝,而后曹操也是加固营防与袁军争锋相对。 …… “主公,袁绍色厉内荏,刚愎自用,好谋无断,做事向来是优柔寡断,这次怎么会如此迅速的来到官渡?” 荀攸坐在中军大帐,满脑门的疑惑。 “咦?” 曹操闻言也是一愣,被荀攸这么一提醒,他也突然意识到了,这和袁绍的性格不符啊! “奉孝,你可有消息?” 转身,对着一直沉默寡言的郭嘉问道。 “不对!不应该啊!他怎么会在袁营?” “没错!他定然在袁营,记得当初他曾说过,循环牧马计早就被用烂了,不如声东击西来的更猛烈!” “声东击西……他的‘西’又是哪里?” 郭嘉双眸空洞的暗自思索着,手中的酒葫芦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 “奉孝!主公问你话呢!”程昱拉了下他的衣袖,悄声提醒道。 “啊?” 郭嘉茫然的抬起头,瞅着曹操深邃般的眼眸,心下立刻清醒过来。 “主公,嘉请命前往镇守关中!” 郭嘉的话让曹操愣住了,眨眨眼盯着对方,确认对方没有喝多。 “关中有妙才和致远镇守,定然是固若金汤,现在我军与袁绍对阵官渡,孤却是离不开奉孝你啊!” 曹操眯着眼睛对着郭嘉解释着,这也就是郭嘉,换个人只怕早就身首异处了。 “不,主公!官渡只是疑兵,真正的战场在关中,或者说是并州!” 郭嘉肃然的反驳道,曹操的脸色立刻凝重了起来。 “原因?” 此时,大帐中所有人都望向郭嘉,若不是鉴于郭嘉以往的战绩,他们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疑兵? 对面二十万袁军是疑兵?那袁绍的实兵又该是多少?三十万……还是四十万! “声、东、击、西!”郭嘉一字一顿的说着,眼中闪烁炙热的光芒,心中早已经跃跃欲试。 第九百八十一章 官渡大战 郭嘉请命 曹操沉默的望着郭嘉,深邃的眼眸就像一汪幽泉,沉默的气氛让大帐彻底安静了下来。 荀攸等人的目光在曹操与郭嘉之间不断探视,神色各异的众人皆是暗自思索。 “奉孝……” 曹操盯着郭嘉良久,缓缓的开口道,其实他早就发现了,自从上次白马遇袭之后,郭嘉整个人变得神神秘秘的,每次议论军政也是独自走神。 “主公,时间来不及了,还请主公允许嘉前往雍州,此事关系甚大!” 郭嘉不等曹操说完,急切的抱拳打断对方的话。 “主公……” 沉默的曹操被郭嘉的焦急语气震惊了。 “你……” 曹操张张嘴,他本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以自己与他的关系还不能明说吗? 对着曹操的眼眸,郭嘉眼眸有些暗淡的摇摇头,这事情他也说不准,他也只是凭借自己的直觉而已。 就在那眼眸闪动的一瞬间,曹操快速捕捉到了对方眼眸中的悲痛,这令曹操震惊不已,奉孝这是怎么了? 不重要了! 探究的神情在这一刻被他抛在了脑后,曹操重重的点点头,不管郭嘉有何事瞒着他,他都可以不追究,他只希望这个人可以活着,可以陪伴他一生。 “曹休何在!” 曹操目光凛然,猛然大喝一声。 “……啊……末将在!” 曹休正在研究地下的蚂蚁,突然听到曹操的呼喝之声,猛然一愣,而后脑海中立刻回复了清明。 “曹休,汝立刻整备一千虎豹骑,保护郭奉孝前往雍州,此去务必保护其安全,若是奉孝有丝毫差池,尔提头来见!” 曹操厉声命令,一枚军令掷在曹休面前。 曹休望着曹操那吃人的表情,大吃一惊,自己这位族叔这是对自己掷下严令啊! 想当初自己千里来投,族叔也只是称赞自己为千里驹,可纵然如此他也没有受到曹操如此厚爱。 虎豹骑乃是曹操亲卫宿卫,因战马与玄铁铠甲兵器的制约,最终只得装备出五千之数。 而曹操张嘴就是一千虎豹骑,可莫要小看这一千虎豹骑,若是使用得当,千人虎豹骑堪比上万大军。 羡慕…… 嫉妒…… 钦佩…… 各种不一而足的表情充斥在整个中军大帐,曹操却是视若罔闻,凝视着哽咽的郭嘉,他缓缓起身。 “奉孝,孤王只求你平安归来!” 双手拍打着郭嘉的肩膀,曹操动情的说道。 “主……公……” 郭嘉感动的跪倒在地,却被曹操一把给抓住了。 “放心的去吧!操还等着你回来饮酒呢!” 他不需要郭嘉的感动,因为他了解对方的忠诚,就像是他对对方的信任。 其实郭嘉并不知道,曹操最信任的人是他,就是怪才宁容都没有他的信任多。 只不过曹操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虽然在所有人眼里宁容的重要性高过郭嘉,可是只有曹操自己知道,郭奉孝对他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对方不单单是谋士,还是他的知己。 虽然有时他会担心宁容,可是他更多的都是在深思,因为他总是感觉宁容身上有股神秘的力量,那股力量让他抓不住,看不透,这种感觉他很讨厌。 “主公,寒冬将至,若是没有必胜之法,万万不可与袁军决一死战,当务之急以拖字决为上,步步为营才是王道!”郭嘉对着曹操嘱咐道。 …… 袁尚看到宁容那波澜不惊的模样,心中暗自佩服对方的淡定,此人谋略超凡脱俗,颇有一种大巧不工的味道,纵然是比田丰等人应该都强的不少吧。 心中泛起一丝隐隐的嫉妒,这种谋略为何就不是自己所想出的?虽然现在他的说话分量越来越重,可那都不是自己的,而是来自面前这个人。 “丁先生,您说的沙丘战阵,本公子已经向父王禀报过了,父王闻言大喜……” 袁尚笑着看向宁容说着,神色间不时的悄悄注意宁容。 宁容嘴角微微勾动,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立刻让袁尚倍受鼓舞。 “嘿嘿……丁先生,今日攻打曹操虽然未果,可是方才父王还夸赞本公子的楼橹颇具创意,来日若是咱们准备充足,只怕不等那曹军全部砸坏之时,大军早已经长驱直入了……” 袁尚想起方才自己在众人面前出尽风头的模样,就忍不住咧嘴大笑。 “当然,本公子知道,其实父王夸赞的是丁先生,而非本公子……” 袁尚止住笑意,赶紧又补充了一句。 可惜,宁容还是那副神情淡淡、宠辱不惊的模样,面对对方这风轻云淡的样子,袁尚看了都想抓狂。 “丁先生经历了一番大战定然劳累了,那本公子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 袁尚强忍着挤出一丝笑脸,拱拱手,转身向着帐外走去。 嘭! 出了军帐,袁尚的脸立刻拉了下来,阴沉着模样一脚踢飞了旁边的水桶。 “哼!狂!狂!早晚让你好看!”袁尚咬牙切齿道。 “哎呀……公子天潢贵胄,何必与这草莽一般见识,这厮不听话,将他剁了就是,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身后传来谄媚的声音,低头哈腰的带着笑意,一边说着话,一边赶紧上前踢开脚下的石块,而后示意袁尚先走。 袁尚撇了眼小人嘴角的吉利,满脸不屑的昂首挺胸走在前面,虽然他不一定会被那石块绊倒,可是吉利的臣服还是让他很受用,不过……若是那姓丁的也是如此就好了。 “你懂什么!这厮现在不能杀,本公子留着他还有用!” “是是是……小人愚钝……公子王者气派,贤高德昭,八方猛士竟相投效……” “嗯?” 听着吉利的马屁话,袁尚脚步一顿,满脸阴鸷的盯着对方,狗屁的竟相投效,自己身边一个都没搞定,这狗贼竟然敢挖苦自己! 糟糕! 瞅着袁尚的表情,吉利立刻惊醒了,脸色一阵白一阵青,他这是把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公……公子,其实这文人都是贱骨头……嗯……对!就是贱骨头,他们自恃清高,也许他们早就想投靠公子了,只是还端着那份读圣贤书的臭架子……”吉利结结巴巴的解释着,脑袋却是越说越灵光,瞅着袁尚陷入沉思的模样,他赶紧悄悄的松了口气。 第九百八十二章 官渡大战 宁容贪财 “嗯……有道理,这厮傲慢无礼,也许只是待价而沽……不过……他到底喜欢什么?权?美女?” 袁尚暗自嘀咕着,吉利双眼眯成一条缝,金银珠宝是个好东西的。 “金银珠宝……” 吉利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却见袁尚猛然间盯着他,吓得他赶紧闭上了嘴巴。 “哦?难道你贪财,对方也贪财不成?” 袁尚不无挖苦的说着,这吉利卑鄙无耻,贪得无厌,若非拍的马屁让自己舒服,像这等没用的废物他早就把对方杀了。 “公子您想,此人若是贪权,何必到现在还是没有官职在身?所说此人贪图美色,在邺城他已经可以得逞了,所以……” 吉利一双小眼眯成元宝的模样,振振有词的分析着,若是说行军打仗,治国安邦,他狗屁不懂,可若是说道受贿行贿,他可是行家。 “哦?那你看此事应该如何去做?” 袁尚突然插嘴问道,撇了眼目瞪口呆的吉利,只听他杀气腾腾的话传来。 “也罢!此事就交给你去办,若是办成了,本公子重重有赏,可若是办砸了……” 冷酷的面色突然变得温和了,吉利却是吓得面色发白。 “敢……敢问公子,这金银珠宝……” 吉利壮着胆子问道,如今他是被赶鸭子上架,宁容是谁他又没见过。 唉! 苍天保佑那丁春秋是个贪财之人啊…… “此事不用你担心,稍后就会有人送到你军帐中!” 袁尚背着手,心情愉快的走了,把烦恼抛给别人,向来是他喜闻乐见的。 …… “卑职吉利,拜见丁先生!” 深更半夜,望着军帐中摇曳的灯火,吉利的心是七上八下,在他的印象中,贪财的人好像不会挑灯夜读吧? “吉利?大吉大利……”宁容眉头冷蹙,眼前这猥琐的人竟然会有如此吉祥的名字。 “嘿嘿……不瞒丁先生,在下乃是三公子之门客,说起来与先生您同出一门,也算是缘分!” 向吉利这种人,自然不知脸皮为何物,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脚步不经意间往前移动了半步。 咦? 那图画…… 有意无意的往那书籍上一撇,吉利的脸上立刻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 一个夜读禁忌插图书籍的人怎么可能是君子! “哼!似尔等鼠辈,竟然也敢与某……” 宁容冷哼一声,对着吉利呵斥道。 啪啪啪…… 吉利不怒反喜,拍拍手早已等候在外的士兵扛着两个大箱子走了进来。 宁容露出疑惑的表情,嘴上却是对其叫骂不休,仿佛与对方相提并论,是对自己莫大的侮辱。 “啪!” 吉利猛然打开箱子的盖子,正在愤愤不平的宁容瞬间瞪直了眼睛,满眼的珠光宝气应接不暇,看的宁容是心花怒放。 “哈哈哈……原来是吉先生,丁某早就听三公子多次提起先生,言及先生颇有苏秦之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宁容赶紧收起满脸的贪恋,哈哈大笑着来到吉利身边,邀请其落座。 “来人,上茶!”宁容拉着吉利的手赶紧落座,满脸的笑意看的吉利也是松了口气。 “呵呵……丁先生真是客气了,三公子爱才,惜才,重才,些许封赏何足挂齿!” 吉利端着热茶,意有所指的说着,这厮竟然还一边说一边眨眼睛,让宁容一阵反胃。 “哈哈哈……三公子一番美意,丁某就却之不恭了?” 宁容眨眨眼,旋即仰天大笑,摆出一副忠贞不渝的模样。 “不过,吉先生还要明白,丁某这人向来是无功不受禄,而且……此时不宜为外人所知!” 宁容意有所指的对着吉利点点头。 “呃……” 吉利正在喝茶,闻言差点没忍住给喷了出来,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盯着宁容。 嘶…… 这厮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节操都滚到床单上去了,竟然还想立什么贞节牌坊? 吃干净,摸摸嘴,难道就当做没有吃过? 嗤! 这世间哪有这等好事,瞅着宁容那双贪婪的模样,吉利心中暗自得意,唉!终究还是太年轻了,这年头当个小人可比伪君子强多了。 “当然,一切皆听丁先生吩咐!” 吉利可不会刺激宁容,万一他把臭架子拿出来,自己贿赂失败,袁尚那边岂不是要杀了自己。 “夜已深,在下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 吉利起身说着,眼眸却是盯着宁容,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 “呃……哎呀……看看丁某,却是有些糊涂了……” 听到宁容的话,吉利只是笑笑,他还没拿到宁容的投诚呢,怎么能够走。 “吉先生,请把这封书信交给公子,一切尽在不言中……” 拉起对方的手,宁容意味深长的说着。 “好说……好说……” 目送吉利离开,宁容贪婪的笑容缓缓的恢复了过来,揉揉僵硬的脸颊,不禁摇摇头。 “怎么?很惊讶?”不用回头也知道,此刻的周仓定然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公子……” 认识宁容这么久,周仓可是知道金银财宝并不是对方的心头好,否则也不会拿出大笔的钱粮盖房子。 “公子,俺这人脑袋笨,知道您这次来邺城是想打入敌人内部,好瓦解对方的实力……” 听到周仓的话宁容不禁有些好奇。 “嘿!不瞒公子,当年大良贤师代领俺们起义时,就是先用各种金银珠宝美女等东西,打入敌人内部,不断拉拢瓦解他们,这才有了后来的天下各州并举的反抗。” 听到周仓的话,宁容这才点点头,怪不得张角一经起义,势力立刻席卷天下六州之地,原来是布局多年的成效。 呵呵…… 宁容突然自嘲的笑了,若是张角知道今日自己的举动,只怕会嘲笑自己拾人牙慧吧! “公子,当年朝廷也曾派出奸细打入黄巾乱内部,可是最后他们却是都倒在了这些黄白之物身上……” 周仓委婉的说出心中的担心,宁容这才恍然,怪不得感觉他怪怪的,原来是担心自己将来不能自拔。 唉! 宁容心中暗自叹口气,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岂能不知道,若是事情暴露出去,到时候只怕他将不容于曹魏。 毕竟,那些死掉的将士有很大一部分是死在他的手中,虽然他是为了钓鱼,可对于那些普通的将士,他们不会考虑那么多。纷乱的思绪被他抛在脑后,宁容展颜一笑,现在身在敌营确是不能大意。 第九百八十三章 官渡大战 简陋仪式 建安元年,十一月初三,乾坤倒转,虎啸西山,神鬼夜行,阴阳占卜,诸事大凶,不利出行,不利婚嫁,不利动土…… 总之,这一天是建安元年最禁忌的日子,若是按照阴阳先生的话,就算是坐在家中避难,也有可能会被天上掉下来的石头砸死。 不过……这其中却是不包括一件事,那就是大军出征。 夫沙场征战,利器纵横,鲜血淋漓,尸横遍野,乃是兵家最凶之事,又岂会惧怕这黄道吉日之说! 大军纵横驰奔,万万甲兵凛冽,我不去杀人就是给天面子,何须天地来就我! 这话是宁容对袁尚说的,随着日落日出,纵然今年是一个暖冬,可是北方的狂风还是吹的人瑟瑟发抖,现在若是出兵尚且还能与敌军作战,若是等到十冬腊月天,恐怕单是拿着兵器,手都会被冻坏。 时间紧迫,宁容也顾不得许多,彻夜未眠的他知道,当袁尚看到自己给他的计谋后,他会如何的狂喜。 …… 只是,宁容没想到,袁尚竟然在今天,把这番话对着袁绍说了出来,惹得袁尚连连赞叹,大呼其有乃父之风。 “父王,战争不论胜败,而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纵然是官渡之战输了,可是能够为大赵赢得腾龙之机,儿臣也愿意奋死一搏!” 袁尚慷慨激昂的对着袁绍表态。 “我儿英武过人,父王心中甚慰,只是此去并州凶险万分,遇事要多于逢纪与审配相商!”延津城外,一场简陋的出征仪式正在进行,送行的只有袁绍、田丰、许攸等几个心腹护卫,而远行的也只有袁尚、文丑、审配、逢纪等几百护卫骑兵,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如此低调的出征仪式,只能说明 此次出征征伐乃是绝密行为。 掩人耳目,奇兵致胜! 袁尚脑海中牢牢的记住了宁容的话,他也是如此对袁绍请求的,换来的却是袁绍满脸欣慰的赞赏。 袁绍并没有怀疑袁尚的突然变化,他只是觉得这个英果类我的儿子成熟长大了,说到底,他除了是赵王,还是一个父亲。 袁尚满脸真诚的重重点头,表示对于父王的嘱咐,他定然会牢记在心。 不过…… 远处的宁容还是从袁尚嘴角抽动的瞬间看到了苦涩与失望,这可是他兵败黑山后第一次出征,他自然希望能够风光重新加持己身,而后旗开得胜大败曹军。 在袁尚的幻想中,此次出征的仪式应该是浩大的,放眼望去,数万大军排列整齐,凛冽刀枪直插天际,五色旌旗围绕他的主将大旗迎风飘摆,最好能够有隆隆的战鼓声,以壮气势。 而点将台上更是要遍插长戟,在寒芒闪烁之中,自己的父王袁绍能够身披战甲,威风凛凛的将兵符与将令交给自己。 咳! 旁边的逢纪看着想入非非的袁尚,赶紧轻咳一声提醒着对方,他当然了解袁尚那爱慕虚荣的性格。 “父王,儿臣此去定然不负父王厚望,剑指关中,收国土已壮大赵国。” 袁尚头戴紫金盔,脚下虎皮战靴,腰横斩将刀,虽然没有浩大的仪式让他显摆,可是现在也是被团团环绕,犹如群星拱月一般,威风凛凛。 “好!为父等你旗开得胜的好消息,官渡这边你不用担心,为父会不断压迫曹操,令其无暇西顾!” 袁尚的计策他自然知道,否则他也不会放心让袁尚去西征关中,断曹操之臂膀。 声东击西! 没错!这就是宁容为袁尚出的计谋,如今曹操与袁绍在官渡囤积重兵对峙,战争压抑的气氛日益浓重,天下所有人的眼光都被这场旷日大战所吸引,谁又能够想到,袁绍这二十万大军仅仅是疑兵,而他真正的目 的乃是雍州。 袁绍看向袁尚的目光很满意,他也承认自己最爱的就是这个小儿子,没办法!谁让对方长得与自己一样俊美呢! 而他袁绍身为四世三公的袁家后人,能够少有贤名,长得自然不难看,否则又怎么可能出众而出? 要知道,汉朝最重仪态,尤其是朝廷重臣,更是必须有巍巍官仪,当年的主父偃天纵之才何其了得,可是就是因为相貌丑陋而被轻视。 再比如凤雏庞统,这位能够和诸葛亮齐名的大才,又何尝不是半生蹉跎,投靠的曹操、刘表、孙权等人,皆是因为其相貌丑陋而被拒之门外。 宁容站在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瞅着这位河北大地的霸主,不禁点点头,若不是知道这厮的伟岸事迹,把他与曹操放在一起,说不得他也会为对方的相貌所折服。 袁绍身材高大,容貌伟岸,虽然年过四旬有余,可是俊美之风不但不减,反而透着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再加上其常年身处高位,身上更是有一股不容质疑的霸气。 再看看空有一副好皮囊的袁尚,宁容不得不承认袁家的基因让人羡慕。 “此次出兵,袁尚为主帅,审配与逢纪为谋士,文丑为大将军,统兵三万前往并州,可代孤王行令,提调并州一切军政要务!”为了能够让袁尚建功立业,袁绍这次可真是下了老本了,他不但撤出三万大军让袁尚率领前往并州,更是把并州的一切军马交给了对方,又有大将军文丑,谋士逢纪与审配,可以说此次出征除了仪式简陋 ,其余的皆是堪称豪华。 “父王放心,儿臣此番出征,必将马踏关中,扬我袁家之威!” 袁尚脸上带着一股狂傲之气,再次向着袁绍表态道。 “呵呵……我儿有英雄之心,父王心中甚慰……甚慰……”袁绍轻轻拍打着爱子的肩膀,目光充满了浓浓的宠爱,可是眼底深处那不被人发现的地方,却是生出一丝的担忧。 袁尚这会儿也察觉出袁绍的异常了,简单的出征仪式整整耽误了一个时辰,父王竟然还不下令让他们出发,疑惑的瞅着袁绍,难道父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咯噔! 袁绍下意识的对上袁尚的目光,瞅着他稚嫩的模样,再看看两旁的文丑与逢纪、审配等人,他心里突然咯噔一声。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他疏忽了一个最重要的事情。 第九百八十四章 官渡大战 河北双谋 袁尚虽然是自己的小儿子,虽然他自幼勤奋好学,虽然他最近一段时间脱胎换骨,可是有一个弊端那是不能避免的,那就是他太年轻了,他的个人威望能够震慑住他麾下的这些虎狼之师吗?若是其部下不 听号令,那大军岂不是会不战而亡! 目光在袁尚的身上徘徊,最终目光放在了他的腰间,确切的说是袁尚的佩刀。 “尚儿,为父记得你这把佩刀是前岁送你的诞辰礼吧?” 袁绍若有所指的对着袁尚问道。 “回父王,正是!” 袁尚却是越听越糊涂了,父王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如此啰嗦,这些事情昨夜不都说过了吗? “来!把你的佩刀与父王的换换,父王的佩刀虽然不及你的锋利,却是可以斩千军万马,若是军中有敢不听号令者,自你以下,可先斩后奏!” 袁绍凛然的眼眸在众人身上划过,旋即亲自上前为其解下佩刀,又把自己的佩刀挂上,想来有此刀在手,袁尚定能够大获全胜。 袁尚心头一阵狂喜,赶紧跪地对着袁绍行礼。 “父王厚爱,儿臣定当持佩刀,督战沙场,开疆辟土!只是……儿臣不在之时日,还望父王保重身体!” “好!好!去吧!那三万大军正在前面等着你呢!” 袁绍心中颇为感动,连连摆手道。 “万胜!” 袁尚起身,猛然高呼一声。 “万胜!万胜!” 身后数百护卫纷纷高举兵刃,狂呼不已。 宁容瞅着逢纪、审配激动的模样,不得已也举起手加入了狂呼的队伍。 …… 圣人曾经说过,物极必反,换言之,这世上的事情,有欢喜的就会有悲伤的,就比如现在,袁尚春风得意,袁绍宠溺有加,可身为长子的袁谭却是面沉如水,心中却是没有半点欢喜。 恨! 他恨袁尚争宠,他更恨父王不明,明明自己是嫡长子,可父王还是迟迟不立储,嫡长子继承制传承千年,难得还比不过一个妇人的枕边风?这一刻,他却是把自己的后母刘氏也给恨上了。 哼! 他年我若为青帝,我花开时百花杀。 袁谭现在的心情大概就是如此吧? 远处,宁容打量着这对父子,嘴角上扬勾起会心的笑意。 袁家,曾几何时是天下第一门阀,随着汉室的衰弱,他们本可以取而代之。 可是…… 正是因为袁绍与袁术的嫡庶之争搞得水火不容,这才给了曹操这样的枭雄崛起的机会。 现如今,眼看袁尚和袁谭这一对兄弟,却又要走上了上一代人的老路,而袁绍却是浑然不察,也不知道若是袁槐还活着,会不会后悔自己当年留下的野望。 内讧! 没有什么比内讧更可怕,再坚固的堡垒往往都是最先从里面被攻破。 宁容看到这一幕,立刻警惕了起来,他可是清楚的记得,曹丕和曹植这对兄弟的夺嫡之战,虽然曹昂现在还活着,可是谁又能够说的准将来? 曹昂在宛城之战时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刺杀,当时曹安民在深夜中被当成曹昂而遇刺身亡,后来宁容动用二十四楼的力量,却是仍然没有查出幕后黑手,这不得不让警惕! …… 同样看到这一幕的还有两个人,这二人也是宁容比较在意的人,一个是田丰,而另一个却是沮授。 没错,随着袁绍决定亲征曹操后,他便把沮授从广平调到了官渡前线,至于瘟疫的损失,对于河北霸主来说只是皮毛而已。 正所谓旁观者清,田丰和沮授的性格相似,都是那种正直无私的人,他们在袁营中从不拉帮结派,对于他们而言谁是冀州之主他们就会为谁出谋划策。也正是因为这种超然的心态让他们看的格外清楚。 “元皓兄,你最先来到官渡,可曾明白其中的深意?某却是初来乍到,有些不太懂的主公,此次出兵并州,难道是你的谋略?” 沮授望着远去的袁尚等人,笑吟吟的问道。 “不是!” 田丰却也诚实,眼眸望着远方带着忧虑,头也不回的否认道。 “那是何人?难道是逢纪与审配?” 沮授眉头一皱,不敢相信的问道。 这怎么可能?就那两个贪慕虚荣的家伙,能够想出如此绝妙的计划? “兄台你也是足智多谋之人,以你之见,赵王麾下谁人能够如此胆大心细?” 田丰没有回答他,而是又把问题抛了回来。 “郭图、辛评二人忠于大公子袁谭,显然是不可能为三公子出谋划策;逢纪与审配却是有可能,只是以这二人的心性,还不能够看的如此透彻,难道主公又新收谋士了?” 沮授把袁营的谋士数了一遍,却皆是摇摇头,觉得不可能是这些人。 “难道就不可能是三公子自己?” 田丰忽然转身,对着沮授问道。 “什么?元皓玩笑了,三公子……以三公子之心性怎么可能想出此等策略!” 沮授蓦然转身,也是直愣愣的瞪着田丰。 袁尚? 怎么可能!邺城中‘赵括第二’的名头岂是浪得虚名,兵败黑山致使数万大军全军覆没,现如今怎么…… 沮授很想反驳,可是望着田丰那严肃的模样,他突然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瞅着对方。 ‘元皓兄,这……这是真的?’ 望着吃惊的沮授,田丰心中的忧虑更盛了,以自己与沮授之谋尚且不能相信袁尚,真不知道主公为何会将统帅之权如此轻率的交给三公子。 “那……” 沮授刚想问,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谏,可是望着田丰眼中的忧虑,他立刻就明白了,不是他没有劝诫,恐怕又是主公一意孤行。 他太了解自己这位同僚了,刚硬不屈,纵然说的是忠言,可是听到主公耳中恐怕也成逆言了…… “雍州刺史宁容,大都督夏侯渊,纵然是三公子奇兵天降,恐怕战况也不容乐观吧?” 田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沮授说出心中的疑惑。“曹操麾下六州之地,谋士如云,战将如雨,能征善战者不计其数,而夏侯渊尤擅以奇兵奔袭,统兵能力更是诸军之冠;而那宁容更是号称算无遗漏的怪才,雍州有此二人坐镇……” 第九百八十五章 官渡大战 历史重演 沮授略略思索,立刻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宁容的诡异莫测他可是切身领教过的,当年兖州战黄巾,他画了一个大饼把冀州装了进去,而后更是借用冀州之威设下陷进全歼黄巾军数十万之众,而 他本人也因此一战成名。 “三公子袁尚纵然有些本领,可又如何是那夏侯渊的对手,至于逢纪与审配……”田丰苦涩的摇摇头,这一刻他倒是希望这两位仁兄英明睿智,可是面对以诡异著称的宁容,他却是看不到任何希望。 “奇兵!只有出其不意,方可有胜算!” 沮授坚定的伸手,目光灼灼的对着田丰说道。 “奇?” 田丰摇摇头,眉头皱成一条线,道:“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你说呢?” 沮授瞅着田丰那喟然长叹的模样,心下却是陡然一愣,他突然明白了,袁尚精明的有些反常了! “既如此,元皓你为何不劝阻主公,另选他人统兵出征呢?” 沮授下意识的说着,此刻他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虽然他也不知道哪里出现了纰漏,可就是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感到恐惧。 “对啊!主公既然不想放弃这声东击西的大计划,若是换一个人来执行也许真有可能!” 田丰眼中一亮,望着前面的袁绍立刻跑了过去。 “主公……主公……臣有紧急军情要禀……” 田丰气喘吁吁的狂奔不已,看的两旁的众将士目瞪口呆,向来稳重的田大人,竟然不顾礼仪的狂奔? “主公,还请主公立刻下令追回三公子,三公子身份金贵,关中虎狼之牢,岂能让公子以身犯险,还请主公令则良将!” 端坐在马车上的袁绍正忧心忡忡的担心幼子呢,听到田丰关切的话语,看着他的眼眸也柔和了许多。 袁谭策马跟在袁绍的銮驾旁,心不在焉的催促战马,猛然间被田丰的话给惊醒了,疑惑的瞅着田丰,他却是露出不可思议的模样。 而后,他就看到父王也是面露犹豫,这一刻他突然心喜若狂,难道沮授也意识到嫡庶之争的后果了吗。 是啊! 若是袁尚真的能够得胜而归,那凭借着其功劳定然可以一跃而上,彻底奠定他世子的位置,而到那时自己就必须对其卑躬屈膝,甚至等到有那么一天,他们将会君臣之别。 不! 想到自己跪倒在地,而袁尚身穿龙袍高高在上俯视自己的场景,他就一阵后怕。 “朝令夕改,动摇军心,孤王不为也!” 袁绍咬咬牙道,虽然他也担忧袁尚,可是他身为河北之主,岂能因幼子安危而朝令夕改。 “主公可曾记得去岁黑山之战乎?” 沮授语气一顿,猛然对着袁绍高呼道。 “庶子!” 袁绍闻听此言,勃然大怒,手指并剑咆哮道。 “来人,把此妖言惑众之狂徒给孤王斩了!” 袁绍站在马车上,气的胸膛起伏不定,整张脸变成了酱紫色,双眸露出凛冽的杀意。 “糟糕!” 沮授从后面赶来,听到前面的话他还暗自点头,没想到田丰这铁疙瘩竟然学会委婉劝诫了。 可是…… 下一刻,听到田丰的话,沮授吓得差点从战马上掉下来。 “主公恕罪……元皓只是心系主公王图霸业,这才胡言乱语……” 沮授赶紧上前,代替田丰求情。 袁绍冷冷的瞅着田丰,田丰也是昂然的站着与其对视。 呼呼…… 黑山之战可是他内心深处最深的痛。 去岁,就是因为袁尚的轻信冒进,这才中了张燕的诡计,以至大军被困,等到他发兵救援时,却是已经晚了。 没想到……田丰此贼竟然敢如此诅咒自己。 “还等什么!还不把这贼子拉下去斩了!” 暴跳如雷的袁绍对着袁谭大声怒吼。 “喏!” 袁谭被袁绍那愤怒的吼声惊醒了,赶紧大声应诺,翻身下马指挥将士上前。 田丰面临刀斧加身却是岿然不动。 “主公,怪才宁容镇守雍州,曹操亲临官渡,又逢寒冬将至,我军应该退回邺城休养生息,而后徐徐图之……” “杀!给孤王杀了!” 田丰这是老话重提,袁绍却是疯狂的咆哮道。 “主公还请三思啊!元皓多年来忠心耿耿,纵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恳请主公饶他一命……” 沮授焦急的跪倒在地,对着袁绍恳求道。 “呼……” 袁绍鼻子喷火,气喘吁吁的瞪着田丰,方才他却是被气昏了头,这田丰可是冀州名士,若想杀他的人头,可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杀! “父王,田先生河北名士,对父王更是忠心耿耿,况且大战阵前擅杀谋士此非吉兆,恳求父王允许田先生戴罪立功!” 袁谭紧随沮授跪倒在地,重重的为袁绍磕了个头,怨毒的神色一闪而过,再抬头却是满脸的恳求之色。 “嘭……嘭……” 众将士见到袁谭都跪下了,也赶紧跪倒在地,静静的等着袁绍的判决。 “呼……” 袁绍深吸一口气,望着长子的敦厚模样,心中暗自嘀咕着,谭儿说的有理,两军阵前若是杀了此贼,恐怕会动摇军心,倒不如将其打入大牢,等自己大胜而归后在来让他死的明白。 “来人!将田丰押回邺都打入大牢!” 随着袁绍的命令下达,袁谭缓缓起身,两旁的将士拿出了铁链将田丰锁了起来。 “出发……” 袁绍心头一阵恼怒,钻进战车却是不想在看田丰一眼。 他却没有看到,就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一个怨毒的神色在其身后闪过。 “多谢大公子救命之恩!”田丰神情淡淡的说着,并没有多少欣喜。 “田先生客气了,先生仗义执言,谭某感激不尽,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袁谭萧瑟的摆摆手,望着远去的马车露出不甘的神色。 田丰是何等人,短暂的诧异立刻就明白了袁谭的反常,他难道以为自己不让袁尚去西征是为了他? “大公子可记得袁术?当年若是主公与其联手,这天下也许早就安定了!” 田丰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兄弟倪墙仿佛就是袁家的诅咒,他瞅着袁谭却是真心希望他能够与袁尚、袁熙两兄弟团结对外。 “嗯!” 袁谭翻身上马,眼睛却是亮了起来,自己何必去与袁尚争夺,只要自己能够坐镇青州,壮大自己,到那时有了力量的自己,还不是对其予取予夺,就像是……叔父袁术。 田丰不知道,就是因为他无意中的一句话,竟然为袁谭指明了一条不归路。而沮授站在一旁,心中却是充满了苦涩,袁谭最后眼中那一簇光芒让他陷入了沉思。 第九百八十四章 官渡大战 秘入并州 蒲津关,又称临晋关,乃是黄河重要的古渡口和秦晋间的重险之地,此地虽不似关中的东大门潼关那般险峻,却也是关中与太原的兵家必争之地。 自战国之时,魏国在此设蒲津关阻敌北方的晋国,直至武帝元封六年,又重立蒲津关,盖设关官以讥行旅。 汉高祖刘邦便曾由此关进入河内击虏殷王司马昂,而在后世的大唐统一战争中,李渊父子更是自太原引兵而下,能够顺利的进入关中,正是因为蒲津关守将宋老生的怯站。 不过,现在镇守此地的大将却是魏国中人称千军万马避白袍的白马将军赵云。 官渡大战,烽火连天,曹操与袁绍各自提兵数十万囤积官渡,旷日大战一触即发。而作为关中的守将,为了防备并州的高干率领袁军入侵,也为了牵制并州支援官渡,赵云率领左领军卫万余将士驻守蒲津关,日夜巡视,严防死守,与此同时更是亲自搭建十多座烽火台,用来与右侧孟津 关守将徐晃守望相助。 不过总得来说,双方虽然有些摩擦,可都还比较克制,并没有发生大的摩擦,当然,仅有的几次对战也是赵云大破敌军得胜而归。 中军大帐,赵云身披白袍战甲,端坐在将位之上,手捧一卷《三十六计》正在津津有味的仔细阅读。 自从军征战数年以来,他赵云也算是身经百战的猛将,白马义从的岁月是他一生最难忘的,那段时间他们朝饮鲜卑血,夜食乌丸肉,呼啸白马而过,日子过得好不痛快。 而直到跟随宁容来到曹营,他的身份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由原来的校尉一跃而上,成为手掌生杀大权,统帅上万猛士的大将军。 身处高位的赵云却是更加谨慎了起来,跟随宁容平定关中叛乱的这段时间,让他意识到身为大将军必须文武双全,足智多谋,否则纵然是自己有万夫不当之勇,可仍然是匹夫之力。 为此,当赵云提出想学习下兵法战阵时,宁容却是毫不犹豫的把这本闹得天下沸沸扬扬《三十六策》拿了出来。 “这……” 想到那日自己的震惊,宁容的笑脸浮现在面前。 “赵大哥可莫要让此书流传出去,否则……这天下又该不安稳了……” 其实不用宁容嘱咐,他也意识到这本书的重要,紧紧握着《三十六策》,赵云很快静了下来。 “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声东击西,旨在迷惑地方,令其不能得知自己的真正意图,从而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 “报……” 帐外,传令兵飞奔入内,对着赵云下跪行礼,手中还握着一枚令牌。 赵云眉头微微一皱,目光飞快的掠过前方,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脸上的冷意这才减退,手下却是毫不迟疑的把那本书收了起来,纵然是自己的亲兵,他还是很谨慎。 “启禀将军,军师密令送到,袁军到了……” “什么?到了?袁军现在何处?” 赵云闻听此言,猛然起身,快速接过那枚令牌,但见正面一个硕大的‘宁’字,反面却是一片祥云萦绕其上,若是仔细查看就会发现,在这片祥云其中竟然隐隐藏着一个‘容’字。 旬月之前,宁容秘密离开关中,对外声称其是检查各郡县瘟疫治疗事宜去了,而实际上他却是前往邺城而去,此事知道的人很少,就连大都督夏侯渊都不得而知,可是他却是知情者之一。 魏国右军师宁容,竟然会深入袁营腹地邺城,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说出去会吓死一片人,可是宁容就这么做了,赵云现在对于宁容的折腾能力算是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小鱼,关于军师之事,事关重大,不可泄露天机,既然军师向本将推荐与你,那本将就用人不疑,即刻起,军中之事你单线联系,不可假手于人,明白吗?” 赵云沉思片刻,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容清秀的小鱼。 “喏!” 小鱼重重点头,凝重中带着一丝兴奋,那模样让赵云会心一笑,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能够执行绝密任务总是有种旁人难以理解的激动。 “去吧!” 目送亲卫小鱼离开,赵云的脸色露出凝重的模样。 …… 上党郡,南压司隶,北枕云中,其郡地高势险,自古为战略要地,狄子奇曾曰‘地极高,与天为党’是故名曰上党。 既为兵家必争之地,那自然会爆发决定天下大势的战争,历史上杀神白起的成名之战就是发生在此地,那一战秦将白起坑杀降卒四十万众,留下了‘杀神’的赫赫凶名,载于史册! 宁容此刻却是跟随大军来到上党郡的郡城,望着面前这座古城,遥想当年白骨萦野,杀神崛起,而今日此地却又将上演一幕热血沸腾的杀伐。 上党城外,旌旗招展,号角震天,并州刺史高干的主力大军就驻扎在此地,前后连营数十里,壁垒森严,首尾相顾,一股紧张肃然的气氛萦绕其上。 袁军兵强马壮,气势如虹,可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有一股颓废之气在军营飘荡,望着那些垂头丧气的袁军,宁容不由摇摇头,看来是被赵云杀的不轻。 袁尚望着前来迎接自己的高干,却是满脸的鄙夷与不满,手握八万大军竟然连战连败,真是丢尽袁家的脸,也不知道父王怎么就让这厮镇守并州。 高干? 哼! 说到底不过是个外甥罢了,终究是个外姓人,父王麾下原有青并幽冀四州,大哥袁谭镇守青州,二哥袁熙镇守幽州,父王自己坐镇冀州,原以为并州会是自己的?可是……竟然被这个外姓人抢了先。 是以,现在望着战马前恭敬有礼的高干,袁尚是越发的鄙视了。 “臣并州刺史高干,率并州合衙僚属恭迎征西将军大驾!”随着高干单膝跪地,身后一群人皆是高声呐喊,对袁尚行跪拜之礼。 第九百八十五章 官渡大战 袁尚立威 征西将军? 宁容暗自好笑,这袁绍提携自己的儿子还真是不遗余力,征西将军位高权重,岂是袁尚一小儿可担任的。 “免了,败军之将,本帅不想沾染晦气!” 袁尚高做战马之上,双眸傲然的望着前面,对于高干更是连正眼看都不看。 闻听袁尚之言,高干一张脸猛然涨红,被当着这么多人奚落,这还是他成为并州刺史后第一次,死死的攥紧拳头,愤怒的脸色不言而喻。 “呵……不服吗?” 袁尚看到高干这副模样,笑得越发肆无忌惮了。 “父王统帅大军征伐北地,幽州千里疆土尽皆俯首称臣,可谁知道等到本公子那位好二哥上任后,屁股还没坐热,竟然被那不知名的北燕侯给赶出了幽州…… 高大哥,听闻你与二哥一向交好,难道他就没有告诉你…自己的失败,谁说失败者没有意义?哼!依本公子看,这借鉴的意义还是有点的吗?” 袁尚半是嘲讽半是安慰的对着高干说着。 “……征西将军训斥的是,末将谨遵教令!” 高干死死的咬着牙,瞪着趾高气扬的袁尚,鼻腔中发出愤怒的声音。 “进城!” 袁尚雄赳赳气昂昂的率领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的进了上党城内,独自留下阴沉似水的高干等人,宁容骑着战马路过其身边时,不禁多看了两眼。 “大人……” 望着袁尚等人的背影,站在高干身旁的将校们面露不满的紧紧盯着,愤愤不平的喊道。 “大人,弟兄们奋死力战,与赵云寸土必争,难道就让三公子如此侮辱!” “就是!他知道个屁,那赵云与徐晃封锁上党,多少兄弟喋血沙场,这才堪堪保住城池,三小儿如此行径真是让将士们寒心!” 脾气火爆的将校更是破口大骂。 “够了!” 高干脸色难看的沉声冷喝,吓得众将校噤若寒蝉,目光凛然的划过众人,“败了就是败了!三公子谋略无双,就让他与赵云对垒!” 高干说完,转身向着城内走去,袁尚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可不想再给对方把柄。 咦? 众将校目光彼此对视,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眼中带着一丝坏笑。 哼! 草包三公子尽人皆知,就让他去赵云处碰壁,等他哭爹喊娘的跑回来,就知道老子们的不容易了。 …… 却说袁尚率领大军进入城中,自然霸占了郡守府作为征西将军行在,而城中的防守也彻底被他带来的军队接管了,至于原高干的将士却是都被赶出了城。 上党城并不大,能够容纳下三万大军已经是极限,袁尚自然毫不客气的先安排自己的心腹将士,宁容虽然不赞同他的做法,不过…以目前之形势,却也只能如此。 上党城乃险要之地,诸军防御务必谨慎小心,原并州诸军熟悉地形,现驻扎城外可更好与城中相互呼应。 这是袁尚对众将士的解释,宁容却是知道,实际上是这位三公子自幼娇生惯养,受不了野外宿营的艰苦,这才直接搬进了上党城内,而各营将士自然是他冠冕堂皇的理由。 太守府。 袁尚迈进大门的瞬间,整个府中乱糟糟的响成一片,吉利作为袁尚的门客,自然需要上前为主子谋划一番。宁容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着,就见吉利召唤府中所有仆人丫鬟,那些漂亮的侍女被留了下来,粗鄙的仆人被打发到前院,等到代表威武的铁戟被插在房顶,一杆袁字大旗迎风飘扬时,整个太守府已经姓袁了 。 而等到这一切都收拾完毕,袁尚满意的点点头,对着大将吕旷示意。 咚咚咚…… 点将鼓响彻上党城,袁尚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头戴紫金盔甲,身披锁子鱼鳞甲,手持斩将刀虎视帐下群臣。 大将军文丑杀气腾腾,站在右首位,身后吕旷、吕翔等各校尉数十人一字排开,浑身的煞气威武霸气,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袁将。 而审配与逢纪作为袁尚的心腹谋士,自然是紧随袁尚身旁,这二人面南而立,分侍两旁为袁尚助威。 宁容和周仓排在了大堂之外,有头有脸的都在内堂等候,不过瞅着站自己前面的吉利,宁容笑了。 “丁先生,你可看出这其中的门道?” 吉利悄悄的回头,对着宁容问道。 宁容瞅着对方那不吐不快的模样,决定要做个好听众,面露疑惑的摇摇头。 “嘿!俺给你说……这文武百官列队自有其规矩,文武分侍两旁才是正理,可你看这大堂之内,为何文武混杂?” 吉利故作高深的对着宁容讲着,宁容顺着他的目光打量着大堂内,不禁暗自点头,右边是以文丑为首的冀州军,而左边皆是以高干为首的并州军。 “嘿嘿!咱们这边算是三公子的皇亲国戚,左边那群并州家伙只不过是不入流的小喽喽!” 吉利很有优越感的对着宁容说着。 “势如水火……” 宁容笑吟吟的点点头,那优越感让吉利很满意,不过宁容心中却是更满意,袁军有矛盾对于他来说才是好事。 “诸将可曾到齐?”袁尚目光一凝重颇有些威严的沉声喝道。 “启禀大将军,并州麾下诸军将,除去前线把守要塞之将校,其余人等皆已到齐!” 高干一步踏前,拱手抱拳行礼道。 “嗯~” 袁尚对于高干的识趣很满意,傲然的神色在其身上划过。 “曹贼不自量力,以一隅之力竟然敢与父王抗衡,此乃取死之道,本公子甚鄙视之! 然,来而不往非礼也,曹贼竟然敢在官渡挑衅我军,那本公子自然要还以颜色! 官渡之事有父王主持,曹贼自然会兵败身亡,而并州之事却让父王忧心忡忡!” 说到这,袁尚的目光望向了左手边,望着一众低头的并州将校,脸上露出不屑。 “并州身靠太行天险,比邻司隶之地,实乃首冲要地,重中之重!因而……父王派遣本公子前来督战!”语气一顿,袁尚瞪着左手边的高干等人,继续杀气腾腾的训斥着。 第九百八十六章 官渡大战 双谋宁断 “此刀乃父王之佩刀,可行生死赏罚之大权,自本公子征西将军以下者皆可就地斩首,因而……本公子希望诸位能够明白,兵马之重首在本公子,若是尔等奋力杀敌,赏罚分明自然会有九转功勋到你家,若 是谁敢阳奉阴违,不听号令,军法无情,本公子定斩不饶!” 袁尚紧绷着脸颊,恶狠狠的训斥着众将士,他是初出茅庐不怕虎,手中握着袁绍的佩刀,心中那是底气十足。 他也曾于军伍中肆混过,自然知道军伍中皆是一群杀才,你弱他就硬,要想震慑住这些人,就必须杀气腾腾的震慑住这些骄兵悍将! 逢纪和审配听着袁尚这丝毫不留情面的话,不仅担忧的对视一眼,相比与袁尚的稚嫩,他们却更加老奸巨猾一些。 自古大将临阵立威皆是以横制强,这就好比是林教头发配充军要受‘杀威棒’,目的自然是给对方一个下马威,让对方能够升起敬畏之心。 不过…… 这杀威棒却是有个前提,那就是你必须真的强大,这样打下杀威棒,那些人才会服气,若是你只是纸老虎,那如何能够服众? 而袁尚自然忘记了这一点,若是文丑奉袁绍之令,高干等将自然不敢怠慢,可袁尚声名在外,这些勇武刚烈的猛将又如何能够服从? 瞅着洋洋得意的袁尚,逢纪和审配很是担心,这些百战余生的悍将,如今被袁尚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训斥,会不会在阴沉中爆发不满,若是弄的将士哗变啸营,他又该如何向袁绍交待! 逢纪和审配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宁容目光灼灼的盯着高干,就在方才他亲眼看到对方的拳头攥起来又舒展开了。 “启禀征西将军,关中与并州自古皆有征战,今并州将士力有不逮,被曹军抢占先机,实乃末将等之败军之罪! 然,骤闻征西将军将至,大军个个望眼欲穿,想来若是将军到来,定然可以率领三军大败敌军,凯旋而归!” 逢纪等人的担忧并没有出现,反而是高干等将谦恭有礼的一塌糊涂。 “末将等愿听大将军号令,奋勇杀敌,血染关中……” 几十名将校紧随高干其后,对着袁尚躬身行礼。 袁尚不知其中缘由,尚且以为是自己的‘杀威棒’令这群骄兵悍将折服了,心中暗自得意,脸色越发傲然。 上党城的杂音被袁尚消灭了,接下来却是要谈论出兵攻打关中的事情了,要知道袁尚可是带着秘密任务来的。 可是…… 就在这个时候,袁尚身边的两位谋士却是突然爆发了激烈的争论,两人是各说各有理,袁尚夹在中间听到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该攻打关中?还是该防备曹军? 逢纪和审配向来是以袁尚的谋士自居。是以,这二人在邺城时,便经常与郭图、辛评二人针锋相对。 可是现在,等来到并州上党,他们突然发现往日里的敌人消失了,内心中那颗不安分的萌芽在这一刻却是爆发了。 争权夺利! 逢纪和审配一时间争锋相对,各抒己见,目的自然不言而喻,都想成为最重要的那个人。 宁容站在大堂外听着这二人的争吵,有些感伤的摇摇头,这就是民族的劣根,在没有外敌的时刻,内乱总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公子,大军长途跋涉,早已疲惫不堪,更何况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军应当休养生息,等到粮草与器械等准备充分后,再与曹军决战,到那时方能百战百胜!” 审配抢先一步对着袁尚建议道。 “启禀公子,我大军强横而无敌天下,一路走来那是势如破竹,摧毁无数山贼流寇,更兼我等身负主公之重任,在下以为,应当兵发蒲津关,剿灭赵云,诛杀曹军,收复关中司隶等地!” 逢纪上嘴唇碰下嘴唇,撇了眼审配,很是不以为然。 虽然他的理由很是牵强,可是袁尚却不仅点点头,袁绍让他统兵来此可是为了断曹操手臂的,而他也自然想借此机会重整威名。 是以,打则必须要打,只是什么时候打,又该何时打?他却是拿不定主意。 此刻,他却是有些明白父王每日在邺城赵王宫中议论朝政的痛苦了。 “逢大人所言不甚,战争向来是未虑胜先虑败……” “哼!审大人所言缪也,战机稍纵即逝,若是等曹军察觉出我大军动向,悔之晚矣!” “非也!那赵云与徐晃如今把守蒲津与孟津二关,上党郡纵然地势高险,可左右皆被曹军封锁,这就像神龙的头颅被困牢笼,有力无处使!” “真是荒谬!神龙摆尾有千钧之力,泰山尚且崩塌,何况小小曹军乎!” 逢纪猛然挥动袖袍,气的脸色涨红,身为袁尚麾下第一人,他觉得自己的地位与威严被挑衅了。 高干等人是看的目瞪口呆,方才他们还在愤怒袁尚的傲慢,这会却是有些哑然失笑了,真是有其主必有其臣。 袁尚犹豫不决,望着堂下有些哗然的众将士,心头暗自着急,自己好不容易树立的威严岂能如此葬送。 目光下意识的望向堂外,却见宁容正在瞅着自己,袁尚心中蓦然一动。 “公子,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吉利壮着胆子被宁容推了出来,心惊胆颤的对着袁尚说道。 袁尚高高在上,早就发现了宁容方才与其窃窃私语,自然明白这话是谁让他说的。 “当讲之言固然要讲,不当讲之言纵然讲了又何妨?快快说来!” 袁尚强忍着抽人的冲动,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是!” 望着袁尚热切的眼眸,吉利的胆子大了起来。 “公子,不论是战是守,微臣认为不如换个角度考虑,比如青州、官渡、关中等地,此刻不知多少人在等着公子大显神威,若是咱们只打雷不下雨,恐怕会让某些人轻视!” 吉利的话让袁尚的心猛然一凛。 是了!袁谭、袁熙,还有眼前的高干等人,皆等着看自己笑话,若是自己长久没有动静,免不了会被小人进谗言。 袁尚心中暗自思索,脸色慢慢的凝重了起来,抬头对着众将士命令道。“众将军立刻整顿军马,高刺史准备大军所需粮草等一切军需调度,待本公子面授机宜后,大军即刻出发!” 第九百八十七章官渡大战 轻装上阵 “传令大军,加快速度,定要在深夜来临前突进赵云军营!” 文丑率领三万袁军行走在官道上,不断的对着副将吕旷命令道。 “大将军,上党郡内地势高险,将士们昼夜兼程,身体早已疲惫不堪,纵然是杀去赵云军营,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啊……” 吕旷骑在战马上,被瑟瑟的寒风吹的脸颊生冷,回头瞅了眼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大军,语气颇为无奈的说着。 “唉!本将何尝不知行军难!但是……咱们这三万大军身负主公与公子厚望,本将自然不能懈怠,你传令大军,让兄弟们忍一忍,等打下赵的军营,自然可以缴获无数物资,本将做主,酒肉犒赏三军!” 文丑语气沉重而坚定的说着,他与颜良皆是河北四庭柱之一,却是袁绍最信任的左膀右臂,自然是位高权重说一不二。 吕旷听到这话,却是也知道文丑的脾气,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把军令传了下去。 哒哒哒…… 时间不断流逝,袁军漠然的向着蒲津关而去。 “大将军,这样下去不行啊……将士们都瘫倒在地好几个了,这寒冬腊月天,将士们负重大多,尤其是那些辎重粮草,更是拖慢了大军的速度!” 吕旷骑着战马自后而来,忧心忡忡的把检查的情况向文丑通报了一下。 呼…… 文丑深深的哈出一口白气,望着前面的路漠然沉思。 “大将军,大军日夜兼程行军,而道路崎岖势必会缓慢大军脚步,不如抛弃粮草辎重,只带部分口粮如何?” 吉利眯缝着小眼,就在文丑沉思时,突然跑来献计。 嗯? 文丑闻听吉利之言,立刻把目光盯在了其身上,轻装上阵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这样不但可以减轻将士们的负重,还可以保存体力以备征战。 只是…… 却也有一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手中无粮心中容易慌乱,若是将士们口粮用尽,而不能寻找到新的粮草,那等待他们的就是灭亡。 “大将军,长途奔袭讲究的是一个快字!若是不能胜,将军大可以撤退,只要咱们不深入腹地,就没有被敌军包围的可能,如此非大胜亦可全身而退!” 文丑望着那缓慢的行军速度,再看看吉利,突然问道。 “吉利,此计应该不是你想出来的吧?” 文丑紧紧盯着对方,吉利被他锐利的目光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文丑竟然会问他这个问题。 “啊……当然是在下想出的主意!” 吉利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这才肯定的说着。 “好!” 文丑瞅着吉利的眼眸,良久缓缓点头。 他不想因为辎重的负担而错失战机,若是让曹军反应过来,他就不能全歼敌军了。 “吕翔,命令率领辎重部队押后!” 文丑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决定把吕翔留下,粮草掌握在自己人的手中,他才能够更加安心一些。 “呼……” 望着轻装上阵的大军消失在视野中,吉利暗自佩服的摇头,丁先生真是神算,竟然算准了文丑不问其他,单问是谁人的主意! … 蒲津关。 赵云视察大军防守阵营回营,却见亲卫小鱼正在焦急的等待着自己。 “见过将军……” “这些虚礼就免了,可是军师有事?”赵云赶紧大踏步进入营帐中,禀退左右问道。 “正是,将军请看,这是军师发来的密信……” 小鱼摸出一封厚厚的书信递给了赵云,赵云赶紧打开,仔细的瞅着。 “呼……” 良久,赵云呼出一口浊气,佩服的盯着书信的内容,其中各种计谋错综复杂,稍有不慎有可能满盘皆输。 “军师还说什么?”赵云不相信宁容没有比的安排。 “回将军,军师还让卑职带来一个人!” 听到小鱼的话赵云有些发愣,什么人竟然如此重要,要等到最后一刻才现身。 “何人?” 赵云疑惑问道。 “啪啪……” 小鱼缓缓啪动手掌,就见赵云双眸中倒映出一个人影,清秀的面容出现在面前,赵云恍然的笑了。 “呵!原来是你小子!”赵云笑道。 “小子伯言见过赵将军!”陆逊恭恭敬敬的对赵云行礼,虽然他是宁容的徒弟,身份尊贵,可是对于赵云他却是完全当做自己的叔父来敬重。 对于师傅和赵云之间的情感,作为徒弟的他却是一清二楚,说句不吉利的话,若是有朝一日宁容败落了,能够第一个为其付出性命的就是此人。 “快起来吧!这几个月未见,你却是又长高了不少……来,这是你师傅的计策,他特别指定让你执行!” 赵云把那封密信又递给了陆逊,笑吟吟道。 “呵呵,接下来本将却是要听你的命令了!” “赵将军严重了,小子后学末进还要和将军多多学习才是!” 陆逊赶紧摆手,挠挠头对着赵云说道。 …… “丁先生,你说这次咱们能够打败赵云吗?俺可是听说那白袍将军威风八面,千军万马之间都可以来去自如!” 吉利跟在宁容身边,慢悠悠的问着,他也就是好奇,自从文丑带着大队人马离开后,他的胆子仿佛变大了。 “咳!不好说啊……蒲津、孟津就像两只大手,死死的掐住了上党的进军要塞,若是文大将军不能拔出这颗钉子,并州军想入关中那是难上加难!” 宁容喟然长叹一声,计策他都已经告诉袁尚了,作为迫切需要包装的袁三公子,计策自然是出于他之手,至于上一次的吉利解围,那只是情势所逼罢了。 “唉!此次文大将军与高刺史各率领三万大军分兵两路攻击蒲津关与孟津关,最后也不知道几人可以生还!” 吕翔名义上是文丑留下来押送粮草的,实际上却是监视宁容和吉利的。 “呵呵……有人生,有人死,若是咱们走快点,或许还可以赶上看一场好戏呢!”宁容笑吟吟的摸着鼻子,旁边的周仓一阵恶寒,虽然不知道公子出什么鬼主意,可每一次都是坑死人不偿命。 第九百八十八章官渡大战 叫阵赵云 文丑率领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挺进蒲津关下,远远的距离蒲津关三里外安营扎寨。 “来人,传本将令,大军安营扎寨后,各级将校来中军大帐听令!” “来人,立刻传斥候营上前,三人为一队,将方圆十里之内的地形、敌情祥加探查后,速来禀报本将军!” “来人,传令前营将军宋田,令其将攻城器械准备妥当,迅速架起云梯,推进八百米!” 不等大军营帐搭建完毕,文丑手持利刃,身披铠甲,站在一块巨石上,威风凛凛的不断传下将令。 上党郡的南部与司隶境内的河内郡与河东郡接壤,而河内郡在司隶境内以东,再往南便于豫州、兖州搭界,因靠近曹操的老巢,文丑生怕打草惊蛇,便将目光放在了河东郡。 而河东郡与上党郡中间隔着羊头山与天井关之地,此片地形较为复杂,羊头山孤零零的只有一座山峰,因为向南延伸出两座山脊,看起来像是两只羊角,因此而得名。 天井关虽然有关之称,此地却不是真正的关隘,上党郡背靠太行山,因而地势陡峭,境内山峰丘陵较多,而天井之所以能够脱颖而出,那是因为出天井关才能看到并州与雍州的真正关隘蒲津关。 文丑不愧是统兵多年的大将,选择安营扎寨之处却是独具匠心,他把整座营盘依天井而建,两侧丘陵上树木茂密,虽然两侧不适合大军埋伏,可是安排小股军队以壮声势却是没有问题。 而且…… 天井背后就是羊头山,那是上党郡的腹地,高干率领的三万大军东征的孟津关便距离此地不远,若是有不测,两军也好互为犄角,有个可以撤退的后路。 未虑胜先虑败,此乃真将军也!当然,文丑并不以为自己会败给赵云,千军万马避白袍的威名他听过,可是他也仅仅是听过而已,想他文丑那是河北四庭柱,成名之时名动天下,那时的赵云还只是一区区百人将,面对后生晚辈他心中隐 隐有股傲气。 更何况……伸手摸着怀中的书信,他的底气更足了,那是三公子写给他的妙计,上面竟然将赵云军中未来的举动勾画的清晰明了,虽然不知道三公子何时有这等未卜先知之能,可是……若是此计是真,那他将会一举干 掉赵云的左领军,杀入长安。 想到这些,文丑就是心头一阵火热。 “咚咚咚……” 聚将鼓响彻在整个军营,将士们忙碌着埋锅造饭,文丑召集众将开始分配任务。 军情如火,容不得他有丝毫懈怠。 “吕旷何在?” 牛眼大的火烛在昏暗的中军大帐摇曳着,把文丑的威猛的身影拉的修长。 “末将在!” 吕旷踏步而出,抱拳听令,镔铁锁子铠甲发出铿锵有力的撞击之声。 “着你立刻率领五千精兵前往蒲津关下叫阵!” 随着文丑话音落地,一支漆黑如墨的令箭向着吕旷飞去,吕旷伸手猛然一抓,只见一片殷红没入手中,那是一个‘令’字。 “前营将军宋西可在?” 文丑眼眸凛然的瞪着满头大汗的宋西。 饶是寒冬将至,可是宋西被文丑锐利的眼神盯着还是全身寒气直冒,直接从脚底掌窜到了胸口,太吓人了。 “末将在!” 宋西大声的吼道。 “本将交付你的军令可曾完成?” 文丑步步紧逼的追问道,宋西望着对方眸子中的杀气,心下惶恐不已。 “启禀大将军,十二驾云梯已搭建完毕,周围拒马桩也已布置妥当,五百游骑时刻警戒四周!” 宋西一口气将整个防御部署说了出来。 嗯~ 文丑听到这话,脸上的神色稍有缓和。 “很好!宋将军,你立刻整顿麾下将士留守军营,两厢多布弓箭手,本将亲自前往杀敌,若是敌军敢来,立刻射杀!” “诺!” 宋西心下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让自己看管大营,相比攻城还是看管大营更加安全些。 文丑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又对其他众将校吩咐一番,而后率领两万大军杀向了蒲津关。 …… 蒲津关下,吕旷早早的率领五千甲兵列阵叫骂。 “呔!关上的狗贼听着,你家吕爷爷在此,还不快来送死!” 吕旷手持长枪,对着关上的左领军卫破口大骂。 “袁狗!” 守城的将士没有命令不敢私自出关,面对底下的谩骂只能小声的反击。 “哈哈哈……缩头乌龟,听说你们那赵将军生的貌美如花,肤色白嫩,不会是个女扮男装的娘们吧?” 吕旷口无遮拦的阴损着赵云,随后袁军中也是爆发一股轰然大笑。 “哈哈哈……” 城头上,左领军卫气的紧握兵刃,锐利的眸子散发着杀机,眼睛时刻盯着中间那道白袍,只待他军令下达,他们将会屠尽这群狂吠不停的袁狗。 陆逊爱着青色长衫,这是他和师傅宁容学的,他觉得身着青色长袍,站在城头指定千军万马,乃是一代军师的无上的风采。 腰间还跨着一柄宝剑,虽然不如曹操的倚天剑等上古名剑出名,可是这把剑也是削铁如泥的宝剑,因为它是被赵云从高干的身上抢回来的。 “赵将军……” 陆逊的小脸凝重的转身,他担心赵云会一怒之下打乱他的部署。 “放心!他的狗头早晚是本将的!” 赵云目不转睛的盯着关下的吕旷,平静的语气带着森然的杀机。 陆逊却是不由的露出一丝苦笑,关下来将他不认识,可是这不妨碍他为对方感到悲哀,被白袍将军赵子龙恨上的人怎么可能活的长久。 开什么玩笑,赵云是谁?那可是师傅十绝榜的第二,天下武功除了吕布,何人能够与其比肩?更何况吕布早就死了。 河北? 袁营? 陆逊摇摇头,据他所知,最厉害的也莫过于颜良和文丑了,可是看此人这身影应该不是这二人。 河北四庭柱? 张颌,高览,颜良,文丑…… 如今张颌已投靠了师傅,颜良和高览又在官渡与魏王对峙,而剩下的文丑听说是个沉稳内敛的家伙。想到这些,陆逊暗自告诫自己,接下来的行事必须小心谨慎,不能给对方一丝的机会。 第九百八十九章 官渡大战 鬼神一枪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夫兵战者,化悲愤为力量,压抑后的爆发才是真谛!” 陆逊缓缓的对着赵云说道,赵云了然的点点头,他知道是该自己上场的时候了。 瞅着下面骂累了的袁军,赵云脸上刚刚泛起的冷笑,霎时间又变成了疑惑。 “咦?伯言,前一句话本将倒是听过,这后一句是哪位圣人所言?” 陆逊闻言展颜一笑,对着赵云说道。 “不瞒将军,后一句乃是家师怪才所言,弟子却是深以为然,你观我军势气如何?” 陆逊笑得很自信,赵云也是对其一笑,而后重重点点头,愤怒的左领军早就恨不得杀将出去教训袁狗了。 “来人,擂鼓,迎敌!” 转身,提气大喝,赵云手持龙胆亮银枪踏着台阶向着关下走去。 轰! 咚!咚…… 左领军卫立刻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狂吼,而后震耳欲聋的鼓声响彻天际。 咔……咔……咔咔…… 拉其千斤闸,打开城门,放下吊桥,赵云翻身上马,照夜玉狮子嘶吼一声,昂着头颅奔着关外而去,身后五千大军如长江之水滚滚而来。 …… 关外,袁军阵营中一阵骚动,紧接着在校尉的呵斥下赶紧列阵迎敌。 “将军,敌将来了!”副将对着吕旷提醒道。 吕旷眯着眼睛撇了眼对方,自己又不瞎,对方那一身白袍白甲在军服铠甲尚黑的曹军中是如此的显眼。 “呔!来将可是白袍将军赵子龙?” 吕旷催马上前,手持长枪直指赵云凝声问道。 “……” 赵云握着龙胆亮银枪的手微微一紧,方才就是此人辱骂自己,唯有对方的鲜血可以让自己愤怒的心归于平静。 只是…… 想起陆逊的嘱托,他却是又忍了下来,此人还不能死。 “呔!本将枪下不杀无名之辈,汝可是那常山赵子龙?” 吕旷望着沉默的赵云,勃然大怒道。 “……呼……” 赵云平静的盯着对方,身后的左领军卫也是沉默不语,死死的盯着对方。 不是赵云不搭话,而是他怕控制不住自己杀了这厮,对面这五千人马他还没放在心上。 咚……咚…… 就在两军对峙之时,脚下突然传来一阵震动,赵云远眺前方,隐隐一股尘烟升起,他知道那是有大队人马行进造成的。 吕旷自然也察觉出了异常,而且他还知道这是大将军文丑正在率领大军前来。 想到这,吕旷心下有些焦急,对方只有一白袍小将领军,观其人马顶多也就与自己相当,自己领军来此两个时辰过去了,如今却是寸功未立,如此不免被将军轻视。 不行! 将军给了自己首战的机会,自己就必须立功。 吕旷凝眉想着,心中有些迫切,余光扫过方才的副将,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宋东,本将常听文大将军称赞汝兄弟二人武艺了得,乃是将军帐下不可多得的猛将,今日可敢与敌将一战!” 吕旷的声音陡然拔高,不但宋东听的清清楚楚,就是身后的袁军也是听得明白。 宋东与前营将军宋西乃是文丑麾下的郫将,而吕旷却是袁绍麾下的直属将领,虽然不如文丑名气大,可是他们兄弟二人每次都是与出征大将做副将,除了能力出众外,还有一层分兵权的意思。 宋西听到吕旷的话心中恨得想骂娘,这是让老子去试探敌将虚实,可是身为武将他若是说不敢应战,日后在军中岂不是难以生存。 罢了! 老子去打上两个回合,若是敌将实力不济,正该他立头功;若是敌将生猛无敌,他在败下阵来也不迟。 拿定主意的宋西猛然挺起胸膛大声应诺一声,绰枪就冲着赵云杀了过去。 “呔!本将宋东是也,敌将授首!” 战马飞快前进,宋东暴喝一声,手中长枪平端胸前,向着阵前杀去。 赵云横枪坐与战马之上,瞅着杀气凛冽的宋东,脚下轻轻挥动,照夜玉狮子心领神会的踏前两步。 “拿命来……” 两军阵前的距离并不远,再加上战马疾驰而来,吕旷很快就杀到了赵云身前,眼见赵云竟然沉默不动,他心中一阵狂喜,莫非这敌将被自己的霸气吓住了? “呔……” 长枪猛然直刺,宋东脸上的狂喜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这……这和自己想的并不一样! 咽喉处有些冰凉的感觉,又有种滚烫的液体在流动。 不可置信的低头盯着那杆枪头,宋东的心中升起无限的悔意,这一刻他知道自己错了,错的太离谱了。 他与对方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死亡的恐惧慢慢袭来,原来死亡是这样子的……随后他就被一阵黑暗吞噬。 赵云随手收回长枪,却也不看对方倒下的尸体,因为在他的眼中对方的枪法皆是破绽。 而就在刚才,在他沉默的时刻,他只是在想应该选择那种出枪方式罢了。 而后,就在宋东袭来的那一瞬间,赵云手中长枪猛然动了。 如蛟龙,如雷电,带着凄厉的破空声,一枪贯穿对方的咽喉,红缨仿佛一团烈火久久不散。 嚯! 宋东手中长枪滑落,失去控制的身体数次了下来,就这样静悄悄的死了。 吕旷猛然瞪大眼睛,心中升起一丝恐惧,他……他竟然没有看轻出对方出枪的动作。 快! 猛! 此刻的吕旷却是连报仇的事情都不敢提起了。 杀了一个敌将,赵云心中的愤怒这才缓缓平息,当然……这还远远不够。 静! 两军阵前,气氛有些冷,所有人都被赵云那鬼神一枪给震慑住了。 “敌将杀我袍泽,何人敢出战?” 吕旷转身对着身后的将校猛然大喝。 众人却是眼观鼻,鼻观心,皆是默不作声。 方才那一幕他们都看到了,对方一枪挑了宋东,不费吹灰之力,显然还有余力,这种情况下去了也是送死。 “将军……” 众将校脸色肃立,目光却是皆放在了吕旷的身上,身为统兵大将的将军,难道不应该为自己的袍泽报仇雪恨吗? 呃? 吕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瞅着赵云手中的长枪,寻思着自己要不要去送死。 唉! 真是没想到,现世报,来的快,自己刚刚害死了宋东,这群人却又来逼迫他。 可是……他又有什么选择,军心不能失。狠狠心,吕旷手提大刀,准备奋死一搏! 第九百九十二章 官渡大战 成竹在胸 “呔!贼将休的猖狂,某家文丑来也!” 只听一声暴喝传来,吕旷猛然回头,但见远处黑骑席卷着狂风杀来。 哈哈哈…… 看到来人正是文丑,吕旷得意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真是苍天保佑,天不绝我也! 对面的赵云提枪冷对凝神,望着那一团黑云由远及近的快速杀来,眼眸不由一缩,那强劲的风已然说明了一切。 悍将! “此人不愧是是河北四庭柱之一,这气势……确实了得!” 赵云的眼神不仅挺直了两分,眼神仿佛苍鹰,带着犀利的神色瞅着来人。 “曹贼狗将,休得猖狂!某家来会会你!” 文丑纵马而来,手中长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闪电,狠狠的对着赵云劈了下来。 “驾!” 赵云不敢托大,从战术上重视敌人,从战略上藐视敌人,宁容对他说的这句话,他记得很清楚。 “嘶~” 照夜玉狮子仿佛感觉到了主人的心情,四蹄催动仿佛在蓄力一般,只等文丑杀到百步远,猛然窜了出去,就像是一支离箭的弦,雪白的光闪过,却是令人看不真切。 “杀!” 赵云和文丑异口同声的大喝一声,而后刀枪碰撞在一起,发出剧烈的振动之声。 嘶哑…… 战场交错而过,文丑和赵云振动手臂的内劲,双腿控制战马,再次调转马头冷冷的凝视对方。 高手! 文丑眼眸闪烁着兴奋,就在方才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对方有内劲。 猛将! 赵云撇了眼握着长枪的右手,在他眼冷冷的望着来将文丑,淡淡道。 “赵王无辜欺我疆土,此乃大丈夫所为乎!” 面对赵云正气凛然的质问,文丑漠然无语。 没办法! 自己的主公自己知道,对于袁绍他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来卖弄,不过……他却也不会背叛,因为他们的感情有些复杂,亦是主臣,亦是兄弟。 “废话少说,尔敢斩我大将,就要以命偿命!” 文丑端坐马背,手中长刀傲然的指着赵云。 “哼!” 赵云这会儿也是听得勃然大怒,这袁将皆是蛮不讲理之辈,该杀! “看枪!” 赵云挺枪纵马,单搦文丑交战。 “呔!” 文丑自然是来者不拒,手中长刀闪烁,跃马飞奔而来。 铿锵! 铿! 兵器的碰撞声不绝于耳,火花不断划出,赵云挥动龙胆亮银枪犹如梨花带雨,霎时间形成一层薄薄的雾气将两人笼罩里面。 而文丑目光越发凝重了,他没有想到敌将的枪法竟然练到了如影随形的地步,这四周的水雾看似触之可破,可是那实际上乃是枪锋快速转动留下的枪影,若是不小心碰到,轻者血肉模糊,重者残肢断臂。 “着!” 文丑越战越勇,鼓舞力气奋力厮杀,一杆大刀在其手中仿佛轻若无物,巨大的力道不断砍向赵云的长枪。 赵云的枪法以巧变而动,而文丑则选择大开大阖的军中杀阵,试图以力降十会,铿锵声振聋发聩。 “再来!” 数十个回合转眼间交错而过,两旁的将士看的是如痴如醉,不时间还欢呼呐喊。 吕旷却是浑身发冷,额头冷汗淋漓,就在方才他还要去挑战一下对方,没想到此人竟然能够与文大将军交战数十回合而不败,真是厉害啊! 其他人则是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自己明智,否则宋西岂不就是自己的下场。 “哼!” 长枪游走如盘龙,赵云的枪法是越来越刁钻,面对文丑骤马来攻的长刀是凛然不惧,手中的枪法虽快,却并不紊乱。 铿! 文丑深呼一口气,本欲逞龙虎之威,体力却是不断下降,他终究不是张飞那种猛将,那种越战越勇的猛将。 阵前不输人,自然更不能输阵,文丑抖擞精神再次迎战,抡起掌中日月乾坤刀,刀锋咆哮将赵云团团围住。 城头上,陆逊望着城池下的战况,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 “来人!取弓箭!” 随着他一声大喝,身旁的将士快速取来一把石胎弓递给了陆逊,然后一脸敬佩的等着他大显神威。 士卒曾经听人讲过军中的故事,凡事用弓箭的高手皆是深藏不露,而每次关键时刻就会大喝一身,而后箭如连珠一气呵成,直奔敌将咽喉。 嘭! 敌将应声而到,己方将军挥舞大刀砍下敌将头颅,而那些敌军自然吓得狼狈逃窜,到那时就是他们痛打落水狗之时了。 是以,此人正目露崇拜的盯着陆逊,以为他就是故事中的主角,可是…… “咳!有没有轻点的……”陆逊试了三次,仍然没有拉开弓弦,额头大汗淋漓。 “呃?” 那士卒只感觉额头有无数只乌鸦在呱呱叫着飞过。 “看箭!” 猛然接过陆逊手中的弓箭,但见那士卒张弓搭箭直奔敌将文丑而去。 咻! 破空声惊动了战团中的文丑,大惊失色下立刻跳出战团,挥舞大刀拔开箭矢。 咻咻…… 连放三箭,却是皆被文丑云用长刀拨落。 文丑却是面色铁青,对着赵云怒斥道。 “呔!卑鄙无耻的狗贼,竟然想暗箭伤人!” 赵云只感觉有些冤枉,自己还用暗箭伤人? 再说了,方才那三柱连环箭虽然准头齐准无比,可是那力道显然不足以伤害他们。 “再来!” 赵云撇了眼城头,却见陆逊正在看着自己,而放冷箭的将士还举着弓在他身旁。 是了! 赵云心中暗自点头,提着长枪再次赶去。 文丑自然是针锋相对的纵马举刀砍向赵云。 咔! 铿! 嘭! 战团飞舞,卷起一片尘埃,将士们爆发出呐吼声,为自己的将军呐喊助威。 嗡…… 突然,文丑手中长刀挽了一个刀花,而后就见文丑竟然放弃手中长刀,不知何时左手一把冷剑劈了过来。 啊…… 赵云躲闪不及,右手臂被文丑砍了一剑,手中龙胆亮银枪差点脱手而飞。 “撤!” 赵云百忙之中急忙虚晃一枪,纵马跳出战阵,对着身后的左领军大喝一声,冲进了城中。 陆逊却是心有灵犀一般,早早的打开城门迎接赵云等人回城,等到文丑想要追赶之时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唉! 文丑叹口气,就差一点他就可以活捉敌将了。 …… “将军,您没事吧?”小鱼赶紧迎了过来,急切的望着赵云右手臂问道。 “无妨!” 赵云微笑着摇摇头,把龙胆亮银枪递给小鱼,而后就见其解开护臂,拿出一包鲜红的血液扔了出去。 “呃?” 身后众亲卫疑惑的瞅着赵云,原来受伤是假的啊! “这皆是伯言之计!来人……传本将令,封锁关隘,没有本将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战!” 随着赵云的命令传出,关隘口上挂起了免战牌。 …… 袁营。 “唉!” 文丑还在叹气没能击杀赵云,却见传令兵急忙冲了过来。 “启禀大将军,敌军挂起了免战牌!” “哦!” 文丑漠不关心的随意嗯了一声。 而后…… 免战牌? “什么?你说什么?”回过神来的文丑蹭的一声跳了起来。 “回……回将军,敌营挂起了免战牌!” 传令兵颤颤抖抖的说着,他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却不防文丑神色却是怔住了,有些欣喜有些……古怪。 默默的转过去,胸怀中他掏出一封密信,那信是袁尚交给他的,说是破敌的良策。 文丑默默的瞅着第二条,但见上面写道,若是敌军闭门不出,高挂免战牌,则将军可以…… “来人!传令吕旷,立刻安排将士去敌营前骂阵!” “喏!” 传令兵去传令骂人去了,文丑却是把那密信又撞进了怀中,他还不放在的拍拍胸口, …… “呔!城上的贼兵听着,曹操就是没种的混蛋!” “狗贼曹操假仁假义,欺师灭祖丧尽天良!” “无耻!卑鄙!曹贼卑鄙无耻……” 城下的袁军破口大骂,城上的陆逊却是不屑一顾。 “真是蠢笨无知的憨货,就连骂人都没点心意,竟然也好意思出来混!” 陆逊根本就看不起城下的敌军,旁边的赵云不由摇摇头。 “行军打仗就像六月的天,天气是说变就变,稳扎稳打,切记心浮气躁!”赵云有意无意的提点着。 “嘿!赵将军,不知你看过猛将程咬金智取威虎山这一段吗?”陆逊嘿嘿一笑问道。 “此计本来却是从《三十六策》中看到过,不过……只是看了个题目,其中内容却是不太了解!” 提起宁容的兵书,赵云严肃的沉思着。 “不瞒将军,那一段故事说的就是眼前这景象,猛将程咬金攻打威虎山,可是威虎山易守难攻,乃是天险之地,敌人据守天险而不战!” “没办法!军令如山,程咬金将军不得不令想他法取威虎山,后来……他便突生一计,令几百两人轮番出营骂喊,若是咱们没有动静,接下来几天该文丑喝酒了。” 听着陆逊的话,赵云决定今夜回去先把程咬金取威虎山这段钻研透彻。 日落日出,这三天文丑是不断对着他狂轰滥炸,赵云却是充耳不闻,他在等。 “报……启禀将军,敌将文丑正在营前饮酒!” 当斥候兵把消息传到军中大帐,赵云立刻笑了出来。 “好!严令将士不得理会,且明日再说!” 陆逊走进中军大帐却是正好看到这一幕。 “将军感觉如何?”陆逊笑语盈盈问道。 “呵呵……这种提前判定对方生死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赵云重重点头,脑海中却是想起了宁容。 第九百九十三章 官渡大战 文丑饮酒 一连七日,文丑与关隘下垒营骂曹,赵云却是不动如山,静坐房中潜心研究兵法。 “呼……妙!真是妙!看来这文丑欲效仿程公咬金之旧事,想激起本将的怒火!” 赵云近日将左领军卫的布局重新安排了一番,做出一副外松内紧的样子,而后在悄悄的把消息泄露出去,让那袁军以为自己是怯站不出。 如此,他便静下心来,拿起宁容送给他的《三十六策》,认真的研究了起来。 兵法! 乃兵家之要密,向来是世家大族不传之秘,即便是皇家也是将其束之高阁,而且掷下严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外传。 可是这本《三十六策》却让赵云耳目一新,读起来朗朗上口动人心弦,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饭菜摆在桌案上,他是纹丝未动,实在是这书中的故事情节太过于吸引人。 “呵呵……宁小弟之才真是冠古绝今,此书虽不如《孙子兵法》满篇精粹,可是其中也是暗藏韬略,静心屏气也能让人有所得!” 赵云把那程咬金智取威虎山的那段故事已经看了数十遍,其中的故事情节他已然是了如指掌,只是…… “将军可是心生疑虑?”陆逊一身青衣的缓缓走了进来,与宁容的随和平凡不同,他身上的却是儒雅贵气。 “确实如此!程公计谋超绝,能够想常人所不能想,可是……难道本将镇守的蒲津关也是如同这虎威山一样的命运?” 赵云没有隐瞒,抬头坦言的对着陆逊说着。 陆逊笑着对其见礼,赵云也是回以笑脸,伸手请对方坐在自己右手位,瞅着对方这气度,却是暗自点头,不愧是宁小弟的徒弟,这份自信满满竟然给人一种难以言表的心安。 “赵将军谬矣,程公咬金只是师傅杜撰的名字,将军也是遍通古今武将的,可有听过又唤作程咬金的大将?” 陆逊并没有回答赵云的话,反而对其发问。 “前朝细柳营将军周亚夫以治军严谨而闻名,可是观程咬金之计谋,怎一个妙字了得,如此事情那些史官自然会大书特书,而又岂会淹没历史!” 陆逊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程咬金这人根本就不存在,否则单以智取威虎山之事就足以彪炳史册了。 “所以说,赵将军言之有差,应该说是师傅计谋超绝!” 陆逊很认真的纠正着赵云的口误。 呃? 赵云听得不禁哑然,自己也就是顺着故事而言,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和宁小弟一个德行,竟然都是护短之人。 陆逊话音一顿,并没有过多纠缠这个问题,而是抬头对赵云解释道。 “将军放心,师傅常言单丝不成线,计成连环方为计,蒲津关自然还是属于咱们的!而文丑的计划也自然会得逞!不过……这还需要将军委屈一下!” 听到陆逊的话,赵云不禁撇撇嘴,这个宁小弟出的主意稀奇古怪,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这常胜将军的名头是保不住了。 “说吧,这次又要如何诈败?是撤军?还是逃跑?亦或者……”赵云对陆逊问道。 “师傅说,若是将军真到了危机存亡之际,大可不必理会这些计谋,自然以自身性命与重! 师傅还说,若是真到了绝处逢生那一刻,将军会知道该怎么做?” 陆逊神情认真的说完两句话,脸上的笑意又回来了。 “嘿嘿……不瞒将军,师傅的后手向来是诡异多变,咱们还是等小鱼的密信吧!” “好!” 事到如今,赵云自然也别无他法。 “来人!立刻将关隘之上,再加派两千将士防备袁军!” 赵云猛然对着门外传令兵命令道。 “喏!” 望着外面明亮的天,赵云悄声嘀咕着,自己能做的就是继续示弱,这样也好文丑骂的更起劲一些。 …… 袁营。 文丑骂的口干舌燥,挥手命令两旁的猛士上前,那一百多号人显然是轻车熟路,袒胸露乳的站在曹军射程之外,滚滚骂声就是不绝于耳。 城上的曹军这会早就沉默了,也对!任谁连续被骂七天,从最初的暴怒都会趋于平静,这种平静就像是一团火在压抑,不断的压抑,最终将会成为一座火山。 “拿酒来!” 文丑席坐在软绵绵的锦被之上,手中捧着一杯美酒自斟自饮,真是好不潇洒。 “哈哈……痛快!” 连干三杯,文丑对于赵云越发的轻视了,几天前还觉得对方是条汉子,现在却是一只狗熊,一只只会夹尾巴的熊。 “将军,曹军又加派人手守城了!” “哦?这都是第几次增兵了?”文丑见怪不怪的斜眼问道。 “回将军,这已经是第四次了,总共增兵约四千多少。” 斥候显然受过专业训练,干净利索的说着。 “唔……不用管他!这厮是吓怕了……哈哈哈……”文丑低头的瞬间,眼眸中闪现一丝精光。 “哈哈……” 两旁的袁军也是捧腹大笑,就好像文丑讲了多么好笑的事情似的,这些兵都是老油条了,对于奉承上官自然是门清。 …… 相对于文丑的得意,高干这一行人就不那么顺利了。 高干率领三万并州军向着孟津关的徐晃扑来,徐晃的能力他并不陌生,这段时间他们没少打交道,而每次他们都会吃亏,是以,此次高干很谨慎。 不行! 凝望着远处的关隘,高干早早的就命令大军停止前进,而他就那么坐在战马上凝视前方。 心怯! 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是当他再次临近曹军时,前几次的惨痛经历瞬间袭上心头。 “没有必胜之把握,大军不得轻进!”高干对着身旁的行军书佐说道。 “必须设一陷进,能够令曹军出于劣势!” 高干不理会书佐的惊讶,又说了一句。 咳! 行军书佐却是满眼茫然,望着高干有些不知所措。 咱们率领大军来攻打曹军,而曹军死守孟津关,这本来就是曹军占据优势。 “将军难道想让徐晃弃关与我军野战?” “咦?可行!” 高干眼睛猛然一亮,重重的点点头。 啊?行军书佐却是愣住了,他只是开玩笑好吗?徐晃又不是傻子,岂会放弃自己的优势。 第九百九十四章 官渡大战 徐晃显威 “将军,曾闻魏王之言,徐晃治军之言,堪比周亚夫之能,昔日宛城兵败之时,魏王麾下诸军皆哗乱,而唯有此人统领将兵杀出重围!” 行军书佐能够成为高干依赖之人,自然有些能力,这不?对于天下的战事人家是熟记在心。 “哼!此一时彼一时,若是不试探一二又怎么知道?” 高干嘴上说的强硬,心里也是没有多少底气。 于是… 高干命令众军安营扎寨,而他则是擂鼓聚将,于中军大帐商量设谋之事。 孟津关就在不远处,并州军不敢多做停留,是以,也是草创一营暂为大军安扎之所。 “诸位可有良谋?”高干现在有些羡慕袁尚了,虽然那家伙蠢笨无能,可最起码他身边还有审配与逢纪可以出谋划策。 而自己呢? 瞅着整张脸挤在一起的众人,高干不由露出苦涩神情。 “刺史大人,末将记得咱们左手边三里处有一片旷野,那里正适合骑兵作战,若是咱们能够提前占领那片土坡,而后猛然对曹军发动冲击,自然会事半功倍!” 借助下坡的惯性与速度,而产生强大的冲击力,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其余诸将可有良策?”高干再三问道。 “如此,就依此计行事吧!不知何人能够将徐晃引出关隘来?” 目光凝视着众人,随着又一个问题抛出,大家皆是鼻观心,心观嘴,那模样就仿佛没有听到似的,都在聚精会神的研究着玄学。 哼! 高干气的鼻子喘息粗气,都是一群废物。 然而他却不想想,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而并州军之所以如此怠慢,还不是他之前屡战屡败打击了将士们的信心。 罢了! 关键时刻,高干猛然决定,就由他亲自率领五千大军去挑衅徐晃,而后在将对方引到自己设定的战场。 “众将立刻整顿兵马,按照本将方才计划行事!” 随着高干的话传出,众人皆是领命而去。 …… 孟津关。 高干耀武扬威的大吼大骂,上到曹操下到徐晃,所有人不是卑鄙无耻,就是无耻小人,若是宁容在此定会笑他词穷。 “将军,贼子嚣张,末将愿领兵出战!” “启禀将军,末将愿带三千精兵斩杀高干!” “将军,末将只需要两千兵马即可!” “……” 麾下将校争先恐后的请命出战,徐晃默默的瞅着,却是一声不发,直到他们声音停了下来。 “好了!众将无需多言,刘副将留下把守关隘,其余诸将随本将出城杀敌!” 徐晃的声音并不大,却仿佛雷霆炸响在众人耳中。 什么? 呃?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将军要亲自出战! 众将校彼此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想要的答案,他们的将军徐晃竟然真的出战了。 嚯! 这个想法一经落实,众将校纷纷侧目。 怎么可能?谁不知道徐晃将军那是出了名的谨慎沉稳,如今坐镇孟津关仿佛一座大山压顶,那是岿然不动。 用徐晃的话说,本将的职责就是镇守此关,抵御贼兵侵犯内地,如今既然有险可守,又何必放弃自己的优势。 “擂鼓!出兵!” 徐晃猛然起身,对着众人高声命令道。 他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自然也就不想去解释什么。 而众将校显然熟悉自家将军的性格,虽然不解可皆是沉默起身,听命而去。 …… 咚!咚!咚! 战鼓擂动,惊天动地,徐晃手持开山斧,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出了孟津关。 高干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出来了,心中猛然一喜,赶紧上前呲牙咧嘴。 “呔!前方的曹将听真,本将乃是赵王麾下并州刺史高干,特率大军前来讨伐,尔等不识天数,罪大恶极,如今快快投降!” 高干当然知道徐晃不会投降,可是他照例还是吼了一通,心道最起码还可以提高士气。 “袁军鼠辈,狂妄自大,本将身为魏王麾下右卫大将,特来取尔等狗头!” 一向沉默寡言的徐晃这次却是破天荒的大吼一声。 “吴硕何在?贼兵猖狂如斯,岂能不先挫其锐气乎!” 高干昂头挺胸的大喝一声,但见其身后猛然蹿出一将,手持铁枪杀将出去。 “呔!徐晃狗贼,你家吴硕爷爷来此……” 战马飞驰,长枪挥舞,两旁将士更是齐声呐喊,各自为自家主将加油助威,热火朝天的气氛令人心情澎湃不已。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虽然残酷,可那嗜血的刺激却是无数男儿心中的梦。 嘭! 吴硕骤马挺枪搦战徐晃,徐晃却是满脸凝重的拍马冲去,手中的开山斧高高举起,整个人精神绷紧的迎了过去。 认真而谨慎的徐晃,不管敌人是何人,徐晃都会抖擞精神,认真对待他的敌人。 枪与斧发出猛将的撞击声,两人不分胜负的错马而过,而后继续调转马头厮杀。 嘭! 铿! 徐晃手持大斧上下翻飞,凝视着对方刺来的长枪,身子猛然一跃而起,手中的大斧猛的一下照着对方劈去。 噗! 吴硕躲闪不及,被徐晃斩于马下,硕大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染红了大地。 “何人前来送死?”徐晃面容冷酷道。 “贼将休的猖狂,神鞭将军薛平来也!” 挥舞着藤鞭猎猎作响,盛势浩大让人心情凝重。 哼! 徐晃冷哼一声,提起开山斧就杀了过去。 铿! 啪! “死来!” 两人交锋三个回合后,徐晃抓住机会,一斧头斩在薛平的手臂之上,剧烈的疼痛让其手臂瑟瑟发抖,手中的长枪也被他扔在了马下。 “将军,敌兵锋芒毕露,末将无能!” “撤!” 高干眼见计划落空,感到有些烦躁。 望着说走就走的袁军,徐晃大斧所指,越马而去,身后的众将士也是跟随其后。 “杀!” 身后喊杀声传来,高干暗自惊喜。 “追!” 徐晃却是一反常态,平日里他总是教训麾下将士要稳重沉稳,不可轻敌冒进!可是现在他竟然冲到了最前面,手中开山斧发出凄厉的吼叫,猝不及防的薛平被由后而来的徐晃砍翻在地。 第九百九十五章 官渡大战 右卫决死 “撤!快撤!” 惊慌失措的高干死命的抽打胯下战马,头也不回的对着众将士大声吼道。 太可怕了! 真是太可怕了! 就在方才那一瞬间,死神的气息已经笼罩了他的全身,身旁落后半步的薛平竟然被徐晃手中犀利的斧头给砍成了两截。 “跑!” 望着血腥的徐晃,高干毫不迟疑的选择了撤退。 “驾!” 袁军骑兵飞快的调转马头,穿过西边的荒野,冲出一片血色笼罩的恐怖,玩命的跟随在高干身后,身后却是挥舞长矛,痛打落水狗的右卫大军。 “将军?” 副将王平望着逃窜的高干有些悻悻不平。 差一点,就差一点,自己就可以趁着对方胆怯迟疑之际,斩杀对方于马下,立下这不世之功。 唉! “追!犯我右卫者,上天入地,必杀之!” 徐晃目光凝重的盯着远方,平淡的话中藏着压抑不住的杀气,挥舞大斧紧紧的追了上去。 呃? 副将王平等一众将校却是愣了一下。 怎么回事? 自从跟随将军东征西战以来,将军从来都是步步为营的稳扎稳打,穷寇莫追这句话更是时常挂在嘴边,以至于许多将士都觉得他太过谨慎了。 然而…… “愣着做甚!快追上!”王平摇摇头,抛弃心中那不切合实际的想法,对着众人大吼一声,率领右卫大军势如破竹的杀向并州军。 啊~ 哒哒哒…… 战马踏着大地,滚滚之声宛如雷霆,锋芒毕露的长矛贯穿敌军的心脏,一声悔恨的惨叫瞬间被喊杀声淹没。 “死吧!死吧!” 求生欲望爆发的高干,挥起匕首狠狠的扎在战马的身上,吃痛的战马发狂一般四蹄飞动就要将高干掀翻下马。 高干却是死死的抓着马缰绳,面露阴冷的又是一刀划破战马的脊背。 嗷~ 嘶哑的战马双眸流着血泪,仿佛认命一般用劲全身力气越过一匹匹战马。 快点! 再快点! 只要能够超过你的战友,下一个死亡的就会是他! 常年生活在并州的高干对于猛兽的习惯很是熟悉,你并不一定要快过野狼,而你只需要快过你的同伴,就能够生存下来。 厮杀声,惨叫声,伴随着战马的奔驰声,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再次上演血腥的杀戮。 望着眼前这宛如修罗地狱般的惨状,支离破碎的肢体,鲜血淋漓汇聚成血窝窝。 徐晃眼中却是一片冰冷,不断催促战马,开山斧抡成半圆,左砍右劈,杀的并州军丢盔弃甲,竟然硬生生的被其杀出一条血路。 “大军纵横,斩将杀敌!” 徐晃暴喝一声,麾下右卫不断的刺出长矛,踏着并州军的尸体向前冲去。 “吼!” 力拔山兮气盖世,上千右卫大军的吼声汇成一把锋利的巨斧,势如破竹的向着高干砍去。 …… 到了! 高干望着前面土坡上的袁军将旗,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庞露出一丝解脱。 “将军!” “将军你还好吧?” 埋伏等候的将校一拥而上,赶紧帮着高干整理戎装。 “无妨!徐晃此贼中本将军之计也!” 高干挥挥手说道,那傲然自豪的神情全然忘记了方才亡命奔跑的模样。 还好! 终于活了下来! 早有亲卫牵来一匹战马,高干翻身上马,驻足在土坡之上望着前面开阔的平原,凝重的眸子升起一股豪情。 哼! 杀某之将士,今日就让尔等也尝尝被追杀的滋味。 …… “停!” 徐晃抖动手臂,猛然勒住战马,停了下来。 “吁……” 副将王平正杀的尽兴,听到徐晃的军令,立刻勒住战马,缓缓向徐晃靠去。 “将军,怎么了?” 右卫大军早就习惯了这种令行禁止的军规,默默的调整最佳的冲锋姿势,一双虎目毫不畏惧的盯着前方。 “有埋伏!” 徐晃不是傻子,勇猛只是他的附带技能,而沉着冷静才是他内敛的秉性。 脚下,尸体横野,鲜血染红大地,土黄色的袁军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显眼。 可是……谁又能够说的清楚,下一刻躺在这里的不会是自己,要知道战场之事瞬息万变,就比如现在…… 高干竟然在此地埋伏了一支骑兵,还是一支整装待发,精神抖擞的骑兵。 而反观他们这边,这一路乘胜追击,虽然杀敌无数,可是战马与将士皆是身心疲惫,势均力敌的天平已然倒向了对方。 “将军,高干这厮是想借助骑兵的冲势!”副将王平也发现了这个危机。 “将军,撤兵吧!” 王平的话是众人将校的心声,这一战他们杀敌无数,军功飞奏许都,魏王的赏赐定然不会吝啬,可是现在他们却怕接下来没命去享受那荣耀与赏赐。 “怎么?你怕了!” 徐晃凝视着远处,声音变的有些冰冷。 “不!末将不怕!” 副将王平心下一颤,赶紧对着徐晃说道。 徐晃这才转身撇了眼王平,冰冷的眼神毫无感情。 “立刻率领本部将士,突击袁军右翼!” “末将得令!” 王平心下就是一沉,突击贼军右翼?面对远处的数万大军,这无疑是送死。 “已经来不及了!” 紧接着,徐晃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王平立刻震惊了。 是啊! 确实来不及了,袁军之所以迟迟不动,那是在排兵布阵,可若是右卫敢撤退,高干定然会下令疯狂的冲击。 送到嘴边的肉岂能不吃?而现在徐晃等人就是高干嘴中肉。 “将军保重!末将去也!” 王平咬咬牙,满脸悲壮的对徐晃说道。 “……” 徐晃只是点点头,仿佛没有看到王平眼中的心志。 “右卫大军,纵横四海,今日生死两难,唯有拼死一战!” 王平的话回荡在空旷的荒野之上。 “真是……太年轻了……” 而王平不知道,就在他率领千余右卫抱着决死一战的决心上路后,徐晃的眼中露出了赞赏之色。 “右卫!好一个右卫,不愧是徐晃带的兵!” 远处始终注视着右卫的高干,心中对于徐晃不禁升起一丝敬意,观其兵则知其将,右卫决死之勇气,让他动容。 “众将听令!” 然而,敌人终究是敌人,高干摇头的瞬间露出了坚毅的眼眸。 “杀!”森寒的命令伴随着滚滚马蹄,顷刻间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徐晃杀去。 第九百九十六章 官渡大战 虎豹铁骑 土黄色的袁军仿佛潮水一般向着大军涌来,千军万马奔腾中卷起一片尘烟。 徐晃望着面前的这一切,眼眸却是不为所动,嘴角微微上翘,竟然浮现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淡淡的模样不等人看真切,随之很快就消失了。 呵呵! 这个笑容自己却是有些熟悉?后知后觉的徐晃暗自嘀咕着。 谁? 战马的冲击声,敌军的喊杀声,没有打扰他的思绪,剩下的右卫将士紧张的盯着他。 敌人近了! 近了! 更近了! 所有人紧紧手中的兵刃,徐晃却是还在考虑方才自己的面容,他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经意间回头撇了一眼,他猛然间想起来了。 对了! 就是他! 怪才宁容! “好狠的计策!”徐晃回过神,望着越来越近的袁军,神色又凝重了起来。 “众将听令!绕到袁军左翼,歼灭来敌!” 徐晃高举开山斧,傲然呐喊道,那豪情壮志让众人不禁哑然,将军,你是哪里来的信心。 “右卫大军,死战不退!” 拍打胯下战马,徐晃带头冲了出去,右卫大军亦是高声呐喊,以壮声势。 “锋矢阵!” 战鼓声擂的震天响,荒野上黑甲曹军在奔跑中组成一把锋利的箭矢,企图绕道袁军左翼截断对方的冲击。 土坡上,高干在数百亲卫的护卫下静静的望着这一切,现在他要好好欣赏曹军陷入恐慌的模样。 “传令前营将士右侧奔袭,绕过王平所部!” “传令后营将士左侧奔袭,绕过徐晃所部!” 高干居高临下的望着战场,随着军令的下达,但见土黄色的袁军猛然列成了两半,仿佛出水神龙一般,张开巨口要将王平和徐晃所部再次包围起来。 哼! 竟然想避开我军的冲锋?真是痴人说梦,既如此,那本将就让你身陷囹圄。 高干自傲的冷哼一声,远处那两股黑流在土黄色的洪流下,就像是螳臂挡车一般,根本就是不自量力。 徐晃察觉到袁军的意图,猛然将旌旗招展,鲜红的大旗瞬间被烈风吹的呼呼作响。 …… 咚!咚!咚! 沉闷的声音突然响彻在大地之上,就像是天雷在地下滚动一般,而且随着那声音越来越响,整个大地不断颤抖。 颤抖! 大地仿佛都在为那股神秘力量感到恐惧。 高干亦是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声音所吸引,急忙凝眸远眺,却见他的正前方,原来右卫大军驻扎之地竟然出现了一股黑流。 “怎么回事?难道是右卫的援军到了?” 高干疑惑的嘀咕着,对于魏国的威卫军队他有所了解,右卫满编一万五千人,是以他这才怀疑是孟津关的右卫来支援了。 可是…… 铿! 铿锵! 随着铿锵有力的撞击声,沉重的步伐之声再次传来,他猛然间倒吸一口冷气,傲然的脸色取而代之的是恐惧神色。 当狰狞恐怖的战马,乌黑乌黑的战甲,一群手持斩马剑,身负铁链的重甲骑兵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立刻惊叫起来。 “虎豹骑,那是虎豹骑,快撤……” 嘶哑的喉咙焦急的吼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当虎豹骑出现的那一刻,大地都在颤抖。 …… 曹休身穿玄铁镔铁甲,通体漆黑如墨,这是虎豹骑的制式铠甲,纵然是在阳光下亦不会反光,手持一杆朴刀,背负宝雕弓,威风凛凛的出现在战场之上。 望着眼前的袁军,狰狞的面罩下是一张冷冰冰的脸,手紧紧握着朴刀,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在燃烧。 回眸瞅了眼身后巍巍如山般的虎豹铁骑,虽然只有一千人,可是就是这一千人将会带给袁军地狱般的噩梦。 “虎豹铁骑!” 缓缓举起朴刀,胯下战马亢奋的不断加速。 “吼!” 一千虎豹骑大吼一声,仿佛来自地狱的洪音,整个大地都在瑟瑟发抖。 “寸草不生!” 当曹休喊出这四个字时,虎豹骑按照自己的节奏猛然间动了起来,战马不断加速,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斩马刀在夕阳下寒芒乍现。 “吼!” 当高干望着已经奔跑起来的虎豹骑,整个人面如土色,心中悔恨不已,不断的呼和麾下将士撤退。 然而…… 战场就是这样,后悔从来都是无济于事的选择,做出选择就要做好死亡的准备。 “啊……” 随着虎豹骑的冲锋发起,斩马剑的挥舞,无数的袁军战马被砍翻在地,而那些袁军也在虎豹骑的铁蹄下被踩踏而死。 仅仅是一个撞击,袁军立刻被虎豹骑摧枯拉朽的撞翻在地,没有什么特殊的阵营,曹休令虎豹骑以二百人为一阵,组成五个一字长蛇阵。 “杀!” 曹休脱离军阵,大吼大叫的向着袁军的头顶砍了过去,血液沸腾的他仿佛有用不完的力量。 胜利! 那是一定的! 而寸草不生才是他们虎豹骑的追求! 对着虎豹骑这个口号他简直是喜欢到骨子里去了。 虽说虎卫军的天下无敌,和武卫营的死战不退也很有气魄,可是他最喜欢的还是以杀戮绞肉机著称的虎豹骑。 寸草不生! 杀! 杀! 杀光一切! 当战鼓熄灭,当大地暗淡下来,整个战马上站着的唯有他们虎豹骑,这就是他们的傲! …… 右翼的王平正在奋力厮杀,随着越来越多的袁军将他们包围,他仿佛陷入泥潭中,纵然他身中数刀,可是他还是不停的挥舞战刀。 杀! 纵然是死,也要拉着这些杂碎做伴! “将军你看!” 麾下的亲卫望着远处的动静,急忙喊道。 嘭! 又将一个袁军砍翻在地下,王平气喘吁吁的抬头望去。 “靠!这群阎王怎么来了!” 这一看不要紧,望着虎豹骑强横的碾压袁军,王平狠狠的吐了口吐沫。 “这群家伙真是废物,老子要是有这身装备,早就杀到邺城去了!” 副将王平愤愤不平的叫了一声,袁军的兵刃砍在虎豹骑的铠甲上根本就不能造成什么伤害。而虎豹骑连人带马都是重铠玄铁甲装备,在他们眼中从来不知道何为防御,进攻杀戮才是他们的本能。 第九百九十七章 官渡大战 高干败北 “弟兄们!虎豹骑来了,袁军完蛋了,杀啊……” 转身冲着右卫将士大吼一声,副将王平振奋精神的再次杀去。 “杀!” 其实,不用王平的命令,右卫将士已然自觉的向着中军靠去,没看到现在的袁军被杀的丢盔卸甲吗? 右卫军中皆是老兵,仗打到这份上,所有人都知道袁军定然会撤兵逃跑。 而虎豹骑虽然杀伤力惊人,对于袁军几乎就是碾压般的一路屠杀,可是身为重甲骑兵的劣势也很快就展露出来了。 速度! 随着高干的命令传遍战场,袁军已经萌生了退意。 虎豹骑与敌军正面冲锋自然不在话下,可是若是去追杀敌人那显然不如右卫大军。 哼! 俺们这是为了佩服虎豹骑,为的也是能够重创敌军! 右卫大军心中暗自嘀咕着,手下的屠刀却是飞快的挥舞着,头颅乱飞,断臂横生,刺鼻的血腥味道冲天而起。 “完了!全完了!该死的徐晃!该死的徐晃啊……” 高干帅眸噙着血流,望着满地的尸体和节节败退的并州军,一颗心在滴血。 明白了! 这一刻他却是都明白了,怪不得徐晃分左右两翼而攻,原先还以为对方是要避过他的兵锋,当时他还嘲笑对方无能,看着土黄色的袁军将黑甲曹军包围,胜利俨然已经握在他的手中。 可是…… 当虎豹骑突然杀出的那一刻,他却是心头一颤,原来敌军的主力竟然不是右卫,而是这群一直藏在后面的虎豹骑! “杀!” 徐晃敏锐的眼光察觉到袁军的意图后,立刻组织大军掩杀过去,一路势如破竹,直追到羊头山附近,这才堪堪收拢军队。 “将军……嘿!末将佩服!”副将王平指挥众将士打扫战场,来到徐晃身边,满脸兴奋的说着。 “王将军在生死存亡之际,能够率领右翼大军对袁军悍然发起进攻,本将也是佩服!” 徐晃心中松了口气,转身对着王平说着,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 “嘿嘿……末将……起初还误会了将军……将军之谋令末将敬佩不已!” 感觉到徐晃的善意,王平心中却是比自己斩将夺旗更加高兴,挠挠头有些尴尬。 “不!” 谁知徐晃却是淡淡的摇头,就在王平以为徐晃发怒之时,却见对方伸手指指远处来人。 呃? “那……那是郭军师?” 副将王平一副见鬼的模样,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 郭嘉? 他……他不是在官渡辅佐魏王与袁绍对峙吗?怎么会来到关中地区? 而且…… 王平眼中闪过一丝紧迫的神情,而且什么却是没人知道,此刻的徐晃正向郭嘉走去,自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郭军师……” “徐将军幸苦了……” 郭嘉和徐晃的见面很平淡,许是徐晃这副沉默寡言的性格,郭嘉倒是也没说什么。 “来!某为徐将军介绍一下,这位乃是虎豹骑校尉曹休,此次能够打垮高干,曹校尉功不可没!” 听到郭嘉的话,徐晃这才注意到近前的重甲校尉,当曹休接开面罩的瞬间,徐晃暗自叫到,此人真是好生年轻! “曹……” 徐晃呢喃着说着,目光有些审视的味道。 对于虎豹骑他还是知道的,此军乃是魏王军中嫡系中的嫡系,其中成员皆是死忠之士,历来都是曹氏将领统军,此人能够如此年轻成为虎豹骑校尉,想来不但能力出众,而且和魏王定然有关系。要知道,他们右卫大军等十二支威卫大军,虽然也是隶属与魏王的中央军,可是虎豹骑与武卫军、虎卫军却是魏王的嫡系王牌,此三军不但装甲精良,统军大将亦是当世佼佼者,而其中军卒更是以百人将 充任,如此其战斗力可想而知。 而十二威卫大军因为在邺城的官府位于王宫之南,是以又被称为南军,而虎豹骑等军的驻扎之地靠近王宫之北,因而与南军对称被唤作北军。 不过……他们南军和北军互不统属,徐晃看了一眼,也就是没有多做他想。 还是郭嘉看出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道。 “曹校尉不但能力出众,就是家世也是显赫,左武卫大将军正是他的叔父!” 听到郭嘉这话,徐晃这才正眼瞅了下曹休。 原来是曹洪的侄子,他与曹洪同为南军,却是不能驳了对方的面子。 “见过徐将军!常听魏王称赞将军有亚夫之能,末将有幸能够与将军并肩作战,还望将军能够对末将不吝教诲!” 曹休却是当先一礼,对着徐晃不卑不亢的说着,言语有理有节,不卑不亢。 “好说!” 徐晃皱皱眉头,觉得自己今天的话已经够多了,不过随即想到对方是在向自己问礼,就又补充了一句。 “曹校尉也是少年才俊,他日定然可为魏王肱骨之臣!” 徐晃自然不知道,他这句随意的话竟然成为最准确的预言。 “走!此地不是谈话之地,咱们还是先回城吧,没想到此地形势如此严峻!” 郭嘉打了个哈哈,对着二人说道。 徐晃点点头,带着王平当先走开了。 “哎呀妈呀!早就听宁军师说,这位徐将军沉默如山,今日这一见真是名不虚传,方才俺觉得就像面对一座冰山似的!” 曹休吐吐舌头,对着郭嘉笑嘻嘻的说道。 呵呵…… 郭嘉嘴角一抿却是笑了,看的曹休有些不好意思。 “曹校尉也是少年才俊哈……呵呵……想来致远看到你这副模样,定然很有成就!” “嘿嘿!郭先生你是不知道,当初宁军师为了教训俺,嘿嘿……想想那时的自己真是年轻气盛啊!” 瞅着曹休一脸陶醉得意的模样,郭嘉撇撇嘴走了!对于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他最讨厌了,因为这是他的专利。 “唉……郭先生,俺还没说完呢,当初宁军师让俺去徐将军军中送信……” 徐晃忘记了,可是曹休却是没有忘记,当初去洛阳迎接皇驾之时,他也曾深入贼营劝说徐晃投降,只是那时的他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右卫大军打扫战场,虎豹骑整顿军马,而后众人欢天喜地的返回了孟津关,而高干率领残兵败将一路马不停蹄的跑到了羊头山。 第九百九十八章 官渡大战 宁容讲古 羊头山。 宁容懒洋洋的半躺在秋千之中,整个身子蜷缩在里面,周仓站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推动两颗大树之间的秋千。 摇啊摇…… 周仓的频率很慢,力度控制的更是恰到好处,每次宁容随着秋千游荡到树荫的位置就会退到阳光普照的位置。 跟随宁容多年,周仓自然能够看出宁容陷入了思考,手中的酒葫芦也是随意的喝着,望着宁容再次抬起头,周仓额头的皱纹又加深了一条。 这几天他却是发现自己的侯爷,喝酒的频率越来越频繁了,往往不嗜酒的侯爷,这段日子竟然手不离酒葫芦,而且每次都是喝着酒陷入深思。当所有人都在惊叹怪才宁容的智谋天下无双时,当所有人都在研究谷城之战诱黄巾时,当所有人都在为幽州之战连下数城而惊叹时,当所有人都在震惊于兖州攻心杀吕布时……谁又能够看到背后的宁容,曾 经为了一个计策,而独自坐在大树下三天三夜不曾离开。 “咦?” 摇晃着酒葫芦,宁容面露迷惑,葫芦嘴朝下却是仅有几滴酒水淌下,他这才反应过来,一壶酒又被自己喝完了。 “周大哥没酒了……” 轻飘飘的身影传来,宁容的思绪却是仍然沉浸在自己的阴谋诡计之中。 呃? 周仓却是迟疑的瞅着宁容,满脸担忧的神情,正在思考还要不要给侯爷倒酒。 “怎么了?” 直到此刻,宁容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对着周仓问道。 “少爷,您这几日已经喝了很多酒了,当初您……您可是对郭先生说过,酒这东西不可多喝,喝酒能够使人头脑灵活那都是酒精的刺激的作用,这是恶性循环!” 周仓为了能够让宁容看自己更舒服一些,从身后走到了前天,神色凝重的说道。 呵……呵呵…… 宁容诧异了半天,双眸直视周仓,不禁哑然失笑,真是没想到,有一天在大汉朝还能够听到如此科学的劝酒话语。 “唉……真是……这几日却是有些沉迷了……罢了!不喝就不喝吧!” 宁容扬手把酒葫芦扔给周仓,缓缓的闭上眼沐浴在阳光之中,温暖的感觉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对! 就是还活着! 有时候,他也曾经徘徊过,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当初…… 摇摇头,宁容不想去想以前,自从成为曹操的军师,他仿佛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若是此刻有人问他,作为天下闻名遐迩的怪才右军师,他是什么感觉? 宁容定然会毫不迟疑的回答一个字。 累! 心累! 真的很累! “出谋划策定江山,尔虞我诈算人心,人前笑脸三分迎,背后杀意滔天起!这也许就是军师的真实写照!” 宁容自嘲的笑了笑,天下人皆道他算无遗策,史书上皆数那白起是杀神,可是死在他手上的人又有多少! “罢了!让万千罪孽都归于曹操吧!” 宁容喃喃自语,周仓却是不解哑然。 呃? “少爷你这是……”疑惑的周仓不了解此刻宁容的心情。 “知道吗?曾经有一位开国大将说过一句话,某却是引以为傲,平日也是时常诵读!” 宁容的话让周仓心中升起几分好奇。 宁容是什么人?未雨绸缪的谋士榜第一人,那能够让他大加赞赏的话又是什么? “尉迟公曾言,创立江山,杀人无数,岂有有鬼哉!” “臣生时,尚能砍敌酋首级以饮酒,死后又有何惧哉!生时杀人,死后杀鬼,大丈夫当如是!” 低沉的语气出自宁容的口中,周仓却是听得一阵向往,满脸激动之色。 创立江山,杀人无数,岂有鬼哉! 这是何等的豪言壮志!这是何等的胸怀! 尉迟公壮哉! “少爷,此人难道是前朝大将?”周仓问道。 “不!此人与程公咬金同为一朝,在那个朝代亦是将星云集,震铄古今!”宁容面露回忆之色。 “那此人定然是朝廷第一将!”周仓肯定道。 “不!” 宁容不禁摇摇头,再抬头时眼中流出一阵奇异的光芒。 “尉迟公的钢鞭打遍天下无敌手,可是还有一位大将,此人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威震山东半边天,神拳太保小孟尝,乃是十三太保之一的秦琼,秦叔宝!” 宁容几乎是用敬佩的口气把这位后世家喻户晓的门神的名号给念了出来。 再看周仓,整个人都愣住了,脸色异常精彩。 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三州六府,威震山东半边天,这名头真是威风极了! “十三太保之一?少爷,那不知另外十二人又该是何等风采?” 看着周仓恨不得一脸穿越回唐朝的模样,宁容暗自松了口气,还好,算是将对方带到沟里去了。 自从他上次在官渡设计,差点将曹操折在其中后,他现在每次用计都是深思在深思,就怕悔之晚矣的事情发生! “吉利来了,等下次有空在说吧!” 远远的,就见吉利抽动鼻子走了过来。 “梅花醉?丁先生真是好不惬意,如此美酒竟然独自享用?”吉利笑吟吟道。 “吉大人却是来晚了,酒力微,醒时已暮!”宁容淡淡的说着。 “丁先生,军中禁酒你应该知道吧?” 听到不能喝到美酒,吉利脸色一变不许威胁的说着。 “呵呵,那又如何?”宁容笑吟吟道。 “听说三公子向来不喜欢帝丁先生,先生难道会不懂其中的深意?”吉利再次说道。 “无所谓,他知道的,现在他还离不开某,若想杀某,最起码也要等官渡之战结束后!你说对吗?吉大人!” 宁容似笑非笑的说着,猛然抬起头双眸宛如一把利剑直刺吉利的双眼,吓得对方心中一颤,赶紧避开了。 “先生难道真要把事情做到那一步不成?” 吉利竟然叹息一声,换了副关切的模样道。 听到他这话,宁容却是眼眸一凝,往事掠影不断闪现在心头,心中却是隐隐作痛。 “曾经某也追求名载史册,可是往事不堪回首,后来丁某却是明白了,留名史册不如留名人心!等到丁春秋与官渡大战齐名时,后世人提起官渡,自然就会想到某!”宁容的话让吉利充满了震撼,他还是第一次发现,此人竟然想把自己的名字当做一个时代的符号,如此野心他竟然无言以对! 第九百九十九章 官渡大战 狗的尊严 “嘿嘿,不瞒先生,高刺史回来了!” 吉利说着这话,眼睛却是一刻不离的瞅着宁容,仿佛希望在他的身上看到什么。 可惜…… 宁容的脸色始终平淡无奇,根本看不出半点变化。 “难道先生不好奇战争的胜负?”吉利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 “……” 听到他这话,宁容微微抬头撇了眼吉利。 直到把对方看的有些不自在,宁容这才摇摇头叹息道。 “高刺史与文将军各率三万大军出征,如今文将军尚在蒲津关前痛饮美酒,而高刺史却返回羊头山,那吉大人以为胜负当如何?” 宁容探究的眸子让吉利脸色腾的一声羞红,尴尬的拍拍头,仿佛在为自己的白痴问题感到羞愧。 “咳!是在下失言了,高刺史既然撤回羊头山,那自然是兵败孟津关了!” 吉利脸皮够厚,尴尬只在一瞬间。 “好了!三公子让你来此应该不是让你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吧?” 宁容失去了谈话的兴趣,伸手对着周仓点点头。 “当然不是,如今文将军阵前饮酒,公子暴怒不已,而高刺史更是溃败而逃,所以……” 所以什么吉利不说,宁容也能够明白,无非就是袁尚让他来向自己问计。 “拿着!”周仓猛然上前打断了吉利的废话,一封书信递了过去,吉利诧异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他知道这里面装的就是下一步计谋,只是他更好奇的是……这姓丁的如何能够提前预判战争走向! “还有,没事不要来叨扰少爷,少爷很累!” 周仓挥挥手,仿佛赶苍蝇似的说着。 “告辞!” 吉利抱拳行礼,然后转身拿着那书信,步伐轻快的走了。 “你啊……真是,此人好歹也是三公子的心腹,该有的尊重还是不能丢掉的!” 宁容摇摇头,无语的对着周仓教训道。 “少爷为了三公子彻夜不眠的想计策,三公子为人素来雅达,想来定然不会让少爷失望!” 周仓一本正经的说着,宁容沉思片刻,不禁点点头,像是认可了他的话。 而在不远处,一个打扫树叶的仆人目睹整个过程后,悄悄的离开了。 …… “嘭!” 杯盏滚落一地,袁尚气的脸色发青。 “这就是那厮对本公子的答复?”袁尚将那封信摔在地下,瞪着牛眼咆哮道。 “回……回公子,那……那厮甚不成人,他根本就没有把公子放在眼里,为人更是傲慢无礼……” 吉利匍匐在地下,不遗余力的摸黑宁容。 “公子……” 不知何时,一个亲卫走了进来,在袁尚的耳边悄声嘀咕了几句,而后就离开了。 吉利小心翼翼的瞅着袁尚的神色,心下有些好奇,也不知这家伙说了什么,竟然让暴怒的公子平静了下来。 “哼!算你还有点敬畏之心!本公子看在你勤勉王事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 袁尚暗自嘀咕着,目光放在了那封书信上。 嘭! 一脚狠狠的踢了过去,吉利痛的哎呦大叫一声。 “废物!还不快把书信捡起来!”袁尚怒火如暴雨倾盆,将吉利淹没在海洋之中。 “公子……” 眼眸中的怨毒被他死死的藏着,赶紧捡起书信递了过去,脸上露出了对方熟悉的笑容,谄媚、讨好,就像一条狗。 “滚!” 对着吉利一通臭骂,袁尚的心情这才舒畅了许多。 只是他没有看到,吉利的双手侵着鲜血,那是他在克制自己,在死死的压抑自己。 当然,就算他知道,也不会把此事放在心上,骄傲的袁三公子怎么会在乎一个废物的感觉,若不是自己收留他,他早就冻死在街头了,吉利对于他来说,就是一条听话的狗! “该死的!” 嘴角青一块紫一块的吉利恨自咒骂,而每当有人经过时,他就会立刻昂首挺胸的露出笑脸,那脸上的伤仿佛就是他的荣耀。 看吧! 老子这伤是三公子亲自打的,你们这些憨货想要挨打根本就不够资格。 这些年这种模样仿佛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袁尚对于他就是皇帝,而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只有当回到自己的小天地,他才会狰狞的露出獠牙。 …… “你是谁?” 吉利踏进军营后,整个人猛然一愣,因为在他的前面有一个人正背对着他。 “呵呵……” 那人负手而立,只是淡淡一笑,根本就没有回头。 “某……某警告你,这里可是袁营,外面有数万大军镇守,某若是大喊一声……”吉利有些胆怯的威胁道。 “哦?是吗!竟然有数万大军,某真是好害怕啊……哈哈哈……”爽朗的笑声冲破帐篷远远传去。 疯了! 此人是个疯子!这是吉利的第一个念头,一个神秘的人潜入军营竟然毫不害怕暴露! 不对! 下一刻,吉利汗毛倒立,他突然想到了,疯子对于人命向来是视若草芥。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某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军事机密向来是袁尚等人参与,哦,还有那个姓丁的!” 吉利决定祸水东引,他已经认定此人是曹军的细作,想着袁尚对自己不仁,自己也就没必要对其守义。 “不!你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那人猛然回头,直视吉利坚定的说着。 “你……” 望着面前这张清晰而陌生的面孔,吉利害怕极了,难道此人想杀人灭口。 “吉利,出生冀州吉家,少时家境殷实,也曾读孔孟之道,后来袁绍入主冀州,而你父亲因亲近前冀州刺史韩馥,吉家一夜间被黑衣人灭门,至于你……算是一条漏网之鱼!” 陌生的面孔此刻在吉利眼中变得恐怖异常,而他原本佝偻的身影也默默的挺直了起来。 “不错!在下正是吉家后人,可叹那袁尚昏聩,竟然没有因吉某之姓氏而怀疑吉某!” 被揭开老家的吉利反而平静了下来。 “不错!” 那人望着面前的吉利露出赞赏的神色。 “接着!”随着话音落地,一块令牌毫无征兆的落入吉利手中。 第一千零零章 官渡大战 吉利野望 “二十四楼…楼卫!” 吉利面带震惊的望着手中的青铜令牌。 “你竟然是二十四楼的人?听闻北燕侯当年能够一举攻克幽州,皆是得益与流云阁之力! 可是,某却是不大尽信,流云阁草创未久,若是其真能有如此能力,公孙瓒就不会被袁绍围困易京城而不得出!” 啪啪啪…… 那人望着吉利笑了,毫不吝啬的拍手叫好。 “好!好!不愧是本楼主亲选的楼卫,既然你能够知道二十四楼,那接下来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如何去做,对吗?” 笑中带着冷意,吉利却是一反常态的重重点点头。 当然! 二十四楼神出鬼没,迄今为止外界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就算是知道个一丁半点,可也仅仅是凤毛麟角。 二十四楼是何时创立的?不为人知! 二十四楼的总楼主是谁?不为人知! 创始人的目的又是什么?不为人知! 总之,这是迄今为止天下最神秘的组织,他比东吴的内府还要神秘。 自然,为了保持二十四楼的神秘性,但凡接到令牌之人,不是选择低头就是选择被杀。 “属下第十八楼楼卫吉利拜见楼主!” 吉利双手握着令牌,单膝跪地朗声高呼。 他却也是光棍,虽然事情有些出乎意料,可是他对于袁家自然没有什么忠诚可讲。 “很好!即刻起,你将是十八楼安插在袁尚身边的暗子,没有命令不得有任何行动!” “楼主,属下不需要传递袁尚的消息吗?” 吉利诧异的问着,难道他们对袁尚不感兴趣?可是怎么可能!若是对其不感兴趣,又何必来找上自己。 “袁尚的行踪自己在本楼眼中,此事不需你费心!” 那人似笑非笑的撇了眼吉利,吉利却是被看的心中大惊,这话岂不是说在袁尚身边早就有二十四楼的人? 谁! 这个人是谁? “既然加入二十四楼,你的一生将会奉献给尊主,忠诚是你唯一活下去的机会!” 那人冷冷的说了一句,转身就要离开。 “楼主大人,属下……属下能不能顺便杀掉丁春秋?” 吉利仿佛想起来什么,急忙转身问道。 那人脚步一顿,却是没有回头,脸上的表情很精彩。 “大人,那丁春秋今日陷害属下,以至于属下被袁尚毒打了一顿!” 吉利说的很平静,就仿佛挨打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他不是傻子,前一刻还暴跳如雷的袁尚,在听到那亲卫的话后竟然不生气了,这其中若是没有丁春秋做鬼,他死活不会相信。 “可以!” 那人停顿片刻,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呼…… 吉利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息着粗气,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打湿,这是被吓的。 “二十四楼,罢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不过……袁尚……姓丁的……”此刻他却是把宁容也给恨上了,狰狞的面目深深埋在怀中。 …… 宁容有些困顿,没有梅花醉的他,总是提不起精神了,以至于周仓被他派去偷果子去了。 “卑职参见主上!” 不知何时,一个黑衣人跪倒在宁容身旁,虽然宁容闭着眼,可是他的神态一如既往的恭敬。 “说!” 一个字仿佛来自九霄云外,空洞而清冷。 “主上,吉利已经同意加入,事后卑职会继续观察,直到确定其能完成考验!” “知道了!” 宁容翻了翻身,示意对方可以退下了。 “主……主上,那吉利大逆不道,竟然怨恨主上,卑职以为应当下手杀之!” 宁容仿佛没有听见,沉默了半晌。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让他加入进来,自然要给他机会,这是本座的心胸! 不过……此人阴险奸诈,卑鄙无耻,却是一把双刃剑,你令十三号盯着他,若是他不珍惜机会,那留之无用! 至于他想杀丁春秋?呵呵呵……让他来吧!” 宁容突然无声的笑了,若是不逼迫此人,他又怎么可能怨恨袁尚,怎么可能甘心成为棋子。 什么? 杀……杀丁春秋! 自己……自己有说过这句话吗? 那人抬头震惊的望着宁容的背影,吉利的原话确实是要杀丁春秋,可是自己……自己方才说的好像是怨恨吧? “去吧!” 宁容打了个哈欠,那人满脸凝重的缓缓退到树荫中消失了。 唉! 终究是下八楼的人,这智商真是够硬! 宁容悠悠的叹息声随风飘散,温暖的阳光将其抱在怀中,很快宁容进入了梦香。 …… 而就在宁容惬意的与周公谈古道今之时,袁尚却是意气风发的端坐在中军大帐。 “启禀征西将军,高刺史兵败孟津关,此非人力不及,实乃天意也!” 逢纪认真的对袁尚说着,一旁低着头颅的高干羞愧难当。 “不错!高刺史诱敌深入,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此计正合兵家扬长避短之言!” 审配难得的站出来,与逢纪一唱一和的说着。 呃? 此刻,中军大帐的众人却是听得瞠目结舌! 什么?自己没有听错吧!逢纪与审配竟然为高刺史求情? 就连高干此刻也狐疑的瞅着二人,心道,莫非自己之前错怪他们了? “那依二位之见,应该如何?两万将士战死沙场,本公子总要给父王一个交代!”袁尚不疾不徐的对着众人说道。 “这……” 审配和逢纪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将军,高刺史兵败纵然难辞其咎,可此战实属无奈,谁又能够想到虎豹骑会突然出现在并州? 依臣之言,不如将此事上复主公,至于高刺史就说其身中数箭,屡败屡战,屡败屡战,最终于曹军包围中奋力拼搏这才救下一万将士之性命! 而高刺史回营后却是羞愧难当,只觉的愧对主公大恩,数次上吊自杀,却数次被部下救起!大呼愧对主公!” 逢纪的话听得众人面面相觑,见过不要脸的,可是如此不要脸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逢大人……”高干哽咽着满脸感动,对于逢纪的不要脸他真的好喜欢,现在他算是知道文贼是何意了。 第一千零一章 官渡大战 人生如戏 “而将军念及与高刺史手足之情,可以恳请主公允许刺史先与军中养伤,待到身体痊愈后,再面见主公请罪!”审配上前一步接过逢纪的话,继续说道。 “自然,养病期间的高刺史是不能领兵杀敌的,否则旧伤口绷开,性命攸关!” “将军,还请您看在高刺史上阵杀敌,精忠报主的份上,就饶恕他这一次吧!” 逢纪和审配满脸正义的大声呼吁道。 整个军中大帐却是一片寂静,死一般的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二人身上转动。 狠! 够狠毒! 送人情,收兵权,而高干还不得不对其感激涕零! “这……高大哥你觉得……”袁尚满脸为难。 “末将愿以将军马首是瞻!”高干气的满心悲愤,却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咬牙切齿着说道。 “哎呀……高大哥真是客气了,你我虽不是亲兄弟却也是姑表亲,快快起来!” 袁尚很满意高干的举动,满脸欣喜的挥手说着,脸上那股傲气却是挥之不尽。 “启禀大将军,微臣还有下情要禀报!” 逢纪掏出一封塘报,转身上前交给袁尚。 “什么?文将军竟然在军前饮酒?” 袁尚一看之下,顿时大惊,夸张的声音传遍大帐的每个角落。 这? 这怎么可以!文丑这是草菅人命! 对!此人真是罔顾名将之名,竟然带头违反军令,置大军生死于不顾。 众将校闻听袁尚的惊诧,立刻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其中皆是对文丑的指责。 袁尚就那么淡淡的看着,脸上始终保持神秘的优越感,逢纪和审配感觉有些奇怪。 这明明是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可是出现在废柴袁尚身上,却是古怪至极。 “将军,末将建议立刻召唤文将军,另则良将!” “将军,末将也觉得文将军不适合继续统兵作战!” “将军,文丑藐视军法,应当按军法从事!” 望着又是一边倒的局面,袁尚的脸上更加得意了。 “唉!本以为诸将与本公子所虑相同,却不想……” 袁尚故作高深的摇摇头,众人的目光却是都望了过去。 “文将军征战沙场,勇武过人,秉性向来沉稳,又岂会做那饮酒误事之举! 若是本公子所料没错的话,今文丑将军与蒲津关赵云对峙,定然是酒醉后坐于军营前辱骂对方,此非贪杯也,实乃败赵云之计也!” 袁尚的话仿佛平地一声雷,震的众人晕晕乎乎的。 呃? 喝酒用计! 众人不断沉吟着袁尚的话,良久不约而同的露出钦佩的神色,袁尚这一瞬间的感觉真是舒坦极了! “将军英明睿智,末将等不及也!” “呵呵,诸将无需多言,尔等皆是为父王尽忠,本公子岂会怪罪于你们!” “将军仁义,末将拜服!” 望着众将呼啦跪倒一地,此刻的袁尚却是对宁容是又爱又恨,爱的是此人的话竟然又应验了,恨的是此人对自己的态度! 哼! 且等着吧! “来人,立刻挑选美酒三十坛,送于军前供文将军饮用!” 袁尚立刻命令将士们押送美酒送到蒲津关。 …… 蒲津关,文丑望着面前的美酒,心中对于袁尚的好感又上升了一层,如此大张旗鼓的送酒,对面的曹军定然会把消息告诉赵云,就是不知道赵云会不会恼羞成怒! 会! 蒲津关内的赵云听到小鱼的消息,猛然合上了手中的《三十六策》,看来今日又要让对方演一回程公咬金了! “来人,擂鼓聚将!袁贼目中无人,辱某太甚,立刻点起精兵五千,随本将杀他个片甲不留!” 赵云愤怒的声音咆哮在大堂,他相信外面的文丑自然能够察觉出他的动向。 咚咚咚……沉默许久的点将鼓再次敲响,蒲津关众守将神色各异的急忙跑到中军大帐。 “孟达何在?” 赵云虎视群将,俊美刚毅的脸颊傲然道。 “末将在!”孟达沉声抱拳,铠甲发出铿锵的撞击声。 “命尔率领两千人马埋伏左翼,但见军中红旗燃烧,立刻率领大军夹击袁军!” 赵云一双虎目盯着孟达,按照熟悉的策略吩咐道。 “喏!” 孟达退下,赵云继续调兵遣将道。 “酥哲何在?” 身在孟达之后的酥哲闻听大将军之言,立刻横跨一步上前。 “命尔统领右翼大军,同样但见中军红旗燃烧,立刻率兵杀出!” “末将得令!” 听到对方慷慨激昂的话,赵云意味深长的凝视了对方一眼,哼!真以为自己不知道? “其余众将,立刻整军备战,今夜袭营,务求一击必中!” 赵云猛然起身,对着众将校冷冷命令道。 “喏!” 众将校摩拳擦掌的大声应诺,这些天可把他们气的不轻,这下终于能够给对方一个教训了。 …… 是夜。 月明星稀,赵云率领左领军卫,人含馒头,马摘銮铃,一行五千人静悄悄的向着关下袁营杀去。 “将军……” 小鱼紧紧跟随赵云,赵云重重点点头。 趁着月色,赵云等众将可以清晰的望见袁军的中军大帐中,竟然有一个人影在喝酒,旁边还有两个歌姬在翩翩起舞。 呸! 死到临头竟然还有作乐!怀着羡慕的目光,众将对文丑的行径表示鄙视。 “尔等慢行,提高警惕,待本将前去杀了文丑!” 赵云对着众人命令一声,而后,立刻催动战马,照夜玉狮子于黑夜中闪过一道白光,眨眼睛冲到军帐前。 “呔!文丑死来!” 赵云仿佛天神下凡,马踏军营而进,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烨烨生辉,手中长枪化作毒龙钻,奋力向着端坐的文丑刺入。 啊…… 两名歌姬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跌坐在地,瑟瑟发抖的躲在一角。 “死来!” 手中龙胆亮银枪快速旋转,巨大的劲道不断搅动,只听嘭的一声,一堆杂草应声四分五裂。 “糟糕,中计了!” 望着面前的草人,赵云惊的面无血色,急忙调转马头向后撤去。 咚! 咚咚!咚咚咚! 第一千零二章 官渡大战 全靠演技 咚! 咚咚! 一阵急促的鼓声应声而至,还不等赵云与后军汇合,却见一将威风凛凛的向着自己冲来,此人面目狰狞带着喜色,正是期盼斩杀赵云已经的文丑。 “赵云,哪里跑!” 文丑大吼一声,挥舞开山刀,抖擞精神,朵朵刀花闪烁寒芒,霎时间将赵云困在其中。 “哼!” 赵云百忙之中急视远处,却见自己带领的左领军卫已然被从西面八方冲出来的袁军给围困住了。 嗡…… 一杆龙胆亮银枪猛然冲天而起,强劲的力道势不可挡,所有的刀花触之即溃,赵云纵然坐在战马之上,可是身板仍然挺得笔直,就像是一杆枪,一杆傲视凌云的枪! “好强!” 文丑暗自惊呼一声,他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一记杀招竟然就被这股敢杀苍穹的气势给破了! “你好像又强了!” 文丑凝重的望着,他清楚的记得,几天前的赵云虽然武艺不俗,可是还没有强到能够破开自己天地刀笼这一招。 “哼!” 赵云冷哼一声,并不答话,一双眼眸却是急切的望着远处,他仿佛在等待什么。 “赵云,本将念你一身本领不凡,若是你愿投降,本将不但可以向赵王求情,还能够让你统领一军!” 文丑并不着急,单枪匹马与赵云对峙,远处自己埋伏的大军已经将曹军团团包围,胜利显然已经在他手中。 赵云撇了眼文丑,又是不说话,可是文丑明白他的意思,自己现在就统领一军,又岂会在乎袁绍的官印。 “呵呵……赵云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难道你还在等你的左右援军不成?” “你……什么意思?”赵云脸色有些动容。 看到赵云这副模样,文丑笑得越发开心了。 “这颗人头你应该认识吧?”不知何时,文丑竟然从身后掏出一颗人头,血淋淋的模样,狰狞的面孔瞪大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酥哲,你的右翼大军统帅,真是不堪一击,更可笑的是……这厮死前竟然高呼什么他是赵王的人!你说可不可笑?” 文丑当初听到这句话,厌恶的挥舞开山刀削了过去,对于这种没有骨气的败类,他向来是最痛恨的。 “可笑!当然可笑!哈哈哈……文将军不愧是河北四庭柱,千军万马取大将首级简直就是探囊取物啊!” 赵云笑了,笑得很开心,和宁小弟一起打仗就是这么痛快。 “你……” 文丑望着赵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文将军可有斩杀左翼大将孟达?” 文丑望着赵云的模样,突然诡异的发现对方有些反常。 谁会盼着自家的大将被杀?谁会看到袍泽的人头大笑?谁会面对自己麾下将士被包围还在拖延时间! “赵云,你疯了!” 文丑铁青着脸,一字一顿的说着,他突然惊醒过来了,这厮竟然为了让自己亲手斩杀同僚而葬送大军的性命。 一个酥哲难道真的比左领军卫还重要? 当然不是! 赵云可以很肯定的在心里告诉对方。 只是…… 现在还不是时候而已! 再次眺望远处,赵云再次露出了笑容。 “文将军武功盖世,赵某不敌也,可是……你却也留不下某!” 赵云说话间,手中的龙胆亮银枪猛然自上而下砸了下来,巨大的力道震的文丑手臂发麻。 该死的! 文丑望着策马狂奔的赵云,愤怒不断燃烧,这厮竟然偷袭自己一下后就跑了。 “文将军,赵某打不过你……可是右卫大军却可以与左领军卫内外夹击,杀你麾下袁军……” 赵云的声音远远传来,文丑神情一震,蓦然转身,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四面八方窜出无数曹军,皆是打着右卫的旗号。 “杀……” 徐晃手持开山斧,锋利的刀刃上下翻飞,杀的袁军节节败退,左领军卫望见袁军后营阵型大乱,立刻以锋矢阵型凿了过去。 “啊……疼……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望着成片成片的袁军倒下,文丑气的心在滴血,纵然是他力压赵云,可是那徐晃武力不俗,他还没有狂妄到一挑二的地步。 “撤……” “撤兵……” 嘶哑着喉咙文丑带着亲卫杀了过去,纵然是败,他也要带领将士们杀出一条生路。 “杀!” 苍凉的黑夜,一轮明月挂在天边,周围的光晕仿佛她哭泣的泪珠,时隔多年,她又一次见证了汉人的自相残杀! 残破的肢体胡乱飞舞,鬼哭狼嚎的疼痛响彻大地,硕大的人头冲天而起,血淋淋的杀气朦胧了整个月色。 文丑不愧是河北名将,在他悍不畏死的冲锋下,袁军士气大涨,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向着羊头山逃窜而去。 赵云和徐晃合兵一处,自然不会手下留情,本着痛打落水狗的快感,一路之上穷追不舍,无数落单的袁军皆被斩杀。 直到翌日天亮,等阳光再一次普照大地之上,只留下满目苍痍,无数血泊发出刺鼻的腥味,赵云这才停止追杀。 “徐将军,前面就是羊头山了,听闻那袁尚如今率领众军囤积于此,却是不易轻动!” 听到赵云的话,徐晃很自然的点点头,他本就是稳扎稳打,穷寇莫追的谨慎性格,自然不会反驳赵云。 “怪不得宁小弟曾言,一将功成万骨枯!” 转身望着尸横遍野的袁军,赵云没由来的一阵感慨。 “……” 徐晃没有说话,只是怪异的撇了眼赵云,身为将军自然要斩将杀敌,这话却是有些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嫌疑了。 不过……听到这是那位怪才宁容的话,徐晃也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咦,徐将军,怎么不见某的郫将孟达?” 昨夜双方大战,赵云只顾着杀敌了,此刻却是发现执行秘密任务的孟达竟然没回来。 “嗯?” 徐晃感到有些奇怪,心道,你的郫将不见了,你问我? “咳!昨夜是某派孟达前去向徐将军报信……”赵云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徐晃更疑惑了。 第一千零三章 官渡大战 宁容画饼 “怎么?将军不是因为某请求援兵才来的?” 赵云的脸立刻凝重了起来,事情有些出乎意料啊! “不是!郭先生命本将来的!”徐晃这次终于开口了,瞅着赵云的疑惑,继续说道,“郭军师也来了,就在后面!” 郭嘉! 赵云眨眨眼,脸上浮现出了同样的疑惑。 直到郭嘉与孟达联袂而来,两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徐晃担心深夜行军不安全,便派遣护卫陪同郭嘉在后面,而前去求援的孟达却是与徐晃擦肩而过,撞上了后面的郭嘉等人。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当得知徐晃已经率领大军前往杀敌后,孟达估计着就算自己赶到也来不及了,便决定保护郭嘉与其同行。 …… “废物!都是废物!” 文丑气的大声咆哮着,军帐中的桌案被砍翻在地,当他连夜逃回营中,看到高干的那一刻,恨不得拿刀劈了这厮。 蠢货! 该死的蠢货! 怪不得那徐晃会突然率领大军支援赵云,怪不得徐晃的大军来的如此快,原来都是高干这个废物被人家打败了! 呼呼…… 文丑喘息着粗气在军营暴跳如雷,过往的将士小心翼翼的快速经过,生怕惊扰了暴怒的大狮子。 当初,他与高干各自率领三万大军前往征伐曹军,他在蒲津关与赵云是斗智斗勇,这眼看就要把对方围而歼之,可是却突然杀出个徐晃。 原来是高干这厮兵败孟津关,还被对方一路捻回羊头山,当高干撤军途中,正巧发现赵云的困境,率领大军直接杀了出来。 “废物!猪……就是一头猪都比你强!” 文丑又是大骂一声,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若不是高干的地位,他此刻都有提刀砍死对方的想法,这个废物,既然知道自己不是徐晃的对手,又何必去招惹对方! 就这样静静的与对方对峙不行吗? 难道非要显摆你那二百五的智商不成! 这下好了?被徐晃来了个计中计,不但坑了自己,顺带着把自己居心经营的大好局面给搞砸了! …… “功亏一篑啊!真是功亏一篑啊!” 袁尚急的来回踱步,若不是前番已经算计了高干一把,夺了他的兵权,此刻他真想弄死他! “唉!公子就稍微停一下吧!你这样来回踱步,丁某却是真想不出办法了!” 宁容无奈的撇撇嘴,皱着眉头抱怨道。 “不!丁先生,你可一定要想出办法!现如今赵云与徐晃合兵一处,就驻扎在羊头山外,若是他们挥军入关,那上党郡就彻底沦陷了!父王那边……” 想起袁绍失望的目光,想起众人鄙视自己的眼眸,想起自己与那赵王位遥不可及,他这会的骄傲被打的稀碎。 “丁先生,求求你一定要想出妙计啊……” 袁尚蹲在地下,死死的抓着宁容的袖袍,双眸恳求的望着宁容,不知不觉他越来越依靠对方了,也越来越相信对方的能力。 “唉!” 宁容悠悠的叹口气,他当然有办法帮助袁尚起死回生,毕竟这一切的幕后导演就是他! 只是,他又愿不愿意帮助对方呢? 就在袁尚被他这一声叹息搞得心七上八下时,却听他淡淡的开口了。 “不知道逢纪与审配两位大人有何计谋?”逢纪和审配才是袁尚的谋士,他相信以那两人的心性定然会插一脚,先不管成败,反正出谋划策在我,用不用归你,若是胜了咱有参赞之功,可若是输了……怎么可能!因为对方每次都会给你一正一反两个 主意。 “逢纪主张整备军马,趁曹军立营未稳之际,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审配却是以我军折损过多为理由,请撤兵回太原郡休养生息,而后再向父王求援!” 袁尚却是毫不迟疑的把自己两大谋士的计策说了出来。 嗯~ 宁容淡淡点头,转身对着身前的袁尚道。 “逢纪与审配两位大人的计谋皆是求稳之策,不能大胜亦不能大败,最多……也就是偶有胜负吧!” “那不知先生可有必胜之计?”袁尚急切追问道。 必胜? 听到这两字,宁容不由心中冷笑,必败之计倒是有! “有!” 宁容骤然抬头,眼眸紧紧的直视对方,袁尚被宁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望着面前这张泛黄的长脸突然生出一股恐惧感。 当这个念头生出来,袁尚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不可能! 不可能!自己可是赵王之子,高高在上的袁家后裔,岂是丁春秋这种落魄书生可比的! 在心中默念了几遍,直到找回那千疮百孔的优越感,袁尚这才起身正视宁容。 宁容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小胡子,触手的刺痛感让他放下心来,还好,自己的易容术并没有露出破绽。 “公子可知长平之战乎?”宁容反问道。 “自然!当年秦赵之战,秦将白起诱敌深入,切断赵括后援,从而分兵各个击破,到后来更是坑杀四十万赵军,从此赵国一蹶不振,杀神白起之名也被载入史册!” 听闻袁尚的话,宁容不禁暗自嘀咕,这些世家子弟虽然混账了些,可是家族教育却是让他们明史而博智。 “不错!当年白起一战扭转了两朝国运,不知公子可敢效仿武安君之能,全歼曹军而断其半壁江山乎!” 宁容的眼眸骤然发出凛冽的光芒,袁尚的心头就是一颤。 “丁先生莫非想……效法长平之战?” 瞪大眼眸,袁尚望着宁容就像是看一个疯子。 “公子不要忘记,当年秦失上党,自咸阳兴兵而起,横扫上党十六城,而赵国大将廉颇尽收赵军,屯兵长平,背靠太行之天险,安营扎寨固若金汤。 而此刻,秦兵深入腹地,战线拉长以至粮草供应不足,若非赵王轻信小人而重用赵括,那长平之战的走向未为可知!” 宁容双眸精光闪烁,盯着袁尚脸上闪现一丝疯狂,此计若是能够重演,杀神当可再生! “丁先生之意莫非是让本公子做廉颇?”袁尚眼眸发亮的追问道。 第一千零四章 官渡大战 是战是和 “不错!公子为廉颇,赵徐等为秦,丁某相信,不出半月时间,曹军定然粮草匮乏,到那时……公子携太行之威荡平赵徐,收复上党,而后更可剑指关中,横扫西凉!”宁容慷慨激昂的指天动地。 “公子莫要忘记!袁公英明神武不是赵国君,而赵云与徐晃等人也不是武安君白起,而最可怕的还是……曹军的主力军队现在正在官渡!” “公子,此乃天与您成就王霸之资,不可不取!” 铿锵有力的话音,回荡在整个房间,袁尚望着眼前这副美好的蓝图,想着自己不但可以收并州,占关中,霸凉州,更有甚至还可以威服汉中张鲁! 而到那时……曹操、刘备、孙策、公孙、北燕侯乃至父王袁绍,都将会匍匐其脚下,一声令下,群雄俱服! “孤当君临天下!”袁尚迷醉的张开双手做怀抱四海之状。 “公子圣明!” 宁容起身,对着袁尚恭恭敬敬的鞠躬行礼。 …… “喂!听说了吗?公子畏惧曹军虎狼之师,要撤兵长平了。” “滚蛋!不要在这里扰乱军心,上党十六城,乃是并州八郡之最,其繁华仅次于太原郡,公子又非傻子,怎会无缘无故放弃上党郡!” “呸!谁说不是,想当初他兵败黑山,咱们并州男儿死了多少!” “慎言!不想活了你!” 消息有意无意的被泄露了出去,听着众将士议论纷纷,不看好自己,袁尚紧紧拳头,目光越发坚定了。 “丁先生说的没有错,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正如天下只有一个皇帝!若是人人赞同,那也就不叫妙计!” 袁尚龙行虎步的来到中军大帐,望着文丑、高干、逢纪与审配等人焦急的模样,不等众人说话,他却是高声喝道。 “本将心意已决,尔等勿复多言,立刻整顿兵马,撤军长平!” 望着袁尚那心智坚定,杀气腾腾的话,逢纪和审配对视一眼,眼中藏着深深的忧虑。 袁尚的计划自然告诉了这两人,二人对于袁尚这异想天开的脑洞除了敬佩就是担忧,长平之战固然经典,可是袁尚好像忘记了,他并不是老将廉颇! 而且…… 摇摇头,而且什么他们不知道,可是心中的忧虑却是越来越重,此刻望着熟悉的袁尚,他们突然觉得此人好陌生。 “公子,主公临行前曾有交待……” 逢纪还想最后挣扎一下,可是袁尚却是毫不留情的一刀将面前的帅案砍成两半。 “咔嚓!” 清脆的声音令众人心底一沉,目光放到了那把斩将刀身上。 “此刀名为巨盛,赵王袁公之佩刀,敢藐视天威者皆可斩杀之,何人欲刀锋乎!” 强势的一塌糊涂的袁尚望着臣服的众人,第一次感觉到了权力的快感,一人掌千军万马之生死! 很快…… 消息传遍整个军营,期间虽然有不识天数之人,可那只能说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在被袁尚下令斩杀后,四万八千袁军再次踏上征程,只不过这一次是撤兵! “丁先生,这样……真的没有问题?” 不要看在人前他很强硬,可是心里也没有底。 “兵者诡诈之术,欲先取之必先与之,公子焉不知今日之壮举将来不会被载入史册!” 宁容言辞肯定的对着袁尚继续忽悠道。 信任有时候很简单,就向给猪喂食一般,只要你能够坚持数日与猪喂食,而每次喂食都敲打食槽,等到以后就算你不喂食,只是敲打食槽,猪也会乖乖的听话。 很不幸! 袁尚此刻就是宁容养的一头猪,当他把一个个的甜枣塞到对方的嘴里,尝到甜头的袁尚自然而然的就会主动想要。 当然,宁容的手法更加高明一些,他在塑造一个高人形象,而这些甜枣却是袁尚主动要求的,这样袁尚就不会怀疑,这就是容易得到的不知道珍惜,而不容易得到的才是最好的。 至于逢纪和审配等人的心思……宁容表示这都不是事,因为事实胜于雄辩。 而随着袁尚撤兵长平,得到消息的赵云与徐晃立刻合兵三万,浩浩荡荡的杀进羊头山,随之郭奉孝以春风化雨般的手段安抚百姓后,收集万石粮草紧随袁军之后,与长平西山安营扎寨。 …… 官渡大营。 同一时间,曹操和袁绍皆是收到了军中的塘报。 袁绍这边,袁尚自然着重的把自己的策略讲了一番,而后又把文丑的形象夸的更加威猛一些,等到说起高干却是委婉的为其求情。 袁绍不是傻子,看到上半阙他还在震惊与三子计谋无双,而看到因为高干轻敌冒进被徐晃击溃后,导致整个计划失败,气的他是破口大骂。 “蠢货!蠢货!嘭!” 重重的将塘报扔到地下,袁绍整张脸都阴沉了,自己在官渡冒着严寒牵住曹军的主力,袁尚千里奔驰只为另辟蹊径,这眼看就要破蒲津关而进关中,却不想被高干这个废物坏了好事! “主公……” 许攸摸着他那三撇胡子,拱手道。 “尔等也看看吧!” 袁绍生了一通闷气,却也知道于事无补,毕竟败了就是败了。 “主公,高刺史治理并州以来功绩卓著,境内百姓安居乐业,与匈奴也是休养生息,就是黑山贼张燕也没能攻破并州防御!” 郭图身为袁谭的人,自然要为高干背书。 “哼!若不是念他尚有功勋,孤王岂能饶他!” 袁绍傲娇的冷哼一声,说到底是自己的外甥。 “主公,不知接下来您打算如何?” 沮授一双眼睛不揉沙子,很快抓住了时间的重点。 “高干战败,丧失国威,本应重罚,但念及三子求情,而其忠心可嘉,则其罚俸一年,戴罪立功,与军前效力!” 袁绍沉思片刻,对着行军书记命令道。 “至于尚儿等将,依例嘉奖,其余事宜等孤王班师回朝后再行封赏!” “主公英明!”沮授拱手说道,话音一转问道,“那不知官渡之战是战是和?现如今公子先机已失,寒冬已至,大军留在此地不但徒劳无益,而且还白白折损粮草!” 第一千零五章 官渡大战 颜良出战 袁绍默默点头,沮授的话说到了他的心中,与曹军对峙数月之久,大小数十战,两军虽有胜负,可是局势相对稳定。 嗯? 沉思的袁绍突然想起了田丰,那个当初被他关进大牢的人,现在看来还是田丰的眼光最为准确,竟然早就料到了这一步。 可是…… 想起自己若是如此灰头土脸的回去,田丰那厮势必会笑话自己,自己的威严何在! “报……并州紧急军情!” 就在此刻,袁尚的塘报又到了,而且还是八百里加急。 “呈上来!” 袁绍迫不及待的望着,仔细检查了火漆,赶紧用匕首隔开,取出书信。 什么? 袁绍望着书信上的内容,脸色一会震惊一会后怕,可是等看到最后的日期,他默默的算了一下,此刻袁尚应该已经达到长平了。 唉! 但愿天佑我儿,天佑袁家吧!袁绍当着众人的面把书信烧了,委实是上面的记载太过吓人。 许攸等人望着袁绍的模样,皆是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不知道军情,又当如何出谋划策! …… 曹营。 “哈哈哈……” 夜枭一样的笑声充满了魔力,荀攸等人瞅着曹操是满眼的疑惑,方才还在为粮草发愁的主公,为何看到一封书信后竟然如此欢喜。 “哈哈……公达,文和,你们也看看吧,这个郭奉孝真是……哈哈哈……孤得奉孝真是如鱼得水!” 曹操笑声不断,荀攸等人的心也就放了下来,看情况郭嘉又传来好消息了。 “这……袁绍这厮真是疯了,竟然敢图谋关中?” 荀攸被书信中的内容吓到了,虽说郭嘉极是赶到,虎豹骑杀退了并州军,可是如此诡谲的计谋应该还不是袁绍能够想出来的。 是谁? 同样的问号也在曹操脑海中回荡,最为自己最强大的敌人,对于袁绍的家底曹操自然不遗余力的调查。 田丰,沮授,郭图,辛评,逢纪,审配……这瞒天过海的风格好像都不是他们。 “公达,你对袁营了解最深,可知这是何人手笔?” “在下不知!” 荀攸也是一头雾水的摇头,他们荀家却是和袁绍接触最多,荀谌甚至都是从袁营来到了曹营,可是…… “主公,不论是谁,相信奉孝既然主动请缨,自然不会无的放矢,为今之计却是这官渡,是战是和总要有个章程!” 程昱一句话将大将的思绪拉了回来。 没错! 袁绍偷袭关中的计划失败了,可是官渡这里还有数十万袁军,他们同样不能掉以轻心。 “大王,如今我军是骑虎难下,是战是和却也由不得大王,倒不如催促荀彧快点把粮草运来!” 就在曹操等人沉思时,一个出乎意料的声音响起,声音带着轻佻,脸上却是看透一切的放纵。 “德祖……” 曹操凛冽的眼眸簇然瞪了过去,而杨修却是毫不在意。 “主公,想必袁绍此刻也收到了消息,咱们不出出兵挑战对方,就看对方如何应对!” 程昱撇了眼杨修,而是直接越过其进言。 “曹仁何在?立刻整顿军马,叫阵袁军!” 曹操目光一凝,决定不如以动制静。 …… 咚咚咚…… 数万大军擂鼓震天响,黄河水滚滚而来,卷起千堆沙,袁绍排兵布阵与曹操对峙而望。 “杨小儿何必如此?主公最讨厌揭短之人,你难道不知道?” 祢衡走在最后面,对着杨修说道。 “那又如何?修之头颅在此,大王想要尽管取去!” 杨修挥挥衣袖,根本就不在乎生死。 “你……某可是警告你,主公对你很不满!” 听到祢衡的话,杨修撇撇嘴,转身问道。 “祢衡你的铮铮铁骨去哪里了?如今进入官场怎么浑身酸腐味,离某远点,都快晕死某了!” 杨修的话说的祢衡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曾几何时他也是粪土当年万户侯,可是如今…… “唉!” 深深叹息一声,祢衡像风一样走了,若是他没有经历过那一段时间,大概他和杨修还会是好朋友。 “哈哈哈……” 杨修得意中带着落寞,最后一个好朋友终于离开他了。 孤家寡人! 呵呵! 皇帝才是孤家寡人,没想到自己也过了一把皇帝瘾。 …… “曹阿瞒,怎么?还没有被饿死?” 袁绍斜着眼睛盯着曹操喊到,身旁的军士一层接一层的把话喊向对面。 “哈哈哈……曹麾下粮草数以万计,但是本初你,听闻你对关中情有独钟?”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曹操的话仿佛一根刺,立刻让袁绍脸阴沉了下来。 “哼!废话少说!”袁绍冷哼一声,示意颜良上前。 颜良身穿黄金锁子甲,手持奇兵利刃,耀武扬威的策马上前。 “呔!曹贼鼠辈安敢送死乎!”声音炸裂传入曹营。 不等曹操变脸,曹纯,曹仁,于禁,太史慈,黄忠等诸将皆是面露怒色。 “主公,末将请命斩杀来将!”众将争先恐后的请命出战,曹操凝眸冷视袁绍,原来这厮是打的斗将的主意。 曹操眼眸转动,转身对着宋宪道:“将军昔日乃吕布麾下八健将之一,今日可与颜良一战。” 听到曹操的话,众将皆感诧异,宋宪武艺纵然不俗,可是与太史慈、黄忠等人比起来,仍有不小差距,这斗将之事可是关系大军势气,岂能儿戏。 不过,宋宪听到曹操的话,没有耽误,轰然领诺,提起一杆长枪策马冲出了本阵。 颜良手持诡异长刀立于将旗之下,身后一袁军扛着大旗呼呼作响,好不威风。 “呔!本将此刀乃八荒断门刃,从不斩无名之辈,来将通名!” 望着宋宪策马而来,颜良朗声大喝。 “哼!” 宋宪却是也不搭话,挺直长枪刺了过去。 颜良脸露温怒之色,举起八荒断门刀迎了过去。 铿! 一声铿锵巨响,战马错蹬而过,巨大的力道让宋宪手臂发麻,瞅着远处颜良魁梧的模样,宋宪暗自嘀咕着。此贼真是好生厉害,看来不能硬拼,只能智取了。 第一千零六章 官渡大战 颜良逞威 想到这! 一把飞刀悄悄划过左手,宋宪右手持长枪再次向颜良杀去,凛冽的枪锋带着杀气,颜良下意识的举刀就挡。 就在此时! 宋宪抓住颜良那一霎那的机会,左手一把闪烁蓝光的飞刀猛然掷出,那上面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颜良挥舞战刀同时,却猛然发现一道白光直奔自己面门,多年的生死经验让其立刻警觉起来,身子向后一仰,一个铁板桥堪堪避过飞刀。 “卑鄙小人!死来!” 颜良起身的瞬间就被惊出一身冷汗,那把刀闪烁寒芒,明显有毒,当下一杆大刀虎虎生风,神情错愕的宋宪眼睁睁的望着自己的头颅飞舞。 嘭! 尸体摔落在地,颜良手持八荒断门刀,冷冰冰的指着曹操。 远处,曹操大惊失色,对着左右叹道:“此人莫不就是颜良?果真勇将也!宋将军竟然与其站不到三个回合!” 众将沉默不语,魏续却是勃然大怒。 “主公,狗贼杀我袍泽,末将愿意前去报仇!” 曹操正在为选将发愁,见魏续愿意出战,自然点头同意。 “狗贼……” 魏续手持上矛,飞马直奔颜良头顶而去,战马奔腾间他汇集全身力量,一杆手臂粗的长矛狠狠抡起来砸了过去。 啪! 咔嚓! 颜良毫不示弱,八荒断门刀闪烁刀芒直接劈了过去,长矛应声而断,长刀之势势不可挡,巨大的惯力将魏续撕成两半。 “吼!” 袁军看到颜良连斩两将,猛然爆发出欢呼之声。 “还有谁!” 颜良此刻是豪气冲天,大有一刀在手,天下我有的气势。 “哈哈哈……曹阿瞒今日方知我颜大将军之风采!” 袁绍满面红光的哈哈大笑,马鞭指着曹操不遗余力的嘲讽道。 “谁?谁敢当之?” 曹操这会也被颜良的威猛吓得不轻。 “主公,末将愿意前往!” 众人寻声望去,却见是右威卫大将于禁。 “小心!” 曹操对于这位最早投奔自己的大将还是很关心的,眼眸露出关切的嘱咐道。 要知道,在曹营之中军权多被曹氏宗族的大将霸占,而曹操最信任的自然也是自家人。 就算是曹魏最出名的五子良将平日也就统领一军而已,在那个历史上,当西方都督夏侯渊战败定军山身死后,曹操宁可把军权让第二代的曹休统领都没交给过外姓人。 由此可知,于曹操一代时,外姓人想要得到重权是何等不易,可于禁就是唯一获此殊荣的人。 想另一个时空,他最鼎峰之时曾都督七军战关羽,虽然战败了,可是曹操能够令其都督七军,可以看出对此人的重视。 于禁重重点头,手持三尖两刃刀缓缓的策马而去,他并不是猛然提速,而是缓慢加速,身为一代名将他知道应该怎么样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嗒嗒嗒…… 战马的马蹄敲击在地面,马蹄铁发出铿锵的声音,于禁手中的三尖两刃刀缓缓提了起来。 远处颜良眼眸变得凝重了起来,紧紧注视着来将,他能够感觉到对方是一个高手。 “赵王麾下上将军颜良!”颜良朗声喊到。 于禁沉默如许,开口却是一阵金戈铁马交鸣声。 “在下魏王帐下右威卫将军,于禁,手中三尖两刃刀,特向将军讨教!” “八荒……断门刀!” 随着颜良最后一个字落地,手中长刀大开大阖的舞成一片刀云向着于禁杀来。 “杀!” 三尖两刃刀在于禁手中宛如蛟龙一般,左手上挑削耳撩塞,右手下刺便是夜叉探海,策马狂奔旋转劈刀。 “好!” 颜良被于禁这突然一手旋转惊出一身冷汗,等他堪堪避过于禁那出其不意一击,轰然叫好,但见对方竟然双手持刀,斜刺里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好!于将军骑术果然精湛,来而不往非礼也,将军试试某家的秋风扫落叶!” 颜良说着话,一杆长刀仿佛狂风摆柳,又如乌龙摆尾,直奔于禁杀来。 铿! 金戈铁马的交撞之声,掠起一片尘埃,于禁抖擞精神不断挥舞三尖两刃刀,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方才不过是仗着马蹬的优势,这会却是只能陷入苦战。 颜良刀法是大开大阖,一招接一招,不断向着于禁袭来,于禁的三尖两刃刀不断千回百转,刀光剑影看的众人应接不暇。 曹操满眼担心的望着远处战团,环顾左右问道。 “仲康,君明,你们觉得敌将如何?” “主公,末将不需五十回合,定然斩对方于马下!”许褚手捧镔铁大刀,跃跃欲试道。 “主公,让于将军回来吧!敌将武艺不俗!”典韦摇摇头说着,此刻的颜良还不能让他提起兴趣,倒是黄忠…… “鸣金!” 曹操一听典韦的话,立刻传令道,他也看出来了,三十回合过后,于禁显然处于被动。 铛铛铛~ 交战中的于禁听到鸣金之声,气沉丹田运足力气,震开颜良的长刀,飞马而去。 “吼!吼!吼……” 望着颜良再次战败敌将,袁军气势如虹的冲天呐喊,声状如雷惊的曹将面面相觑。 于禁败了! 众将心中漠然,于禁当年可是生撕敌将的猛人,如今竟然败给了袁将。 “主公,让末将上吧!”典韦身被小戟,手持一对铁戟,越马而道。 曹操心中有些郁闷,本来他麾下还有号称天下第二的赵云和排名天下第五的马超,可是这二人一个在关中,一个在凉州。 而典韦……倒不是说他低不过对方,而是他知道步战的才是典韦的强项,而马战那是一寸长一寸强,说不得只能让仲康上了。 曹操的目光转向了许褚,如今敌将连胜三场,若是不能败敌,那对士气的影响是巨大的。 “主公,末将请命出战!” 而就在曹操要开口之时,黄忠却是抢先一步说道。 “汉升……”对于这位老将曹操自然熟悉,说起来他的投靠颇为戏剧化,而他看在此人是宁容举荐下,却也是一视同仁,只是他有些担心黄忠的体力。 第一千零七章 官渡大战 黄忠之威 “主公,黄将军位列十绝之七,致远对将军可是推崇备至,常言其不下廉颇之勇!”程昱看出曹操的迟疑,开口说道。 “好!将军务必小心!”想到宁容,曹操还是点头同意了。 “喏!” 黄忠却是不疾不徐的点头,他当然看出了曹操的迟疑,不过……蓦然转身,望着远处的颜良,他决定今日就是他的成名之战! 来吧! 黄忠振奋精神,身负宝雕弓,手持赤血狂刀,胯下西凉大马,沉稳厚重的气势宛如山岳般向着战场而去。 颜良此刻也发现了来将的不凡,那股沉稳的气势不似如虹的大日,却更像沉寂许久的大地,竟然给他一种不能撼动的感觉。 哼! 冷冷凝眸,颜良将八荒断门刀横在身前,目光凛然的盯着远远而来的黄忠。 反观黄忠策马上前,却是不疾不徐,两军的将士皆是冷静的盯着战场,凝固的气氛让他们感觉到了一丝压抑。 典韦和许都不禁对视一眼,漠然点头,这是一种势,一种属于超绝高手的势。 “阁下就是河北四庭柱之一的颜良?” 黄忠在距离对方百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而后刀指对方问道。 “你是何人?” 对于这个满脸沧桑的老将,颜良有些陌生。 “黄忠!黄汉升!” 黄忠铿锵有力的说道。 “哼!黄老匹夫可是来送死乎?” 正所谓输人不输阵,颜良扬鞭骂道。 “敢否与某一战?” 黄忠早就过了争强斗勇的年纪,几十年的起起伏伏让他的心早就沉寂了下来。 “哼!有何不敢!”颜良扬眉冷哼一声。 黄忠听到颜良的话,突然动了,战马迈着神俊的步伐飞奔而去,速度越来越快。 颜良! 取下你的首级,扬我黄忠之名吧! 黄总默默的想着,赤月狂刀被他反手握在手中,因为这个姿势是他砍人最舒服的。 颜良望着黄总冲锋而来,估算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而后他眼眸凝神,八荒断门刀被他拖在地下,双腿用力就要冲锋陷阵。 可是…… 就这此事,他突然感觉后背一阵生疼,撕心裂肺的痛让他身体一阵颤抖,低头却见胸口一把匕首的刀尖贯穿他的心脏。 “你……” 颜良狰狞的骤然转身瞪着那人,正是一直为他扛着大旗的那名袁兵,他没有想到对方此时会对他下手。 “你到底是谁!” 颜良低沉的怒吼道,胸口鲜血狂涌而出,没想到他颜良纵横天下,竟然会死的如此窝囊。 “奉楼主令,斩颜良!”那人诡异一笑,义正言辞的说着,抬头却见黄忠已经来到近前。 “楼主?” 颜良心中大惊,谁要杀自己,既然连自己都难逃毒手,那文丑岂不是…… 黄忠纵马驰奔,赤血大刀贯入其全身力道,浩浩荡荡的向着颜良杀来。 可是…… 当他突然发现这一幕时已经晚了,长刀顺着颜良的胸腔劈了过去,冰冷的刀锋霎时间将其劈成两半,而那袁兵站在颜良身后,竟然不躲不避,反而纵身迎了上前。 “将军……” 一声凄厉的怒吼,那人诡异的笑脸撇过黄忠,随着人头滚落,他抱着颜良摔倒在地。 吁…… 黄忠冲出去百步远,这才堪堪勒住战马,他赶紧调转马头冲了回来,满脸疑虑的望着地下那两具被砍成两半的尸体。 颜良被自己从心脏砍断两截,而那诡异神秘的袁军却是身首异处,一双眼睛瞪的溜圆,视线的焦点正是在颜良身上。 “嘶……” 黄忠倒吸一口凉气,只感觉浑身发冷。 楼主! 又是楼主! 此人到底是谁?为何三番两次的帮助自己? 没错! 黄忠并没有把事情告诉别人,因为从那个宁可跳火自杀的参军的眼眸,还有面前这个不知名的士卒来看,对方显然是用死想让这个秘密长眠地下。 可是…… 越是这样他越是充满恐惧,谁能够有如此能力,安插如此死士在颜良身边? 是不是当有一天,也会有一个人突然跳出来,就像火海中的曹兵一样,说什么奉楼主令,斩杀黄忠呢! “吼……吼……” 曹军爆发出的欢呼声惊醒了黄忠,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把贯穿颜良的刀,竟然鬼使神差的将其收了起来。 战场上,斩杀来将,收集对方的兵器并不算稀奇,许多将军都会如此做。 “壮哉!” 曹操远远的望着战场,他只看见黄忠一刀斩杀颜良,激动的立刻大吼了起来。 “杀!擂鼓!杀!” 望着对面吓得呆若木鸡的袁军,枭雄岂会放过这个机会,嘶声裂肺的吼着。 曹仁、夏侯惇、曹仁等将立刻率领大军向着袁军掩杀了过去,望着如天兵下凡的黑甲曹军,土黄色袁军大惊失色,不战自乱。 而曹军却是一路势如破竹,长矛大刀不断挥舞,片片血光弥漫整个战场之上,袁绍望着面前这兵败如山倒的模样,愤怒之色冲天而起。 “不要乱!杀!给某杀!” 嘭! 一刀劈死一个后撤的士兵,袁绍气急败坏的大吼大叫。 “主公,快撤吧,曹操的虎豹骑杀来了……” 许攸望着大势已去的战场,赶紧冲到袁绍面前叫到。 “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撤回黄河对岸,收拢将士,咱们并没有败!” 沮授眼眸何其犀利,他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这次突如其来的大败根本就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颜良! 颜良被曹将一刀斩于马下,这对于袁军来说太过震撼,也太过于梦幻了。 “大公子,快保护主公过河!延津不要去了!” “父王!” 袁谭拉着袁绍翻身上马向着远处黄河渡口而去,身后滚滚大军而来,掀起一阵尘烟。 “刘纮,率领你的部下向西杀去,绕过河内渡河!” “王冲,你率领前营将士,一边收拢将士,一边向东,将敌人引到白马!” “李封,你率领中军且战且退,一定要稳住局势,此战过后主公能否东山再起,就靠你了!”沮授重重的拍着李封的肩膀,李封眼眸闪过诀别之色。 第一千零八章 官渡大战 夏侯失眸 “大人放心!曹军若是想追上主公,就必须从末将的尸体上踏过去!” “保重!” 沮授临危不乱,郭图等人皆随着袁绍逃命去了,而他则必须留下来,想办法为袁绍保存更多的有生力量。 “王兄,刘兄,兄弟就此别过!”李封对着两位袍泽抱拳道。 “保重!”刘纮翻身上马,对着二人拱手道。 “此去有死无生!”王冲冷眼撇过杀声四起的战场道。 “驾!” 几人互相凝视最后一眼,而后按照沮授的吩咐,率领大军分开逃窜而去。 远处…… 战马嘶哑,喊杀震天,虎豹骑犹如一股洪流,卷起一片血花冲的袁军溃不成军。 “元让,你往东,某往西,斩将杀敌!” 曹仁望着远处的袁军分兵逃窜,立刻察觉出了敌军的意图。不过这是阳谋,也由不得他选择,若是不追就只能看着敌军逃跑。 “好!” 夏侯惇长枪所指,左威卫大军纵马疾驰战场之上,向着远处的王冲所部追去。 “杀!” 哒哒哒的马蹄声,踏着敌人的尸体很快就追上了这股步骑混杂的袁军,夏侯惇毫不客气的挥舞长枪,又是一场屠杀。 “投降……俺们投降!”不知道谁高呼一声,紧接着剩下的袁军纷纷扔掉了兵器。 “哼!” 夏侯惇手持长枪,望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敌将冷哼一声,对于没有骨气的人,他向来看不起。 “尔乃何人?官职何为?”夏侯惇道。 “回将军,末将王冲,原袁公帐下禁卫军中郎将!” “嗤!有尔等背主之贼,也难怪袁绍会战败!” 听到王冲的话,夏侯惇冷笑不已,袁绍的禁卫军类似于曹操的虎豹骑,如此嫡系军中竟然出现贪生怕死之辈! “抬起头来!让本将看看卖主求荣之人长得何等模样!” 作为战胜者的夏侯惇,有资格嘲讽败军之将。 “喏~” 王冲低着头,双手死死的抓着大地,夏侯惇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屈辱,可是他不在乎。 “嘭!” 突然,王冲猛然站起身,就在夏侯惇打眼看他时,却是一阵沙土冲着他双眸飞了过去。 “狗贼去死吧!” 紧接着,就见王冲手臂中一根弩箭带着凛冽的杀机直奔夏侯惇的咽喉。 “将军小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众将士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亲卫夏侯忠反应最快,手中刀猛然掷了出去,试图打掉那支弩箭。 铿! 长刀撞上了弩箭,夏侯忠心中暗自一松。 “啊……” 然而还不等他松一口气,夏侯惇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众将士急忙望去,却见那杆偏移位置的弩箭正中夏侯惇的左眼,夏侯惇猛然拔了出来,弩箭带着眼球,鲜血顺着眼眶流淌下来,狰狞而可怕。 “该死的!祖宗精血不可弃!”夏侯惇瞅着自己的眼珠子,猛然拔了下来扔进了嘴里,嘎嘣嘎嘣的声音吓得众将士一阵恶寒。 狠! 真狠! 而那些投降的袁军更是瑟瑟发抖,望着夏侯惇仿佛看着一头恶魔,你能想想出,面前之人满嘴鲜血的吃自己眼珠子的恐怖景象吗! “王冲?杀!都杀了!” 夏侯惇满脸恨意的盯着祈降的袁军。 “杀!” 夏侯忠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恐怖的将军,捡起地下的大刀冲着那些扔掉兵器的袁军杀了过去。 夏侯惇微微闭着眼睛,听着那不绝于耳的惨叫声,愤怒的情绪起伏不定。 良久…… 望着倒在血泊中的袁军,夏侯惇淡淡的撇了眼,转身骑着战马摇摇晃晃的走了。 …… “主公,此乃袁绍帐下校尉刘纮首级,此人率军欲往河内,被末追上击杀!” 官渡之战,颜良被黄忠一刀斩杀,此乃始料未及之事,是以袁军震惊之下大乱。 曹操熟读兵法韬略,自然会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即刻命令大军追杀敌军。 而后,袁绍仓皇逃窜之黄河以北,而曹操则分兵六路驻守延津,白马,官渡等黄河紧要渡口,兵锋直指袁军。 此时,曹仁率领右卫大军得胜回来,正对曹操交令,曹操满脸喜欢的大加称赞。 “启禀主公,此人乃袁绍麾下禁卫军郎将李封,愿投靠主公帐下!”于禁手持三尖两刃刀,押着败军之将李封而来。 “哦?既然是本初的禁卫军,为何投降孤王?” “启禀大王,袁绍贪利忘义,置大军生死于不顾,自行渡河逃命,却令降将等率领将士与贵军厮杀,降将不敢触大王之虎威,愿意投降大王!” 李封情真意切,心中暗自得意,他可是率领部分将士投靠曹操的,这些就是他上位的资本。 然而…… 他却根本不了解曹操,或者是他不懂上位者的心思,换句话说,若是曹操处于袁绍今日之地位,难道他麾下的虎豹骑也要背叛与他? “哼!似尔等这不忠不义之辈,竟然还有脸祈降,来人,推出去砍了!” “大王,末将是真心实意的……”李封惊恐的大吼大叫。 “呸!卖主求荣的玩意!俺许褚就看不起你这种败类!” 随着他话音刚落,镔铁大刀噗嗤一声砍断了对方的头颅。 “奶奶的,若是武卫军在此,何须脏了老子这把宝刀!” 许褚骂骂咧咧的拿着血淋淋的人头请曹操过目。 “文则,投降的袁军尚在何地?”曹操转身问道。 “启禀主公,右威卫将其众押解在黄河之畔,只等主公钧令!” “嗯……把他们放了,让他们带上这颗人头回冀州吧!” 曹操沉吟片刻,摸着胡须吩咐道。 呃? “放……放了?”于禁不确定的问道,那可是数千俘虏啊! “不错!放他们回家,就说是曹操说的,同为大汉子民,没必要内室操戈,以令亲者痛而仇者快,冀州曹某人早晚会拿下!” 曹操虎躯一震,满身的威严霸气侧漏。 “主公英明,在下佩服不已!”程昱眼眸转动,立刻明白了曹操打什么主意,他这分明是想效仿当年宁容收黄巾之战。 “喏!” 于禁领命刚刚离开,曹操的好心情立刻就被夏侯惇的惨状打破了。 “元……元让你受伤了?”望着满脸鲜血的夏侯惇,曹操惊慌失措上前拉着对方。 “无碍!只是没了一只眼睛!”夏侯惇有些头晕目眩。 “快!还愣着做甚!快叫郎中过来!”曹操宛如暴怒的狮子,对着众人大吼大叫。 第一千零九章 官渡大战 走向前台 长平。 袁尚此刻尚不知父亲袁绍大败官渡之事,听到面前探马之报,他整张脸有些阴晴不定。 “启禀大将军,曹军一路追赶而来,如今正在营外叫阵!” 纵然知道自己一旦退兵,曹兵势必会追赶而来,可是当他真正听到此消息后,心中还是隐隐作痛,若是不能击溃敌军,日后的上党郡将会是悬在并州众人头顶上的一把利刃。 “公子,曹军叫骂之声不断,正说明其人求战心切,为今之计当固守大营,我军有太行为险,地高而峻,曹军三万之众不足以攻破我军营寨!” 说话之人乃是逢纪,他是袁尚的谋士,向来是致力于成为其头号谋士,只是……他不知道,袁尚的目光却不经意间暼向了宁容。 宁容跟随大军已久,整日与众人同行,若想保密自然是不可能的,因而他慢慢的到了前台。 当然,袁尚是不会承认自己那些令人拍案叫绝的计谋是出自此人之手。 是以,他对外宣称,宁容仅仅是因为他威名远播,而特来投靠他的落魄书生,只是想求个一官半职,飞黄腾达。 然而…… 对于袁尚的说法众人并不怎么相信。 慕名而来? 靠! 公子你不吹牛能死吗! 这年代生逢乱世,旷野遗贤出山择明主那是比比皆是,他们一点都不感觉奇怪。 可是……若说是奔你的名头而来?众人默默的呵呵一笑,由此可见此人也只是贪鄙之人。 宁容能够感觉出众人眼神中的异样,自然明白,这些人定然是把自己当成那贪恋袁尚权位的无耻之徒。 呵呵…… 宁容并不在乎,这样让众人误会也好,省的他在去遍瞎话骗人,迎上袁尚的目光,他默默的点点头。 “如此,传令各大营,紧守大营不得出战!” 袁尚得到宁容的肯定,心中有了底气,顺着逢纪的话命令道,而逢纪瞅着唯自己计谋是从的袁尚,得意的瞅了眼审配。 …… 自长平与曹军对战足有十日之久,袁尚的耐心一点点的都消磨殆尽。 此刻他站在营寨的了望台,身旁跟着宁容等几个护卫,手指远处雷动的大营,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看!曹军又出来叫阵了!”袁尚说道。 “公子可在宁耐……两天,等那时出击定可大获全胜!” 宁容落后袁尚半步,心中估摸着日子悄声的说着,然而……就在他说话间那不经意的一瞥眼,他心中突然震惊了,可是脸上却是没有表露出来,到嘴边的话也改了! “两天?” 袁尚猛然回头,这是宁容第一次明确的给他时间答复。 “不错!就是两天!丁某断定曹营此刻定然军粮匮乏,军心浮动,两天后公子可一战功成!” 宁容脸上露出从来没有过的坚定,这给了袁尚极大的鼓舞。 “好!” 袁尚重重点点头,那自己就在等两天! 目送意气风发的袁尚离开,宁容知道他又去装大尾巴狼去了!摇摇头,他压抑着心中的激动道。 “周大哥,郭奉孝来了!” 什么? 周仓被这话弄得一愣,疑惑的瞅着宁容,郭先生在哪呢?四处张望却是没有发现。 “在那!” 宁容心中充满喜悦,眼眸示意远处的曹营,此刻他的心又回到了那年的豫州,那时他与郭嘉心连心,共破吕布军。 “少爷,您……您怎么知道的?”周仓挤着眼睛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曹军问道。 “六花阵!此阵乃是奉孝根据八卦阵所独创的一门阵法,此阵之精髓,普天之下仅有我二人得知!” 宁容肯定的说道,对方这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郭奉孝来了,而且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 曹营。 陆逊骑在战马上,跟在赵云的身旁,面对眼前这巨无霸般的大阵,颇有些心不在焉。 “唉!郭先生怎么又是这六花阵,虽说此阵攻守兼备,可是袁军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很明显对方是在拖垮咱们!” 对于陆逊的抱怨,赵云只是淡淡一笑。 郭嘉却是自远处姗姗而来,手中拿着那万年不变的酒葫芦。 “呵呵……数月不见,小陆子竟然变得让人刮目相看了……只是,你这撒谎的本事还是没有练到家!” 郭嘉眨眨眼睛,露出诡异的表情。 “致远说谎有个明显的痕迹,就是喜欢情不自禁的摸摸鼻子,而你……” 随着郭嘉的话音刚落,陆逊下意识的摸摸鼻子想到,有吗?自己记得方才没有…… 哎! 什么都不用说了,陆逊叹口气,瞅着郭嘉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又被对方坑了。 “嘿嘿!这就叫姜还是老的辣,不要以为某不知道,致远那家伙就在对面!” 当郭嘉这话说出时,震惊的不止是陆逊,就连一直稳坐钓鱼台的赵云也是面露惊诧。 “哼!等着,看某不收拾他!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赵将军你也是的,深入虎穴龙潭,那是何等危险之事,就他那小胳膊小腿的,还不够人家一顿饭的!” 郭嘉这会是真的有些生气了,阴沉着脸瞪着两人,若不是顾虑军前人多眼杂,只怕他早就炸了。 “郭先生……” 陆逊和赵云还想解释什么,却被郭嘉冷冷打断了。 “好了!所有事等此战过后再说吧!” …… 深夜,当叫骂一天的曹军疲惫的返回大营,一些人鬼鬼祟祟的跑到了袁营营寨下方,还有一些人不却是消失在了茫茫黑夜。 “铿!” 甲胄和兵器扔在地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曹军身穿单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俺……俺们是来投降的……”哆嗦着发青的嘴唇,袁军听到这个惊诧的声音。 事关重大,曹军来投降的消息立刻惊动了沉睡的袁尚,此刻他也顾不得困倦,立刻穿戴衣服来到军中大帐。 “哼!尔等竟然敢诈降,拉出去砍了!” 袁尚虎目怒瞪,瘦弱的身躯端坐帅位之上,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 “拉出去!”大手一挥,袁军这次听清楚了,起身拽着曹军就往营外来。 第一千一十章 官渡大战 尔虞我诈 “将军,小的冤枉啊……” “将军开恩哪……小的是真心来投啊……” “大将军饶命啊……俺们只是想混口饭吃,曹军快揭不开锅了……求将军开恩……” 随着几个虎狼之兵架起那跪倒在地的曹军向外走,曹军满脸惊慌的大吼大叫,那凄厉无助的声音听的袁尚心中一动。 “回来!”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那些曹兵又被带了回来。 “你方才说,曹军军中粮草食尽?” 袁尚眼眸灼热的盯着那人,曹兵被吓得瑟瑟发抖,但还是点点头,将曹军情况说了一下。 “回……回将军,小的是关中府兵出身,不比那些威卫金贵,这几日俺们的口粮不断减少,到今天更是只给一个馒头……” 说起自己的苦,那是声泪俱下,而袁尚却是面露狂喜之色。 好! 真是太好了! “来人,把这些曹军叛逃过来的士兵看押在南营,给他们些御寒的衣服,再给些吃的,明日本公子要让曹军看看,跟着袁家有肉吃!” 袁尚不是个傻子,曹军叛逃与曹军缺粮的事情无疑印证了丁春秋的话是对的。 这让他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可是却也让他感觉到了压力。 丁春秋! 他曾几何时想大战过后杀了此人,可是现在……他却是有些舍不得了。 …… 翌日。 曹军再次出营叫阵,袁尚却是终于有了反应,他亲自点起八百将士列于营寨之上。 曹军望着袁军的举动很是诧异,不知道对方这是搞什么鬼,难道这八百人还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然而…… 就在众人诧异之时,熟悉的声音立刻让曹军那撼天震地的喊杀声寂静了下去。 “二牛,你不认识老哥哥啦……袁将军胸怀宽广,兵精粮足,快过来吧!” “三狗子,看你冻的鼻涕直流,看到俺的冬衣没?这可是袁将军赏赐的!” “哈哈……弟兄们快投降吧!袁将军的粮草堆积如山,你们是打不进来的!” “……” 七嘴八舌的吼声,营寨下的曹军面面相觑。 那些人,那些站在营寨上的人,他们认识。 “狗贼!尔等卖主求荣,不得好死!” 副将王平勃然大怒,这几个投敌的士兵皆是从他右卫走出去的,这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 “传令,收兵!” 站在军阵后面的郭嘉,望着面前这一场闹剧,冷冷的对赵云、徐晃说道。 呜…… 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曹军垂头丧气的撤退了,袁军却是爆发出狂呼,望着袁尚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 “嘭!” 行走在军营的郭嘉,恶狠狠的踢飞一颗挡路石,赵云也是面无表情的跟在后面,至于徐晃……这位仁兄向来是冷淡寡言,只是眉心处那抹忧虑却是掩饰不住。 压抑的气氛死一般的寂静,曹兵瞅见几位联袂而来的大人物,默不作声的赶紧背过身去。 曹营现在粮草短缺,又因为战线拉的过长,关中的粮食根本就运送不过来,将士们整日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过活。 赵云等人急于求战,可是袁军坚壁清野,死守严防,根本就不给她们机会。 如今,情况更是越发的危机了,竟然出现了逃兵现象,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唉! …… “来人,传军需官!” 中军大帐,赵云几人分左右落座,郭嘉当仁不让的居中而坐,对着左右命令道。 “得令!” 虎豹骑现在作为郭嘉的亲兵,曹休更是怀抱战刀,时刻不离的跟随其身后。 听到郭嘉的命令,立刻有两个虎豹骑将士走出军帐。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而军需官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虽然军需官职位不高,可是他却是美差,管着数万大军的吃喝拉撒,按说手中应该富得流油。 然而…… 这种现象在曹营却是不会出现,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曹营粮草匮乏,粮草军需官恨不得一颗米粒裁成两半。 “虎豹骑什长李山在此,军需官何在!” 一身乌黑玄铁甲的虎豹骑满脸杀气的问道。 “回……回军爷,大人……大人他逃走了……” 书吏吓得冷汗直流,颤抖着喉咙拱手禀报道。 什么? 掌管大军用度的军需官竟然也逃了! “抓起来!” 虎豹骑什长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手一挥,几名虎豹骑立刻结成战阵,斩马刀闪烁森严的杀气,吓得那几个书吏直接瘫倒在地。 面对瘫软在地,没有还手之力的书吏,虎豹骑自然不会客气,上去一人一拳,霎时间所有人都变成了软脚虾。 “带走!” 这就是虎豹骑,他们执行的是军令,不论对面是谁,都是他们的敌人,而对于敌人就要将一切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回到中军大帐,郭嘉难以言喻的望着面前的几个书吏,一双眸子已然是杀气凛然,那愤怒的火焰在其眼中猛烈的燃烧着。 该死的! 若说那些逃窜的士兵对士气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那这军需官的逃跑对于曹军来说简直就是灾难,若是这厮也跑到对面去,那袁军自然会对他们军中的用度了如指掌,而到那时……恐怕就是想撤军也不容易。 郭嘉揉揉眉头,猛然起身,烦躁的在军营中游荡,噩耗一般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军营,有消息灵通的还去后营看过,那个熟悉的胖军需确实不在了,就连对方最喜欢的一把木刀都带走了! 消息一经落实,人心惶惶不安,当初奋力拼搏的勇气却是变成了深深的担忧。 曹军军营中发生的重要变故,被袁军的斥候探听到后,立刻马不停蹄的报给袁尚。 是夜,曹营中又有两千人集体逃跑,不过这次他们到没有去投奔袁尚,而是解甲归田的逃亡了并州雁门等地。 “哈哈哈……好!好!曹军如今已然是摇摇欲坠的破房子,丰功伟绩就在今夜!” 睁开眼睛的袁尚就被这个好消息惊的满面红光。 “此皆是公子运筹帷幄之功, 八_零_电_子_书_w_w_w_._t_x_t_8_0_._c_o_m 末将佩服!”文丑望着面前这个废物三公子,却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第一千一十一章 官渡大战 兔子围杀 深夜,曹营。 “郭先生,为今之计当如何?”徐晃脸色有些难看,因为逃兵最多的竟然是他右卫军士。 “……” 郭嘉的眼眸闪烁异样的光芒,明亮的眼眸动人心魄,仿佛能够看穿人的内心。 迎着郭嘉的目光,帐中众将默默的低下了头颅,面前这位的智慧足以照耀千里,他们不得不对其表示钦佩。 “郭军师,粮草匮乏,军心动摇,更有甚至……本将得到消息,袁尚发布军令召集并州各郡兵,如今数万大军向着长平涌来,咱们……势必会陷于被动!” 赵云的眉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他没有想到仅仅是几天的光景,战局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最初取得的军事优势已然是荡然无存。 宁小弟! 你在干什么? 赵云的心里不止一次在考虑这个问题。 起初,小鱼的密报还会不时传来,可是自从最后一封密信传递后,至今已经十多天没有音信了。 “先生,诸位将军,有句话小子想提醒诸位,此地乃是长平,当年秦国大将白起曾经与此地坑杀赵国四十万大军!” 陆逊突然站出来说道,脸上凝重着没有一丝感情,可是那句话却是让众人感觉到血海飘香滔天般的杀意。 “不错!” 郭嘉深思片刻,猛然起身,对着众将朗声说道。 “白起于长平一战成名天下知,嘉虽不才,愿效仿先人,大破袁军定并州!” 这一刻,郭嘉终于暴露出了他的野心。 是的! 上党郡? 那是什么!区区一郡之地如何能够劳动自己大驾,郭嘉的眼眸露出火热的神情。 “军师你就下令吧!”赵云抱拳表示服从。 “请先生下令!”徐晃紧随其后表态道。 众人一看两位大哥都表态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以矜持的了,赶紧低头待令。 “诸位!今夜寒风刺骨,月明星稀,嘉料定袁军会深夜前来袭营,因而……” 郭嘉话音一转,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那笃定的神情让众人为之一振。 什么? 袁军今夜会袭营?这消息自己怎么不知道! 然而……等他们抬头望向郭嘉时却是沉默了。 什么人能够预知未来?郭先生是也! 郭嘉并没有解释,只是对着众将各自下发军令,命令他们如何如何埋伏。 当然…… 等到众将都退出去后,郭嘉却是留下了赵云和徐晃,那是因为这二人的左领军卫与右卫才是今夜的主力。 “赵将军,袁军实力不容小嘘,文丑之勇非一般人所能抵挡,更兼有逢纪与审配二人相佐,是以,某方才的布置可能瞒不过这二人!所以……赵将军只等事情败露后,立刻率领大军直面出击!” 郭嘉对着赵云说道,凝重的脸上藏着诡异的笑容。 “徐将军,长平背靠太行,此地势高而险,可以埋伏重兵,今夜我军能否大破袁军就看将军之能事! 所以,嘉希望将军能够穿插其后,待到袁军袭击我军大营时,立刻切断其后路!” 徐晃沉默寡言的瞪着郭嘉,暼了眼陆逊,默默的点点头,当年的白起就是如此对付赵括的,没想到时隔多年自己竟然能够再次领略长平之战的风采。 …… 袁军大营,火把林立,刀兵闪烁,随着黑夜的吞并,慢慢的变得静悄悄的没有一丝杂音。 袁尚身披铠甲,手持斩将刀,目光凛冽的对着麾下大将文丑挥手命令道。 “大军人含草,马含衔,胆敢轻举妄动者就地斩首!出发!” “喏!” 文丑抱拳领命,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出了军营。 袁尚本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信条,望着远去的大军,直到他们消失在夜色中,这才率领后军启程。 今夜袭营,若事情有所不殆,他身处后方却也可以避开交战,漆黑的夜万一有个流矢射中自己,那自己岂不冤死了。 他这点小心思,不但宁容一清二楚,就是身旁的逢纪与审配也是洞若观火,不过这二人却没有鄙视对方,毕竟他们跟在袁尚身边,也是既得利益者。 可惜…… 宁容不禁摸摸鼻子,今夜注定会让这位三公子失望。 …… 文丑当先率领一万大军在前,行进五六里地之后,远远的就望见了曹营。 灯火阑珊,依稀可以看到几个巡视的曹军在来回走动,文丑脸上闪过一丝狞笑,当即对这身后的骑兵下达了命令。 “全军出击!” 铿锵有力的四个字消失在黑夜中,没有战鼓声,没有号角声,只有越来越急促的马蹄声。 哒哒哒…… 随着战马奔腾越来越快,曹营与自己的距离正在飞速缩小,文丑兴奋的血液沸腾,手中长刀被他高举头顶。 “敌袭……” 巡视的士兵惊慌失措的发现远处的土黄色骑兵,掀起一阵沙尘暴向他们袭来。 噗! 箭矢毫无征兆的贯穿他的喉咙,文丑眼眸一挑,转身却见是身后吕旷,张弓搭箭于百步之外正中敌人咽喉。 “杀!” 文丑一马当先,趁着错愕的曹军发愣之际,战马一跃而起冲入军营,手中的长刀闪过一丝光芒,伴随着两颗人头落地。 噗! 就这么刹那功夫,袁军打开曹营军寨大门,土黄色的袁军仿佛黄河之水滚滚而来。 “杀啊……” 猛烈的喊杀声霎时间充斥在曹军大营之中。 然而…… 当举着大刀的袁军兴冲冲的冲入军帐中时,却突然发现营中竟然空无一人,就连方才运营的士兵都不见了。 糟糕! 中计了! 文丑听到将士们的话,一个胆寒的念头瞬间浮上心头,他们中了曹军的奸计了。 嘭! 而就在这时,曹营四周猛然亮起无数的火把,曹营拍打着盾牌,手持弓箭正步步逼来。 “里面的袁军听着,尔等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放下兵器者免死!” 号角声连绵不绝的响彻在整个大营。 听到曹军的喊话,袁军是面如土色,脸色一片惨白,这该如何是好!可是,当他们把目光转向文丑时,却惊奇的发现自己这位大将竟然笑了。 第一千一十二章 官渡大战 一波三折 是的! 文丑蔑视的笑了,他望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曹军,脸上不但没有胆怯,反而有种跃跃欲试。 “将军……” 吕旷认为文丑已经疯了,身处敌军包围竟然还能够笑得出来? “哈哈哈……” 文丑的笑仿佛一声惊雷,炸响在乱糟糟的人群中。 “本将在笑这些曹军蠢笨无能,尔等何时听过兔子能够围困住猎狗?更何况……本将率领的是一群虎狼之师!” 文丑的话立刻让袁军精神大震,没错!向来只有猎狗杀兔子,兔子围困猎狗只不过是取死之道罢了! “将士们……随本将杀!” 文丑确实是艺高人胆大,挥舞长刀,率领大军,寻了一个方向就冲了过去。 “放箭!” 曹军将官狠狠的射出箭矢,铺天盖地的箭矢向着敌军杀了过去。 啊…… 鲜血伴随着惨叫声,无数迎面冲来的袁军扑倒在地,文丑却是左闪右避根本就没有退缩,硬生生的盯着箭矢飞跃而来。 吼…… 战马落地发出迫人的嘶吼,文丑上来就是一招横扫千军,数十名曹军瘫软在地。 “杀!” 文丑一击得手,毫不停留的左砍右劈,他并不是铁石心肠,而是他必须一鼓作气冲破敌人军阵,如此他们才能逃出来。 果然…… 随着弓箭阵被文丑扰乱,箭矢出现了短暂的空档,可就是这一会功夫,袁军却是发疯似的冲了过来,文丑瞅着对方冲来的曹将,挥刀格挡,反手一刀将其斩于马下,勇猛之厮令人胆寒。 “果然虎将也!” 远处的郭嘉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一幕,感慨的说着。 “赵将军,依计行事!” 转身对着旁边的赵云说道,赵云重重点头。 “左领军卫,随本将冲锋!” 赵云翻身上马,对着身后的五千骑兵吼道。 文丑率领袁军杀出重围,却见前面又窜出一白袍小将,因为黑夜的缘故,他也没有看清来人模样,挥舞大刀就冲了过去。 铿! 刀枪相撞擦出激烈火花,文丑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随着自己长刀传入手臂。 是他! 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文丑立刻意识到是赵云来了! 虽然赵云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可是对于赵云的本领他还是提起了戒备。 “杀!”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曹袁两军在副将的指挥下立刻摆出龙门阵,而赵云一击得手后,调转马头继续向着文丑挺枪而去。 铿锵! 嘭! 两人你来我往,三十回合很快就过去了,文丑使用一杆大刀是大开大阖,赵云舞动长枪宛如梨花带雨,短短的时间内,身后的袁军伤亡惨重。 没了文丑鼓舞士气,袁军被杀的心声恐惧,文丑却是将这一切早就看在了眼中,只是他还在等一个机会。 咚! “杀啊……” 随着一声巨响,远处火把通明照亮整个黑夜,却是徐晃率领大军截断袁军后路。 “弟兄们,大军到了,杀啊……”赵云长枪虚晃一招,勒紧马缰绳向着文丑所部杀去。 而文丑听到身后的动静脸色一变,他正率领所部与赵云对峙厮杀,却不想徐晃竟然突然从后掩杀而来,若是让这二人前后夹击,那自己定然会大败。 不行! 不可恋战! 形势危机之时,文丑当机立断,转身向着徐晃杀去。 “咚……” 而就在袁军绝望之时,远处又传来一阵鼓声,文丑焦急的脸色很是难看,曹军不是四散逃窜了吗?怎么还有如此多伏兵? “将军……是高刺史……” 吕翔自文丑身后蹿出,急忙对着文丑叫道。 嗯? 随着土黄色的身影越来越近,一杆袁字大旗迎风飘扬,文丑等人是大喜过望。 “将士们,咱们的援军来了,杀啊……” 面对这一波三折的战况,袁军在文丑的率领下,抖擞精神奋力拼搏。 “徐晃……” 高干远远的就看到了手持开山斧的徐晃。他对于此人却是熟悉极了,纵然人在黑夜,可是他一眼就盯上了远处的徐晃。 徐晃仿佛有所察觉的望去,炙热的火花就在这二人眼前闪烁。 “高将军,此地不宜久留,撤退!” 文丑不敢恋战,夜袭变成了埋伏战,他挥舞长刀砍出一条血路,来到高干身前,急切的说着。 …… 而就在不远处,袁尚率领大军前进时,斥候来报前方文丑将军遭遇地方埋伏之时,他立刻傻眼了,偷袭竟然被发现了,而且还是提前发现的。 “怎么办?”情况很紧急,袁尚转身对众人问道。 “公子,曹军军心不稳,当速派高将军率领大军前去接应文将军!”逢纪抱拳道。 “不!深夜兴兵危险重重,若是再中曹军之奸计,而葬送将士们姓名,那并州如何守护!” 关键时刻,审配却是提出了不同意见。 嗯~ 袁尚耳根子软的毛病又犯了,思索着两人的话他觉得都有道理,可是到底出不出兵呢? 宁容看的一阵无语,这袁尚不愧是袁绍的儿子,这父子俩多谋无断的性格真是相似,若不是为了自己的大计划,他定然不会开口。 “唉!公子何须考虑事后,若是文将军折损在曹营,并州又将如何?” 宁容骑马跟在袁尚身旁,不禁叹口气道。 嗯? 听到宁容的话,袁尚的表情蓦然亮了,他明白宁容的意思,他只是担心高干所部需要防御并州,却没有想到若是文丑败了,就凭高干能够保卫并州? “来人!传令高将军,立刻率领大军营救文将军所部!” 想明白这些,袁尚当机立断,这也就是文丑能够如此快的看到援兵的原因。 逢纪和审配不是笨人,瞅着袁尚方才那果决的态度,他们忽然意识到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家伙竟然是他们的劲敌。 宁容虽然察觉到两人的目光,却是没有理会,而是继续为其出谋划策道。 “公子,如今夜袭曹营失败,显然是军中有人泄露了军机,为今之计若想打败曹军,唯有行釜底抽薪之计!” “谁?你说谁泄露了军机?”袁尚的脸立刻黑了下来。 “……” 宁容撇了眼逢纪与审配,并没有说话。 “哼!某当年跟随主公南征北战,尔尚不知在何处!” 逢纪不满的瞪了一下对方,突然福至灵心的呵道。 “听闻丁先生来历神秘~”审配的话没有说完,可是在场的众人皆是明白其意思。 “启禀公子,丁某愿率领两千将士杀退曹军,以证清白!”审配和逢纪的话正中下怀,宁容突然站出来请命道,他就是要通过这种不经意间的方式,来彻底让对方信任自己。 第一千一十三章 官渡大战 小鱼逞威 “撤退!” 茫茫月色,郭嘉眼眸露出一丝不甘,转身对着身旁的传令官命令道。 “喏!” 传令官愤愤难平的瞪了眼斥候,还是转身传达命令去了。 铛铛铛…… 鸣金声传遍战场,正在与文丑对峙的赵云闻听收兵之声,猛然一惊。 “徐将军先走!本将掩护!”赵云对着远处的徐晃喊到。 “保重!” 徐晃到也不客气,手中开山斧虚晃一招,擦着高干的头皮掠过,吓得对方冷汗直流。 “将军,定然是公子得手了!”高干挥舞马鞭急匆匆的跑到文丑面前道。 “文将军,末将奉公子之命前来与将军援兵,而公子却是亲率领大军断曹军粮草去了!” 听到高干的话,文丑立刻明白了,定然是曹军的后军粮草被公子给截断了。 “将士们……曹贼败了……随本将杀啊……” 文丑对着左右大喝一声,手持利刃冲着赵云杀去。 “杀!” 赵云抖擞精神上前应战,一杆龙胆亮银枪宛如神龙出水,又如云龙九天,响亮的龙吟声响彻在整个战场之上。 铿! 两人你来我往,兵器不断碰撞,黑夜中火花四射,吓得左右两军将士纷纷躲避两人战团,生怕被那刀影枪锋伤害到自己。 “看枪!” 三十回合过去了,赵云脸不红,耳不赤,手中长枪旋转如风,阵阵枪影带着凛冽的杀机刺去。 文丑慌忙之间纵刀来抗,心中却是越战越心凉,这赵云的武艺怎么有进步了? 呔!看着对方越战越勇的模样,文丑心中是暗自叫苦,起初交战虽然觉得对方武艺不俗,可也仅仅是不俗而已,等到后来再次交战,他突然发现对方力气大增,而现在……五十个回合过去了,对方竟然面不改色 。 难道……难道对方是持久型的?他早就听说有种武将端的奇怪无比,越是交战他们就越是兴奋。 再抬头看向赵云,却正见赵云眼眸发亮,眼眸中透漏出的那股兴奋被文丑看了个正着。 失算! 看来自己上来就应该以雷霆之力,在十招之内解决此人!文丑暗暗想到。 “赵将军快撤……”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和之声,赵云百忙之中望去,却见远处一片火光,不知何时袁军的旗幡出现在身后,惨烈的喊杀声让徐晃所部损失惨重。 “撤!” 就在这走神的瞬间,文丑手中长刀向着赵云后心处捅去,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赵云死来! 凛冽的杀机锁定赵云,赵云只感觉后心一凉,危险霎时间笼罩其身,他不敢回头,因为那样会正中文丑的奸计。 然而,若是不回身,他势必会被对方挑下战马,如此黑夜乱战之中,他将势必会陷入危机之中。 “狗贼休伤将军!”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计,小鱼儿突然挺枪从身后杀来,手中长枪也顾不得什么招式,灌起全身的力气蓄力在枪身之上。 呔! 只听小鱼儿一声大喝,涨红的脸色双手举起那杆婴儿手臂般粗壮的长枪,以泰山压顶之势,携带者无与伦比的力量砸在文丑的长刀之上。 嘭! 一声惊天动地之响,长枪被巨大的力道震的应声而断,而文丑的手臂也是一阵发麻,长刀在空中微微停滞片刻,刀刃也偏离了预判的轨迹。 “嗡……” 就在这时,一抹亮光快速闪过,嗡嗡的声音是长枪快速抖动的声音,却是赵云抓住这得来不易的机会一枪直奔文丑咽喉而去。 杀机立刻锁定了文丑,文丑被吓得亡魂大冒,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将军小心!” 却是文丑的亲卫一左一右向着赵云杀来。 然而…… 望着近在咫尺的文丑,赵云眼中快速闪过不被人察觉的异样,手臂微微一抖,一枪贯穿了那亲卫的身躯。 “杀!” 小鱼儿紧随赵云之手,手握断枪,纵马奔驰,贯穿了另一个袁兵的喉咙。 “嘭!” 尸体在枪头上旋转一圈,被赵云狠狠的扔了出去,鲜血淋漓洒满夜空,骇的众袁军不敢上前,文丑死里逃生,心中起伏不定,望着赵云远处的背影惊疑不定。 虽然赵云之勇武吓得袁军兵将皆惊,可是曹军撤退的大势却是不可逆转,高干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提刀出阵,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掩杀追击。 …… 翌日,天微微放亮,袁尚收拢兵马,缓缓退回太行山下长平大营,清点昨夜战况,死伤者紧有数千人,可是曹军的马匹器械,却是抢夺极多。 “哈哈哈……昨夜一战大胜曹军,诸将功不可没!” 袁尚意气风发的在庆功宴上对众人说道。 “此皆是公子运筹帷幄之功,末将不敢争功!” 文丑作为麾下第一大将,抱拳对着袁尚道。 “呵呵……若非将军不畏生死,领兵杀敌,曹军岂会如此败退而归!”袁尚得意的仰着小脸道,看那模样恨不得让人快来夸他。 “昨夜一战末将虽有寸功,然若非公子率领将兵断其粮草,则胜负未为可知!” “不错!谁知道那曹军如此狡猾,竟然看穿了公子的夜袭计划,早早的埋伏了大军等着咱们……” “哼哼!那又如何!公子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岂是小小曹贼所能抵抗的!” “不错!昨夜大胜曹军,公子当居首功!” “……” 酒壮人胆,随着酒酣微醉,众将士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对着袁尚是好一通马屁拍了过去,只把对方吹的是张良在世,韩信复生,看袁尚那洋洋得意的模样,就差自认是汉高祖了。 宁容敬座末席,望着营内热火朝天众人,不禁轻轻摇头的站起身,向着营帐外走去。 “呼……” 寒风吹在他的脸上,吹散了他的酒意。 “少爷,郭先生传来消息,大军已经安排妥当了!” 周仓敬佩的望着宁容,低声说着,直到此时他才明白少爷的计划是何其恐怖。 “很好!传出消息,曹军损失惨重,逃兵四处溃散,粮草匮乏,军心不稳,最好来个哗营给袁尚点信心!” 宁容头也不回的对着周仓吩咐道,周仓躬身领命悄悄的向着远处而去。 “噩耗来了!” 良久,望着远处一阵鸡飞狗跳的营寨大门,只见一土黄色的袁兵满脸惶恐的冲进了中军大帐。 “什么?滚!” 袁尚暴跳如雷的声音传来,宁容默默的笑了。“呵呵……也是该结束了!” 第一千一十四章 官渡大战 疑虑尽消 “公子,当速速退兵,以援主公!”逢纪面露惊惧之色,对着上首位的袁尚禀道。 “不妥!” 审配听到这话,果然跳了出来,冷言呵断。 “公子,主公新败官渡,然尚有实力与曹贼抗衡!而公子你亲率大军出征并州,计谋跌出,将士用命令,如今赵云等贼部已是穷途末路,若是就此退去岂不可惜!” 眼看自己麾下的两大谋士有争吵了起来,袁尚愤怒的脸色不由浮现厌烦的模样。 文丑和高干等人也是各有所思,高干自然是不想袁尚如此退兵,而就算是要退兵,也必须将这伙曹军赶出并州才可以啊,否则自己这并州刺史还怎么干下去。 文丑自然也希望彻底解决赵云所部,身为武将上阵杀敌,马上封侯乃是他们心中的夙愿。 袁尚心中一方面震惊与父王的战败,一方面却是为面前的岔路所焦虑,下意识的望向宁容所在的位置,却见那里空空如也。 嗯? 袁尚不知为何心中咯噔一声,怔怔的瞅着那个角落的位置,就在他要唤人去寻找时,宁容却是施施然的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舒服的模样。 嗯? 眉头轻轻一皱,旋即他就舒展开了,不用问也知道,这道目光定然是袁尚。 宁容回到座位上,这才假装刚刚看到袁尚的目光,脸上露出惊诧的模样,在袁尚眼神示意中,宁容不禁露出尴尬之色,示意自己喝的有点多,去茅房了一趟,袁尚这才缓缓点头。 “去!将此物递给丁先生!”袁尚趁人不备,悄声对着一旁的吉利吩咐道。 “喏!” 吉利虽然恨宁容,可是对于袁尚他还不敢怠慢,只不过在他转身的时刻,他眼中带着冷意,如今自己可是二十四楼的楼卫,至于袁尚?哼哼! “丁先生……” 吉利低眉顺眼的悄声说着,帐中其余众人争的是面红耳赤,嘴角轻轻一撇露出嘲讽模样,谁又能够想到真正决定走向的人会是这个默默无闻的家伙。 一张纸,一支笔,就这样摆在宁容面前,脸上的诧异之色一闪而过,而后他明白了袁尚的意思,深思片刻,提笔写下了一行字。 吉利努力的别过头不去看白纸上写的字,现如今他必须更加讨好袁尚才行,毕竟他还不知道自己这颗棋子何时被启用。 宁容很快就写好了,轻轻的折叠他一下递给了吉利,对着远处时刻观望的袁尚点点头。 袁尚迫不及待的打开宁容写的计策,却见上面仅有两个词语,一个是老生常谈,也就是白起的长平之战。 而另一个就是刘邦斩彭越,昔年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而起义而问鼎天下,可是当时局势复杂,为了稳定人心,天下间还有几个异姓诸侯王,当然最出名的就是韩信,只不过很快他就被贬为淮阴侯。 而彭越就是西汉初年的梁王,当时陈豨造反,刘邦率领大军前去讨伐陈豨,因战况激烈便向彭越征兵,可是彭越却推兵不去,刘邦因此以反形已具的罪名将其杀害。 熟悉历史的袁尚只是对汉高祖的事迹不陌生,可是这好向与当下情况没有相比之处吧? 然而,宁容却是微微一笑,用口型对其说了一句话,立刻坚定了袁尚的决心。 携雷霆之怒,荡平不臣,此王霸之道也! 换句话说,就是必须快刀斩乱麻。 袁尚懂了宁容的意思,立刻拍案而起,众人闻声立刻睁大眼睛看着对方。 “诸位休要多言,今赖诸君奋战,将士效命,杀贼已功成在即,本公子心意已决,整军破敌,直攻关中,令曹操不敢进犯冀州!” 听到袁尚杀气腾腾,义正言辞的话,审配面色大喜,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在地。 “公子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如今行围魏救赵之计,实乃孙武再世,韩信重生!” “末将等谨遵钧令!” 审配都如此不要脸的表示臣服了,文丑等人自然不能落后,皆是齐齐躬身领命。 “公子,如今并州各地郡兵纷纷前来,在下怕那曹贼怯站而逃,如此当派军攻打曹军以拖延时间,形成合围之势!” 逢纪见袁尚拿定了主意,很快就转变心态,开始为其谋划了。 “启禀将军,如今曹军乃是我等板上之肉,末将愿率领三万大军擒贼首献于将军帐下!” 高干不满意逢纪的拖延战略,如今曹军死的死逃的逃,能征善战者已经寥寥无几,自己只要率领大军而出,定可将其一网打尽。 “……” 袁尚有些迟疑,拿不定主意的思考着。 “报……启禀将军,营外走曹军来降,听说还是曹军的军需官!” 而就在此事,斥候飞奔入帐,单膝跪地道。 “哦?” 文丑等人面露喜色,昨夜大胜而归后,他们便派出斥候刺探军情,没想到曹军之事果然如其所料。 “将那人唤来!” 袁尚没有想到幸福来得如此之快,当他听到曹军昨夜一战败退而逃,无数曹兵脱掉丢盔弃甲的逃窜后,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 “什么?如今曹营中尚不足一万人?” 袁尚震惊了,他没有想到曹军形势如此严峻。 “虎豹骑何在?”高干突然越过袁尚问道。 虽然他这样有些不分尊卑,可是袁尚也关心这个问题,那一千虎豹骑的战斗力还是让他心有余悸的。 “启禀将军,今日黎民时分军中哗变,是曹将军率领虎豹骑镇压下去的!” 宁容听到那胖子的话不禁暗自点头。 “无妨!我军足有五万之中,区区千人有何惧哉,更何况此地不适合重甲骑兵作战!” 文丑的话算是说到高干心坎里去了。 “启禀将军,战场之势瞬息万变,机不可失,还请将军下令杀敌!” 高干听到虎豹骑没有逃跑,心下反而轻松了。 “公子,战吧!”审配也在一旁敲边鼓说道,“咱们可以一边战斗,一边等候各地援兵到来!” 审配微微停顿,又补充了一句,可就是这看似微不足道的话,立刻让袁尚下定了决心。 “传令,文丑为大将,高干为副将,其余各路诸将听候命令,即刻整备五万大军进攻曹贼!” “末将得令!” 文丑和高干轰然听命。 “吕旷,尔率三千人马坚守大营!” 袁尚志得意满的转身对吕旷吩咐道。 “喏!”吕旷心不甘情不愿,想到其他人皆上阵杀敌,而唯独自己留守大营不能赚取军功,有些闷闷不乐。 第一千一十五章 官渡大战 枪挑文丑 咚!咚!咚! 寒风吹,战鼓擂,文丑率领五万土黄色袁军浩浩荡荡的向曹营袭来。 “杀!” “吼!” 三步一杀,五步一吼,袁军士气大振。 “高将军观我军雄壮乎?”文丑有些得意道。 “威武壮哉!”高干实事求是的对其说道。 “哈哈……如此大军出如雷霆万钧,那曹贼若是见了岂不是要下马投降!” “将军所言极是,想必此刻曹军定然双腿颤栗!” 高干同样得意的说着,他们并没有隐藏大军的行动,而是敲锣打鼓的向着曹军而去。 霸气! 自信! 想到那不足万人,势气颓废的曹军,两人心中已经把胜利收入了手中。 然而…… 当他们来到曹营阵前时,却突然惊奇的发现,曹军并没有他们想想的那般恐慌。 虽然曹军的人数不多,可是他的脸色凝重,手握战刀,临阵列队直直的瞪着自己一方,显然对方好像早有准备。 “将军……”高干这段时间已经被曹军打出了心里阴影,看到些不寻常的东西就胆怯。 文丑却是艺高人胆大,起初他还好奇天下第二的赵云有何特别之处,可是这几次的交战却是让他心中信心大增。 常山张子龙,也不过如此!这就是文丑心中的想法。 其实…… 确切的说,这只是赵云给对方的想法而已。 当然,文丑此刻并不知道,望着对面整军备战的曹军,他提起自己的长刀,脚下轻轻磕了下胯下战马,仅仅引着数亲卫跟随,踏上阵前。 “本将文丑,不怕死的可以一战!” 文丑手抬长刀,睥睨苍穹的指着对面的曹军。 曹军闻言无不怒目而视,纷纷向郭嘉请求出战。 可是…… 郭嘉却是摇摇头都拒绝了,他知道文丑的厉害,自然不会让这些人白白去送死。 “赵将军……” 战争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赵云已经没有了推脱之意,今日一战实乃生死边缘。 “诸位稍安勿躁,文丑河北四庭柱之一也,其人兵锋强盛,鋭不可挡,唯赵将军可斩之!” 郭嘉毫不在乎的说着,其他诸将倒是也觉得理所当然,毕竟赵云的长枪不是盖的。 赵云深呼一口气,缓缓的吐了出来,平复下自己的心情,这才提起龙胆亮银枪,目光穿过层层军阵落到了文丑身上。 今日一战后,咱俩的是是非非就一笔勾销。 而文丑此刻望着蠢蠢欲动的赵云,目光也是闪烁寒芒。 来吧! 黄忠斩杀我兄弟,今日我就斩杀曹操的大将。 两人的目光终于交织在了一起,手中握着的兵刃不禁更加用力了许多。 郭嘉眼眸藏着担忧,手指阵前的袁军阵势道:“赵将军,袁军旗帜鲜名,枪刀森布,可见其河北人马雄壮非凡,将军还需小心谨慎!” 赵云以目视之,想起了《三十六策》中秦叔宝大将军的壮志豪言,不禁张口说道:“以我观之,如土鸡瓦犬一般!” 郭嘉神色微怔,而后会心一笑,道:“将军请看,那阵前叫阵,身穿绣袍镔铁铠甲,手持长刀者便是文丑,此人乃河北四庭柱之一!” 赵云的眼眸就没有离开过文丑身上,目光微微一簇,不禁洒然一笑道:“吾观颜良,实乃插标卖首之辈。” 郭嘉继续配合道:“将军未可轻视也。” 徐晃等人不明就里,听得赵云口中狂言,半是担忧半是欣喜,道:“军中无戏言,赵将军不可大意!” 徐晃是好心想要提醒赵云一下,可谁知赵云的神色竟然凝重了起来。 “某虽不才,愿去万军中取其首级。” 赵云话毕,立刻催促战马,倒提着龙胆亮银枪杀了过去。 七尺男儿,白袍白甲,虎背熊腰,挺拔如渊,面阔重颜,眉目中自带一股英气,这是一个自带风一样的男人。 文丑望着远处而来的赵云,心头不禁诧异,总是感觉今日的赵云好像多了点什么? 是什么? 文丑也不知道,他只是感觉怪怪的,不过望着对方冲阵而来,文丑立刻催马迎了上去。 “呔!好个不知死活的曹贼,今日……” 赵云的照夜玉狮子乃是宝马良驹,眨眼睛划过一条白影,驮着赵云已经来到阵前。 文丑刚刚骂了一句,手中的长刀才举到一半,却见七条盘蛇从四面八方杀来。 虚实? 文丑第一个念头就是如此,当一个人速度够快时,刀影或者枪影可以令人应接不暇。 呔! 手中长刀凌空一砍,在那枪缨闪烁的瞬间,他已然判断出哪个为实,哪个为虚。 可是…… 就在他劈出那一刀的瞬间,对面的赵云立刻手起枪飞,枪锋带着肆虐的杀意贯穿了文丑的咽喉。 呃? 文丑的刀停外半空中,怎……怎么可能,那……那也是假的? 赵云冷冷的撇了眼对方,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枪名,七探盘蛇枪,不分真假,只要速度够快,皆为实枪!” 赵云对着文丑说道,文丑扭曲的脸色带着痛苦的模样,不可置信的盯着对方。 被这恳求的目光紧紧盯着,赵云不禁摇摇头,但还是如实说道,“你想的没有错,某在隐瞒实力,骗你上当!” 随着赵云话音落地,文丑脸上露出悔恨之色,而赵云却是枪刃飞舞,割下文丑的头颅,将其拴于马项之下。 赵云飞身上马,提枪出阵,如入无人之境,土黄色的袁军袁将皆是大惊不已,不战自乱。 “杀!” 话说起来墨迹,可是从赵云出马到斩杀文丑,也仅仅是片刻的功夫,望着袁军骇然的模样,郭嘉立刻下达了猛攻令。 吼! 万余曹军在徐晃的带领下,向着袁军杀去,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死者不可胜数。 “冲啊……” 面对虎视眈眈的曹军,惊骇中的高干立刻回过神来,挥剑命令大军冲了过去。 敌军不到万余人,而自己却是率领五万大军,谁胜谁负未为可知。 “嘭!” “杀!” 然而,就在高干冲动之时,一声恐怖的炸裂声音,紧接着无数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大火霎时间覆盖了整个袁军。 “弓弩阵,射!”武二不知何时,率领北府军出现在战场之上,数百辆弓弩车呼啸着攻城凿贯穿袁军阵营。 第一千一十六章 官渡大战 伏兵尽出 战场上,激烈的厮杀进展到白热化的阶段,土黄色的袁军和黑甲曹军交织在一起,杀的难解难分,惨叫声,擂鼓声,阵战崩溃之声不绝于耳。 高干望着携带文丑头颅而去的赵云那是大惊失色,惊恐不安的掉头就跑。 虽然对于文丑那高高在上的模样他很是反感,可是对方河北四庭柱的威名他还是信服的,否则他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向袁尚低头,交出兵权。 可是…… 眼前的一幕直刺刺的映入他的眼帘,当文丑头颅冲天的那一刻,鲜血淋漓的惨烈令他心中惊恐万分。 “报……” 嘶哑的喉咙划破战场,却见一个土黄色的袁军满脸鲜血的直奔高干而来。 “……” 高干看着他这副惨样,心中咚咚的跳个不停,直觉告诉他定然是噩耗来临,因为他明显看到此人来的方向是从战场之外冲来,而最关键的是曹军定然没有拦截此人。 “启禀将军……上郡镇关李将军被曹将斩杀,援兵中了曹军的埋伏,太守……太守大人率领残部退回上郡!” 传令兵的话还没有说完,高干的长刀已经砍了过去,两旁的袁军震惊的瞅着他。 “哼!此人乃曹军假扮的奸细,竟然敢乱我军心! 诸将听真,实不相瞒,立刻并州各地勤袁大军已经出发,只要咱们能够坚持住,对面的曹军就是板上鱼肉!” 高干不愧是袁军大将,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却是高强,奈何诸将不是傻子,南边曹军的弓弩车不断呼啸而过,杀的他们节节败退,如此形势,他们还能坚持到援军到来? 更何况…… 弓弩车战阵?熟悉曹军军队编制的他们,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弓弩战车,除非是…… 众将面面相觑,想到了一个不可能的可能,猛然抬头向着南阵望去,却见随着迷雾翻滚,一杆大旗迎风招展,望着那鲜红的大字,众人震惊了。 北府军! “嘶……竟然真是怪才宁容的北府军!”高干脸上肌肉抽动,此刻他的脸色也不好看,北府军当初征战千里,一举荡平马腾、韩遂等羌族十部大军,更有甚至……最后将他们并州军连同匈奴人也一锅端了,当初若不是关中未稳,这场迟来的大战也 许早就爆发了。 “大军北上,迂回曹军后方!”高干猛然高呼道。 此刻文丑阵亡了,而他当仁不让的成为最高指挥大将,望着节节败退的袁军,他明智的选择迂回。 曹军仅有万余人,他们可是有四五万之众,只要能够绕道徐晃等将后方,定然可以斩杀来敌大获全胜。 不得不说,高干的策略很正确,因为郭嘉此刻正望着突然杀出来的北府军出神。 “怎么回事?” 郭嘉脸上带着惊诧之色,徐晃和赵云也是摸不着头脑。 “伯言……” 三人凝视一眼,蓦然将眼光放在陆逊身上。 “咳……郭先生,两位将军,小子也不知道,师傅当初说的是让赵将军斩杀文丑立威,而后且战且退等待右卫大军回营,等到那各地郡县平定后,在一同剿灭袁尚所部!” 陆逊的话和郭嘉知道的并没有不同,示意他沉吟片刻,立刻做出了决断。 “赵将军,你立刻率领左领军卫攻击袁军前锋军队,务必将其兵锋折断!” “嗯!” 赵云重重点点头,将手中文丑的人头扔给一旁的小鱼儿,提枪上马,枪影阵阵,掀起一层血雾,两旁的左领军卫立刻向其身旁聚集,以锋矢阵向着远处袁军杀去。 “徐将军,你率领仅存的右卫军队,从侧面切入,咬住高干的尾巴令其不能逃窜!” 郭嘉凝重的说着,若不是右卫将士去埋伏各郡郡军,徐晃的负担就不会如此重。 “军师放心,本将幸不辱命!”徐晃手中开山斧上下翻动,方才赵云枪挑文丑的一幕对其触动很大,此刻他也是血液沸腾,恨不得立刻冲阵斩将。 郭嘉目送徐晃和赵云离开,眼眸有些凝重,望着远处看不真切的袁军大营,他喃喃自语道,“致远,你到底想做什么!” …… “狼牙阵,杀!” 而就在高干率领大军北方迂回时,前面却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喊杀声。 随着铿锵有力的撞击声,一群面露狰狞,身披黑色铠甲的曹军突然冲了出来。 “放箭!” 高干大惊失色之下,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双方距离不足五十步,对方又是步兵,面对自己战马和弓箭无疑是自找死路。 “咻……咻咻……” 破空声霎时间响成一片,箭头闪烁点点寒光,狠狠的向着北府军射去。 砰砰砰…… 一阵碰撞声过后,高干预料的情景并没有出现,那些北府军带着狰狞的面罩根本就不为所动,狼牙棒发出呼呼的狂啸声,狠狠的砸在了袁军战马之上。 吼…… 硕大的战马被狼牙棒砸的头颅炸裂,嘴中发出悲鸣的恐惧嘶哑声,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措不及防的袁军硬生生的被北府军踩踏而死。 啊…… 咔嚓……咔嚓…… 听着那骨头碎裂的声音,望着面前将士们痛苦的呻吟声,高干双眸充血的瞪着面前这些人形怪物是有恐有恨。 武大猛然跳出战团,硕大的狼牙棒狠狠的向着高干砸去,他早就发现此人身份不凡。 呼…… 凛冽的风带着狂啸声,杀意凛然向着对方笼罩而去。 “狗贼!” 高干愤怒的拍马而去,手中的长刀高高抡起,狠狠的向着武大的狼牙棒斩去。 呜…… 劲风肆虐,战马嘶鸣,长刀一前所未有的气势向着武大砍去,高干跃然而上,在他的眼中武大定然不是他的对手。 然而……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武大却是猛然抬头,狰狞的面具下露出一双奸诈的双眸。 狼牙棒奋起千钧之力,却在半空突然改变了方向,对着高干胯下战马砸去。 “狗贼,尔敢!” 高干自然发现了武大的意图,可是为时已晚,他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不要命了。 “嘭!”“啊……” 第一千一十七章 官渡大战 大战落幕 长刀……呼啸狂风砍在武大的肩头。 狼牙棒……携带腥风血雨砸在战马的脖颈上。 嘭! 长刀狠狠的砍进了武大身上的铠甲,鲜血染红了战甲,武大却是笑了。 “嘿嘿……忘记告诉你了,狼牙军皆是三层重甲!” 高干被惨死的战马摔倒在地,长刀依旧卡在武大的肩头,眼眸却是带着浓浓的悔色。 “抓起来,用铁链绑了!”强忍着剧痛的武大大声喝道。 身后立刻涌出几个北府军,张牙舞爪的将猝不及防的高干绑了起来。 “将军,这可是斩将杀敌的大功啊……”北府军对着武大恭贺的说着。 “滚蛋!这可是老子拿命换来的……嘶……” 激动的武大牵扯到伤口,咬牙忍住疼痛。 “快!迫敌军投降!” 不用武大吩咐,远处冲锋而来的徐晃却是发现了这一壮烈的一幕,对于这个亲兵出身的将军不禁高看了一眼。 “文丑已死,高干被俘,尔等放弃武器者免死!” 曹军趾高气扬的冲着袁军大声叫嚣道。 袁军被这突然而来的消息震撼住了,茫然的望着远处被五花大绑的高干,嘴里给被塞着破布,呜呜的显然在叫骂。 望着迟疑的袁军,徐晃知道只要在给他们致命一击,定然能够恫吓这些袁军投降。 “哈哈哈……弟兄们,快放火烧山……” 紧赶慢赶还是来迟的朱灵,望着铺天盖地的袁军被困在洼地中,兴奋的大吼大叫,这可是放火的绝佳地势。 “嘭!” 随着朱灵的军令,北府军有条不紊的架起简易投石机,数十灌黑火油砸向了袁军的阵营,而后又是数十支火箭射了过去。 轰! 大火霎时间点燃了山石,躲闪不及的袁军瞬间被蓝色的火焰吞噬,在一阵毛骨悚然的惨叫声中灰飞烟灭。 呃! 吓得袁军赶紧退后几步,脸色惨白的望着这群来晚的不速之客。 “俺投降……” 面对朱灵、武大、武二、徐晃、赵云等将校跃跃欲试的模样,袁军终究还是坚持不住了,恐惧占满满了胸膛,扔下兵器,跪地祈降。 …… 袁军大营,宁容和袁尚并肩而立,脚下的传令官大气不敢喘的低着头。 “文丑死了?”袁尚阴沉的瞪着远处,头也不回的说着。 “回……回公子,文将军被赵云一枪杀了……” 传令兵颤抖着说着,双手发白的紧紧攥着,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抬起头。 “该死的!” 袁尚恶狠狠的咒骂一声,心中的恐惧之情却一点点的升起。 “公子……大事不好了……公子……” 远处,吕旷满脸惊恐的叫嚷着跑了过来。 “怎么?” 袁尚此刻已然是惊弓之鸟,听到动静后吓得脸色发白。 “公子,并州各地郡兵在来的路上中了曹军的埋伏,如今损失惨重!” 什么! 袁尚蹬蹬蹬吓得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中了埋伏…… 不对!埋伏?曹军哪里来的埋伏……是……是那些逃兵!” 袁尚猛然想到了什么,一咕噜爬起来震惊的瞅着吕旷,而吕旷也是面色大变,立刻惊喝一声道:“不好!南营!” “快!那些曹军要反……”袁尚急切大吼大叫,吕旷神情惧变的转身向着南营而去,那里还关押着千余曹军,而最要命的是自己麾下就和他们在一起。 “报……启禀将军,关中北府军突然杀出,高将军被擒,大军……大军已经投降了……” 跌跌撞撞的噩耗不断传来,袁尚整个人都傻了。 吉利站在其身旁,望着他胆颤心惊的模样,心中是一阵快感,袁尚倒霉他就高兴,只是现在却是还不能表露出来。 “怎么回事……” 袁尚瘫坐在地下,失魂落魄的喃喃着。 “丁先生……丁先生……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片刻,袁尚仿佛想起了什么,猛然转身抓住宁容的衣摆,急切的追问道。 “丁先生,这……这怎么回事?曹军……曹军哪里来的伏兵,北府军……北府军又是怎么回事,该死的赵云怎么会打的过文丑……你告诉我!你这个蠢货!你不是才华横溢吗!废物!都是废物!” 袁尚被打击的破口大骂,想起自己数万大军,不但功亏一篑,竟然还……还把并州给葬送了…… 嘭! 一拳狠狠的砸在地下,他的心在滴血,他的心在颤抖,那是恐惧的颤抖。 若是如此回到冀州,父王会不会一气之下杀了自己? 想的这些,他就更加害怕了,望着眼前脸带笑意的宁容,他的愤怒冲昏了头脑,站起身就要杀了对方。 可是…… 嘭! 周仓一脚狠狠的踹了过去,猝不及防的袁绍吃痛一声,倒退几步,不敢置信的盯着笑吟吟的宁容,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敢打自己。 “杀啊……” 大营内传来惨烈的喊杀声,当数千黑甲骑兵向着这边包围而来,袁尚身边那些蠢蠢欲动的护卫立刻将其保护了起来。 “刘将军……” 周仓还在后悔自己的冲动,却见刘若率领北府骑兵杀来,心中立时大定。 “哈哈哈……真是通快,营中的软脚虾全部俘诛!” 刘若率领翻身下马,手中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扔在袁尚面前,单身下跪行礼。 “末将北府军刘若,拜见军师大人!” 刘若恭恭敬敬的行礼,袁尚等人惊疑的瞅着宁容,若是此刻他不知道事有蹊跷,那他就是傻子了。 宁容笑了笑,伸手在脸上揉了揉,一张丑陋的面具被揭了下来,在抬头一张英俊潇洒的少年郎君映入眼帘。 “呼……这玩意真是太难受了,”宁容笑吟吟说道,如今不但全歼袁军,更是收获了并州,可以说此战过后袁绍势必会一蹶不振。 要知道,袁绍本来拥有四州之地,而幽州早就被自己暗中献给了曹操,如今并州也已经拿下,袁绍能够掌握的也就只有冀州与青州两州之地。 “起来吧……你小子倒是机灵……” “嘿嘿……”刘若挠挠头笑了,虽然看起来他比宁容大的多,可是在宁容面前他总是觉得自己才像个刚出道的孩子。 第一千一十八章 官渡大战 幕后黑手 “你……你到底是谁?”袁尚迟疑不定的盯着宁容,瞅着宛如大变活人的宁容,他脸上写满了震惊,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却是因为恐惧而拒绝相信。 “呵呵……” 宁容笑了,旁边的周仓笑了,就连刚刚到来的刘若也是嗤嗤的笑了。 “都说虎父无犬子,真是没想到,袁本初好歹也算一代枭雄,竟然会有如此蠢笨如猪的儿子……唉!袁家不灭天理何在啊!” 而就在宁容要开口说话时,却听一道清晰的声音自远而近的传来。 几人不约而同的望去,却见那人身穿土黄色袁军铠甲,手中提着一把血淋淋的环首刀,面露阴狠,眼眸中带着奸诈阴险的目光。 狠毒! 宁容瞬间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这两个字。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宁容看到来人的第二个疑问。 “站住!” 守卫的北府军手持长枪,枪头对准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厉声呵斥道。 “哼!” 那人却是鄙夷的瞅了眼阻挡他的士兵,手心向下一番,手中多了一枚令牌。 “靖安!” 北府兵手中的长枪微微颤抖,脸上带着惊恐的目光,暗自嘀咕着那令牌上的两个字。 古朴的花纹,细致的雕刻,栩栩如生的饕餮神兽露出狰狞的面孔,仿佛要吞噬一切。 宁容挥挥手,示意北府军对那人放行,对于靖安司的存在,曹贼集团上下都知道,而其大名更是让人如雷贯耳。 “曹公不怕,洪达杀我”这是流传在曹军上下的一句话,这里面的洪达说的就是靖安司的首领卢洪与赵达。 可见,对于这群神出鬼没的家伙,曹营上下是何等惊恐,皆是因为这群人每当跳出来时,伴随着的都会人头落地。 “宁军师果然神人也!深入邺城侯,潜伏敌营,出谋划策,骗取信任,步步为营,诱敌与死地,而后一举攻克并州!” 那人一步步的向着宁容走来,嘴上说着赞扬的话,眼神却是冰冷一片,甚至还带着疯狂后的狂喜。 “哎呀!卑职还要恭喜军师,这是您为魏国攻取第几个州郡之地呢? 兖州、豫州、司州、雍州、凉州、淮南……甚至是幽州? 嘶……真是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啊……主公麾下八州之地,竟然有六州与您有关系! 依卑职来看,宁军师之军功在整个魏国之中,足可以功高震主啊!” 这不阴不阳的话让宁容眉头皱了起来。 “刘慈,没想到你还活着?”宁容平淡的问道,心中却是惊疑不定,此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然,卑职也以为自己会在幽州苦寒之地冻死,可是谁能够想到……” 刘慈阴笑着望着宁容,一字一顿道。 “谁能够想到,那帝释天竟然造反了!” 什么! 宁容心中猛然一阵,这……这怎么可能? 当初自己离开时,幽州被自己打造的固若金汤,那假帝释天更是自己二十四楼的亲信,怎么可能背叛自己! 再说了,张颌等人可是知道自己才是幽州真正的主人的,还有张南和焦触手握重兵,那是自己信任的人。 刘慈佩服的望着宁容,他很想看到对方脸上那惊慌的模样,可惜……宁容脸色很平静。 “靖安司的规矩就是这样没大没小?” 宁容突然转移话题,不冷不热的问道。 嗯? 瞅着宁容的面孔,刘慈沉吟许久,终究还是躬身行礼。 “靖安司中郎将刘慈拜见侯爷,末将甲胄在身,还请侯爷宽恕自己不全之礼!” 这一刻刘慈很是庆幸自己没有跟换自己那套帅气的靖安司的制服。 “免了!” 宁容淡淡开口,直视对方,而刘慈也不甘示弱,诡异的笑了笑,轻轻拍拍手,只见方才那几个袁军的传令兵突然站起身向远处走去。 看到这一幕,宁容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对袁尚有兴趣的不单单是自己,只是……靖安司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明了? “侯爷应该认识这两位吧?”随着刘慈的话音,宁容就见那几个靖安司的校尉带着两员大将走了回来。 焦触! 张南! 宁容震惊的望着这二人,他们怎么会在此地?难道是被靖安司抓了? 目光立刻凛冽的瞪着刘慈,却见刘慈摆摆手。 “侯爷这可是冤枉末将了,这二位平定幽州有功,亦是侯爷的心腹之人,末将怎么敢抓捕他们!” 刘慈的样子不向是说谎话,那边张南和焦触却是惭愧的跪倒在地。“侯爷,刘将军带着您的令牌来到幽州,召集众臣说明了您的身份,而后商议改弦易辙之事,谁知道那小子竟然想自立为王,靖安司的人突然出手将其斩杀,而末将等因为您的令牌不敢轻易妄动,如今张颌 将军继续镇守幽州,末将二人不知如何自处,便跟着刘将军来见您!” 张南的话却是在宁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令牌是自己交给曹操的不假,可是他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令他最担心的还是二十四楼,幽州他并没有打算据为己有,可是那位假帝释天却是他麾下曾经的楼主,他知道很多秘密! “田畴大人何在?” 宁容深吸一口气,暗自压下心惊问道。 “回侯爷,田大人,刘大人等皆加官晋爵……” 焦触面露鄙视的说着,想起那日众人的模样,他就为宁容感到不值的。 “嗯!” 宁容沉默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此时他的心中是一团乱麻,幽州发生如此重要之事,二十四楼为何没有消息? 若是因为那位帝释天而被抹杀干净了,那刘纬台为何还在幽州? “田畴!” 刘慈默默的把这个名字记在哦心里,心中对于司马先生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当初司马先生曾告诫自己,幽州之行必须做的滴水不漏,而震惊下的宁容定然迫切想知道消息,那么……他问出的第一个人,定然是有特殊意义的! 不过…… 大概老天都在眷顾自己,当他从幽州返回时,却意外的发现宁容出现在幽州,这一发现令他大吃一惊。 宁容投敌了?特务的本能立刻让他警觉起来了。而后…… 第一千一十九章 返回许都 “宁军师神机妙算,攻下并州自然可喜可贺,但是……您令主公身陷绝境,又致使夏侯将军盲有一目,还有官渡那些死的不明不白的将士们,不知军师该又如何解释呢?” 刘慈话音一转,神色颇为玩味的义正言辞的指责道。 “……” 宁容瞥了眼刘慈,却是没有说话。 他没有想到,此事竟然败露的如此之快,虽然他用计拿下了并州,可是他的确没有告诉曹操,以至于令其损失如此惨重。 “狗贼!某家侯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魏王!” 周仓猛然抬起大刀,怒斥一声就要杀了对方。 “不错!” 刘慈退后一步猛然高呼,打断周仓道。 “谋士榜第一人,怪才军师宁容,一计可诛人心,一计可定天下,难道小小的并州还需要让主公身陷死地?” 刘慈笑得很开心,他知道自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而宁容的足智多谋却恰恰是其致命弱点,难道以军师之能尚且不能另选良策平定并州?而非要致使大军生死于不顾? 哼哼!敢令主上于死地,是何居心? “末将死不足惜,可是靖安司不会不知!” 当刘慈说出最后一句话,袁尚整个人晕倒了,而宁容却闭上了眼睛。 “周大哥,放下到!”这是宁容说的最后一句话。 刘慈看着妥协的宁容,终于露出了胜利的喜悦。 哼哼! 宁容,宁军师,你也有今天!为了这一天,自己吃尽了苦头,不过……值了!只要能够看到你身败名裂,一切都值了! …… 并州的各郡的郡兵都被埋伏的曹军消灭了,袁尚率领的冀州主力和高干的并州主力也在此次长平之战之中被一网打尽。文丑被赵云斩首,高干和袁尚被曹军擒获,曹军在郭嘉的指挥下,一路攻城拔寨,以摧枯拉朽之势彻底吞并了并州,而那各郡县根本就没有抵抗之力,而随着袁绍官渡战败的消息传来,整个并州更是掩息 旗鼓。郭嘉最近是忙的焦头烂额,突然间增加一州之地,这就需要无数的文官武将前来镇守疆域,牧民河边,要知道并州也不安稳,北边的黑山是张燕的黑山军,而西边更是与南匈奴接壤,治下百姓亦皆是民风 彪悍之辈,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激发起民变。 “唉……安民告示都发下去了吧?” 郭嘉叹口气,对着旁边的徐晃说道。 “军师放心,麾下将士与并州百姓秋毫不犯!” 徐晃欲言又止的说着,郭嘉却装作看不见。 “赵将军那边如何?”郭嘉揉揉眉头问道。 “军师,宁先生被靖安司囚禁府中,赵将军……他请求镇守边境,防御南匈奴人!” 徐晃不解的对郭嘉说着,自从那日以后,宁容和周仓被靖安司看押在府中,并州的来龙去脉此刻已经飞马上报许都了,只等曹操最后的命令传来。 当然,值得一提的是,自从袁绍退回黄河北岸重整军马以后,对曹操是恨得牙根痒痒,虽然心中有些怯站,可还不甘心如此回到邺城。 而就在此时,并州战败,袁尚被俘虏的消息传到官渡,曹操自然是欢喜不已,袁绍却是惊的一病不起。 而后来……沮授等人虽有良谋献上,可是袁绍却勃然大怒,心中时刻挂着他的爱子。 显然,曹操对于自己的老朋友才是最了解的,当袁尚被押到官渡后,曹操亲自接见了对方,言谈举止很是客气,那模样倒像是对晚辈却不像对俘虏。 曹操在谋士程昱的建议下,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篇书信告诉袁绍,袁尚在自己这里吃得好住的好,希望他可以放心。 放心? 我呸! 据说袁绍看到这封信气的吐了三口鲜血,曹阿瞒的奸诈他岂能不知道,这分明就是在敲诈勒索自己。 没办法! 而后祢衡和陈琳上阵,两人各自代表使团谈论两军接洽之事,经过长达十多天的唇枪舌剑,终于还是袁绍败了。谁让自己的命根子被曹操攥住了。 无奈下的袁绍不但答应撤兵回邺都,还对曹操答应三年内不会兵戎相见,对于这种诸侯承诺曹操自然不放在心里。 粮草! 盐铁! 工匠! 曹操是狮子大张口,这些摆在明面上的好处他才会感兴趣。 而袁绍气的咬牙切齿,但还是默认了曹操的敲诈,撤兵回到了邺城,而袁尚自然也被曹操送了回去,而轰轰烈烈令天下侧目的官渡大战就这样结束了。 也许谁都没有想到,曹操之英明神武竟然会另辟蹊径,大军与官渡对峙,却出奇兵攻下了并州,这并州风云却是疑惑重重,传的各种版本都有,只是宁容却仿佛被人淡忘了。 …… 当郭嘉再次看到宁容时,却是曹操的诏令传达并州。 “……唉……”郭嘉望着身形消瘦的宁容不禁叹口气。 撇了眼那紧跟宁容的刘慈,郭嘉望着宁容,眼眸闪烁,仿佛再说,你这家伙不吓人能死啊! 宁容挑挑眉头,脸上露出了笑意,仿佛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接下来的处境。 “还笑?哼!真是的……为了一个并州值得吗?” 郭嘉没好气的瞪了眼对方,宁容的事情已经被有心人传遍了许都,就算是曹操宽宏大量,可是夏侯惇怎么办?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又怎么办! “听说袁绍病了?”宁容挑挑眉头,不答反问道。 “袁尚回到了邺城,听说青州泰山兵反了!” “造反的是昌豨吧?呵呵,这位也是人才啊!” 宁容和郭嘉一言一语的说着,刘慈紧张的听着这些没头没脑的话,他却不知道,这会宁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的答案。 “走吧!元儿早就回许都等你了!” 郭嘉的话令宁容瞳孔猛然一怔。 在他决心入冀州时,糜贞和宁元分明在关中长安,可是就在自己离开这段时间,他为了隐藏身份,减少与外界联系,却没想到靖安司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 “主公将何人任命并州刺史?”宁容再次问道。 郭嘉摇摇头,说道:“许是主公另有打算,徐晃将军升并州都督,镇守并州!” “宁先生,该上路了!”刘慈听得心烦,忍不住催促道。宁容瞥了眼对方,却是没有说话,翻身上马向着远处而去,此刻他还不是囚犯,曹操只是让他回许都,其他的却是一概没有提出。 第一千二十章 定罪宁容 北府兵充任雍州刺史府府兵,受夏侯渊节制。 黑山贼张燕向曹操请降,被册封平难将军。 左领军卫被调回许都,接受军队改编。 幽州五军都督府被改制,昔日北燕侯旗帜换成了曹魏大旗,田畴暂代刺史职。 袁绍得知幽州竟然投靠了曹操,听说气的连骂三声,而后一口鲜血喷出,病情更加恶化了。 昌豨受袁谭蛊惑起兵造反,可是等消息传开,袁绍竟然大败而归,骑虎难下的他只能一头撞到南墙。 只是,可惜南墙不够硬,领兵征伐的夏侯惇竟然无功而返,这令许都哗然。 曹操本来暴跳如雷,指责夏侯惇妄负名将之名,可是等看到对方的盲目,心却又软了,虽然嘴上痛责了一顿,赏赐却是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府中。 张仲景还是如宁容预料的那样出现在了长安,听说他是刘备的代表团使者,治疗和预防瘟疫的方法,在他和华佗这两个绝世猛人的研究下,终于还是有效的控制住了。 荆州彻底被打烂了,虽然瘟疫得到了稳定,可是周瑜、刘备、刘综等人皆是不敢轻易妄动,就这样诡异的保持着和平。 而那个原本蠢蠢欲动的碧眼小儿却突然因为某种原因停了下来。 张飞坐镇益州,听说经常嗜酒打骂军士,搞得军中怨声载道,若不是刘备善于笼络人心,只怕早就哗变了。 汉中的张鲁整日开坛论道,五斗米教发展极为迅速,听说有投降曹操的打算,这不得不让人警惕。 唉! 宁容望着这来自五湖四海的消息,不禁感慨万千,就这么短短几十天时间,天下竟然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 “看来这这天下人都没闲着啊……” “这个张鲁才是聪明人,不争不抢,这种人往往得益最大……” “师傅,您为何偏偏对张鲁如此看中?” 听到宁容的话,陆逊不解低声问道。 “此人不争地盘,不争子民,看起来与魏王没有冲突,可是他最重视的却是教派! 你信不信,就算王朝更迭,他的五斗米教也不会断绝道统!” 宁容很坚定的说道,看来自己也要想这位学习一二了。 “嗯……” 陆逊会意的点点头,对于自己的师傅,他可是最为信服的。 “师傅,司马懿被魏王调回了许都,听说其进了靖安司,任东曹掾统领,而西曹掾统领却是法正!” 陆逊低着头,对着宁容神神秘秘的说着。 什么! 宁容当下就愣住了,司马懿和法正竟然都进了靖安司? 是了! 原来是这二人在幕后操纵,怪不得自己会被靖安司盯上,一个连自己对手是谁都不知道人,又怎么可能笑到最后。 “刘慈的上官是司马懿吧?”宁容笑着摇摇头,这个冢虎终究还是露出了獠牙,自己将其扔在凉州,却不想他还是回来了。 “师傅……” 这一夜,宁容和陆逊谈了很多,直到翌日天亮时,陆逊才从宁容房中走出,没有人知道这两人具体说了什么,只见到陆逊走出房时双眸通红,显然是彻夜未眠的模样。 …… 数日后,许都,魏王宫。 当宁容再次站在大殿之上,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不知不觉曹操的势力竟然壮大如此之多,这些年他只顾着在外面算计别人争地盘,却不想许都城却是越发的热闹了。 曾经何时那些熟悉身影越来越少了,满殿左右文武众多数他都是不认识的,而这些人也是好奇的打量着他。 “魏王驾到……” 随着宦官的叫起,曹操身穿重袍,仪态万千的走了出来,举手投足之间却是更有帝王之气,这却应证了那句居其位而养其气的老话。 “臣拜见大王,大王千岁……” 听着这异口同声的礼节,宁容暗自嘀咕,看来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许多。 “诸位,孤自起兵以来数年之久,灭黄巾,战袁术,伏吕布,迫陶谦,定并州,身经大小数十战,方有今日之盛况!” 曹操当先开口说道,众臣闻听此言纷纷表示,此皆乃大王英明神武,天下英雄竟报效之。 “然而!” 曹操话音一转,脸色一寒,目光放在了宁容身上。“却有一人居功甚伟,孤常推心置腹引为至交,甚至与其结为儿女亲家,可是……此人却桩桩瞒天过海,事事装傻充愣,此次官渡之战更是陷大军安危于不顾,想想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孤王的心都要碎了 !” “大汉江山传统两朝四百年,到如今却是群雄四起,天下崩塌,孤王每每思之皆是痛心疾首,常立壮志以匡扶天下! 然而,有些人却是仗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将众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孤王有罪,孤王愧对将士,愧对天下百姓!” 曹操满脸凝重,痛心疾首的说着。 “怪才宁容,孤王的右军师,雍州刺史,平原侯,尔欺君罔上,置大军生死于不顾,你说!你该当何罪!” 曹操厉声的斥责道,宁容却是默默跪倒在地,没有说话。 “满伯宁,你身为刑部主官,你来说,宁容该当何罪!”曹操冷酷的对着满宠问道。 众人立刻将目光放在了满宠身上,满宠却是不缓不慢,义正言辞道。 “斩立决!” “好!推出去,斩了!” 曹操拍岸而起,冲着左右大喝一声,武卫营将士冲进了大殿,就要将宁容拖出去。 “主公手下留情啊!致远没有功劳也是苦劳!请主公赦免其死罪!”戏志才猛然走出跪地恳求道。 “主公刀下留人,致远拿下并州之地,有功与江山社稷,杀之恐令天下不服!”郭嘉被吓得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求情道,他当然知道曹操差点死在官渡,可是他没想到对方如此不讲情面。 “大王,右军师自投奔以来,常伴大王与左右,还请大王允许其戴罪立功!”荀彧等人也纷纷为其跪地求情。 “父王,请看在师傅教导儿臣之情,宽恕师傅吧!” 曹昂也跟在跪在地下为宁容求情。满朝文武望着地下那些重臣,震撼之余也跟着跪了下来。 第一千二十一章 天牢三年 “哼!” 曹操愤怒的摔碎一方玉佩,对着众人呵斥道。 “宁致远瞒天过海,肆无忌惮,不但令孤身处死地,更是令将士战死沙场,其罪滔天,罪在不赦! 而你们呢?不要以为你们冠冕堂皇站在殿上,你们就那么干净!孤王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比宁致远更黑暗,更无法无天!” 曹操气喘吁吁的骂了一通,想起这些人整日劝诫自己罢黜靖安司,他的火就一阵猛冲。 若是没有靖安司,自己岂不是成了瞎子和聋子! “宁致远,你可知罪?”曹操对宁容问道。 “容知罪!” 宁容缓缓抬头,对着曹操平静的点点头,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模样。 “你……来人,将宁致远一应官职全部剥夺,立刻打入天牢!” 望着宁容那平和的模样,曹操气的恨不得立刻砍了对方, 可是话到嘴边,望着荀彧等人,又恨恨的改了主意。 “喏!” 武卫军立刻押解宁容进入天牢,而宁容被曹操罢黜关押的消息就像狂风一般立刻席卷天下,令天下人震惊。 …… “咔嚓!” 宁元手中的毛笔应声而断,只见其小脸露出满脸凝重的肃然,小小年纪他已然知道了什么。 “李师傅,父亲大人不能回来了吗?” 李儒端坐在西跨院的书房,手中端着茶杯,一边教导元读书,一边微微闭目想着什么。 “……会的!会回来的!” 摇摇头,李儒有些伤感有些敬佩的说着。 当年若是自己有如此魄力,那董卓恐怕不会落得个如此下场,只是……致远啊!你这般行事还是太过鲁莽了! “元儿,《三十六策》可曾通晓?莫要看这里面光怪陆离,这里面可是有你父亲的大智慧!” “嗯!” 宁元重重点点头,抱起身前的书,满脸认真的读了起来,他要像父亲那样运筹帷幄,他要早日立下功勋,他想让父亲回家。 …… 天牢。 “呵!环境不错哈!看你在这里都长胖了!” 郭嘉提着两葫芦酒走了进来,旁边的狱卒客气的打开牢门,这才缓缓退去。 “梅花醉?” 宁容眼睛一亮,闻到那香味迫不及待的接了过来。 “嘿嘿……当年不把这东西看的有多好,这才离开三年,却是有些贪杯了!” 被郭嘉戏谑的眼神看的,宁容尴尬的摸摸鼻子。 “三年啦……” 郭嘉听到宁容的话,暗自嘀咕着,每次他来探望宁容,都会打量这件牢房。 “别看了,主公未曾亏待与我,虽说是把我关进了天牢,可是你看看……这隔壁没有邻居,这牢房里书桌、床榻、幔帐应有尽有,也只是换了个睡觉的地方而已!” 宁容三年来最在这里,确实富态了许多,只是脸上有些清减,神色更加冷俊了。 “致远,主公……主公前两日还曾提起你呢,你也知道,当初之事主公也是迫不得已,真相这东西越藏越恐怖!” 郭嘉盯着宁容,紧张的注视着对方的模样,他这是怕对方心有芥蒂。 “我知道!” 宁容淡淡的说着,自己私自行动,曹操定然会发怒,而且更多的恐怕是内心的恐惧。“哦!对了!这两年荆州的事情终究是告一段落了,江东占领了荆州的江夏郡、长沙郡、桂阳郡三郡之地,而那西蜀刘备的命真是够好,刘琦病死了,武陵郡和零陵郡投降了刘备,南郡的刘综走投无路北上 南阳郡投降了主公……如今,西蜀占据南郡、武陵郡、零陵郡,与蜀中连成一片,帝王基业已成,而最近天下传的最多的就是那诸葛孔明,此人深入蛮夷之地,为刘备开疆辟土,听闻其麾下有一支白耗精兵以为百战精兵,却是 大出风头。 至于江东却是突然沉寂了下去,按说这里面透露着古怪,以那小霸王的性子怎么可能做的住!” 郭嘉洋洋洒洒的对宁容说了很多,宁容始终在一旁默默的听着。 “奉孝,你是想问我,为何江东有些诡异吧?” 良久,宁容这才对着沉默的郭嘉反问道。 “呵!自己如今关在天牢,外面的事情怎么会知道!” 宁容没好气的摇摇头,郭嘉闻听其言也是笑了笑。“嘿嘿!不说他们了,这几年天下太平,百姓终于可以休养生息了,如今的许都那是车水马龙,当年你为招贤而组建的武英殿,文渊阁,如今已经正式步入中枢,主公想以此取代内朝,改设文渊阁大学士等 头衔……” 郭嘉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先是和宁容谈论了下天下局势,又把魏国内政说了一遍,眼眸闪烁着亮光,宁容看到这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缓缓的坐了下来。 “这么说,主公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宁容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郭嘉却是大喜过望的重重点。 聪明人不需要说明白,一个不经意间的眼神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听说最近靖安司的风头很是强盛?”宁容又是突如其来的对郭嘉问道。 “呵!除了当初跟随主公的肱骨之臣,这许都城谁敢不给靖安司面子!” 郭嘉嘴巴上撇,露出一丝轻蔑的凝重。“这三年,靖安司可没闲着,自从刘慈将名动天下的怪才拉下马,靖安司立刻是声名大噪,而后靖安司更是阴谋诡计跌出,听说袁绍自官渡之战后便一病不起,最近这些日子更是奄奄一息,显然已经是日薄 西山了……” “而袁绍那几位儿子就更热闹了,袁谭牢牢的控制着青州不放手,袁尚因为并州之事大势已去,袁熙却是出人意料的脱颖而出,现在邺城传来消息,十有八九是这位继承袁绍的王位!” 听到郭嘉的话,宁容立刻愣住了,脑海中回想起了当初自己见到的那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 真是没想到,靖安司的手竟然伸了这么长,覆灭冀州的功劳足可以让他一飞冲天了。 “好一个冢虎……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宁容叹口气说着,历史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第一千二十二章 最后的障碍 曹操自官渡之战后,突然听闻董贵妃胎盘思动,赶紧派人前往昔日丞相府做准备,而他自己因外臣之关系,不敢轻易入府,便派自己的王妃丁夫人与侧妃卞夫人前往。 与此同时,曹操下令召集文武百官觐见,等到荀彧等人来到魏王宫,正看到曹操来回渡步,满脸焦躁。“主公无需忧虑,贵妃怀胎足月,定然可以平安降生。”荀彧上前宽慰道,眉心处隐隐藏着几分期待,如今天下的汉室贵胄正统已经寥寥无几,适合继承皇位的更是凤毛麟角,好不容易有汉室宗亲,却还不 想趟这浑水。 唉! 陛下啊!若是您在天有灵可一定要保佑贵妃啊! “嗯!” 曹操眉头挑了挑,却是没有说话,他的担忧却是和荀彧的不同,只是这话他没法说。 焦急的等待,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众大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被主公叫来当见证人。 也对! 曹操的骂名在外,若是皇子有个三长两短的,就算不是做的,只怕这天下人也会把这屎盆子扣他头上。 “报……” 远处宦官面带欣喜的跑步前来,这若是在寻常,曹操早就让人杀了对方,竟然敢在王宫内奔跑,真是成何体统。 然而此刻,他心中大定,脸上隐隐藏着喜色。 “大王……大王……贵妃娘娘生了个公主!” 气喘吁吁的宦官也顾不得礼仪了,大声的嚷嚷着。 好! 太好了! 曹操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他就是要让更多的人听到,先帝的遗脉乃是女儿。 “传旨,天潢贵胄公主降世,孤王当率领百官朝贺!”曹操立刻对着礼部官员命令道。 而后…… 曹操赶紧率领众人前往贵妃府朝拜公主,荀彧等忠于汉室的老臣心却是彻底凉了,他们最后的希望没了。 曹操脚步轻快,走起路来那是虎虎生风,自己最后的一个障碍终于扫平了,这一刻他想起了宁容,因为早在数年前他就在为自己扫除障碍。 汉献帝是如此! 刘大耳朵是如此! 如今的董贵妃是如此! 试问天下,汉室血脉已绝,何人可君临天下! 望着襁褓中的婴儿,曹操大喜过望,为了更有说服力,他还特地令文武百官上前行礼,目的就只有一个,他要告诉这些人,董贵妃生的乃是女儿。 …… 先帝血脉不绝,此乃举国之幸事,正应当司礼庆贺。 于是,曹操传命文武百官于许都城其聚,纵然是身在外地的重臣也必须来朝,只是为了设宴庆贺先帝公主降世。 当日,曹操头戴嵌宝金冠,身穿绿锦罗袍,玉带珠履,凭高而坐。文武百官侍立台下。 望着面前的盛况,遥想自己当年起兵反董卓,这一切总感觉像梦似的。 “来!各位臣工,盛饮此杯中酒!”曹操举杯道。 “谢大王赐!” 文武百官纷纷起身行礼道。 “当年孤王欲匡扶天下,奈何董卓造逆,其势强横,中原诸侯莫不能及,唯有孤王与江东猛虎孙坚不畏生死,那一战若非曹洪,孤已经战死沙场啦!” 曹操的话让众人羡慕的盯着曹洪,这可是救命之恩,尤其是曹操竟然当着众人说出,这意思岂不是很明显了。 “主公天命所归,纵然无洪,亦可化危为安!” 曹洪起身对着曹操恭敬的说着,此刻的曹操已经不是当年的太守了,很有可能会是天下之主,这君臣大义由不得他不重视。 “主公欲伸大义与天下,然先帝崩于汉贼刘备之手,此乃江山社稷之痛!天下黎民百姓之痛!” 程昱突然走了出来,朗声对着曹操高呼道。 “主公,自董卓造逆以来,江山动荡,诸侯并起,如今吕布、袁术、张扬、丁原、王匡等各路诸侯皆以伏诛! 河北袁绍亦是日薄西山,只待主公振臂一呼,发数万大军与河北之地,则冀州可平,青州可灭,北国可定! 然,主公定鼎北国,刘备苟且巴蜀,孙氏偏安江东,此诚先帝之灵,百姓之望,臣俯首顿求,愿主公登基称帝!” 程昱的话随着风吹进了众臣的耳中,那些跟随曹操起家的大臣自然是喜不自胜,试问如今何人能够称帝? 而荀彧等人却是沉默了,天下不可一日无主,当袁绍立的伪皇帝被杀后,这天下已经没有皇帝了,可是…… 纵然是心中纠结,他们却是说不出反驳之话,篡汉而自立是为佞臣,可是这天下间曹操手握打算,执掌八州之地,虽无皇帝之名,却有皇帝之实。 曹操身居高处,望着那种汉室旧臣,一颗心却是沉入了谷底,真不知道这些人还有什么念想! “汉室天下姓刘,孤王岂敢僭越,此事不要再提了!”曹操挥挥手,淡淡的说着。 …… “来人,速速摆放箭靶,孤王欲观众武官比试弓箭,有胜出者赐西川红锦战袍一领。” 曹操不愧是枭雄,转眼间想出了绝妙的主意,那就是夸耀武力,他就是想让那些人看看自己的真实实力。 西川红锦战袍?此物虽然不贵重,却是稀罕之物,自从刘备入了西川,这东西就成了蜀国的贡品,流露在外的越来越少了。 随着曹操传令,有将士将那红悬挂在垂杨枝上,下设一箭靶,又以百步为界。 曹魏麾下的武将自然而然的分为两对,其中曹氏宗族为一队,而那些外姓将令则为一队,众将各带雕弓长箭,跨鞍勒马,听侯曹操军令。 曹操端坐帅台之上,环顾左右传令道:“有能射中箭靶红心者,即以锦袍赐之;如射不中,罚酒一杯。” “多谢主公,末将先来!” 随着曹操话音刚刚落地,却见曹氏宗族中飞出一个少年将军,但见其人骤马而出,张弓搭箭战马奔驰。 “呔!” 只听其一声大喝,弯弓如满月,搭箭矢,一箭射去,正中红心,霎时间金鼓齐鸣,众皆喝采。 曹操于台上望见也是大喜,环顾左右道:“此吾家千里驹也!” 众人纷纷望去,却见是曹休,纷纷目露赞色,曹家当代名将尚未故去,小一辈的却又成长了起来,可见曹氏之兴旺。 “来人!取锦袍与曹休!”曹操这赏赐还没说完,却听对面传来一声大喝。 第一千二十三章 将军之荣耀 “大王且慢,这锦袍乃是大王所赐,应该让俺们来取,宗族之人不可插手!” 曹操急忙转身望去,却见来人乃是刚刚投降自己的文聘,他是前段时间随刘综,蔡瑁等人一同投诚而来的。 “好!孤王且看文仲业之射法。”曹操哈哈大笑。 文聘却是也不含糊,策马狂奔,拈弓射箭,嗡嗡的箭矢声亦中红心,众皆喝采,又是一阵金鼓乱鸣。 “幸不辱命也!”文聘得意的叫嚷道。 “且慢!尔等射法何足为奇!看本将射来!” 随着一声大喝,众人看去,却见曹洪翻身上马,手中铁胎弓猛然拉成满月,四枝箭成连珠追月之势,齐齐的攒在红心里。 “好!” 曹操大喜,众将也是纷纷称赞,金鼓之声嗡嗡作响,曹洪骑马就要取锦袍。 “此技可夺得锦袍乎?”曹洪得意吼道。 “将军且慢,连珠箭不足为奇,看某来射!” 徐晃将开山斧向后一背,策马而出,拈弓搭箭,望着那悬挂锦袍的柳条射去,弓如霹雳弦惊,柳条应声而断。 徐晃飞马而去,一把接住那锦袍披在身上。 “谢丞相!” 徐晃说着话就要回去,却被一大将拦住。 “将锦袍留下与俺,此乃俺的!”许褚跳将出来吼道。 “锦袍穿在身,汝难道要强取不成?” 许褚也不说话,骑马去抢,徐晃是怒目而视,曹军赶紧传令二人分开。 “呵呵……孤王所向披靡皆赖众将之勇,岂会爱惜锦袍哉?” 曹操笑着说着话,每个人都好生安慰了一番,又皆赏赐了一些东西,一场夸耀武功的事情这才告一段落。 “主公,射箭比试不足为荣,大丈夫当开疆扩土,建功立业!” 刘过三味,夏侯渊起身对着曹操说道,方才他没有展露自己马上功夫,心中不太痛快。 “妙才以为何可显示荣耀?”曹操笑问道。 “末将愿率领大军出征河北,扫平袁氏旧部!” 铿锵有力的声音立刻让众将沉默了。 然而,下一刻众人却是纷纷起身请命。 如今的袁家早就分崩离析,就像是一座破房子,仿佛任何人踹上一脚都能够倒塌。 是以,在众将眼中,这是天大的功劳,而且还是唾手可得的那种,因而纷纷请命。 “哈哈哈……诸将英勇无敌,孤王甚是欣慰,然而……” 曹操的话没有说下去,却被郭嘉打断了。 “主公,奉孝以为夏侯将军所言甚是,如今幽州孤悬于外,北有鲜卑乌丸,东有公孙氏,若是不能尽早拔出冀州,扫平青州,恐防有失!” 郭嘉的话立刻让曹操沉默了下去,对于幽州他自然是日日夜夜放在心上,否则有些事情他也是鞭长莫及。 “主公,奉孝所言有理,我军三年来休养生息兵精粮足,而此时正值万物复苏之际,正可在秋收之时结束战争!” 程昱是个激进派,他心中不太喜欢这种磨磨唧唧的做事风格,对于冀州他早就想出兵了,只是曹操一直不许。 “公达,你以为如何?”曹操默默点头,却是转身望向一旁的司马懿,这三年来司马懿可是大出风头,地位更是扶摇而上,只是他好像更加低调了。 “启禀主公,靖安司传来消息,袁绍病染沉疴,想来不日就会撒手人寰!” 司马懿恭恭敬敬的对曹操行礼,沉稳的说着。 郭嘉眼眸一闪一闪的盯着对方,曾几何时那个稚嫩的少年如今竟然成长到了这副模样,听闻其和二公子曹丕走的很近。 司马懿的话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在场的众人却皆是明白,袁绍已经无力与曹操作战,而袁家的那几个小子根本就不是曹操的对手。 只是…… 对于司马懿众人神色各异,袁绍一病就是三年,这也太让人感觉诡异了,尤其是靖安司竟然对其动向了解如此清楚,这其中缘由不得不让人细思极恐! “……三日后,兵发河北,扫平冀州!” 曹操沉吟片刻,脸上一凝,重重的对着众人命令道。 “喏!” 文武百官纷纷起身应诺,而后心中是各怀鬼胎。 曹操不动声色的喝了一杯酒,如今他是家大业大,再也不能想之前那样,抡开膀子带着将士们去斩将杀敌了。 而今,随着他麾下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文臣武将,各种派系已经出露苗头,而如何能够确保曹家长盛不衰,这就需要他的手腕和制度了。 想到这,曹操征讨袁绍的心更加迫切了,他必须以雷霆之怒荡平河北,统一北国,而后才能够携大胜之威定鼎乾坤。 “宁容……” 这一刻,他却是想起了宁容,没想到当年他的三省六部制度却真的到了必要出台整治的时刻。 曹操神色有些惆怅,举起手中酒杯遥遥敬酒,而后一饮而尽,沙场征战本就是生死之地,却又怎么能够全部怪罪与人? 郭嘉和戏志才对视一眼,默默的低下了头。 “主公这是想起致远了……”郭嘉轻声道。 “是啊!今日大殿独缺一人,若是致远在,这气氛定然与今日不同!”戏志才说道。 “唉,现在想想,致远的所作所为,皆是一一应验,若是他现在说自己是神仙,某也认了!”郭嘉眼眸闪过异样的光芒。 “怪才吗!总是有一些怪与常人之处才是!” 戏志才笑而不语,眼中却是有些担忧。 “也不知致远还能不能如以前那般谈笑天下!” 郭嘉同样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对于宁容他比戏志才更加了解,那就不是一个追求功名利禄的人,只怕他会心灰意冷。 “奉孝,你我二人还是要多去看看他,只希望主公快点登基称帝,能够大赦天下!” “呵呵……咱俩却是想到一处去了,不过听小奕说,小元儿最近好像有些魂不守舍,你去看看他,他向来听你的话,不要让人欺负了!” 郭嘉闻言点点头,眼中寒芒毕露。 “哼!想当年单单是咱们三兄弟的名字就能够吓得天下震动,这才几年啊……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跳出来了!”听到郭嘉的话,戏志才也是无奈的摇摇头,不论当初多么胆寒,人总是健忘的! 第一千二十四章 狼烟再起 三日后,曹操身配宝剑,脚踏天坛,召集文武百官,焚香敬天,于许都城外举行出征仪式。 “袁氏横征暴敛,不得民心,今孤王决心已定,出兵讨伐袁绍,此乃顺天应民之举,诸君需同心戮力,决胜千里之外!” 曹操身披大红袍,威风凛凛的朗声说道。 “曹仁何在!” 转身,曹操冲着台阶下的曹仁大声喊道。 “末将在!”曹仁身披铠甲,手握长剑,铿锵有力的铠甲撞击声震人心弦。 “命尔率领左卫将士,统领中军,随孤王亲征!” “喏!” 曹仁面色平静的朗声接令,这都是老套路了,每次出征都是他做中军随同曹操,他当然知道这是曹操想培养他成为一方统帅。 可是……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统领中军,不知何时自己才能够真正的统兵出征,而这一次他本来以来曹操会坐镇许都,却不想还是如往常一样。 曹操最初之时确实想坐镇许都,可是想想自己的宿敌袁绍,他最终决定还是亲自出征,不为别的,只为了为自己这位老朋友送行。 想当初,他们同在洛阳为官公子,骏马美酒过的好不惬意,就是当初在大将军何进府中也是为了同一个理想。 只是……命运使然,谁有能够想到当年的官二代,竟然会走上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袁绍出生在袁家,袁家乃是大汉朝的名门望族,头顶四世三公的招牌,门生故吏更是遍布天下,想当初袁绍起兵之时,无数的文臣武将如过江鲤鲫般争相投靠袁绍,而袁绍还需要挑选自己喜欢的,看的顺 眼的人来使用。 而他曹操却是宦官之后,打小就被人看不起,曹阿瞒的怪声永远挂在嘴上,在官场上更是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却因得罪权贵而归赶回了家。 而到后来他起兵之时,除了自己宗族的兄弟来帮忙,其他人根本就不搭理他,那些年在东武阳,狗都不上门,曾几何时他是多么羡慕袁绍。而后来,袁绍的人生更是一飞冲天,冀州府库钱粮充足,拥有兵马更是数十万众,可是冀州刺史竟然拱手相让,袁绍一脚踏入邺城,立刻成为了天下第一诸侯,再后来,随着并州和青州不断被其收入囊中 ,曹操那些年曾经恨不得举刀砍死对方。 真是奋斗一生都不如袁绍生的好! 就在自己的好朋友虎视群雄时,他曹操却要靠着自己那颗文韬武略的心和不要脸的精神,一次次的礼贤下士,一次次的招兵买马,一次次的在生死间徘徊,其中的心酸不知多少。 数年的征战不休,他一步步的摸着石头过河,这才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麾下八州之地,兵甲数十万之众,战将千员,谋士如雨,这才成为天下第一诸侯,就连那皇位仿佛都唾手可得! 如今命运的车轮终于来到了今天,在这广阔无垠的中原大地之上,能够站在最后的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我……曹操! 袁本初,你准备好了吗!孤王来送你上路了,带着数十万大军来为你送行! …… 曹操骑着爪黄飞电,再一次来到哦官渡,望着面前旷阔的黄河之水,他感慨万千,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当初就是在那里,淳于琼将自己包围了,是部下假扮自己,自己这才逃了出来。 当初就是在那里,爪黄飞电被袁军俘虏了,如今却被自己用袁尚换了回来。 当初就是在那里,袁将颜良耀武扬威,是黄忠一刀毙其性命,而后大军厮杀打败袁军。 当初在这里,夏侯惇的左目被敌人暗算,如今听闻其每日照镜都大发雷霆,曹操知道他是一个重视容貌之人。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周公吐脯,天下归心!” 良久,曹操对着滚滚黄河水,颇有感触的说道。 “主公,时辰不早了,该渡河了!”曹仁前来请命。 “渡河!” 随着曹操一声令下,曹仁、夏侯惇、于禁、李典、太史慈、黄忠、赵云、乐进、典韦、许褚等数十员猛将簇拥着曹操浩浩荡荡的向冀州境内杀去。 …… 曹军出兵的消息传到了邺城,虚弱的袁绍挣扎着坐了起来,听到亲卫的消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怒不可揭却又无济于事。 “曹阿瞒……时隔三年,你还是来了!” 袁绍喘息着粗气,刺耳的咳嗦声回荡在空旷大殿之内。 “来人……传……传审配、逢纪、辛评、郭图、沮授五人前来。” 随着袁绍的命令再次传出宫殿,邺城赵王宫时隔多年再一次活跃了起来。 时间不久,听到袁绍的召唤,几人不敢怠慢,袁绍的情况他们都知道,是以他们皆是满脸悲切凝重,皆是以为袁绍快不行了。袁绍痛苦的满脸扭曲,等到五人来后却是直截了当的问道:“如今曹操又率大军前来,孤王的身子……咳咳……是不行了……值此风雨飘摇之际,内事不可不定,孤……孤将议立后嗣,长子袁谭,为人姓刚好 杀,次子袁熙,为人柔怯难成,三子尚虽有英雄之表,却无识人之明,公等以为孤……孤当立何人为后?” 听到袁绍的话沮授沉默了,若是按照他的想法,此三人皆不是雄主之资,立谁都不可能是曹操的对手,只是……袁绍的儿子就这么几个,却也没有别的选择。 “主公,三位公子之中,大公子为长,今有居与青州,主公若是废长而立幼,此取乱之道……” 郭图这是老生常谈,自古皇帝立储君,不是长幼有序,就是贤良有分。 “主公,如今内忧外患之际,当务之急是立能够抵挡曹军之人,袁谭公子虽为长子,却远在青州,曹操奸诈断不会放过青州,示意冀州尤为重要!” 逢纪委婉的对袁绍说道,曹操的大军都打来了,还提什么长幼尊卑,最好的办法就是看谁能打仗,谁能保住冀州,谁就应该继承主公大业。 听到逢纪的话,袁绍的眼眸亮了一下。 可是沮授在一旁却是漠然无语,不可否认,逢纪的话很有道理,能者上,庸者下。 可是,逢纪也有私心,如今袁谭在青州,因而袁谭已经失去逐鹿冀州的机会。 而剩下的无非就是袁尚和袁熙,而对于袁熙这位好好公子,他并不放在眼中。 “主公,不如令两位公子各自带兵前往退敌,胜者方可继承主公大业!” 审配察觉到了袁绍的心意,立刻上前坚固其心道。 “好……如此……就传令吧……诸位皆是谋臣,还望……咳咳……还望诸位尽心辅佐冀州之主……” 袁绍猛然一阵咳嗦,丝丝鲜血掺杂着黑色血丝从嘴角流出。沮授看的心头一颤,这模样怎么这么像是中毒了呢? 第一千二十五章 日久见人心 许都,宁府,后院。 “致远,冀州这场大战已经持续五年了,大公子也走了两年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忧?” 李儒坐在宁容的对面,以往消瘦的脸色出现了红晕,这些年他在宁家是深入简出,日子过得很是舒心,言谈举止也洒脱了许多。 “李先生,容这些年不在府中,还有多谢你守护这个家!” 宁容微笑的对着李儒说道,神情颇为认真。 八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在许多人眼中这八年也只是寻常,可是对于宁容来说,这八年真是太漫长了。 到这个年头他已经过了而立之间,而宁元也已经到了志学之年,转眼间已经成了半大小子了。 前年,宁元和郭奕更是偷偷的跑到了冀州,这二人自小听着宁容和郭嘉的故事长大,对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沙场征战最是向往,因而留下一封书信,说什么要去扬名立万。 当然,细细说来,若不是因为这小子跑到曹操帐下,只怕他这会还在天牢待着呢,虽然他被放回了家,不过曹操的旨意还是囚禁,只是换了个地方。 “唉!这里也是某的家,某已经决定在这里孤老终生了!” 李儒抬头望了眼熟悉的院落,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多个年头,自己的一切早就融入这座府邸,难得的安逸他却是不想再改变什么了。 “你有大才,这座小院却是束缚了你!” 宁容抬起头,对着李儒说道,这位当年纵横天下的谋士如今已经老了。“嘿!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李儒笑了,“到是你,你打算以后怎么走?这八年里你被困许都,天下却是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情,魏王在冀州与袁绍对峙五年,到底是应了你的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袁家 真可谓是百足之虫啦……” 宁容默默的点点头,谁说不是呢! 奄奄一息的袁绍在四年前终究还是病死了,可是就在他病死之前,他却突然传位给了二儿子袁熙,而袁熙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囚禁了袁尚,杀了逢纪和审配,顿时令冀州世家震动。 而就在人人自危,所有人都暗中和曹操勾结时,袁熙却突然收起了屠刀,于邺城赵王宫内大宴世家文臣武将,而后不知他如何许诺,反正自那日后,冀州上下同仇敌忾抗曹军。 郭图和辛评二人眼见大势已去,生怕袁熙会拿他们开刀,便请求前往青州镇守,袁熙却是出人意料的没有阻拦,反任由他们拖家带口的走出冀州。 而后沮授和许攸成为了袁熙的左膀右臂,伤筋动骨的袁家虽然没有袁绍时期的阵容强大,可是在沮授主外,许攸主内的平衡下,冀州俨然有种死灰复燃的感觉。 “五年了,这场大战也该结束了,青州已经被夏侯惇和臧霸彻底封锁了,而虽关中,凉州,豫州,兖州,徐州这些年慢慢复苏,冀州已经是穷途末路了,相信袁家的时日不多了!” 宁容平淡的对着李儒说道,仿佛一点都不为宁元担心。 “呵呵……不愧是当年名动天下的怪才,纵然是多年不出门,可只是凭借着只言片语,仍然把这天下看的透透的!” 李儒说着话,眼眸紧紧的盯着宁容,继续说道:“你……还是放不下!” 宁容闻言,神情一怔,良久这才苦笑摇摇头,三分天下的局势终究还是来了,蜀中那位才是真正的百足之虫,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越挫越勇。 “致远……”李儒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凝重了,抬头撇了眼四周,小心翼翼的说道。 “二十四楼这八年里不断壮大,他们借着你的名声肆意生长,可是传来的消息却越来越敷衍了事了,他们……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舍生忘死的楼卫了!” 李儒的声音有些低沉,宁容漠然无语。 人心难测,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可是真正做起来又何其艰难,自己八年没有出面,这些人的心中定然是杂草丛生。 也对! 知道宁容真实身份的人,自然会有所私心。 李儒瞅着默不作声的宁容,停顿片刻继续说道。 “魏王的靖安司,江东的内府,蜀中的白耳营,还有那至今神出鬼没的九天谍者,这些年不断相互试探、渗入,二十四楼中已经不干净了!” 听到李儒这话,宁容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不干净了? 换句话说,这各方势力已经在二十四楼中安插了眼线,亦或者二十四楼中也有人叛逃而去。 “当初创立二十四楼只是为了这天下的万世基业,既然他们的心不纯了,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以您老的手腕,这些人想必也暴露了不少吧?” 宁容意味深长的说着,他可不相信几年的安逸生活,就让当年那个杀人如麻的李儒变成菩萨心肠,他只不过是收敛了起来罢了。 “毕竟是你当初选的人,老朽也不好下死手!” 李儒的话显然印证了宁容的猜测。 “喏!” 宁容突然伸手指着两人中间茶案上的一本书。 李儒诧异的望去,却见那本书的封面上写着《东游记》三个大字,不禁疑惑的拿起书籍。 “这是某对二十四楼重新的定义,他们虽然是一支引而不发的神秘力量,可是某绝对不允许他们尾大不掉! 即日起,立刻清理二十四楼,尤其是近十年来加入的楼卫,重中之重是那些升迁速度最快人,务必快刀斩乱麻!” 宁容严峻的脸色,头也不回的说着。 “致远是怀疑……这些人中有些人是故意的?” 李儒何其聪慧,立刻明白了宁容的意思,许多间谍组织为了打入敌人内部,并为了让他们快速升迁能够接触到核心秘密,总是会故意泄露情报,让他们立下功劳。 “二十四楼是最后的保障,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宁容脸上罕见的露出冷冽的杀意。 “每楼仅设置三百六十五人?这……会不会太少?” 李儒捧着那本神话小说问道,每州设置一座明月楼,每楼仅配置三百六十五人,那就算大汉十四州,总共也只有五千多人,这点人放在整个天下并不多。 “兵在精,不在多,就先这样办吧!至于每州是不是只设置一座明月楼,那是以后的事情,不过……每一楼的楼主最多只能控制三百六十四人! 而且……以后每一楼都必须配备三位楼主,让他们各自统领其麾下楼卫,没有必要之事情,各楼卫互不相识!”宁容对着李儒说出了自己的构思,这样一来不但给了那些人升迁的机会,更是让楼卫一分为三互不相识,可以极大程度上保持二十四楼的神秘性。 第一千二十六章 二十四楼烟消云散 李儒背着手,拿着那本《东游记》走了,宁容默默的闭上了眼睛,整个院落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相信李儒的雷霆手段定然会让那些人悔恨当初的。 “张海……” 右手轻轻扣起敲打着茶案,宁容轻声的喊到。 “属下在!” 远处的那颗粗壮的枣树下缓缓的走出一刀人影,正是鬼卒的统领张海。 “传令鬼卒,配合李先生清洗二十四楼!” “喏!” 张海默默的答应着,脸上无悲无喜,仿佛这件事在他心中掀不起半点涟漪。 可是…… 宁容听到他的呼吸声就知道他有心事。 “叶琦菲还在豫州?”宁容沉默半天,再次开口道。 张海的呼吸声越发急促了,缓缓点头,却也不知道宁容能不能看到。 “把她调回许都吧,就说是我说的,赵大哥总要给她个交代!” 宁容无奈的摇摇头,当初为了收马超,他做了个媒人将马云禄嫁给了赵云,如今八年过去了,他们的孩子都七岁了,宁容前几年还见过,赵云为其起名字唤作赵统,看模样是个忠厚的好孩子。 “多谢主上!” 张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的磕头道。 “去吧,当初是我对不起她,让她回来吧……” 宁容叹口气,都是些感情债,不好还。 …… 兖州。 王三踏出酒楼,脸上那醉醺醺的模样立刻不见了。 “哼哼……二十四楼,真是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背后之人竟然是他!” 他原本只是河内郡普通小偷,可是六年前他被一个神秘人带走了,而后他身前摆着一套衣服和一块令牌,他当然认识那令牌,那是曹魏靖安司的腰牌。 落到靖安司的手里,他已经不抱什么生还的希望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小贼,怎么会入了这些大爷的法眼。 后来…… 在死亡的笼罩下,他成为一名威风凛凛的靖安司校事官,可还不等他威风一会,就被打的遍体鳞伤扔到了荒郊野外。而后,他按照上峰的命令渗入二十四楼,为了能够打探更有意义的情报,这五年来他出生入死,不知杀了多少人,这其中不乏他的同僚,而他自己也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偷成为了二十四楼的一名金牌楼卫 。 而就在刚刚,他才知道,原来金牌并不单单是楼主可以拥有的,而隐藏在楼主之下的明月卫也是以金牌令行走。 铁牌楼卫,铜牌楼卫,银牌楼卫,金牌明月卫,金牌楼主,虽然只有五个级别,可每个级别就仿佛天堑一般,不经历几次生死怎么可能爬到那里。 不过,这二十四楼的楼卫待遇还真是不错。 王三暗自嘀咕着,可是这一切从今日起已经与他没有关系了,他将要携带那个令人震撼的秘密返回靖安司。 “驾……” 然而,就在此时,一辆马车正飞快的从后面冲来,两匹战马仿佛受惊了一般,横冲直撞的飞奔,惊的两旁的行人叫苦连天。 “快散开……马儿受惊啦……”赶车的马夫大声的叫嚷着,手死死的拉着马缰绳。 王三不想多事,他仗着身手灵活,在马车冲来之前快速的闪躲一侧。 可是…… 所有人没有注意到,就在马车经过他的一瞬间,马车内的窗帘突然被掀了起来,而后一把手弩射了一道亮晶晶的箭矢,直奔对方咽喉之处。 王三只感觉喉咙一痛,人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片昏暗,却是嘭的一声摔倒在地。 而下一刻受惊的马儿高高的抬起马蹄狠狠的踏了过去,马蹄重重的踩在王三的咽喉处,鲜血与水流淌一地。 “啊……死了人……” 百姓们惊慌失措的大吼大叫,却是只看到马将王三踩踏而死。 同一时刻…… 兖州、徐州、淮南、豫州、关中、幽州、乃至西凉和汉中等地,都发生了各种各样的意外。 当宁容听到这些消息后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天下战乱不断,死点人算什么,荒郊野外土匪出没,许多有名有姓的人都杳无音信,更何况是一些见不得光的家伙。 不过…… 当许都靖安司东曹掾接到消息后,主官司马懿眉头却是露出了凝重之色。 反击! 这是赤裸裸的反击! 别人也许会认为这是意外,可是当他把所有的卷宗放到一起后,这个意外就不是意外了。 “二十四楼……” 司马懿的眼眸中写着大大的问号,这么多年他利用靖安司的身份,总算是查出了一些眉目,知道当初那些算计他,杀害天河的人正是二十四楼的人。 可是现在…… “还好!自己派出去的密探只是外围,那些已经被自己收买的人,将会源源不断的将消息送来!” 司马懿暗自庆幸,幸亏当初自己做了两手准备。 “只是……二十四楼这位神秘的尊主到底是谁?竟然连各地的楼主都不认识他?” 这才是让司马懿最头疼的,他们九天谍者各地的首领最起码知道自己效忠的是司马家。 可是这二十四楼的楼主竟然连效忠的是谁都不知道,就这么卖力的赴汤蹈火,这让司马懿不得不佩服对方。 然而…… 就在几天以后,他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那些被他收买的楼卫与楼主,皆是失去了消息,音信全无。 哼! 对于谍者而言,杳无音信就代表着死亡。 想当初的一字夺魄剑天河不正是这样的吗! “够狠!” 当司马懿翻开来自各地的奏报,他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气,二十四楼那位尊主是疯了不成?竟然对自己人挥起屠刀! 徐州人去楼空,楼主于七日后在南郊河发现尸体。 雍州全军覆没,只留下满地的灰烬。 兖州无数人爆尸街头,冀州难民裹挟其中,身份无从查起。 …… 又过了半月之久,等司马懿再次接到靖安司各地的消息后,得出的结论就只有一个,二十四楼已经全军覆没了。 “不!”虽然二十四楼仿佛人间蒸发了,可是直觉告诉司马懿,他们定然还会再此出现,只要那位神秘的尊主还活着! 第一千二十七章 许都琐事 年关将近,整个许都城热热闹闹,洋溢着过年的气氛,而曹操率领大军攻打冀州之事仿佛并没有给百姓带来多少困扰。 “唉!魏王率领十万大军出征河北,也不知何时归来!” “怕什么!那袁绍早就奄奄一息了,只要袁绍咽气身亡,就凭他那几个儿子岂会是魏王的对手!” “说起来,魏王自起兵反抗董卓以来,已经十余年了,眼看着这魏国的天下是稳如泰山,说不得啊……真龙天子就是魏王!” 茶馆酒肆之内,暖烘烘的火炉烘烤着,闲来无事的许都人又开始嚼舌根了,像这种神神秘秘的事情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可说不准,俺可是听说那刘玄德在蜀中闹腾的厉害,这十多年他也没有闲着,自从和江东分割荆州后,那势力是日益壮大!” 在这个时候,总会有人跳出来唱反调。 “嗤!大耳贼那厮不是好人,此人杀君篡位,虚伪无耻!袁公尚且不是魏王的对手,更何况是那卖草鞋的!” “喂!话可不能乱说,人家刘备好歹也是中山靖王之后!” 对面那人气的拍案而起,面红耳赤的冲着旁边的人大声的嚷嚷着,仿佛不如此不足以表示心中的不满。 “哼!你……” 对面那人也不是吃素的,关于这天下大势已经争论了十多年了,至今没有结论,大家仿佛都已经习惯了。 只是…… “妖言惑众,诽谤大王,该当何罪!” 随着一声冰冷狞笑的声音传来,客栈内的人顺着声音望去,立刻哑然无语,脸上还带着惶恐和不安,豆大的汗水流了下来。 来人身穿红中衣,外套着灰白的锦袍,脚下踏的是鹿皮靴,手中横握着一把圆月制式的弯刀,尤其是那腰间的腰牌最是骇人。 生活在许都的人没有人不知道这群人的存在,也没有不畏惧他们的到来。 靖安司! 往往和他们扯上关系,不死也脱层皮。 “大,大……人……”那人吓得够呛,嘴巴都开始结巴了。 “哼!带走!” 随着领头的靖安司校尉一挥手,身后的同伙一拥而上,抓起那人扭送离开了客栈。 “都给某听好了,祸从口出!”那校尉临走前冷冷的暼了眼众人,警醒道。 “嘶……” 靖安司的人走了,客栈中众人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这……周兄他……他还能回来吗?” 方才与其争论的汉子面面相觑的问道。 “唉!上个月前门员外郎只不过说了几句刘……大耳贼的近况,就被他们抓了起来,听说最后一家老小失踪了……” 旁边人的话,更是让他面色难看了。 他和方才那被逮捕的周姓人是认识的,两人争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没想到这次竟然…… “嘘!” 旁边的人拉着他坐下来,示意他不要乱说话,否则被靖安司的抓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唉!也不知道这伙人是东曹掾的还是西曹掾的,俺可是听说东曹掾的司马大人最好说话,平日里总是默不作声的……” 不知道谁突然说了一句,引得众人不禁摇摇头。 …… 许都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别样的故事,宁容自然不可能全部知道。 “你要的名单!” 当李儒将一本厚厚的名单交到他手中时,他这才反应过来,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 “给!还是老规矩!” 宁容愣了一下,却是从那厚厚的名册中间抽出一部分扔给了对方一份。 “中八楼还是由你来负责!” 李儒瞅了眼宁容,宁容神情平淡的说着,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好!” 李儒重重点点头,不用宁容解释,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哦,对了,若是看到李宁,让他来一趟!” 就在李儒即将走出院落时,宁容又喊了一声,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到,反正宁容没有看到对方回应他。 不过…… 时间过了不久,李宁一路小跑的来到了宁容面前。 “侯爷,咱们的人已经打入靖安司内部了!” 李宁来到宁容身前,压低声音,悄悄说道。 “很好!立刻斩断所有联系,即刻起,这条线你全权负责!” 听到李宁的话,宁容露出了异样的表情,下意识的摸摸鼻子,他对其嘱咐道。 “侯爷放心吧!这次靖安司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出来!” 李宁信心满满的说道,能够成功把细作插入靖安司,他很有成就感,虽然主意不是他出的。 “二十四楼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不少,本来我是不打算让你在掺和到里面了,可是……我能信任的也只有你……” 宁容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宁就已经跪倒在地的对天发誓。 “这是二十四楼下八楼的名单,和新的联系方式,你可以与他们取得联系,不过你的身份……必须保密!” 宁容现在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小白,李宁手腕处的疤痕乃是宁家家臣的标志,溶血的誓言,是几代人的承诺。 “喏!” 李宁郑重的接过,心中却是狂喜不已。 “他人如何?” 宁容突然对李宁问道,神情有些异样。 “回侯爷,起初他是不吃不喝,前些年还自杀过几次,这几年却仿佛想开了,整日里不是读书就是写书……” 听到李宁的话,宁容暗自叹口气,转身对其吩咐道。 “头前带路,十年了,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宁容对着李宁吩咐一声,转身就要向外走去,却突然觉得下衣被人拽住了。 “呃~” 宁容低下头,却见一张撅嘴的脸蛋正紧紧的注视着他。 “咳,宝宝乖,父亲有事要出去一下,你要乖乖的留在家里……” 宁容蹲下身子,笑吟吟的摸着那鼓鼓的小脸蛋。 “父亲是君子吗?”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当然啦!”宁容逗弄着自己的小儿子,这是他和糜贞第二个儿子,如今已经四岁了。 “夫子说,君子守信,父亲答应给团团木马玩的!” 团团明亮的眼眸瞪着宁容,忽闪着眼珠就像是天上的星辰般明亮动人。 “团团放心,等父亲回来就给你制作旋转木马好不好?” “好~” 团团兴奋的拍着肉乎乎的小手叫着。 “贞儿……”宁容起身呼唤糜贞,四岁多的年龄正是淘气的时候,必须有人看着。 第一千二十八章 十年后的田丰 夜空下寂寥无人,许都城那宛如千树梨花开的灯火彻底暗淡了下去,忙碌一天的人钻进厚厚的被窝里温暖着自己。 然而……就是在这样寒冷的冬夜,却是有一个人独自望着星空睡不着觉。 “唉!” 一声长叹充满了寂寥的味道,那茫然若失的孤寂中夹杂着淡淡的苦楚,萦绕在整个院落。 若是细细听来,那感伤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等待,就像是在等待一个不会归来的人。心,是一种酸的感觉! “十年了……自己竟然又活了十年!” 那人透过月影露出半头白发,沧桑的脸上布满了沟壑,可是他的腰却依然挺拔,尤其是脸上那股不怒自威的刚硬更是让人不敢轻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月影朦胧中他又回想起了十年前那一幕。 那时……等他听到袁绍官渡大战战败的消失,身在牢狱的他却是露出一丝苦笑,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就要到了。 狱卒是个不错的人,他清楚的记得对方脸上洋溢的笑容,他能够感觉到对方话语中的真实情感。 “大人,赵王没有用您的主意,不但官渡大战被曹军杀败,就连三公子也将诺大的并州丢了!这下子大王定然会好好重用大人,相信不用多久大人就能出去了!” 狱卒满脸喜色的对着他说着,而他却是喟然长叹。 “唉……若是主公大胜而归,某尚且还有活路,可是如今主公大败而回,某将命不久矣……” 看着狱卒不解的神色,他并没有去和对方解释什么,对方只不过是个狱卒,活在乱世也不容易,自己却是不能连累于他。 “田丰何在?” 而就在那时,牢狱外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他和那狱卒皆是抬头望去,却见牢头带着几个御林军踏步而来。 御林军,自前朝武帝定鼎天下以来,便被确认为天子禁军,其威比金吾卫更甚。 而他却知道,这些人是袁绍派来的。 “怎么?某的死期到了?”田丰脸上仍然露出刚硬,面对死亡却是毫不畏惧。 “将军……” 狱卒颤颤抖抖的行礼,赶紧退到一旁。 那御林军打头的却是仔仔细细的端详了田丰一阵,仿佛在确认他的身份,良久这才对着自己的同伴点点头。 “田某人头在此,主公既然想要,诸位拿去便是!” 田丰大义凛然的说着,他知道自己的话会被这些人一丝不差的传入袁绍耳中,他更加知道若是袁绍听到这话,会更加的痛恨自己。 可是他不在乎,死亡他尚且不怕,更何况说几句话了! 领头的御林军仿佛是佩服的瞅了一眼他,昏暗的牢狱中田丰看不真切。 “主公有令,提罪犯田丰押送黎阳,当众斩首示众!” 御林军大喝一声,冷酷的宣布袁绍的命令,一把杀气腾腾的斩将刀被他抱在怀中。 “快!打开牢门……” 牢头很有眼色,御林军他惹不起,而那把大王的斩将刀他更是不敢触碰其威严。 赶紧的吩咐狱卒开门,田丰也只是诧异了一下,紧接着便无所谓的笑了。 没想到主公又英明起来了,竟然想把自己当罪魁祸首推出去杀了以安三军之心。 也罢! 他本以为会死在牢狱中,现在看来死在外面也不错,瞅了眼苍天厚土,他默默的嘀咕了一句,主公,就让田某在为你发挥最后一次作用吧! 然而…… 后来的事情彻底的打乱了他的思绪,出了牢狱后他被带到了一辆马车上,黑漆漆的布遮挡的严严实实,而他的双眼也被那些御林军蒙了起来。 颠簸, 陌生的院落! 再次颠簸? 又是一座陌生的院落。 自那日后他的行动受到了很大的约束,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更加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而到最后,他却是来到了这所小院,偏僻而安静的小院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可是这十年来他却是熟悉这座小院的每一处地方。 当然,也仅仅限于这座小院内,他不知道是什么人,又为何把他禁锢在这里,起初他还以为是袁绍不想杀他,故意将他冷落在此,可是后来他知道自己错了。 这座看似平静的小院,可是他根本走不出大门一步,几年前他刚刚上吊自杀,就被一群蒙面人救了下来,而后数月来对他是寸步不离,直到他放弃了自杀的念头,他们这才消失。 田丰知道他们依旧隐藏暗中,可是他已经不在乎了,任谁被关了十年,每天都有人按时给做饭,而平日还能静下心来研究学问,都会潜移默化的习惯下去。 …… 往日如烟,一幕幕快速从眼前掠过,田丰身在房中,心却是被拘禁在这一方天地之间。 “咦?” 而就在这时,那众星朗列的星空突然爆发出一阵夺目刺眼的紫色光晕,而后就是一团宛如血色的红将其浓浓包裹其中。 “太白逆行,侵犯牛斗之墟,此乃大祸临头之相也!” 田丰被星空中这一幕给吸引了,脸露惊恐的低声吼道。 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声音虽然很轻,可是田丰可以确定他们又出现了。 “来的很真快……” 田丰暗自摇头说着,头也不回的高声道。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田某人不会死!” 田丰的话冰冷没有味道,宁容的脚步不禁一顿。 “呃……” 李宁跟在他身后,看出了宁容的诧异,赶紧上前解释道。 “侯爷,十年前他就是这副脾气,没想到十年后竟然还是这副死不悔改的脾气,这人就是犟!” 不错! 听的李宁的话,宁容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田丰此人性情刚烈,若是他不如此犟,只怕还不会落到如此地步呢。 “田先生,在下宁容深夜来访,冒昧了!” 淡淡的声音如春风化雨让田丰心头一荡。 什么? “谁?宁容!” 田丰此刻的惊讶与不可置信根本就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震惊! 没错!纵然知道不是袁绍,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到掳走他的人,囚禁他十年的人,竟然会是宁容。 第一千二十九章 人镜的设想 为什么? 心中立刻浮现一个巨大的疑团,宁容为何会把他抓来?又为何会十年之久不曾露面? 若是田丰知道宁容其实也和他一般,被囚禁了十年,只怕他就不会如此疑惑了。 可惜,他根本就不知道,宁容还没来得及安排他的事情,自己却是进入了天牢,而这一去就是十年之久啊! 田丰的疑惑还在心中不断翻滚,那么此地也就是许都了? 呵! 田丰的脸色精彩极了,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十年来生活的地方竟然是许都,是他心心念念,想要攻进城的许都。 …… “田先生,不知可否方便在下进屋?” 宁容很有礼貌的站在房门口问道。 田丰这才整理了下心神,脸色不由冷了起来,纵然这十年他过的不错,可是任谁被囚禁十年心中也会有怒气。 “哼!宁侯爷还真是谦谦君子,难道这扇门还能挡得住你的魔爪不成!” 田丰的语气格外的激烈,李宁听得怒目而视,在他的心中宁容就是天,岂能容这个糟老头子诋毁。 “咯吱……” 宁容挥挥手示意李宁稍安勿躁,紧接着推门上前,却是毫不客气的一步迈了进去。 下一刻,淡淡的微笑与田丰深深的眼窝四目相对,两人就这样彼此打量着对方。 良久…… “咳!” 宁容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面对这个心如死水的老头子,他们的第一回合交手还是以他的失败而告终。 “适才听闻先生曾及天象,想来对于这天下大势应该也看的透彻!” 宁容自顾自的坐下,决定开门见山的与对方交流,面对田丰这样的硬石头,他没有时间和对方绕圈圈。 “……” 田丰眉头紧锁,冷冷的望着宁容,自从知道是宁容绑架了自己,他的心就万分小心的警惕了起来,这可是无利不起早的怪才! “太白逆行于柳、鬼之间,流光射入牛斗之墟,此天象乃是兵败阵亡,国之大殇之兆,先生自然应该明白!” 宁容对于对方的态度却是不以为怵,继续说道。 “袁绍三州之地仅存其一,实力大不如从前,又颜良文丑皆亡,如今更是与我主对峙数年之久,这天长地久,粮草转运,冀州之势每况日下,想来袁绍已然气息奄奄了!” 听到宁容这话,田丰终究还是开口了。 “北国天寒地冻,江东蠢蠢欲动,蜀中刘备更是不甘示弱,只怕曹操的日子也不好过!” 田丰生硬的说着,宁容不但没有反驳,反而认可的点点头。 “有道理!只是……听闻袁绍久病不起,病入膏肓,如今是袁熙在统兵,不知田先生以为袁绍还能活到几时?” 宁容意味深长的说着,他的意思田丰岂能不明白?无外乎说袁熙大败指日可待,袁绍之死铁板钉钉子。 “哼!” 田丰冷哼一声,为之气结,眼眸凛然的瞪着宁容。 “唉……” 宁容望着面前这颗油盐不进的铜豌豆,突然叹息一口气。 “不瞒先生,宁某深夜前来是想告诉先生,这场北国之争已经太久了,两地的百姓深受其害,若是在这样下去,北疆的鲜卑与乌丸之怕会乘势而起!” 宁容忧虑的开口道,这并非是他心血来潮忽悠对方,而是他真的担心此事。 君不见曾经历史上,百年的三国杀伐纷争,数百万汉族人口不断凋零,直至司马氏建国以后,国力已然是大不如从前,而到五胡南下中原时,万里江山更是形同虚设,汉人的大军那是一溃千里。 而这一切虽然与司马氏的国策与内乱有关系,可是三国争霸的年代里,汉族的整体军事力量下滑是不争的事实。 宁容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被那些野蛮的外族人侵入中原,那群只知道弯弓射雕的家伙眼里只有金钱美女,带来的只有杀戮与毁灭。 若是曹操继续和袁绍僵持下去,到那时纵然拿下冀州,只怕也是一个残破的城池。 而田丰的话也很有道理,江东孙策和蜀中刘备北伐中原的心思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以你怪才之能?怎么可能如此!” 田丰听完这十多年的事情,眼中充满了怀疑,这十年他与世隔绝,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可是现在……听到袁熙竟然与曹军对峙如此之久,不禁有些咋舌,他对袁军可谓了解最深,袁军的战斗力何时如此了得了? “嘿!不瞒您说,逢纪、郭图、辛评这些人都已经走了,如今袁熙身边的谋士仅有沮授与许攸,所以……” 宁容的话没有说下去,田丰却是突然明白了,脸上也不由带着跃跃欲试的模样。 沮授与许攸?田丰想到这二人就不禁感慨的摇头,此刻的袁营虽然不如袁绍时期阵容强大,可是没有了那些争论,上下将士却可以同仇敌忾了。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田丰听到自己的好友沮授不但活着,而且还顽强的抵抗着曹军,心中涌出一股激动。 “哼!若非侯爷不能上阵,那什么沮授早就成了侯爷的阶下囚!” 自始而终沉默不语的李宁,有些看不惯田丰的得瑟,不禁插嘴反驳道。 嗯? 田丰看着宁容,其实这也正是他的疑惑之处,曹军于战争不利,那为何宁容没有前往战场? “咳……”宁容难得的脸上露出一阵尴尬之情,而后这才将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 “什……什么?你也坐了十年牢?” 田丰被宁容话震的跳了起来,怪不得自己十年来被不闻不问,原来正主也被囚禁了起来。 “是啊,所以没能早早的与先生见面是在下的错!” 宁容到也是光棍,很坦然的承认了下来。 “你想让老夫做什么?劝降?”田丰突然对宁容问道,他不会傻到宁容深夜是来和他诉苦的。 “不!” 宁容知道沮授是个比田丰更硬的骨头,自然不会傻到让田丰去劝降对方。 “那你是……” 田丰疑惑的对着宁容小声的问道。 “你!主公需要一面镜子,而你就是在下准备送给主公的镜子!”宁容并手为剑,突然向着田丰指去。 “镜子?”不理会田丰诧异的目光,宁容再次开口道,“正所谓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而以人为镜则可以知得失!” 第一千三十章 十年后的出手 邺城。 沮授面容憔悴的走出赵王宫,仆人紧紧的跟在沮授身后,小心翼翼的护着,生怕他不小心撞到墙上去。 “酸枣?黎阳?看来曹操是想两路进军攻取邺城!” 沮授眉头紧锁的嘀咕着,脚下的石头都没有发现,仆人赶紧上前踢开石头,颇为担忧的看着自家老爷。 唉! 自从曹军大举进攻冀州以来,老爷的眉头就没有一天舒展开过,也不知道这该死的曹军什么时候撤兵,这眼看就又要过年了。 仆人在心中骂骂咧咧的嘀咕着曹军,沮授的眼眸却是缓缓的坚定了起来。 “坚持!只要坚持住,以二公子之英明睿智,定然可以重整往日的辉煌!” 形势虽然紧迫,可是沮授对于袁熙却是充满了信心,这倒不是说袁熙比袁绍还要睿智,而是现如今的朝堂上,往日那些杂音都消失了,只剩下爱出风头的许攸。 不过…… 对于许攸的才华,他到也有几分敬佩,这人虽然贪财图名,可是只要不和对方发生冲突,他还是靠的住的。 况且,他沮授只是不想自己幸幸苦苦的陪着袁绍打下的江山,就这样断送在自己手中,对于名利他并不看重,因而与许攸的关系也算是融洽。 “老爷小心……” 走到拐弯的路口,瞅着前面就是沮府大门,仆人低声的提醒了一句,心下也是放下了担心。 “嗯~” 被仆人这一打断,沮授终于从自己的脑海中活了过来,轻轻咳嗦一声,装出一副威严的模样,迈步就要往府中走。 可是…… “嘭!”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沮授突然双眼一闭,整个人没有意识的就要摔倒在地,旁边身穿劲装的汉子却是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沮授。 仆人被眼前这猝不及防的一幕给吓懵了,当他定定心神,望着面前这几个突然发现的壮汉,脸上露出了惊恐。 “啊……” 张开嘴就要大声呼喊,他相信只要自己的声音传出去,府中的护卫定然可以听得到。 啪! 一巴掌狠狠的摔在仆人的脸上,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再抬头却是肿大的脸像一只猪头。 “你……” 话还没有出口,却见眼前人露出狞笑的模样,一拳狠狠的砸了过去。 “嗷……” 面颊是人最脆弱的地方,仆人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鼻子塌陷了,剧烈的惨痛让他杀猪一般的叫了出来。 “继续!” 劲装汉子第一次开口,眼眸却是带着冷冷的杀意,冰冷的笑印入仆人眼中仿佛一头恶魔。 “唔……” 仆人能够感觉到那冰冷的杀意,整个人仿佛坠入寒潭,吓得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废物!” 那劲装汉子显然没有想放过他,不知何时手中出现了一把匕首,逢纪的刀刃闪烁蓝色的幽光,一看就知道这上面粹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好了!快点离开,若是被袁熙发现了,就出不了城了!” 拐角处走出一个人,背着身对着众人冷冷吩咐道,显然是不想让人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可是…… 他们都没有发现,仆人的眼中却是充满了恐惧和不敢置信,嘴唇蠕动却是死死的咬着,他知道只要自己表现出丝毫的诧异,定然会被灭口。 “呸!” 劲装汉子吐了仆人一脸,挥手指挥着同伴将沮授装到袋子里,快步离开了拐角处。 “救命啊……来人啊……” 直到确定那伙贼人不会再伤害自己,仆人连滚带爬的扯着嗓子喊着。 …… “嘭!” “废物!” 白纸满天飞,袁熙气急败坏的抓起桌案上的纸张狠狠的向着淳于琼砸了过去。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堂堂邺城,王宫所在之地,竟然有贼子如此胆大,你这个护卫将军该当何罪!” 袁熙对着淳于琼就是一顿臭骂,沮授竟然在他的脚下被人绑架了,这……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大王恕罪,末将定会查出贼子,救出沮授大人!” 淳于琼跪在地下,满脸的惶恐,想当年他在战场上那是何等的威风,官渡前战更是差点生擒了曹操,若不是后来杀错了人,他早就马上封侯了。 可饶是如此,袁绍也是满心欢喜,尤其是那匹爪黄飞电更是让袁绍爱不释手,也因为他被调入邺城升任护卫将军。 虽然后来曹操抓了袁尚,袁绍被迫无奈下送回了爪黄飞电,还赔偿了无数的粮草,可是其也因此事而急火攻心一病不起。 而淳于琼却是谨小慎微,生怕袁绍怪罪与他,索性被疾病折磨的袁绍将对方彻底遗忘了。而等到袁熙继位后,他更是谨慎小心的办差,生怕出了差错被袁熙打发滚蛋。 现在却是出了这等大事,淳于琼心中的惶恐简直无以复加,冷汗都流淌了下来。 “哼!等你?等你救出沮授,只怕孤王的人头早就摆在贼人的案头了!” 袁熙的愤怒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贼人在邺城中尚且敢如此猖狂,那自己这位赵王又岂敢安心的入睡。 “……” 听到袁熙这诛心的话,淳于琼本不想提及的话,终究还是壮着胆子提了出来。 “大王,末将知道贼人是谁?”淳于琼小心谨慎的道。 嗯? 袁熙闻听此言就是一愣,瞅着淳于琼的模样他心中突然一动。 他知道? 这怎么可能,以他对淳于琼的了解,若是他真的知道,此刻只怕早就带兵去剿灭贼人,来向他请罪了。 “你说谁?” 然而,袁熙终究不是笨蛋,从淳于琼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显然有了猜测。 “三公子,袁尚!” 淳于琼抬头瞅着袁熙,一字一顿的道。 “果然!” 袁熙心下就是咯噔一跳,暗道一声果然,他就知道事情并没有这般简单。 “可有证据?” 袁熙眉头紧锁,对于自己这位弟弟,他并不想赶尽杀绝,当初父亲将王位传给自己时,唯一的要求就是让自己不要伤害他,而现在父亲还没有驾崩呢! 没错! 袁绍现在并没有死,只是他早已经病入膏肓瘫在了床上,这些年都是用各种名贵药材吊着最后生命力。 然而说来也怪,自从袁绍退位之后,他的病虽然没有起色,可却也没有恶化,每次见到父亲袁熙都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启禀大王,沮授大人的家仆曾亲眼所见!” 当淳于琼说出这话时,一双眸子盯着袁熙,袁熙知道到自己做决定的时候了。 呼…… 袁熙深呼一口气,目光缓缓的凛然了起来。 “尔立刻率领禁卫军前往南宫传旨,让淮阴侯交出沮授,否则以叛国罪杀无赦!” “喏!” 听到袁熙杀气腾腾的话,淳于琼大声应诺领命,转身就要向外走去。 “且慢!” 袁熙仿佛想起了什么,伸手唤住淳于琼。 淳于琼目露疑惑的转身,难道大王又改变心意了? “带上那个沮家家仆!”袁熙挥挥手,对着淳于琼提醒道。 “末将明白!” 淳于琼重重点点头,转身大踏步的走了。 “三弟,你到底想做什么?”袁熙对着空旷的大殿问道,良久转身向着北宫而去,袁绍现在就移居在此处。 …… 且说当淳于琼率领军士来到南宫,却见袁尚正在梦生醉死的喝酒,一双大手还在不停的蹂躏着怀里的侍女,整个宫殿弥漫着一股隐晦的气息。 望着面前这个满脸颓废模样的袁尚,淳于琼心中闪过一丝冷笑,当年叱咤风云的三公子竟然会如此颓废?只怕这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吧! “末将淳于琼见过淮阴侯,末将甲胄在身,不能行礼,还望侯爷恕罪!” 淳于琼对着袁尚微微躬身道,嘴上说的客气,脸上却是没有半点表情,甚至当他提起淮阴侯三个字时,不屑的模样一闪而过。 谁都知道,淮阴侯乃是汉初三杰之一韩信的封号,韩信统兵能力之强,被当世人称为国士无双,其功勋之大足以功高震主,虽然最后其不得善终,可是这并不妨碍后世人对其用兵如神能力的推崇。 可是现在……淳于琼竟然称呼袁尚为淮阴侯! “呵!你们这些蠢货,还是二哥最了解本侯……” 袁尚瘫倒在侍女的怀里,满身酒气的喷出。 “淮阴侯……嗯,不错……也……也只有这个封号能够配的上本公子的才能!” 舌头打结的袁尚对着淳于琼喷出一口酒气。 “……” 淳于琼冷冷的望着眼前这个恬不知耻的家伙。 “淮阴侯,现如今曹军大举进攻冀州,冀州已经是危在旦夕,还请您交出沮授大人!” 淳于琼不想与他多费口舌,直接了当的冷言道。 “谁?沮授……他……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袁尚醉醺醺的挥手说着,转身旁若无人的搂着侍女肆意妄为。 “你……” 淳于琼被袁尚这副模样气的脸色通红,虽然他已经在心里确定人就是被他掳走的,可是面对滚刀肉一样的袁尚,他却是感觉无从下手。 “此人淮阴侯应该熟悉吧?”淳于琼将那家仆提了过来,指着他那猪头般的脸,紧紧的盯着袁尚问道。 “滚!什么阿猫阿狗的也来打扰本侯的雅兴!” 袁尚却是看也不看,仿佛赶苍蝇似的骂骂咧咧道。 “哼!大王有旨,淮阴侯私自绑架沮授,动摇国本,若是其能够悬崖勒马,尚可免于一死,可若是冥顽不灵……杀无赦!”随着淳于琼最后三个字低声喝出,整个宫殿的气温立刻低了几度,那些侍女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第一千三十一章 袁绍的死有你一半军功章 “袁熙!你是袁家的罪人!你……噗……” 南宫淮阴侯袁尚被袁熙斩杀的消息终究还是传到了北宫,久卧床榻的袁绍愤怒的喊出他人生最后一句话。 “噗!” 一口黑血喷出,面色饥黄的袁绍双眸直勾勾的瞪着空荡荡的宫殿,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表情变得甚是吓人,往日空洞的眼眸突然爆出出一丝凛冽的杀气。 “……” 良久,他的眼眸慢慢的暗淡了下去,空荡荡的宫殿只剩下最后的回声,一代雄主袁绍终究还是撒手人寰了。 “先王薨了……” 随着宦官凄厉而尖锐的声音划破赵王宫,无数人跪倒在地,头低低的埋在地下,肃穆霎时间充满整个赵王宫。 时间不大,袁熙就急冲冲的来到了北宫,身旁还跟着几个大臣,许攸和淳于琼等人赫然在列,显然袁熙这是有备而来,否则这些人不会来的如此迅速,来的如此齐全。 “父王何在?” 袁熙面色冷冷的踏进大殿,对着一直伺候袁绍的老宦官问道。 “大王,先王大驾尚在龙榻之上!” 对于宦官僭越的话袁熙并没有在意,袁绍的帝王梦也许只有这一刻才能道出。 “父王生前可有遗命留下?”袁熙站在袁绍的尸体旁边头也不回的问道。 “……回……回大王……” 听到袁熙这话,老宦官脸色纠结了起来,袁绍临死之前的话,他们这些服侍袁绍的人,可是都听见了。 袁熙你是袁家的罪人!声嘶力竭的怒吼声萦绕在耳旁,换句话说,袁绍是被袁熙气死的,但是这话他不敢说。 “嗯?” 袁熙瞥了眼迟疑的老宦官,目光骤然冷了杀来。 老宦官低着头,余光却是瞅到袁熙的表情,心下猛然一颤,他可是活了够久了,此刻若是他还不明白袁熙的意思,那他就不会活到今天。 “回大王,先王临终前安乐慈祥,只是……只是高呼了一声曹贼……” 老宦官的脑子转的很快,电石火光之间立刻想好了说辞,至于曹操……两人本来就是仇敌。 “曹贼,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袁熙立刻咬牙切齿的怒吼道。 “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许攸等人赶紧表态道。 “嗯!” 袁熙重重点头,他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传旨,所有服侍过先王的人皆殉葬!” 噗通! 老宦官听到这话,晕倒在地,他终究还是没有能免于一死。 …… 袁绍死了,整个邺城一片缟素,而就在这时候,袁熙再次派出大将军高览,护军将军淳于琼,率领五万袁军奔赴战场。 而等消息传来时,曹操急忙召集文武各官议政,商议如何才能退去袁军。 “主公,前番我军两路并举之策,杀的袁军东西不能兼顾,可是如今高览率军来援,却是有些围魏救赵之意!” 荀攸站出身对着曹操回禀道,毕竟这个计策是他想出来的,他自然要解释一下。 “酸枣,黎阳,皆是河北重镇之地,袁熙分兵来救正中公达之谋,只是何人可前往酸枣抵挡高览?” 曹操对着文武左右问道,高览此人他早就听说过,乃是河北四庭柱之一,想到黄忠可是刀劈文丑,曹操的目光也就放在了他的身上。 炙热的眼眸让黄忠若有所觉,他并没有迟疑,挺身而出就要请命前往斩高览,对于他来说,文丑也罢,高览也好,他并不在乎,他相信自己大刀的威力。 “主公,末将愿意率领将士前往高览处对阵!”黄忠抱拳请命道。 “主公,末将愿与黄将军同往杀高览!” 听到这铿锵有力的声音,众人急忙转身望去,皆是露出诧异的神色。 请命出战者乃是赵云,对于赵云众人是了解的,这位武艺冠绝天下的大将向来是不争不抢,每有将令却也总是大胜而归,因此被称为常胜将军。 “大王,黄将军与赵将军两人虽然英勇无敌,可是两军对阵,战场厮杀,并不是个人勇猛就能够决定一切的,有时候……军阵亦可建奇功!” 宁元突然站了起来,紧紧握着拳头说道。 “哦?元宝儿莫非有破敌之良策?” 曹操坐在上手位来了兴趣的问道。 宁元乃是宁家长子,几年前他深夜入曹营就是希望能够建功立业,也好让那些嚼舌根的人彻底闭嘴,他们宁家纵然家主不在了,可宁家还是宁家! 等! 宁元和郭奕这对小兄弟一直都在等待这样一个机会。 “大王,袁军来援,高览与淳于琼必然会分兵左右,此时其后军粮草必然空虚,若是纵兵攻击袁军后援粮草,必能致使袁军大败!” “然沮授多谋,若是不除去此人,则必然为为祸我军,所以,对于沮授此人不得不防!” 郭奕接过宁元的话继续说道,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小脸上的凝重认真,曹操却是有些恍然了。 此刻,他倒是没有在想袁军的事情,而是突然想起了当初的郭嘉与宁容,曾几何时他帐下的二人也是如此。 唉! 真是没想到,岁月已经离开自己很远了。 曹操这会有些怅然,转眼有想到年关就要来了,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一股烦躁。 打! 打完就回家! “众将听令!” 曹操打定主意,沉声对着文武左右喝到。 …… 却说另一旁,袁熙兵发五万来营救黎阳,走到半路上却是碰到了酸枣的求救之人,高览和淳于琼得知这种情况后,决定分兵前往,连夜救援。 然而,高览和淳于琼的分兵计中正宁元的下怀,此刻宁元正跟随赵云行军酸枣。 “将军,酸枣大营乃袁军重地,若是想要拿下袁军,打开通往邺城的大门,就必须攻其必救,一举歼灭袁军!” 宁元眼神灼灼,冷静中带着雀跃,虽说他少年才俊心智成熟,可是面对如此大战,心情还是有些激动。 赵云和宁容的关系自然不必说,对于宁元更是以自家孩子看待,就是对赵统,他都没有如此上心过,这会也乐的宁元建功立业。 “如此,元儿可有灭敌之良策?”赵云问道。 “嗯!伯父,你可……” 听到赵云对自己的称呼,宁元也就顺着改了过来。 …… 酸枣大营。守营的袁军这几天是风声鹤唳,过的更是胆颤心惊,营外数万曹军每日叫阵挑将,而对方主帅赵云更是连斩他们四员大将,想到这位斩杀颜良尚且不在话下,他们也就不想再给对方送人头了,只是坚壁清 野。 等到淳于琼率领两万袁军增兵酸枣大营时,赵云仿佛害怕了一般,竟然撤回了每日前来挑衅的曹军,整个营寨也在不断加固,一副防守的态势仿佛再担心淳于琼。 淳于琼没想到赵云竟然如此识相,自己这边刚刚带领援军赶来,赵云竟然立刻龟缩了起来,这岂不是说对方惧怕自己。 行走在酸枣大营内,淳于琼感觉很有面子,可是他毕竟不傻,并没有被眼前这些人吹捧晕了头,赵云的彪悍战绩让他生不出去挑战对方的念头。 虽说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身为武将就没有不是好勇斗狠的,可是那也要看清楚对方的实力,否则岂不是自寻死路。 可是…… 他却不知道,酸枣大营的守将早就把淳于琼的事情暗中通报给了高览,而高览才是此次率领大军出征的主将。面对淳于琼的怯战不前,高览在黎阳的收获却是不小,他统兵以来,先是以雷霆手段斩杀前来挑战的曹将,而后又令将士扮作曹军的模样,绕道后路埋伏,而等到曹军路过后却是左右齐出,杀的曹军丢盔 弃甲亡命逃窜,而他这才收拢将士,打扫战场,收获曹军旗帜辎重无数。 想到自己初来建功,高览在接到酸枣大营的密报后,立刻发出一份督战的严令。 淳于琼瞅着面前神色各异的诸将,神色有些不自然,自己远在酸枣,竟然还被高览如此要挟,这让他感觉很是没脸。 在心中暗暗的给对方记了一笔,淳于琼决定现在不去招惹对方,且等着吧! “诸位,曹军来势汹汹,本将采取避战乃是为了挫败其锐气,现如今曹军兵锋折损,而我军将士却是士气高昂,可堪一用!” 不管怎么样,这种话还是要说的,至于众人相不相信,淳于琼表示也就这么回事。 “众将听令,整军备战!” 淳于琼眼眸一亮,脑海中灵光一闪,却是突然想起一计,自感计谋绝妙,赶紧对着众人吩咐道。 于是…… 等待一切准备妥当,淳于琼亲自上阵,他将自己带来的两万袁军前往曹营挑衅,而原酸枣大营的袁军去被他吩咐埋伏在一个关口偏僻之处。 “诸位,等本将前去挑战曹军,而后诈败而归定会会路过此地,而到那是你们就等赵云经过后,立刻截断后路!” 淳于琼精神抖擞的对着众将吩咐道。 众将原先看他大张旗鼓的还以为有什么绝妙计策,没想到只是一个诈败之策,说实在的,这种计策好像各路诸侯都曾经用过,也说不得有多么巧妙。 不过……有时候这种简单的计策还真有用,又岂是对付热血沸腾的武将,那更是百试不爽的灵丹妙药。 第一千三十二章 宁元的惊人语 淳于琼出身世家,发迹比较早,当年其与曹操、袁绍等人同为八校尉之一,算是初入仕途一步登天的牛人。 可是,随着董卓入京,这厮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智商不足以独立面对这乱世,而身为四世三公的袁绍却是进入其眼中。 事实证明,淳于琼的智慧是有时间效应的,当初他看出了天下即将大乱,却没有看出袁绍并不是一个好的主公。 当然,淳于琼也应该感到庆幸,就算是在爱世家轻寒门的袁营中,他也是越混越不如意,而等到这些年下来,他的地位却是尴尬不已,就比如现在,高览身为河北大将,就可以命令他出战。 冀州告急,袁营军情紧张,随着曹操的大军长驱直入,邺城更是人心浮动,这个时候高览明白胜利对于邺城人的重要性。 面对高览严厉的催战,淳于琼心中有种愤怒的羞愧感,可却也没有办法,谁让高览是大将,而他只是尴尬的护军将军。 酸枣大营,淳于琼面对麾下诸将校定计后,立刻分兵两路前往大营外五里亭处埋伏曹军。 …… 而另一边,等左领军卫的斥候将袁军的动向向赵云禀报后,赵云立刻命人唤来了宁元和郭奕。 “见过大将军!” 宁元和郭奕抱拳对着赵云行礼,稚嫩的脸颊满是凝重,赵云望着眼前的小家伙,心中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感觉。 “你怎么来了?” 然而赵云的视线却是放到了宁元身后那魁梧的汉子身上,满脸的黑胡须仿佛钢针一般狰狞,铜铃大的眼珠子瞪的溜圆,而最惹人注目的却是那杆泛着青光的狼牙棒。 “嘿嘿……” 裴元绍狰狞着笑着,眼中透漏出煞气,张口间只感觉一张血盆大口迎面而来。 “赵将军有礼啦……”插手对着赵云行礼,裴元绍的声音仿佛滚雷一般炸响,可是对于赵云来说,他更看中的是裴元绍及其身后的那几十名玄甲府兵,这些铠甲乃是宁府亲卫的秘甲,赵云可是清晰的记得,当初宁元是自己私自 跑出来的。 “你……” 赵云张嘴就想问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扭头四处瞅了眼,示意几人跟着他来到中军大帐,随后小鱼儿率领亲卫军戒严了整个军帐。 “如何?你家家主可曾有什么交待的?” 赵云迫不及待的对着裴元绍追问道。 宁容已经十年没有音信了,虽然他这些年也常有书信送去,可是每次都是普通的平安信,对于战局却是只字未提。 十年! 难道沉默十年的宁小弟决定再次出手了吗? 赵云想想就觉得兴奋,说实话,这十年来他们步步蚕食冀州,虽然胜利的天平在不断向他们倾斜,可是这样长的时间拉锯他们真是太累了。 “……” 面对赵云那灼热的眼神,裴元绍被吓了一跳,虽然明白对方的意思,可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回将军,侯爷吩咐,让末将听从大少爷吩咐!” 骤然听闻裴元绍的话,赵云眼眸闪过一丝暗淡,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觉得宁容定然是心灰意冷了,想到曹操囚禁他十年,赵云却是也能理解。 可是……不知想到了什么,赵云叹了口气。 唉! 想当初他差点就跟着刘备打天下去了,是宁容不断的给他灌输家国天下的思想,这才让他终下定决心来曹营看看。 时间是很好的润滑剂,起初他对于曹操的认识就像一个路人,因为他心中觉得刘姓才是天下正宗,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了,曹操对他是唯一重任,而他在曹营军中的权柄也越来越高。 当然,若是宁容有生命危险,他绝对会不管不顾的去放弃一切营救对方出来,可是这些年他也看出来了,曹操还是爱惜宁容的,这样让他就难办了。 宁容没有生命危险,他自己也是一个忠心之人,既然认定了就不会去背主。 赵云默默的想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却是出卖了自己,从小被宁容、郭嘉、戏志才这样的人耳熏目染,宁元的眼神甚是灼灼,和身旁的郭奕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伯父……” 宁元缓步上前,因为此刻没有外人,他也就放松了一些,赵云听到这称呼就知道这个鬼灵精又有鬼主意了。 回过神的赵云望着宁元摸着俏皮的小鼻子,脸上带着暖意,他这副模样若是被外面那些将士看到,定然会吓得不敢置信,向来不苟言笑的白袍将军竟然在军中笑了。 “小元宝又有什么鬼主意了?”赵云笑问道。 “嘿嘿……伯父,你大可不必为父亲担忧,他老人家若是想走,区区许都岂能困的住他?” 宁元说着话上前探身,来到赵云的耳朵旁一阵咬耳朵。 “所以……伯父大可放心,裴叔叔既然来到酸枣,就说明他老人家已经默许了。 唉!这场大战前前后后竟然持续了数年之久,恐怕此战过后将会前无古事后无来者。 不过……” 话音微微一顿,宁元稚嫩的小脸上露出了坚毅神色。 “伯父,父亲大人的意思很明白,若是咱们再拿不下邺城,他老人家就要准备出手了! 所以,小元宝想出其不意,麻痹对方,而后攻其不备,一举拿下酸枣,挥兵杀向邺城! 今年的除夕咱们定要在邺城赵王宫喝酒!” 小小人儿语气坚定,眼眸蹦哒出无与伦比的气势,那是智慧的自信。 “哦?看来咱家的小元宝是有计谋了?不错!快说来与伯父听听,你统弟若是有你这般聪慧,伯父也就放心哦!” 赵云半开玩笑的说着话,对于宁元他是真心喜欢。 “伯父这话有失偏颇,统弟的枪法已有伯父的几分神韵,若是假以时日,只怕这百凤朝鸣枪其必然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宁元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 “伯父莫要欺负元儿小,伯父的赵家,二伯父的戏家,三伯父的郭嘉,还有父亲,咱们四家同出一脉,不结党不营私,可是在关键起来必然是同进同退的!” 宁元的话让赵云震撼了,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知道这些,他们这四家各自有自己的朋友与敌人,平日里关系虽近,却也没有达到如胶似漆的地步,这主要是不想过多的刺激外界。 可是……只有他们四家家主知道,王朝更替如过眼云烟,世家门阀更是如堂前燕,伴随着的朝代的崛起与更替,多少家族支离破碎,甚至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小元宝,这话……是你父亲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想的!” 赵云突然脸色凝重的对着宁元问道,可是话说出来,他却是突然意识过来了,以自己宁小弟那性格是不会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说这些事情的。 “嘿!伯父无需大惊小怪,父亲大人怎么会说这些,可是这种事情还用别人说嘛?遍阅历史古书,那些曾经红极一时的家族那个不是如过往云烟!” 听到宁元这话,赵云认真了起来,想到自家宁小弟的才学,他自以为明白了,自己身为武将,整日想的是传授儿子枪法,而宁小弟自然忙于传授才学。 可是…… 若是宁元知道赵云的想达,定然会告诉对方其实您错了,父亲的才学自然是上乘,可是真正面授的师傅却是李儒和蔡文姬。 没错! 这些年宁容南征北战不在家,虽然他写过不少书,也算是家学渊源,可是宁元始终是个孩童,没有人教授又如何学的会,而宁家神秘客卿李儒自然当仁不让的接过了这份重担。 至于蔡文姬?此刻她的才名却是不显露,可是对于她的才情就连李儒在某些方面都佩服。 其实,蔡文姬也算是家学渊源,而且还是大海那般深邃的家学,而这一切都是她自小在父亲身旁耳熏目染的结果。 说起蔡文姬的父亲,大汉王朝有学识的人没有一个不认识的,他就是蔡邕,可以算是真正做到了成名天下知。 蔡文姬的父亲早年曾拒朝廷征召之命,后被征辟为司徒掾属,任河平长、郎中、议郎等职,又曾参与续写《东观汉记》及刻印熹平石经。 直到董卓掌权时,强召蔡邕为祭酒,又一连三日之内,历任侍御史、治书侍御史、尚书、侍中、左中郎将等职,封高阳乡侯,世称“蔡中郎”。 而可惜的是,等到董卓被诛杀后,蔡邕因在王允座上感叹而被下狱,不久便被司徒王允逼迫而死于狱中,时年六十。 王允的理由自然是说蔡邕的心已经不纯洁了,竟然为恶贼董卓说话。 其实…… 王允误会了这个老头,蔡邕的心自始至终都在汉帝身上,若是他真的贪慕虚荣,以他的才学与声望,功名利禄岂不是唾手可得,可是他却放弃了。 即便后来获罪他也没有解释,天地纲常,君为总纲的教条已经烙印在了他的心里,他选择在江南渔樵耕读,只为汉帝的颜面。 可是当有一天汉帝需要他时,他却是顶着天下的骂名接受了董卓的封赏,目的自然是想暗中帮助汉帝。 然而…… 就是这样一个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书法擅篆隶书无一不晓的大才,在其被王允杀害后,天下人心皆镇动。 而蔡文姬为人博学多才而又精通音律,自然是在其父蔡邕的身上学到的。至于宁元,他能够熟读古籍,名晓各家正宗典籍,自然是因为一直身藏宁府后院的蔡文姬了。 第一千三十三章 淳于琼的兵法 咳! 赵云深深瞅着面前的宁元,往日那个稚嫩的表情现在竟然让他有种惊艳的感觉。 嘶! 想到这,赵云不禁感慨万千,真是没有想到他们赵家能够走到这一步。 看到现在的宁元,在想想隐居幕后的宁容,他仿佛看到了百年后赵家的荣辉。 “小元宝,此次……伯父就将左领军卫数万将士交给你指挥!” 听到赵云的话,宁元的小脸有些兴奋的涨红了脸。 “伯父安心,淳于琼跳梁小丑,杀其如杀鸡宰牛!” “呵!” 听到宁元的话,赵云露出了笑容,不愧是宁小弟的长子,就这份自信不是常人所拥有的。 淳于琼出兵的消息传来,赵云自然不会怯站,颜良与文丑之辈他尚且不惧,何况区区淳于琼乎! 当然,宁元也明白,赵云口中的全部交由他,并不是真的让他成为左领军卫统帅,若真是那样,莫说曹操不许,就是左领军将士也恐怕不服气。 “伯父,若是所料不差,那淳于琼定然是……” 宁元上前对着赵云轻轻的咬耳朵。 …… 嘭!嘭! 咚咚咚咚…… 战鼓的隆隆声响彻云霄,土黄色的军旗迎风招展,袁军身穿土黄色戎装,手持长矛冲天杀,背挎盾牌呐吼杀,铿锵有力的步伐令大地颤抖不已。 淳于琼手持兵刃,策马在军阵之前,冰冷的面罩遮住面颊,令人看不真切样子,只感觉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而来。 呜~ 与此同时,就在袁军盛势浩大的向前进军之时,对面不远处却是响起了呜呜的号角声,遮天蔽日的黑色主将旗,五方旗,番旗,飞龙旗等各式各样的旗帜飘扬而来,紧接着一群黑甲曹军杀了出来。 “吼!” “吼!” “杀!” 两步一吼,三步一杀,左领军卫踏着整齐的步伐,浩浩荡荡的迎面而来。 “停!” 淳于琼目光一凝,手中兵刃高高举起,率先发现曹军动向的他立刻下达了命令。 轰! 数万土黄色袁军轰然止住,远处率领前锋将士而来的吴桂远远的望着鸦雀无声的袁军。 “呔!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淳于琼瞅见对面曹将杀出,看到来人不是赵云,忐忑的心猛然放了下来,这才抖擞精神厉声大喝道。 “袁贼,正是你家爷爷吴桂是也!” 吴桂手持鬼头刀威风凛凛的破口大骂。 “找死!” 淳于琼听到这不知名的曹将如此侮辱自己,脸色猛然涨红,勃然大怒的拍马杀将过去。 “驾!” 吴桂不甘示弱的也挥舞鬼头刀砍了过去。 呼…… 战马急驰而过,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随着马蹄声掀起一阵尘土飞扬。 铿! 短暂的距离眨眼就到,两人的兵刃狠狠撞击到了一起,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金戈碰撞之声。 “再来!” 剧烈的碰撞后,吴桂的手臂一阵发麻,心下骇然,转身望着淳于琼却听对方一声冷喝传来。 赶紧转身迎敌,淳于琼的长矛再次袭来。 嘭! 仓促之间,吴桂赶紧调转马头前去迎敌,却不防淳于琼的速度更快一些,手中的鬼头刀堪堪举起,淳于琼的长矛已经刺来。 噗! 长矛入肉的声音响起,冰冷与痛苦的感觉袭上心头,死亡的威胁令吴桂面露恐惧。 “死吧!” 淳于琼一击得手,毫不客气的再次挑动长矛,只听吴桂一声惨叫后摔落马下。 “还有谁!” 淳于琼越马杨威,脚下是吴桂那早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大胜!大胜!吼!吼!大胜!吼!” 袁军的高呼声就像大海里的浪头,翻滚着涌动着铺天盖地的向着曹军欢呼而去。 淳于琼听到身后的欢呼声,心中豪气顿生。 “大将淳于琼在此,鼠辈安敢猖狂!” 听到淳于琼这猖狂的喊话,却是气诈了曹军中的一员小将。 “呔!狗贼安敢如此!” 随着话音落地,却见曹军中冲出一中郎将打扮的人,身后一杆大旗,上面没有写明姓氏,竟然画着一条鱼。 “鱼?这是什么鬼东西!”淳于琼暗自嘀咕着。 “拿命来!” 小鱼手持长枪,飞马而来,那气势就如猛虎下山。 “插标卖首之辈!” 淳于琼手中长矛扬起,嘴中也是不甘示弱的吼了一声,而后两人飞马相冲而去。 杀! 长枪如龙大开大阖,凛冽的枪锋带着漫天的杀气席卷而去,一杆长枪仿佛毒龙钻,闪烁锋利的星芒不断吞噬着敌将的鲜血。 长矛一寸长一寸强,淳于琼握着长矛的尾端,整个人跨在战马之上挺直身子刺了过去。 “噗!” 鲜血淋漓染红天空,小鱼惨叫一声笔直的摔落战马之下,淳于琼仗势欺人,再次挺矛来杀,曹军中却是猛然窜出一白袍将军,淳于琼瞪眼望去,脸色剧变。 “快撤!” “白袍将军赵子龙来了!撤……” 随着淳于琼急促的命令传来,土黄色的袁军轰的一声转身就跑,就仿佛后面是洪水猛兽一般,生怕跑的慢了丢了性命。 “将军……” 赵云勒住战马,冷冷的瞅着远去的淳于琼,却是没有追赶,身后诸军将校很快拥了上来。 “将军,追吧?” “是啊将军,敌军畏惧将军胆寒,咱们乘胜追击定然可以大破袁军!” 鲜血的战功就在眼前,左领军的将士可是摩拳擦掌的等着建功立业。 “不!” 然而,赵云却是毅然决然的抬手否定道。 “穷寇莫追!” 话音未落,赵云又对众人说道,仿佛在解释什么。 唉! 左领军众将校彼此对视一眼,虽说有些不甘心,可是主将的命令他们必须服从,更何况这位主将还是赵云。 …… “驾!” 淳于琼带着袁军一路狼狈的跑出三里地,回身望着身后却是突然发现,他意料之中的曹军竟然没有追击而来。 “后军该前锋!” 副将的话虽然没有说,可是瞅着对方的模样,淳于琼就知道对方的意思。 话不用多说,若是曹军不追击而来,他的埋伏又有何用? “杀啊……” 气喘吁吁的袁军搞不明白淳于琼的想法,明明被敌将吓得要死,又为何偏偏去挑拨人家?那么耗子逗猫真的好玩! 远处厮杀声响起,赵云双眸微闭,率领左领军静默的矗立在那里,就在众将士感觉疑惑时,他们惊奇的发现袁军竟然又杀了回来。 “将军……”副将敬佩的望着赵云,这可真是料事如神了。 哒哒哒…… 淳于琼的战马飞奔而来,望着远处的赵云,他心里咯噔一声,可是想到自己的计策,他决定还是要铤而走险。 “赵云小儿,拿命来……” 淳于琼催促胯下战马,马蹄声急促崩裂,长矛舞动瑟瑟寒风,凛冽的杀气向着赵云杀来。 “哼!” 赵云脸上露出一抹温怒,手中龙胆亮银枪横卧马背之上,笔直的背脊仿佛一杆长枪挺拔。 “呔!” 长矛奋起千钧力,淳于琼咬牙瞪眼使出浑身力气,奔着赵云的前胸狠狠的砸了过去。 呜~巨大的力道,凛冽的风,婴儿手臂般粗壮的长矛呼啸而过,赵云目光骤然一凝,就在那长矛来到身前的瞬间,手中的长枪簇然一动,一抹亮光闪现淳于琼的双眸,下意识的一闭眼,赵云的长枪却是快如闪 电,一枪狠狠的刺中淳于琼的肩膀。 “嘶~” 剧烈的疼痛让淳于琼倒吸一口冷气。 低头瞥了眼自己的肩膀,淳于琼手中长矛向着赵云的右手砸去,强劲的力道让人胆寒。 淳于琼的目的很明显,他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让赵云撤枪,若是赵云继续用力,那势必会付出一条手臂的代价。 “好胆!” 赵云赞赏的瞥了眼淳于琼,手中微微用力,龙胆亮银枪又化作一条白线撤了回来。 “铿!” 淳于琼心中胆寒,手中长矛虚晃一招,调转马头向后面冲去。 “快撤!” 土黄色的袁军显然有所准备,不等淳于琼说完,转身再次向着后方跑去。 吼~ 照夜玉狮子傲气凛然,四蹄攒动就要冲出去。 可是…… 赵云手握缰绳轻轻一抖,却是制止了照夜玉狮子的举动。 “回营!” 赵云深深的凝视着远处的淳于琼,挥动长枪命令左领军回营。 远处…… 淳于琼一口气跑出三里地,望着眼前熟悉的景象,低头瞅着自己肩膀,鲜血染红了铠甲。 “曹军呢?” 听到淳于琼的话,四下一阵沉默,众将士彼此对视,却是面面相觑。 “嗯?” 脸色阴沉似水,淳于琼脸上带着羞愤的怒色。 该死的! 自己吃了败仗也就罢了,竟然没有将赵云引入伏击圈。 想到张颌的冷笑和众将士的窃窃私语,淳于琼脸色很难看,这让高傲的他有些落面子。 “将军,咱们……” 副将小心翼翼的问道。 “……哈哈哈……尔等莫非以为本将在愤怒?” 淳于琼突然哈哈大笑,令众人为之一愣。 “赵云当世名将素来谨慎,若是如此就中计,本将就算胜了也不光彩!” “兵法有云,虚虚实实,且看明日!” 淳于琼说的铿锵有力,众将士恍然大悟,怪不得将军如此狼狈,原来都是假的啊! 嘶……淳于琼嘴角微微抽搐,以手掩面率领大军返回酸枣大营。 第一千三十四章 宁元的对策 淳于琼率领袁军前来挑衅曹军,两次三番的败走逃命,却是不畏生死的又回来挑战赵云,最终被赵云抽了一枪,这才悻悻的回到酸枣大营。 听到赵云的话,宁元的小脸露出了笑意,旁边的郭奕也是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只是当他们再看赵云时,却见对方面色平静,目光如矩,两人并不能从其脸上看出什么表情。 稳! 稳如泰山! 宁元不禁佩服的点头,怪不得父亲每次提起赵伯伯都是一脸钦佩的模样,就这副手握雄兵而不骄的模样就不是寻常人所能做到的。 “伯父,此乃淳于琼之计也!”宁元开口说道。 “哦?” 赵云不动声色的看了下宁元,他心中自然知道这是淳于琼的诈败之计,对于这种小儿把戏他在多年前就不用了,只是他既然已经决定历练这二人,自然想听听他们的想法。 郭奕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小脸仰着对宁元点头,这对相隔一个月出生的小兄弟,许是因为父辈的关系,自小就在一起玩耍,而每每郭奕总是先让宁元来说,因为宁元在他眼中是胆大妄为的存在。 “伯父,淳于琼想用诈败之计来诱使我军出击,显然是在前面坐了埋伏,既如此……咱们何不将计就计,一举攻克酸枣大营,杀了淳于琼为魏王报仇!” 宁元坏笑着摸摸鼻子,终于把自己的小算盘法了出来。 “呵呵……” 赵云无声的赵了,瞅着宁元的模样,不禁哑然,这小子就是这样子,每次算计别人都会去摸鼻子,打小调皮捣蛋的事情没少干。 “如何定计?” 赵云继续追问道,大军对峙多年,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拿下淳于琼所部,扫除前往邺城的道路,而后只等大军到来围困邺城,到那时冀州可定。 “伯父明日可令一将先率领精兵绕道酸枣大营之后,而后伯父在亲自点起大军与淳于琼对战,想必淳于琼定然会故技重施,而待其伏兵杀出后,咱们便可攻破敌军……” 宁元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整个人凑在赵云身前咬耳朵,虽然不知道两人说的什么,可是看赵云的模样就知道,宁元定然在出坏主意。 “如此,小鱼,你立刻前去准备!”赵云沉吟片刻转身对着亲卫小鱼吩咐道。 “得令!” 小鱼抱拳应诺,走出帐篷的同时瞅了眼宁元,这小子果真有乃父之风,想当初宁军师攻陷并州时,也是把袁熙耍的团团转。 …… 翌日,赵云刚刚吃罢走饭,斥候便飞马来报,淳于琼再次率领袁军大张旗鼓的杀来了。 哼! 赵云得到这个消息后并不吃惊,盛满水的茶杯稳稳的送入嘴中,而一旁的宁元却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传令,大军迎敌!” 随着赵云的命令下达,左领军卫有条不紊的滚滚而出,漆黑的战甲,铮明瓦亮的长矛,杀气腾腾的军阵在号子中不断变幻阵型,一股肃杀气慢慢展开。 “走!” 赵云披挂上阵,脚踏照夜玉狮子,身披白龙亮铠,手持龙胆亮银枪,身后的大白披风迎风飞扬,端的是英武不凡。 “呔!赵云,可敢与本将一战!” 等到再次见到赵云时,虽然对方那强大的气势令人骇然,可是淳于琼还是壮着胆子出马挑衅道。 “……狗贼,找死……”望着狂妄的淳于琼,赵云尚未搭话,麾下的将校却是怒不可揭。 “狂妄!麾下败将竟然敢大放厥词,真是岂有此理,让某家来会会你!” 只听一声暴呵,就见曹营中一满脸刚须的跫然大汉挥舞战刀冲了出去。 “哼!” 淳于琼自然不把对方放在眼中,在他的眼中唯一让他惧怕的也只有赵云。 “狗贼拿命来!” 随着两人的叫骂声响起,两匹战马卖命的奔跑,一双大眼珠子警惕的看着对方。 嘭! 呲啦…… 剧烈的碰撞声震耳欲聋,冷兵器的碰撞激起一阵火星,两旁的将士轰然叫好。 淳于琼手持长矛挽了一个刀花,身子向前一探,而后猛然一躲,侧身躲开曹将的战刀,脸上闪过一丝狞笑。 哼! 曹将并不心急,虽然自己一击不成,可是对方的长矛却是长兵器,虽说马战是一寸长一寸强,可是在如此近的距离,对方的长矛根本就发挥不出作用来。 可是…… 淳于琼望着送到嘴边的肉却是露出了狞笑,就在这电石火光之间,却见其手中长矛交到左手,右手狠狠的砸了下去。 咔嚓! 长矛应声而断,曹将脸色一怔,心下猛然一紧,他已经察觉出对方的意图了,可是此时却是为时已晚,自己方才奋力一击,力气已经卸掉,巨大的惯性带着他身体向前,根本就来不及转身抵抗。 死了! 此刻他仿佛闻到了血腥与死亡的味道。 唉! 脸上带着浓浓的悔意,自己还是大意了。 “嗡~” 而就在这时,一旁观战的赵云猛然动了,手中长枪化作一道白光眨眼间来到两人身前,肃杀的铁血狠狠的刺向淳于琼。 驾! 龙胆亮银枪脱手而出,赵云双脚磕了下胯下战马,照夜玉狮子立刻心有灵犀的飞奔而去。 “休得猖狂!” 凛冽的杀机锁定淳于琼,淳于琼面色骤然一紧,手中断矛立刻用尽全力向着龙胆亮银枪砸去。 虽然枪不在赵云手中,可是面对赵云这含怒一击,他却是不敢大意,文丑尚且死在对方手中,他又岂会自寻死路。 嘭! 龙胆亮银枪微微一顿,身后的赵云已然赶到,握紧就要坠落的兵器,眼中杀机四伏。 可是…… “驾!” 淳于琼却是一击得手后立刻远遁。 其实,他的视线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赵云,他知道若想战胜对方就只能智取。 是以,看到赵云出战后,淳于琼立刻率领袁军逃跑,许是他没有提前和众人打招呼,面对他这突然间的倒戈,袁军顿时方寸大乱,后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前面人一蜂窝的涌了过来。 “杀!”赵云望着远处逃窜的淳于琼,知道对方这是想故技重施,当下满脸的愤怒的指挥众人痛打落水狗。 第一千三十五章 蠢货的优势 土黄色的袁军被黑甲曹军杀的溃不成军,主将淳于琼狼狈逃窜的模样更是令袁军丧失了斗志,兵器军旗等粮草辎重扔了一地,慌不择路的掉头就跑,生怕跑的慢了被凶恶的曹军追上。 “跑啊……” 土黄色的袁军满脸凄慌的呼天抢地。 “杀啊……” 黑甲曹军宛如猛虎下山,双眸泛着绿光,恶狠狠的盯着前面的袁军,三步并作两步跑,临近袁军身后便是手起刀落,满腔热血冲天起,硕大的人头滚落地。 “呸!” 黑甲曹军杀的兴起,胡乱摸了把脸上的鲜血,跟着弟兄们再次追了上前,痛打落水狗的滋味他还没享受够呢! “追!” 土黄色的袁军疯狂的逃窜,黑甲曹军紧追不舍,而其中一道白色身影却是最惹人注目。 一杆长枪宛如神龙,枪头点睛,枪尾摆尾,亮银色一闪而过,伴随着一抹鲜血。 嘭! 赵云目露寒光,手中的龙胆亮银枪毫不客气的左右摆尾,而那些袁军自然不是其对手,血路在照夜玉狮子的马蹄下越发渗人。 …… “如何?赵云可曾追来?”淳于琼一口气狂奔了五六里地,待确保身后安全后,这才喘息着粗气停了下来。 “将……将军放心,曹军是追不上咱们的!” 一个校尉同样满面仓皇的气喘吁吁的说着,他以为淳于琼是胆怯赵云的强势。 “呸!” 淳于琼恶狠狠的吐了口恶气,转身面露狰狞的做出倾听之状。 “杀啊……” 不多时,若有若无的喊杀声不断传来。 “将军你听~” 麾下的袁军面面相觑,就这会说话的功夫,身后一群土黄色的身影狼狈的跑来,而再后面却是黑甲曹军正挥舞兵器不断收割着他们的人头。 “曹军追来了!” 不知是谁,浑身颤栗的喊了一句,那瑟瑟发抖的声音令周围的袁军猛然一颤,死亡的阴影笼罩上心头。 “好!哈哈哈~” 谁知就在此时,淳于琼突然大喝一声,猛然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那销魂的笑声令周围的袁军就是一愣。 “好!贼子中吾计也!” 环视左右,淳于琼面对不解的众将士说着,未了对着身旁的副将点点头。 “喏!” 副将心领神会的转身而去,心道,曹军终于中计了,将军的埋伏终于成功了。 …… “驾~” 远处,赵云一马当先的冲到近前,望着远处好整以暇的淳于琼却是猛然勒住了缰绳。 “吁~” 身后响起一阵唏吁之声,左领军卫紧跟着停了下来,隔着山路与淳于琼对峙。 “赵云,你欺人太甚!” 淳于琼扬起马鞭,满脸气愤的对着赵云喊道。 看着淳于琼那气急败坏的模样,若是一般人还真有可能被其骗了,可是赵云却是知道,这厮已经在这里埋伏下了重兵。 不过…… 双眸一凝,想起宁元的安排,赵云冷冷的笑了。 “尔等不识天数,逆天而行,今奉曹公之命,特来征伐尔等!” 龙胆亮银枪横空一摆,赵云也不想废话,这天寒地冻的实在不是一个谈风说月的地方。 “报……” 而就在赵云准备下令进攻之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阵焦急的马蹄声。 “站住!近前者杀无赦!” 左领军后营早就发现了这个不速之客,弓箭手立刻成扇形封住来人前进之路。 “某乃宁家亲卫,有要事要禀报大将军!” 来人身穿同样的黑铁铠甲,可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此人的黑铁铠甲乌黑如墨,与左领军那铮明瓦亮的铠甲相比暗淡了许多。 当然,这并不是说暗淡的铠甲质量差,相反,这乃是宁府密制铠甲,是经过钝化处理的结果,此铠甲表面看起来虽然不如那些明铠威武,可是防御却是只强不弱。 左领军望着这突如其来的人,一双眼睛钉在对方的铠甲上,那是宁府的密制铠甲,是曹军每个人都渴望得到的铠甲,只因那钝化之术太过复杂,若不是他们十二卫大军早就穿上这种铠甲了。 “手令!” 认出对方的身份,左领军后营将士的态度明显收敛了许多,宁侯爷宁军师的名号在军中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宁家亲卫并没有下马的意思,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枚令牌,笔直的冲着对面扔了过去。 啪!校尉伸手接过令牌,入手就是冰凉的感觉,定睛一看,一层云纹分布其上,给人一种祥和的感觉,在看后面却是一个铁画银钩的宁字,那是宁军师独有的字体,这事整个曹营都知道,可却没有人能够模仿 出来。 “等着!” 后营校尉知道这令牌是真的,心下凛然就向赵云禀报而去。 很快,那校尉就跑了回来,说是赵云有令让其近前,亲卫点点头冰冷的表情看不出什么。 “卑职见过大将军!” 亲卫躬身行礼,对于赵云他还是很尊敬的。 “你……” 赵云手中摩擦着令牌,心下有些激动,正在这关键时刻,宁府的亲卫竟然来了。 “启禀大将军,卑职是奉军师之命……” “军……军师……” “宁小弟……” 后面的话赵云并没有听到,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军师两个字。 “宁……” 死死的攥着长枪,赵云压抑着自己激动的情绪,时隔十年之后,他又一次接到了宁小弟的密令,强忍着激动的心情,赵云平复下心情问道。 “说吧?” 他知道现在宁容还没有被曹操正式任命,因而这种军中私相授受显然是不合理的。 “将军,侯爷说,淳于琼是个笨蛋,爱喝酒,现在还不能死!这是侯爷的原话!” 亲卫对着赵云抱拳行礼,接过自己的令牌转身消失在战场上。 “淳于琼……” 赵云有些诧异的望着对面,他没有想到,宁容千里派人前来竟然是想让自己放过淳于琼。 说实话,他早就布置好了一切,此战就是淳于琼等人的葬身之地,可是…… 赵云这边陷入沉思,淳于琼一颗心却是猛然提了起来,他方才眼看着赵云就要动手了,怎么这会又突然停了下来?莫非对方看出了自己的埋伏? 患得患失的淳于琼阴晴不定的瞅着远处的赵云,静默诡异的气氛充斥在整个战场之上。 “杀!” 铿锵有力的命令响彻大地,远处的淳于琼终于放下心来。 “呜呜呜……” 黑甲曹军在号角声向着远处的袁军杀去,疯狂的杀戮随着鲜血的激荡气氛达到了高。 土黄色的袁军本来就士气低落不是曹军的对手,更何况有赵云这个无敌的猛将加入,赵云虽然不能一枪灭万军,可是他那势如破竹的气势却是激励着每一个曹军。 “将军,伏兵……” 望着被杀的节节败退的将士们,校尉们惊慌失措的聚在淳于琼身边问道。 “这……” 淳于琼这会也是有些吃不准,按说此刻伏兵早就应该出现了,可是为何没有动静。 “火……将军快看,起火了!” 不知是谁扯着嗓子吼了一声,淳于琼转身望去,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因为那里正是他埋伏大军的地方。 咚! 咚! 战鼓声从两侧的山谷传来,紧接着就见身后跑出无数的黑甲曹军,他们推着小车,车上堆满了干草,随着火把点燃小车上的干草,在这个寒冬腊月天里,干枯的草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火! 轰轰烈烈的火焰爆发出一股股热浪堵住了袁军的退路,望着陷入前后夹击的困势,惊慌失措的袁军此刻更是脸色发白。 “将……将军……” 校尉舔舔嘴唇,有些胆怯的瞅着淳于琼。 “该死的赵云,咱们中计了!” 望着山谷被车辆堵的死死的,大火吞噬着道路,烟迷弥漫山谷,慌不择路的将士们在曹军的胁迫下扔下了兵器。 嘭! 死亡的恐惧令袁军失去了抵抗的斗志,远处的淳于琼愤怒的斩掉两颗人头试图阻止众将士,可是当他回过神来,却猛然发现往日那些低眉顺眼的士兵现在竟然目光不善的瞅着他。 咯噔! 他当下心里就是咯噔一声,身为统兵大将他当然知道这目光中包含的深意。 “将军……不好了,曹军原来早有准备,咱们埋伏的将士们全完了……” 副将满脸黑漆漆的提着大刀冲了过来,满脸焦急的想来给淳于琼报信。 可是…… 当他望着眼前的一幕整个人却是傻了。 “败了!彻底的完了!” 淳于琼颓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抬头迎着凛冽的寒风,他猛然举起手中的兵器就要抹脖子,可是……犹豫了良久,他还是下不去手。 “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逃吧!” 淳于琼想死,副将还不想死呢!若是淳于琼死了,那身为副将的他势必会受到袁熙猛烈的怒火,可若是淳于琼活着回去…… “将军,咱们还没有败!高览将军那里还有数万大军,咱们可以戴罪立功!” 副将继续蛊惑着说道,淳于琼本就不想死,听到这话眼眸发出一丝亮光。 “嗯!” 淳于琼重重点点头,身旁的副将立刻召集亲卫护着他死命的杀出了一条血路。 远处的赵云默默的瞅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淳于琼跑出包围圈,他这才大喝一声,率领左领军卫对残余袁军展开了杀戮。“杀~” 第一千三十六章 熙有情攸有意 半个时辰过后,淳于琼率领几十个残兵败将狼狈的向着邺城跑去,而赵云刚刚占领了酸枣大营,尚未来得及休整,曹操的新军令就送到了。 “嘶……” 左领军卫的统领将校听到曹操的命令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这……真是没想到,就连高览都败了!” “是啊!这下子袁家算是彻底完了!” 众人窃窃私语,彼此赞同的点点头。 河北雄主袁绍已经驾鹤西去了,如今是其二子袁熙坐镇邺城,听说其雄才大略更胜袁绍,以至于很多人都认为,只要给袁熙时间,他定然可以重整河北山河。 然而…… 且不论袁熙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单说寒冬腊月天的曹操显然是不会给袁熙这个机会。 随着淳于琼和高览两路大军惨败而退,曹操的最高军令传遍了河北大地。 幽州,大将张颌率领五军都督府的将士们自幽州起兵,浩浩荡荡的一路南下。 并州,黑山军张燕接到曹操的军令后没有任何迟疑,立刻率领自己本部兵马出黑山,一路摧枯拉朽般的向着邺城而去。 青州,臧霸率领神翼军如天兵降临,截住了袁谭的援救之路,神出鬼没的神翼军杀的袁军丢盔弃甲,不得寸进半步,被死死的压缩在青州境内。 徐州,镇守将军车胄接到曹操的军令后,立刻兵分两路,一路南下淮南边境,协助糜竺等人防御蠢蠢欲动的江东,一路自北海国南上,步步蚕食青州的地盘。 …… 随着六州十九郡的大军源源不断的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邺城包围而去,整个天下无不为这股风声鹤唳敢到胆寒。 邺城! 告急! “废物!” 暴怒声从赵王宫的深出传出,仿佛巨龙在咆哮,吓得宫中的奴婢太监是瑟瑟发抖。 “大王,许大人求见!” 而就在这时,一个太监小心翼翼的站在袁熙背后说道。 “……呼……” 听到身后的声音,袁熙铁青色的脸缓缓的平静了下来,直到他调整好了表情,这才缓缓转身,对着太监挥挥手。 “叫!” 太监不敢抬头,听到袁熙的话如闻圣旨,赶紧弓着身退了出去。 很快…… 许攸迈着八字步,不急不慢的来到宫殿内,先生抱拳躬身对着袁熙行礼,而后这才起身开口直言说道。 “启禀大王,淳于将军和高览将军如今兵败而归,邺城已然是人心惶惶,今日更有消息传来,那曹操号令幽州、青州、并州、徐州、冀州、兖州等六州十九郡曹军浩浩荡荡的向邺城而来……” 说着话,许攸微微停顿片刻,瞅了眼面不改色的袁熙,他继续说道。 “不出三日,曹军定然会兵临城下,还望大王早日决断!” 说到这,许攸撇撇嘴,嘴中有些苦涩的味道。 谁能想到,曾几何时如日中天,天下第一霸主的袁家,如今竟然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而随着高览和淳于琼的兵败,整个邺城是人心惶惶。 “唉~” 良久,袁熙这才叹口气,他明白许攸的意思,事到如今,他们已经不可能再派遣大军阻挡曹军的进攻之势。 且不说他们军队还有没有这个实力,就是冀州下辖各郡此刻只怕早已经落入了曹军之手,没有了地方的支持,大军出征无异于自取死路。 “许大人,当务之急不知您有何办法?” 袁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还算客气的对着许攸问道。 “这……” 听到袁熙的话,许攸不禁一阵头疼。 如今这四面楚歌的形势,纵然是当年的楚霸王面临如此情景时,尚且不能抵过高祖的包围,最后落了个自刎而死的下场,又更何况与他。 “大王,邺城城坚墙厚河深,城内尚有五千护城军,又有十多万百姓,若是咱们坚壁清野……想来能够坚持个两三年……” 许攸的话仿佛让袁熙看到了希望,只要他能够守住邺城两三年,那他就还有机会。 两三年? 不! 一年! 只要能够坚持一年,曹操定然会撤兵,因为当今天下能够有实力统一天下之人,不仅只有曹操一人,江东的孙策和蜀中的刘备更是时刻盯着曹操。 曹操派数十万大军征战冀州,只要自己能够死死把对方拖在冀州,相信孙策和刘备不会放过这个入主中原的大好机会。 而到那时…… 想到这,袁熙的心有活络了起来。 “许大人,如今楚国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还望大人能够不计前嫌,与孤王同甘共苦共渡难关,若是……若是有朝一日,楚国能够重生,孤王定然不会忘记今日许大人匡扶楚国之擎天之功!” 袁熙说着话走下宝座,颇为动情的拉着许攸的人,时至今日,他能够依靠的人已经不多了。 “大王……” 许攸能够感觉到袁熙的话是真心的,心中这会也是被感动的哽咽了起来。 “先王对在下有简拔之恩,若非先王厚恩,在下此刻尚不知在何处苟延残喘,如今先王基业危在旦夕,在下愿报先王之厚恩与大王……” 袁熙听到许攸这番动情的话,很是满意的连连点头。 “好!好……许大人……” 许攸和袁熙四目相对,颇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模样,一种动情的情意在两人心中缓缓的升起。 “对了,许大人,沮授大人有消息了吗?” 回过神的袁熙眉头微微皱起,想到被绑架的沮授至今杳无音信,他的心中有些黯然,若是沮授老大人此刻在此,也许还能为孤王出谋划策。 “回大王,在下这几日遍查邺城,却是没有沮大人的下落……” 许攸也是皱眉摇头,此刻他满心里是报效袁熙,说话自然也更加诚恳。 “唉~” 袁熙挥挥手,身形有些憔悴的转身坐回了宝座上。 “许大人,邺城坚壁清野之事就交给你了,孤王有些累了!” 许攸重重点头,他能够了解袁熙此刻的压力。 “……大王,城中粮草若想支持两三年,却还缺少些……” 许攸转身就要离开,犹豫了片刻,还是转身说道。 “那不知许大人有何计策?”袁熙知道,对方既然提出这个问题,自然已经有了主意,没看见对方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吗! “甄家!” 许攸眼眸明亮,缓缓吐出两个字。 “甄宓?”袁熙心头一动,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第一千三十七章 宁容打赌 冀州,邺城。 巍巍城池宛如一头洪荒巨兽匍匐在地,一条护城河宛如游龙吞吐四方,将数万万黑甲曹军隔成两片天地。 “邺城,不愧是赵国之都,赵武灵王若能见到今日之光景,就是九泉之下也足以感到欣慰了!” “呵!赵武灵王到是欣慰了,就是不知道曹孟德能不能够欣慰!” “嗯~” 听到这带着几分挑衅味道的话,那内着青衣外披黑熊披风的青年人眉头不禁微微一皱。 默默的转身,青年人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胡须,明亮的眼眸径直的望着面前这个形容枯槁的老头。 其实,面前之人说是老头,可是其人实际年龄却并不算太大,只是一脸的憔悴,半白的头发看的令人很是扎眼。 “沮公何必逞口舌之争,现如今的形势局面,想必您应该不陌生才对!” 青年人这话却是意有所指,而听到他这番话,那被称为沮公的老者却是猛然一怔,骤然转身,一双眸子犹如两道闪电,霎时间钉在那青年人身上。 “怎么?” 面对这股紧张的压迫感,青年人还是是一如既往的洒脱,随意的抬起头拢了下自己的头发,脸上绽放出宛如春光般的笑脸,给人一种温暖舒服的感觉。 “难道在下说错了吗?想当年的冀州,并州,青州……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没有您老的手笔?成王败寇的道理想必您比在下更明白!” 青年人深呼一口气,望着远处黑压压的大军,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尤其是元儿的谋略大败淳于琼,这让他颇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幸福感。 没错! 此人正是十年没有出过府门的宁容,可是现在他却站在邺城外彰河的河岸边上,因为这里地势最高,可是俯瞰大地而一览无余。 “宁军师十年不出,一出山就把老夫请来……哼……还真是看得起老夫!” 沮授颇为无奈,心中却是有些不爽,他被那帮黑衣人囚禁了大半月时间,本以为是自己的仇人,可是这数十天虽然他的行动受到了制约,可是那些人却并没有亏待他。 整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是比他在家里也不差分毫,这就让他有些嘀咕他,他不知道绑架自己的人是谁。 可是…… 日思夜想的沮授,怎么都没有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会是消失十年之久的宁容。 怪才军师! 想当年这四个字可是风云天下,数年霸占谋士榜第一人,令无数大才黯然失色,有心人曾经统计过,自他出山以来真正的做到了横空出世。 兖州! 徐州! 豫州! 幽州! 雍州! 洛州! 乃至其最后的一战之地的凉州与并州! 大汉朝八州之地就仿佛早就是其掌上之物一般,只要对方想取,就没有失败过。 锦囊妙计,算无遗策,令天下诸侯无不胆颤心惊。 索性……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位少年奇才不知如何触怒了曹操,竟然背其关进了大牢。 十年! 十年的时间足够久远,以至于许多人都忘记了宁容的存在,可是在沮授这些过来人的心中,宁容那些年的身影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 很多在那个十年走过的人,有时都会感慨两句,若是宁容还在,只怕这天下已经统一了吧! 宁容听到沮授的话却是点点头,他也是明人不做暗事,冀州这场战争也该结束了。 “哼!邺城乃是袁本初当年全盛时期建造而成,其坚固岂是你所能想象的?十年!宁军师,你还真以为现在还是十年前?” 沮授咳嗦了一声,振振有词的反驳着,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这话到底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是吗?” 宁容嘴角微微一抿,却是并没有与沮授反驳,只是语气微微一顿,继续道。 “沮公,不如你我打个赌如何?既然你对这座城池如此有信心,那咱们就以这座雄伟的邺城来打赌,若是曹军能够攻进城中,那你就归顺曹营,若是不能,那在下就放你离开!” 宁容斩钉截铁的说着,沮授听到这话却突然沉默了。 邺城! 数十万大军包围的邺城已经是风声鹤唳,被曹军攻破那是早晚的事情,除非袁家命不该绝,出现莫大的转机,可是曹操会给袁家机会吗? “怎么?沮公之名威震河北冀州,难道连个赌注都不敢下?又或者是……连你也认为袁熙会败?” 宁容对着沉默的沮授说道,不理会对方的沉思,他继续说道。 “既如此,那沮公你不如早点加入曹营算了,知道您老信奉忠臣不事二主,其实……您大可不必归顺曹操,您只是归顺了曹营,归顺了天下黎民对吗!” “想想吧!天下终究有大一统的那一天,而沮公您满腹经纶,难道就不想为天下百姓做点什么?”瞅着沮授有些意动的神色,宁容知道自己赌对了,历史上的沮授就是一个大义凛然的为忠捐躯者,可是宁容并不希望看到这些,要知道天下五百年才出一个圣人,沮授身有大才,却不能为百姓留下点什么 ,这也太可惜了。 “河北大地的百姓对您可是推崇备至,而眼看冀州就要被曹军占领,若是河北没有领头羊,只怕将来的日子不会好过吧!” 宁容又是一把锋利的箭矢刺入沮授的心里。 咯噔!沮授的心猛然一跳,他太清楚宁容这话的分量了,随着曹操的地盘不断扩大,其麾下的文臣武将更是来自各个地方,而等到天下大定的那一天,这些来自天下各地的大官将会为自己的家乡带来无与伦比的 荣耀。 可是……等到那时,河北冀州的百姓又该指望谁为他们在朝廷说话呢? 唉! 沮授默默的叹息一声,这一刻他的必死之心被宁容一番话打击的支离破碎。 “哼!宁军师也是非常之人,难道也欲行这非常之事?这区区激将法对老夫无用!” 沮授面色铁青的冷哼一声,可是宁容却从其嘴角处看到了一丝松动。 “天下之人谁不知宁军师之能?若是你出手,只怕这座邺城根本就不是一合之敌!” 沮授说着话瞅着宁容,宁容明亮的眸子闪烁着笑意,能够得到沮授,区区一座邺城又算得了什么。 “当然!在下是不会插手邺城之战的!” 宁容明白对方的意思,直截了当的说道。 “即便如此,那是否也应该有个时间限制?” 沮授漫不经心的说着,宁容的笑容更盛了。 “当然,不如……就以两个月为限期如何?” 宁容笑吟吟的伸手两根手指头,本来他想说一个月,因为他了解曹操的好大喜功,袁绍可以说是他人生的宿敌,而邺城就是袁绍的化身,只要他能够踏平邺城,那他将会接收袁绍的霸气,气吞万里如虎。 这就是两大枭雄之间的感应,寻常人自然是不会明白的,可是宁容知道那是心灵的升华。 曹操定然是想在邺城赵王宫过年,因为只有如此才能将他的霸气表现的淋漓尽致。 “好!两个月,你不得插手!”沮授重重点头,他不相信袁熙依靠着巨城抵挡不住两个月。 “呵呵……看来自己要提前准备庆功宴了,邺城虽坚,却也不是没有破绽!” 宁容笑吟吟的说着,意味深长的撇了眼邺城,转身向着远处走去。 “什么意思?” 沮授是个正直的谋士,对于宁容这种奇怪的举动有些摸不清头脑。 “沮老大人,俺家侯爷的意思是,最容易攻破的是人心!” 裴元绍跟随宁容多年,自然明白其话外之意。 “人心?” 沮授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变,难道…… 不! 不可能! 沮授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紧接着摇摇头,把那念头驱赶出去,现在的赵王宫已经不是当年的赵王宫了,许攸虽然贪权却也有些本事,现如今自己离开而其一人独大,守护邺城应该没有问题。 …… 曹营。 曹操亲率大军抵达了冀州邺城之下,望着宽阔的护城河,他立刻下令三军绕城筑起土山。 邺城高而深,若想攻破不是不能,而是损失必然惨重,仗打到这份上,曹操自然不会允许手下出现如此大的伤亡。 “挖土堆山,与城墙平齐,而后以弓箭压制敌军,如此方有可乘之机!” 这是曹操对夏侯惇、曹仁、赵云等众将说的。 堆山并非曹操独创,此方法由来已久,具体是哪位大将想出的已经不可考,不过此法虽然笨拙,却胜在稳健,尤其是曹操此刻兵强马壮。 人多! 力量就大! 随着曹操一声令下,数座土山拔地而起,可是数日过后,曹军却仍然没有占据上风。 原因其实很简单,邺城乃是赵国的都城,类似于许都对于魏国一般,许都的建筑乃是城套城,邺城虽然没有许都那般四城相套,可是内外之城还是有的。 于是,当曹军居高临下的射箭时,袁军只需要在外城的城墙空洞上还击就可以,而在城头上并没有人,确切的说人都在内城的城墙上,这样曹军就只能放空箭。“诸将有何破城之法?”曹操身披红色披风,威风凛凛的睁大眼眸,身上那股凛冽的气势昂扬待发,迫的众将大气不敢喘。 第一千三十八章 瞌睡虫送枕头 邺城近在咫尺,曹军而不得寸进半步,想着自己已经拿下了整个河北大地,就剩下这座标志性城池邺城没有拿下,曹操的心中是大为恼怒。 哼! 横行天下数十年,统兵十万威风凛凛,自己今日又岂会在这座邺城前低头。 然而…… 等到曹操话音落地,又过了三息的时间,整个中军大帐却是鸦雀无声,众将就仿佛是商量好了似的,皆是低头沉思。 呼~ 曹操一看这种情况更是大为恼火,他向来以自己帐下文臣武将繁多为傲,看着这些往日里叱咤风云的人杰,如今竟然面对一座城池而俯首,这让高傲的他十分难受。 “曹仁,你来说说看!” 曹操一肚子火是没出撒,目光凛然闪烁寒芒,却是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 “……” 曹仁听到自己的名字暗自叫苦,并不是他不想出谋划策,而且面对如同乌龟壳一般的邺城他也没有办法。 满脸苦涩的曹仁抬起头,却是正对上曹操那张黝黑铁青的脸,当下心中就是一个咯噔。 “主……主公……” 曹操凌厉的眼神迫的曹仁嘴角打哆嗦。 “报……” 而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一阵报名之声,曹操心下一怔,虎卫军乃是自己的亲卫,没有重大事情是断然不会惊扰的,想到这他对典韦点点头。 “大王有令,进!” 随着沉重的呵声响起,却见两个曹兵押解着一个身穿土黄色戎装的人走了进来。 嗯? 曹仁看到眼前之人的打扮目光闪过一片惊疑之色,这人一副袁军将士的打扮,而且看着铠甲级别也应该不低,怎么会被两个普通曹兵抓住! 不过……不管如何,曹仁这会却也是松了口气,最起码他现在不用面对曹操的目光了。 “袁将……” 不知是谁小声的嘀咕了一句,中军大帐中各路大将皆是虎目瞪着此人,那模样就仿佛是一只绵羊进了狼窝。 “大王,此人在营门外鬼鬼祟祟,定然是袁军的奸细,被小的捉了回来!” 跪倒在地的曹军将士略带颤抖的对着曹操说着,对于他这种心情众将却也理解,此人一看就是品阶不低之人,这次这两个士卒可是立了大功。 奸细? 曹操默默摇头,袁将还不可能傻到穿着盔甲来刺探军情,不过……这二人却是有功的。 “传令,此二人恪尽职守,忠勇可嘉,特进百夫长,赏金百两!” 随着曹操的话音落地,地下那两人激动的砰砰直磕头,真是没找到升官发财竟然如此容易。 “还愣着做甚!还不快谢大王厚恩!” 赵云看着两个傻傻的家伙,轻轻的呵斥道。 “谢大王……” 又是磕头谢恩一通折腾,曹操摆摆手示意两人下去,赵云暗暗使了个眼色,因为这二人乃是他们左领军卫麾下将士。 “说说吧!” 沉默许久的曹操突然开口说道,声音仿佛来自天际,空洞不带有一丝感情。 “罪将冯礼愿意投降大王,还望大王收留!” 袁将冯礼到也光棍,跪在地下开口请求投降。 哦? 曹操眼眸发亮盯着对方,心道,果然如自己想的那般,此人是来投降的! “孤王麾下猛将如云,邺城更不过是弹丸之地,弹指间可灭!” 曹操不接对方的话,反而气定神闲的坐在帅座之上,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你若是没有什么有用的价值,那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大王,罪将乃是东门守将冯礼,只因那许攸的家侄仗势欺人,向罪将索要钱财,可是罪将一贫如洗,哪里又有钱财与他? 然而,没想到那厮却搬弄是非说罪将守城不严,以至于罪将被执法队打了三十军棍,想想就心中委屈,还请大王为罪将做主啊……” 冯礼说的是慷慨激昂,满脸的悲愤,说到最后更是泪如雨下,跪在向前爬了两下,看那架势是向抱住曹操的大腿。 嘶~ 望着这毫无风骨,活脱脱如小人行径一般的冯礼,众将不禁哑然摇头,袁军中竟然有如此之人,真是天意使然啊! 曹操紧紧的盯着对方的眼眸,看着对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显然是真情流露,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冯将军快快请起,你的大仇有孤王为你做主!” 曹操大手一挥,心中有了计较,满面春风的对冯礼说着,那模样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同志一般,简直就是如春天般温暖。 与之前的严寒那是截然不同,若不是刚刚经历过那恐怖的杀气,冯礼差点就信了他的。 “多谢大王不杀之恩,罪将愿意献上邺城来赎罪!” 冯礼小心翼翼的说着,曹操听到这话,一双眸子迷成了一条线,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没想到! 上天竟然如此眷顾他曹某人,自己刚刚被困邺城之下,竟然就有破城之人来投。 “好!城破之日,冯将军当居首功,位比九卿!” 曹操那是毫不客气封赏许愿,可见其对邺城的必杀之心。 九卿?那可是仅次于三公的人物,乃是朝廷中枢位列两千石的大官,真正的万万人之上,冯礼可从未奢想过一步登天。 “愿效死力!” 冯礼梗着脖子,扯着嗓子,满脸通红的表忠心。 “不知将军计将安出啊?” 曹操和他费了半天话,其实就是想听听对方如何攻破邺城。 听到曹操的话,冯礼不慌不忙的露出自信满满的模样,却是令曹操更加放心了。 “不敢欺瞒大王,末将本就是东门守将,对于东门自然是熟悉无比,突门内土厚,可掘地道而入。” 冯礼的话令众将皆是虎躯一震,挖掘地道攻入城中并不是他的首创,想当年宁容在收复兖州时,就是用运兵道的办法杀的吕布丢盔弃甲亡命而逃。 其实,挖掘地道并不是难事,而真正难得却是挖掘地道的位置问题,若是不得其方向而盲目挖掘,这诺大的邺城想要通过那无疑是痴人说梦,不要忘记还有一条护城河在旁边。不过……若是有冯礼这个东门守将做内应,那无疑是手到擒来,毕竟地头蛇的能力可不是强龙可以比的。 第一千三十九章 润计细无声 冯礼在曹操的示意下退出了中军大帐,典韦率领两名虎卫军亲自将其送到旁边的营帐休息,而后虎卫军手持利刃昼夜贴身保护冯礼之安危。 冯礼自然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不过他是真心来投降的,却也不忌讳这些,想着等到自己建功立业以后,能够位极人臣,那感觉自然是极好的。 “主公,冯礼此计虽巧,却不得不防!” 赵云在冯礼退出中军大帐后,率先迈步出列说道。 “嗯!” 曹操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他明白赵云的意思,人是左领军抓来的,可是若是最后出了差错,那可是与左领军无关。 “尔等以为如何?” 曹操眉头微微簇然,对着众人问道。 “主公,聊胜于无,可以一试!”谋主荀攸沉思片刻,慢悠悠的对着曹操说着。 而站在一旁的宁元和郭奕却是对视了一眼,对于荀攸的话他们听出了另外一层意外。 那就是,谋主荀攸并不太看好这次行动,可是他却也没有什么理由反驳,只能说试一试,至于怎么试? “如此,就令其率领三百将士前往,寅夜挖掘地道以通邺城!” 曹操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这三百人就是尝试的代价,攻城自然可喜可贺,可若是失败那就只能牺牲点他们了。 “曹仁,此事由你来安排,其余人等整顿军马,若是城中有变,立刻杀入城中!”曹操停顿了一下,对着众将命令道。 “得令!” 众将军轰然应诺,然后鱼贯而出。 …… “启禀大王,东曹主事司马懿大人送来加急密信!” 头戴白色尖帽,脚踏鹿皮靴的靖安司走进了中军大帐。 “呈上来!” 随着曹操的命令,那靖安司校尉低头哈腰稳步上前,将手中一枚密封好的书信递给了曹操。 啪! 曹操仔细检查了一番封口出的密封图案,确实这密信没有打开过的痕迹,这才打开竹筒,取出里面的密信看了起来。 “嗯?” 下一刻,曹操眉头皱了起来,不知书信中什么内容,竟然令其露出这副表情。 然而…… 还不等人反应过来,曹操的眉头又舒展开了,眼眸中竟然还带着几分震惊与笑意。 “有趣!真是有趣!好一个司马仲达啊!” 曹操笑吟吟的说着,语气却是有些平淡,令人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下去吧!” 淡淡的挥挥手,那密信掉入了火炉子里,随着火焰陡然拔高而起,密信已然化为了灰烬。 然而曹操此刻的心中却是不能平静,皆是因为这等信的内容来的太快也太准了。密信的内容并不复杂,说的正是东门守将冯礼之事,而其中的记录才是冯礼投降的真正原因,原来是许攸被袁熙的一番话鼓舞的热血沸腾后,便开始命令各军将军坚守城池,同时传下严酷的法令管理邺城 ,可是冯礼却是因酒醉而有误巡警,这才被许攸痛责了一顿。 而怀恨在心的冯礼自然不买许攸的帐,因此他便偷偷的潜地出城降操。 “原来如此……” 这等密信虽然没有太大价值,可是他却令曹操看透了冯礼的人,如此卑鄙之人自然是更加让他信任的。 可是…… 想到司马懿这速度,曹操不由的陷入了沉思,纵然这几年的靖安司在司马懿的手中越发壮大,可是此刻真正面对这个庞然大物时,他突然警醒了起来。 法正! 下一刻,一个人名跳进了他的脑海中。 靖安司分东西两曹,当初西曹主事法正破获九天谍者大案时,那在靖安司也是一时风头无俩,只是这十多年他被司马懿一直压一头,而低调了下来。 锱铢必报乃是法正的性格,其人诙谐洒脱,无拘无束,向来以无视纲常礼法而著称,也许自己应该给他点机会。 曹操默默的想着,一个锱铢必报的骄傲的人,却被人压了十年之久,想来是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呵呵~ 曹操笑了,身为上位者,权衡利弊最重要,再强大的力量若是不为自己掌控,那留下来终究是个祸害。 司马懿恐怕不会想到,在他眼中只是一封普通的军中密报,却是引起了曹操的疑心,与此同时又给自己树了一个强敌。 …… “启禀尊主,事情皆已办妥!”黑夜中一个身影对着青年人恭恭敬敬的说着。 “很好!你立刻返回许都,告诉法正,他的机会来了!” 青年人神情淡然的吩咐着,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并没有大喜大悲的模样。 “宁军师的计谋果然够毒!”沮授不知何时出现在宁容身边。 宁容回头撇了眼对方,却是不禁摇摇头。 “在下也只是因势利导罢了!” 沮授显然不打算放过宁容,继续说道。 “真是好一个因势利导,只是把两个时间碰撞到一起,就能发出意想不到的结果,怪才军师真是名不虚传!” 听到沮授的话,宁容就知道自己的把戏瞒不过对方,他无非就是让司马懿送信的时间与冯礼投降的时间凑到一起。 “沮公何必顾左右而言他?这转在下注意力的做法,可不像是你的行径!” 宁容突然意味深长的对着沮授笑了。 “……” 沮授愣住了,他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你……你都知道了?” 沮授不确定的问道,语气有些沉重,心中有些惊慌。 “当然,若非如此,在下又怎么可能消除路途上的时间!不过……许攸真是好算计啊!” 寻常人听到宁容这话定然是摸不着头脑,可是沮授却是顿时脸色聚变一阵发白。 “你……你……” 手指着宁容半天,却是你……你的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沮公放心,在下一诺,驷马难追,说了不去插手邺城之战,就自然不会去插手,只是……可怜了那三百好男儿啊!” 宁容这些年见惯了生死,对于那句杀一为罪,杀万为雄的话却是理解的越来越透彻了。 “唉……” 沮授仿佛受了沉重的打击,虽然此次交锋袁军取得了胜利,可是曹军并没有收到什么巨大损失,而令他最震慑无力的还是宁容的算计,真是令人胆颤心惊。 …… 是夜。 冯礼率领三百精壮之人从地道而入,趁着夜色无人,一行人钻水洞,爬地坑,终于就要来到邺城之前时,却听一声巨大的轰隆声响起,冯礼的脸色立刻变得雪白。 “哈哈哈……冯礼小儿,某料定你必会引兵从地道而入,其实……自从你出降后,某就已经等候多时了!”许攸爽朗的笑声令冯礼等人面如土色。 第一千四十章 手段与心思 是夜,冯礼面对突如其来的许攸面色大惊,急忙令麾下三百将士去攻击闸门,试图能够击破闸门逃出生天。 可是,许攸既然早就料到冯礼的叛变,又怎么会不做万全准备,而就在这层闸门落地的同时,还有一层千斤闸也随之落在了地下,彻底将暗门封闭了。 咚! 伴随着大地震动的回响声,冯礼知道自己及这三百将士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可能。 翌日,等了一夜的曹操是越等越心急,而随着时间的流转他知道自己成功的机会越发的渺茫了。 果然,还不等他派人去探查情况,就有斥候急吼吼的冲了进来,言道在东门外的城门口挂着一排尸体,尸体皆穿着黑甲,足有三百具,显然就是自己派去的那些将士。 什么? 饶是曹操早有准备,可是听到斥候的话还是心情震动,自己一夜之间竟然折损了三百将士。 不过…… 曹操阴沉着脸色,却是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迫切的对着斥候追问道。 “冯礼何在?” 这倒不是说曹操在乎冯礼的安危,而是冯礼的身份比较特殊,毕竟对方是降将。 “启禀大王,冯礼将军的尸体也在其中!” 听到斥候的话,曹操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挥手令其退下,阴沉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还好! 死了就好! 这就是曹操的想法,等到荀攸得到消息后却是淡然一笑,身为谋主的他自然知道曹操的内心,他这是怕冯礼诈降而有损自己的威严。 因为冯礼若是不死,曹操就很难向三军将士交待,毕竟冯礼来降是曹操给予了对方信任,现如今自家兄弟死了,而敌将却是活着,那答案自然是显而易见。 而现如今却是好了,冯礼的尸体同意挂在了城门口,那最起码证明他曹操没有看错了,至于胜负……打仗总会死人。 “来人,派出使者讨要将士们的尸体,他们是为了大魏江山,为了天下黎民而战死沙场的,孤王不能让他们死后不得安宁!” 具说曹操说这番话是那是声泪俱下。 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整个大营都在窃窃私语着此事,能够跟随一个爱兵如子的大王,那是许多士卒的福气。 于是乎,曹营的精气神又无形中提高了一些,这不得不让人感叹曹操的手段老辣,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嘿!许攸此人我倒是听父亲说起过,虽有才能却被那贪功好利的性格所累。不足为虑!” 宁元对着身旁的郭奕说着,也不知此次邺城之战是怎么了,那些老一辈的成名谋士皆是一言不发,仿佛事不关己一般,这让宁元有些摸不清头脑。 “确实,若是许攸能够藏下冯礼的尸体,那对于大王而言定然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郭奕在旁边敲着边鼓,头不经意的撇了眼帐篷外。 “哼!索性这厮这次不傻,若是将士们的尸体要不回来,那无疑增加众人对其的仇恨心理,而到那时众将士势必会同仇敌忾!” 宁元不得不佩服曹操,就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政治手段,只怕这天下无出其右。 …… 邺城。 天不亮,高览和淳于琼就一前一后的进了赵王宫,实在是昨夜的消息传的五花八门的太过吓人,听说敌军都杀到了王宫,这让两人提心吊胆的。 “大王!” 两人对着袁熙行礼,抬头瞅着对方全须全尾的模样心中大定,活着就好! “哼!尔还有脸来?” 阴冷的声音如寒冬腊月天的冰锥刺骨的冷。 淳于琼闻听此言,脸色惨白的低下了头,他知道对方说的正是他,若不是他被赵云杀的全军覆没,现如今的邺城也就不会如此被动。 高览暗自叫苦,现在他有些后悔同淳于琼一起来见袁熙了,本以为袁熙早就不生气了,没想着这劲头都在这里等着呢。 “启禀大王,末将听闻昨夜叛徒冯礼带着曹军挖掘地道想偷袭城池,不知此事……” 高览欲言又止的说着,他要探探对方的口风。 “哈哈哈……确有此事!”袁熙忍不住笑了,这是自城池被困以来最大的好消息,“那东门守将冯礼卖主求荣,却不想早就被许攸许大人试图奸计……” 接下来的话不用多说,高览身为河北名将自然知道其中的含义,无外乎守株待兔。 “大王……” 听到袁熙的话,高览的心这才平静下来。 “启禀大王,曹军兵发十万众围困邺城,可见其亡我之心不死,如此……末将却有一计,不知该不该加入必中。” “讲!” 袁熙没有任何迟疑,大手一挥道。 “将军乃河北支柱,栋梁之材,先王在位时就常对将军委以重任,现如今,你我之间,当讲的固然是要讲,不该讲的就是讲出来又何妨!” “多谢大王厚恩!” 高览双手抱拳行了一礼,这才继续讲道。 “大王,昨夜我军胜,曹军败,末将料定曹军定然不知我军深浅,是以,若是咱们能够连夜出动冲击曹营,那曹军定然会俱无斗志,四散奔走,如此则可大溃曹军。” “主动出击?” 一听高览的建议,袁熙就沉默了下来,现如今他可是不敢太过大意,虽说主动出击有利于提高士气,可是这邺城才是他的立身之本。 “这……” 袁熙正在犹豫,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大王不可!” 众人急忙转身望去,却见是许攸气喘吁吁的来了。 “大王……” 急切的许攸进入大殿先是对袁熙行礼,而后这才转身对高览说道,“将军勇猛无敌,某钦佩不已,只是如今却不易主动出兵!” “为何?” 高览眉头上挑,对着许攸问道,或许别人怕权倾朝野的许攸,可是他却是不在乎,毕竟当年许攸混的还不如他好。 “将军,此一时彼一时也,许某乃是曹孟德的发小,对于此人颇为了解,曹阿瞒多谋,外出必为内备,以防不虞。 今若攻操营而不拔,必然会被曹军见获,若是如此,那咱们守城的兵力将会岌岌可危!” 许攸一番话说的详细明了,虽然脸是对着高览,可是袁熙知道,他这是在告诫自己。 守城的将士就那么多,若是去攻打曹军,若是战胜了还好,可若是失败了,定然会损失一部分士兵,而到个时候,邺城的形势岂不是更加岌岌可危! “这有何难,这邺城中大户豪强比比皆是,就单单是那甄家,门客仆人足有千余人,若是能够征召这些人守城,定然可以稳如泰山!” 淳于琼不知脑袋想什么,猛然间高喊了一句,整个大殿彻底静了下来。许攸和高览就像是看傻瓜似的看着对方,谁不知道城中豪强世家多有力量,可是谁敢去触碰他们?更何况在如今这个风雨漂泊的时代,难道就不怕这些人暗通曲款吗? 第一千四十一章 趁夜被袭营 “大王……” 淳于琼兴奋的说着,高览的主动出击之言却是仿佛打开了他的思绪,让他瞬间想出了很多绝妙的主意,双臂振奋的模样大有一雪前耻之势。 可是…… 袁熙却是大手一挥,毫不留情的训斥道。 “荒谬!真是不知所谓,立刻交割防务与高将军,自己去北营报道看守粮草!” 听到袁熙的话,淳于琼的脸色尴尬的有些难看,他没想到袁熙会如此不给他面子,竟然当着外人的面训斥他,好歹自己也是先王的老臣…… 淳于琼愤愤不平的想着,袁熙一番话算是彻底断送了他的军权,北营虽说是粮草大营重中之重,可是如今整个赵国中枢都在邺城,这看守粮草说白了就是一个闲职,根本就没有什么权力。 哼! 抬头撇了眼高览,他眼中带着几分不爽利,却是把对方也给狠上了,第一个说主动出击的又不是自己,为什么高览就没有处罚? 不公平? 淳于琼暗自嘀咕着,可是嘴上却是不敢说话。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其实他自己也明白,高览上次虽败犹荣,可是自己却是彻头彻底的失败了。 “喏!” 淳于琼纵然心中有万般不如意,可是还是对着袁熙行礼,退出了大殿。 …… 高览和许攸对视一眼,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失败能够拉低一个人的智商? 以前尚且觉得这淳于琼是个大将,怎么现在接二连三的出这些昏招! 高览自然看到了对方的眼神,只是他自己也感觉很冤枉,天地良心啊,他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做局陷害对方,实在是淳于琼自己往里面跳。 没错! 他是提议主动出击,可是这与让世家大族出兵守城根本就是两码事好吗? “高将军,说说你的想法?”袁熙揉揉脑袋,继续追问道。 听到袁熙的话,许攸暗自叹口气,摇摇头,他已经知道了袁熙的想法,两人方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可是袁熙竟然还在问高览的意见,看来他还是想主动出击。 “启禀大王,曹军围困城池已久,若是不能大胜一场,只怕士气低落,人心涣散!” 高览就又把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未了又补充道。 “可行?” 袁熙炯炯的目光放到了许攸身上。 唉! 默默的在心底叹了口气,可是军情如火也容不得他推辞,既然袁熙如此信任自己,他自然要认真谋划一番。 再说了,对于这种大权在握被重视的感觉,许攸的心里还是很舒服的。 “大王,出兵也不是不可……不过,那曹操阴险狡诈,不可能不做防备,若真想出其不意,就必须来个计成连环!” 许攸把胡子向上一翘,脸上带着得意的神情。 “哦?还请许大人不吝赐教!”袁熙这姿态摆的很低,生于乱世见惯生死的他自然明白,一切的尊严都是与实力相匹配的,自家叔父袁公路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曹操此人阴险狡诈,高将军若是趁夜袭营,十有八九会中了曹阿瞒的埋伏……” 许攸说着话,语气微微一顿,旁边的高览眉头一皱,却是没有说话。 咳! 许攸尴尬的轻咳一声,见高览并没有买他的帐,这才继续开口说道。 “若真是如此,倒不如将计就计,咱们可以……” 许攸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堆,袁熙听得眉头舒展,心情舒畅,他现在觉得此战必胜。 …… 曹营。 同一时间,曹操也在召集文武官员商谈邺城之战,如今随着冯礼死去,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诸位可有办法破城?”面对这座厚重的城墙,许多人低下了头,曹操不禁有些失望。 怎么了? 目光在荀攸,贾诩等人的身上划过,他的心却是紧紧的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十多年来,本着能少用就少用,可用可不用就不用的原则,郭嘉和戏志才两人也同是被闲赋在家,表面上他这是在为宁容做打算。 然而,实际如何只有他自己明白,三才的名头冠绝天下,可是他们的威慑力也冠绝曹营,纵然曹操对其信任有加,可是在深夜无人时他也有些担忧。 而每当瞅见曹昂那稚嫩的眼眸,他总是会揉揉隐隐作痛的脑袋伤感,若是有朝一日,昂儿真的可以驾驭这些人吗? 也许宁容不会想到,此时的曹操已经偏离了他原本的人生轨迹,虽然表面上只是提前几年定鼎了中原,可是横在他面前那道难以跨越的鸿沟,却是已经在这十年间彻底消失了! 鸿沟? 没错! 曹营中许多人都没有意识到,可是曹操心中却是明镜似的,那就是汉献帝已经去世十二个年头了,换句话说,这天下已经十二年没有正统皇帝了。 十二年啊!这若是放在大一统时代早就翻天了,必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可是在战乱的三国时代,人民流离失所,哪里会管皇帝是谁,只要能吃饱肚子就行。 于是…… 曹操的心思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因为此时横在他面前称帝的绊脚石已经没有了,想想那唾手可及的九五至尊,他难免不会为后代帝王着想。 难道,这就是宁致远嘴中所说的孤家寡人? 曹操总是暗暗的想着,虽然很多人都觉得若不是他故意冷淡宁容等人,这天下早就统一了,可是他曹操终究了曹操,因为他需要的是曹家的天下。 十年? 不长! 曹操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情,前两年他的发展太过迅速,可以说是如火如荼,挥手之间手中的已经聚集了八州之地,这对于他来说虽然是好事,可是一口吃个胖子也难免消化不良。而就在这时,宁容的事情如火山爆发,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很快就抓住了这个机会,他愿意用十年的时间去沉淀,去烙印上属于他曹操的标记,只有这样这江山才会是他的,而在这个过程中,总要有些 人受点委屈,就比如郭嘉…… 曹操的眼神有些飘忽了,等他再次回过神来,瞅着荀攸等人却是突然明白了。 都是聪明人啊!曹操心中忍不住长叹一声。 …… 荀攸等人有顾虑,不愿意牵动曹操那根敏感的神经,毕竟邺城已经被围困了,袁家的势力也已经被冲击的七零八落了,至于年前或者年后拿下邺城,他觉得并没有多大区别。 不过…… 荀攸有顾虑,作为小辈的宁元和郭奕却是毫无顾虑,听到曹操问计,两人自方才就在悄悄的交换了意见,小脑袋瓜左摇右摆的就没有停止过。 曹操早就注意到了这两人的模样,眼中也带上了笑意,对于这两精灵鬼他可是爱屋及乌,否则敢在中军大帐如此没规矩,早就被他杀了。 “元宝,你可有妙计啊?”曹操装出威严的模样问道。 “是的,大王!” 宁元双手抱拳,学着江湖游侠的模样说道。 曹操却是也不以为怵,挥手吩咐其尽管讲来。 “启禀大王,昨夜冯礼误中袁军奸计,想必袁军定然会乘胜追击,所以,今夜大军应当做好防御,以防被袁军趁夜袭营!” 宁元铿锵有力的说着,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板着一张小脸,说不出的可爱。 “奕儿,你也是这般认为的吗?”曹操对着郭奕继续问道。 “是的,大王!” 郭奕口齿伶俐的童声回荡在中军大帐。 “哈哈哈哈……” 曹操瞅着两个小家伙认真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种感觉真是畅快淋漓。 “诸位,既如此,还不快布置大军等待袁军夜袭!” 曹操笑吟吟的对着众将说道,众将配合的轰然应诺,其实这种事情纵然不说,诸位将军也不会懈怠,毕竟都是征战多年的宿将,没道理不懂夜袭这点事。 “大王,若是夜袭得当,咱们还可以趁乱杀入城中……” 宁元突然想起来什么,赶紧对着曹操喊道,说真的能够尾随远袁军进城,那才真是天地保佑呢。 …… 夜! 寒冬腊月的天冰冷肃杀,这种天慢说是出兵作战,就是躲在屋里都冻的瑟瑟发抖,谁又会相信深夜有一群不怕死的袁兵正冒着黑风偷偷潜出城池。 高览骑在高头大马上,凛冽的寒风吹的他面色发冷,可是他却挺直腰板。 “杀!”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等高览带领袁军来到曹军附近时,竟然没有发现几个哨兵,许是天气太冷的缘故。 “冲啊~” 跑动起来的袁军挥舞大刀冲进了曹营,火把扔在军帐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嗯?” 一名袁军掀开军帐就要砍头,却是突然里面空无一人,等他们一脸茫然退出军帐后,彼此对视一眼,脸色立刻惨白一片。 “将军,没人……” “不好了将军,曹军根本就没有人!” 惊慌失措的声音此起彼伏,面对这种情况他们自然明白这是中了人家的计了。 “不要惊慌!” 高览把大刀在马背上一磕,并没有多少紧张,毕竟他是带着阴谋诡计来的。 “撤退!” 而就在此时,身后响起一阵锣鼓喧天的响声。 “哈哈哈……既然来了,那也就不用走了!”曹仁与夏侯惇等人带着埋伏已久的曹军立刻杀了过来。 第一千四十二章 高览的抉择 血色的夜在寒风中盛开,时隔多年的金戈铁马之声在一次回荡在赵国这片大地之上,杀不尽的敌仇,争不完的江山。 随着曹仁和夏侯惇等部的曹军杀出,高览所率的土黄色袁军被杀的节节败退,无数的衣甲旗帜被扔在地下,曹军毫不客气的一哄而上抢了起来。 “哼哼……” 高览看到这一切,不屑的冷哼了两声,都说曹军的军纪严明,作战之时更是令行禁止,可是眼下还不是为了自己丢掉的辎重而抢夺了起来。 “快!换上袁军的戎装,打上他们的军旗,装作败退的模样撤退!” 高览并不知道,就是这群让他瞧不起的曹军,竟然在黑夜的掩护下悄悄的伪装成他麾下的败军,正被曹军杀的不断后退。 “快!城门要关了……” 远处的土黄色袁军冲着城外的袁军大声喊道。 高览力战不退,手中的钢刀被染的猩红,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直到他胯下战马踏过城门口,心中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活着回来了! 可是…… 想起这一战的损失,他的心头就不断颤栗,邺城中本来守备军力就不足,可是现在竟然又葬送上千将士。 蹬蹬…… 跳下战马,三步并作两步跑,转身上了城门楼,他早早的就看到了许攸,满脸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 “许大人,这就是你的妙计!”高览语气沉重的质问道。 “怎么?高将军打输了,就要推卸责任不成?” 许攸眉头一挑,他也不是吃素的,高览的内心他或多或少的能够猜出一二。 “哼!” 高览也知道打了败仗不能怪对方,可是若不是许攸说什么妙计,他又怎么会面对曹军的埋伏而没有防备。 “许大人既然算准了对方有埋伏,为何不去接应将士们?难道眼睁睁的看着曹军消耗将士们的生命就是你的计策!” 高览仍然愤愤不平的说着,无论如何这个黑锅必须两个人背,这样才公平些。 可是…… “够了!” 一声严厉的斥责声在身后响起,瞅着许攸满脸笑容的模样,高览身体一僵,不用回头他也知道身后这个声音是谁。 “大王~” 高览并不是那种没有担当之人,他只是有些气愤,这许攸算是把他害苦了。 “高将军且退下吧!”袁熙挥挥手,并不想理会对方,径直的在其身旁越过,向着许攸走去,脸色的阴沉也瞬间变成了喜悦。 “哎呀……此战多亏了许大人呐……若非你神机妙算,咱们怎么可能全歼这些曹军士卒……” 袁熙的笑脸落在高览眼中很是刺眼,可是对方的话却让他摸不着头脑。 “此战凶险全赖大王福泽深厚,在下也只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许攸嘴上说的客气,可是那一脸的得意却是溢于言表。 “哈哈……走!听说捉了个曹将,怎么一同去看看!” 袁熙也是心情大好,对于许攸的态度并没有放在心上。 “大王请~” 许攸假模假样伸出手,示意对方先走。 袁熙也就是客气一下,终究还是君臣有别,他理所当然的走在了最前面,只留下傻眼的高览。 “怎么回事?” 高览满脸的惊疑不定,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总感觉这两人神神秘秘的,突然间一股失落在心头涌出。 唉! 高览的感觉并没有错,很快就见他的亲卫跑了上来,嘀嘀咕咕的在其耳朵边嘀咕了一阵。 “什么?曹军假扮怎么……撤进了城里?” 高览张大嘴巴不敢置信,说话的声音都哆嗦了。 傻眼了! 此刻就算是他在愚钝也明白了,自己上了许攸老贼的恶当了,对方确实有什么狗屁计策,可是却并没有都告诉自己,而是……而是等自己落荒而逃后,这才突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杀招…… 可笑! 可笑自己面对曹军的埋伏时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尽在自己掌握之中。 “将军,如今许攸的手已经插进了军中,恐怕咱们的日子不好过啊……” 亲卫突然满脸担忧的对着高览说道。 “嗯?” 高览本就心生疑虑,此刻被他这一说,心下更是一惊,许攸的为人他还是知道的,贪权贪势眼高于顶。 “将军,此次大王恐怕已经对咱们不满了,若是……若真到那时,只求大王开恩,能够让咱们去北大营看粮草去……” 亲卫暗自嘀咕着,却是被进了高览的耳中。 是了! 方才大王对自己的无视已经说明了问题,虽然他没有惩罚自己,可是当初的淳于琼不也是这般?时隔数日之后,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了,他突然举起屠刀杀的淳于琼措手不及。 不行! 自己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高览握紧拳头,撇了眼赵王宫的方向,又瞅了眼城外的曹营,仿佛下定了决心。 够了! 自己这些年并没有对不起袁家,当初跟随袁绍东征西讨,南征北战,不说立下什么绝世功劳,可是苦劳还是有的。 如今…… “大王何在?”高览想起方才袁熙的话,眼眸闪烁寒光,对着身旁的亲卫问道。 “回王宫了,同行的还是许攸等人!” 听到亲卫这话,高览的心更是一凉,自己如今在袁营可是二号人物,竟然没有被袁熙相招,这说明什么? 抛弃! “你可知被俘虏的曹将乃是何人?” 高览当下把心一横,冷冷的问道。 “回将军,据曹兵言道,乃是曹军偏将孟达,如今正被押送去王宫路上,听大王的意思,好像是要拿来祭旗!” “走!” 高览斩钉截铁的命令道,而后大踏步的向下而去。 “传令,集合信的过的兄弟们,良禽择木而栖……” 高览的话说的十分露骨,亲卫哪里会不明白。 “喏!” 激动的颤抖着声音,亲卫转身快速跑了下去。 “君择臣,臣亦择君,这也怪不得高某薄情!” 高览嘀咕着,仿佛在坚定自己的信心一般。 …… “吉大人,将军决定反叛了!” “确定?” “当然!这可是将军亲口说的,末将还要去召集亲卫队……” 听到对方在怀疑自己,那亲卫赶紧拍着胸脯保证道。 “很好!” 被称为吉大人的男人发出满意的声音。 “放心,你的家人已经安全了!等此间事情了结之后,你自会看到他们!” 吉大人显然知道对方在乎什么,直截了当的说道。 “哼!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某是不会背叛将军的,这次若非袁家气数已尽,某不忍将军送死,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为某的家人陪葬!” 听到这话,无疑触动了亲卫的逆鳞,只见他面目狰狞恶狠狠的对着吉大人威胁道。 “当然!当然!贾校尉之忠心耿耿那是天地可鉴!” 那吉大人赶紧顺着对方说道,看到对方的表情恢复正常,这才悄悄的松了口气,对于这些粗鲁的大头兵他可是有些惧怕。 “贾校尉快回去吧!” 吉大人目送亲卫离开,嘴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背叛这东西只要有了第一次,就已经不是你自己说了算了。 “不行,自己必须要在添把火,绝了高览的后路!” 黑夜中,一股阴谋的味道在城中蔓延,若是宁容在此定然能够认出,此人正是当初袁尚的受气包吉利。 “启禀大人,小的有要紧事要禀报!” 亲卫不知道,就在他离开后,吉利转身本着许攸而去,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投入许攸门下的,不过看模样许攸还是挺信任对方的。 “高览真是好大的够胆!” 袁熙闻听许攸奏报,已然是勃然大怒。 “速派精兵封锁城池,捉拿高览,必须要将曹将被抓回来!” 暴跳如雷的袁熙没有想到,高览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竟然敢掠夺曹将去投曹操。 “得令!” 身后一队队土黄色袁军蜂拥而出,对付曹军他们打不过,可对于高览这种光杆司令,他们还是有办法的。 只是…… 一切都已经晚了,吉利本来就没有想让高览被抓住,自然是估算着时间前来报信的,他的目前只是为了令高览更加伤心罢了! “快!打开城门!” 亲卫对着城门口士兵呵斥道。 “这……贾校尉,如今大战刚过,许大人吩咐严守城门……” 守门的袁军有些纳闷,这深更半夜的出城更什么? “少废话,开门!” 高览在后面走了出来,心下着急,劈头盖脸的砸了过去,马鞭呼啸的寒风抽在对方身上。 “瞎了你的狗眼!还不快给大将军开门,耽误了军情削你狗头!”亲卫恫吓道。 “大……大将军……开门……快开门……” 那守门的士卒看清高览后吓得半死,这到底是什么紧急军情,竟然令大将军亲自前往。 轰…… 城门再次打开,高览跃马扬鞭的出了城,身后众人押着孟达跟在后面,没走出多远,就听后面一阵鸡飞狗跳的马蹄声。 “将军~” “快走!他们追来了!”高览脸色一变,立刻下令道。“站住……休要放走了高览……”身后声音传来,气的高览狠狠瞪了眼身后的邺城,挥舞马鞭飞奔而去。 第一千四十三章 少年的挫折 曹营。 宁元耷拉着脑袋满脸的颓废模样,身后的郭奕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两人怎么都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完全超出了两人的掌控。 唉! 叹息声来自曹操,曹操转身瞅着这对小兄弟,慢慢的摇摇头,一副失落的表情。 “大王,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宁元能够预判到袁军夜袭大营,已经是难能可贵的少年才俊了!” 贾诩慢悠悠的说着话,曹操又是一声叹息。 “多谢贾大人为在下开脱!”宁元也是少年气盛,听到贾诩的话猛然站了出来。 “大王,是我学艺不精,致使大军陷入城中,还请大王责罚!” 宁元一副负荆请罪的模样对着曹操说着,郭奕看到小伙伴这样也是赶紧站了出来。 “小元宝,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曹操并没有接话,而是阴沉着脸瞅着宁元问道。 “是!是我小看了天下英雄,是我学艺不精,太过自以为是了!” 宁元这两句话可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战况竟然会如此的一波三折,当袁军出城偷袭时,他得意的笑了,他仿佛看到自己踏平邺城的景象。 随后,果然一切的战况都按照他预料般的发展,曹军的埋伏杀出,袁军被杀的节节败退,而后曹军假扮撤退的袁军混入城中,最后就是里应外合…… 可是……还不等曹军趁机攻入城中,吊桥升起,城门关闭,而那些混入城中的曹军接二连三的被杀害,一颗颗人头扔出了城外。 就在方才他还觉得战争不过如此,从小听着父亲等人用兵如神的故事,对于那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事迹却是最为向往,他也是一度以为自己可以继承父亲的衣钹,成为名震天下的宁军师。 然而…… 事实给他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他没想到自己的计策竟然早就被许攸看透了,而且还来了一个将计就计。 宁元有些懊恼,他在想若是自己再小心谨慎一些,只怕战争的结果就不会是这样了。 荀攸站在曹操的下首位,瞅着宁元的表情,不禁摇摇头。 “呵呵……小元宝,这次你可是大错特错了!” 什么! 宁元脸色一怔,怔怔的瞅着荀攸,不明白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自己大错特错了。 荀攸,对于荀家他当然是耳熟能详,这个亚圣的后代,乃是天下文宗的泰山北斗,曼说是曹营的荀彧乃是曹操下第一人,就是面前这位他也不陌生。 谋主荀攸,他清楚的记得,每次父亲说起这四个字时那敬佩的神情,能够让父亲的敬佩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凡人!“许攸此人虽然狂妄自大,却也是有真本事,此次……并非是对方将计就计,而是对方早就谋划好了来个瓮中捉鳖,否则……他又怎么会如此快速的将将士们在袁军筛选出来,莫忘记……当时的情况可是一片 混乱!” 荀攸的话仿佛一面大鼓狠狠的砸在宁元的心头,令其猛然颤抖了一下。 什么? 难道……难道是……是自己一头撞进了对方的陷进? 宁元傻眼了,他没有想到真实的情况竟然比他预料的还有糟糕,那岂不是说自己是最蠢的那一个人? “阿元……” 脸色发白的宁元,被这阵猝不及防的真相打击的不轻,郭奕在其身后赶紧扶住他。 “伯父,荀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宁元带着希冀的目光瞅着曹操问道,六神无主的模样让其连称呼都改了。 曹操当然知道,这个生来骄傲的孩子在寻求他的安慰,而对于自己这位未来的女婿,他也是十分上心。 不过,想到宁容的话,玉不琢不成器,他还是狠心点点头,早点认清现实虽然很残酷,可是一帆风顺未尝就是一件好事,能谋善断不是本事,能够在绝境中迸发生机才是大智慧。 试问天下,哪一位英雄好汉不是在挫折中不断成长,只有越挫越勇才能成为最坚强的人,而他曹操可是深谙此道。 “不错!袁军确实早有防备……元儿你若是不相信,等会就会明白了!” 曹操的话令宁元一颗心摔入了低谷。“行军打仗岂是儿戏,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是强者,当年你父亲征讨黄巾时也曾因失败而晕厥,可是……你父亲明白,若是他不能站起来,征伐大军将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站了起来,这才有了日后的谷城 大捷!” 荀攸看着他难受的模样有些不忍心,若非宁容亲自交待,他还真不想就这样让他受挫折。 “阿元,荀大人说的对,宁伯父的话难道你忘记了吗?胜不骄,败不馁,如此方为大丈夫!” 郭奕握着拳头,铿锵有力的说着。 “……” 宁元望着自己的小伙伴,那清澈的眼眸让他暗下决心。 “不错!咱们这就回去,刻苦钻研兵法战阵,等到你我卷土重来之时,定然能够笑傲天下!” 宁元伸手自己的小手,郭奕心领神会的同样伸出小手,二人目光对视,重重的点点头,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曹操和荀攸等人瞅着这对小兄弟的模样颇有些老怀安慰的感觉,知耻而后勇才是人间真谛。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就是这一次握手,握出了百年的太平日子,在他们日后的岁月中,因为他们的存在整个天下为之颤栗。 “伯父,您方才说等会就会明白,不知说的是何事?” 宁元挺直腰板对着曹操说道,他要在离开之前,弄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此事……” 曹操笑吟吟的瞅着宁元,话尚未来得及说完,就被一阵急促禀报声打断了。 “报……启禀大王,袁将高览率部来降!” “好!好啊!哈哈哈……” 曹操猛然站起身,激动的大步冲出了中军大帐。 “呃……” 宁元有些傻眼了,方才他好像听到高览来投降了? “若想知道是事情的来龙去脉,何不去问问高将军?” 荀攸跟在曹操身后,路过宁元身旁时,拍着对方的肩膀笑吟吟的说道。 “荀大人,您……您是不是早就知道高将军会来投降?” 宁元沉吟了片刻回过味来了,赶紧冲着远处的荀攸喊道。 “呵呵……”荀攸转身笑了笑,却是并未说话。 第一千四十四章 高览降曹操 曹操出了中军大帐,急切的向着军营外面而去,却被急忙赶来的夏侯惇拦住了。 “主公,高览来降,未知虚实,不得不防!” 夏侯惇生性谨慎,带兵打仗从来都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纵然昨夜他们折损了一阵,可是就凭自己几十万大军,邺城早晚都会被自己攻破。 没错! 仗打到这份上,曹操自然知道袁熙不可能有喘息的机会,只是他心中的焦急却无法对别人言表。 几十万大军围困邺城,每日的粮草耗费甚多,就算他曹操家大业大,也有些吃不消了,更何况这十年间来他屡次用兵,许都也没有余粮了。 以战养战到是一个可行的法子,只是这天下纷争不断,百姓流离失所哪里有时间去耕种田地,而这次面对邺城他之所以急于拿下,却也有夺取邺城积蓄为己用的打算。 军中无粮! 这四个字他却不敢轻易说出,否则这数十万大军的军心他还要不要了! “孤王以恩待之,纵然是高览有异心,也会彻底投靠孤王麾下,尔等休要多言!” 曹操面容严厉的对着众将警告道。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既然高览敢降,那他自然就敢收,至于真心还是假意,相信只要不是傻子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开营门~” 随着曹仁一声令下,营寨大门被缓缓打开,曹操在众将的簇拥下缓缓走了出去。 噗通! 高览远远的瞅见身披大红袍,头戴紫金冠的人大步向自己走来,虽然此人身量不高,可是那面如黝黑的模样却透着一股无往不胜的霸气,他知道此人正是曹操。 “罪将高览不识天数,冲撞了大王,愿领罪!” 高览率领自己仅剩下的亲卫跪倒在地,兵器铠甲也脱下来扔到了一边,这是表明自己的诚意。 “高将军何必如此,快快请起……”曹操急走两步抓住高览,将其扶了起来,两旁的典韦和许褚看到曹操距离高览如此之近,整个人紧绷了起来,仿佛一只扑食的猛虎蓄势待发。 “高将军卸甲丢刀真是太不像话!没有刀兵如此上阵杀敌!”曹操不无责怪的说着,对于高览却是没有丝毫防备之心,挥手对着身旁将士命令着。 “来人,取将军甲胄,孤王要为将军着甲!” 曹操不但说,而且还真的接过铠甲为高览穿,两旁的将士们羡慕的双眸泛红,大王曾几何时对人如此礼遇,这高览又何德何能当此厚恩…… “使不得!使不得……”高览又不是傻子,赶紧推脱着自己三下五除二的穿好了铠甲,他怎么敢让曹操为自己穿衣服,没看见那些曹将的眼神吗,他自己以后可是要在曹营混的,如此行为岂不是自掘坟墓。 “哈哈……走!” 曹操不由分说的拉着高览向中军大帐走去,许褚和典韦是寸步不离,对于曹操方才的举动可把他们吓了个半死,这高览若真是死间,那近在咫尺的距离足以与曹操同归于尽。 还好!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默契的点点头。 …… 中军大帐。 曹操等到众人分主次站立两侧,当先开口说道。 “若是袁熙小儿能够听从高将军之言,定然不会有今日之败局,今高将军肯来相投,如微子去殷,韩信归汉也,此诚乃天助孤王定鼎北原!” 曹操豪情壮志的说着,对于高览毫不吝啬的赞赏着。 高览听到曹操的话赶紧谦虚的表示自己乃是一莽夫尔,承蒙主公不嫌弃,愿意在主公麾下孝犬马之劳。 表忠心这是必不可少的环节,高览当然能够听出曹操的意思。 “高将军,昨夜之战不知您可否详细告知?”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只听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他下意识的扭头望去,却见对方乃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一身青衣带着几分倜傥的光彩,只是那脸上为何带着愤恨的模样。 高览有些疑惑,对于曹操治兵森严的铁律他早有耳闻,方才观察众将士也是威武不凡,怎么会有一小儿在中军大帐? 抬头瞅着曹操,高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冒昧的问题。 曹操笑了笑,伸手指着宁元解释道。 “高将军勿怪,此乃平原侯之长子宁元!” “不敢!不敢……” 高览嘴上应付着,心下却是想着平原侯是哪号人物,竟然令曹操如此厚爱。 “咳!” 荀攸不禁咳了一声,把陷入沉思的高览惊醒了。 是了! 原来是他的儿子! 这会高览突然反应过来了,曹营中姓宁的唯有一人,正是当年纵横天下,智计百出的怪才军师宁容,那此人就是宁容的长子, “怪不得呢……” 想明白了这些,高览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当下就把许攸的计策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宁元自始至终都是抿着嘴唇,待听到真如荀攸所言,一颗心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 “高将军,那许攸当年也是曹某的故交,只是造化弄人……可惜可惜啊……” 曹操感慨的说着,高览暗自点头,谁说不是呢,当年许攸看重了袁绍,却不想最终成就霸业的却是他看不起的曹阿瞒。 “启禀主公,许攸此人狂妄自大,现如今在邺城更是一手遮天,不过……末将听闻他有个侄子,最是贪图财货为袁熙所不喜……” 高览显然知道曹操最想得到什么,直截了当的说着。 “好!高将军星夜来投,孤王如虎添翼!” “来人!立刻造金谍,刻虎符,孤王要加封高览将军为偏将军,封东莱侯,其他一应赏赐皆等回都后颁布!” “多谢大王!” 高览跪倒在地对着曹操行礼,心中却是满满的感动。 …… 邺城,赵王宫。 许攸心事重重的走进了宫殿,瞅着宝座上袁熙颓废的模样不禁暗自叹息。 唉! 如今邺城真是偏逢屋漏连阴雨,本以为昨夜一战能够挫伤曹军锐气,却不想高览竟然投敌了。这对于邺城可是一个重创,要知道高览乃是袁军高层,对于袁军许多情况都是了如指掌。 第一千四十五章 大字书的威力 “启禀大王,高览逃出了城池,将士们不敢追击!”许攸苦涩的对着袁熙禀报道。 “嗯~” 袁熙有气无力的说着,知道邺城底细的曹操定然会想出各种阴谋诡计对付他。 “大王,高览熟悉我军防御布置,当务之急应该重新布防!” 许攸抬头瞅着对方,忍不住提醒道。 “重新布防?” 袁熙怪异的嘀咕着,那诡异的神情看的许攸有些发毛。 “邺城就在这里,此城之布防皆是根据守备薄弱点而设置,许大人你学贯古今,你来告诉孤王,应该如此布置?” 袁熙对着许攸阴不阴,阳不阳的反驳道,心里却是恨上了对方,若不是对方无能怎么会放跑了高览,若不是对方故意卖弄又怎么可能伤了高览的心,若不是…… 这一刻,袁熙的肠子都悔青了,他从来没有觉得高览是如此重要,可是等他失去了却发现,天彻底塌了! 没错! 高览在袁营其实并没有那般重要,而走到如今这一步,只能说是天意使然。 袁营中能征善战的大将死的死,逃的逃,投降的投降,如今就剩下高览一人。 自然,高览统领全城兵马,对于邺城的底细那是知之甚详,若是昨夜杀了高览,袁熙尚且不会如此悲愤,可是活着的高览走进曹营,那对于他来说就是天塌地陷。 “我……” 许攸张张嘴,满肚子的话却是无力使然,他明白对方的意思,纵然更改了邺城防御又如何,那岂不是更给了曹操机会。 唉! 是啊,曹军只需要一个试探,就能判断出袁军的防守位置,而高览就能立刻从中得知邺城最新的军事力量配备问题,到那时邺城就像是个脱光的丫鬟,任由曹军肆意妄为。 “退下吧!” 袁熙无力的挥挥手,等到许攸走后,他独自一人来到的北宫,曾几何时他的父亲就是在这里发号施令,那时他总是觉得父亲好谋寡断,想着若是自己在位,定然可以主掌乾坤。然而,现实却给他开了一个大玩笑,仅仅一年多的光景,当年的河北霸主如今只能苟延残喘了,目光掠过那些太监宫女,看到他们满脸凄慌的模样,袁熙颓然的摇摇头,就连这群整日狐假虎威,趾高气扬 的人也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了吗? 呼~ 长叹一口气,袁熙望向远处的目光透着一片杀意。 邺城就要破了! 自己就要死了! 可是在城破身死之前,他还要去杀几个人,杀几个他眼中的败类,也许他们微不足道,可若是没有他们大赵也许就不会这样。 杀吧! 都陪着赵国死吧! 随着袁熙的暗杀命令下达,他终于打出了自己最后的一张底牌,那是他数十年来积累的一支神秘力量。 人头滚落,铁证如山,邺城的百姓轰然叫好,袁熙站在城头望着欢快的百姓,他仿佛回到了当年的幽州。 北燕侯帝释天……哦……也就是怪才宁容,他当年就是用这样的手段得到了百姓的信任,也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汇集民心,最终将他赶出了幽州城。 “启禀大王,许攸之侄,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现已证据确凿!” 听到身后之人的禀报,袁熙沉默良久,许攸他其实并不喜欢,若非沮授不知所踪,他断然不会违背良心去讨好对方。 “杀!” “喏!” 袁熙下定了决心,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他已经不需要许攸了,他只需要这满城的百姓,想当初宁容不也是如此而取得的幽州的吗! 是了! 紧紧的握着拳头,袁熙的目光又充满了斗志,宁容曾经毁了他的希望,如今他又从对方身上看到了希望。 …… 曹营。 “公达,邺城这些天可真是热闹,听说那袁熙小儿奋发图强了?” 曹操对着身旁的荀攸问道,手里拿着靖安司的密报。 “呵呵……主公无须担心,他这是自取灭亡!” 荀攸笑得很开心,他没想到袁熙竟然在最后关头醒悟过来了,若是他早早的收拾民心,也许他还会担心,可是现在…… “哦?怎么说?” 曹操虎躯一震,赶紧对着自己的谋主追问道。 “主公,袁熙这是效法当年宁致远在幽州的做派!只是他却是忽略了一个人……” “谁?” 曹操继续追问道,荀攸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笑意。 “许攸!” 说话的乃是贾诩,此刻他却是想起了宁容当年的话,矫枉过正大概就是袁熙现在的状态。 “主公,袁熙杀贪官,清毒瘤,振民心,这自然没有错,可是他不该动许攸的人!” 贾诩说话向来是如此,点到为止。 “哦~” 曹操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许攸此人他真是太了解了,干大事而惜身,贪权而骄傲自大,如今袁熙拿许攸家人开刀,只怕此刻许攸的心情定然是忐忑不安的。 “文和,看来咱们应该助其一臂之力了!” 曹操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对着贾诩说着,这种毒计还是他最合适。 “喏!” 贾诩不急不躁,深色从来都是那般的平静。 …… 邺城,许家。 “家主,大事不好了,大少爷被执金吾抓走了!”管家慌慌张张的跑进内院喊道。 “什么!” 许攸吓得噗通一声站了起来,左眼皮咚咚的跳个不停。 “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来?” 管家不敢怠慢,捡要紧的说了一通。 “家主,大少爷贩卖军器,欺压李家,贪墨军响……的事情发了,已经被抓起来了……” “放屁!” 许攸暴跳如雷,直听得太阳穴咕咚咕咚的跳个不停。 “哪里来的流言蜚语,竟然敢污蔑我许家!” 饶是十冬腊月天,可管家还是被震怒的许攸吓出一身冷汗,颤抖着拿出几张大字报递了过去。 “家主,现在大街上人人都在说,有的甚至说……说是您指使大少爷……” 许攸接过来一看,顿时怒不可揭。 “混账!混账东西!袁熙小儿你欺人太甚!” 满脸铁青的许攸勃然大怒,想着全城都是这些大字书,这让他脸面往哪里放。 “这是兔死狗烹!这是兔死狗烹啊……” “家主,您拿个主意吧,听说明日就开刀问斩了……” 许攸仰天长啸,至于几分真几分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呼……你不仁,休怪某不义,你立刻将阮小七喊来,就说……” 许攸脸色发狠的在管家耳旁嘀咕一阵,待到管家走后,这才转身跑入书房。然而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不远处的房顶有一个人趴在那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第一千四十六章 没遮拦阮小七 深夜,四下无人,许家后院的一口井中,突然钻出一个湿漉漉的枯瘦人影,因为离得太远,再加上黑夜,有些看不清楚。 很快,就见那人窜入了许攸的书房中,只听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两道人影在火烛的映照下来回晃荡,显然不知道两人在忙碌着什么。 “许家主,你找俺?”那枯瘦的汉子撇着眼睛道。 “不错!”许攸说着话,把一张巾帛递了过去,那汉子拿过来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 “真的?许家主您可不能诓骗俺们兄弟?” 阮小七看的仔细,那分明是一张地契。 “你没有看错!此处,前门楼的院子就是你的,不过……”许攸面露凝重之色盯着对方。 “嘿嘿……俺懂,许家主放心,此事天知地知……” 阮小七一看对方的眼神,就明白对方的意思,那座大宅院足有三退三进,在邺城虽然排不上号,可是对于他们弟兄却也是一个落脚之地。 “许家主,你们的家国天下俺们不懂,俺们都是粗人,只负责把您送出城,至于其他的却是一概不管!” 阮小七很谨慎,能够让许攸拿出一做宅院做报酬,显而易见这不是寻常事,常年混迹江湖的他自然明白,知道的越少越好。 “……可以!” 许攸紧紧皱着眉头,沉思良久还是答应了下来,本来按照他的想法是让这些人护送自己去曹营,可是阮小七显然是个机灵鬼,不愿插手王朝争霸的事情。 “事不宜迟,出发吧!” 事情谈妥了,阮小七也不莫急,帮着许攸将包袱打好,许攸到也没避讳他,里面只是放了一套衣服,其余的半分银两都没有。 阮小七在一旁看的不紧撇嘴,忍不住道。 “许家主,都说穷家富路,你这半点纹银不带,吃啥喝啥啊?你放心好啦!都是老主顾,俺是不会见财起意的!” 阮小七毫不避讳的说着,在这个讲究财不露白的年代,许多枉死的过路客,都是因为被强盗盯上了包袱行礼,强盗认为那沉甸甸的包袱必有金银,可实际上却皆是破烂一堆,最后反而丢了性命。 许攸也却是存了几分心思,若是放在往常他自己不惧这些下九流的东西,可是这次他是志在必得,容不得半点马虎,正因为如此他才当着阮小七的面整理包袱。 “看某的嘴还在吗?”许攸自然不会表露出来。 “在!” 阮小七不明白对方的意思,还是依言回答道。 “那就好!只要某这张嘴还在,就可以美酒得饮,骏马得骑,至于山珍海味自然不在话下!” 见许攸吹的厉害,阮小七也不戳穿对方。 “许家主,走水路最怕落水,看到没?若是您这副模样赶路,被这寒风一吹说不得就是伤寒,这衣裳还是用油纸在包裹一层的好!” 阮小七指指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对着许攸说道。 嗯! 许攸看了眼对方,心下思虑一番,不由点点头,也确实如此,若是衣服湿透,搞得一身狼狈,岂不是堕了自己的威名。 “有理!” 许攸听了对方的话,又细心的包裹了一番,这才跟着阮小七出了书房。 “走!” 阮小七四周瞧了瞧,转身跳进了水井中,许攸深呼一口气,缓缓的说道。 “忠言逆耳,竖子不足以谋,吾子侄乃遭人陷害,纵然有些差池那也不能不教而诛,竟然贴大字书败坏某家名声,这叫许攸有何颜面见邺城百姓!” 许攸愤愤不平的骂着,神情有些亢奋。 “兔死狗烹,过河拆桥,既然你不仁,休怪吾无情!” 但凡想做坏事的人,总要找些理由来说服自己,不如此不足以令自己心安。 “许家主你倒是快点,这寒风刺骨的夜,俺的弟兄们还等着呢!” 阮小七等了半天没见许攸下来,抬头瞅着许攸,却听其在嘀嘀咕咕骂人呢。 “来了……” 许攸抬腿踏进井中,而远处的人瞅见许攸这随意的举动有些诧异,跳井还能跳的如此惬意?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许攸在火把的照耀下缓缓的踩着井中的台阶向深处走去。 其实在很多年以前,他就已经认识了阮小七,那只是个偶然的机会,而后他就想到了狡兔三窟的道理,在自家的水井中打造了这么一条暗道。 “嘶……真是老狐狸!”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房顶上跑下一个人,望了眼井中的石阶,忍不住笑骂一声。 …… 却说许攸在阮小七等人的帮助下,趁着黑夜通过地下水道游出了护城河,等到一上岸,只感觉浑身冰冷刺骨。 “嘶……” 许攸不断的打着寒颤,阮小七等人不敢停留,若是弄出动静太大,城头上的袁军指不定就会听到。 “许家主,此非久留之地!快些走吧!” 就这样,许攸几人趁着夜色跑到了远处的小树林,赶紧拿出干净的衣服换上,厚厚的皮大衣这才让他感觉有些温暖。 “许家主保重!”阮小七自负在江湖上也是没遮拦的汉子,一个唾沫一个钉。 许攸这会冻的瑟瑟发抖,一心只想着去曹营,也顾不得搭理阮小七只是摆摆手,寻了个方向一头扎了下去。 然而,许攸走到半路上,还没有等他接近曹营就被曹军的暗哨抓住了,说来也巧,几天前就是同一伙人抓住了冯礼。 “某家乃曹阿瞒故交好友许攸,快去通报!” 许攸直接亮明了身份,军士一听对方直呼大王名讳,不敢耽误,赶紧跑着前去禀报曹操。 …… 却说曹操,本已入睡的他接到贾诩的禀报后,披着衣服就坐了起来。 “文和此言当真?”曹操的眼眸闪着精光,仿佛一柄利剑有些骇人。 “主公,若是在下所料不错,许攸今夜必会来投!” 贾诩是不为所动,他这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仍然是轻轻的说着。 “好!好啊!许攸入曹营,破邺城指日可待!”能够不用强攻而拿下邺城,曹操自然欢喜不已。 第一千四十七章 许攸夜奔曹 “报~” 曹操并没有等待多久,就有军士慌忙的跑入帐中禀报,曹操闻言顿时大悦。 “文和真是料事如神也!”曹操忍不住赞叹道。 “主公谬赞,在下告退了!”贾诩说着话缓缓退了出去。 聪明人说的就是贾诩这样的,深藏功与名,事了拂衣去,难道曹操还能忘记他的功劳不成! “咳咳……” 曹操赶紧站起身,活动了下筋骨热热身,毕竟外面天寒地冻的,他在心中估摸着许攸快到中军大帐时,满脸大喜的冲了出去,鞋子自然是没有穿。 远远的瞅见许攸,曹操那是抚掌欢笑。 “哈哈哈……好友深夜来此,真是令操欣喜若狂啊……” 曹操不由分说的抓着许攸的手,大踏步的就往中军大帐走,那股热情劲让许攸寒冷的身体都感觉一阵温暖。 咳! 不快点不行啊,自己可是没穿鞋子,就这一会他感觉自己的脚丫快冻坏了。 “好友不畏严寒,前来探望曹操,操心中惭愧极了!” 听到曹操的话,许攸这才发现对方竟然没有穿鞋子就跑了出来,显然这是刚刚入睡,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欣喜。 许攸满意的露出了笑容,对于曹操对自己的重视,他心中很是得意。 “公乃汉相,先帝亲封的魏王,吾乃布衣,如何能够劳顿大王谦恭如此!” 许攸慌忙的说着,嘴里很是谦虚可是听听那张嘴吾,闭嘴吾的话,曹操就知道自己这位好友的老毛病又犯了。 曹操冻的瑟瑟发抖,哪里会和许攸废话,只等两人进入中军大帐,分宾主落座,脚下暖和了许多,曹操这才回答。 “公乃操之故交好友,岂能以爵位高低而相论!” 许攸听闻曹操这话,赶紧起身说道。 “唉!某悔不听阿瞒当初之言,若非某不能择取明主,而屈身侍袁绍,如今其子袁熙是不听吾言,不从吾计,某纵然有屠龙之力,又能奈何!” 许攸满脸忧忿的模样,一脸的怀才不遇。 曹操嘴角微微扯动,却是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这该死许攸真是狂妄自大,竟然敢唤自己阿瞒。 “今吾特弃袁熙小儿,而来见故人,愿公收录!” 许攸大咧咧的说着,一副我是光棍我怕谁的表情,就仿佛吃定了曹操似的。 “子远若是肯来,操何愁大业不成!” 曹操颇为热情的一边亲自煮茶,一边急忙吩咐亲卫去准备酒菜。 “来来来,今夜咱俩把酒言欢,话天下!” 看到曹操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许攸却是越发骄傲了,因为在他眼中,曹操这副模样正是说明了他对自己的重视。 想到这些,许攸有些得意的喝了杯热茶道。 “当年,官渡之战时,吾曾教袁绍以轻骑乘虚袭许都,令汝首尾不能相攻,可惜袁绍不听吾言!” “什么?” 曹操闻听此言,立刻做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 “呼……真是……若袁绍用子言,吾事败矣。” 瞅着许攸那越发得意的模样,曹操越发厌恶,当年戏志才坐镇后方,早就料到许攸会有此一计,也只怪袁绍命大,否则官渡大战的结局将直接奠定北国的局势。 很快…… 亲卫们把热酒和热菜端上了桌案,曹操盘着腿为许攸斟了一杯酒水。 “呲溜……” 许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火辣辣的感觉令其心中熨贴舒服多了。 “敢问公军中粮草所剩几何?”许攸慢悠悠道。 “尚可支持一年的食用!”曹操说道。 “恐怕未必吧?”许攸笑语盈盈道。 “这……还有半年,唉……”曹操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哼!阿瞒真当许某好欺不成!”许攸堵住而起,作势就要离开。 “曹阿瞒,吾深夜前来,原本念在故交好友的情谊上,想来救助你一二,却不想你如此诡诈,你既然不信吾,那就没有好谈的了!” “子远且慢~” 曹操赶紧上前拉着许攸的手,上前解释道。 “哈哈……操只是想和子远开个玩笑,你我许久未见,原本想着乐呵乐呵,却不想子远还当真了不成?” “实不相瞒曹某军中粮草仅可支撑三个月耳!” 曹操无奈的摇摇头,却不想许攸并未相信他,反而笑骂道,“世人皆言你曹孟德乃天下第一奸雄,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凡响,吾三番五次相问,你竟然还在欺骗于某!” 曹操再次被许攸戳穿,脸上却是并未流露出尴尬,反而笑得很开心。 “岂不闻兵不厌诈,子远乃兵法大家,自当明白!” 曹操的这顶高帽他戴的舒服,不过他却并不领情。 “哼!粮草不足七日之用!”许攸猛然道破天机,曹孟德脸色一阵愕然。 “你……你怎么会得知?”许攸神秘一笑。 “你我对峙多日,今夜观你营中炉灶灰烬可见一般!” 许攸的眼睛不可为不毒,曹操立刻改变了态度。 “子远既念旧交而来,还请不吝赐教与我。” 许攸听到曹操这话心中大定,又是一杯酒下肚,羊肉的味道混合着烈酒自有一股甘淳。 “吾有一策,可三日破邺城,不知阿瞒可信吾?” 听到许攸屁话,曹操自然不会当真,什么信不信的,若是自己不信你深夜来此做甚?送人头吗?无非就是想听自己封官许愿罢了! “子远大恩,操莫非难忘,非三公之位不足以酬谢子远!” 曹操大手一挥就是大手笔,许攸的眼皮不禁一跳,心下却是哑然,若是袁绍有这种气魄,又何必郁郁而终! “其实,邺城中的粮草辎重并不充足,若非甄家资助,那袁熙小儿如何能与你曹孟德想抗。 不过,如今看守粮草的乃是北营守将淳于琼,淳于琼此人嗜酒无备,公若信吾可选精兵与吾进城,而后吾可想办法烧其粮草辎重,如此袁军自乱矣。” 震惊! 曹操紧紧的盯着许攸,心中却是震撼万分。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巧合! 巧合? 呵呵……想到这两个字,曹操不禁摇摇头,在他的手中又何来巧合二字,怪不得他当初留下淳于琼不杀,原来是等着今日之事。 第一千四十八章最后的夜晚 “怎么?公难道不信任吾?”看到曹操摇头,许攸脸色有些难看,对于他而言,这可是唾手可得的功劳,以他的面子足可以调开淳于琼片刻时间,而这片刻时间足以决定邺城的生死。 “不!” 曹操回过神来,赶紧否定的说道。 “操只是想起了冯礼,当初他也是带着操麾下将士入城,却不想被子远给算计了!” 曹操自然不会实话实话,索性他脑袋转的快,把冯礼给拿出来当做挡箭牌。 “呵呵,冯礼小儿蠢笨如诸,岂能与吾相提并论!” 许攸颇为自傲的说着,他并没有怀疑曹操话中的真假,当初他算计冯礼一事,也是他自得的一大快事。 “孤得子远如虎添翼,幸甚至哉!” 曹操一副大喜的模样,对于许攸又热切了几分,两人杯酒话天下是彻夜未眠。 …… 翌日。 天不亮,许攸就睁开了眼睛,撇了眼趴在桌子上的曹操,再看看自己身上那大红袍,许攸脸上带着满足的神色。 算你曹阿瞒有点良心,不枉自己把邺城送给你。 许攸掀开自己身上的披风,活动两下脚站起身,来到帐篷外,撇了眼黎明即将到来的夜,不禁点点头。 “还好!差点就错过了时辰!”许攸悄悄嘀咕着。 “许大人,您醒了!”远处一队魁梧有力的壮士走了过来,打头阵的乃是典韦。 “典将军,你这是……”许攸指指他身后那群人问道。 “回大人,昨夜主公就吩咐下了,这些人愿意跟随大人建功立业!” 典韦说着话,侧身将身后的将士让出来。 “大人,有礼!” 数十人抱拳行礼,铿锵有力的声音,让人为之一振。 “阿瞒有心了,他还在帐中睡觉,你莫要打扰,你们几个就跟某走吧!”许攸对着典韦嘱咐了一声,转身向着外面走去,他要在天亮之前返回自己的书房,因为今日午时自己的侄子就是被砍头了,所以他觉对不会等到中午,身后数十个虎卫军将士默默的跟随着,人数虽然不多 ,可是战斗力绝对彪悍。 典韦默默的瞅着远去的许攸,转身向着身后的中军大帐走去。 “主公!” 等他走进大帐,却见原本沉睡的曹操,此刻正睁着明亮的眸子,坐在那里瞅着他。 “许子远离开了?”曹操神情凝重的问道。 “是,带着虎卫军将士离开了!”典韦回道。 “很好,立刻传令各军将领前来中军大帐议事!” 曹操隐晦的神情被典韦记在心里,他明白这是让自己低调行事。 “喏!” 典韦答应一声,转身去吩咐虎卫军传令的事情了。 曹操独自站在军帐中,撇了眼旁边放着的大红袍,有些厌恶的拿起来扔进了火炉。 嘭! 蜀锦织就的披风落入火中,立刻燃起一团火焰,红红火火的火焰让曹操露出几分欣喜。 “上百两银子买来的东西就是烧的好看!” 曹操嘀咕了一声,目光凛然的望着远处。 许攸走了,他当然知道,他说过会彻夜不眠,自然不会失言,只是后来许攸自己睡着了,他估摸着时间快到了,这才把自己的衣服披在对方身上。 很快…… 随着典韦的命令传达,曹仁等人纷纷进入中军大帐,等到各军大将人数都到齐了,曹操就把昨夜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在场的出了贾诩,个个露出震惊之色。 “曹仁,你立刻选马步军两万人,虽孤王前往东门!” 曹操手持倚天剑,威风凛凛的命令道。 “主公,邺城乃袁家最后居所,袁熙必然有所防备,正所谓兔子急了尚且咬人,更何况于袁熙。 而且,那许攸能否功成还是二话,末将以为主公不应当轻往,空防有诈!” 夏侯惇盲了一只眼睛,却是反对曹操的军令。 “不会!许攸此来乃是穷途来投,断然不会有诈,今天欲灭袁,孤王岂有坐视不理之理!” 曹操断然摇头的解释道,这也就是是夏侯惇,换个人恐怕他都不会有如此好脾气。 “不可大意!” 夏侯惇没有说什么,但还是警惕的嘱咐了一句,那深有体会的话让曹操心中一酸。 “诸君无需担忧,孤王不会轻易冒进,只待邺城火起,粮草化为灰烬,到那时邺城大乱,诸君东南西北四门同时攻打!” “末将得令!” 虽然曹操说的客气,可是众将却是不敢大意,很明显,邺城之战,在此一搏。 “公达、文和、曹洪守住大营,不得妄动!” “夏侯惇、孙典、典韦各率领本部军马攻打南门!” “张颌、黄忠、于禁三将,各自统领本部兵马守住北门!” “徐晃、赵云、张燕三将,各自率领本部军马进攻西门!” “曹仁节制其余各部将,以邺城为中心,把周边四面八方的要道全部埋伏重兵,此次孤王要全歼袁军,不能放走一个漏网之鱼!” 曹操铿锵有力的发出一道道军令,整个中军大帐一片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 “末将得令!” 随着曹操的命令下达,所有人皆是摩拳擦掌的充满亢奋之情,此次谁能够第一个杀进邺城,将会得到头功。 …… 黎明前的黑夜,夜空最后的一丝星光闪烁其光辉,仿佛过了今夜他们将会不复存在一般。 沮授被宁容关在小院中,此夜他只感觉心神不宁,翻来覆去却是久久不能入睡,等他来到小院,却见田丰竟然也没有睡觉。 “如何?” 沮授和田丰算是老搭档了,这二人之间的默契非一般人所能比,仅仅是一个眼神,两个字,就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 田丰没有说话,只是仰头瞅着夜空中众星朗列的模样,沮授瞅着对方凝重的眼神,也是下意识的仰望天空。 忽然,只见太白逆行,侵犯牛、斗之分,当下不由的大惊失色。 “糟糕!” “坏了!” 沮授和田丰不禁对视一眼,苦涩的摇头。 “咳!我说两位至于吗?这深更半夜的不休息,竟然跑到院内看星星,有那么好看吗!” 宁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沮授和田丰转身望去。 “哼……宁军师不会不知道,此乃贼兵劫掠之象吧!” 沮授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说着。“知道,当然知道!”宁容坦然的点点头。而后,猛然转身一字一顿的说道,“在下不但知道太白逆行,还知道……干星陨落!” 第一千四十九章 美酒配英雄 邺城。 许攸走在大街上,能够感觉到一股浮躁的气息在身边游荡,往日最喜欢听的清脆硬石板声,现在却是觉得有些刺耳。 “加快脚步!” 许攸低声呵斥一声,往日里备受瞩目的他,此刻却感觉像个过街老鼠似的。 袁熙那里他没有去,直接派人告了病,袁熙到也不疑有他,毕竟今天他要处决的人与许攸有着密切的联系。 哒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让许攸有些烦躁,他仿佛看到了四周过往行人对他指指点点。 几人出了武定门直接向北而去,待拐过一道弯,就感觉把那股烦躁的气息抛在了脑头,面前的事物豁然开朗,过往的行人越来越少。 北大营这边乃是粮草聚集之地,常年有重兵把守,百姓们也是常年生活在邺城,自己知道哪里该去,哪里不该去。 “哈哈哈……淳于琼将军可在?”许攸大摇大摆的来到营地门口,爽朗的声音传入营中。 “呔!” 守营的袁军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他们听到有些在高呼将军的名号,立刻就冲了出来。 “放肆!” 不过守营将士们的话尚未喊出,许攸身后的虎卫军却是猛然发出一声暴喝,那满身的杀气仿佛能够凝固一般,迫的那袁军像只蹩脚虾。 “许……许大人……” 守营的将士们这才看清楚,面前之上竟然是许攸,顿时额头开始冒冷汗。 许攸的威名还不是几个软脚虾可以抵抗的,纵然这两日关于许家的传闻不少,可只要许攸不倒,何人又敢放肆。 “淳于琼何在?让他出来见某!” 许攸颇为豪气的呵斥着,纵然心中有鬼可也不能输了阵势。 就这会功夫,早有人将消息禀报给了淳于琼,淳于琼听说是许攸来了,不禁了然的点点头,这厮素来狂傲,敢直呼其名也是正常。 “走,出去看看!” 淳于琼挥手吩咐道,带着几个人走了出去。 …… “许大人到此,可是有大王钧令?” 淳于琼作为沙场老将,一眼就看出其身后那些虎卫军不是寻常的士兵,那满身的煞气乃是杀人无数凝聚而成。 “大王无令,许某不请自来!”许攸傲然说道。 “许大人请进!” 淳于琼有些搞不明白许攸的来意,可是看其来势汹汹,身后还推着一个车子,也不敢过多的阻挠。 “走吧!” 许攸对着众人吩咐道,颇有些反客为主的架势。 淳于琼嘴角一抽,压住了内心的怒火,现在还不是得罪许攸的时候。 转身跟着许攸,一行人进入了军营,许攸对着身后的虎卫军使了个眼色,虎卫军早就得到了命令,当下将车上那一坛坛的美酒取了下来。 “淳于将军,可愿与许某共求一醉?” 许攸拿着一坛子美酒,在淳于琼面前摇晃了两下。 “呃?” 淳于琼有些诧异,许攸竟然会来找自己喝酒,而且还是在日头刚刚出山的时候。 “这……军中饮酒有些不好吧……”淳于琼有些为难的说着,在搞不清对方来意之前,他觉得自己还是谨慎些。 哼! 许攸高傲的撇了眼对方,那眼神仿佛在说对方胆小如鼠。 啵! 一手向前直接戳开那酒坛子口的密封,霎时间一股浓郁的酒香回荡在整个军营。 甘醇,清冽,淳于琼不禁闭上眼睛,仿佛整个毛孔在这酒香的侵泡下都显得舒服极了。 下意识的舔舔嘴唇,这酒香勾起了淳于琼肚子里的蛔虫,他本就是嗜酒之人,此刻哪里还能受的了这般诱惑。 “这……这是许都那边的三宝佳酿吧……” 淳于琼舔着脸,小心翼翼的问着,一双眼睛却是在酒坛子上,死死的挪不开眼睛。 天下美酒出许都,许都美酒出宁府,这仿佛已经成了天下爱酒之人的共识,随着曹洪家酒楼的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各种美酒为酒国增添了许多魅力。 “五宝佳酿!”许攸颇为自傲的撇了眼淳于琼。 咕咚! 淳于琼没出息的咽了口涂抹,贪婪的搓着双手。 “好酒!真是好酒,这五宝佳酿俺只在那年先王庆生时喝过一杯,端的是如饮仙酿,回味无穷啊…… 可惜!真是可惜!早听闻那宁府每年仅酿造百坛五宝佳酿,至于其他美酒更是少得可怜……” 爱酒之人自然对这些事情如数家珍,比如宁府每年只酿造一种新酒,而且数量还特别稀少,若是没有关系连见都见不到。 “早就听闻那宁府乃是酒国知己向往之地,许某一直以来认为是夸大其词,今日见到淳于将军,却是有些了然!” 许攸也不敢太过刺激淳于琼,说话间也软和了下来。 “喝!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 许攸颇为豪气的大吼一声,将昨夜曹操对他说的话说了出来。 “痛快!” 抱着坛子灌了一口酒,许攸大喊一声。 “美酒自然要与爱酒之人同饮,喝!” 淳于琼看到许攸先喝了一口,心中也就没有顾虑了。 “嘭!” 两人抱着坛子又干了一口,酒香入口,淳于琼却是再也控制不住了。 “哈哈哈……许大人真英雄……”淳于琼毫不吝啬的吹捧着,能让他喝美酒的都是英雄。 “唉!什么英雄狗熊,到头来还不是阶下囚,想当年淳于将军你,叱咤风云那是何其壮哉,如今却只能留在这里……” “嘿!” 淳于琼不停的喝酒,对于许攸的话颇为赞同。 “喝吧,留待明日,还不知便宜了谁!” 许攸也是端起大碗一饮而尽,颇有深意的说道。 “怎么?难道街口上传的是……真的!” 淳于琼低着头,颇为好奇的嘀咕着。 “唉!上昏聩,下何其不幸,想某家自先王争霸天下以来,就附之而起,如今已历经十余年,难道没有功劳还没有苦劳!” 许攸满腹牢骚,这会也是真情流露,听得淳于琼不断点头。 “唉!喝酒!” 淳于琼对于自己被发配到这里,心中自然也有怨气。 “将士们,喝!大家都喝!今日不喝,明日就是想喝也没机会啦……” 许攸醉醺醺的对着内外的将士们吼道。 “对!喝!” 淳于琼舌头打结,顺着许攸喊道。 “多谢将军,多谢大人!”门外这些守军早就受不了了,那酒如此醇香,不喝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第一千五十章 意料之中,预料之外 “喂!兄弟们喝酒不能误事,这粮草还是要看守的,大家轮流喝如何?”虎卫军好心的提醒道。 “屁!这地方谁敢来?不用怕!弟兄们喝酒!” 听到袁军的话,那虎卫军彼此对视一眼。 “得!兄弟说错话,自罚一杯,你们喝着,兄弟把这些酒送给其他弟兄们!” 虎卫军很快就和这些袁军打成了一片,整个营地气氛热烈,毕竟是许攸带来的人,大家也就没有什么怀疑。 …… 推杯换盏,酒香萦绕,只等淳于琼与众将士醉醺醺的趴在桌案上,许攸却是缓缓的揉揉脑袋,摇摇头站起身来。 “嘶……” 伸手按压自己的太阳穴,只感觉一股醉意萦绕脑海中,为了骗过淳于琼他可是下了血本了。 “如何?” 走出军帐,许攸对着那些虎卫军问道。 “大人,一切准备妥当!”虎卫军说道。 “虽然有些可惜,不过……也只能如此了,走!去东门!” 许攸毅然决然的吩咐道,转身离开了北营。 随着一支支火箭射进北营,干枯的稻草混合着美酒,炙热的火焰瞬间腾空而起,不断吞噬着粮草,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咚咚咚……”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守营的袁军被炙热的火焰烘烤的有些热,睁开朦胧睡眼,却是被眼前这一幕吓呆了。 “走水啦……铛铛铛……走水啦……快来人啊……” 嘶哑的惨叫声惊醒了淳于琼等人,乱糟糟的声音令其眉头紧锁,猛然跳了出来。 “大胆,何故喧哗!” “将军,粮草走水啦……” 其实,不用别人说,这会淳于琼自己也看见了,那漫天的大火就在眼前。 “快!还愣着做什么,救火啊……”淳于琼暴跳如雷。 “喏!” 嘈杂的锣鼓之声,那些袁军喝的是七荤八素,还不容易睁开眼睛,可是面对眼前的大火却也是无能为力。 火焰四起,烟迷太空,淳于琼脸色惨白,他知道这次彻底完了,粮草被焚之一炬,袁熙最后的希望被自己断送了,他还不拔了自己的皮。 “许攸何在?”淳于琼暴喝一声,他突然想起来许攸。 “将军,许大人不见踪影!”慌慌张张的袁军说道。 “狗贼!” 淳于琼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是许攸在陷害自己。 “尔等速速救火,本将前去求援!” 淳于琼丢下一句话,转身骑着战马跑了。 “喂!有没有看到许攸?”半路上他对着左右行人问道。 “看到他去东门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驾!” 淳于琼不是傻子,若说前一刻他还在怀疑这是许攸陷害自己,想除掉自己,可是这一刻他却明白了,许攸这是想投降曹操。 是的! 若是只为了陷害自己,那他此刻应该去的地方是赵王宫,而非什么东门。 驾! 狠狠的抽了一鞭子战马,淳于琼快速的奔驰着,引起一阵鸡飞狗跳,他要在许攸打开城门前杀往东门。 …… 赵王宫。 袁熙正在头疼城外的曹军,却被突然闯进来的执金吾吓了一跳。 “大王,北营上方火光冲天,恐粮草有失!” 短短的一句话,把袁熙震的愣在了那里。 “快!集合大军前去救火!粮草有失,你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再命令文武官员,发动百姓前去救火!” “淳于琼,你不得好死!” 袁熙满脸杀气的大步流星的冲出了王宫。 …… 东门。 “站住,城门禁地,不得靠近!”守城将士一丝不苟的呵斥道。 “咳!北营大火吞噬粮草,大王令所有人前去救火!” 许攸在众人身后走了出来,对着那些袁军冷冷说道。 什么? 粮草着了? “这……许大人,末将等人的职责乃是守护东门,若是前去救火,被曹军有机可趁……” 东门守将狐疑的瞪着许攸,虽然许攸权势滔天,可是他却不敢离开,纵然是粮草着了,可也不需要他们。 “放肆!北营粮草数十万石,若是粮草付之一炬,邺城如何自保!”许攸破口大骂,吃的都没有了,谁还守城。 “大人,若是曹军杀进城中,纵然有粮草,那弟兄们也吃不进肚子里去!”守门将军反驳道。 “你……” 许攸气的够呛,若是眼神能杀人,此刻他的眼眸早就将对方刺的千疮百孔了。 “……” 抬头看看时间,许攸暗自焦急,此刻城中大火的消息自然传到了城外,若是自己还没有骗开这些守门士兵,而外面的曹军却发动攻城,到那时一切就都化为泡影。 “准备!” 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许攸缓缓的后退,做出一副要离开的架势,转身间对着虎卫军吩咐道。 杀吧! 只要能够夺取城门,胜利就属于咱们。 嗯! 虎卫军们彼此对视一眼。手下意识的紧紧握住战刀,事到如今只能放手一搏了。 噗! 噗通! 谁知就在此时,远处一把钢刀飞来,好巧不巧的插在了那守门将的脖颈上,鲜血淋漓洒落一地,尸体摔倒在地。 “谁!” 这突然其来的举动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哒哒哒…… 马蹄声由远及近,众人急忙望去却见是淳于琼。 “大人……” 虎卫军低声对许攸说着。 “稍安勿躁!” 许攸强忍着让自己镇定下来,警惕的瞅着淳于琼,心中却是暗自焦急,他怎么来了。 “放肆!尔等敢违抗军令不成!”淳于琼越马扬威的大喝一声。 “东门守军听令,立刻前往北营救火,此处本将来把守!” 淳于琼满脸煞气的命令道,手中的兵刃闪烁寒芒。 “喏!” 迫于淳于琼的压力,众将士只得低声应诺。 “将军,其他几门也去救火了?”不知是谁偷偷问道。 “放你娘的屁!都走了谁看守城门,北门有郭将军镇守,东门本将镇守,还不快去!” 淳于琼闻言那是勃然大怒,掂量着手中长矛,恨不得把这几人身上捅个窟窿。 “许大人,国事当前,你这几个家仆本将征用了!” 淳于琼意味深长的说着,一双眸子盯着许攸。“好说,都是为大王尽忠!”许攸心中大定,他明白淳于琼的意思,真是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竟然把他也逼到了这条路上,其实想想也对,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第一千五十一章 攻破邺城 “众将士听令!入邺城者,休的杀害袁家一门老幼,军民如有投降者一概免死!” “得令!” 随着曹操的军令下达,咔嚓咔嚓的吊桥被放了下来,紧接着东城门也被虎卫军打开了。 “冲啊!” 倚天剑铿锵出鞘,曹仁指挥着大军冲入城中。 “你,立刻率领三千人马向南门而去,接应大军入城!” 曹仁进入城中,坐在战马上有条不紊的指挥着,若是胜利在望越是不能大意。 “你,率领所部麾下向西门而去,接应黄忠将军入城!” “北门交给你,接应张颌将军入城!其余人等随本将包围赵王宫!” 曹仁跃马当先,曹军紧随其后,冲天的喊杀声响彻天地,无数邺城百姓望着这突然出现的黑甲曹军,吓得掉头就跑。 嘭! 嘭! 街道两旁刚刚开张的商铺立刻被紧紧的关了起来,真是太吓人了,邺城算是彻底完了。 “杀啊……” “曹军杀进来了,兄弟们,冲啊……” 执金吾得到消息赶紧前来抵抗,试图将曹军在杀出城池。 只是…… “找死!” 许褚抡起镔铁大刀左右砍杀,如入无人之境,鲜血冲天而起浇灌着身体,整个人宛如地狱恶魔浑身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曹丞相……” 淳于琼大喜过望,瞅见曹操在后面进城,立刻大叫一声冲了上去,这次能够打开城门,他可是居功甚伟啊! “何方狗贼,找死!” 许褚凝神望着远处冲来的一员袁将,提气暴喝一声,待看到对方那血淋淋的长矛,他兴奋的露出狰狞笑脸。 “好!来的好!” 这些软脚虾杀的他一阵烦躁,此刻看到有袁军大将竟然如此豪迈的前来送死,他自然不会对其手下留情。 “在下淳于琼……” 淳于琼策马狂奔,兴奋的咧嘴大笑,这功劳他必须第一个告诉曹操,万万不能让许攸抢了先。 而此刻许攸却是躲在一旁的院落中,冷静的看着整个战场,他可不如淳于琼那般魁梧有力,自然不敢在乱军中瞎蹦哒。 噗! 许褚听到淳于琼的叫嚣,挥舞大刀迎了过去,不等对方惊恐叫骂,他的大刀已经稳准狠的砍在了对方的脖颈上。 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满腔的热血在阳光照耀下格外刺眼,至于那死不瞑目的表情却是被众人忽略了。 “淳于将军被杀啦……快跑啊……”袁军被许褚的威风吓得掉头就跑,兵刃吓得都扔到了一旁。 “啊……不要杀俺……俺投降……”无数的袁军扔掉武器跪地投降,曹仁却是也不客气,安排一部分将士看守这些人,自己继续带领将士追杀袁军。 “唉!” 角落里的许攸看到这一幕不禁摇摇头,这淳于琼真是自己作死,拿着一把染血的长矛傻得瑟,这下误会大了吧! …… 很快,随着东西南北四门的攻破,数十万大军一拥而入,到后来整个邺城能够站着的就只剩下曹军将士了。 执金吾早就被曹军这铺天盖地的阵势吓跑了,整个赵王宫更是如鸟兽散,乱糟糟的响成一团,等曹军攻破宫门时,整个宫殿霎时间安静了下来。 曹操在众将的簇拥下,兴奋的踏在台阶上,雄伟壮观的赵王宫终于被自己踩在了脚下。 袁熙独自坐在宝座之上,他知道自己逃不了,索性也就不逃了,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曹操。 嘭! 殿门被虎卫军粗暴的推开了,无数的刀枪铁戟冲了进来,将袁熙团团围住。 “……” 曹操一脚踏进宫殿,撇了眼宝座上的袁熙,不禁皱皱眉头。 许攸跟在曹操身旁,瞅见对方的模样,立刻对着左右呵斥道。 “还愣着做甚,还不快把袁熙小儿拿下!” “且慢!” 曹操突然开口了,虽然他站在下面,可是他的目光却充满霸气,仿佛他才是君临天下的王者。 “袁熙侄儿,念在孤王同你父亲相交相识的份上,孤王不会伤害你的家人!” 曹操颇为大度的说着,那模样显然没有把袁熙放在眼中。 “咚!” 袁熙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却是首先放在了许攸的身上。 “汝引曹军入邺城,屠杀吾赵国子民,吾恨不能将你碎尸万段!” 那凝结的恨意仿佛一把冰冷的剑,就连曹操等人都被袁熙爆发出来的恨意吓了一跳。 “袁熙,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似尔等驽钝之人,怎能配的上某之才华!” 许攸壮着胆子说道,说话间还不断刺激对方,他知道曹操的性格,向来是斩草除根,而袁熙越是表现恨意,曹操就越不会留他。 “狗贼!” 袁熙咬牙切齿的骂道,曹操却是听的有些烦躁。 成王败寇莫过如此,他这次胜利了,却也在害怕将来这一幕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袁熙乃本初之子,孤王自然会善待之,现剥夺其赵王封号,改封襄阳侯,移居许都!” 曹操直截了当的说着,而后也不等袁熙反对。 “许褚,立刻派人送襄阳侯迁居许都!” “喏!” 许褚轰然领命,而后大手一挥,武卫营将士上前,抓着袁熙退出了大殿。 “公达,文和,安定民心之事就交给你们了!” 曹操缓缓上前,坐在那张宝座之上,这一幕他梦了十几年,等了十几年,这一刻却终于梦想成真了,他终于平定了北方。 呼! 累了! 纵横天下十多年,大汉朝大半个疆土都在他之下,这一刻疲惫缓缓袭上心头。 “退下吧!” 随着曹操挥手,众将军退出了大殿,许褚和典韦率领禁军将王宫搜了个底朝天。 …… 却说城内,曹丕此次随曹操出征,进了城后立刻调转马头冲着远处而去。 “二公子,那甄家就在前面……”头前的狗腿子讨好的带路道。 “那甄宓真有如此美貌?”曹丕双眸透着异样的光芒。 “千真万确,河北甄家乃是天下少有的巨富之家,那二小姐甄宓更是美若天仙!” “走!” 曹丕重重点头,心道纵然是丑妇又如何,单单是甄家的财富就足以让自己下手,只要能够把甄家收入手中,一切就足够了! 驾!众人簇拥着曹丕,快马加鞭的冲入进了甄家,此刻的邺城一片纷乱,各军皆在抢夺财富,他若是不趁乱下手,等到明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第一千五十二章宁元VS曹丕 下马! 曹丕一行人冲入甄家,却突然听到院内传来一阵啼哭之声,拔剑就想去砍杀对方。 可是转身间,却被一阵红光满目惊醒了,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问道:“你是何人?” 众人瑟瑟发抖围成一圈,不敢搭话,眼看曹丕怒目而视,这才有一个妇人起身相告:“妾身乃袁将军之妻刘氏!” 听到这话,曹丕眉头一阵,心道袁绍的妻子怎么会在甄家?不过他现在也顾不了这些。 “此人又是何人?”曹丕见那女人貌美如花,真正是玉骨冰清,倾国之色,当下心头为之一动。 虽然他尚未成年,可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也已经知道男欢女爱之情了。 “此乃赵王袁熙之未娶之妻甄氏也。因赵王近日忙于政务,故而尚未过门!” 听到那女子这话,曹丕一颗心是砰砰乱跳,怪不得人道甄家小姐貌美如天仙,今日一见却是比天仙还有美上几分。 曹丕满脸的爱恋之意,轻轻上前撩起对方的乱发,但见那如玉般的肌肤,精致的眼眸,吹弹可破的脸颊,更是大为欣喜。 “我乃是魏王之子曹丕是也,尔等无需忧虑,有我在,定可保护你们一家安全!” 曹丕的话刚刚说完,甄宓的眼眸却是亮了,抬头瞅着对方,盈盈问道。 “公子此言当真?”那宛如空灵的声音让曹丕心中一阵荡漾。 “自然!” 美女当前,自然不能弱了自己的名头,曹丕说着话直接坐在他大堂上,他这是在表明态度,仿佛再说有自己坐镇任何人不敢来捣乱。 确实! 就这一会功夫,大门外已经来了三波兵勇,可看到曹丕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自然是诚惶诚恐的走了。 不过…… “阿元,听说这甄家乃是冀州巨富之家,可是看那宝库也没有多少财货啊!” “可不是!不过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却是不少,也不知是何物,有何用,等咱们回许都后拿给父亲看看,想必父亲大人能够知道!” “那是自然,宁伯父上通天文,下通地理,古今中外就没有不知道的!” 郭奕说起宁容那是满脸的钦佩之色。 没错! 说话的正是宁元和郭奕,这二人本想直接离开曹营回许都的,可是曹操不放心这哥俩的安危,想着邺城破城之日就在这两天,还不如到时和大军一同返回。 宁元和郭奕两人一合计,如此也好,若是就这样回去难免被人取笑。 就这样,两人在宁家亲卫的保护下进了城,对于抢功劳这时他们还不屑于去做,只等大势已定,他们突然想起了甄家,记得在家是母亲没少念叨。 徐州糜家是自己的亲娘舅家,那富庶程度宁元打小就知道,就算是他们宁家也是小有薄财,可是对于甄家他却是有些好奇。 就这样,他俩脱离了大队人马,打听了下方向,这才来到甄家,可是甄家人还想反抗,亲卫自然不会手下留情,所有反抗者揍了一顿,这才老实下来。 当然,宁元倒是也没有想惹是生非,只是对甄家主人说自己是好奇,这才来看看,若是真有什么稀奇珍宝他们愿意购买。 “何人在此撒野?”身后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近,曹丕猛然一惊,站起身来。 哗啦! 那些虎狼之师立刻将曹丕围在中间,他们身为曹丕的护卫兵,若是他出了差池,那曹操还不杀他们九族。 “公子小心!” 宁家亲卫那也是铁血锻造出来的,一股杀气迎面扑来,他们立刻手持利刃,扣上扳机,手臂弩蓄势待发。 “哒哒哒……” 宁元和郭奕对视一眼,听着声音有些熟悉,赶紧急忙走了两步,却见曹丕站在那里,众将士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原来是二公子驾到,宁元有礼了!” 宁元款款上前,哑然失笑着行礼道。 “哦,原来是宁兄弟,郭兄弟,不知你们这是……” 曹丕看是这二人,挥挥手示意众将士不用紧张。 宁元和郭奕对于他们来说不算陌生。 “听闻甄家乃是河北翘楚,我有些好奇便来看看!” 宁元随意的解释了一句,对于曹丕他向来是不远不近,不管怎么说此人都是二师兄的弟弟。 “哦!既如此那就请吧!” 曹丕也不想招惹这两人,若是寻常勋贵子弟他断然不会放在眼里,可是这二人他却是不得不重视,尤其是宁元。 对于宁容的可怕他可是知之甚详,司马懿再三叮嘱他,万万不可与宁家发生冲突,就算是万不得已得罪了曹昂,也不能去碰宁容的逆鳞。 当时他还有些不忿,不就是自己父亲麾下的爪牙吗!自己堂堂二公子还惧怕他? 可是,接下来的时间他充分认识到了宁容的可怕,那是一个可以乱江山,改乾坤的人物。 “公子你要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你的未来是世子,是太子,是皇帝!” 司马懿的话他牢牢记在心中,不敢忘记。 “告辞!” 宁元和曹丕没有好说的,拱拱手向外走去,亲卫在走到前堂时说道。 “把她们几个带走!”这是他们的战利品,带走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 好巧不巧的,这几个人中就有甄宓。 “且慢!” 曹丕立刻阻止道,宁元不解其意,回身望去。 “宁兄弟,不知可否把此人交给我来处理!” 听到曹丕的话,宁元挑挑眉头,撇了眼那几个人,当下明白了曹丕的意思, “嗯!却是很好看!” 宁元到也没有想其他的,瞅见甄宓的模样不禁点头,而后他抬手就要让亲卫们放了他们,这毕竟不是什么大事,他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可是,曹丕却是以为宁元要和他抢甄宓,当下满心的不悦,自己对你客气那是给你面子,还真是给脸不要脸。 “呵!宁军师藏了个貂蝉还不够,怎么宁兄也要子承父业不成!” 曹丕的话说的很快,可见他的心情有些愤怒。 然而,就在他话说出口的瞬间,宁元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青涩的脸也随之阴沉了下来。 “曹子桓,若是你再出言不逊,休怪某对你不客气!” 宁元阴沉着脸,死死的瞪着对方。 “嘶……”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这可是曹操的二公子,竟然有人敢如此狂妄。 可是…… 众人却也不敢插嘴,因为他们知道,宁元确实有这个底气敢说这句话。“甄宓是吗?带走!”宁元冷眼撇了下曹丕,对身后亲卫命令道。 第一千五十三章 得失之间的谋略 “放肆!” 曹丕被宁元那无视的态度刺激到了,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厉声怒斥道。 “宁元,把人放下!”曹丕手握宝剑指着宁元,以一副命令的口吻说道。 “不!” 宁元眉头一挑,淡淡的说道,却是把曹丕气的够呛。 “都是死人吗?给本公子上!”曹丕对着那些曹军将士命令道。 哗啦! 随着那些将士一动,宁家亲卫立刻组成防御阵营,手中弓弩死死的锁定对方。 “哼!就凭他们,也想拦住我?曹子桓,你又何苦为难他们,你和二师兄差的真是太远了!” 宁元这话连消带打,听起来仿佛是在劝诫对方,可是这字字句句却都扎在曹丕心上。 就是啊! 你们这些神仙打仗,何苦为难俺们这些小兵。 “好!很好!宁元,你敢侮辱我,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得祭日!” 曹丕满脸仇恨的盯着对方,手握长剑就冲着宁元杀去。 “公子小心!” 没有人能够想到曹丕竟然敢动杀手,要是今日宁元真死在这里,那天可就塌了。 “哼!” 宁元轻轻拉了下郭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愚蠢的家伙真是太容易被激怒了。 铿! 一把怪刀猛然出现在宁元面前,挡在了他的前面。 “武大哥……” 宁元惊呼一声,他没有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沉默寡言的宁武。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计,只听一声暴喝响起,而后就见一双蒲扇般的大手死死的抓住曹丕手中的那把长剑。 “叔父……”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响起,曹丕满脸的怨恨,宁元却是有些哑然,没想到关键时刻曹洪竟然来了。 “都干什么!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真是岂有此理!” 听到曹洪暴怒的声音,宁元不得不为自己这位便宜叔父拍手叫好,就这一句话把曹营内讧变成了少不更事的少年因为爱幕女色而大打出手,这事情也就立刻从国事变成了家事。 “你们都是死人吗!一群废物!该杀!” 曹洪阴晴不定的瞪着那些曹军将士和宁家亲卫,这些人都是认识曹洪的,当年曹洪一人退万骑的事情在曹军中广为流传。 “伯父,您误会他们了,二公子这是和我开玩笑呢!” 宁元站出来,笑吟吟的替众将士解释道。 “跟我走!” 曹洪暗中赞赏的撇了眼宁元,表面上却仍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 “荒唐!”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曹操气的来回踱步,黑着一张脸,大手上下翻动对着曹丕和宁元一顿臭骂。 “成何体统!就为了一个女人!真是气煞我也!” 嘭! 倒霉的桌案又被曹操踹倒在地了。 “你……你是猪吗!你手中的剑是对准自己人的吗!” 曹操一脚踢了过去,吓得曹丕小脸发白,赶紧跪倒在地。 宁元也紧跟着跪倒在地,他可不想站着当出头鸟。 “你小子的聪明劲都去哪里啦!这种事情能够当着其他人的面做吗!家丑不可外扬,丢人呐!” “伯伯,你不要生气了,元宝当时也是被迷了心智……” 看到曹操喘息的机会,宁元赶紧解释着。 “这事也怪不得子桓大哥,都是元宝见色起意……” 宁元的话让曹丕一阵错愕,这家伙脑子被猪踢了?怎么为自己说话。 “滚吧!都滚吧!”曹操没好气的对着两人骂道。 “是!” 宁元和曹丕赶紧起身向外走,曹操的怒火还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起的。 出了王宫,曹丕狠狠的瞪了眼宁元,宁元只是笑笑,他知道今天这仇算是结下了。 “怎么样,主公没有为难你小子吧?” 曹洪看到宁元走出王宫,远远的走来问道。 “嘿嘿!曹伯伯念在小子认错态度还算积极,只是骂了我们一顿,嘿嘿……” 宁元笑嘻嘻的说着,仿佛占了天大便宜似的。 “嘿!你小子就是个鬼机灵,不过子桓那小子可是记仇的很,去年某没有借钱给他,他整整一年没有上过家门!” 想起去年的事情,曹洪不禁摇摇头,这老话说的也不全对,主公何其英明之人,怎么这曹丕就半点气概没有。 “行啦!回去吧!过几天咱们就该回家了!” 曹洪带着宁元回军营而去,王宫中却是另外一番场景。 “当时发生了何事,你细细说来!” 曹操揉揉眉头,对着一旁的人问道。 “喏!” 听着那人事无巨细的说着话,曹操的眉头就紧锁了起来。 “如此说来,元儿本来想答应的,可是那混账东西竟然说了致远坏话……” “回大王,当时情景确实如此,二公子因为愤怒,所以……” “狗屁!” 对方话还没说完呢,曹操破口大骂,心中恨不得掐死曹丕的心都有。 “这混账东西,致远的事情也是他能提的!怪不得元宝和他争抢!蠢货!十足的蠢货!” 曹操向来以来自己雄才大略,自己的儿子们也皆是可塑之才,只是没想到这曹丕竟然如此不堪重用,那貂蝉是自己赏赐给宁容的,那是宁容用拿下徐州的功劳换的! “去!将那甄……甄宓,送到宁元那里,就说是孤王赏赐的!” 曹操揉揉眉头,只感觉心力交瘁,心中对曹丕的能力映象却是一落千丈。 …… 曹丕并不知道,数日后的许都,当司马懿得知这件事情后,气的摔了自己最心爱的茶壶。 “唉!真是愚不可及啊!” 老仆胆颤心惊的在旁伺候着,有点摸不着头脑。 “少爷,不就是和宁元抢个女人吗,何至于如此!” “你懂什么!” 司马懿闻言立刻反驳道,三角眼带着几分阴狠。 “曹丕失去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女人,还是魏王的信任!你知道我这十年来用了多少心力才挣得如今这副局面吗!” 司马懿恨铁不成钢的咬牙切齿道。 “宁容与曹昂是师徒,若是有朝一日曹昂登基称帝,咱们所有的机会就都没了! 曹丕虽然性格怯懦,可也正因为如此,我才选择了他!只要曹操不死,曹丕就有机会! 可是……可是这个蠢货竟然去攻击宁容,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宁容在曹操心中的地位不是你所能知晓的!” 司马懿说起这话,感觉有些颓然。 “那……放弃他……”老仆试探道。 “不!曹操生性多疑,若是此时背弃曹丕,定然会让曹操怀疑,且等等看!”司马懿犀利的眼眸发出渗人的光芒,立刻否决道。 第一千五十四章 史上寿命最短的襄阳侯 邺城大定,北国已平,曹操在破城之后的第三日,便率领文武官员前往袁绍坟墓处祭拜。 “本初乃当世豪杰,孤王能有今日之成就,皆是本初等人的逼迫而造就了孤王! 于情于理,孤王都当亲往本初墓地,敬上三炷香,倒上三碗酒,以表寸心!” 曹操的话很坚决,虽然很多曹将表示不解,可对于曹操的命令他们还是要执行。 黑甲曹军踏着铿锵有力的步伐,绵延数里将道路两旁围的是水泄不通。 曹操难得的披着黑色披风,满脸肃杀的骑在爪黄飞电,在众将士的簇拥下出了城门。 “阿瞒,汝若不得我相助,安得如此从容的踏过此门!” 而就在曹操统领众将出城门时,远处的许攸却是骑着战马飞奔而来,扬起手中的马鞭大声呼喊道。 嗯? 两旁围观的百姓为之一静,这许攸真是狂啊,竟然敢当众叫魏王的小名? 曹操抬头的瞬间,眼中杀气凛然,可是却被他很好的藏了起来,许攸是他攻进邺城的大功臣,他不能让天下人说他是曹某人是恩将仇报! “哈哈哈……子远所言不假,若非你烧毁粮草,打开城门,某自然不会如此攻进城中的!” 曹操却是哈哈大笑,满脸赞同的对着许攸说道,并没有半点不满的神情。 “哼!阿瞒你知道就好!”许攸得意的叫嚣着,他这是在提醒曹操,那三公的位子是不是该兑现了。 可是…… 瞅着许攸这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模样,众将却是愤愤不平,若不是曹操拉着,这会早就将许攸碎尸万段了。 “主公真雄主也!”唯有荀攸和贾诩心领神会的对视一眼,默默的感慨道。 “主公之胸怀世间罕有,某自然是佩服的,只是这许子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对于贾诩的话荀攸并不吃惊,能够被宁容赞为乱天下之毒士,自然有常人所不能及的眼光。 “是啊!许攸得意洋洋,却不知落入这邺城人中,却是背主求荣之辈,如此这些人表面上不说,心中自然是唾弃的!” 荀攸骑着马跟在后面,在经过许攸时不禁默默摇头,许攸此人也是有才华的,只是如今却被欲望与名利蒙蔽了双眼,以至于行此昏聩之举。 唉! 看来自己应该以其为镜,万万不可大意啊! 荀攸暗自警醒着自己,谁说自作孽没有用处,这不,最起码还可以警惕后人。 …… 袁绍的墓地在邺城之西的一座山丘之下,瞅着四周的明堂,山有水,旁有路,也算是不错的风水宝地,只是对于袁绍来说,却也只是平平。 “唉!谁又能想到,当年反董卓,诛宦官,灭公孙,破黄巾的袁绍,竟然在死后会如此简陋啊……”曹操站在袁绍的墓碑前,有些感伤的说着。 “主公,袁绍归天之时,正是赵国一蹶不振,每况日下之时,正兼外有我军与其对峙,那袁熙自然没有时间与精力修坟墓!” 荀攸瞅着一副惺惺相惜模样的曹操,当下上前解释道。 “唉……” 曹操又是一声长叹,而就在荀攸等人感慨主公重情意之时,却听曹操突然道。 “人终其一生,唯有两件事情,生与死……孤王生来纵横天下,冠绝古今,自然没有什么遗憾,可是死后呢…… 看来,孤王需要在有生之年为自己修建一座大墓,虽不能与始皇相提并论,却也不能任由后世人搅扰……” 曹操这一番话那真是有感而发,可是荀攸等人却是听听的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这……” 所有人都傻眼了,说好的重英雄,惜英雄呢?怎么又扯到修建皇陵身上去了。 其实…… 荀攸等人并不知道,此刻的曹操想的更远,为了能够防止后代人挖掘他的坟墓,他计划在天下修建疑冢来迷惑世人的耳目,而这一举措造成的后果就是,曹操墓成为了后世千年第一疑墓。 当然,此刻曹操并没有想那么多,他的目的其实很简单,他自己手下就有一群以挖掘古墓为主的黄泉军,他自然不希望这种事情降临到自己头上。 “主公,时辰到了……”荀攸扯动嘴唇上前说道。 “咳……” 曹操轻咳一声,正襟危立,双手捧着香,对着袁绍的石碑拜了下去,满脸哀容的哭了。 “遥想昔日孤王与本初共同起兵之时,本初之言犹在孤王耳边萦绕,今日却不想已经是天人两隔了!” 曹操对着左右感慨着,左右自然顺其意追问道。 唉~ 曹操叹了口气,目光露出追忆之色,时间仿佛回到了中平年间,那时的袁绍正是意气风发之时。 “孟德,如今天下灰暗不明,若是事有不辑,方面何所可据?” 袁绍站在土丘之上,面对这大好河山上下指点道。 “不知本初兄是何意?”曹操面露刚毅的问道,此刻的他还是那个做梦成为征西将军的曹阿瞒。 袁绍指点山河道:“若真有一日,吾当南据黄河,北阻燕代,再兼沙漠之众,南向以争天下,庶可以济乎!” 听到曹操娓娓道来,荀攸等人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桩旧事。 “敢问主公,不知主公是如何回答的?” “呵呵……” 荀攸的话正中曹操的内心,他有些感慨的自得道:“那是孤王说,吾任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 “呜呜……此言犹在昨天,而今本初却是已经……” 众人闻听此言皆是叹息一声,就连曹操这会儿也觉得心中有些伤害。 “传令,河北居民遭兵革之难,尽免今年租赋。” 曹操一双眸子闪烁精光,仿佛看到了冀州百姓生活困顿的模样,对着众人下令道。 “喏!” 荀攸、贾诩等人躬身领命。 “哒哒哒……” 正在此时,远处一匹快马飞奔而来,典韦看了下曹操,在得到对方指示后,立刻向着远处而去。 很快…… 就见典韦带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虎卫军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曹操沉声问道,眼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启禀大王,卑职等奉命保护襄阳侯移居许都,却不想来到黎阳时,被一群山贼袭击,卑职等寡不敌众,襄阳侯……战死了!” 虎卫军的话仿佛晴天霹雳让众人猛然愣住了。 袁熙死了! “什么!”曹操仿佛老鼠踩了脚趾头,猛然跳了起来,脸也随之阴沉了下去。 只是,荀攸明明看到曹操的眼中闪过一阵错愕的神情。 “何方狗贼竟敢如此放肆!典韦,立刻率领大军剿灭贼寇!”随着曹操一声令下,典韦轰然抱拳行礼,转身带着虎卫军滚滚而去,竟然敢对他们虎卫军动手,真是不知死活! 第一千五十五章 回许都 襄阳侯袁熙在回许都的路上,竟然被拦路抢劫的山贼滚地龙给杀害了,这一消息传来,曹操顿时就是勃然大怒,他立刻下令虎卫军前往剿贼。 不管什么滚地龙,爬地龙,竟然敢杀害我曹操的人,那就是和我曹操过不去。 曹操的怒火隔着整座赵王宫都能够听得见,正所谓主辱臣死,典韦作为虎卫军统帅,自然要挽回颜面来。 然而…… 等到虎卫军整顿军马就要出兵剿灭山贼时,却见曹操一身戎装的出现在了军营,不等典韦询问,曹操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孤王要亲征贼寇! 嚯! 曹操此言一出,整个邺城为之一振,只是几个山贼,就算是他们侥幸杀了袁熙,可也用不着魏王亲自征讨吧? 不过,这话却没人敢说,随着冀州彻底纳入曹操的怀抱,曹操的威望那是与日俱增,到如今那是手握乾坤,口含天宪,真正做到了说一不二。 既然曹操要出征,那再用方才的仪仗就不合适了,于是乎左领军为先锋,左武卫为后军,曹操亲率虎卫军为中军,一行数万人浩浩荡荡的杀向了滚地龙。 滚地龙此刻正在山寨开怀畅饮,对于麾下的马屁精那是照单全收,想到那个神秘人的话他现在是底气十足啊! 哼! 俺可是有魏王撑腰的人,日后这整个山头还不是俺说了算! 五大三粗的滚地龙美美的想着,自己真是时来运转啊,自己与人家魏王那是一个地一个天,真是没想到自己也有一步登天的时候。 不过…… 滚地龙大概不知道,时来运转并不一定走好运,一步登天也有可能登过了头,那可就是升天了! 很快…… 当曹操亲率大军来讨伐他的消息传来,滚地龙就明白自己是在转霉运了,起初他还以为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因而他赶紧提溜着袁熙的人头,想证明自己办事还是挺牢靠的。 可是,左领军根本就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赵云一声令下,上万将士在小鱼的指挥下冲上了山贼窝,面对这些训练有素,杀气腾腾的曹军,一群乌合之众的山贼只有投降的份。 因而,等到曹操率领大军到来时,滚地龙的老巢早就被左领军给剿灭干净了,对于这种结果曹操并不吃惊。 赵云率领一万五千人的左领军,若是还打不过一个仅有两千多人的山贼,那他才会感觉奇怪呢! “启禀主公,滚地龙等贼首皆已拿下!” 赵云来到中军大帐禀报着,曹操威严肃穆的坐在那里,只是点点头问道,“那滚地龙可有话说?” “启禀主公,末将尚未来得及审讯……” 赵云想到宁容的告诫,平淡的对曹操说道。 “将滚地龙一干人等交付典韦,赵将军幸苦了!” 曹操又说了两句客气话,赵云也就禀手告退了。 只是…… 没过多久,赵云就听说滚地龙等一干人等的头颅被送到了邺城,悬门三日,以儆效尤。 血淋淋的头颅挂在城门口,整个邺城是噤若寒蝉,此刻傻子都知道曹操是惹不起的人物,否则挂在城门口的就是自己。 等宁容得知这一消息后,无不感叹曹操那高超的政治手段,这杀鸡给猴看做的真是淋漓尽致。 而接下来更令人想不到的事情还在后面,也就是在这时,远在蜀地的益州传来一个惊天的消息,刘备登基称帝了! 建安九年,蜀王刘备在文武百官的拥护下,正式登基称帝,改元章武元年,自称大汉正统,天命所归之人。 这一消息传来,天下又是一片哗然,可是哗然过后却又感觉有些理所应当,毕竟大汉朝的皇帝已经空了十多年了,这刘姓宗亲能够称帝的也仅有此一人了。 可是,这天下间并不是所有人都认可刘备这个皇帝,比如说曹操,再比如说孙策,他们就对于刘备的诏令不屑一顾。 “回许都!” 等曹操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改变了回邺城过年的想法,飞马传书邺城众军,留下夏侯惇镇守冀州,其余兵马即刻回都。天大地大,皇帝最大!如此这般,曹操心急如焚的回到了许都,而就在众臣焦急等候曹操命令时,曹操却是一连数日不上朝,更是没有一道命令传下,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这就让众人有些摸 不着头脑了。 “喂!你说大王在想什么?之前火急火燎的赶回许都,现在怎么又没动静了?” “这谁知道,大王心思,岂是你我可以揣测的!” “那也说不准,刘备这厮都登基称帝了,你说咱们大王有没有……” “嘘!不要命了!靖安司的人现在是无孔不入,大王的事情也是你们能够议论的!” 像这样的言论最近在许都城那是最为普遍,纵然有些话接近于真相,可终究还是会被众人那真真假假的言语裹挟着汇入历史的河流。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真相都会被掩盖,如果身份地位达到一定高度,那自然会起到举足轻重的影响。 比如宁容,此刻就对着郭嘉撇嘴说道。 “刘备这厮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好好的蜀王不做,偏偏做什么皇帝!这下子咱们的计划只能加快脚步了!” 对面的郭嘉赞同的点点头,抬头道:“确实如此,这些年咱们放任不管,天下隐隐已经有曹孙刘三家分天下之势,这可要不得,大好的局面岂能被一大耳贼破坏!” 看的出来,纵然这些年刘备混的不错,可是郭嘉仍然瞧不上他。戏志才坐在上手位,听到两位兄弟的对话,也是不禁点点头道:“刘备登基称帝,对于天下臣民来说,就仿佛是水有了源头,树有了根系,这可不是个好苗头,这十多年来,咱们费尽心力的淡化刘汉天下在 天下人心的地位,若是因为刘备而勾起天下人的心思,那对于咱们可是十分不利!” 戏志才说的很慢,可是却很认真,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主公大概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急忙返回许都!”宁容和郭嘉不禁对视一眼,心下想着,也确实该回来了,冀州这场大战僵持了足有十年,虽然其中有曹操推波助澜,可是终究还是太久了。 第一千五十六章 来自十年前的文书 “致远……” 三人说着话陷入了沉思,郭嘉却仿佛想起了什么,抬头对着宁容叫道。 “嗯?” 宁容顺着其声音望去,却见郭嘉那明亮的眸子正瞅着自己,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让他有些意外。 “刘备登基称帝已经成为既定事实,当务之急还是要让主公登基称帝才是!也只有如此才能让天下人清醒一下!” 郭嘉的话没有错,论实力现在的曹操确实是天下第一,只要他能够振臂一呼,相信大魏这杆大旗还是能够立起来的。 “你是想?”宁容眉头紧锁,他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不错!当年三省六部和封爵制度不是你献给主公的吗?这一天可终于要来了……” 郭嘉有些钦佩的望着他,谁能够想到有人竟然在十年前就开始谋划今日之事。 “不行!” 宁容果断拒绝,他不是最好的人选。 “程昱!” 戏志才说话了,三人都是聪明人,自然是一点就透。 “老狐狸,可堪大用!”这是宁容对程昱的评价。 “爪牙锋利无比,确实适合!”郭嘉沉思着点点头。 “如此,此事就由某去办!”戏志才见两个兄弟认可了,也就点头说道。 “对了!嘉若是所记没错的话,那刘备能够有今日之成就,可皆赖致远的功劳啊!” 郭嘉笑吟吟的说着,若不是熟悉他的性格,此刻还以为他在讽刺宁容呢,毕竟当初是宁容放刘备离开的,也是宁容暗中推动刘备夺去荆州的。 如今看来,这岂不是为放虎归山,为自己树立一个强敌? 当然,看郭嘉那毫不在意的态度就知道,他其实并没有把刘备放心上。 “好你个郭奉孝,刘备那边你就不用操心了,既然他敢登基称帝,那容保证让他成为登基最短的皇帝!” 宁容的语气很坚定,郭嘉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怀疑,毕竟这十年来他们三个可没闲着。 “不过你也不要偷懒,荆州和江东你自己选择一个吧!” 宁容一句话把郭嘉的后路堵死了,现如今能够只得曹操兴师动众的也只有南边这几个州郡了。 “嗯……那嘉就选江东吧!孙策那头猛虎比起孙坚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郭嘉瞅了眼戏志才,最终把荆州就给了他。 荆州,早在数年前就被曹操、刘备、孙策给瓜分干净了,虽然曹操仅占据一郡之地,可最起码打开了通往荆州的大门。 当然,若是因此就觉得荆州好控制,那就大错特错了,要知道刘备和孙策为了奠定在荆州的统治权,那可是没少下功夫。 “好啊!两位贤弟是能者多劳,那为兄就贪图个轻松,荆州就由我来操心吧!”戏志才对着两人笑道,温和的脸上露出关爱的模样,这些年来为了能够当好郭嘉和宁容的后盾,他自己甘心退于幕后,以至于三才之中唯独他的名声不显,可若是因此就怀疑他的能力,那真是离死不远了 。 …… 许都,魏王宫。 曹操独自坐在御书房,这是以前为汉献帝准备批复奏章的地方,只是曹操从来没有放权,也因此汉献帝就从未踏足过此地,如今却是便宜了曹操。 此刻,曹操正坐在御案之前发呆,明亮的黄布之上摆放着两份文书,看那文书的边边角角泛着黄色,就知道这文书有些年头了。 “唉……” 许久,曹操捧起那文书又放了下去,起身长叹一声,有些事情他还是要问个清楚,就比如着封爵中的虚封真的可以吗? “大王,中书省程老大人求见……” 宦官亲亲的来到曹操面前,低声的说着,那语气不高不低,正好可以让曹操回过神来,而又不至于被外界的突然声音给吓到。 “叫!” 曹操回过神来,对着宦官吩咐一声,自己却是正襟危坐,现如今他的气势越发强横了,显少有人能够触其虎威。 “臣拜见大王!”程昱穿的一丝不苟,按照正式的奏对格局对曹操行礼,曹操看对方这架势也严肃了起来,这是国事! “仲德有事?”曹操直截了当的问道,他了解对方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人。 “大王~” 程昱再次躬身行礼,缓缓的从袖袍中取出一本奏折,并没有交给曹操,而是翻开读了起来。“汉成大统四百余年,共立二十余朝,然自汉高祖刘邦斩白蛇定江山以来,虽天下臣民有数年之安定,却难逃王莽赤眉之霍乱,中虽有光武之中心,可至桓灵二帝之时,江山却犹如火山喷发,虽有仁德之政 ,可终究是扬汤止沸。 乃至汉献帝之初年,董卓造逆,群雄并起,天下荡覆,百姓流离失所,州郡十室九空,华夏大地震荡色变。 虽幸赖祖宗之灵,危而复存。然今仰瞻天象,俯察民心,炎精之数既终,行运在乎曹氏。 是以大王以神武之迹,开光耀明德,实乃以应其期,此历数昭明,信可知矣。 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臣奏请大王收万民之心,担万民之命,登基称帝,以应天命,再三顿首,恳请王其毋辞!” 程昱这番话说的那是感天动地,曹操听罢也是激动难耐,双手紧握,明亮的眸子盯着对方,显然已经出卖了其内心。 可是…… 面对这一步登天的事情,曹操还是忍了下来。 “仲德,这两份文书你看看吧……” 听到曹操这话,程昱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自己可是煞费苦心,却不想曹操听罢后竟然不做回应,而是让自己看什么文书。 好吧! 上有命,下得从,程昱虽然不解,但还是接了过来,撇了眼封皮显然有些年头了,随意的打开看了两眼,他就想应付下曹操,毕竟没有比登基称帝更大的事情了。 可是…… 当他的眼睛放到上面之时,他发誓他要收回方才的话,因为这文书却是也很重要。 “奏请三省六部书……改革皇朝爵位书……自王莽篡权以来,天下称公称侯者多如牛毛,以至公侯之尊不得威驾百姓之上,此皆乃卖官卖爵之弊政! 今如立新朝,自当如万象有始,改革新政,以耀万世,臣遍查古今王朝爵位之变,盖追周礼以为尊,是以当以公侯伯子男为爵,赏赐封地以为殊荣。 然,创立江山杀人无数,军中府中有功者更是不计其数,若爵位泛滥恐重蹈前汉覆辙。 因而,不如以虚实结合,实爵授予封地与田地,虚爵敕封田地与俸禄,至于其中田地、俸禄几何,自有大王定夺! 此中虚爵尤为重要,试想自陈胜吴广起义以来,天下造反者皆因有地,有兵,有钱,当年的七国叛乱,以至于后来的推恩令,其皆旨在收地与中央! 因而,为天下黎民计,为后世太平计,封地之策非长治久安之道,易形成尾大不掉之势,其中尤以军政二权相结合为茶毒最甚!” 程昱越看越激动,这字里行间皆是治国安邦之道,更兼有长治久安之策。 啪! 足足半刻钟时间,程昱这才重重的合上那文书,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主公,这是……这是十年前致远献给主公的?” 程昱因为心情激动,以至于说话的语气都有些颤抖。 “不错!” 曹操淡淡点头,并没有程昱那般激动,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敢唯才是举的曹操了,那时的曹操一穷二白,自然天不怕地不怕敢为天下先。可是现在形势变了,他的势力已经遍布数州之地,麾下更是雄兵数十万,行事自然越发谨慎小心,老子那治大国如烹小鲜的话也不一定实用了,毕竟老子时代的大国也仅仅是如大汉朝的几个州郡那般大吧 ! “好!好!真是太好了!物以稀为贵,王侯将相不但是荣誉也是责任,更是事关朝廷威严,自然当维护之! 至于封地之论,更是可以看出致远之高瞻远瞩,封王之权实在太大,尤其以前汉为甚,更是犹如国中之国,此法不可取!” 曹操并没有程昱那般乐观,他却是想到了秦二世而亡。 “仲德,秦该封国为郡县,以至于君臣离心二世而亡,汉高祖后又改封国与郡县并存,这才保住了江山! 而爵位封地自东周为始沿用至今,若是有爵无地岂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如此何人又愿意为孤王卖命!” 曹操的话也不无道理,只有付出没有收获,天长日久终究不是长久之道。 “呵呵……” 程昱却是笑了,此刻他却是突然明白戏志才说的那番话的真正意思了。 “大王此言差矣,谁说没有封地?虚爵之上不是尚有实爵?只能说我朝爵位之尊重,非等闲功劳不可得! 再者,大王可以加起恩荣,以壮起行色,还可提高军人之地位,免其劳役,允许其后代子孙继承,如此种种……相信很多人乐意接受虚封!” 程昱不愧是老狐狸,恐怕宁容自己都没有想法,他的想法已经接近于千年之后了。 封妻荫子,若是爵位不能继承,总归令人不爽,可若是虚封可继承,而实封只可世袭更替,又或者世袭罔替,那自然会有聪敏人去选择。 “大王若是能够把爵位等级着为永例,想必军中将士势气不减反增,毕竟有奔头才有希望!”曹操听到这番话露出了笑意,而程昱说到最后自己也笑了,虽然戏志才这话粗糙了些,可是道理却是实打实的真。 第一千五十七章 许都大朝会 曹操乃是乱世之枭雄,治世之能臣,这其中的道理他自然明白,只是宁容这份爵位制度提前了百年时间,这中间的跨度却是有点大,以至于曹操没有回过味来。 可是,如今听到程昱这般刨心挖肺般细致的解释,他那颗奸雄的心再次跳动了起来,天下都在自己脚下,还怕那些人反了天不成! 程昱看到曹操那紧张的模样缓缓平和了下来,知道自己的话是起到作用了。 翌日,当曹操临朝的消息传遍许都,文武百官皆是诧异非凡,这明日就是年关了,怎么数日不理朝政的曹操突然召开了大朝会。 有聪明人联想到旬月前蜀地刘备称帝的消息,那颗不争气的心脏猛然跳动了起来,一副压抑不住的喜色涌上脸颊。 “刘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多年,若是有什么消息,可要与兄弟提点一二啊!” 旁边的官员瞅见那刘大人的模样,立刻凑上前去悄悄的问道。 “咳……”刘大人没想到自己的举动竟然被同僚发觉,微微扭头看了眼对方,原来是工部侍郎李贺,此人与右骁卫将军李典乃是同宗,却是不能驳了对方面子,更何况此人为人比较低调,从不张扬跋扈,对自己也算 是恭敬。 “李大人,如今这天下无主多年,可那织席贩履之辈刘备,仅仅占据一州半地也敢称帝,那魏王手握百万雄兵,麾下地盘横跨十一州,又当如何!” 刘大人的话说的很露骨,若是连这都不明白,那他也就真的无话可说了。 “哦……” 李贺虽然为人低调,可是脑袋却不笨,否则也不会在工部侍郎这个繁琐的位置上坐稳。 听到对方的话,他却是突然愣住了,紧接着心中涌出一阵狂喜,难道魏王有称帝的打算?若真是如此…… 刘大人瞅了眼陷入沉思的李贺,却是并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对方想什么。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今曹操若是称帝,那他们这些人可就是从龙之臣、开国元勋,那巨大的利益自然要好好盘算一下。 …… “啪!魏王驾到……” 随着鞭子的鸣空声,曹操的仪仗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太极殿,左右文武官员立刻安静了下来,场面也瞬间充满肃穆的感觉。 “拜见大王……” 群臣俯身行礼,曹操站在台阶上,面容肃穆的瞅着殿下众臣,一股豪情油然而生,天下在自己脚下,黎民在自己脚下! “起吧!”曹操有些随意的说着,目光却是放到了右手边第一人的身上,那人一身厚重的文官官服,乌黑的头发夹杂着几捋白发,面色也有些蜡黄,可是整个人却如一口古朴的钟,给人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而此人 正是荀彧! “诸位可有事奏来?”曹操是雷厉风行的性子,转身坐在龙椅上,直接了当的问道。 “……” 然而,随着曹操的话音落地,群臣鸦雀无声,整个大殿一片寂静,荀文若抬头看着曹操,眼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有几分叹息,也有几分无奈,还有几分欢喜,最终却是心中一叹。 嗯? 曹操那苍鹰一般凛冽的眼眸直视荀彧,对于这个跟了自己十多年的朋友,他的心情一直都是复杂的,荀彧忠于汉室这一点他知道,可是今天他却是没想到,会有这意想不到的收获。 荀彧已经不抗拒他称帝了,这让曹操的心猛然落地,别人他可以不在乎,而唯独荀彧让他头疼,如今连这个老顽固都放开了,他曹操也就没有好在乎的了。 程昱看着沉默下来的大殿,知道该自己上场了,否则让曹操尴尬了,那情况可就不妙了。 然而…… 却是有人比他快了一步,抬头望去,却是礼部刘左判,程昱抬头迎上曹操看过来的眸子轻轻摇头,示意并不是自己安排的。 哦~ 曹操这下来了兴趣,对着刘左判挥挥手,示意对方有话直接说。 “启禀大王,自董卓威慑天下,群雄逐鹿中原以来,天下百姓苦不堪言已日久久矣。 然,幸赖大王您秉承天地之气,掌德膺符录之运,从而奋扬神武,芟除凶暴,清定区夏,天下群雄竟相仰望投效之。 今大王缵承前绪,至德光昭,声教被四海,仁风扇八区;天之历数,实在尔躬。 想,天下无主已经一十一载,万万黎民无不渴望明主降世,臣窃以为以大王之功,足可定鼎天下,重化乾坤! 臣,恳请大王登基称帝,建元开年!” 刘左判这番话说的是慷慨激昂声泪俱下,就仿佛若是曹操不当这皇帝,那天下百姓都会吃不下饭,喝不下水似的。 “大王,昔日虞舜有大功二十,而放勋禅以天下;大禹有疏导之绩,而重华禅以帝位。 今汉承尧运,继往开来,上则灵祇庇佑,下则厚土怜爱,为天下黎民活命计,臣俯慰顿首,肯请大王奉皇帝玺绶!” 方才是刘左判提醒的自己,李贺自然不能去抢对方的头功,可是他也不会放弃这个站队的机会。要知道,今日谁劝曹操称帝,那自然会在其心中留下好印象,而日后自然是前程似锦。 曹操有些诧异的瞅着二人,没想到这二人竟然是劝说自己称帝,虽说自己有这个想法,可是……想到这,他的目光再次看向程昱,却见对方悄悄的摇头,显然也没想到会有这两人出头。 “呵呵……” 曹操笑了,既然不是程昱安排的,那自然是对方发自内心的,而想到这些,他自然有些高兴,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答应。 “不可!虽有黎民百姓殷切之盼,然孤王乃是汉室旧臣,岂可篡汉而自立!” 曹操断然摇头拒绝道,程昱等人却是面不改色,显然明白了曹操是什么意思。 “王司徒,孤王命你作表传天下,以绝天下之诽谤!” 曹操对着老臣王朗说道,王朗乃是汉朝旧臣,他的威望在这天下还是有些号召力的。 “微臣遵命!”老司徒王朗却是老当益壮,迈着沉稳的步伐,恭恭敬敬的领命说道。 第一千五十八章 三请三让示诚意 曹操在朝堂之上自称德薄,这天下共主之位非常人所能得,因而他请别求大贤出山,勇于站出来以嗣天位。 噗! 听到曹操这话,满殿众臣皆是吐血三升,这话说的也太假了吧?这年代想当皇帝的一大堆,可是敢说出来的只怕屈指可数,而敢站在你曹某人面前的只怕没有吧?就算有只怕也活不过明天。 曹操的话自然不能当真,不过既然对方谦虚的不接受,文武百官也就没有为难曹操。 只是…… 本该放年假的文武百官在建安九年的年尾却突然忙碌了起来,若是往年此时早已经落笔封衙了,可是今天所有官员仿佛打了鸡血成了工作狂。 天下黎民为重!文武百官头顶六个大字,强项的命令传遍北国各州郡县衙门,而这样带来的结果就是……等到明日朝会之时,太极殿上是各种祥瑞之兆满天飞,这边说寒冬的徐州大地长出了灵芝,此皆是大王德高之兆;那边就说雍州惊现凤凰浴火,当夜红光映天,无数百姓叩拜大王之恩,念道此乃太平之景象是也;而就连远在西凉的马超,也送来一匹早已绝迹的汗血宝马,说此马乃踏月而来,脖颈处隐隐有个曹字,这是天命所归之象啊……马腾说起这话那激动的简直无以复加,现在那匹马就在殿外,那个红 彤彤的曹字也确实醒目。 曹操瞅着各地在一夜之间报上来的祥瑞,心中充满欢喜,可是他还是有些犹豫,虽然这是群臣二次请命,可若是流传后世还是不免让天下人说他有篡汉窃天下之意。 不可! 心中隐隐有了计较,曹操再次拒绝了。 群臣这次傻眼了,这该做的都做了,怎么大王还是不容易?难道这声势还不够大? “程大人,您看此事该当如何办理呢?” 想到这位曾经数次深夜中被曹操召见,迷惑的文武百官自得出言询问道。“呵……此事易儿,诸位可传令许都百姓,与明日在东华门外筑一坛,名‘天坛’,而后选择择良辰,集大小公卿,尽到坛下,令世子曹昂亲奉玺绶,荀大人亲奉天子剑,其余人等躬身请命天下与王,如此可以 释群疑而绝众议矣。” 程昱仿佛早就有所准备似的,对着众人说道。 “妙!真是妙啊!若是官、民、兵皆高呼天下与大王,大王自然不会拒绝,否则那就是自绝天下!” “不错!程大人不愧是为我大魏的中流砥柱,这主意甚好!” “唉……我说诸位,既然程大人把主意出了,咱们为了这天下黎民也总要出些力气,这天坛之事不如就交给你我如何?” 有那脑袋转的快的,赶紧接过众人话茬。 “不错!” “应该的!” “某家尚有奶粉钱十金,可拿来碾碎涂抹天柱。” “嘿!俺七大姑的太奶奶家有棵百年大树,堪为大用!” “诸位,下官家中有南海夜明珠九颗,正合九宫之数,可镶嵌为星空图……” 听到这些熟悉面孔的话,程昱简直都无语了,直到有个家伙要把做棺材的木板奉献出来,吓得程昱赶紧制止住了众人。 “诸位……诸位皆是一心为国之人,大王自然会明察秋毫,只是时间紧,责任重大,诸位还需要群策群力,在明日太阳来临之前布置好一切!” 程昱好不容易把这些人劝走,荀彧却是在身后走了过来。 “仲德就不怕这些人将事情搞砸了?” “不会!虽说鸟无头不走,可是这些人都知道天坛的重要性,他们一定会做的比咱们更好,君不见那位把喝奶的钱都掏出来了?” 听到程昱戏谑的话,荀彧也是不禁被逗笑了。 “仲德,若是主公称帝,那刘姓便不是皇室,却不知公主如何?” 荀彧停下笑声,脸色异常肃然起来,紧紧对着对方问道。 “公主?” 程昱知道对方说的是汉献帝刘协的遗腹女。 “公主自然是长公主,此血脉可是纯粹的帝王血脉,非刘备那种杂鱼可比!” 程昱斩钉截铁的说道,瞅着荀彧的目光有些怪异,那眼神仿佛再说,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吗? “呃……是某莽撞了……”荀彧显然没想到,在自己这里困惑的难题,竟然没有被程昱放在心上。 唉! 看来自己是想多了,主公怎么可能为难她们母女二人。 荀彧在心中叹口气,也不说话,径直向外走去。 程昱在后面瞅着对方的背影,悄悄的擦了下额头的冷汗,荀彧这十多年的宰相真不是白当的,就方才那股威严简直不容人撒谎。 幸亏,他昨夜去了宁府一趟,而宁容也没有让他失望,就方才那两个问题,却也是昨夜宁容告诉他的。 “仲德,你这是要行那黄袍加身之事吗?” 走到远处的荀彧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回过头来,对着程昱喊了一句。 什么! 程昱当下心中就是咯噔一声,莫非对方知道自己的事情? 可就在这电石火光之间,老谋深算的程昱却控制住了脸上那颤抖的表情,仍然是以那副平淡的模样与之对视。 “荀大人,您应该知道,这天下不能再乱了!” 程昱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话,而是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啊~” 荀彧微微叹口气,这次却是真的走了。 呼~ 程昱也呼了一口气,他知道对方明天一定会在场,而这……对于曹操来说,就已经够了! …… 翌日。 天蒙蒙亮,程昱一身露水的进了宫殿,曹操听到程昱求见,心中有些诧异。 旋即,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今日将是他们第三次恳求自己登基称帝,也不知道这次对方打算用什么说辞来说动自己。 不过,希望他们的理由能够再充分一些,否则自己也不好顺势答应下来。 很显然,程昱在早朝之前求见自己,就是为了与自己交底,自古谦让有三不可过甚,否则文武百官会真的以为你对帝位没有兴趣。 也罢!就让他进来说上一说,曹操这般想着,命令宦官带对方进入宫殿内。 “主公,新年伊始,万物更新,臣恳求主公出城游猎一番,敬天祭祀,缅怀神农,以彰今年五谷丰登之意!”曹操听到这话却是愣住了,竟然是请自己打猎? 第一千五十九章 登天坛,魏代汉 翌日。 程昱来到魏王宫,恳请曹操出城打猎,狩猎在古代本就是大礼仪,曹操思忖片刻,也就答应了下来。 毕竟最近他刚刚拿下河北大地,也确实应该去狩猎一番,这一来可以展现武力,二来也可以告诉军中将士,他曹操最重还是军功。 不过…… 曹操出行,自然要万军随户,典韦和许褚作为哼哈二将般的存在,自然不能离开曹操的身边,程昱见有这二人随身保护,也乐的清闲。 “出发!” 曹操用过早膳,浩浩荡荡的武卫军在前,虎卫军在后,将曹操一行人护在中间,看着架势,就是有鸟兽只怕也会吓得不敢露头。 “呜呜呜~” 号角声突然从东华门外传来,典韦和许褚立刻神情肃穆,青筋暴烈,警惕的盯着四周,手中已经下意识的摸到了自己的兵刃,程昱跟在曹操身边能够感觉到,一股宛洪荒猛兽的压迫感立刻袭来。 “仲德~” 曹操眉头微微一皱,紧接着又舒展开来,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程昱喊道。 “主公英明!” 程昱知道这事情瞒不住曹操,也就笑着点点头,算是对曹操的回应。 “无需惊慌,去东华门!” 曹操心中了然,脸上带着喜色,对着众人吩咐一声,浩浩荡荡的大军立刻调转方向向东华门外而去。 “咚咚咚……” 号角声过后又是一阵鼓声,随着曹操的身影到来,无数百姓、官员、将士纷纷跪倒在地,整个场面鸦雀无声。 “请大王登天坛!” 随着礼部天官的呼喊声,曹操翻身下马,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九九归一的天坛,九根腾空巨柱金碧辉煌,在太阳的映照下更是闪闪发光。 “哒哒哒……” 此刻,曹操的心跳骤然加速,他一步一步的穿过众人,向着那天坛而去,手死死的掐着自己,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父王~” 曹昂和曹丕率领一众曹家人等候在天坛的下方,眼见曹操来到跟前,赶紧上前行礼。 “嗯!” 曹操激动的没有说话,只是鼻子发出声音。不过,瞅着曹昂等人的身影,他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了。 呼…… 深吸一口气,曹操并没有急的登天坛,而且缓缓转过身瞅着那些跪倒在地的众人。 …… 荀彧的位置距离曹操最近,因为他乃是文官之首,随着曹操的目光看来,他知道应该自己站出来了,就算不为了天下苍生,只是为了董贵妃和长公主,他都必须在曹营站稳脚跟。 “启禀大王,臣中书省荀彧,有事启奏!” 荀彧穿的格外隆重,曹操一眼就看了出来,这是大礼仪的朝服礼制,唯有新皇登基和祭天之时方可穿。 “爱卿有话尽管讲来!”曹操压住心中的狂喜说道,接下来的话在荀彧嘴中说出,可比程昱等人强太多了。 “启禀大王,自大王起兵以来,恩德传布四方,信义铸就四海,仁礼遍及万物,功劳超越古今,活万万民与水火之中,虽尧舜无以比肩,实乃千古之人。 今群臣会议,言道江山不可一日无主,数十年来天下分崩离析,百姓流离失所,然自大王光复天下以来,百姓安居乐业已十之八九,现应当效仿光武帝,重整旧山河,为了天下苍生计。 且汉祚已终,望大王效尧、舜之道,以山川社稷为重,上合天心,下合民意,臣特来奏请大王,登基称帝!” 曹操闻听荀彧之言,纵然心中狂喜,可是脸上却是露出惊恐之色,瞠目结舌的看着对方,半晌没有说话。 “这……孤王安敢如此!想高祖皇帝手提三尺长剑,斩白蛇而起义,纵横天下数年,这才平秦灭楚,创造基业,世统相传,距今日已有四百年矣。 孤王虽无过恶,却无甚大才,安能肩负如此重任!尔等当再从公计议。” 听到曹操的话众人大喜,虽然曹操说的客套,可是却并没有拒绝,大臣们这才看到了希望。 程昱这时也站了出来,对着曹操说道。 “启禀主公,自大王您即魏王位以来,麒麟降生,凤凰来仪,黄龙出现,嘉禾蔚生,甘露下降,四海祥和,风调雨顺,此皆乃上天示瑞天下,魏当代汉也。” 戏志才此刻也站了出来,接过程昱的话道,“大王若是不信,可问司天监正!” 司天监掌天下风水龙脉气运,懂天地风雷变化,对于气数一道乃是权威人物。 许芝听到戏志才的话,再看看曹操殷切的目光,自然知道这话该如何说。 “启禀大王,臣等职掌司天以来,忧心国事不敢怠慢,数十年来夜观乾象,见炎汉气数已终,魏国乾象极天际地,贵不可言,此与洛河神图的图谶相得益彰。 正是谶曰:鬼在边,委相连;当代汉,无可言。言在东,午在西;两日并光上下移。以此论之,大王可登基称帝!” 曹操听完许芝的话装出一头雾水的模样问道。 “鬼在边,委相连;当代汉,无可言。言在东,午在西;两日并光上下移,这又是何意?” 对于这种拆字迷,也就是骗骗市井百姓,对于荀彧等人来说,自然一眼就能够看穿,可是这话还必须要从许芝嘴中说出。 “鬼在边,委相连,乃是一个‘魏’字也;而言在东,午在西,却是一个‘许’字是也;这两日并光上下移,自然便是许昌的‘昌’字。 大王,此箴语的意思,自然是说魏在许昌应受皇帝也。愿大王察之。” 听到许芝的话,曹操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祥瑞图谶,竟然可以看王朝兴替,孤王今日真是受教了!” “臣不敢!” 曹操说的客气,许芝却是连道不敢,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末将等恳请大王登基称帝!”曹仁身披铠甲,大步上前请命道。 “末将等恭请大王登基称帝!”曹洪等紧随其后。 “愿大王登基!” 无数百姓跪倒在地,冲着曹操大声吼道。 “愿大王……” “称帝……”数万万的百姓和将士,对着苍天大声吼叫,最终声音汇聚到一起,直冲云霄。 第一千六十章 大魏王朝,封侯拜相 望着众志成城的众人,曹操半推半就的在曹昂等人的服侍下,将早已准备好的龙袍更换上在身上,而后带上龙冠,腰间佩挂上天子之剑。 “陛下!” 曹昂等人退后几步跪倒在地,神情激动的唤道。 “咳……” 曹操轻轻抖动龙袍,双手张开,左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服饰,脸色终于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这一天他曾经无数次暗自渴望过,却没想到,今日终究梦想成真了。 只是…… 缓缓的登上天坛,目光由近及远,那深邃的眼眸带着帝王之尊的煌煌贵气,向着整个许都望去。 在那里!还有一个人,今天也应该站在这里!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个人为了这一刻付出了什么! “请陛下受符宝~” 随着曹洪那大嗓门扯开,曹昂正襟危立的双手捧着玉玺,向着曹操身旁走去。 开国玉玺,乃是秦皇用和氏璧铸就而成,上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那一方玉承载的乃是国运! 就连向来漠视礼法的曹操,也是双手颤抖的接过玉玺,这东西在天下人眼中代表的就是皇权,这一刻,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在手中。 曹操亲捧玉玺,天坛下司徒王朗,手捧一卷华丽的美文,抑扬顿挫的就来开始念,而其余众臣皆是跪听。 “咨尔魏王!昔者唐尧禅位于虞舜,舜亦以命禹:今天命不于常,惟归有德。汉道陵迟,世失其序;大乱滋昏,群凶恣逆,以至宇内颠覆。 赖武王神武,拯兹难于四方,惟清区夏……於戏!天之历数在尔躬,君其祗顺大礼,飨万国以肃承天命!” 曹操很满意,尤其是那册文中将他说成了天下第一人,想到自己可以君临万方,他默默的点点头说道。 “孤王为天下黎民计,愿与诸君共勉!” “万岁……万岁……”众臣立刻高呼回应着。 “今!大魏承炎汉而立,自当属土德,朕本意以黄初为年号……”曹操说着话微微一顿,目光立刻凛冽了起来。 “但是!自先秦有史以来,国君在政,年号更迭,以至后世立国,记事繁琐,不堪大用! 朕,既然承天之命,自当言出法随,口含天宪,即年起,为大魏元年,乃至后年而递增,直至万万年!” 曹操豪情壮志的改革了建元开年之制,许是他忘记了,秦始皇当年的万世豪言也只是传到第二世而已。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荀彧带头再次跪倒在地。 …… 大魏元年,曹操登基称帝,取汉而代之,而后立王妃丁氏为皇后,侧妃卞氏为贵妃,长子曹昂为太子,次子曹丕为赵王,三子曹彰为楚王,四子曹植为陈王。 而后,改治下幽州,冀州,并州,洛阳,雍州,凉州,徐州,兖州,徐州,青州,淮南等十州一地为三省六部制下州郡县三级管理制度。 于此同时,许都中枢自然沿用三省六部制度,荀彧自然还是尚书省尚书令,加封光禄大夫;程昱为中书省仆射,加封紫金光禄大夫;荀攸为门下省仆射,加封银青光禄大夫。 而随着光禄大夫的出台,大魏朝赫赫有名的文散官正式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当戏志才听到自己加封为辅国大将军时,就知道那些统兵大将的未来已经有了着落。 虽然辅国大将军之是空头衔,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力,可是对于曹仁这些统兵大将的未来来说,也不失为一种好的安顿办法。 没有哪一个大将军可以长期握有兵权,即便他姓曹,想必曹操也不会允许,而随着开国改制,散官必将被严格的执行下去。 随着一张张黄封卷被分发下去,魏国大小官僚,一一升赏,而后曹操更是大赦天下军民,天下臣民无不欣跃。 数日后,那十州之内走出了许多山贼与土匪,他们要求官府给他们安排户籍,分发田地,因为这些人知道,往日称王称霸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当然,等曹操知道这个事情后已经数日之后,对于愿意弃暗投明的人,他向来是大方的,大手一挥,就赦免了黄巾余党的罪孽。 …… 深夜。 皇宫内灯火通明,在御书房的大殿中,荀彧、程昱、荀攸等人正等候曹操的到来,随着这次大魏江山的创立,荀家也因为荀彧和荀攸而一飞冲天,成为当今天下当之无愧的大家族。 要知道,荀家此次能够位列中枢的就有两人,而当年从袁绍出来投靠曹操的荀谌,更是被曹操任命为冀州刺史,所有人都知道荀家最辉煌的日子来了。 “陛下……” 还不等众人行礼,曹操当先挥挥手。 “都坐,深夜召集大家前来,想来诸位也都有些猜测……没错!王朝建立,官位更迭,可是现如今许多人都瞅着那些爵位呢!” 曹操开门见山的对众人说道,升官发财固然可喜可贺,但是爵位才是众人最重视的。 有封爵,意味着有封地,而封地就是权力与财富的代表。 “陛下,臣以为,封地不可过甚,想前汉七王之乱,此乃取乱之道!”荀彧表态道。 “自然!朕这里有份关于爵位的划分,你们可以看一看,议一议!” 随着曹操话音落地,那封熟悉的文书又被拿了出来,戏志才和程昱显然是了解的。 荀彧如今更是坐实了文官第一人,自然有他先看,众人纷纷站立两旁。“爵位分九等:一曰王,食邑万户,正一品;二曰郡王,食邑五千户,从一品;三曰国公,食邑三千户,从一品;四曰开国郡公,食邑二千户,正二品;五曰开国县公,食邑一千五百户,从二品;六曰开国 县侯,食邑千户,从三品;七曰开国县伯,食邑七百户,正四品上;八曰开国县子,食邑五百户,正五品上;九曰开国县男,食邑三百户,从五品上;于此同时,各封爵还应授给世袭的永业田。 以上九等乃国之重器,不可轻授,另可再造册实行美封,即以美号冠名,比如忠义侯,此为之虚封,无封地,有朝廷发放俸禄!” 文书上的内容很详细,里面勾勾画画还有更改的迹象,很显然,曹操下了一番苦功夫。 众人望着这份文书却是心思各异,他们能够看出,若是真按此等爵位封赏,听起来地位是无限放大,可是权力却被削弱了,即便是那些实封,仍然要住在许都,对于封地仅有收粮食的权力而已。 不过…… 曹操若是心意已决,他们自然也当追所,当年汉高祖干过的事情,大魏朝没有必要再做一次。“陛下,臣以为此法妥当!”荀彧、荀攸、程昱、戏志才几人当先表态道。 第一千六十一章 封爵大典,宁容现身 大魏元年,正月初六,宜开官建衙,动土破军,敬天祭祀,是为大吉之日也。 司天监正许芝如此对曹操说,曹操便在准备在这一天举行封爵大典。 当清晨的太阳如期而至时,大魏朝的文武百官便迫不及待的在礼部官员的监督下,分列左右向着太极宫而去。 “啪!陛下驾到~” 时间不大,随着宦官那独有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正襟危坐,直到曹操坐在龙椅之上,众人这才山呼万岁。 “众爱卿平身~” 曹操颇具威严的摆手说道,望着殿内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群臣,抬眼望着外面温暖的阳光,这一刻他是真的感觉到,做皇帝真好啊! “诸位,自黄巾之乱以来,已有一十六年,朕手持三尺青锋,披荆斩棘厥有今日。 此乃上天之厚爱,列祖列宗保佑之功,亦是诸位贤才良将鼎立相助之劳! 朕,曹孟德,今立大魏王朝,愿为天地立心,生民立命,万世开太平!” 曹操动情的说着,到最后整个人激动的呐喊道。 “陛下冠绝古今,臣等愿孝犬马之劳!” 群臣赶紧对着曹操表态道,今日可是封爵的日子,若是因为惹怒曹老板而丢了爵位,那真是欲哭无泪。 “来人,宣旨!” 曹操自然知道众人关心什么,也就没有说什么废话,对着宦官命令一声。 宦官早就得了曹操的命令,对着曹操躬身行礼,而后将那木匣子打开,取出一封黄灿灿的圣旨,缓缓展开。 殿下众人眼露急切神情,紧紧的盯着那张黄卷,他们都很想知道自己可以得到什么爵位。 “自三皇定世,五帝分伦,礼法天下,乃朝纲之根本,兹大魏王朝新定,推功论赏,现颁布封爵与众臣工!” 宦官停顿片刻,众人伸长脖子等候着,却是大气不敢出,生怕打扰了对方。 “曹仁,自起兵伊始跟随于朕,数年来为魏朝立下汗马功劳,破袁术、破陶谦、杀吕由、克句阳、擒刘何、于鸡落山之战中大胜袁军,实乃功不可没,又因其为皇室宗亲,特封陈留郡王,钦此!” “臣,曹仁,拜谢陛下厚恩!”曹仁面露喜色,赶紧踏步上前,对着曹操拜倒在地。 “起吧!尔执掌中军,中正平和,实乃三军表帅!” 曹操也是笑着回应道,对于曹仁的身份与功劳来说,封个郡王绝对是理所当然。 只是…… 众臣听到那封赏的圣旨中的话,却是不经意间瞅了眼夏侯渊等人,按说曹家本就是夏侯家演变而出的,就是不知道陛下会怎么对待夏侯家的人。“夏侯惇,尔乃跟随朕最早将领之一,数年来为朕镇守后方,兖州之变时更是力挽狂澜,官渡大战时又被流矢射瞎左目,关中大战时曾率军民阻断太寿河水,筑陂塘灌溉农田,使百姓受益,实乃功勋卓著, 武之楷模,特封高安郡王!” 郡王! 随着宦官的话音落地,众人心头一跳,皆是目露震惊的盯着曹操,没想到夏侯惇竟然与曹仁一般,皆是被封为郡王,如此一来,这大魏朝岂不是有两姓皇族了! “臣,谢主隆恩!” 夏侯惇激动的老泪纵横,对于曹操的恩情,他却是没齿难忘,他不在乎郡王,可是他知道,这是曹操拿他当家人。 “呵呵,平身吧,尔与朕同袍兄弟数十年,岂可因外物而生分!” 曹操很满意夏侯惇的态度,对于一个忠心耿耿的大将,郡王之爵能够换回一个魏国巨柱,他却是赚大了。 “夏侯渊……封新城郡王……” “曹纯……封高陵郡王……” “曹洪……任城郡王……” 随着一张张国书与金册送到众人手中,整个大殿的气氛彻底活跃了起来。 “张辽,随朕四处征讨,战功累累,曾亲自劝降昌豨,攻袁氏而转战河北,以先锋之军于白狼山斩杀匈奴单于,特晋封开国县公,食邑晋阳!” “于禁,封临沂侯……荫长子果毅校尉!” “张颌,封谟侯~荫长女乐安郡主!” “……” 随着满朝文武皆封妻荫子,对于曹操的感恩话却是充斥整个太极宫,虽说张辽的爵位比张颌高,可是那郡主的册封显然是要与曹家联姻的。 “诸位,汉高祖当年定鼎江山时,曾推功与汉初三杰,今我大魏王朝却也有大魏三才!” 曹操只等众人的话音落地,这才说道。 静! 戏志才,郭嘉,宁容,这三人可以说是居功至伟之人,方才众人还觉得奇怪,怎么没有这三人的封爵,原来最好的却被陛下留到了最后。 “戏志才,自朕平定黄巾之乱时,就为朕所倚重,如今已有一十六年,其功劳之繁多不可胜数,朕今特赐其为逍遥侯,愿其在大魏江山能够舒坦的过几年太平日子!” 曹操颇有感慨的说着,可是众臣却是一阵傻眼。 逍遥侯?听着倒是挺好听,可是……数遍大魏江山也没有听说有过这么一个地方。 “逍遥侯乃朕之心腹,朕不忍与其分离,遂没有为逍遥侯安排封地,至于食邑……就由户部折合银两赐予戏府!” 听到曹操这番话,就是傻子也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好的安排,根本就是虚侯,有其封而没有其地,不过众人也不敢说什么,没见戏志才自己都认命了吗! “郭嘉,鬼才也,嗜酒如命,朕就封你为青衣侯吧!” 听到曹操这话,郭嘉不禁翻白眼,这青衣和喝酒有关系吗? “多谢陛下!” 曹操自然看见了郭嘉的表情,对此他却是不以为怵,反而有些高兴,认为这是对方真性情流露。 “原平原侯宁容,乃朕之怪才,其功之高堪比泰山,其劳之苦犹豫黄河泛滥,朕穷思苦想不知如何酬其功!” 曹操有些犯难的说着,眼眸却是有者暗淡,今日这封爵大典之上独缺一人。 “陛下谬赞了……” 而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自宫门处走来,众人闻之不禁好奇,何人竟然敢如此大胆。 然而…… 却见曹操的表情猛然一僵,以不可思议的眸子盯着对方,直到那温暖的笑容映入眼帘。 “臣宁容见过陛下!”宁容双手抱拳道。 “昨夜臣醉酒在家,未能及时领旨,今特来谢罪啦!”宁容说着话,嘴巴微微勾起,满脸的真诚。 第一千六十二章 人镜 “致远,你……你……”曹操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双手攥拳死死的按压龙案想要起来,可是身子却颤抖的厉害。 “陛下~”宁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其实他昨天就接到自己官复原职的圣旨了,只是他实在是不耐烦早起。 “嗤,看你那朦胧的睡眼就知道,这冬天的懒床病又犯了吧!” 郭嘉站在宁容旁边,对其挤眉弄眼的说着。 “嘿……” 宁容对起眨眨眼,不愧是自己的兄弟,对自己真是了解。 “陛下,容自出山以来,承蒙陛下不弃,照料有加,若有尺寸之功,那也是侥幸而已! 不过,若是陛下真的觉得容功劳颇大,不如答应臣一件事情如何?” 宁容对着曹操眨眼说道,在其说前半截时,众人还觉得这位怪才真是谦虚,可是待其话音一转,众人立时跌破眼睛,这也太……果然是怪才啊! “致远但说无妨,朕统统答应!”曹操丝毫没有考虑他的要求是什么,直接了当的说道。 其实在他的心中,对于宁容是愧疚的,当初虽然是宁容做的出格,可是他就是那样的性格,自己应该宽松才是。 而就算是惩罚,也可以象征性的惩罚一下,可是谁知道,就这么阴错阳差的竟然一下子过去了十年之久。 十年,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十年来宁容已经从少年来到了青年,虽然他自己也不在年轻,可是看到对面这人,他还是有些唏嘘不已,岁月沧桑啊 群臣有对宁容熟悉的,自然也有不熟悉的,毕竟江山代有人才出吗! “臣恳请陛下礼贤下士,饶恕两人之罪,为他们加官晋爵!” 宁容的话炸响在太极殿,把众人吓得不轻。 什么? 竟然让陛下礼待两个犯罪之人? 而且……而且还要为他们加官晋爵? 此刻,众人都觉得宁容的脑袋一定是傻掉了,否则又怎么会提出如此无礼的事情。 在他们印象中,此刻曹操定然会暴怒,然后宁容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幼稚!” 郭嘉撇嘴嘀咕着,声音虽然不大,却也足够部分人听到。 “嗤~” 对于这些人的心思他自然明白,还不就是羡慕致远的名气。 想来也是,这大殿中许多人都是这十年间新晋升的官,对于宁容他们并没有见过其人,也就自然不知道他的厉害。 可是宁容的故事却经常在他们耳中萦绕,这样天长日久的他们自然心中不爽。 “嘿!哥虽不在江湖,江湖上却仍然有哥的传说!” 宁容对着郭嘉挑挑眉头说道,那股旁若无人的架势让众人为之气结。 “可以!来人……立刻传旨,无论是谁,所犯何罪,立刻无罪释放,择其才能……” 曹操大手一挥,立刻就对着吏部命令道。 “陛下,且慢……” 宁容听到曹操的话赶紧出言阻止道。 “陛下,此二人就在门外,请允许他们上殿,至于官职……咱们也不能低于吏部尚书吧!” 宁容不紧不慢的说着,朝堂上却是炸锅了。 “荒唐!” “胡闹!” “真是不可理喻,你当这朝堂是什么?吏部尚书乃当朝二品,岂可随意任命!” 有几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对着宁容怒目而视。 “你是王朗?” 宁容眨眨眼睛瞅着这个面容消瘦的老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哼!老夫乃陛下钦点文渊阁大学生,国子监监正!”王朗牛气冲天的对宁容叫嚣道。 “果然是您老人家,当年被严白虎欺负的走投无路,若不是平阳客栈的人相救,只怕你已经喂鱼了吧?” “什么!你……你怎么知道?莫非那客栈……” 王朗仿佛被揭穿了心事,脸色涨红的瞪着宁容。 “不错!那客栈正是任城郡王的买卖,至于我怎么知道的,想必我与任城郡王的关系,你应该不陌生吧!” 宁容很是光棍的立刻承认了,对面的王朗却是暗自叫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只是一旁的曹洪却是满肚子雾水,自己咋不知道自家在江东还有买卖? “咳!陛下?” 宁容瞅着无话可说的王朗,对曹操喊到。 “宣人上殿!” 曹操话音刚刚落地,宁容转身走了出去,不大一会就领进来两个头发半白的人。 “这……” “这不是沮授和田丰吗?” 听到朝堂之人窃窃私语,沮授和田丰不为所动,他们是河北冀州也是名人,被人认出来自然不算稀奇。 “陛下,沮公和田公皆是容在大战之前,派人把他们从邺城请出来的!” 宁容当先开口说道,他必须要解释一下,否则让人误以为他俩是逃出来的,对他们名声不好。 “怪不得呢!当初末将率领进城后立刻封锁城门,却是没有找到这两人!” 曹仁紧跟着说道,原先他还有些疑惑,却不想竟然还有这层事故在里面。 “此事,许攸也曾对朕说起过……”曹操金口一开,此事也就算是盖棺定论了。 “唉!只是可惜了许攸啊……”曹操紧接着摇摇头。 “那家伙该死!” 许褚小声的嘀咕一声,说起来也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许攸到头来还是被许褚给一刀杀了。 曹操目光炯炯的望着宁容,以他对宁容的了解,这个请字自然有一番明堂,他这会也是心中暗道,此次能够如此快速战胜邺城,只怕与宁容脱不了干系。 要知道沮授和田丰可是大才,这二人在不在邺城,对于邺城的战斗力可是有直接关系。 “二位皆是世间少有大才,不知可否愿意为民效力?” 曹操语气平和的问道,现如今他可是皇帝,说话自然要讲究些技巧。 “陛下若是不弃,愿以残身为百姓做些事!” 沮授和田丰对视一眼,平静的说着,若不是宁容对他们软磨硬泡,他们早就自杀身亡了。 “好!好!朕常听致远言道,田公有人镜之德,既如此,田大人就充任监察院左都御史,沮大人升文渊阁大学士。” “谢陛下!” 宁容笑吟吟的说着,转身撇了眼王朗,他可是记得,方才就是对方再说什么大学生的话。 “噗!” 瞅着王朗尴尬模样,郭嘉忍不住笑了。 “摆驾太和殿,大宴群臣!”曹操没好气的瞪了眼郭嘉,而后传令赐宴。 第一千六十三章 新的征程 大魏元年春。 曹操自登基建国,封赏百官,整顿军马以来,威势那是一时无两,如今手握雄兵六十余万,麾下十六卫大军的战斗力在吞并袁军后,更是与日俱增。 这日,曹操手握靖安司传来的密信,上面言道,蜀帝刘备对东川汉中之地蠢蠢欲动,境内有大军调动的迹象。 汉中! 自古有得陇望蜀之说,反之亦然。如今刘备在益州称帝,对于汉中自然是垂涎三尺,而汉中的位置又位在关中以南,与关中隔秦岭以相望,乃是出蜀地的门户。 对于刘备这个织席贩履的小儿,曹操心情有点复杂,想当初若是他果决一些,也就不会有今日的蜀帝刘备了。 不过…… 每当想起此事,宁容的身影总是在他眼前晃荡,虽说对于宁容的忠诚他没有怀疑,可是当年宁容曾三番五次的帮助对方。 “唉!” 曹操想到这,神情有些肃然的长叹一声。 “子脩,最近你去你师傅那里的次数却是少了许多!” 依靠在太师椅上,曹操微微闭着眼睛,对着一旁读公文的曹昂说道。 “回父皇,师傅言,孩儿的学问可以出师了,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接下来能够学到什么地步,就要看孩儿自己的悟性!而且……” 曹昂吞吞吐吐的瞅了眼曹操,见其仍然闭目养神,没有什么不悦的神色,这才继续说道。 “而且师傅说,孩儿身为大魏太子,要学的乃是帝王之道,些许杂学恐对孩儿没有益处……” 曹昂说着话的时候,神情带着几分疑惑,瞅着曹操,希望能够得到父皇的解释。 “出师?呵……你还差的远!”曹操沉吟半晌才道。 嗯! 曹昂也是认同的点点头,师傅的学问如大海般深邃,如高山般令人仰止,自己和师傅在一起十多年,可是越是学习就越是觉得自己学问太过渺小。 “帝王之学……” 曹操摇摇头,有些欣慰也有些苦涩,随着自己登基称帝,孤家寡人的味道他终于尝到了。 宁容说曹昂应该学习帝王之学,这自然是没有错的,毕竟皇帝掌文武百官,天下万民之心。 可是宁容说不能教,显然是为了避嫌,毕竟他只是臣,不是君,既然不是君主,精通帝王之学就是心怀不轨。 不过对于宁容,曹操还是信任的,他自己知道,自从对方把幽州献给自己后,除了焦触、张南那几个亲近之人,宁容就彻底断绝了与幽州的往来,这也是自己能够快速掌握幽州的原因。 记得当初,他在杀幽州那位假北燕侯时还曾特意询问过宁容,宁容能够在离开之时令那人当替身,自然是心腹之人,虽然那位北燕侯想自立,可是他还是征求了宁容的意见。 “既然不忠,留着无用,主公请杀之!” 曹操自然记得宁容的原话,他不知道该赞叹对方大义灭亲,还是说对方冷血。 “父皇~” 瞅着想入非非的曹操,曹昂轻声唤道。 “哦……是了,自古天地君亲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宁致远是你的恩师,他的学问对你也是倾囊相授,纵然是你已经出师,可是该有的礼数不能缺!” 曹操直起身来,心中有些计较,严厉的吩咐道。 “儿臣领旨!”曹昂躬身领命,面上没有表情,他心中却是感觉有点冤,对于师傅他可是敬重有加,他和师兄陆逊虽然出师已久,可也经常去宁府探望,是师傅不希望被打扰,这才不让他们去的,为此师傅还把大师兄发 配到了凉州。 “刘备的事情你怎么看?”曹操把那密报递给曹昂。 曹昂一目十行的扫了两眼,瞬间就明白其中的意思了,这封密信的内容并不复杂,而最复杂的其实是曹操的话。 怎么看? 曹操这话说的其实很模糊,是对刘备调兵遣将的事情?还是对刘备的事情呢? 其实,这两者之间的差别是巨大的,若是寻常人自然不能揣摩曹操的意思。 索性,曹昂这些年也历练出来了,了解了许多内幕,比如当初师傅放走了刘备,比如刘备能够入主益州…… 曹昂略微沉思片刻,就知道父皇的疑心病又犯了。 “启禀父皇,刘备虽然打着匡扶汉室的名义延续汉朝大统,可是他也只能称为蜀帝,治下也仅有益州之地,荆州半地而已! 不过说起来,这刘备也是道貌岸然之辈,当年他若不杀掉汉献帝,此刻这大汉正统,又岂是他一织席贩履之辈可以延续的!” 曹昂言语中带着轻视,一股天潢贵胄的傲气油然而生。 “呵呵……” 曹操不置可否的笑了下,心中却是暗自嘀咕着。 是啊! 当年若不是宁容借其之手杀掉汉献帝,自己又怎么可能名正言顺的代汉而自立。 这一刻,他突然又想明白了,当年宁容的所作所为不正是为了自己的今日吗。 “唉……这代价……” 曹操情不自禁的感慨半句,他也不知道这代价是太大了,还是太小了。 “父皇,孩儿听闻师傅这十年来并没有闲着,不知他对于益州那边……” 曹昂脸露好奇的低声询问中,心中却是暗自舒了口气,看来父皇是想明白了。 “咳!此事乃国朝之绝密,休要多言,你去将贾诩唤来!” 曹操挥手打断曹昂的话,对其吩咐道。 …… 贾诩,乃是曹操四大军师之一,只是其人太过低调,以至于许多人都不经意间忽略对方。 可是曹操知道,此人深谙战略纵横之术,眼光犀利,颇有大局之观,往往能够致人死地而绝路,也因此被宁容戏称毒士。 不过,这次曹操却是封其武威侯,擢升其为武英殿大学生,有参赞国事之权。 武英殿与文渊阁乃是大魏朝新成立的两大机构,这里面的人皆是国之栋梁,或是学问出众,或是名动一方,他们虽然不掌管三省六部等实务部门,但是身份与权力却是丝毫不差。另外,曹操为了节制文武,防止军权与地方政权落于一人之手,将宁容的文武分制之道发挥的淋漓尽致,因为他自己就是幕府起家,自然明白州牧的恐怖。 第一千六十四章 此城难于争锋 是以,曹操在三省六部之外,他又仿照当初宁容在幽州设立的枢密院制度,直接将其搬到了许都,而后对于枢密院的权力重新划分,为此他还做了详细的解释。 枢密院,掌管大魏十六卫,分兵部统兵之权,院中设十二曹,有考功曹、车架曹、兵器曹、马驿曹等等,说白了就是把兵部的权力给弱化了。 而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三省六部掌管政事,枢密院掌管军事,而兵部与户部又负责粮草,自然就能够起到军政分家,又相互节制的作用。 汉朝权力最大的除去皇帝就是丞相,然而因为宁容这个异类出现,曹操的大魏朝却是直接分相权为三,是为三省。 然而,为了能够更加的掌控军权与中枢,曹操忽然发现枢密院是个好东西,因此就又继往开来的创立了枢密院制度。 而枢密院具有统兵之权,那十六卫的权力自然就会进一步被压榨,到最后只剩下代为掌管兵权,练兵之权,而到最后,他曹操手中却是握着调兵权! 至于枢密院的枢密使,曹操却是点了四人,分别是戏志才、郭嘉、宁容与陈群。 陈群的威望和资历是这四人中最差的,就是能力也是最差的,而且前三者好的穿一条裤子,在这样的衙门干活,陈群的压力自然可想而知。 不过对于这些,曹操表示看不见,他把陈群放进去,那是因为他有自己的考虑。 …… “启禀父皇,武威侯在外等候召见!” 没过多久,曹昂就走了进来,躬身对曹操说道。 “叫!” 曹操正襟危坐,宛如山岳般矗立在那里,身上带着一股威严,令人不敢直视。 贾诩低着头向对方行礼,而后默默的等着。 “文和,如今国朝已立,兵甲整备,粮草充足,是时候收吴灭蜀,一统天下了!” 曹操轻飘飘的说着,现如今他的眼睛早已经升到了上空,对于江东的孙策,蜀地的刘备,却是有些看不上了。 想想也对,他如今麾下带甲之兵六十余万,而蜀地刘备满打满算也就是十万之众,至于孙策有个七八万大军就不错了,而且还多是水军,根本就不足为虑。 瞅着曹操这模样,贾诩暗自蹙眉,轻敌之心往往是取祸之道,只是他向来谨慎,不愿冲撞曹操。 “启禀陛下,若论用兵,当召陈留郡王,高安郡王前来商议此事!” 贾诩沉思片刻,缓缓的对着曹操说道。 陈留郡王乃是曹仁,曹氏宗族统兵大将第一人,高安郡王乃是夏侯惇,乃是曹氏宗族镇守大将第一人。 “速派人命夏侯惇,曹仁来此见朕!” 曹操立刻对着宦官吩咐道,若是迟了夏侯惇可就要北上冀州了,因为河北大地、幽州边境历来都不太平,现在还需要夏侯惇这位大都督去镇守。 宦官得到吩咐不敢怠慢,纵然是星夜奔驰,也把这二人给找回来,毕竟曹操的威严不容质疑。 然而…… 曹操还真是料事如神,夏侯惇真的启程去冀州了,宦官不敢怠慢,立刻带着夏侯家将去追他回来。 贾诩在宫中和曹操又谈了一会,也就告辞回到了武英殿,他要等到夏侯惇和曹仁进宫后,再来御书房见驾。 深夜…… 夏侯惇仍然没有没有到来,曹仁却是外出整顿大军,得到消息后匆匆忙忙的敢来了,只是此刻曹操已经睡了。 “站住!没有陛下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入!” 许褚手持利剑立于堂门之外,一对虎目紧紧盯着曹仁。 曹仁来的匆匆,本也没有多想,抬腿就想往里走,却被许褚给拦住了。 “大胆!” 曹仁闻言顿时大怒,自从大魏王朝建立,他的身份和地位那是与日俱增,现如今他身为陈留郡王,隐隐已经是曹氏宗族第一人,那权威何等了得,现在竟然被一个外姓人拦住了。 “放肆!吾乃曹氏宗族,陈留郡王,汝何敢阻当某?” 曹仁对着许褚愤怒的训斥道,陈留郡王可不是一般的郡王,要知道陈留之地,对于曹氏宗族乃是龙兴之地,曹操将此地封曹仁,这是对其信任与看重。 咯吱! 典韦在内堂警戒,听到门外有动静走走了出来,刚出来就听到曹仁在训斥许褚。 虽说他和许褚交情不深,可都是曹操的左膀右臂,同为禁军,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将军郡王之位虽贵,然却是南衙卫军,而某家所统帅的却是北衙禁军,执掌宫廷宿卫,不得有失!” 典韦生硬的话将曹仁噎的难受,一张脸气的通红。 “将军虽亲,乃外藩镇守之将,许褚虽疏,现却充内侍,如今主公卧堂之上,不敢放入。” 许褚紧随典韦之后,继续说道,那字字句句宛如锋利的小刀,刺的曹仁脸颊生疼,却也不敢在放肆,只得在外等候。 而几人却是不知道,就在他们争吵的时候,曹操已经被惊醒了,听到外面的动静,不禁感慨说道:“典韦,许褚真忠臣是也!” 也因此,日后但凡是典韦和许褚在身边,曹操总能安心的放手一搏。 …… 很快,得到消息的贾诩匆忙敢来,却正好碰到脚步匆匆的夏侯惇,于是两人联袂来到御书房外。 “王爷,大人,陛下召见!”宦官从御书房走出说道。 “走!” 曹仁当先说道,带头走了进去,脸色还是有些难看。 曹操却是装作没有看见,毕竟君臣有别。 “文和,你把当前的局势说一说,而后你我君臣,议一议征伐蜀吴之事!” “喏!” 贾诩躬身应道,而后这才轻轻说道。 “江东孙策自去岁征伐南越之后,国力日益强大,且如今江东之地已立十年之久,民心可用,又有长江之险,此城难与争锋!” “蜀地刘备虽然民微将寡,可外有崇山峻岭可以依靠,内有诸葛孔明,蒋琬,费祎等忠志之臣,蜀川之地更是政通人和,此城亦是难与争锋!”听到贾诩的话,夏侯惇和曹仁皆是皱起了眉头。 第一千六十五章 天下聪明人 此城不可以争锋! 夏侯惇和曹仁的脸上带着温怒之色,若不是知道贾诩是曹操重视的谋士,只怕这二人早就有摸刀砍人的心了。 放眼当今天下,能够定鼎天下的诸侯中除了曹操,就是东吴的孙策与蜀地的刘备。 而且,陛下方才也说的明白,大魏国现在是兵强马壮,是时候吞吴灭蜀了。 可是…… 夏侯惇和曹仁对视一眼,这厮废话连篇的分析了一通,听着真是好有道理,可是最终却是两个都不能动! “这……” 两人沉吟着瞅着曹操,不知道曹操是何意。 然而,对于夏侯惇和曹仁的不满,贾诩仿佛没有看到一般,只是对着曹操静静说着。 “文和之意……莫非是吴蜀两地急未可攻,宜可先取汉中张鲁,而后再以得胜之兵取蜀,从而一鼓而下也。” 曹操沉吟着贾诩的话,帅眸露出智者的鷹眸。 “陛下英明!” 贾诩拱手说道,却是没有居功的意思。 “陛下,汉中张鲁鼠目寸光,虽占据险要之地,却无身张之心,不足为虑!” 夏侯惇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想攻取汉中,直接说不就行了?至于如此废话连篇吗! 咳! 和这些满腹鬼心眼的人说话就是累! 曹仁在心中暗自嘀咕着,面上却是不显露。 “张鲁虽不足惧,然其麾下兵勇皆是硬骨头,对于张鲁之命甚是服从!” “五斗米教吗~” 听到曹仁的话,曹操眉头一皱,缓缓的说道,对于这些教派他感到颇为头疼,想当初黄巾之乱就是因为太平道的妖人作祟,而那些黄巾力士不畏生死的模样至今让人心有余悸。 “陛下无需忧虑,微臣听闻张鲁最大的心愿乃是传教,这些年其在汉中也是威望甚高,许多百姓皆是称其为道君天师,若是此人能够为陛下所用,那这汉中之地顷刻间可平!” 贾诩的话却是让曹操眼眸一亮,若是能够降伏张鲁,那就相当于白得一个汉中。 “如此虽好,可是又该如何令其投降?”夏侯惇不解的对着贾诩询问道。 “郡王,方才在下已经把方法说了!” 贾诩颇为诚恳坦然的说着,一双眸子看的夏侯惇犯迷糊。 说了? 啥时候说的?自己咋就没有听到! “五斗米教是否为邪教?若是放任你发展……” 曹操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头,有些教派往往最善于蛊惑民心,若是这五斗米教也是如此,那他可就是引狼入室了,他可不想等到自己迟暮之年,再次听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话。 “听闻汉中百姓心心向善,安居乐业……” 贾诩沉吟片刻,还是对着曹操说了一句。 “嗯……如此,容朕在思虑一二,你们三人都退下吧!” 曹操凝重着脸色,点点头,示意其三人可以退下了。 “末将告退!” “微臣告退!” 夏侯惇、曹仁和贾诩三人同时起身,对着曹操行告退之礼,这才转身走出了御书房。 …… 门外。 夏侯惇和曹仁却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陛下连夜唤他们来商谈军机大事,然而最终却是…… “这……陛下这是何意?到底法还是不打?” “不好说!如今这天下陛下乃是真龙天子,自然有可能一统天下,可是那刘备与孙策能够活到如今,却也不是好相处的,说不准……又要生出什么波澜了!” 曹仁静静的思考着,眉头担忧的嘀咕着。 “就凭他们?难道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夏侯惇自然是不屑于顾,当年楚霸王何其恐怖,打遍天下无敌手,然而最终还不是折戟沉沙,自刎乌江之畔。 至于刘备?那根本就是一织席贩履小儿,假仁假义非大丈夫所为,难道还能掀起大风浪? 听到这二人你一言他一语的交谈,贾诩的默默的瞅了眼曹仁,而后转身就要向远处而去。 “贾大人且慢!” 曹仁的声音果然从身后传来,贾诩脸色的苦涩转瞬即逝。 “不知郡王有何吩咐?” 贾诩那没有三两肉的脸上永远都是那般平静。 “贾大人,在下愚钝,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莫要见谅!” 曹仁竟然在向贾诩赔礼道歉,这可让人有些惊诧了。 “郡王哪里话来,皆是为陛下尽忠而已!” 贾诩的话却是滴水不漏,曹仁听到这也只是笑笑。 “贾大人,不知对于汉中之地,陛下是想战还是不战?” 不等贾诩开口,曹仁再次紧迫的问道。 “……” 贾诩眉头微微上挑,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 这曹仁不愧是曹操亲自栽培的军中第一人,就凭这份机警就当之无愧。 “郡王,这天下走势其实早在陛下心中,只是需要一个明白人说出来而已!” 贾诩沉思了片刻,还是决定买个人情给曹仁。 “明白人?” 曹仁眉头紧锁,难道他们三人不是那明白人! “此人必须乃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贾诩的声音再次响起,而后不理会陷入深思的曹仁,径直向着文渊阁而去,今夜该是他轮值当班了。 “天下第一聪明人?难道是……杨修!” 曹仁想到这几年来许都的传闻,突然叫到。 “杨修?嗤!此人空有赵括之才,十足的天下第一蠢货!” 夏侯惇却是听到了曹仁的话,忍不住反驳道。 “呃?” 曹仁没想到对方听到杨修之名,竟然反应如此激烈。 “宁容!” 然而还不等曹仁询问,夏侯惇的嘴中突然蹦出一个名字。 “若是有人真能够洞察天下大势,那某相信此仅宁致远一人尔!” 夏侯惇这话铿锵有力,却是唤醒了曹仁陈年的记忆。 “不错!是他!也只能是他!走……” 曹仁仿佛想起了什么,兴高采烈的唤了一声。 …… 宁府。 “陛下请恕罪,家父已经安寝了,臣这就去唤父亲起床!” 宁元对于曹操的突然出现有些诧异,这深更半夜的还出宫,难道有什么大事? “无妨!没想到咱们的小元宝都长大了,知道为国效力了,听说你最近找了个差事?”曹操笑吟吟的问道。 “回陛下,乃是国子监校书郎一职!” “呵呵……” 听到宁元的话,曹操不置可否的摇摇头。 “你家学渊源,从小也算是朕看着长大的,学识学问定然也是极好,在国子监却是屈才了!” 曹操看着宁元那是越看越满意,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的宁容,同样的青涩带着自信的张扬,只是其少了其父身上那股灵性。 “陛下,父亲说国子监的学问虽然做的不怎么样,可是胜在环境安逸,还说臣的性子太过急躁,正需要在国子监沉淀一番!” 听到宁元的话,曹操不禁莞尔一笑,这个宁致远都过了而立之年了,这性子真是半点不曾改。 “臭小子,说什么呢!” 宁容不知何时来到宁元的背后,没好气的拍了对方一巴掌。 “那国子监可是陛下下旨设立的,纵然是真的不怎么样,也不能当着陛下的面明说!” “去看看你弟弟,方才过来时听到他又哭了!” 宁容说着话摇摇头,一旁的曹操却是哭笑不得。 “好你个宁致远,既然你如此看不上国子监,那改天朕就让你去做这个监正,若是不能把国子监搞的和学院一样出色,朕饶不了你!” 曹操假装生气的对着宁容不许威胁道。 “陛下,父亲,孩儿告退了!”宁元赶紧退出房间。 “陛下这话可就没道理了哈!学院的根本就是教书育人,而国子监却是朝廷机构,其真正的作用却是管理天下学院,掌控天下学子,以便将来可以为国朝所用!” 宁容漫不经心的说着,瞅着曹操的模样,他知道对方听进去了。“现如今许都城仅有宁容学院与颖川书院,然而天下有才学之士何其之多,那些求学无门的寒门子弟更是数不胜数,若是国子监能够为博学鸿儒颁发院长证,而后准其在各州郡开学馆,到那时天下人才岂不 皆入陛下掌中!” “嗯!甚好!” 曹操的思绪不断扩散,他突然想明白了,若是天下书院皆在国子监管理中,那他大魏王朝何愁无人才可用? 而且,他还由学院延伸到了其他地方,比如,盐铁、粮食、药材、宗教等等,盐铁本就官营,药材宫中也有太医院……若是真等需要之日,皆可令其管控天下,颁发资格证,否则皆为非法经营! 宁容暗自得意,他早就听说国子监的人在抱怨,说什么贤才皆在宁容学院,还说什么应该罢黜学院,以充国子监之柱……想到这些,宁容就不禁翻白眼。 嘿嘿! 这下好了,国子监终于可以摆正自己的位置了。 “咳!致远既然对国子监如此熟络,不如……” 曹操轻咳一声,有些不怀好意的盯着对方。 “不!” 宁容立刻反驳道,根本就不等曹操说完。 “陛下你现在可是一言九鼎,言出法随,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否则……容只要隐居山林了!” “哼!朕看你就是想偷懒!”曹操没好气哼道。 “……偷懒?唉~”宁容突然叹口气,神色随之凝重起来。 “陛下,如今大魏国力鼎盛,百姓安居乐业,只要陛下继续施以仁政,则可保江山稳固!” “那也只是半壁江山!”曹操眼眸发亮道。“所以,机会来了……”宁容满脸肃杀道。 第一千六十六章 大军出征汉中 翌日。 当曹操拖着疲惫的身体宣布退朝,文武百官山呼万岁,躬身行礼退出太极宫,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心中却皆是暗自嘀咕。 这两天他们可是听到不少风声,言道陛下想要亲兵亲征刘备,甚者有消息灵通之人,都探听到了昨夜宁侯与皇帝的对话。 “哼!刘备既然敢称帝,那容就让他成为史上寿命最短的皇帝!” 三三两两的大臣们彼此对视一眼,这话若是寻常人说也就罢了,众人最多也就是觉得其为人或狂傲、或自大。 可是,这话偏偏是宁容说出来的,这就让人不得不引起重视了,从那个十年走过的人,都不会忘记那智计百出、算无遗策的怪才宁致远的名号。 “看来陛下这真是要有大动作了!” “不然!方才朝上陛下只字未提用兵之事!” “哼!陛下之心乃是天心,岂是你我这些凡夫俗子可以窥探的!” 文武官员窃窃私语,皆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此刻这一幕与那市井百姓,的流言蜚语又有何差别。 “荀大人……荀大人……”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转身望去,却见是曹操身边的太监王总管。 荀彧自然听到了王宦官的呼喊,当下停住了脚步。 “奴才见过荀大人!” 王总管在朝上虽然威风八面,可是对于这些荀令君却是不敢有半点怠慢,恭恭敬敬的行礼。 “王总管有事?” 荀彧眉头一皱,双眸盯着对方问道,由于当年十常侍的关系,他对于宦官始终抱着警惕的态度。 “陛下御书房召见!” 王总管赶紧对着荀彧说道,生怕引起对方的误解。 “微臣领旨!” 荀彧听到这话,轻轻移动脚步,对着御书房方向说到。 “……” 而后,不等王总管说话,荀彧抬腿向前一步,径直的越过对方,向御书房方向而去。 …… 御书房。 曹操坐在龙椅之上,等荀彧到来时,却见夏侯渊和曹仁也在房间内,这让他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陛下!” 荀彧上前见礼。 “文若先座,朕命人去唤文和了!” 曹操挥挥手,指着一旁呃座椅说道。 “谢陛下!” 荀彧还是中规中矩的先谢过曹操,而后瞅了眼右边两个空位,径直的做了过去,而夏侯渊和曹仁就坐在他对面。 “启奏陛下,贾诩贾大人带到!”宦官的声音传来。 “宣!” 曹操满脸刚毅的吐出一个字,他现在是越来越有皇帝的威严了,行走谈吐间皆是言出法随,真正的手握天宪,掌万万人生杀大权。 贾诩低调的作风不能掩盖其才华谋略,曹操深知自己这位后军师那也是当世有名的谋士,计策毒辣向来是九死一生。 “咳……朕欲扫平汉中张鲁,从而进军西川,一举消灭刘备,光复益州之地!” 曹操轻咳一声,直接了当的说道。 “陛下英明!汉中张鲁怯弱不能守,末将愿率两万大军,攻克汉中,捉拿张鲁献于陛下脚下!” 夏侯渊眼眸一亮,赶紧起身对着曹操请战。 “好!好!妙才镇守长安多年,与汉中多有摩擦,对于地形地貌最为熟络,若是征讨汉中,你自然是前军统帅!” 曹操颇为欣喜的对夏侯渊赞扬道。 “主公,末将亦愿领兵出征,愿立军令状……” 曹仁没想到曹操竟然答应了夏侯渊的请战,他本以为四人来此是商量对策的,却不想还是被夏侯渊抢了先机。 如今这天下经过十多年的争霸,无数的枭雄霸主都已经烟消云散,若是他再不抓紧机会领兵出征,那等到将来天下一统之时,他将永远不会再有大功劳。 说起来,曹仁的荣耀也是一份悲剧,因为他是曹操的族弟,又有统兵大将的能力,自然曹操要多培养他独当一面的能力,以备将来他可以抗起军中的大旗。 然而,曹操自己也是统帅型的将领,这就决定他不能如刘备那般将兵权下放,由那些大将去平定四方,领兵作战。 其实很多时候,曹操都是亲自去征讨敌人,虽然每次曹仁都是中军统帅,兼调前后各路大军,看起来仿佛是统兵大将。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曹操的副手,换句话说,曹仁的命令其实就是曹操的命令,如此一来,曹仁这份在别人眼中的荣耀,却是他自己内心的悲剧。 渴望! 曹仁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般,渴望能够独领一军。 然而…… 世间之事总是不能如人意,否则也就不会有了后面的事情。 曹操看着果决的曹仁,心中微微一动,这一刻他确实有想让对方出征的想法,可是转念一想,他觉得对方恐怕不能服众。 什么? 不能服众? 曹仁若是知道曹操这想法,定然会郁闷的吐血,以自己的能力与功劳,难道还不能独立出兵杀敌? 能! 对于曹仁的能力,曹操自然是信任的,可是这次他觉得派遣的军队人数唯实有些多。 “子孝,此次出兵攻打汉中,汝可为中军统帅!” 曹操目光坚定的直视曹仁的眼眸。 又是中军统帅! 曹仁的心猛然就是一凉,果然自己又没机会了,看样子陛下是要御驾亲征了。 “此次出征汉中,朕将坐镇许都!” 曹操不等众人喘息过来,又是一个重磅消息抛出。 “陛下,您……您坐镇许都,不知何人可领兵出征?” 荀彧的胡子立刻翘了起来,方才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夏侯渊是前军统帅,曹仁是中军统帅,那……三军统帅又是何人? “黄忠,勇武果敢,有大将之风;赵云,骁勇善战,有常胜美誉,此二人可为后军统帅!” 曹操瞅了眼荀彧,继续将自己心中的调配说了出来。 “调张颌接替李典右骁卫大将军职,随妙才为前军副帅!” “升徐晃为右卫大将军,加封忠信侯,命其为中军副帅!” 曹操自顾自的说着,一口气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噗通! 曹仁吓得一屁股做到了椅子上,自从消灭了袁氏势力后,他们大魏朝十六卫的兵力那是迅速扩张,在经过最新一轮的整军后,现如今各卫下辖官兵将士两万五千人。 而曹操此次张嘴就是六支威卫大军,这加起来可是有十五万人马,而且皆是百战精兵。不过,若是真以为只有十五万人马,那可就真是大错特错了,莫要忘记大魏实行的是府兵制,而随着这六支大军的出征,各州郡的府兵将会不断向着汉中集结,到最后在加上运粮的辅兵,将会达到三十万 众! “三……三十万……” 曹仁倒吸一口气,整个御书房静了下来。 举大魏朝之国力,总兵力也就七八十万,而此次征战汉中就要发动三十万,这可是国朝一般的力量了,若是稍有不慎,整个王朝的气运将会立刻分崩离析。 呼…… 长长的舒了口气,曹仁感觉整自己舒服了许多,怪不得自己不能任三军主帅,就这三十万军马,曹操就算给他,他也不敢带,且不论责任重大,就是君臣之心难免会心生猜忌。 “陛下,如此重兵,何人可以主帅?” 荀彧感觉有些头疼,他没有想到曹操竟然如此疯狂。 “曹昂!” 曹操眉头跳跃,缓缓的语重心长的说出这个名字,其实他已经考虑许久了。 “这……” 听到曹操竟然让皇太子统兵,众人彼此对视,皆是点头又摇头,感觉有些棘手。 “皇太子贵不可言,统帅左右卫,左右骁卫,左右领军卫,自然能够服众,可是……太子年幼,臣恐担心有失!” 荀彧的话如黄钟大吕,毫不客气的说道。 曹昂的身份确实适合统帅大军,可是他的能力却不能让人放心,虽说太子已经成家立业,可是二十多岁就统帅三十万,这听起来真是不能让人信服。 “朕……决定令宁致远为军师,随军出征!” 曹操的眼眸紧紧注视这几人,当他说出宁容的名字时,他明显看到几人颤抖了一下。 可是,他却是不知道,就在那一刻。他的表情却是被荀彧看在了眼中。 唉! 陛下这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宁军师……” 听到是宁容做军师,众人立刻沉默了。 宁容的能力与手段确实能够起到辅佐的作用。 可是…… 想到曹昂与宁容的关系,众人的心头皆是抹了一层阴影。 若真是如此,与其说是曹昂指挥三军,倒不如说是宁致远。 而曹操瞅着众人沉默的表情,心中千回百转,却是立刻明白了自己的漏洞。 “咳!宁致远用计谋以怪称奇,而朕此次派遣三十余万大军出征,却是想以堂堂正正之师,令天下臣民束手!” “陛下英明,致远一人恐怕不太妥当!” 贾诩老谋深算,自然读懂了曹操的心。 “那……该派何人前往?”曹操疑惑问道。 “这……回陛下,程昱足智多谋,对陛下忠心耿耿,想来乃是出国之栋梁,必可不负众托!”贾诩和荀彧突然对视一眼,而后露出明亮的眸子说道。 第一千六十七章 战争一触即发 程昱,老而弥坚,足智多谋,手段毒辣,最关键的还是其对自己的忠心,他始终记得,早在十年前程昱就暗中支持自己称帝,而这十多年中,对方的所作所为都是自己想做而不能去做的事情。 曹操听到荀彧和贾诩的话,脑海中回想起了往日的点点滴滴,心中那颗悬着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 有他伴随曹昂身边,定然可以与致远势均力敌,不是自己不相信对方,而是这次西征大军足有三十万,他是帝王,他需要平衡! “正合朕意!有致远与仲德相随,征西大军定然可以凯旋而归!” 曹操点点头,同意了众人的决定,而后荀彧等人立刻草拟诏书,曹操也是当场批复,征西大军的军令也随之出炉。 …… 大魏元年春,三月。 曹魏西征的消息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在这片大地上不断酝酿发酵,而直到他露出阵容的那一刻,无数人都被震惊了。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三十万大军的征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因而此时距离那夜密谋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等大魏出征的消息传到东吴,孙策立刻召集了文武百官,这位在历史上短命的小霸王,却因为宁容的存在一直活到了现在。 “公谨,曹操西征汉中,发兵三十余万!” 孙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都带薪兴奋,就仿佛看到一个任君采撷的大美人。 “大王,曹魏虽然兵强马壮,可是三十万大军足以去掉其半,再加上他去年新平定的河北等地仍然需要大军镇守,想必此刻的许都定然兵力空虚!” 张昭眼中烨烨生辉,对于孙策这霸王的性子,他自然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扩张! 江东狮儿难与争锋,正是因为有孙策坐镇江东,江东与蜀国和魏国的争霸中才能一直站住脚跟,江东六郡的地盘才能得以稳定。 不过,也正是孙策这说一不二的霸王性子,平静的江东暗中却是波涛汹涌,而那些世家大族在夹着尾巴做人的同时却是不会忘记给对方上眼药。 山越反复无常,若非去岁山越叛乱,孙策恐怕早就趁着曹操征邺城的时机攻打许都了。 “不然!” 周瑜羽扇纶巾的摇摇头,乌黑的头发中竟然夹杂着一缕华发,看的有些刺眼。 “大王,微臣在淮南与合肥一线与曹魏对峙多年,深知曹操的用兵之道,此人虽爱弄险,却不会铤而走险,因而,微臣敢断定,若是不出所料,合肥增兵的消息很快就会传来!” 周瑜上前两步,沉吟片刻对着众人说道。 增兵? 孙策等人有些疑惑与诧异,难道曹操真的强大到如此地方,竟然敢两线对敌? “报……” 而就在这时,殿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启禀大王,淮南合肥等地有曹军调兵的迹象!” 白衣盔甲的士兵在得到孙策允许后直接了当道。 “嘶……” 张昭等人立刻倒吸一口冷气,这曹操还真敢来。 “大王……” 而就在孙策皱眉思量时,身旁的贴身校尉轻声唤道。 “此乃密府的紧急军情……” 说话的功夫一个密封的竹筒递了过去。 孙策随手检查了一眼,用随身匕首挑开密封,一卷写满黑字的白纸取了出来。 “嘶……” 消息是荆州与合肥沿线的密府府卫传来的,上面说左武卫大将军曹洪,右武卫大将军太史慈率领十万大军南下南阳郡,严阵以待架起了防御攻势。 而于此同时,左千牛卫大将军张辽与副将李典,率领五万魏军挺进淮南合肥一线,矛头那是直指东吴。 “哼!真是好大的狗胆,某家不去找他的麻烦,他竟然还敢找某家的晦气!真是不知死活!” 孙策看罢密信后那是怒目而视,曹操的五万大军对于他而言就是挑衅。 “大王……” 周瑜赶紧上前阻止说道,他生怕孙策一怒之下起兵攻打曹魏。 “还请大王暂息雷霆之怒,曹操的威卫军队只是在淮南一带布防,显然是怕咱们趁虚而入,若是其真想吞并江东,就凭这五万人马自然没有可能!” “而现在最麻烦的其实还是荆州,要知道如今咱们与西蜀划分荆州以东西,曹魏占据南阳郡……曹魏吞并十万,自然是防备荆州的关羽!” 周瑜不无忧心的说着,荆州的战火恐怕会再次燃起。 “荆州……哼!关羽这厮狂傲自大,让他吃些亏也好!” 孙策对于荆州那是志在必得,当年若非瘟疫之事,他早就率领统一荆州大地了。 “大王,曹魏大军若南下荆州,咱们江夏郡可是首当其冲,不可不防啊!” “不过,若是直接摆出姿态,那岂不是让曹操误会咱们与西蜀刘备是一伙的?” 张昭和周瑜此刻皆是感觉有些麻烦,这若是处理不好,不是丢了荆州三郡,就是被曹魏误会引发大战。 “大王,为今之计需派良臣猛将前往江夏镇守!” 听到张昭的话,孙策颔首点头道。 “公谨,你莫辞劳苦,这荆州之事太过复杂,恐怕还是由你挑起这副担子!” 孙策对着周瑜说道,现如今他最信任的莫过于周瑜。 “大王有令,臣自然从命,只是……”周瑜犹豫片刻,道,“还请大王宁奈一时,等汉中大战爆发后,在寻找时机攻魏!” 对于孙策的性格,周瑜自然是了解,争强好胜不畏输,然而现如今确实不是东吴与曹魏开战的最佳机会。 “公谨放心!本王坐镇江东,宵小之辈不敢放肆!” 听到孙策这豪气干云的话,周瑜只得缓缓点头。 …… 西蜀。 曹魏三十万大军出征的消息传来,成都刘备等人自然与东吴一般,少不得一番议论。 不过,相对于东吴的孤身世外,坐等良机不同,西蜀刘备却是要寻求主动权,因为汉中乃益州之门户,若是曹魏拿下汉中,少不得会登陇望蜀。 “军师,为今之计当如何?”刘备对诸葛孔明问道。 “不知陛下是否还记得三分天下大计?” 诸葛亮摇晃着鹅毛扇,不急不躁的说着。 瞅着他那满脸泰然自若的神情,众人只觉得一阵心安,这十多年他们蜀国能够开疆扩土,收复南蛮,诸葛亮的智慧与计谋那是彻底征服了成都众人。 “自然!” 提起三分天下大计,刘备的精神就为之一振,因为他没有想到,天下的局势竟然和诸葛的隆中对一模一样。 “陛下,先发制人,攻入汉中,而后以汉中以基,迫退曹军,如此可三分天下!” 诸葛亮直接了当的说道,只要西蜀能够占领汉中地,那才是真正的三分天下。 “这……曹魏三十万大军,以伪太子曹昂为征西大都督,宁容与程昱为左右随军军师,麾下更是曹仁,夏侯渊,徐晃,张颌,赵云,黄忠等当世名将……” 提起曹魏这次的西征阵容,那豪华的程度都让刘备惶恐不安,千军万马避白袍的赵子龙那可是血里杀出来的天下第一,黄忠等人更是老而弥坚…… 唉! “陛下,益州虽城小兵寡,然却有天险助阵,自古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曹魏士兵虽众,却也不是没有战胜之机!” 环视鸦雀无声的大殿,诸葛亮心中有些无奈,可是脸色还必须做出淡然的模样。 “哦?难道军师有退敌良策?”刘备赶紧追问道。 “元直,不知你可有灭魏良策?”诸葛亮把问题抛给了徐庶。 刘备听到这话,又赶紧把目光放到了徐庶身上。 想当年西蜀军南下南越时,正是徐庶的七擒孟获之策,一举收服孟获,荡平了南蛮,而他自己也因此声明大燥。 良计? 徐庶不是那种无的放矢之人,听到诸葛孔明的话,不禁沉思了小片刻,这才抬起头对着刘备微微行礼道。 “陛下,为今之计只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步步为营的战阵,已经出其不意的奇兵,若是此三者能得以实现,自当百战百胜!” 哦? 大军作战需要破釜沉舟的勇气,这自然是应当,可是这步步为营与奇兵不是冲突了? “妙!果然妙!”诸葛亮听得拍手叫好。 “陛下,曹贼兵多,若想战胜殊为不易,可若是想不被宁容抓住漏洞,就必须稳扎稳打,而只有在不给对方留破绽的前提下,咱们才有可能出奇兵而取胜!” 刘备听到诸葛亮如此一解释,当下心头一热,只要有取胜的机会就好! …… 却说征西大军,在曹昂的率领下,兵分三路浩浩荡荡的向着汉中杀来,其中前锋大军乃是夏侯渊与张颌所部;中军却是曹仁与徐晃,至于后军自然是赵云和黄忠。 而曹昂与宁容、程昱等人,就跟随在中军队伍中,随着征西军不断向着汉中开拔,南北各州郡的府兵如约集合而来,等到了汉中北部时,整个军力已经超过三十多万。 宁容登高远望,心中却是感慨不已,打了十多年的仗,就属这一次最势力最强大,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上! 士兵过万接天连地,士兵过十万无边无际,可若是三十万……远眺而去皆是黑甲曹军,根本就不知道哪里是尽头。 草木皆兵!这四个字突然跳入心头,山风吹动,曹兵漫山遍野都是,人眼已经不能分辨其中兵力多寡了。 第一千六十八章 张鲁的对策 大魏王朝太子曹昂,右军师怪才宁容,老谋深算狠毒程昱,并夏侯渊、曹仁、赵云、黄忠、徐晃、张颌六名将,共率三十万大军,对外诈称五十万众前来攻打汉中。 而汉中张鲁自然早就得到了消息,毕竟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就算是有心想要遮掩行踪,只怕也是无济于事。 “诸位,如今曹军来势甚众,当如何退敌?” 张鲁满脸疾苦,忧心忡忡的对着左右文武问道。 “这……” 众人脸色难看,皆是偷偷的打量着张鲁的模样。 “贼兵将至,为保我汉中教众,诸位可畅所欲言……言者无罪!” 张鲁看出了众人的顾虑,为大家吃了颗定心丸。 “主公,为今之计……不如投降曹军!” 平淡无奇的话却如响雷炸响在众人耳畔。 投降? 文武众臣急忙转身望去,却见说话的乃是大将扬昂,瞬间众人心思各异的瞅着张鲁。 “投降……这……曹军五十万众,足有倾国之力……” 张鲁并没有愤怒,反而平静了下来,暗自嘀咕着。 “……” 众人瞅着张鲁这副模样,却是精神大振。 说实在话,他们早就有投降曹操的心思了,如今天下的局势已经越发的明朗了,汉中这地方早晚都会易主,不是刘备就是曹操。 “主公,大魏皇帝英明神武,若是咱们以汉中之地投降,必不会失去荣华富贵!” “不错!臣窃以为应当投降,否则若是惹怒了曹军,只怕这汉中百姓也跟着遭殃!” “是啊!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那怪才宁容能够说出这般历史兴衰的话,自然不会妄动干戈,为了汉中万万百姓,臣愿意追谁主公!” 瞅着那些义愤填膺,满脸为了百姓,张嘴闭嘴说着投降的大臣,张鲁的心中还是有点凄凉。 “住口!” 大将张卫突然暴怒一声,对着众人呵斥道。 “哼!” 张卫阴沉着脸色想要杀人,这群贪生怕死的鼠辈。 “尔等身受张家活命之恩,如今生死存亡之际,不思如何退敌之策,却大谈什么投降曹贼,岂不闻忠臣不事二主,尔等如此行径,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听到张卫的指责,众人不禁低下了头路。 他不但是汉中的大将,他还是张鲁的弟弟。 群臣又因理亏,自然不敢与其争论。 “哼!真是国破山河,无用书生,尔等饱读诗书,却是不明忠孝爱怜意!” 张卫一手握着腰间的宝剑,一手对着众人指指点点。 “二弟……” 张鲁听的满怀欣慰,满腔的老泪差点忍不住流了下来。 “好!好!二弟你放心吧……” 动情的张鲁握着张卫的双手,这一刻他已经决定了,纵然自己身首异处,也要为张家保留这最后的血脉,只因为对方乃是深明大义之人。 “大哥放心,兄弟誓死不降曹贼……”张卫仿佛感觉到了张鲁的情谊,眼眶红润的重重点点头,二人哽咽着四目相对,“当今天子汉室才是正统,就算是要投降,也只能降备,而不降曹!” 铿锵有力的话语,立刻让大殿安静了下来,张鲁怔怔的瞅着对方,脸色有些难看,而张卫却没有发现自己兄长的表情已经变了。 噗! 看到这突然的一幕,群臣那是一阵错愕,接近着却听有人没有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唉……” 张鲁轻轻的摇摇头,满腔的热血迅速冷了下来,手也松开了张卫,自己真是瞎了眼,竟然还当他是不畏生死的兄弟。 “刘备织席贩履的小儿,某乃名门之后,纵然投降亦是投降曹操,断然不会向伪君子备低头!” 张鲁言辞决绝的对着众人命令道。 “喏!” 听到张鲁的表态,那些主张投降曹操的人立刻活跃了起来,他们争先恐后的向张鲁陈述利弊,然而张鲁却只是静静的听着。 “竖子不足与谋!” 而就在这时,尖锐不屑的话音冷不丁的响起,有张卫的前车之鉴,众人急忙回头去寻找这又是哪个傻子在说话。 是他! 一个尖嘴猴腮,满眼贪婪的人正在大义凛然的说着,看的众人一阵古怪。 呃? 这怎么可能?此人当真是不要脸了,整个汉中除了张鲁外,谁人不知道他最贪财好利。 张松得意洋洋的瞅着众人,他终于有机会可以正大光明的骂这些沽名钓誉之徒了。 “哼!当年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若不是袁绍卑鄙贪功,又岂会在虎牢关下损失惨重,曹公当时就怒骂其为竖子!” “可是某家万万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后,竟然又有宵小之辈狂吠与大殿之上,想尔等都是饱学之士,不思忠君报国,竟然在大殿之上堂而皇之的说起背主求荣之事,真是羞煞老夫!” 张松说的理直气壮,满脸的大义凛然,可是众人却只是冷静的瞅着对方,并没有说什么,偶尔用余光瞅下张鲁,张鲁却是默不作声的盯着他,毕竟方才张卫的话已经让他丢面子了。 “主公,臣愿与汉中共存亡!誓死不降曹刘!” 张松的慷慨激昂,悍不畏死让众人大跌眼界,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贪财的人竟然会有如此忠贞的一面。 “好!” 张鲁有些动容的大喝一声,虽然他也知道自己不敌曹魏,可若是就这样让他投降,他却是心中多有不甘心。 “不知汝可有退敌之策?”张鲁赶紧问道。 “阳平关!” 张松毫不迟疑的说道,毕竟他可是号称活地图的男人。 阳平关?张鲁听到这三个字,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了阳平关附近的地形地貌。 “启禀主公,汉中最险要之地无出阳平关,若想抵挡曹魏进攻,唯有在阳平关两侧,依山傍林之处设下埋伏!” 阎圃沉思片刻,不由古怪的撇了眼张松,但还是如实的向张鲁进言道。 “如此……就依计行事!”张鲁看阎圃都如此说,也就同意了对方的计策。 “杨昂,杨任,张卫三人听令!”张鲁喊到。 “末将在!” 三人赶紧起身抱拳,对着张鲁喊到。 “军令,命尔三人即刻启辰,率领大军赶赴阳平关一带,与左右山林处布置十余寨门以抗曹兵来犯!某会在汉宁,筹备粮草,以供应大军所需!” 张鲁对着张卫等三将吩咐道,却是没有意识到这支军队根本就是各自为战。…… 第一千六十九章首战失利 阳平关。 夏侯渊和张颌率领骁卫大军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阳平关北十里地处下寨,而后一方面派人向中军曹昂禀报消息,一方面吩咐将士们注意警戒。 是夜,曹魏大军远来征战,又逢汉中之地崎岖难走,早已经是浑身疲惫不堪,埋锅造饭后,便各自回营休息。 初春的夜深邃而宁静,只有树叶瑟瑟发抖的声音清晰可闻,夏侯惇和张颌却是在中军大帐,商谈军情。 “郡王,阳平关乃险要之地,攻之不易!” “哼,阳平关虽为南郑之门户,然我三十万大军岂能惧哉!” “三十万……” 张颌轻声的呢喃了一句,神情放松了许多,自己身后可是足有数十万大军,张鲁若是想抵抗,那无疑是不自量力。月明星稀的夜,俯瞰着整个大地,中军大帐中明亮的灯火格外显眼,两道身影不断晃动,随着声音越来越小,没有人能够听到他们在讨论什么,直到一抹漆黑的身影钻进中军大帐,声音彻底消失了,随后 那温暖的灯火灭掉,黑夜陷入了寂静之中。 …… “杀啊~” 直到下半夜,只听一阵轰隆隆的脚步声,伴随着喊杀声向着曹营凶猛的扑来。 “铛铛铛……” 锣鼓喧天响彻整个黑夜,沉睡的曹营立刻变得灯火通明,无数曹兵在死亡的威胁下爬了起来,而唯一奇怪的就是,曹军穿着铠甲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将军……大将军……不好了……有埋伏……” 焦急而凄惨的声音狂奔着冲进中军大帐,夏侯渊和张颌闻言神色大变,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起身向着营外走去。 却见西南与东南两个方向火光冲天,如雷鸣般的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那热血沸腾的战况,隔的老远都能够感觉的道。 “杀!” 杨昂和杨任仿佛两把尖刀,各自带领士兵一左一右的向着曹军大营杀来。 “啊……死来……” 鲜血充斥双眸,汉中兵和曹军猛烈的撞击到了一起,锯齿一般的大刀不要命的继续挥动,惨烈的景象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兄弟们,曹军支撑不住了,杀啊……” 杨昂手持长枪将一名曹军都尉刺翻在地。 …… “将军,快上马……” 汉中兵出其不意的袭击曹魏军营,夏侯惇愤怒的满脸涨红,可是望着节节败退的大军,他手中的狼牙枪被握着死死的,却是被麾下亲卫簇拥着上马而逃。 “呜呜呜……” 凄凉的号角声很快传遍战场,左右骁卫的中郎将、校尉等正在顽强的反抗汉中兵,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撤退军令搞的愣住了。 “将军,大将军撤了……” “校尉,快撤吧!兄弟们顶不住了……” “……撤……” 随着夏侯渊和张颌的离开,整个曹军更是兵败如山倒,大火不断吞噬着曹军的营寨,曹军丢掉粮草辎重与旗帜,调转马头向着远处跑去,汉中兵在后乘胜追击,嘴中兴奋的哇哇大叫。 …… 中军。 “侯爷,听说这次您来攻打汉中,弟兄们都兴奋的嗷嗷叫!” “哈哈……俺老朱为所欲为的日子终于来啦……” “侯爷率领三十万大军前来,铁定能够得陇灭蜀,各位咱可是要说好了,这次侯爷若是有什么任务,谁也不能给俺抢!” 路招抱着酒坛子,满脸涨红的对着众人喊到。 “哈哈……那可不一定,咱们北府军纵横天下数十年,若是因为你老路丢了面子……” “狗屁!” 朱灵的话尚未说完,路招就骂了过去。 “北府军乃是侯爷创立,谁要是敢丢了侯爷的脸,不用侯爷吩咐,俺第一个灭了他!” 路招崇敬的瞅着宁容,他等这一刻足足等了十年。 “呵呵……你们这些人啊……”宁容小口的喝了口酒,不禁笑着摇摇头,都是自己的老部下,十多年的忠诚自然能够换来他的信任。 “路招,这十多年听说你在匈奴那边掏换了不少好马,等到明日某可是要去看看,哦……对了,听说你在匈奴还有一个混号?” “嘿嘿……” 听到宁容的话,路招有些得意有些尴尬的笑了。 “活阎罗,侯爷,俺知道,这厮这些年大发匈奴财,那些匈奴人提其老路那是一个怕!” 说话的是朱灵,只见他对着宁容眨眨眼,不由的对着路招打趣道。 “阎罗?好啊,你们能够保一方安宁,也不枉当初北府军成立的初衷!” 宁容和北府军的路招、朱灵等人有说有笑的谈论天下大势,殷暑等人不时的起哄,众人不时的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侯爷,您说这次咱们应该怎么打?” “是啊!张鲁这厮,俺早就看不顺眼了,若是能够攻入南郑,说不定俺老朱还能挣个国公当当哩!” “滚!圆润的滚,侯爷还是侯爷,就你这样的还当国公,看看你这大肚子,哪有俺们北府六侯的威风!”路招和朱灵不时的互怼,两人却也是早就习惯了,毕竟这十多年来他们就是这么过来的,这些年北府军出去的校尉现在都已经升为偏将、副将了,可是他们六人还是顶着中郎将的职,就是因为他们不愿意 离开北府军。 不过,兵部为了补偿他们的军功,却也没有亏待他们,路招、朱灵、殷暑、武大、武二、刘若六人皆被封为侯爵。 “什么侯爵,忠侯?”刘若撇撇嘴嘀咕着。 “刘若,说什么呢!”殷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瞅了眼宁容,示意他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 “侯爷,老刘就是这性子,他不是对侯爷您不尊敬,就是这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您不用搭理他!” 殷暑对于这些爵位官职看的最开,他只想站在宁家的大旗下,对于其他的却是不在乎,也因此他的心最平和。 “无妨!” 宁容玩味的拿着酒杯摇摇头。 “其实,关于你们这些爵位,兵部曾向枢密院征求过意见,是我让他们改过来的!” 宁容知道有些话要直接说出来,否则留在心里久了,两个人之间就会形成隔阂。 “啊……”众人不解的盯着宁容,朱灵怪叫一声。 第一千七十章夫兵者,勇气也! “兵部给你们的封地皆是许都附近的大邑,却是都被我否决了,原因却是不能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虚位侯才是我的最求!” 宁容淡淡的解释了一下,有些话他不能说太过,至于能不能明白就看他们自己了。 “这……这么说侯爷是说这些虚侯有好处喽……” “废话!侯爷算无遗策,跟着侯爷没错!” “嘿嘿!俺只要和侯爷站在一起就行,既然侯爷都想要的,那自然是最好的!” 朱灵等人嘻嘻哈哈的又恢复了模样。 “侯爷,末将……末将…”刘若有些尴尬的吞吞吐吐。 “无妨!此乃人之常情,不过这次……你们几个可要争点气,趁着灭张鲁的机会,都把中郎将的帽子摘了吧!” 宁容笑吟吟的说着,虽然他们忠心耿耿,可是自己也不能不给他们希望。 事情说开了,心里那个别扭劲也就消失了,几个人说起话来却是更加随意了。 “侯爷,夏侯渊和张颌带领十万大军,难道还不能攻下汉中?” 刘若是他们六人中的聪明人,遇事最爱动脑子。 “攻取汉中?” 宁容悄声嘀咕了一句,嘴角突然露出异样的笑容。 “若是他能够攻取汉中,那本侯又何必奔波而来!” 平淡的言语中却是充斥着异样的味道,刘若等人却是听的面面相觑,一颗心猛然提了起来。 他们当年跟随宁容灭西凉,战马腾,杀匈奴,败高干,那桩桩件件简直就是神来之笔,至今都是历历在目,令人叹服。 …… 翌日。 夏侯渊和张颌率领骁卫大军大败而归,中军大账中面见曹昂,曹昂心中自然愤怒不已。 “败了?” 纵然心里愤怒,可是脸上他却是没有什么表情,他知道自己这征西军大都督的位置主要作用就是来协调各军的。 “启禀太子殿下,夏侯渊与张颌二人行军多年,如今却是被杨昂劫了营寨,不但有负名将之名,更是丧失大魏威严,不斩不足以明军法!” 程昱铿锵有力的话音响彻大帐,那字字句句宛如刀斧加身,说的夏侯渊与张颌羞愧不已。 兵远行而疲惫,必有贼兵劫寨,不可不防! 此乃行军打仗之常理,如今夏侯渊与张颌轻敌冒进,显然犯了兵家大忌。 程昱自然看出了曹昂的为难,这话若是不说,恐难以令三军心服,只是……这个恶人却只能他来做,没看到曹昂的眼眸一直在看他吗! “父皇行军打仗最重军纪,昂虽不才,却不敢因私废公,夏侯惇与张颌二人轻慢冒进,以至大军惨败,今当斩杀以正三军!” 随着曹昂的话出口,两旁的虎卫军立刻上前,押着二人就要推出辕门外斩首。 “且慢!” 宁容赶紧上前阻止道,夏侯渊有将帅之才,若是杀了却是有些可惜。 “太子殿下,大军初来乍到,若是先斩大将,恐有不吉,臣愿意为两位将军担保,请允许二人戴罪立功!” 宁容诚恳的对着曹昂说道,在军中只有主臣,没有师徒。 “恳请太子殿下开恩!” 随着宁容带头,赵云、黄忠、王平、孟达等各路将军皆是单膝跪地,为夏侯渊和张颌求情。 “……既然众将告免,本都督暂且饶尔等一命!若是在有轻敌冒进之事,定斩不饶!” 曹昂冷酷的对着夏侯渊说道,纵然是自己的叔父又如何,犯了军法斩杀不误。 “喏!” 夏侯渊和张颌低着头,对着曹昂抱拳领命。 “众将即刻整顿大军,本都督要亲自前往阳平关!” 曹昂对着众将命令道,而后转身离开了。 “……” 黄忠等人不解的瞅着宁容,曹昂去前线,那太危险了吧?若是失了曹昂,那就是动摇国本,纵然他们取下汉中,曹操的怒火也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咳!诸位还是依令行事吧,太子殿下是征西大都督,容也无能为力!” 宁容双手一摊,很明显不想趟浑水。 唉! 众将叹口气,各怀心思的退出了中军大帐。 “今日却是幸苦程公了!”宁容对着程昱说道。 “致远可知主公为何让老朽前来?” 程昱摆摆手,却是并没有在意宁容的话,而是反问道。 “不知!” 宁容坦然的说着,他确实没有多想。 “兵者,乃国之利器,正大光明之师,征伐天下最重要的却是堂堂正正,以擎天之势压迫敌军,如此方能积累国朝气运。 而致远你,行事亦正亦邪,虽是算无遗策,却不是国朝乾坤之象,更何况此次三十万大军出征,不可不慎重!” 程昱的话却是令宁容茅塞顿开,原来是这么回事,阴谋阳谋不如堂堂正正以势压人吗! “呵呵,既如此,那程公又为何配合在下?” 宁容心思斗转,并没有陷入程昱的话中。 “你说呢?” 看到宁容转瞬间就恢复神志,程昱的老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程公稳则稳矣,可出手间的老辣狠毒却是让容甘拜下风!” 宁容眼眸发亮,盯着对方,一字一顿的说道。 “哈哈……” 话音落地,宁容却是拱手抱拳,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 曹昂亲率虎卫军在前引路,宁容和程昱一左一右的跟在两旁,却见两旁的山势陡峭,碎石凸起,道路更是错综复杂,不能前行,方才走出半里路后,瞅着两旁的参天大树,只感觉一阵寒意袭上心头。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行回营寨再说!” 宁容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林木,心中有些担忧曹昂的安危,轻声对其说道。 “师傅常言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今日但见这汉中地形,足可窥探一二!”曹昂也是若有所感的感慨着。 “太子此言差矣,蜀地虽险,却仅是对凡人而言,如今大军在此,自然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势如破竹一往无前!” “致远所言甚是,太子亲率大军三十万众,麾下猛将如云,将士如虎,阳平关早已是囊中之物,何惧地形之有!” 程昱也是豪情盖天的说着,宁容不禁莞尔一笑。 “哈哈!程公所言甚是,却是孤孟浪了,待明日拿下阳平关,南郑尽在孤手中!”曹昂被两人说的豪气干云,一阵哈哈大笑。 第一千七十一章 五十里联营 三日后,夏侯渊再次整顿军马而来,行到阳平关外五十里安营寨扎,而他这一举动落在杨昂与杨任等人眼中却是怯战。 “哼!夏侯渊真是好大的名头,还说什么当世名将,都是狗屁!”杨昂前番得胜,又得到张鲁的赞赏,此刻正是满心的雄心壮志。 “将军万万不可大意!夏侯渊距离关隘数十里安营扎寨,显然是想稳扎稳打!” 杨任神情没有放松,凝重的提醒道。 “无妨!曹军远来攻城,自然不会久留,要知道子午道与褒斜道可是坎坷崎岖,大军所需粮草皆有此路运来!” 杨昂满不在乎的说着,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不错! 杨任听到他的话,也是下意识的点点头。杨昂的骄傲态度虽然容易轻敌,可是他的话却是半分不假,曹贼大军三十万众而来,那每日的粮草耗费自当数以万计,又因子午道与褒斜道行走不易,曹兵却是久留,势 必会面临粮尽弹绝的困境,而到那时纵有三十万大军也如土鸡野狗一般,不堪一击。 …… “报……启禀将军,曹军出营寨二十里前来!” 而就在杨昂和杨任商议军情时,夏侯渊率领两万将士,向着阳平关而来。 “将军,咱们两万人可以拿下阳平关?” 副将王平跟在夏侯渊身旁问道,他不解的是,为何夏侯渊要如此急功近利的攻关。 “王副将,尔看此地如何?”夏侯渊没有回答,狼牙枪指着周围的环境问道。 “山势陡峭,树木丛生,乃兵家决死之地!”王平随口对着夏侯渊说道。 嗯? 夏侯渊听到这话,却是不禁多看了对方一眼,心中暗道,此人不是个庸才! 原本他对于曹操任命王平为他的副将还有些疑惑,现在看来却是个有能力的人。 “生死之地,皆在为将人之心,若是本将在此处安下一暗寨,你说会如何?” 夏侯渊随意的说着,王平陷入了深思,并没有说话,他跟着夏侯渊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了解对方的性格,此时的他已经拿定了主意,这并不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 该死的! 王平攥紧拳头有些愤怒,自己身为前军左骁卫副将,竟然不知道哪里又冒出来一些骁卫。 原来,就在夏侯渊说话时,军中突然升起一面红旗,紧接着就见两侧山道冒出无数的左骁卫将士,他们浑身绑着树叶,若不是他们突然出现,很难被人发现。 “将军,太子军令,让咱们直取阳平关!” 王平强硬的说道,身为军人自然要服从军令,而对于夏侯渊自作主张的举动,他自然感觉不满。 “无需多言,听命行事!” 夏侯渊不想和他废话,强硬的呵斥一声,继续率领两万骁卫向着阳平关前行。 …… “报……启禀将军,曹军出营三十里向阳平关而来! 曹军的一举一动皆在杨昂的监视之下。 “很好!再探!” 杨任挥挥手,对着那斥候兵命令道。 “杨将军,你说这夏侯渊在做什么?现在他已经安扎了四座营寨了吧?” “连营……” 杨任的嘴上带着几分探究的味道,夏侯渊率领大军前来,每隔五六里地就建立一座营寨,莫非他真的只是想与自己相拒不成? “张将军在何处?” 突然,杨任仿佛想起了什么,猛然起身对着杨昂问道。 “张卫?他不是在沔阳要趁机断曹军后路吗?”杨昂被杨任一惊一乍的话搞得有些懵,在三人率领大军来此之前,不就已经计划得当了吗?他与杨任兵进阳平关与曹军对峙,而张卫则进驻沔阳,伺机而动切断曹军的后 军粮草与退路。 “不好!张将军危矣!”杨任听到这话,脸色聚变,惊恐大叫一声。 “怎么?” 杨昂赶紧追问道,紧紧的盯着杨任。 杨任却是没有说话,手中的长剑却是在汉中地图上连连点了几下,到最后那剑尖放到了沔阳与阳平关之间。 大散关……褒斜道……营寨……杨昂暗自嘀咕着,却是越说越心惊,到最后整张脸如白纸惨白。 “夏侯渊……” 死死的咬牙,杨昂只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自己方才还在说夏侯渊蠢笨如猪,却没想到转眼间却被…… “不愧是当世名将!” 杨任神情凝重的说着,而后立刻对着外面士兵喊道。 “来人!立刻将此物送到沔阳张卫将军处!” “喏!” 士兵接过那份简单的地形图,贴身收藏好之后,立刻转身向着关外而去。 “希望还来得及……” 手中的毛笔跌落在砚台之中,黑色的墨汁撒满了案头,杨任的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 “王副将,尔观此地如何?”夏侯渊率领仅剩下的万余骁卫,手指不远处的沔水问道。 “适合安营扎寨!” 王平直截了当的说道,这一路行来,类似的对话已经进行了数次,每次夏侯渊都会安营扎寨,留下部分士兵。 “将军,如今骁卫连分八寨,麾下将士首尾不能相顾,若是汉中兵出阳平关,我等又当如何应对!” 对于夏侯渊的强势,王平感觉颇为无奈,满口的苦涩道。 “阳平关?哼!” 夏侯渊仍然不想多说,可是……王平忍不住回头望去,望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在看看不远处的沔水,突然福至灵心的想到了什么。 “将军,莫非你想渡过沔水,绕道沔阳以南,而后占据定军山,北向南郑!” 王平压低声音,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 “……少废话,此乃太子教令!”夏侯渊低声道。 “喏!”王平低声应诺,心中却是暗自吃惊,他当然知道这定然是怪才军师的谋略,只是……轻率大军在敌军左右夹击下穿插而过,跑到敌军之后孤军奋战,这勇气和决心真是令人 不敢置信。 不敢置信? 确实,此刻王平的心中却是不敢相信,在敌人眼皮子底下行军,若是稍有不慎就是全军覆没,可是夏侯渊偏偏这么做了。 “出其不意,方建奇功!”夏侯渊冷冷的说道。 “没错!自己都想不到,更何况是杨昂等人,说不定此举还真可以大获全胜!”王平暗自想着,抬头却见夏侯渊在吩咐众人安营扎寨。 第一千七十二章 诸葛大统领 中军。 当宁容把计策告诉程昱时,程昱只说了四个字,那就是……不敢置信? 没错!“若是连你我都不敢相信,那杨昂之流又如何能够想到!只要夏侯渊绕过沔阳,占据定军山,骁卫大军可立刻切断沔阳与阳平关的联系,而后三路大军齐出,可一举而定汉 中!” 宁容的计策不可谓不巧妙,而就在他和程昱相互商谈接下来战局的走向时,沔阳的张卫却是收到了来自杨任的告急文书。 …… 啪! 张卫看完手中的文书,冷汗已然打湿了后背,双手死死的握紧那简易的行军地图,虽然上面画的很是模糊,可是他却是已经明白了杨任的意图。 “此事还有谁知道?”张卫努力的让自己脸色好看一些,对着那传令兵问道。 “回将军,杨昂将军和杨任将军!”传令兵如实回答道。 “很好!” 张卫神情漠然的回了一声,而后却是猛然抽出随身宝剑。 铿锵! 只听一声金戈撞击之声,那传令兵尚且来不及惨叫,硕大的人头滚落在地,鲜血淋漓的染红了漆黑的地板。 张卫神情肃然的瞅了眼那无头尸体,对着门外的亲卫挥挥手,几名士兵将那死掉的传令兵抬了出去,匆匆的把地面擦拭了一番。 “将军,门外有人求见,说是您的故人!” 就在此时,亲卫又跑来对着张卫说道。 “故人?” 张卫正在用一块白色的麻布擦拭宝剑上的鲜血,闻听有人求见,忍不住皱眉。 “来人有没有说来自哪里?”张卫问道。 “南阳茅草屋~”亲卫古怪的说道。 什么! 难道是他?张卫的脸色立刻凝重了起来。 “去!带他来后堂进某!” 张卫吩咐一声,转身向着后堂走去,脚步踉跄了下,差点没有摔倒,看的亲卫大感意外。 …… 后堂。 “先生请进,将军在里面等候!”随着士兵的声音传来,张卫整个人激动而颤抖的站在房间内,双眸恐惧又渴望的盯着内外的那人。 嘎吱~ 嫩被缓缓的推开了,黑色的靴子踏入房间,紧跟着乳白色的裙摆映入眼帘,张卫不敢放松的盯着来人,视线随之向上移动。 星眸闪动瞬间将张卫的目光吸引住了,张卫盯着来人那面如冠玉的脸色,再看看其人那足有八尺的身高,披着一件鹤色披风,举动从容颇有神仙之飘飘状。 “张将军别来无恙乎?”磁性的声音从那人口中传来,张卫发愣的神情立刻清醒了过来。 “火炎司武卫将军张卫拜见大统领!” 张卫上前两步,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 “张将军请起,你我虽在川蜀,却数年未见了吧?” “是的,大统领日理万机,末将不敢打扰!” 张卫小心翼翼的陪着,客气的说道。 “呵呵……” 来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径直坐在了座椅上。 “大统领,末将虽身在东川,却是无时无刻不牵挂陛下龙体!” 听到张卫提起刘备,诸葛亮笑了笑。 “陛下龙体康健,等着张将军再建奇功呢!” “遵命,末将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诸葛亮听到这八个字,神情缓缓的凝重了起来。 “很好!火炎司的使命永远不会变……匡扶汉室,忠于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随着诸葛亮低沉的声音响起,张卫神情一阵亢奋。 “大统领,如今汉中危机重重,曹魏的大军时刻准备南下……”张卫对着诸葛亮说道。 “……夏侯渊联营五十里,设立八座营寨,所图甚大!” 不等张卫说完,诸葛亮猛然抬手打断,而后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却是与方才张卫得到的消息一模一样。 “大统领神机妙算,不知接下来末将该如何应对?” 张卫对于诸葛亮的神奇一点都不感觉好奇,他加入火炎司已经有四年了,这四年他见证了火炎司的强大,而对方的能力只能用鬼神之能来形容。 “定军山地势险要,战略位置犹在阳平关之上,若是定军山有失,不但汉中不保,就是西川也会面临曹魏的兵锋!” 诸葛亮沉声说道,他之所以甘冒其险,来到汉中张鲁的地盘见张卫,自然是不能让怪才宁容的诡计得逞。 怪才? 右军师宁容? “听说此人算无遗策,妙计可安天下!” “更是有人说,若是曹操不将宁容打入大牢,此刻曹魏或许早就一统天下了!” “而更有人说,随着蜀国与东吴的称霸,曹操明显感觉到了压力,这才重新启用宁容!” 诸葛亮的耳中听道关于宁容的话,都已经快起茧子了。 “大统领,您的意思是……此乃宁容之计?” 张卫站在一旁,听到诸葛亮的话忍不住问道。 “当然,夏侯妙才虽有统兵之能。可这种阴谋诡计还不是他能够想出来的!” “可是,若是宁容真的如此诡诈,他又何必分兵安营扎寨,岂不知分而弱之,若是夏侯渊率领大军或许还有可能功成!” 张卫有些不理解这些聪明人的谋略,诸葛亮却是不禁摇摇头,这才是宁容的可怕之处。“分兵下营,看似在削弱自己的力量,可却能够起到迷惑敌军的作用,想来他如此行事,原因有二,其一定然是吸引你们的注意力,而忽略夏侯渊这支轻骑部队;其二便是 ,蜀地道路崎岖,大道不通,可是小路却是层出不穷,想来他也是怕被尔等断掉后路!” 听到诸葛亮的话,张卫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细细想来曹军的安营地点,不正是堵住了自己抄断其后路的可能? “果然奸诈!”张卫狠狠不平的骂道,他率领军队驻扎沔阳,不就是为了找机会断掉曹军后路吗! “奸诈?”诸葛亮眉头上挑,撇了眼对方,摇摇头反驳道,“不!这不是奸诈,这是智慧!” “是!”对于诸葛亮的话,张卫并没有反驳,他的心早就属于火炎司了,他并不觉得自己背叛了大哥张鲁,相反,他觉得自己是在替张家走出一条光明大道。 “宁容~”诸葛亮并没有理会对方,而是低声唤着宁容的名字,那星眸散发着灼热的光芒,那是等待已久的渴望! 第一千七十三章 夏侯渊的愤怒 深夜。 主将夏侯渊和副将王平率领万余骁卫将士,趁着蒙蒙黑夜,向着沔水而去,寂寥无声的夜是对大军最好的掩护。 “快!今夜必须穿过沔水!”夏侯渊冷酷的命令道。 “左参军何牧可在,大军渡河的木筏是否准备妥当!” “将军,皆是准备妥当!前营将士已在沔水旁等候大军!” 左参军何牧快马而来,对着夏侯渊说道。 “好!王副将……你立刻通知大军,小心谨慎,切勿打草惊蛇!” 随着夏侯渊一道道命令传下,整支大军浩浩荡荡的消失在茫茫黑夜中。沔水,乃是长江第一大支流汉江,其水发源于秦岭南麓,途中流经沔县地区故被称沔水;而后向东流至汉中又被称汉江;等流经安康至丹江口段又被称沧浪水,最终直道 襄阳汇入长江,却是又名襄江、襄水。 而此刻,夏侯渊大军就在沔阳附近,是以眼前这条奔腾不息的河水就是沔水。 “船在何处?” 望着白花花的江水,夏侯渊那冷峻的眼眸瞪着左参军何牧。 “前营中郎将宇文宪参建大将军!” 铿锵有力的铠甲撞击声,却见一个魁梧的汉子自旁边的林木杂草中钻了出来。 “唔~”夏侯渊颇为傲娇的盯着面前的河流,他心中却是激情澎湃,因为只要过了这条河,汉中将会被自己拿下,而他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告诉那些人,老子并没有中杨昂等人的埋 伏。 可是,他并没有发现,就在沔水对面的树林中,有一支身穿红色战袍,打着蜀字大旗的军队,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将军,战船皆在河口处,那里乃是一片水洼之地,周围长满茅草,末将怕船只引起汉中人的怀疑,便将船藏在了此处!” 前军中郎将的话令夏侯渊很是满意。 “立刻安排大军过河!” 随着将令下达,万余骁卫大军钻进那片茅草从中,而后一条条载满人的船只向着对面河流而去。 哗啦…… 哗啦…… 木板掀起阵阵水流,沔水的水汽弥漫在整个河面之上,上百条船只和木筏过了河中心。 近了! 更近了! …… 河对岸的蜀将张任冷冷的望着那些船只,伸手对着隐藏在树林中的蜀兵下达了命令。 “传令众军,放箭!” “大将军有令放箭~” 号角声突兀的响起,河中的船只明显一顿,他们仿佛感觉到了对面我想什么危险。 “咻~” 然而,不等曹军做出反应,无数支弓弩发出震震惊弦,对着河中的船只射了过去。 咚! 咚! 强劲的力道低着铁血肃杀之意,狠狠的洞穿船身之上。 “敌袭~” “快跳水~” 而等到曹军反应过来,那些如婴儿手臂粗壮的弓弩已经覆盖了整个江面。 噗! 甲板上的木桶被弓弩爆裂开心,鲜红的水顺着船只流进水中,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将军,猪血都烫出来哦,咱们快走吧!” “鸣金收兵!” 前营中郎将宇文宪立刻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噗通……” 数百人跳入水中,一时间河面激起阵阵浪花。 “将军~” 小九水性极佳,对于蜀军的弓弩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嘭!” 而就在他起身的瞬间,一条粗壮有力的臂膀猛然将他拦在怀中,向着船身底下划去。 噗! 小九冒出水面,刚想骂是哪个混蛋,却发现原来是宇文宪这个混蛋。 “不想活了!这是蜀军的诸葛连弩,走!集合兄弟们,把木筏顶在上面游回去!” 前营中郎将宇文宪恶狠狠的骂道。 …… 河岸边,夏侯渊的脸色异常的难看,死死的握着狼牙枪,青筋凸起,满身的杀气腾腾外露。 “此时,宁军师早就知晓吧?”夏侯渊森冷的问道。 “不错!” 旁边一个农夫打扮的汉子,坦然的点点头道。 “狗贼!” 随着夏侯渊的喝骂,手中狼牙枪划过一抹亮光,向着对面那人刺了过去。 “将军不可……”王平被夏侯渊这突如其来的杀手吓得立刻跳了起来,这可是宁容派来的人,更何况人家刚刚救了大军。 铿! 然而,就在夏侯渊动手的一瞬间,一抹诡异的亮光自那汉子怀中浮现,银白色的匕首狠狠的斩在狼牙枪上。 噗通! 汉子被巨大的力道贯穿手臂,忍不住后退两步,而后立刻做出防御的架势,死死的盯着夏侯渊。 “大胆!” 夏侯亲卫立刻挺枪上前,将那人围困在中间,凛冽的杀意锁定了对方。 “夏侯将军,在下微不足道,死不足惜,可却不会束手就擒,若是因为这点小事而引起汉中军的注意,宁军师那里你自己去交代!” 汉子的话令夏侯渊冷静了下来,此刻他们身处茅草中,可此地却不易久留,随着河面上的动静,张卫怎么会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哼!十年的牢狱看来并没有让宁容学会什么是规矩,他接二连三的算计本将,这笔账本将会找他算清楚!” 夏侯渊现在是满肚子怒火,纵然是知道宁容是怕泄露天机,可是难道连自己这个一军主帅都要瞒着不成? 前番他与张颌对阵阳平关,明明知道杨昂与杨任率军设下陷进,却命令自己佯装不知,而后装出一副溃败而逃的模样。 这次却又是如此,明知道偷袭定军山的计划被敌人识破,他竟仍然让自己带领前往,而直到上船的这一刻,才将事情道出。 若是眼前这厮不能准时到达此地,那自己与这些将士们岂不是要葬送沔水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夏侯渊问道。 “已死之人!” 黑衣人将一个锦囊丢给夏侯渊,转身钻入树林中,声音却是远远的传来。 “将军还是快点去追赶骁卫大军吧!想必收拾军心这种事情,就不用在下教了吧!” 哼!夏侯渊眼眸喷火,望了眼河中残破的船只,转身向着身后而去,早就在方才上船之时,大军其实已经原路返回了,而留在船上的只是前军会水性的几百人而已。 第一千七十四章 难道是调虎离山计? 沔阳城。 张卫站在诸葛亮的身旁,二人在城墙上登高远眺,远处沔水河面泛起的火浪把黑夜映照的火红一片,煞是醒目。 “大统领,曹军中计了!”张卫兴冲冲的喊道。 嗯! 诸葛亮脸上露出了笑意,万余左骁卫的曹军至少能够被这场大火烧死七成,因为他相信自己诸葛连弩的威力。 “阳平关那边都安排好了吗?”诸葛亮仍旧沉稳道,和宁容过招,他必须慎之又慎。 “大统领放心,末将已经和杨任约定好时间,但见沔水起火,立刻出兵袭击曹军军寨!” 张卫满腔热血都在沸腾,随着夏侯渊的覆灭,他仿佛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诸葛亮听到张卫都布置妥当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这里毕竟是汉中张鲁的地盘,张卫等人对地形定然比自己熟悉。 “末将告退!” 张卫拱手行礼,转身就要向着城下而去,那里已经有五千大军集结完毕。 诸葛亮默默的看着张卫远去的背影,突然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就仿佛自己遗漏下了什么。 怎么会?难道自己的计划中尚有什么缺失? 诸葛亮紧紧皱着眉头,脑海中快速思索着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就仿佛过电影似的。 宁容扎下五十里联营,避过阳平关不取,显而易见是想取定军山,这一点从夏侯渊率领大军渡河可以判断而出。 至于为何是定军山而不是其他地方,诸葛亮虽然不知宁容的打算,可他却敢百分百笃信,因为沔水之南,南郑之侧,唯有定军山的位置能够居高临下洞穿全局。 而后,沔水的大火纵然不能把夏侯渊烧死,可是左骁卫也定然会损失惨重,那逃回来的部分士兵也定然会被张卫等人猎杀。 如此,曹军这一战就算是彻底败了,因为自己已经洞察了宁容的真实目的…… 嗯? 不对! 想到这里,诸葛亮突然惊出一身冷汗。 “该死的!自己大意了!怪才宁容用计其能如此简单,若是他的目的不单单是定军山,那退而求其次……阳平关!” 诸葛亮眼眸猛然亮了起来,一丝钦佩的光亮盯着北面的方向,不愧是自己等待十年的对手。 “来人!立刻通知张卫,命其将消息送到阳平关,无论前方战局如何,都必须留有防御力量,因为……曹军有可能趁乱取关!” 当诸葛亮说出这番话时,整个人隐隐处于一种亢奋状态,那是久封对手的快感。 “喏!” 不知何处自其身后闪现出一名身穿黑色军装,而最显眼的却是那胸口处,那里有一个被一团火焰包裹的‘汉’字。 看着火炎司的将校几个跳跃消失在城墙上,诸葛亮露出了笑意,真是好期待啊! …… 曹魏中军。 曹昂一如既往的坐在主帅的位置上,宁容和程昱一左一右的坐在两侧。 “师傅,您说,夏侯叔父真的可以攻下定军山吗?” 曹昂露出希冀的目光对宁容问道。 听到曹昂的话,程昱下意识的望了眼宁容,却见对方也正好在看他。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曹昂并没有多少架子,对于程昱和宁容这样的老臣,他还是很尊敬的。 “不能!” 宁容一口咬定,语气没有半分犹豫,这让曹昂有些吃惊。 “那……” 曹昂有些担忧,夏侯渊现在可是孤军奋战,若是不能取胜,那就意味着危险。 “太子殿下无须担心,看致远这胸有成竹的模样,显然已经料定了此事!” 程昱眯着眼睛说道,多年的官宦生涯,把他磨练的越发纯粹、复杂了。 “是的,其实……我的本意并不是想占据定军山,因为那样我们虽然可以快速占据汉中,但也势必会加速刘备出兵。” 听到宁容这话,曹昂却是有些似懂非懂。 难道说…不出兵定军山,刘备就会放任自己攻取汉中? “当然不会!” 宁容仿佛看穿了自己这个二徒弟的想法,直接了当的说道。 “刘备用兵好深思熟虑,陛下令太子率领三十万大军征西,刘备自然惶恐不安,因为他害怕一旦大军占据汉中,他就会被彻底的困死在益州!” “嗯~” 曹昂点点头,露出了然的神色,当年刘邦能够从益州腾龙而起,可并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 要知道天府之国向来是好进不好出之地,整个益州被四面大山环绕,而那些大山又皆如刀劈斧砍般陡峭险峻,这对于益州来说乃是天然的屏障。可一旦入主益州,那势必会被这安逸的天府生活泯灭热血斗志,这也是天府之国的利弊;可若是汉中被曹军占领,那就相当于益州的门户被一头恶龙占据,这由不得刘备 不重视。 “所以,我并没有打算挑衅刘备,最起码现在还不是刺激他的时候!”宁容坦然道。 “那……致远你是想调虎离山,攻取阳平关?” 程昱眼中划过一丝精光,惊呼一声说道。 “嘿嘿……刘备敢称帝,自然要做好灭亡的准备!” 宁容神秘莫测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程昱,而是旧话重提,可是这一幕落到程昱眼中,就已经证实了宁容的想法。 “太子殿下,不知召集臣来此,有何要事?” 程昱转身对着曹昂问道,方才关于前线战局的商谈那是之前的习惯,而他和宁容来此乃是曹昂唤来的。 “哦!却也不是大事,京中枢密院与中书省同时签发的军情文书已经送到孤这,却是要告诉师傅和程公一声!” 听到曹昂的话,程昱的心也就放下了,这是大军临行前宁容向曹操要求的,值此关键之际,征西大军,镇东大军,定南大军的消息必须要互通。 “镇东军大将军张辽,副将李典,如今率领五万之众,已经在合肥边境收缩兵力,布好防线,而江东孙策却是派周瑜入荆州,暂且没有举动!” “而定南大军的大都督乃是曹洪叔父,右武卫大将军太史慈作为副将,共集结十万之众于南阳郡,与荆州的关羽对峙!”宁容和程昱将军中密报看了一遍,不由得心中大定,看来这第一把火只能由他们来点燃了。 第一千七十五章 哭帝刘备的帝王之术 成都。 刘备听到徐庶的话,眼眸中闪过一丝愤怒,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话了。 “宁致远……此人不是被关在大牢了吗!为什么被放出来!该死的曹阿瞒!” 刘备涨红的脸色愤怒的低声吼叫道,若是让外人看到仁义道德的刘备竟然有如此狰狞的面目,定然会吓个半死。 可是徐庶却仿佛习惯了,这十多年来随着他的功劳越来越大,他的计谋也越来越被刘备认可,现在的他在蜀国已经是仅此与诸葛亮的二号人物了。 不过,他却是有一个诸葛亮没有的特权,那就是刘备好像从来不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 “陛下~” 每当刘备发怒不能控制自己时,徐庶总是会轻轻的低喝一声。 良久…… 呼~ 刘备轻轻的吐了口气,那因愤怒而狰狞扭曲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 “怪才宁容啊……当年朕在幽州穷途末路时,若非是此人给朕机会,朕如何都不会体会到权力的味道!也只有登高而上,才能庇护天下黎民!” 刘备毫不介意在徐庶面前展露自己的野心。 “元直,你不是迂腐之人,这许是与你早年间当游侠有关系,孔明之才虽胜你许多,可是朕知道,他渴望的是明君,是尧舜禹那样的圣明之君…然而想做个圣君又何其艰难!要忍常人所不能忍,要把杀意隐藏在笑容背后,要把渴望与欲望埋在坟墓中,因为魔鬼不一定可以成全你,但却可以毁掉你!而随心所欲的 欲望就是魔鬼! 早些年,朕与宁容在一起征战沙场时,就曾听他说起过,伪君子若是可以装一辈子,那他就是真君子!” 刘备说到这,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曾几何时他还做梦,宁容的心其实是向着他的,可是这些年他却早就明白了,他被宁容利用了! “刘备敢称帝,容便让他做史上寿命最短的皇帝!” 刘备咬牙切齿的嘀咕着这句话,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了。 “呵……” 他仿佛能够看见宁容说这句话时那漫不经心的随意,可是他却不敢大意。 “元直,你说……致远到底有何办法杀掉朕?” 刘备对着徐庶问道,然而徐庶却是不知如何回答。 “呵……”刘备自嘲的笑了笑,继续道,“朕听火炎司的人说,致远整整十年都在布局,而当他听到朕登基称帝时,第一句话就是信心十足的要杀朕!” “十年啊……怪才宁容的十年,又该埋的如何深呢?” 刘备眼中露出一丝胆怯,他得到了自己从未敢想东西,他自然不想失去这一切。 “陛下,火炎司的人只是窃听到宁容之语,可至今仍不能证实其言真假!”徐庶对着半是疯魔的刘备说道。 “没有一丝线索?”刘备焦急的追问道,“这不可能,宁容算无遗策,这成都定然有他的眼线!”看到刘备这副模样,徐庶摇摇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宁容当时远在许都,却仅仅通过一句话,令刘备如此紧张,那若其人就在成都,那陛下岂不是要食不下咽,寝不 能寐了?“陛下安心,臣这两个月来,将成都里里外外查了个遍,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商铺、客栈、行人等,也没有发现有地道能够通往城外,就是那些商贾也皆是十多年前定居成都 之人!” 看的出来,为了能够满足刘备的要求,徐庶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但凡是宁容曾经用过的阴谋诡计,他都在成都查了一遍。 “不够!这些还不够!朕了解此人,他定然会有咱们想不到的鬼主意!” 刘备否定的摇摇头,对着徐庶说道。 “这……” 徐庶有些为难,自己职权范围内,已经查无可查了。 “陛下,如今白毦暗兵按照陛下的指示,将成都可疑人等全部监视了起来,那……” 徐庶话未说完,刘备挥手打断道,站起身,脸上的焦急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帝王的煌煌贵气。 “还不够!白毦精兵乃上等之兵,虽作战勇猛,忠心耿耿,可却皆是野战军,对于排查奸细等事并不熟悉!” 听到刘备的话,徐庶不禁点点头,他知道刘备说的有道理,白毦精兵乃是蜀国的禁卫军,对刘备自然忠心耿耿。 而统帅这支白毦兵的却是陈到,陈到常以忠勇著称,每有临阵对敌,常登先锋以鼓舞大军士气,因而刘备便把一种白色旄牛尾作为装饰赐封给了陈到。而陈到对于这个主公亲手编制的物件自然格外重视,因而便以此为标志训练出了一支的部队,因作战勇猛无敌,被刘备调入禁军,而旄牛尾装饰也随即变成体现白毦兵威 武尊贵的标志。 “元直,火炎司内精通巡查缉捕的人数不胜数,不如朕把你调入火炎司如何?” 刘备殷切的瞅着徐庶,那眼中皆是希冀的光芒。 火炎司? 徐庶诧异的打量着刘备,那可是蜀国最重要的军师机构,里面所掌握的皆是国之辛密,若是能够加入其中,便意味着能够触碰核心深处。 “陛下,请恕臣之罪,火炎司乃丞相一手创办,虽为国之利器,可臣却不精通此道,还请陛下另择贤明之人!” 徐庶拒绝了,刘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既如此…朕也不强人所难,不过对于成都的检查不可放松,务必查出踪迹来,朕会下旨火炎司,令其配合你的行动!” 看着刘备有些疲惫的模样,徐庶恭敬的答应一声,转身告退向着密室外而去。 “呼~” 徐庶头也不抬快速向外走,直到走出宫殿,这才悄悄的松了口气,而后背却是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然而,徐庶并不知道,就在他离开不久,刘备也是怅然的舒了口气,方才那一番淋漓尽致的表演却是让他有些疲惫。 “徐元直,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刘备悄声的说着,他相信宁容一定会有棋子在成都,自然就需要可靠之人去排查。 “来人,火炎司中有何干净之人可用?” 对着空荡荡的密室喊道,只听过了许久,一个低沉的声音传入耳中。 “陛下,阴平郡虎贲校尉姜维,头脑缜密,与曹魏旧有仇怨,可堪一用!” “姜维?朕想起来了,此人乃是从曹魏那边逃跑而来,听说其亲人皆被曹魏官员残害……如此可用!”刘备沉思片刻,对着空气继续说道。 第一千七十六章 骁卫精锐,死则死矣! “杀啊~” “嘎嘎……曹贼,快到爷爷这里来领死……” 汉中兵带着浓重的蜀地口音,挥舞破损的长枪,疯狂的大吼大叫。 噗! 一杆长矛趁着他张开双臂的时候,猛然捅进其腋下,冰凉麻木的感觉袭来,手中的兵器掉落地下,疼痛钻心的疼。 “噗噗……” 右骁卫的长枪再次扎在对方身上,看到被捅成筛子的汉中兵,右骁卫立刻抽出长枪,顽强的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将军,咱们……咱们还能够活下去吗?” 左骁卫面色惊惧的望着漫山遍野冲来的汉中兵,脸上涌现出一丝绝望。 后营中郎将史文进抹了把脸上的鲜血,嘴唇微动舔舔舌头,刺激的腥味让他血液不断颤抖。 “怎么?怕了!” 骤然转身,中郎将史文进撇了眼那说话的骁卫,此人他认识,乃是当年在官渡大战后加入的新兵,据说是于禁将军的族人。 “不敢!” 于鹏看到史文进铁青的脸色,却是脸色一紧,低声抱拳回道。 “于鹏听令,立刻率领五百盾牌手,向东突进,扰乱敌人阵线,死战不退!” 不等于鹏有什么反应,史文进再次下达了军令。 “得令!” 于鹏扯着喉咙大吼一声,悲壮感浮上心头。 “去吧!” 史文进凝重的望着那些如潮水般涌来的汉中兵,这次他们后营作为疑兵吸引敌军军力,他就已经做好了送命的准备。 “盾牌兵,列阵!” 在于鹏和那些都尉的镇压下,骁卫兵在死亡的恐惧下,还是结成了鱼鳞阵,坚固的盾牌列成层层阵墙,手中的砍刀藏在身后。 吼! 吼! 于鹏首当其冲的站在最前排,在那悍不畏死的响亮口号中,他们宛如一团黑色的城墙向着远处的汉中杀去。中郎将史文进目光凛冽的望着于鹏远去的背影,随着黑色战甲与那些汉中兵碰撞在一起,激烈的厮杀声再次传来,眼中的视线有些模糊,他已经看不清那些袍泽的身影, 唯有一片朦胧的血色充斥双眸。 “将军,咱们……” 旁边的一个老兵问道,史文进转身望着聚集在一起的兄弟们,还有三百多人,且个个都是伤痕累累,疲惫不堪。 “兄弟们!老子跟随将军征战沙场十多年,这条命早就不属于自己了,看来今天是要交待到这里了!” 史文进有些悲壮的大笑道,对于那些不断清理曹军,缓缓包围来的汉中兵视而不见。 “死亡喋血才是战场,为了将军他们能够脱身,今日就算死,也要把汉中兵牢牢吸引住!” “杀!” 史文进喷出一口鲜血,手持利刃划破自己的脸颊,炽热的鲜血淋漓而下。 “杀!” 其余三百多个伤痕累累的骁卫也是有样学样,神情肃穆而庄重的手持利刃,划破自己的脸颊,任由鲜血流淌下来。 “骁卫精锐,死则死矣!” “骁卫精锐,死则死矣!” 悍不畏死的口号,从史文进口中喊出,随后,那三百老弱残兵,也跟着嘶喊了起来。 “杀……” 黎明前的黑暗即将散去,初晨的阳光撒在他们身上,血气的朦胧让他们看起来越发的悲壮。 嗒~ 脚步声越来越近,汉中兵望着这群如同鬼魅般的骁卫,心中有些惧怕。 死吧…… 史文进一手握着砍刀,一手拿着断成两半的枪头,猛然爆起向着汉中兵扑了过去。 噗! 枪头刺入敌人的眼眸,惨叫声回荡在山林之间,史文进却是不为所动,挥刀砍断身上那些长矛,低头看了下身上那五六个窟窿,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咚!咚!” 鲜血染红了身子,史文进却是死死的撑着没有倒下,手中的砍刀散发出一阵浓重的血腥味道。 “杀!” 又是一声暴喝,史文进在身后骁卫的帮助下,悍然的冲进了汉中兵阵营,胸膛堵住那些长矛,手中大刀不断收割着人头。 咳咳…… 鲜血夹杂着心肺都被吐了出来,那一张张陌生的脸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 “这……” 汉中兵被吓得不断后退,纵然对面只有不到三百人的残兵,可是这种以命换命的打法,却是令他们感觉畏惧。不足三百人的骁卫,他们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的身上插着无数的兵刃,鲜血有的已经凝固了,有的还在不停的流淌,那踉踉跄跄的步伐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可是他 们却不敢上前。 震撼! 死一样的寂静! “将军,放箭吧!”副将对着张卫请示道。 “不!” 张卫却是断然摇头,他的视线却是落在了那三百人中间的那杆大旗之上~左骁卫! “他们都是好汉!纵然死去也会化成军魂!” 张卫的声音传来,最后落在了史文进的身上,此刻的他早就气息奄奄了,仿佛察觉到对方主将目光,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牵动着五脏六腑发出阵阵疼痛。 “骁卫精锐,死则死矣~” 鼓起最后的力气,史文进喊出那属于他最后的荣耀。 “骁卫精锐,死则死矣~” 身后,老弱残兵再一次爆发出一声呐吼,那充满死志的声音震的天地变色。 “吼……”长枪起,马刀落,鲜血染红了树叶,左骁卫的将士瘫软在地,唯有那杆左骁卫的大旗依旧屹立不倒,因为在最后的时刻,它被骁卫士兵插进了自己的尸体,那里还有十多 双手紧紧的握着…握着,这一刻彻底被定格在了张卫心中。 “不~” 东边,于鹏悲怆的声音传来,随着身边的盾牌兵一个个的倒在脚下,他们在死亡的威胁下,不断的凿穿……再凿穿。 “快走!敌军追来了!” 前营中郎将宇文宪率领仅存的几百人,终于从沔水河畔赶了过来,当他们看到于鹏的盾牌阵后,立刻从外围策应。 “将军~” 满脸鲜血与泪水,于鹏和那些活下来的盾牌兵紧紧握着拳头,满脸悲戚的望着山下那一幕。 “你怕了?” “末将不敢!” “于鹏,立刻率领五百盾牌兵突进东方,死战不退!” 方才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可是转眼间他们却阴阳两隔。 恨啊!于鹏心中充满了恨,他恨自己误会了将军最后的牵挂,他恨自己亵渎了将军的忠义。 第一千七十七章 曹军内讧 嘭! 夏侯渊那砂锅般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帅案之上,那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色死死的瞪着宁容。 “宁军师,你要给左骁卫五万军卒一个交代!你要给那些战死沙场的兄弟们一个交代!” 夏侯渊双眸通红,仿佛在吃人一般瞪着他。 “……” 宁容的心里也不好受,毕竟那些死去的人都是自己的袍泽,可是若不如此,怎么能够骗过那条成精的卧龙! “宁容……” 夏侯渊看到宁容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表情,想想自己麾下死去的将士,八座营寨被敌人劫走了七座,那可是两千精锐之兵,就这样死在那什么狗屁计策下。 “狗贼!” 抽出佩剑,夏侯渊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挥舞长剑就要砍死眼前的宁容。 “住手!快住手!”曹昂被眼前这一幕吓了一跳,赶紧跳起来大声呵斥道。 夏侯渊却是充耳不闻,在他眼中此刻的宁容就是骁卫的罪人,必须千刀万锅。 “拿命来……” 长枪散发着凛冽的寒意,直刺宁容的咽喉。 众将军也被夏侯渊这疯狂的举动吓住了,想要上前阻止,可却已经来不及了。 铿! 然而,就在剑锋点到宁容咽喉的瞬间,却见一刀刺眼的刀光霎时间充斥中军大帐。 嘭! 刀狠狠的砍在长剑上,夏侯渊手臂一震,进攻的速度放缓了一些,宁容却是被宁武推到了身后。 “找死!” 看到宁武竟然敢阻止自己,夏侯渊的眼眸恨恨的盯着对方。 “铿!” “嘭!” 夏侯渊把怒火立刻发泄在了宁武的身上,一把长剑在他手中大开大阖,不断的向着宁武的要盖刺去,他要先杀了对方,而后在杀宁容。 “噗!” 宁武被夏侯渊攻击的不断后退,疯魔刀法刚要施展,就被夏侯渊那凌乱的剑打断,此刻,夏侯惇的剑法却更像是疯魔剑法。 低头撇了眼手臂的伤口,宁武满脸凝重的盯着对方,疯魔刀法讲究先机,若是没有先手根本就发挥不出来。 “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宁武撇了眼身后的宁容和帐篷,已经退无可退了,余光瞥见夏侯渊的长剑袭来,他暗自下定决心,自己只要能够接下这一剑不死,那就可以抓住这个空隙,用疯魔刀法反 击。 “将军不要……” 王平等将被这一幕震的是目瞪口呆,根本来不及反应,夏侯渊已经连连挥出七八剑。 “受死吧!” 又是一手凛冽的剑招,众将军急忙冲了过去,这要是在中军大帐,当着太子的面杀了宁容,那征西大军也就不用打汉中了,必定会分崩离析。 “铿!” 然而,却是有人更快一步,手中长枪不断颤抖,卷起一层气浪,奔着那长剑而去。 噗! 龙胆亮银枪带着凛冽的锋芒,一枪挑飞夏侯渊的长剑,而后顺势两下一震,枪杆拍在夏侯渊的护甲上,阻止了试图上前的夏侯渊。 “够了!” 曹昂一张小脸气的够呛,愤怒的大声吼道。 “成何体统!这成何体统!身为统兵大将,竟然对自己人动手!真是……气煞我也!” 曹昂语无伦次的对着夏侯渊一顿臭骂。 “宁军师,您没事吧……” “军师大人,将军他不是有心的……” “军师……” 夏侯渊被众人制止住了,一众人赶紧冲着宁容扑了过去,一阵嘘寒问暖。 “小武,你没事吧?”宁容却是没有理会,先是检查了下宁武受伤的手臂。 “皮肉伤!” 宁武还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样,并不多话。 “好小子!” 赵云一阵后怕的瞅着宁容,这也就是幸亏他来的及时,否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呼~” 宁容缓缓的松了口气,目光却是钉在了夏侯渊身上,众人看到这种架势皆是心中一惊。 “骁卫大军损失两千之众,宁致远你必须……” 夏侯渊恶狠狠的瞪着宁容,身形狼狈的吼道。 “够了!” 宁容冰冷的眼眸露出一丝渗人的寒意。 “夏侯妙才,你身为前军统帅,应该明白胜负乃兵家常事,死人更是在所难免,这次攻取阳平关的计划失败,下次也许就可以成功!” 宁容冷漠的言语打断了夏侯渊的话。 “太子殿下,此次攻取阳平关之计策不可为不妙,奈何敌军有所防备,却也不是宁军师之过,还请殿下明察!” 程昱起身,对着暴怒的曹昂说道。 “当然!” 曹昂点点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当然知道计谋与现实的差别,纵然师傅惊艳绝伦,可谁也不能保证百战百胜。 “夏侯将军,尔统兵多年,难道就没有败绩?难道你麾下的士兵就没有死过!” 面对程昱等人的质问,夏侯渊一时语诘,道理他当然明白,可是那是战场上真刀真枪杀出来的,而不是像宁容这般拿人命去送的。 可是…… 这会他却是也冷静了下来,瞅着宁容那冰冷的眸子,他显然示意到这话不能说。 “哼!战场厮杀在所难免,可这次将士们死的不明不白,不但两千骁卫送命,就连那些粮草也被汉中兵劫掠一空……” 听到夏侯渊提起粮草,曹昂沉默了下来,征西大军最困难的就是粮草供应。 “夏侯渊目无军纪,罢免左骁卫统帅之权,暂由…张颌将军代为统领,孤会将此事奏报父皇,一切决定等父皇决断!” 曹昂冷冷的对着众人命令道,此事事关重大,他也只能交给曹操来处理了。 “各军调整布防,守住营寨,等侯父皇圣旨!” “得令!” 众将士纷纷抱拳领命,对于曹昂的处置却也在他们意料之中,毕竟这次夏侯渊差点杀了宁容,这事情算是捅天了。 出了中军大帐,诸军将令没有停留,立刻前往各自军营安排防守情况去了。 “将军,末将……”王平却是为难的瞅着夏侯渊。 “去吧!”夏侯渊默默的摆摆手,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统兵了,这会冷静下来,他却是有些自责,自己还是太冲动了。 “……”恰在此时,宁容也从中军大帐走了过来,裴元绍等人立刻围了上来,警惕的盯着四周,方才发生的事情差点把他吓死,一直以为最安全的军营现在看来也不算安全。 第一千七十八章 似是而非的真相 宁容和夏侯渊四目相对,平静的眼眸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就那样静静的对视着。 “喝酒吗?”宁容首先开口,淡淡的问道。 “……好…” 夏侯渊眼眸闪过一丝诧异,沉吟片刻却还是点点头。 “去我那里?” 宁容耸耸肩,就仿佛方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似的。 “可以!” 这次夏侯渊回答的很快,没有丝毫迟疑。 “走吧!” 宁容制止住旁边裴元绍等人的眼光,却是转身对着宁武说道,“去把赵将军请来!” “你不反对吧?” 宁容吩咐完宁武,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对身后夏侯渊问道。 “随你…” 夏侯渊有些迷惑,不知道宁容到底搞什么鬼把戏。 “如此就好……”宁容随意的笑着道,而后却是用极低的声音嘀咕着,“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把赵大哥请来安全些……” 虽然宁容的声音很低,可夏侯渊还是听到了,脸色露出一丝尴尬与愤怒。 “侯爷~” 裴元绍率领亲卫将宁容护在中间,一行人向着宁容的军帐而去,路过的人碰到夏侯渊跟着宁容,皆是面面相觑。 …… “三级警戒!” 宁容对着裴元绍吩咐一声,掀起军帐就走了进去。 夏侯渊撇了眼四周的环境,也是艺高人胆大,紧跟着走了进去,对于里面是否藏着刀斧手之类的,他并不关心。 “随意…” 宁容对着夏侯渊摆摆手,示意其随意,而后翻箱倒柜的把藏在床底的酒坛拿了出来。 赵云听到宁容要请夏侯渊喝酒,不敢怠慢,赶紧把事情交待了一番,跟着亲卫来到了宁容所在的军帐。 “来!这是稻花香,去岁新出的酒,现在市面上可是买不到!” 宁容亲自抱着酒坛子,给每个人倒了一碗。 咕咚…… 夏侯渊端起酒闻了一下,咕咚咕咚两声倒入嘴中。 “酒也喝了,有话直接说吧!无论如何,某也不会向你道歉,此次你明知道会有危险,竟然还安排他们去送死……” 借着酒劲,夏侯渊那股不满的情绪又上来了。 “没错!那两千多人确实是宁某害死的!” 听到宁容的话,夏侯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承认了……” 面对夏侯渊这瞠目结舌的模样,宁容脸上露出悲伤的模样,他的内心又岂能好受。 哗啦…… 醇香的酒撒在了地下,宁容淡淡的说了声,这杯酒敬那些阵亡的将士们。 “夏侯将军,你难道真的以为容想用调虎离山之计?” 宁容自顾自的的喝酒,不知道他是在问夏侯渊,还是在问他自己。 “不是的!” 不等夏侯渊说话,宁容自己摇头苦笑道。 “有些事情不能告诉你,但是还请你相信容,死去的人不会白死,他们的死将会被铭记史册,等到这场战争结束后,容会亲自去他们的家乡走一趟!” 夏侯渊听到宁容的话,直接了当的问道。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若是说不出个原因,本将是不会帮你去做的!” “攻取阳平关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可是……” 宁容压低声音对着赵云和夏侯渊说着。 “什么?这~这是真的?”赵云和夏侯渊满脸震惊。 “嘘~” 宁容赶紧抬头撇了眼四周,对着两人做出噤声的手势。 “记住,此事太过重大,若是稍有不慎,死的就不是那两千人,而是三十万大军!” “所以,这件事情乃是军中绝密,太子殿下和程昱都不知道!现在唯有……” 宁容说着话,手指头在他们三人身上指了指了。 “怪不得,怪不得你所有的计策都在最后一刻道破,原来你在怀疑某~” 夏侯渊有些苦涩,心中却是五味俱全。 “不!” 宁容摇摇头,继续说道。 “能够让容信任的唯有你们二人,若是真说起来,容在这件事情上最信任的还是你!” 呃? 宁容的话让夏侯渊和赵云一阵错愕。 若不是看宁容的模样不似作假,赵云指定不相信他的耳朵。 什么时候,自己的信任还在夏侯渊的后面? 宁容看到两人的表情就知道说实话会如此。 “大哥,夏侯将军,此事并非你们想的那般简单,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件事情本就有夏侯将军参与其中,而大哥你却是因为我而牵连进来的!” 听到宁容的解释,赵云和夏侯惇却是更加迷糊了。 什么事情? 怎么又被牵连进来了? “小弟,既然你都将绝密事情告知了,有话还是直接说吧,这样猜来猜去还不知会闹出多少误会!” 赵云听不懂宁容的意思,干脆利索的问道。 “不错!这次的误会就是因为你神神秘秘的,索性赵将军及时制止,否则岂不是令亲者痛仇者快!” 夏侯渊也赶紧随着赵云的话说道,顺便还为方才的事情找了个借口。 “咳!此事说起来太过离奇,容怕你们不相信!” 宁容也是无奈,他总不能说历史上的夏侯渊死在了定军山吧! “宁小弟,有话你就说吧,这些年再离奇的事情你也做了不少,不差这一件!” 赵云对着宁容鼓励般说道,一旁的夏侯渊竟然还点头配合。 呵! 宁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过被赵云这番话一闹,方才那点不愉快的事情仿佛都被大家忘记了。“既如此,那我就长话短说,在数月前的一个夜晚,我本想观天下大势,却见星空斗转,流光四散,有将星坠于川蜀之地,随后,整个西蜀上空血雾凝结,黑气升腾遮天蔽 日,隐隐有鬼哭嘶吼之声传来,凄厉异常,让人不寒而栗!” 宁容脸色凝重的说着,赵云和夏侯渊听得脸色发白。 “如此说来,此异像惊天动地,应该会广为流传才是,可是为何某没有听过?” 听到夏侯渊的话,宁容嘴角一抽,只得翻白眼。 “此乃天地杀劫,岂是凡夫俗子可以见到!” 宁容停顿片刻,继续说道,“事后,我感觉此事不同寻常,便以紫微斗数,推演九宫,却不想……杀劫竟然应在你身上!” 说着话,宁容伸出手指对着夏侯渊凌空一点。 “主将陨落,三军大败,血流成河……当我再往后推演却是迷雾一片,因而……” 听到宁容这话,赵云和夏侯渊面面相觑。 怪不得小弟说更信任夏侯渊,毕竟他是应劫之人,断然不会出卖自己。 “原来如此……怪不得军师如此谨慎,原来是在寻找破劫之机!”夏侯渊神情有些凝重,任谁听到自己将会死在此地,心中都不会好过。 第一千七十九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阳平关。 前番曹张交战,汉中军大获全胜,此刻关内却是热火朝天的在准备庆功宴,杨昂、张卫、杨任自然不用亲自动手,他们只需要统计军功就可以了。 一手拿着酒杯,一边对着那些功劳薄批示签名,张卫三人还时不时的举杯庆贺,显然能够战胜曹军让他们格外欢喜。 “张将军,此战曹军虽然诡计多端,可却仍然被咱们大获全胜,最终斩杀曹军两千余人,连下曹军七座营寨,劫掠粮草辎重更是不计其数!” 杨昂兴高采烈的对着张卫说道,这功劳可是他们统兵多年以来,取得最大的一次。 “此次前来交锋的乃是夏侯渊的左骁卫,若是在算上那些死在沔水中的曹军,恐怕没有八千也有五千,如此,这左骁卫大军岂不被咱们被打残了。” 杨任接过杨昂的话,默默的计算着曹军的损失。 “不错!左骁卫可是曹魏十六卫中的骁勇之军,等来日咱们再杀掉骁卫张颌所部,骁卫就可以退出战场了!” 张卫不无感慨说着,那三百多骁卫临死前爆发的勇气与势气,给他留下了深刻的记忆,那支军队的铁血是他从未见过的。 不过…… 一切都过去了,大统领的消息已经传来,曹军中发生了动乱,夏侯渊因为骁卫之事差点把宁容杀了,而夏侯渊如今也被撤职,等候曹操发落。 至于左骁卫,想起这些他就想到了张颌,张颌被曹昂任命,暂时统领左骁卫士兵。 可是,等他在副将王平陪同下来到左骁卫大营,整个人却是愣住了,面前这群横七竖八,伤亡惨重的军士真的是往日气势如虹的左骁卫吗? “张将军,左骁卫这次被汉中兵劫杀,一路狼狈逃回,途中因猝不及防,更是损失惨重,如今剩下的这两万多人,却也人人带伤……” “唉!左骁卫……” 张卫想到张颌面对左骁卫的叹息之声,心中甚是痛快。 “来!盛饮此杯中酒!” 张卫招呼着杨昂和杨任,三人哈哈大笑。 嘶…… 酒入喉肠说不出的畅快,杨任却是对张卫道。 “将军,此次能够战胜曹军,保阳平关不失,全赖将军你料事如神,谁能想到这曹军一计不成,竟然又生一计,若是咱们真的离开阳平关,只怕就无今日之盛宴了!” 杨任真心感慨道,往日从未想到张卫竟然还有这等头脑。 “咳” 张卫听到杨任这话,差点被酒水给呛到。 “若是本将能够早点洞察曹军动向,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 “将军,庆功宴准备好了!” 内外的亲卫喜气洋洋的前来禀报。 “好!走吧~”张卫对着杨昂与杨任说道。 “嘿嘿……将军,弟兄们早就听说曹军的军粮非比寻常,今天终于可以放开肚子吃一番了,那些小饼子一样的肉干真是好吃!” 亲卫舔着脸对着张卫等将说着,知道将军高兴,他的话中带着讨好的味道。 “那是自然,曹操北有幽州,西有凉州,那些匈奴鲜卑人盛产牛羊,弄些肉干自然不在话下!让将士们好生操练,等咱们战败了曹军,就去凉州耍耍!” 张卫豪情万丈的说着,就好像凉州是自己家似的。 “对了!劫获的大军粮草有没有检查过?” 杨任仿佛想起来什么,赶紧追问道。 “将军放心,入口的东西俺们不敢大意,那些肉干和饼子俺们都先让狗吃过确保没事后,自己兄弟才吃的!只是……那些白花花的面粉狗不爱喝!” “面粉?”杨任默默点头,唯独听到面粉心头一跳。 “你,立刻取一袋面粉来!”杨任随手对一个士兵吩咐道。 张卫和杨昂在旁听着,不解其意的问道。“面粉怎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十多年来曹军的军粮早就改善好几回了,现在他们都是携带肉饼,馒头之类的随军打仗,这东西不但方便携带,还比那些粗粥野菜好吃 !若不是主公不许,本将早就想换军粮了!” 杨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对于自家大军的军粮颇有些不满。 “不对!” 杨任却是猛然摇头,转身对着张卫道。 “张将军有所不知,曹军军粮虽是面粉制作而成,可是他们从未携带面粉出征,这次为何就……” “这有什么!曹操发动数十万大军攻打汉中,每日肉饼消耗数以万计,若是每人只准备肉饼,那又需要多少人去烙饼?” 张卫并不在意的说着,若是三人出行,自己可以准备五天的大饼,可这是三十万,自然没有携带面粉来的方便。听到张卫这么说,张任也就没有说什么,不过等士兵取来面粉后,他还是认真的检查了一番,又把其中的面粉倒在烤肉上喂给狗吃,只到看到那狗欢快的跑动,张任这才 放下心来。 “来!诸位将士,兄弟们!此役咱们大获全胜,主公的赏赐不日就会下来,到那时就是你们扬名立万之时!” “举起杯中酒,为了那些死去的兄弟们,喝!” “喝!” 张卫等人举起大碗,与众将士一饮而尽。 “第二碗酒,敬在场的兄弟们,奋勇杀敌,早日将曹军赶出汉中!” “赶出汉中!” 众将士齐声高呼,端起酒碗大口灌入。 “兄弟们,今夜不醉不归,酒肉管够……” 随着张卫的话说完,整个阳平关陷入了一片热烈的场景。 “将军,吃的不够了……” 张卫喝的醉醺醺,军需官满头大汗的跑来道。 “没了?缴获曹军面粉何在?拿出来烙饼吃!” 张卫大手一挥,军需官忙不迭的跑去准备了。 随着烤肉、馒头、大饼、美酒摆上案头,整个关内的气氛推倒了高潮。 然而,就在他们喝酒吃肉时,却有一支轻装大军,正绕着阳平关四周的山林打转。 “老乡,还有多久?”路招摸了把脸上的汗水,对着旁边一个采药的药农问道。 “将……将军翻过前面这个山头,就绕到阳平关背后了!” 药农颤颤悠悠的说着,双眼却是担心的瞅着自己闺女。 “您老放心,只要能够绕到阳平关后,不但你女儿没事,本将再给你一锭银子!”路招对着身后的骁卫将领挥挥手,这次他率领北府兵与骁卫配合,就是要夜袭阳平关。 第一千八十章 真正的杀招 杀招!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北府兵才是宁容所能信任的最后的杀招,至于那些骁卫却是从大战中偷偷保留下来的有声力量。 三千多轻装上阵的军队,在采药人的带领下,最终绕过阳平关的左峰,来到其腹部身后。 “将军,登上这座崎岖的山路,就能看俯视整个阳平关了,俺……俺没有骗你!” 采药人结结巴巴的说着,生怕路招将他们父女给杀了。 “这里?” 路招瞅了眼那条羊肠山路,直到五六十米的地方,山路却是消失不见了,剩下的都是怪石嶙峋。 “真的可以上去?” 路招仰头望去有些眼晕,这阳平关虽然不是天下第一大关,可是这蜀地的道路真是够险峻的。 “能!能!小老儿就可以!”采药人忙不迭的回应道。 “好!你带路!”路招沉吟片刻,决定冒险爬山,事到如今,他却是也没有其他办法可行了,若是不能在黎明前袭击阳平关,那之前所做的所有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来人,通知众人只携带随身水壶与武器,抛弃所有粮草辎重,必须在黎民来临前爬上山头!”路招对着身后的北府兵命令道。 “喏!” 北府兵轰然应诺,这些人都是北府军的老人,和路招在一起十多年了,一言一语都相互熟悉,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 深夜,明月当空,阳平关的庆功宴在众人吃饱喝足后,也缓缓的接近到了尾声。 汉中兵随意的铺了个草席,躺在地上挺着大肚子,一边用手揉着吃的发撑的肚子,一边瞅着满天璀璨的星光。 “这日子若是每天如此,那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喽!” “嘿!可不是嘛!往日行军打仗,每日只有几升小米,那稀里哗啦的米粥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嘘~这可是天师的法旨,你们难道想叛教不成!” 听到几人有不满之意,旁边的忠诚信徒立刻严厉的指责道。 “哎呀,周哥,看你这话说的,天师对俺们有活命之恩,俺怎么会背叛天师,就是这五脏庙他不听使唤!咕噜……” 那人赶紧解释道,他们这些人都是加入五斗米教的教众,对于天师张鲁最是信奉。 可是,时间久了,人心也就变了,有一部分人当初只是为了找个安身立命之所,可也有一部分对张鲁是深信不疑。 “咕噜……” 话尚未说完,肚子又咕噜咕噜的叫了一声。 “哎呀,周哥您多担待,这五脏庙眼看就要造反了,待兄弟先去寻个五谷轮回之所,然后再回来听您的真玉良言!” 那汉中兵说着话,只感觉自己菊花一紧,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似的,赶紧夹着双腿飞奔而去。 “呸!” 那周姓汉子看他这副模样,不禁撇撇嘴,转身就要对另外几个人进行思想教育。 “咕噜……”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那几人的肚子也咕噜的叫了起来。 “那个……周哥,肚子难受,先去了……” “那个……” 后面的人还想说两句,可是菊花下那蠢蠢欲动的东西,让他满脸急色的飞奔而去。 …… “咦?怎么回事?”那姓周的汉子狐疑的瞅着那几个飞奔而去的身影嘀咕着。 该不会是不想听天师的金玉良言吧? 嗯! 有可能! 天师的指示那是最高指示,天师的话就是圣旨,他老人家武装我们的头脑,势必会带领大家走向繁荣富强的美好生活。 不行! 这几个天师教的蛀虫,必须对他们进行再教育,洗涤他们那已经被污浊的心灵。 这般想着,他猛然站起身,一脸严肃光辉的盯着远处,自己将要去进行神圣而庄严的使命。 可是…… “咕噜……” 就在这时,他的肚子咕噜了一下。 呃? 周姓汉子脸色一边,暗道,不会这么巧吧? “咕噜……咕噜……”一阵急促的咕噜声,紧接着把他的五脏六腑搅了个翻天覆地,他努力控制气门,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太过于渺小,那股宛如洪荒之力的伟岸力道,正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 不断攻击他的菊花。 “苦也!” 周姓汉子脸色扭曲的大叫一声,最终还是放弃了传播天师金玉良言的事情。 嗒~嗒~ 脚步似快非快的向着远处草丛中跑去,方才那汉子却是一脸轻松的走了出来。 “咦?周大哥这是也要去五谷轮回之所?” “那你可是要小心些,虽然天师教导咱们是一家,可那些轮回之物却不认人!” 那人幸灾乐祸的叫到,神清气爽的向军营走去,却发现许多人都和自己方才一般,夹着双腿冲杂草处飞奔呢。 嗯? 眉头一皱,他觉得此事有古怪,多年的行伍生涯告诉他,这事情应该不会这么巧合。 “不行!自己要向将军禀报此……咕噜……” 他这话还没说完,肚子又咕噜了起来,赶紧伸手捂住肚子,正在犹豫不定,感觉下面又有感觉了,快速转身又跑了回去。 …… “张将军,情况有些不妙啊……”张任站在关城之上,望着那些已经虚脱的士兵,神情有些凝重。 “吃坏肚子了?” 张卫不解的盯着双脚软绵绵的士兵问道。 “回……回将军,小的是和大家一起吃的啊……” “不用担心!等会本将请几道符纸化水与你喝,可保你立刻生龙活虎!” “谢将军!” 张卫又安慰了守关的士兵两句,对着杨任使了个眼色,二人匆匆的走向了关城。 “咱们中了敌人的奸计了,那些粮草中定然被下了药!” 张卫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够看出这诡异情况的来源。 “不错!当务之急……”杨任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愣在那里。 “敌袭……” 随着一声凄厉的叫声响彻城中,整个阳平关内霎时间灯火通明,可是那些士兵却皆成了软脚虾。 “杀啊……” “哈哈……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间到了……” “骁卫的兄弟们,你们杀向城门,接应大军进城……” 望着面前东倒西歪的汉中兵,路招兴奋的声音都嘶哑了,这可是天降功劳啊! “敌袭……” “敌袭……” 汉中兵看到这从天而降的曹军,吓得面如土色,手握长枪想要站起身,可是蹲了七八次的他们,这会腿肚子都在打颤,整个人是彻底虚脱了。 噗!长刀在脖颈划过,鲜血在黑夜中盛开,复仇的火焰带着黑烟升向夜空。 第一千八十一章 诸葛孔明的疑惑 路招率领北府军饶后山而行,出其不意的攻下阳平关,张卫和杨任、杨昂三将眼见大势已去,只得弃关而逃。 等到翌日天明,曹昂并宁容、程昱等人,在大军的拥护下,浩浩荡荡的强势入主阳平关,周边的沔阳等县在面对曹军的威势下纷纷献城而降。 “老爷,沔阳城已经被曹军占领了,咱们去哪里?” 诸葛亮站在山道之上,望着下面沔阳城的曹魏大旗,神色有些恍惚。 “什么?” 仆人上前将披风披在诸葛亮身上,这才又开口说道。 “如今这阳平关一带,已经是曹军的地盘了,听说曹军现在四处出动,抓捕可疑之人,老爷留在这里实在危险!” “哦~” 诸葛亮摇摇头又点点头,仆人搞不清楚他什么意思。 “不愧是怪才宁容,没想到他最后的杀招竟然是那些面粉,这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宁容,这一战只是牛刀小试,亮输了一局,且看来日你我谁主沉浮!” 诸葛亮自言自语的说着,神情有些亢奋。 “老爷,不是说攻下阳平关的是北府军的路招吗?” “不!”诸葛亮摇摇头说道,“路招最多算是奇兵,而且陡峭山路蜿蜒曲折,大军根本就无法行走,想来路招的奇兵不会超过三千之数,如此人数就算冲进关内,也不可能如此迅速 的解决掉上万汉中兵!” “老爷说的有道理,就是一万头猪站着不动,还要杀上几个时辰呢!更何况是些身披铠甲手持利刃的兵勇!” “呵呵……” 听到仆人的话,诸葛亮笑了一下。 “这话糙理不糙,听闻昨夜汉中兵皆腹部疼痛,许多士兵都跑了七八次茅厕,如此反复纵然是铁人也会虚脱!” “所以说……有人给汉中兵的粮草中下毒?” 仆人惊呼一声,为真相而感到震惊。 “下毒?面粉?”诸葛亮摇摇头,陷入了沉思,火炎司的消息只是含糊不清的说那些面粉好像不干净,可是……至于曹军是如何避开张卫等人的测试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按理来说,缴获粮草不会轻易食用,都会先验其是否有毒,而后才会令大军食用,这个道理张卫等人不可能不知道。 诸葛亮有些想不明白,这宁容真是好手段,先是诈败而逃骄其心,又是出其不意假渡河,最后还做出一副攻城无望的模样来迷惑众人。 等到所有人都被他这一连串的计策搞得晕头转向,又为能够破解这些计策而放松警惕时,却不想他真正的杀招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潜伏到了敌人身边。 “真是好手段啊……” 诸葛亮明亮的眼眸宛如星光,虽然这一连串交手他败在了对方手中,可是他却并不灰心,因为能够找到一个与自己斗智斗勇之人,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走!咱们过沔水去与张任将军汇合,这汉中张鲁是守不住的,看来咱们也要加快行动了!”诸葛亮回过神来,对着仆人吩咐一声,选了个方向急匆匆的离开了,此刻他的心都在火炎司身上,按理说曹军的动向他应该向自己汇报才是,可是为何自己数日来都没有 接到消息,难道是火炎司内部出了问题? 想到这些,诸葛亮不敢大意,火炎司掌握着许多绝密军情,不管有任何偏差,都会给自己以及蜀国带来沉重的打击。 …… 南郑。 张卫、杨任、杨昂三人丢了阳平关等诸多营寨,只得灰头土脸的回来见张鲁。 听到张卫言道整个失去隘口的过程,张鲁勃然大怒,对着杨任痛骂不已。 “废物!阳平关身处险地,又有张卫协助与尔,尔竟然如此昏聩无能,不能明察秋毫,中了曹军的毒计,以至连累三军,真是罪不容诛!” 听到张鲁愤怒的咆哮声,杨任的肠子都悔青了,再回来的路上张卫可不是这么说的啊。当时,阳平关的主将可是张卫,下令大宴群将的也是张卫,对那些粮草满不在乎的还是张卫,怎么回到南郑……就,就成了自己中了敌人毒计,张卫因为救援自己而失去了 沔阳城呢? “主公,末将……末将……”杨任张嘴就要将张卫的事情抖搂出来,可是不经意间瞥见张鲁的神情,他心中猛地咯噔一下,却是立刻明白了过来。 张卫乃是张鲁的弟弟,身为兄长,他岂能不明白自己弟弟的个性,勇猛有余,底气不足。 唉! 想到这里,杨任叹口气,满脸的颓废低着头颅。 “末将有战败之罪,愿凭主公发落!” 满嘴苦涩的说出这句话,大殿内鸦雀无声。 “推出去斩了!” 张鲁拂袖呵斥道。 “主公开恩,杨任将军忠心耿耿,智勇双全,此次兵败阳平关非战之罪,实乃那曹军诡计多端令人难以防备!末将愿意再乞一军前去挑战,此战必杀夏侯渊!” 张卫听到杨任把罪责全部抗了下来,却是心中大定,赶紧跪地求情。 “主公,我军虽败,然左骁卫亦损失惨重,恳请主公允许末将等戴罪立功!” 杨昂性情粗鲁,可是此次兵败阳平关,他也有责任。 “这……” 张鲁沉吟着,眼眸盯着杨任。 “末将愿立军令状!”杨任俯首在地。 “主公,如今贼兵来袭,不易斩杀大将,此刻没了阳平关之险,曹军不出两日则可兵临南郑,不如就允了三位将军之请!” 杨松撇着八字胡,装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对着张鲁眨眼睛说道。 “……如此,就命你三人再引两万军北上!” 张鲁收了军令状,将调兵虎符递给了杨任,对于自己的弟弟,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末将得令!” 杨任抱拳领命,转身拿着虎符去调兵遣将去了。 张卫张张嘴,却是满嘴苦涩,转身也随着杨任与杨昂出了大殿。 “杨将军,方才之事还希望您不要误会!并非是某有意推脱,此乃某之计策也!”听到张卫这不要脸的话,杨任脸上露出一丝讥讽。 第一千八十二章 迟来的真相 “哦?恕本将驽钝,不知将军计策是……” “咳!杨将军有所不知,本将虽为主公之亲弟,然其对某要求甚严,若是其知此罪主要在于某,定然会杀某以儆效尤!” 张卫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对着杨任说道。 “哦……所以说……”杨任眉头上挑,继续问道。 “不错!此乃移花接木之计,方才某故意将罪归咎于将军,那主公的视线自然就转移到将军身上,于是……某就可以从中劝解,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张卫露出自得的笑容,杨任心中是一阵冷笑,见过无耻之徒,却没有见过比此人更加无耻的,若不是看在其乃张鲁亲弟份上,此刻他杀人的心都有。 “如此,还要多谢将军出手相救!” 杨任脸上露出淡淡笑容,对着张卫道。 “咳!好说!你我同殿为将,皆是兄弟!” 张卫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而后,杨任也就和张卫没有再多说废话,三人共同发马来到军营,商量领兵作战之时。 …… 定军山。 诸葛亮渡过沔水来到河水对岸,与张任所部汇合后,一众蜀军便连夜拔寨起营,浩浩荡荡的向着定军山挺进。 定军山隶属大巴山脉,其山脉地势险要,自高庙子入平地,方圆共隆起秀峰十二座,因而又被称为“十二连峰”。定军山的主峰高达千米,连峰横亘,壁如千刃,纵然能够攀爬上去,对于战局却也起不到作用,毕竟借山势而冲锋,就必须能够有足够的缓冲地带,此峰充其量可为观察 了望之点。不过,诸葛亮精通兵法,自然不会率领大军驻扎在此地,他最终选择的却是山南之中的一个洼地,此地由上而下看就如同锅底一般,周边绵延数里之地,足以屯兵万余人 。“张将军,此地可为天赐之地,大如锅底,不但可以屯兵万余将士,就是隐秘性也非同一般,看其背侧乃是以主峰为脊背,北侧又是一片广漠的田野,如今咱们占得先机, 他日定可在此地阻挡曹军南下!” 诸葛亮挥舞着鹅毛扇,俯视着整片大地,心中隐隐有些期待,这里就是他与宁容的战场。 “妙!真是太秒了!怪不得古人常言,得定军山者得汉中,张将军你看此地,真乃形胜之地! 这仰天洼可屯兵,前面的沃野可设置战阵,脚下这块平台岂不就是天然的督军台! 还有此处,山谷中间断裂,中有山谷之水流淌而来,若是在此处搭建一座桥梁,不正是进退有续的绝佳之地!” 诸葛亮是越来越欣喜,如此宝地若是善加利用,那定然能够打造出一副绝妙阵地。 “军师,你看这里有块巨石,却是挡住了去路,末将这就令将士们将其移开!” 张任在头前带路,和诸葛亮遍查定军山附近的地形地貌。 “嚯!真是好大一块巨石,看其高度足有三四丈长,人若站在后面却可以遮挡的严严实实!” 诸葛亮说着话,径直走了过去,张任听得满脸疑惑。 “张将军,此物乃是天然的挡箭牌,不可移动!” 诸葛亮抚摸着那巨石中间裂开的一条宽窄不一的缝隙,突然兴高采烈的对着张任道。 “好地方!真是好地方啊!”诸葛亮连连感慨道,望着群山起伏不定,树木匆匆,山水咕咕,只感觉江山如此美妙。 “报……” 就在此时,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诸葛亮和张任扭头望去,却见红袍蜀兵带着一个老仆正匆忙而来。 张任认得那人,那是一直跟在诸葛亮身边,照顾其饮食起居的老人,此刻见其脚步慌乱,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情? “将军,军师,这位老伯说有要事求见军师大人!” 那名蜀兵显然是名新人,他并不认识此人的身份。 “下去吧!” 张任挥挥手,手中长枪一抬,转身对着诸葛亮道。 “军师,末将且去前方查探一番!” “如此甚好!” 诸葛亮点点头,自然知道对方是要把空间留给自己,这会也不是客气的时候。 “说,何事?” 随着诸葛亮的询问,那老仆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封绝密之信,红漆处有一个火热的炎字,看到是火炎司传来的军情,诸葛亮的脸色立刻凝重了起来。 “呲啦……” 对于火炎司的密信他自然是熟悉的,仔细检查了一番,取出里面一张洁白无瑕的纸,而后他又在怀中掏出一个瓷瓶,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随着那白色粉末均匀的撒在纸上,他便用火折子在下面烤,大约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白纸仿佛不怕火焰一般,底面被烤的发黑,可却不会被点燃 ,而且……随着诸葛亮右手不断移动,竟然在纸上出现一排排字迹。 “嘶……竟然如此……” 诸葛亮一目十行的将密信看完,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震惊之色,手中白纸抖动,火焰噗嗤一声将其彻底吞噬了。 书信来自一个唤作镜子的密探,而他真实的身份世上没有几人知晓,只知道他是火炎司打入曹军的最高间谍。这是镜子在事后得知真相后发来的一份密报,信上言道,原来左骁卫的伤亡是假的,如今五万左骁卫战斗力尚存,上次的伤亡与损失皆是宁容设计出来的,而今夏侯渊仍 然担任左骁卫将军,对外面而言,此乃曹操旨意,允许其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哼!真是好一个戴罪立功,宁容,你可真不愧是怪才军师,这一手骗局竟然连身边人都骗了,怪不得自己事先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诸葛亮暗自佩服道,想到镜子书信中的话,他却是又把整个过程联想了一遍,到最后他才猛然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迷局。 呵!谁能想到,宁容竟然反其道而行,他竟然用了一连串高深莫测的计策只是为一个简单的计策制造假象,这就像用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装一块破石头,任何人看到那精致的 包装都会怀疑里面是珍宝,却不想到最后只是一块破石头。然而,就是这块不起眼的破石头,却在最后关头把所有人都给噎死了。 第一千八十三章令人胆寒的猜测 怪哉! 诸葛亮思忖良久,却是一阵摇头。 “这可真是奇哉怪也,若说宁容用计心思缜密,可也不应该瞒着夏侯渊才是,如此行事难道他就不怕弄巧成拙?” “老爷,莫非他在怀疑夏侯渊不成?” 诸葛亮正在暗自嘀咕,却听老仆突然说道。 怀疑? “莫非是……”脑海中灵光一闪,诸葛亮仿佛抓住了什么。 是了! 他定然是发现了什么,否则他断然不会如此行事。 “糟糕!” 想到这些,诸葛亮的脸色顿时大变。 “难道说……他已经知道自己,又或者他在自己身边……” 想起镜子,诸葛亮的脸色有些难看,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可就要谨慎行事了。 “老爷?” 陡然瞅见诸葛亮那色变的脸色,老仆当下就是心头一颤,他跟随诸葛亮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那凝重的神色。 “现在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查明,你现在立刻手持此玉佩前往许都面见陛下,而后就说大军已在定军山安营扎寨……” 诸葛亮脑海中飞速转动,眼眸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对着那老仆一字一句的交待着。 “老爷放心吧!” 老仆重重点头,示意自己一定会完成任务,而后将那枚绿玉贴身藏好,转身踏前几步,慢慢的消失在诸葛亮视野中。 “呼……但愿是自己杞人忧天吧!若……真是如此,那事情可就麻烦大了!” 诸葛亮第一次感觉事情有些棘手,抬头望着南郑的方向,此刻他眼中的兴奋已经变为了凝重。 “军师,难道有什么重要发现不成?” 张任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身经沙场多年的他,无形中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抑,就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张将军……”诸葛亮的眼眸盯着对方,奇异的光芒一闪一闪的,良久突然说道,“亮听闻,西川枪王与北地枪王张绣乃是同门师兄弟?” 嗯? 张任有些愣神,不明白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西川枪王说的就是他张任,早在刘璋健在时,他的枪法已经勇冠西川大地了。 “不错!张绣与某皆师从枪法大家童师,只是我二人资质愚钝,不能领略枪法精髓!” 张任有些叹息的说着,说话间瞅着自己手中的长枪,满眼的遗憾与不舍。 “百鸟朝凤……” 诸葛亮始终观察着对方,他确定对方的神情没有作假。 “是啊……恩师的百鸟朝凤一旦施展出来,那才是真正的神鬼辟易,可惜……自己没有那天分!” 诸葛亮看着张任失神之计,不经意的问道。 “听说……将军还有个师弟就在曹军中?” “没错,前些年某听说师傅收了个天赋异禀的师弟,后来才知道,就是人称千军万马避白袍的白袍将军赵云!” 张任并没有多想,他下意识的顺着诸葛亮的话回答道。 “也许……那宁容已经知道咱们来到汉中,更或者……他在你我身边安插了奸细!” 诸葛亮慢悠悠的说着,神情却是格外的冷漠。 “……” 张任下意识的点点头,而后…大约过了片刻时间,他忽然反应了过来,刚毅的脸颊上带着温怒的怒色。 “军师这是在怀疑在下通敌!”张任大声呵问道。 “当年陛下入川,在下本愿秉承天地一主之念但求一死,可正是军师你那番为国为民之言,某这才放下武器效忠陛下!” 张任满脸涨红,仿佛受到了巨大的羞辱一般。 “可是如今,军师不但怀疑在下私通敌国,竟然还用言语来试探?哼!” “正所谓忠臣不事二主,张某当年背主弃义,早就应该以死来报,既然军师怀疑在下,那就请动手杀了在下吧!” 张任手持长枪猛然向前一挺,吓了诸葛亮一跳,以为对方要杀人灭口呢。 然而…… 回过神来的诸葛亮却见张任正闭着眼睛,手中的长枪也已经送到自己面前。 “唉~” 诸葛亮叹了口气,伸手就把那长枪抓在了手中,张任竟然没有半点阻拦。 “将军这是何必呢……” 诸葛亮静静的观察了一番,却见张任确实是身怀死志,这才放下心中的担忧。 “张将军,你……你可真是误会亮了,将军对陛下之心那是肝胆相照,某又怎么会怀疑你!可是……这定军山的蜀军有五千余人,谁又能够保证他们!” 诸葛亮将长枪放回张任手中,而后就是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这才让张任疑虑尽消。 “如今亮与将军同在汉中地,定军山又关系到蜀曹双方未来大战,亮却不得不防!” 听到诸葛亮的话,张任愤怒的心静了下来,同时脑回路又被重新打开了。 “军师,会不会是许都有人泄露军情?要知道,知道军师在汉中的人虽然不多,却也不在少数!” 张任说着话,抬头瞅着诸葛亮,纵然都是自己的同僚,可为了国之大义,他还是要去做, “将军所想,亮却是也想到了,只是…希望自己错了!” 诸葛亮颓然的叹口气说着,许多的人多半他都认识,这些年也时常打交道,他还真的不愿意看到往日的同僚被杀。 …… 战场阵前,曹魏大将军张颌,率领五千军马越过阳平关直奔南郑而后,却是正好迎上了前来杀敌的杨任所部。 “啪!” 张卫愤怒的将手中密信攥成一团乱麻,而后抛在地下被他狠狠碾压成了碎片。 “张将军,可是主公有消息?”杨任察觉到对方的异常,赶紧对其问道。 “没有!” 张卫脸色僵硬的回答道,显然有些六神无主。 “这是怎么了……”杨昂晃荡着脑袋,疑惑道。 “张将军!” 杨任也是有些疑惑的对其追问道。 “咱们上当了!狗贼夏侯渊如今重掌左骁卫!”张卫这句话是咬牙切齿着说出来的,他没想到大统领送来的消息竟然是说,他们都被夏侯渊给骗了,左骁卫战斗力仍在,而夏侯渊此刻正率领左骁卫大军日夜兼程的南下 南郑。 杨任和杨昂对视一眼,有些迷惑和疑虑,他们从张卫的话中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左骁卫并没有被打残,可是……夏侯渊重掌左骁卫又是何意?难道这其中还是其他辛密不成? “…” 张卫看到这两人的表情,心下就是咯噔一声,好像自己泄露的秘密太多了。 “报~启禀大将军,前方发现曹军,足有五千余人!”而就在此时,斥候飞马来报,三人神色各异的对视一眼,而后决定还是先一致对敌。 第一千八十四章 遭遇战 停! 就在杨任发现曹军的同时,张颌自然也发现了杨任等人的存在,长枪斜指半空,身后曹军令行禁止,黑压压的大军顿时鸦雀无声。 “报……启禀将军,前方汉中军摆开阵势!” “报……启禀将军,汉中军派人挑战!” “报……” 斥候飞马扬鞭的奔驰在两军阵前。 “盾牌兵在前,弓箭手在后,长枪兵压阵,轻骑兵两翼游荡,大军缓缓向前!” 张颌听罢斥候的命令,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刻对着众军下达了军令。 “大将军有令……众军缓缓向前……” 随着传令兵不断把命令传递下去,整个右骁卫大军缓缓的摆开了阵营。 原本行走在前的长枪兵立刻分列两旁,后排的盾牌兵如洪水般涌了上来,巨大的黑铁玄盾矗立起人墙,将大军护持在身后。 与此同时,弓箭手交叉上前,凛冽的箭头闪烁着幽光,藏在盾牌的后面,蓄力待发。 长枪兵却是有条不紊的缓缓向后军撤去,直到整个军阵变化得当,始终游走在外警戒的轻骑兵也随之摆出冲锋的阵势。 咚! 咚! 右骁卫的军旗在风中凛冽作响,三军将士迈着慷慨沉重的步伐,步步向着汉中兵逼近。 在距离汉中军百米之外,张颌再次下达了大军列阵的军令,与对面的汉中军遥遥相对。张颌魁梧的面容被铠甲遮住,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可是那双坚韧的眸子却是有种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架势,让人看一眼,就仿佛能够被他眼中深邃的漩涡深深吸引住 似的。 “呔!尔等曹贼竟然敢犯我主疆土,真是不知死活!” “狗贼!今日你昌奇爷爷就送你们去见阎王!” 杨任部下昌奇越马杨威,手持大刀对着曹军喝骂不休。 “缩头缩脑的鼠辈,安敢于某家一战!” 昌奇看到对面的张颌沉默不语,以为对方是怕了他们,骂的却是越发嚣张。 “将军,这厮狂吠阵前,让末将斩了他!” 张颌能够忍,身旁的副将却是忍不了,满脸愤怒的对着张颌说道,提起兵器就要冲阵。 “且慢!” 沉重的声音打断了副将的动作,副将不解的回过头,却见张颌的眼眸泛出一丝杀意。 “退下!” 冷漠声再次响起,副将身体微微一愣,有些僵硬的缓缓退了回去,他知道……张颌生气了。 嗒嗒…… 马蹄声敲打外地面上,张颌的身躯随着战马的步伐而有律动的缓缓向前。 “唰!” 张颌手腕一抖,长枪划过一条诡异的弧线。 “战!” “来将受死!” 昌奇看到猖狂如斯的张颌,暴怒一身,举着一把开山刀就冲了过去。 “啊……” 战马在昌奇的催促下越跑越快,四蹄飞动掀起一股尘埃,向着张颌冲了过去。 “狗贼,接某家……” 战马眨眼睛来到张颌身前,凛冽的气势掀起一阵大风,张颌的束甲被吹的胡乱摆动。 昌奇望着纹丝不动的张颌,得意的露出猖狂的模样,他以为张颌是被自己气势震慑住了。 “将军小心……” 副将吓得够呛,急忙对着张颌喊道,他虽然对于张颌的武艺充满自信,可是他没有想到张颌竟然会如此托大。 要知道,战场上两军冲锋,气势比武艺更重要,由岂是两军对垒,战将厮杀之时,谁能够借助战马的力道冲锋,那自己的力气定然会大涨。 风助马势,马助人势,强大的冲击惯性自然可以让昌奇超长发挥出自己的力道。 而张颌却是纹丝不动,这对于张颌来说,首先已经失去了先机,而后力量…… “噗!” 长枪带着强大的力道猛然灌入昌奇的咽喉,点点鲜血顺着枪尖滴在地下,昌奇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眸,手中的大刀已经跌落在地。 怎么可能? 随着清风吹拂,血腥的味道在两军阵前回荡,所有人都被张颌那闪电般的一枪震慑住了。 好快! 杨任眼眸猛然一缩,张颌出枪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没有看清,转身撇了眼杨昂,却见对方也是傻傻的瞅着远处,显然和自己一样并没有看清张颌的动作。 “吼!吼!” 副将也是心下吃了一惊,而后立刻举起手中兵器狂呼道。 “万胜!” “万胜!” 狂呼声直冲云霄,曹军振奋精神的对着汉中兵大声呐喊,势气在张颌带动下却是提升了三成,迫的汉中兵面面色变。 呼! 直到这时,张颌才将长枪从对方喉咙抽了出来,鲜血淋漓猛然喷出,尸体不受控制的跌落马下。 “真是大意了……” 张颌悄声嘀咕着,趁着别人不注意时,却是轻轻抖动发酸的手臂,就在方才他将全身的力道灌入枪中,这才堪堪杀死对方。 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武艺稀松的家伙,借助战马的冲击力后,竟然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道,幸亏自己拿捏的分寸刚刚好,否则后果还真不敢说。 张颌默默的嘀咕着,撇了眼昌奇的尸体,暗自点头,谁说这种废物没有作用,最起码他的死亡告诉自己,狮子搏兔尚用全力的说法是正确的。 …… “将军,咱们怎么办?” 张颌阴冷的目光看来,杨任等人却是不敢上前,几个副将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这……” 方才张颌的爆发力众人却是亲眼所见,此刻自然是不敢出战讨回公道,能不能报仇姑且不说,就怕是有去无回。 “贼将来势汹汹,不如……暂且回营!” 张卫咽了口涂抹,有些胆怯的说道。 “不错!张颌此人勇武不凡,不可力敌只能智取!” 杨昂赶紧顺着张卫说道,此刻他最想干的事情就是快速避开曹军,真是太危险了。 “你们觉得如何?”杨任自然知道众将士的想法,不过有些事情还是众人都同意最好。 “将军,张杨两位将军所言甚是,不如暂且避其锋芒,等来日再战!” 听到麾下众校尉副将皆是如此说,杨任就知道今日之战他们已经被吓破了胆子。 “前军留下断后!其余各部缓缓后退,以防御阵型面对曹军!” 杨任瞅着对面的张颌,当机立断道。 他知道此事撤军是十分危险的事情,若是曹军此刻冲上来,对于他们而言势必会陷入苦战。 可是……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为今之计只能险中求稳。 第一千八十五章 汉中忠义之士 “将军,追吧!” 副将难掩脸上的兴奋之色,汉中兵竟然如此托大,敢在没有掩护的情况下撤兵,这无疑于给了曹军一个冲锋的机会。 冲过去,汉中兵必死无疑~这是此刻许多曹军的想法。 然而…… “不!” 张颌挥手沉吟道,目光凝重的瞅着对面的汉中兵,虽然是撤退,可是整个过程却是有条不紊。 “将军……” 副将有些不解的追问道,如此机会难道就这般眼睁睁的看着它消失? “汉中兵已是穷途末路,若是你我过于逼迫,其必然爆发死志,拼死一战!” 张颌压抑着心中的冲动,如此机会他当然知道,只要他下令冲锋,定然可以攻破杨任大军。 可是…他却把胜利的欲望死死的压抑住了,不是他不想取得战功,而是他需要占领南郑。 一个能够在胜利面前沉静的人,乃是真正的胜利者! 不错! 自己必须沉住气! 张颌想起宁容对他说的话,深吸两口气,这才缓缓的把心中那股升腾的欲望压下去。 “呼~” “可是将军,纵然汉中兵拼死,咱们骁卫军乃是精锐悍卒,岂会惧怕他们!” 右骁卫军中的将领们傲气的说着,对面的汉中兵对他们而言就是一群土鸡野狗,翻手间灭掉他们易如反掌。 “尔等无需多言,本将心意已决!” 张颌的脸上露出刚毅的坚定之色。 直到对面的汉中兵缓缓退却身影,两军之间拉开了距离,他这才传令大军继续前进。 呃? 众将却是更加迷糊了,方才敌军就在眼前,张颌不让冲锋,直等到此刻敌军退出了冲击范围,他们又前进了? “进!” 张颌惜字如金,也没有心情和众人解释。 就这样,在汉中兵撤退没多久后,右骁卫在张颌的带领下,继续向着南郑方向而去。 汉中兵统帅杨任自然不敢大意,一路留下各营斥候监视曹军的动向,待听得张颌竟然明目张胆的向南郑而来时,他突然沉默了。 “杨将军,这曹军到底耍的什么鬼把戏?战又不战,退又不退!” 张卫有些摸不清头脑的问道,诸葛亮不在身边,他的智商那是直线下降。 “张颌不愧是能征善战的名将,杨某轻敌了!” 杨任语气萧瑟的摇头说道,望着远处的道路,眼中闪过一丝敬佩,能够忍不住战功不取,而步步为营,就这份定力足以让自己敬佩。 “张颌意在南郑,如今你我已经是退无可退!” 杨任对着张卫与杨昂说道,嘴中有些苦涩的味道。 “这……” 张卫和杨昂终究不是傻子,方才他们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截,如今听杨任如此一说,立刻明白了此刻他们面对的处境。 …… “废物!” ‘嘭’的一声惊天动地响,张鲁气的浑身哆嗦,随手拿起东西对着殿下三人砸了过去。 “这就是尔等的戴罪立功!”面对张鲁的诘问,杨任只有满嘴的苦涩,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骁卫竟然还有如此战斗力。 “启禀主公,那骁卫军……骁卫军并没有被咱们打残,咱们……中了曹军的奸计了!” 张卫赶紧跪倒在地,对着张鲁解释道。 随着张卫、杨任与杨昂三人的解释,张鲁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起来,那岂不是说曹军接下来将会包围南郑?“这……诸位,这可如何是好?”张鲁有些慌张的对文武官员询问道,此刻他也顾不得惩罚杨任等人了,可以预见,三十万曹军将会很快包围南郑,若真的到那时,他就彻底 完了。 “主公,为今之计当连夜具表,上书许都,投降曹操!” “不错!如今主公占据南郑,投降尚可封侯拜将,可若是等到曹军占领南郑,那咱们可就是……” “嘶……”张鲁倒吸一口冷气,对方话虽然没有说完,可是他却明白其中的道理,若是自己主动投降,以曹操的心胸尚可封赏自己,可若是成为阶下囚,那就真的是生死不随自己心 意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张鲁急的团团转,虽然他明白什么是大势所趋,可是让他骤然放弃唯吾独尊拜倒在别人脚下,心中自然很难迈过那个坎去。 “主公万万不可投降!” 而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坚定的声音传来,众人急忙抬头望去,却见是谋士杨松。 杨松真可谓是先声夺人,而后只见他缓步上前,先是对着张鲁一礼,而后说道。 “主公,自古以来,人生在世,难免一死,王朝更迭,杀伐纷争,英雄小人,史书铭记。 今曹军来袭,南郑不可挡,然臣愿青史留名,与南郑城共存亡,百年后王公贵族化作泡影,唯有不降者能够流传千古!” 杨松掷地有声的话把众人震撼了,瞅着对方那满脸凛然的决绝模样,众人纷纷侧目,就仿佛不认识对方似的。 这……这还是那个贪图财货的杨松吗? 这……这还是那个令人唾弃的小人吗? 这……这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众人暗自感慨,谁也没有想到,平日里贪财的杨松,竟然会在最后关头,说出如此一番大义凛然的话,震撼之意不言而喻。 谋士闫圃就曾经看不起杨松,虽然两人同为张鲁的亲信谋士,可是闫圃为人严于律己,视钱财如粪土,对于杨松这种贪财小心,在心中自然是看不起的。 然而,今日听到杨松的一番话,他心中暗自惭愧,因为就在方才,他那颗心也动摇了。 “主公,杨大人所言甚是,忠臣不事二主,对于死亡臣虽惶恐,然愿以身葬南郑!” 闫圃收拾心情,抱着必死的决心对张鲁说道。 “主公,末将愿战死沙场!” “主公,微臣决心与汉中共存亡!” “主公,曹贼若敢进城,必将在末将的尸体上踏过去!” “……主公……” 在杨松那光辉伟岸的形象照耀下,整个大殿竟然呈现出一边倒的景象,所有人纷纷上前对着张鲁慷慨激昂一番。 “诸公厚爱,某……某决心已定,与曹贼周旋到底!” 张鲁感动的双眸泛着红润,动情的对众人说道,没想到自己麾下竟然是如此一群忠贞之臣。“愿为主公效死!”众文武齐声喝道。 第一千八十六章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是日。 张鲁与众文武官员歃血为盟与南郑城共存亡,调兵遣将搬运粮草,整个南郑城忙碌纷纷。 城外,张颌不急不躁的率领右骁卫大军来到南郑城下,就在杨任等人奇怪曹军为何来的如此慢时,却见左骁卫大将军夏侯渊的将旗在城外竖了起来。 “擂鼓!” 夏侯渊在得知宁容的计策后,终于率领整装齐备的左骁卫大军赶到了南郑城下。 咚! 咚! 黑甲旌旗,枪刃森然,磨刀霍霍向猪羊。 “张鲁等人在本将眼中形同猪羊!” 夏侯渊擂鼓聚将后第一句话如此说道。 …… 而与此同时,南郑城头之上,杨任与张卫等诸将皆面如寒霜的盯着城外的曹军。 “张将军为某观敌了阵,本将领军出征!” 杨任心中有些无奈,但是脸上却是一阵决绝。 “敌人来势汹汹,若是不挫气兵锋,恐城中军民胆寒!” 不等张卫阻止反驳,杨任又接着说道。 “如此,本将与杨将军同往,杨昂将军守城!” 张卫撇了眼杨任的果决,想起大统领的吩咐,立刻说道。 “好!” “今日能够与将军同生共死,杨某今生无憾!” 死亡的压迫让两人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往日的抵触此刻却是烟消云散。 “开城门~” 随着杨任与张卫率领一万大军出城迎敌,曹营前军主帅夏侯渊已然得到了消息。 “擂鼓出战!” 夏侯渊抽出佩剑,对着众将军命令道。 …… 咚! 咚! 铿锵! 擂鼓声,行军列阵声,肃杀的气氛霎时间弥漫整个南郑,双方数万大军在南郑城下对峙排开阵势。 “无耻狗贼,犯我主疆土,夏侯渊拿命来!” 杨任手持利刃,扬鞭策马,对着夏侯渊挑衅道。 “哼!杀鸡焉用宰牛刀,大将军稍带,等末将前去取其首级!” 面对杨任的嚣张,曹营各路将军愤愤不平道。 “杨任,汉中名将,本将亲手送其归天!” 夏侯渊不为所动,手握狼牙枪,胯下战马心有灵犀的缓步上前。 “拿命来~” 对于夏侯渊的轻视,杨任有些恼怒,拍刀就冲了上去。 驾! 驾! 战马四蹄攒动,乌黑如钢筋般的马尾来回摇动,在一阵擂鼓声中冲着夏侯渊冲了过去。 “驾!” 夏侯渊没有托大,临阵杀敌乃是以命相搏,如今他率领大军以势压人,自然犯不着杀人立威。 铿! 战马嘶吼,风沙飞舞,两人错马间兵刃狠狠的砸在了一起。 嘶…… 杨任只感觉手臂酸痛,心中一阵骇然,他早就听闻夏侯渊武艺高强,却是从未见过,今日交战,高下立判。 “再来!” 抖擞精神,杨任抱着必死的决心,冲着夏侯渊吼道,此战纵然是死,也要杀出汉中兵的势气。 夏侯渊调转马头,眉头微微上挑,却是对杨任高看了一眼,他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死志。 不过…… 就在两人再次冲锋时,杨任却是不经意间撇了眼城头的杨昂,手中的利刃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 杀! 夏侯渊狼牙枪化作毒蛇,吐着寒冷的枪锋,直刺杨任胸前。 杨任却是不躲不避,手中诡异的利刃却是狠狠的向着夏侯惇手臂砍去。 以命换命! 夏侯渊微微一愣,就连手中的长枪都停顿片刻,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果决。 然而…… 对于身经百战的夏侯渊而言,比杨任更狠更难缠的角色他都见过,又岂会对杨任束手无策。 心思划过只是在转瞬之间,狼牙枪枪头连点数下,一道闪电般的光芒划过,杨任却是双眸猛然一瞪,眼中闪过一丝骇然。 休矣! 心中一声大喝,却见夏侯渊的长枪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自己的手臂之下,那凛冽的枪锋告诉杨任,若是他不放弃这一招,那夏侯渊定然会在其利刃建功之前,废掉其整只手 臂。 “哼!” 杨任额头汗水霎时间就躺下来,余光却是再次撇了眼城头。 说那迟那时快,就在两人决死一刻,却见一道流失直冲夏侯渊而来。 “将军小心!” “狗贼,安敢暗箭伤人!” 只听两声暴喝,张颌挥舞兵器冲了过来。 原来,就在夏侯渊变招之时,城头上的杨昂却突然张弓搭箭,双钩倒刺箭呼啸着寒风直冲夏侯渊而来。 “铿!” 夏侯渊突然感觉背后一阵生寒,手中狼牙枪顺势砍在杨任的兵器上,转身间却见一支箭矢飞快的冲自己而来。 “啊~” 夏侯渊有心想阻拦,可是那箭矢速度太快,手中的狼牙枪已经来不及了。 噗! 只听夏侯渊一声大叫,箭矢钻入了其胸膛,钻心之痛令夏侯渊差点跌下战马。 长枪插在地下,手死死的捂住那插入胸膛的箭矢,脸色惨白的盯着杨任。 “卑鄙!” 愤怒的吐出两个字,夏侯渊的身体摇摇晃晃着。 “兵不厌诈!” 杨任心中大定,他自然知道自己不是夏侯渊的对手,所以早在出城迎敌之前,他就和杨昂设计了这支夺命箭。 “狗贼拿命来!” 张颌救人心切,战马被狠狠抽了两下,吃痛的战马飞奔而来。 而另一边的张卫在短暂失神后,立刻挥舞兵器冲了上来。 阻止张颌,为杨任争取时间,只要能够生擒夏侯渊,退兵曹贼不无可能。 “张颌哪里走!” 张卫抖擞精神,只要在坚持片刻,杨任定然可以拿下夏侯渊。 “挡我者死!” 张颌此刻内心焦急如火,双眸死死的盯着杨任,对于阻挡自己身前的张卫看也不看。 手中长刀高高举起,狠狠的冲着对方砍去。 哐当! 双刀剧烈碰撞,呲啦声火花闪烁,巨大的力道随着兵刃传出,张卫的虎口被震出鲜血,手中兵器掉在地下。 啊~ 紧接着,张卫惨叫一声,张颌的长刀贯穿其整个胸膛,却是没有半点停留,抽出兵刃,飞马赶到夏侯渊身旁。 “回营!” 夏侯渊死死的支撑着,直到张颌敢来,他这才放松了下来。 “走!” 张颌护着夏侯渊冲回本阵,杨任有心想阻拦,却又不是张颌的对手,而此刻曹营中又有几员大将飞出,面对如此局面,杨任只得感慨曹军命不该绝。 第一千八十七章 倒提枪的奥秘 张卫死了! 夏侯渊残了 谁也没有想到,短短的片刻时间,战况竟然发出如此让人错愕的情形。 杨任的脸色惨白一片,难看的有些吓人,纵然杨昂的暗箭伤了夏侯渊,可是张鲁的亲兄弟张卫却被张颌杀了。 “将军……” 副将等人面面相觑的彼此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恐惧的味道,担忧的对杨任道。 “回城!” 战争发展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了的了。 “收敛张将军尸首,回城禀报主公!” 杨任无奈的摇摇头,调转马头向着城内而去。 …… 南郑,议事大殿。 “启禀主公,曹军来势汹汹,末将本打算诱敌深入,出其不意,断其一臂,然而却不防……” “张将军之死皆是末将之罪,若非为救末将,将军也不会被张颌杀害,末将愿意领罪!” “嘭!” 杨任满脸悔色的对着张鲁跪倒在地。 “……” 张鲁面无表情的坐在宝座之上,神情漠然的撇了眼杨任,而后只听其空洞的声音传来。 “道轮回,莫强求,生死皆有定数,此事与杨将军无碍,尔等都起来吧!” 张鲁挥挥手,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愤怒。 “这……” 其余副将皆是低着头,不敢去看张鲁,他们有些吃不准自己的主公说的几分真几分假。 唉! 杨任漠然的在心中叹了口气,不发怒的张鲁才是更加令人难以捉摸的。 “尔今曹军在城外叫嚣,汉中黎民惶恐不安,诸位需与孤一体同心,共御外敌!” 张鲁的声音再次响起,众人听到这话这才慢慢起身。 原来主公是想让我等继续守城杀敌! 想到这些,诸将的担忧这才放了下来。 “末将得令!” 杨任毫不走心的说着,心中却是明白,这是张鲁故意宽慰众人之言。 …… 而与此同时,张颌护着夏侯渊逃回了曹营大寨。 “哈哈……” 夏侯渊面色红润的哈哈大笑,那中气十足的模样,哪里有半点奄奄一息的样子。 “将……将军你……” 副将王平瞪着夏侯渊,满嘴的苦涩。 “王副将眼光独到,难道就没有看出本将是将计就计?” 夏侯渊很是高兴的问道,回想起方才在战场上的模样,他心中就止不住的泛起一阵喜色。 “张将军你也早就知道?” 王平瞅着中军大账中的众人,却见唯有张颌神色平静,仿佛早就料到如此局面似的。 “夏侯将军用计果决令人佩服,若非将军在战场上倒提狼牙枪,某也不会察觉!” 张颌说着话,对着众人解释道,原来就在他去营救夏侯渊之时,余光突然发现夏侯渊拿枪的姿势有些怪异。 当他看到倒提狼牙枪时的夏侯渊,心中立刻明白了过来,夏侯渊并没有受伤。 也许别人不知道,可是张颌却是听说过,当年夏侯渊正是用倒提枪术一招将裴元绍轰于地下,而此招必须精气神合一方能使出。 换句话说,若是夏侯渊受伤,他根本就不可能用处此招来仿佛杨任。 “哦……原来如此啊……” 众将听到张颌的话,不由的恍然大悟。 “呵呵……区区杨昂岂能伤的了本将!” 夏侯渊目光凛然的睥睨四方,说起汉中满眼的轻视。 听到夏侯渊的话,众将又是一阵轰然大笑。 然而…… 王平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不由的带着几分凝重。 “将军,张卫虽死,可南郑并未伤筋动骨,而经此一役,只怕南郑城会多加防备,如此……若是强攻恐伤亡过大!” 王平的担心不无道理,而杨任回到城中后也是这般做的,他立刻严令四门禁受死防,没有天师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城门。 “是啊,这可如何是好!”众将听到这话,也是一时头大,他们冲锋陷阵可谓悍不畏死,可是论计谋自然还要稍逊一筹。 “咳!” 夏侯渊目光微微一挑,撇了眼众人,淡淡的咳嗦一声,众人的眼光立刻转移到其身上。 “本将自有妙计,取南郑城易如反掌!” “哦?将军有何计策?” “真的?末将愿闻其详!” 听到夏侯渊的话,众人惊呼一声,其中多少有些凑趣的意思。 “本将得知那张鲁手下,有一谋士名为杨松,听闻此人贪财好利,实乃真小人是也! 若想取南郑,自然可以从此人身上下手,比如……可暗中以金帛送之,使其背张鲁而向曹,如此南郑可图矣。” “可是?那杨松在城中,如何入南郑呢?” 听到夏侯渊的话,王平不解的追问道。 “呵呵……此刻,城中已有能言善道之人,尔等整顿军马,只待本将军令即可!” 夏侯渊神秘莫测的对着众将吩咐道。 “喏!” 王平等人看夏侯渊不愿多说,也就纷纷退出了中军大帐。 “唉!也不知宁军师的黑衣人有没有开始行动!” 只等所有人退出,夏侯渊漠然的感慨一声道,他今日之所以诈伤,就是想引起杨任与张鲁的警惕,而后那已死之人才可以行事。 …… “喂,站住!” 硕大的杨公府牌匾下,一个浑身蜀锦的胖子趾高气昂的叫道。 “说你呢!耳朵聋了!” 然而对面那小二哥仿佛愣头青一样,提着篮子往里走,仿佛没有听到似的。 “混账东西,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瞎了你的狗眼!” 那肥胖的仆人怒气冲冲的上前,抓住那小二哥的胳膊,张嘴就是一顿臭骂。 “你……你怎的骂人?俺……俺又没挡你的路!” 小二哥有些委屈又有些倔强的反驳道。 “哼!不争开你的狗眼看看,爷爷在挡你的路!” 听到那恶奴的叫嚣,小二哥涨的满脸通红。 “俺……俺是狗眼,你……你也是狗!” “找死!” 恶奴立刻明白了对方的话中之意,挥起拳头就要打。 “你敢,这可是杨大人要的龙岩鱼,若是死了,怪罪下来,你……你要……” “龙岩鱼?”听到那小二哥的话,那恶奴明显愣了一下,他知道自家老爷对此物情有独钟,若是哪天吃不得,那可不单单是雷霆之怒。 第一千八十八章 小人心难测 “何人在门外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而就在这时,府门内传出一阵声音,而后伴随着咯吱的开门声,却见一个文弱夫子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杨管家……” 那满身蜀锦的胖子立刻觍着脸凑了过去。 “此乃何人?” 杨管家面容憔悴,却是有股不怒自威的模样,让人在他面前不敢撒野。 “大管家……” “杨管家,此人是给老爷送鱼来的小二哥,适才老爷催的紧,小的就出来迎一迎!” 而不等那小二哥开口说话,胖子立刻笑嘻嘻的说着,看那满脸慈善的模样,却是与方才的恶奴大相径庭。 “既如此……那就快进去吧!莫要老爷等急了!” 杨管家随意的打量了两人几眼,并没有追究的意思,神情淡淡的说着。 “是!” 两人答应一声,小二哥提着篮子向院内而出,那肥胖的恶奴恶狠狠的盯着对方,思虑着以后要好好教训对方一番。 哼! 老子堂堂杨府门房,岂是你这小厮能比的! 恶奴颇有优越感的转身回到了旁边的屋里。 …… “大胆!关天化日之下尔竟然敢登堂入室,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杨松拍案而起,愤怒的冲着面前之人吼道。 “杨大人,在下乃是已死之人,死不足惜,可是大人奋斗半辈子才打下来的这份荣华富贵,难道就这么忍心送给别人?” 说话之人正是之前的小二哥,此刻的他腰背挺直,言语犀利,全然没有方才的唯唯诺诺。 “汝到底是何人?意欲何为!”杨松厉声问道。 “大人,在下乃是无名小卒,不足挂齿,然大魏皇帝陛下相久闻盛德,特使某送金甲为信,更有密书呈上。” 曹操? 杨松听到对方的话,心中猛然咯噔一声。 “大人请~” 密书被杨松接了过去,只见其急忙打开,看着书里面的内容却是面露欣喜之色。 “汝上覆夏侯将军,但请其放心,某自有良策奉报。” “如此,在下告退!” 那人却是没想到,这杨松竟然如此痛快的就答应了,这让他准备的雄辩之词没有了用武之地。 …… 却说杨松,在打发来人回去后,便立刻把自己搞得浑身狼狈,而后气喘吁吁的连夜入见张鲁去了。 “杨先生,你……你如何这副模样?” 张鲁迷迷糊糊的刚刚睡下,就被杨松给惊醒了,待看到杨松这狼狈不堪的模样,却是大吃一惊。 “主公,祸事来了……祸事来了……臣,臣特来告诉主公,臣先走一步了!” 杨松悲戚交加,满脸的泪痕,哭的张鲁一时头大。 “这……这却是为何?难道是曹军打进来了?” 张鲁说着话,整个直愣愣的坐了起来。 “非也……” 杨松被张鲁这一惊一乍的吓了一跳,待看清其神色,赶紧摇头说着,心中却是暗自嘀咕着,这张鲁实非明主也。 “主公,臣与张将军同殿为官多年,情谊深厚,适才去往府中吊唁,可是……” 杨松说着话,仿佛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 “张卫?快说,他怎么了?”张鲁赶紧追问道。 “主公……” 杨松只等胃口吊的差不多了,这才悄声说道。 “主公请看,这是臣在张将军家中发现的……” 杨松说着话,把一支短箭递了过去。 “令箭?” 张鲁疑惑的接了过来,翻开一看脸色顿时铁青。 “刘备?你是说……张卫投靠了刘备?” 瞅着那铁画银钩般的刘字,张鲁心中悲愤交加。 “不!” 谁知,杨松却是骤然摇头,脸上露出可怕的神色继续说道。 “主公,臣方才差点就回不来了,杨将军要杀人灭口啊!” 听到杨松这话,张鲁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是他!就是他!是杨松害死了张将军,他是刘备的人,他知道臣发现了秘密,他想杀人灭口!” 杨松在提起杨任时满脸的恐惧之色,张鲁被其搞得疑神疑鬼的,不知该不该相信。 “主公,臣亲眼所见,方才就是杨任指挥麾下士兵放箭,若非臣府中侍卫以死相拼,主公您就再也看不到臣了……” 杨松说着话,竟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启禀主公,杨任将军在外求见!” 突然一声禀报声,整个房间顿时鸦雀无声。 杨松脸上露出恐惧,而张鲁却是露出狐疑的神色。 难道世间之事真的有这般巧合不成? “你去后帐等候!且看他说些什么!” 张鲁对着杨松吩咐一声,而后就让人将杨任带进来。 “末将见过主公!”杨任手握佩剑,裙摆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迹,对张鲁行礼道。 “将军深夜来此,所谓何事?”张鲁瞅着杨任眉心处的杀气,心中猛然警惕了起来。 “主公,末将在追击黑衣人,见其蹿入府中,恐主公有失,特来问安!” 杨任不卑不亢的说着,可听到张鲁耳中却皆是借口。 “府中无碍,杨将军尽管去追敌,若是曹军细作,恐城池有失!” “主公所言甚是,还请主公保重,末将先行告退!” 杨任此刻满脸的凝重,他正在想方才那伙黑衣人的下落,却并没有发现张鲁脸上的异色。 哼! 说什么追击黑衣人?这深更半夜,身佩利刃,满身血迹,此贼难道还想杀了本天师去刘备那里邀功不成! 张鲁暗恨道,对于杨任的话他却是半点不信。 “主公,杨将军中正耿直,素有威望,应该不会行大逆之举吧?” 自后面走出来的杨松,不敢置信的说着。 “狼子野心!” 张鲁却是冷哼一声,挥手示意杨松可以退下了。 …… “呼……杨任完了!” 杨松瞅着深邃的星空暗自感慨道。 “张鲁真的会动手?”黑衣人有些不解道。 “当然,张鲁自命天师,确最是不信因缘际会,若是某说杨任投曹,也许他还会怀疑,可说是说刘备……呵呵……” 杨松笑了,他知道,张鲁最不待见的就是刘备。 …… 是夜。 杨任的府中燃烧起熊熊烈火,守城的杨任大惊失色,飞马冲入府中,却见一群灰袍人烧杀抢掠,大喊一声冲了过去,却是连人带马跌入陷坑内去。 而与此同时,就在杨任离开后没多久,杨松带着一群黑衣人来到城门口,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将曹军迎入城中。 “杀啊~”骁卫大军如虎狼般蜂拥而入,等到那些汉中兵反应过来,却是大势已去。 第一千八十九章 攻占汉中,一日三惊 “小人骗主逞奇功,积得金银总是空。家未荣华身受戮,令人千载笑杨松。” 宁容跟随着骁卫大军踏入南郑城,听到张颌与夏侯渊的军事奏报,不由的感慨道。 “呵呵……师傅所言句句金石,弟子受教了!” 曹昂骑着高头大马,听到宁容的话,细细琢磨着杨松的所作所为,却不正好应了这四句箴言。 “太子殿下谬赞了,此乃罗大大之警句,为臣只不过是替其道出而已!” 宁容淡淡一笑,不慌不忙的解释着,脑海中却是回想起了当初他读《三国》之时的场景,说起来,他这也算是命运奇异诡谲了。 “进城!” 曹昂看到师傅的神情,显然是又想到了什么,并没有多说,而是下令大军开进内城,因为张鲁正在那里等他! …… 内城。 张鲁面如死灰,随着外城四门告破,曹魏的骁卫大军占领整个南郑城,他知道自己统领汉中的大势已去。 “怎么办?” 面对来势汹汹的曹军,张鲁满嘴的苦涩,对着满殿的大臣问道。 “这……” 群臣左右摇摆却是形色各异,那些忠于汉中的老臣个个脸色发白,随着曹魏占领南郑,他们的脊梁骨仿佛被抽走似的。 而先前那些主张投降曹魏的大臣,此刻却是满脸喜色,就仿佛他们打了胜仗似的。 “杨松何在?” 张鲁的声音突然响起,整个大殿为之一静。 呃? 谁? 所有人露出不解与茫然的神情,主公说的可是那背主投降曹军的杨松? “嗯?” 张鲁的心中立刻咯噔一声,众人的表情显然让他意识到了什么。 唉! 闫圃作为汉中的老人,此刻看到尚在蒙在鼓里的张鲁,不由的瞅了眼众人,原来搞了半天,竟然没有人告诉主公。 “主公,杨松背主求荣,正是此人趁着杨任将军离开之际,打开城门放入了曹军!” 闫圃很是平淡的对着张鲁说着,因为杨任的死有些蹊跷,他心中隐隐有些怀疑,可却不能说。 什么! 张鲁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懵了,不敢置信的瞪着闫圃,竟……竟是杨松? 蹬蹬…… 心情激荡之下的张鲁踉踉跄跄的后退两步,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心中却是悔恨交加。 “主公……” “主公当心……” 左右文武也是被张鲁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嘘寒问暖的表示了一番关切之意。 “杨松……” 张鲁暗自嘀咕着,满脸的悔恨之色。 杨任,是孤对不住你啊~ 想起杨松那一副忠肝义胆的模样,想起昨夜他前来告密的神情,张鲁满嘴苦涩,却也只能在心中暗自忏悔。 “杀啊……” “咚!咚!咚!” 喊杀声与擂鼓之声清晰的传入大殿,众人顿时大惊失色,曹军来的好快啊! “主公,曹军残暴不仁,不如放火尽烧仓廪府库,出奔南山,去守巴中可也。” 不知何人,满脸凝重的对张鲁建议道。 “这……” 张鲁有些犹豫,若是烧毁了府库那就彻底没了。 “主公,为今之计,只得开门投降,想来以主公之威望,曹军断然不会伤害主公!” 闫圃撇了眼那些老臣,暗叹他们这些人鼠目寸光。 “不可!” 一听闫圃这话,大殿之中立刻又陷入了一阵争吵。 “够了!” 张鲁听得一时头大,想到国破山河碎,心中无比的悲凉,可是这群人却是半点谋略都没有,就知道每日争论不休,实在是口若悬河,胸中无一良策。 听到张鲁愤怒的吼声,众人立刻沉默了下来,小心的看着张鲁的脸色,张鲁可不是那些亡国之君可比的,他不单单是一路诸侯,而且还是汉中五斗米教的天师。 “开门献城!” 随着张鲁的话说出,整个人仿佛被抽了脊梁一般,往日高高在上身影却是弯了下来。 …… 咚! 内城门被打开了,骁卫军立刻接手了防御事宜,而护在张鲁身边的教徒也放下了兵器。 “罪臣张鲁不知天威降临,愿乞降!” 张鲁捧着土地军民本册,跪倒在曹昂的脚下。 “张汉中,我等奉大魏皇帝陛下圣旨,率领三十万大军荡平天下不臣,愿以雷霆之威扫平寰宇,还天下百姓一太平生活!” 程昱对着曹昂点点头,满脸凝重的说着,唇齿闭合之间隐隐有金戈铁马之声。 “俯请罪,不敢慢!”张鲁朗声说着,头却是低的更低了。 “张太守,听闻你封闭库藏,本侯心甚怜之,遂以差人将此间之事禀报朝廷,现陛下有旨……” 宁容的话刚刚响起,张鲁等人却是浑身一震,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他们可是刚刚才谈论烧库之事,怎么他…… 咳! 宁容嘴角微微上扬,撇了眼众人疑惑不解的神情,缓缓的从袖袍中取出一卷圣旨念道。 念鲁封仓库之心,着太子昂优礼相待,封鲁为镇南将军,阎圃等臣皆封列侯。 “臣叩谢皇恩!” 若是之前他们还有所疑惑,此刻内心却是震撼不已,看到那圣旨上的玉玺印,再看看宁容那神秘莫测的笑容,心下无不骇然。 嘶! 怪不得曹操能够称霸北国,君临天下,观其麾下谋臣武将可见一斑啊! 怪才宁容,神秘莫测,奇异诡谲,令人毛骨悚然。 老臣程昱,老谋深算,言辞犀利,杀心更是惊天地。 再想想那许都城中盛名已久的荀彧等人,张鲁与闫圃不禁对视两眼,方才的不甘也随之消散了。 …… 曹军占据南郑,立刻分兵各路州郡,又在张鲁等人的号召下,整个汉中彻底平定。 而后,曹昂又传令各郡分设太守,置都尉,大赏士卒,只是……惟有杨松因卖主求荣,被下令斩之于市曹以儆效尤。 而随着汉中平定的消息传入许都,西川的百姓却是惶恐不已,得陇望蜀乃是旧理,现在听知曹军已取东川,料定必将来取西川,一日之间军民皆惊。许都城,徐庶刚刚走出皇宫,心中还在想着方才刘备的话,真是没有想到,曹军的速度竟然如此快,前几日听说他们刚刚打到阳平关,没想到这两日却是已经拿下了整个 汉中。 呼! 不愧是怪才宁容,这神出鬼没的计策真是令人防不胜防,那太子曹昂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 徐庶这般想着,脚步有些沉重,与曹昂相比,主公的太子刘禅却是有些麻烦了,这倒不是说其顽劣,而是其上还有个领兵作战的义兄刘封。 哒哒哒…… 脚步声走走停停传入徐庶的耳中,徐庶双眸立刻闪过一丝精光,瞅了眼旁边的摊铺,不经意间走了过去。 哒! 脚步停下了! 徐庶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微笑,转身继续向前走去,而后面的脚步声果然如他预料那般,又跟了上来。 被跟踪了! 徐庶现在可以百分百的肯定,他被人跟踪了,而且是在他走出皇宫的那一刻开始。 他相信自己的耳朵断然没有错,因为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当年的徐庶也是江湖上有名的游侠,只是他后来弃武从文,十多年过去了,许多人都将那段往事忘记了。 所以,徐庶可以清楚的判断出来,后面有个人在跟踪自己。 只是…… 让他有些疑惑的是,此人到底是何来历,竟然敢在许都城如此光明正大的跟踪自己。 是东州派的人?还是益州派的人? 徐庶暗自思虑着,他是跟随刘备入川的老人,整个许都城不认识他的人屈指可数。 而即便如此,可还是有人敢跟踪自己,那不得不说,此人的智商令人堪忧。 徐庶这般想着,手悄悄的抹了下左侧腰间的位置,而后瞅见一间成衣店,大步走了进去。 “客观……” 不等掌柜的说话,徐庶一锭银子扔了过去,而后径直的向试衣间走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外面那人等的却是有些心急,怎么徐庶还没有出来?莫非自己被发现了不成? 想到这,他赶紧向着成衣店里面走去,却见整个成衣店仅有的三两个客人在挑衣服,根本就没有徐庶的影子。 “怎么会!” 那人忍不住惊呼一声,赶紧冲过去把试衣间翻了个遍,却是没有发现徐庶。 “说!后门在何处!” 那人脸上露出懊悔的神情,抓起一个伙计厉声呵斥道。 “在……在那里……” 伙计被那人凶狠的模样吓得够呛,赶紧手指西南角的位置说道。 “哼!” 嘴角冷哼,那人却是不屑于为难一个伙计,转身拨开几件衣服,却见一个小门落入眼帘,那条若有若无的缝隙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嘭! 那人估摸着时间,赶紧打开门冲了出去,他有信心能够再次追上徐庶。 “铿!” 一声宝剑的嗡鸣之声响起,下一刻脖颈一凉,那人顿时停在了那里不敢回身,冰冷的剑锋告诉他自己已经落入了圈套。 “呵!徐某可算是把你等来了!”徐庶智珠在握的说道。 “说!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跟踪某!” 听到徐庶的话,那人沉默片刻,而后缓缓说道。“火炎司,虎贲校尉姜维见过徐大人!” 第一千九十章 初见姜维 火炎司? 姜维? 徐庶听到这个名字稍稍愣了一下,随即他便反应了过来,这难道就是刘备给自己找的帮手不成! “有何凭证!” 徐庶沉吟的问道,手中长剑仍然纹丝不动。 “徐大人,卑职行动不便,腰牌在肋下三寸,还请大人自行查看!” 姜维耸耸肩膀,示意自己脖子上还有一把锋利的宝剑在威胁着自己呢! “你为何跟踪某?”徐庶收起手中长剑,却是没有纠缠他身份的话题,继续问道。 “卑职本在南羌监视南蛮一族,却突然接到火炎令,令卑职即刻赶往成都,本以为是有什么要案,却不想被陛下安排给大人做副手!” 姜维慢慢的转过身,双眸透着精光,长年在南蛮荒芜之地生存的他,脸颊黝黑透着干练与精明。 不错! 是个人才! 徐庶暗自点头,当年在南蛮他就知道此人,只是后来听说被诸葛亮派去执行秘密任务,却不想原来是加入了火炎司。 “哦,对了,大人为何不查看在下的腰牌? 卑职素来听闻大人,为人谨慎,处事果决,难道您就不怕卑职假冒火炎司不成?” 姜维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徐庶问道。 “在成都,还没有人敢冒充火炎司的人,敢冒充的只怕早就死了!”徐庶淡淡说道,姜维眉头一皱,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 “呵!几年前本官曾见过你!”徐庶的话不言而喻。 “原来如此!” 姜维点点头道。 “那不知大人要做什么?又需要卑职如何配合?” 听到姜维的话,徐庶的头有些大,难道刘备就什么都没有告诉对方吗? “跟我走!” 徐庶实在是不想多说什么,刘备怀疑成都有曹魏的奸细,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这事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姜维开口。 …… “这是哪里?”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大街上,姜维跟着徐庶后面,转过了几条街,他忍不住问道。 “……” 徐庶回头瞅了他一眼,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摇摇头。 哒哒哒…… 脚步声继续响起,直到两个魁梧的大汉堵住前面的道路,两人这才听了下来。 “火炎司的人?” 姜维对于火炎司的标记在熟悉不过了。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这两人堵住自己去路做甚。 “火炎司都尉李康见过徐大人,校尉大人!” “火炎司副都尉王成见过徐大人,校尉大人!” 两个魁梧大汉,笔直的站在徐庶身前,恭敬行礼。 “李都尉,人手可都布置妥当?”徐庶问道。 “回大人,皆以准备妥当!”李康言简意赅道。 “很好,去周家!” 徐庶满意点点头,对着两人吩咐道。 “喏!” 李康和王成转身跟在徐庶的身后,姜维脸上却是充满了疑惑。 “大人,咱们这是要去做什么?为何需要两名都尉配合?” 姜维在火炎司摸爬滚打了四年,对于火炎司的做事风格自然了解,这两名都尉代表着百名火炎卫。 而在成都动用百名火炎卫,显然是有大事发生,而且还是了不得大事,否则又岂会徐庶亲自上阵。 “抓人!” 徐庶冷冷说道,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 长宁街,周府。 徐庶抬头瞅了眼那高门楼,硕大的周府二字镌刻其上,仿佛诉说着此间主人的地位。 “……嗯……” 徐庶对着李康和王成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的上前拍响了周府的大门。 咚咚……敲门声清晰的传入院中。 “咯吱……” 时间不大,府门打开一条缝隙,门房的脑袋露了出来,疑惑的望着李康和王成。 “两位有何贵干?”门房还算有几分见识,疑惑的对着两个彪形大汉问道。 “你家主人可在府中?”李康开口问道。 “在!不知二位……”门房疑惑的问道。 “前去通禀,火炎司都尉李康前来拜见!” 都尉? 听到这个官职,那门房明显愣了一下,这年头校尉多如狗,都尉满地走,自家老爷何等身份,岂是这些丘八可以见的。 “放肆!火炎卫驾临,尔敢放肆!” 瞅着对方脸上轻视的模样,王成怒声训斥道。 呃? 什么! 火炎司! 那门房本想发怒,可是突然他听明白了,这二人是火炎司的人,这…… “滚开!” 李康和王成显然有些不耐烦,嘴中骂了一句,一脚踹开了两扇大门,回身恭请徐庶入内。 而直到此刻,那门房才看清楚,原来这二人身后竟然还有一个大人物,正是徐庶。 “火炎司办案,干阻拦者杀无赦!” 姜维在经过门房身旁时,好心的劝告一声。 咯噔! 门房听到这话,吓得直接晕死了过去。 …… “周大人,在下徐庶,烦请相见!” 徐庶站在院落中央,对着客厅内喊到。 “徐大人?不知尔带火炎司的人前来所谓何事?” 周群缓缓的走出客厅,凛然不惧的站在台阶上。 “有人举报周大人私通曹魏,出卖定军山情报,还请周大人与某走一遭!” 徐庶淡淡的声音响彻整个院落,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对方。 “何人举报?” 周群瞳孔一缩,立刻对其反问道。 “诸葛军师!”徐庶仍然没有过多表情,淡淡道。 “诸葛亮?哼!此人执掌大权,排除异己,我益州世族恨与其同朝为官!” 周群眉头一拧,满脸痛恨的骂道。 “放肆!” 李康和王成听到周群口出狂言,辱骂他们的大统领,抽出佩刀就要活剐了对方。 “住手!” “狗贼!” 而就在此时,徐庶和一个稚嫩的声音同时响起,抬头望去却见一个满脸怒色的少年,手持长枪冲了出来。 李康和王成自然知道不能杀了周群,可是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却不会客气,两人中一人上前挡住佩刀,另一人快步冲锋战刀猛然插进了那少年心脏。 噗! 狠狠的一脚踢飞,那少年犹如断了线的风筝,鲜血淋漓洒落地下,这措不及防的一幕,令所有人都震惊了。 “誉儿~” 周群立刻扑了过来,一把抱住那残喘的少年,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父……父亲……疼……好冷……孩儿好冷……” “没事了!不会有事的!誉儿你不会有事的!” 那少年断断续续的说着周群痛苦的将其抱在怀中。“啊~” 第一千九十一章 不可思议的口供 “为何?” 徐庶眉头微皱,有些不悦的望着李康与王成。 “辱及大统领,罪在不赦!”李康慷慨激昂道。 “此人却是无辜!” 徐庶手指那十七八岁的少年诘问道。 “呵,这就叫父债子偿,周群不能死,由其儿子代替也算是对的起大统领了!” 王成说话的同时双眸闪烁精光,可以看出他们火炎司对于诸葛亮的敬畏犹如神灵。 “将人带走!” 徐庶被这两人的霸道逻辑说的哑口无言,而且有些事情他却是不能太甚。 “狗贼!某和你们拼了!”周群痛苦的放下儿子的尸体,他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嘭! 拳脚相加,李康和王成毫不客气的对着周群一顿胖揍,周群被打的瘫倒在地。 呸! “若不是需要留你一条狗命,真以为本都尉不敢杀你!” 李康恶狠狠的吐了口涂抹,将手中佩刀插回刀鞘之中。 “走吧!” 徐庶瞅了眼半死不活躺在地下的周群,转身向着外面走去,直到来到府门口,他这才止住脚步吩咐道。 “周群一人之罪,罪不祸及家人!” 听到徐庶的话,李康不免有些失望不满,他早就布置好了,只等他们走后,周群家将会在成都彻底除名。 “主公以仁义取信天下,火炎司之职责乃是纠察奸佞,而不是排除异己!” 听到徐庶将刘备搬了出来,李康二人只得俯首领命。 …… 大牢,审讯室。 周群被铁链锁在墙壁上,身前摆满了各种刑具,其中尤以烧红的烙铁最为渗人。 “周群,说说吧,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勾结曹魏,你的接头人又是谁?” 姜维对着遍体鳞伤的周群审讯道。 “呸!爪牙!” 周群倒是有几分硬骨头,恶狠狠的吐出一口鲜血骂道。 “嗯~” 对付这种人,姜维显然更在行,听到对方硬气的话,他竟然露出了笑容。 “是!” 李康答应一声,拿着烧红的烙铁贴在了对方的胸口。 啊~ 滋滋啦啦的烧焦声伴随着周群的惨叫。 “周群,你出身世族,丰衣足食,何苦受这份罪呢?只要你招出你的上峰是谁?你们又是如何偷取军事机密的,姜某虽然不能决定让你生,却可以保证让你死的舒服些!” 姜维继续问道,他知道这些世族大家都是细皮嫩肉,那点文人骨气不会持续片刻。 果然…… 再次承受了一次钻心之痛,周群哆哆嗦嗦的招了。 “那……那是两年前,曹操写了封劝降信,他说……说只要我愿意做内应,拖住刘备北征汉中的脚步,他将来会对我封侯拜将……” “哦?他是如何联系你的?你的同党又是何人?” 听到周群的话,姜维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一个重大突破口。 “不……不知道,每次有消息,都是黑衣人送来,然后……我在利用商队等方式带出成都!” 周群继续对姜维交待着,背叛这种东西就像是偷情,有了第一次就容易多了。 “黑衣人是谁!”姜维抓住他字里行间的话语步步紧逼。 “黑衣人就是……是……徐庶!”周群哆哆嗦嗦的说着,然而听到这个人名众人再次震惊了。 什么? 徐庶! 徐庶坐在旁边,待听到自己的名字后脸色骤然一变,大惊失色的站起身,瞪着那皮开肉绽的周群。 “你……你休要血口喷人!”徐庶不淡定的质问道。 “呵……徐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去年八月十五,陛下邀请群臣赏月,你曾将一张纸条递给在下,上面写着事不可为,策反刘封……” 周群哆哆嗦嗦的痛苦的说着,随着他把日期和内容说出,众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徐大人……” 姜维瞪着徐庶,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生如此转折,徐庶竟然投靠了曹魏。 “姜维,难道你相信周群的胡言乱语?莫要忘记,周群可是本官抓回来的!” 徐庶气的拍案而起,姜维那眼神分明已经是怀疑自己。 “徐大人,事情究竟如何,一查便知,不知那纸条你可留着?”姜维最后一句话却是对周群问道。 “在!在书房南墙下第三个暗盒中!” 周群赶紧的交待着,李康听罢对着王成点点头。 “徐大人,得罪了!”李康手持铁链,将徐庶捆绑了起来。 “很快!等王成回来,相信可以证明大人的清白!” 话是这般说,但是李康俨然已经认定了徐庶。 “哼!诸葛孔明真是带的好弟子,竟然被一卖国贼牵着鼻子走,如此简单的事情难道还需如此? 若是本官是奸细,那怎么会去调查周群,要知道今日能够抓捕周群,可是本官搜集的证据! 再说,本官跟随陛下十多年,若是有二心又岂会等到今天,当年征讨南蛮时,若不是本官深入虎穴与孟获谈判,陛下又岂会有大军征讨荆州! 荆州当年爆发瘟疫,大军滞留荆州不得回,本官若是想投曹,又岂会千里奔驰,三日间来往荆益二州为陛下效力!” 徐庶慷慨激昂的说着,满脸的气氛与失望。 然而…… 姜维和李康却是不为所动,他们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冤枉了徐庶,大不了一顿惩罚,可若是真的,那对于刘备集团就是天崩地裂之危。 姜维示意徐庶稍安勿躁,而后他又对周群继续问道,周群却是知无不言,仿佛认命了一般,说他乃是看不惯刘备与荆州派系,这才决定铤而走险的。 时间很快,王成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只是他的面色有些古怪。 “如何?” 姜维和李康赶紧追问道。 “呼…大……大人,卑职去晚了,那暗盒却实存在,只是里面空无一物!” 什么? 听到王成的话,姜维的眉头皱了起来,此事却是有些棘手了,没有证据就抓捕徐庶,那…… “不可能!怎么会没有!我明明记得有三封书信,五张纸条,还有一根竹简……”周群对着姜维大吼大叫。 “这……校尉大人,接下来该如何办?” 事情到了这一步,李康有些傻眼了,虽然周群口口声声指责徐庶,可是他们没有证据。 “……如此,只能上奏陛下,由陛下决断了!”姜维沉吟片刻,瞅了眼安静的徐庶,对着李康说道。 第一千九十二章 定军山之战 “陛下,周群所言半真半假,不可捉摸!” 姜维没想到自己一天之门竟然连续两次进宫,而且前前后后竟然还是为了同一件事。 “什么?周群心系曹贼,莫不是故意诋毁元直?” 刘备皱眉问道,听到徐庶被周群牵扯进来,他心中却是有些不相信的。 “启禀陛下,此事是真是假,臣也不得而知,不过……若是周群所言为真,那……” 姜维凝重的对刘备回道,他初进成都,就随着徐庶去抓人,可是到最后竟然把徐庶自己牵连进去了。 “如此……” 刘备有些头疼,徐庶和诸葛亮这些年来可是他的左膀右臂,如今诸葛亮远在汉中,而事情又牵连到徐庶,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陛下,听闻诸葛丞相抓到一个靖安司的细作,不如让丞相将此人押送回都,与徐庶大人当面对峙!” 蒋琬瞅了眼刘备,想起诸葛亮的书信,上前说道。 “这……” 刘备听到蒋琬的话却是沉默了下来,思虑片刻终究还是没有更好的主意,只得点点头。 …… 定军山,数日前。 宁容凝重着脸,望着眼前的高山峻岭,那耸立的山影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有种不好的感觉。 自从他们率领大军攻破南郑,收复汉中之后,又在张鲁的帮助下稳定民心,即刻率领大军南渡汗水,准备攻取益州。 然而,当他能来到定军山下时,却时被突如其来的红色蜀兵杀了个措手不及。 “军师,为今之计应当如何?”众将对着宁容询问道。 “程大人以为如何?”宁容没有说话,抬头问对面的程昱。 “太子率领大军一举而降张鲁,定汉中,若不因此势以图巴蜀,身遂北还乃不智之举!” 程昱老谋深算的对着众将说着,眼眸闪烁犀利精光, “因而,必须攻克定军山,南下马鸣阁,乘机攻取汉中,此盖天以予我,时不可失也。” 程昱的话铿锵有力,曹昂听的连连点头,如今形势大好,若是止步定军山等到刘备率大军前来,则战机必失。 “师傅以为如何?”曹昂跃跃欲试的问道,其他众将也是希冀的望着宁容。 因为征西大军的权柄主要集中在宁容、程昱、曹昂三人手中,只要这三人同意,那基本上就决定了,是以这些人才渴望的瞅着宁容。 虽说曹昂是太子,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与作用,此次出征他的主要作用是协调诸军,熟悉军中征战环境,而并不是出谋划策,决定战争走向。 “可行!” 宁容撇了眼众人的表情,想到那封来自蜀中的密报,不禁点点头,要想快速马下定军山,只有出其不意了。 “不过,若想攻下定军山,却是需要一番谋划!” 不等众将高兴的叫嚷,宁容继续说道。 “那是自然,军师妙计安天下,小小定军山还不是手到擒来!” “正是如此,军师您有什么计策就说吧!” “末将愿为先锋!”副将王平更是主动请缨。 “咳!既如此,那你们就依计行事吧!” 宁容说着话,袖袍中掏出几个锦囊,对着众将说道。 “此锦囊乃绝密计划,任何人不得泄露!” “喏!” 听着宁容的话,众将瞅着他手中锦囊双眸泛着亮光。 “左卫大将曹仁,此红色锦囊交由你负责!” 宁容抬头在众将身上扫过,每一个接触他目光的人都是挺胸抬头等着接受军令。 最终,宁容将第一个锦囊交给哦曹仁,自征西大军出征以来,中军还没有露脸的机会呢,这一次算是给曹仁一个补偿。 “是!” 曹仁中正平和的说道,伸手接过锦囊,取过曹昂手中的令箭,向着外面走去。 “右卫将军徐晃,此黄色锦囊交给你负责!” 宁容继续发布军令,徐晃紧紧攥着拳头有些亢奋,他已经有许多年没有打过仗了。 “张颌……夏侯渊……赵云……黄忠……” 随着宁容一个个的叫着名字,手中六个锦囊正好发放完毕,而六位威卫军主帅却是每人都有任务,至于具体任务是什么,那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 大魏元年,四月初,黄忠与赵云率领领军卫五万大军出战,兵锋直指定军山下。 杀声震天,擂鼓撼地,黑甲精锐宛如高铁洪流,那精钢打造的铠甲兵刃闪着乌黑的光芒,肃杀的气氛凝固空气。 “轰!” 诸葛亮与张任率领五千蜀兵傍山而依,自然不会正面与曹军的五万大军抗衡,那无异于取死之道。 可是…… 敌军兵临山下,若是他们不敢出战,那不但会弱了自己的气势,还会失去争夺汉中的先机。 要知道,定军山虽险,可若是蜀军不敢下去作战,那曹军自然不会浪费时间在此,大可自山脚下穿山而过,留下部分将士截住山上的蜀军即可。 战! 诸葛亮自然知道该如何取舍,战自然是要战,可是该如何战,自然有他说了算。 于是……诸葛亮任由赵云等人在山下叫骂,就是禁闭营寨不应战,而直到三日后的一个夜晚,突然天空中升起无数的大火落下,就在领军卫惊慌失措时,张任突然率领数千蜀军杀 出。 “杀!” 长枪宛如毒龙,在天空中划过一道亮光。 铿! “破!” 龙胆亮银枪自然不甘示弱,银白色的光芒在空中乍现,对着那杆毒龙枪狠狠的碰撞了过去。 “嗡~” 长枪碰撞,金戈嗡鸣,震的二人手臂一阵颤抖。 嘶! 张任倒吸一口气,脸色不由的凝重了起来。 好厉害的枪! 赵云盯着那模糊的脸,心中暗自惊叫。 看来……只有用恩师的绝技,百鸟朝凤枪了! 张任暗自嘀咕着,目光猛然凛然了一切,整个人立刻挺直了起来,手中长枪吟吟乱颤。 “百鸟朝凤……” 赵云挥舞长枪,胯下照夜玉狮子心有灵犀的快速奔跑而去,黑夜的天空中陡然蹦出一只火凤凰。 “什么!” 张任不由的大吃一惊,此人怎么会百鸟朝凤? “难道是大师兄?”赵云看到对面那熟悉的招式,当先反应了过来,他曾听师傅说起过,自己还有两个师兄,北地枪王张绣他已经见过了。 第一千九十三章诸葛亮破敌之策 那么…… 想到此处,赵云手中的力道不由收了三分。 铿! 轰! 战马窜动,眨眼即到,两杆长枪狠狠的碰撞在了一起,两只火凤凰霎那间烟消云散。 哼! 巨大的力道随着长枪灌入身体,赵云忍不住闷哼一声。 噗! 张任自然也不好受,连人带马后退三四步,嘴角噙出一丝鲜血,震惊的瞪着对面的赵云。 此刻,他已经想到了对面来将是谁,没想到自己的小师弟竟然如此了得,若是假以时日恐怕自己都不是其对手。 张任暗自想着,可是他并不知道,赵云方才留了三分力气,否则胜负已分。 “对面来将可是赵师弟?”张任朗声喊到。 “正是!” 赵云没想到张任会和他相认,然而他也没有多想,自然诚实的答应着。 “阁下可是西川枪王张师兄?”赵云反问道。 “哈哈哈……果真是师弟,却不想你我初次见面却是在手握长枪的情况下!” “今日不战,尔等且退去,看在你我师兄弟的份上,饶你们逃命去吧!” 听到张任的话,赵云深吸口气,转身望着后面节节败退的领军卫,不由暗自摇头。 “撤!” 随着赵云的军令下达,黄忠在劈开一个巨大火球时,也跟着下达军令撤兵了。 …… 诸葛亮趁夜猛攻领军卫,又有张任这个出其不意的师兄出现,赵云和黄忠不知蜀军虚实,自然顺势撤军而回。自然,这一切都是众人以为的经过。 赵云和黄忠攻打定军山未克,曹仁却立刻率领左卫大军,趁机在定军山前安营扎寨,等到诸葛亮反应过来时,左卫大军已经做好了防御攻势。 “糟糕!咱们上当了!”诸葛亮瞅着山下那坚如磐石的营寨,暗自叫苦。 “丞相大人,咱们咋上当了?”副将不解的问道。 “此前赵云与黄忠率军来攻,咱们的注意力自然而然的被其吸引,可是曹仁却趁机会在山前安营扎寨,堵住了咱们的出口!” 听到诸葛亮的解释,张任等人却是明白过来。 若是寻常时机,曹军敢在山前安营扎寨,他们自然会派出大军袭扰,令其不得安营。 不过…… 张任想了一会,却又摇摇头,他觉得这不可能,自己和赵云的相识乃是巧合,而且放其离开也是怕暴露军队实力。 “报……启禀丞相、将军,曹军筑南围,东围与我军相峙,南围中乃是曹军大将徐晃,东围乃是曹军大将张颌。” 而就在这时,蜀军斥候飞奔而来,气喘吁吁的禀报道。 “该死的!” 张任听罢恨恨难平,双手攥拳狠狠的砸在桌案上。 南围与东围正是定军山的另外两个出口,若是真被曹军围困,那他们岂不是要坐以待毙。 “不行,必须拔掉眼前这颗钉子,否则你我寝食难安!” 张任下定主意对着诸葛亮说道,这可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失去先机就只能被动挨打。 “不愧是宁容啊!” 诸葛亮感慨一声说道,这种看似简单却又处处打人七寸的计谋,也只有那位怪才了。 “丞相……” 张任等人唤道。 “……看来是自己小看天下英雄了,咱们的兵力还是太少,若想战胜曹军,进而收取汉中,必须倾尽全力!” 诸葛亮沉吟片刻,斩钉截铁的说道。 “让陛下亲征汉中?只怕……那些益州派不会同意吧?” 张任略微思虑片刻,就明白了诸葛亮的意思,只是那些蜀州派的官员定然会拖后腿。 “哼!” 诸葛亮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事到临头唯有以杀止戈。 对于益州那些土著世家,诸葛亮自然不喜,而且益州派和东州派的斗争已经延续数十年之久了,早在刘焉时期就已经存在了。 “咳!当务之急,却是要杀退山下曹军,为陛下来此争取时间!” 诸葛亮把整个计划考虑了一番,直到觉得没有问题,这才对着张任等人说道。 “赵云与黄忠退去,如今山下曹仁、徐晃、张颌三将与东南中三面合围,而宁容率领夏侯渊等人定然在后军坐镇,寻求战机! 因而,你我必须快速攻破山下围困之局面,不能给宁容算计咱们的机会!” 诸葛亮对着众将说道,众将自然没有意见。 “丞相,您就说咱们攻打哪里吧!” 张任的话代表了众人的心思,他们只有五六千人,自然只能选择一面攻打。 “东!” 诸葛亮沉吟片刻,眼眸闪烁犀利光芒,手指在地图上微微点动。 张颌! 得到诸葛亮命令的众将,立刻整顿军马,开始对攻打东围张颌所部做部署。 右骁卫对于他们而言乃是老对头了,当初在汉中他们就明里暗里的吃了右骁卫不少亏。 …… 是夜,蜀军布置妥当,立刻率领大军向着东围进攻。 张颌却是早有准备,就在曹军进入营寨范围五百步时,弓箭手立刻射出满天箭雨,叮叮当当的碰撞声过后,蜀军却是安然无恙。 “怎么可能?” 张颌待听到那碰撞盾牌的声音后,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自己埋伏蜀军的计划,蜀军怎么会提前知道。 “哈哈……张颌哪里走!”张任见缝插针,率领蜀军避开曹军的埋伏,直奔营寨而来,杀的张颌一个措手不及。 “狗贼!找死!” 纵然埋伏失败,可是张颌也要取下张任狗头,就算是也必须除掉对方。 “杀啊……” 蜀军宛如赤色火焰烧烤着整个黑夜,无数的黑甲曹军被火焰灼烧的瘫软在地。 张颌被张任拦住,想要救援大军却是没有机会,眼看着一个个士兵倒下他的心情无比悲痛。 “狗贼休得猖狂!曹仁来也!”突然间,只听远处传来一阵滚累之声,却是曹仁看到东围有异常,率领大军来援了。 “哼!撤~” 张任眼看到手的鸭子飞了,心情自然不爽,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赵云还不人硬碰硬的时候,无奈下只得撤兵。 “兄弟们,杀啊……” 副将王平浑身鲜血的冲了出来,手中的战刀滴着滚烫的鲜血,显然刚刚杀了不少人。“王副将,夜黑天高,穷寇莫追!”张颌赶紧阻止道。 第一千九十四章 暗流涌动,步步荆棘 张颌守东围首战不利,虽然蜀军没有攻破张颌所部,可是诸葛亮也是狠绝色,临走前一把大火把营寨烧了个满天红。 副将王平恨恨不平,有心追上敌人杀上一通出气,可是望着身后满天大火,无奈之下只得指挥大军救火。 “曹将军……” 张颌满脸羞愧之色,浑身上下狼狈不堪。 “张将军,东围乃围困定军山决死之地,现营寨破损,恐蜀军再来袭营……本将决定遣兵助你守营!” 曹仁满脸铁青的望着远处的定军山,不理会张颌的羞愧之色,淡淡的说道。 “将军,若……若是分兵,那中军又当如何?” 张颌虽然知道自己现在这情况也守不住营寨,可若是真让曹仁分兵来此,那中军营寨必然势力大减,若是被蜀军有机可趁…… “无妨!跳梁小丑安敢捋本将虎须!” 曹端坐在战马之上,大手一挥傲然说道。 “这……” 看到骄傲如此的曹仁,张颌只感觉有些不妥,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身旁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服,低头一看却是副将王平,其正在对自己摇头。 嗯? 对于副将王平,张颌只是略有了解,毕竟此前他乃是夏侯渊的副将,调到右骁卫军时日尚短。 “将军~” 王平低声说了一句,而后用眼光示意曹仁,张颌顺着其目光望去却是心中有些无奈,此刻的曹仁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根本就是目无余子。 呼~ 看到这副模样的曹仁,张颌只得无奈的低头叹口气,只是……没有人发现,就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眼光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笑意。 …… 后军营寨。 宁容摸摸自己瘪瘪的肚子感觉有些饿了,正要起身去寻些吃的,营帐却被人从外面掀开了。 “致远,前军传来消息,蜀军攻破了东围!” 程昱人未至,声音却先是传了进来。 “率领蜀军的是诸葛亮,前来救援的是曹仁吧!” 宁容听到程昱的话,随口回应道。 什么? 程昱听到这话却是一愣,紧紧的盯了宁容片刻,脸上随即露出了老谋深算的表情。 “不愧是怪才宁容,人常言十年磨一剑,却不知致远这一剑将指向何处!” 程昱少有的露出认真的模样,那表情仿佛已经认定了似的,容不得宁容不承认。 十年磨一剑吗?宁容漫不经心的摇摇头,记得那是十二年前,他在宁容学院讲课时所言,却想到如今却是被人用在了自己身上。 不过…… 仿佛想到了什么,宁容的眼眸透着犀利的杀意,若是有人能够直视他的双眸,定然能够看出那双眸中涌起一片尸山血海。 “十年磨一剑,剑指东南半边天!” 宁容低声沉重的说着,目光慢慢的放到程昱身上。 疯狂! 兴奋! 程昱能够感觉到宁容在说这句话时那种感觉。 “嘶……真是好大一盘棋!”程昱倒吸一口气,从宁容的话中他知道,对方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刘备快来了!” 两人沉默片刻,宁容当先开口说道。 “哈哈……数年未见致远下棋,此次这局棋却真是有些惊天动地了,不过……哈哈哈……某却是要感谢陛下了,没想到某竟然有幸能够目睹致远的最后一局棋!” 程昱说的云里雾里,宁容却是不禁听得翻白眼,真是头老狐狸,自己的棋子刚刚入局,他却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目的。 不过…… 宁容却是也不在意,除去程昱不可能背叛曹操不说,就是他下棋的走向根本不可能为外人所知,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哦,对了,听成都传来的消息,徐庶被抓了,刘备这算不算自断手臂呢?” 程昱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倒了杯茶,而后随意的说着。 “徐庶被抓了?”宁容脸色微微一愣,旋即却是笑了。 嗯? 程昱一双犀利的眸子却是快速捕捉到了宁容的表情,对于宁容的愣神有些意外。 怎么? 难道那徐庶真的被冤枉了不成? 不过,谁又能够冤枉徐庶呢?那可是刘备最信任的军师,仅次于诸葛亮的存在。 是不是致远呢? 程昱暗自嘀咕着,他有些拿不准。 而另一旁的宁容却是暗自舒了口气,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被程昱这个老狐狸套路了,索性自己的反应很快。 呼! 不过,程昱方才那一番话还是让宁容有些吃惊的,对方能够知道远在千里的成都发生的事情,这说明对方自然有自己的渠道。 呵! 这些名动千古的名人还真是不能让人小嘘,既然自己能够建立二十四楼,那这些人自然可以有别的渠道。 想到这,宁容突然明白了什么,目光流转,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程昱尚且如此,何况曹操乎! “哎呀!程公既然来了,那不如与在下共进晚餐如何?” 宁容这会却是更加饿了,皱皱鼻子对着程昱说道。 “呃……如此,程某就却之不恭了!” 听到宁容的话程昱微微一愣,待看到对方是认真的,这才点点头说道。 “老裴,老裴快点去弄条鱼来,今天让程公尝尝我的成名绝技……鱼脍!” 宁容赶紧起身对着帐篷外呼唤道。 瞅着宛如孩童的宁容,程昱莞尔一笑,谁有能够想到,让天下闻之色变的怪才,竟然还有如此一面呢! …… 深夜,定军山。 “大统领,此人声称自己是曹魏靖安司的人!” 诸葛亮端坐在床榻上,听到火炎司的汇报,眉头微微上挑,露出一丝诧异。 靖安司? 那不是曹操的秘密间谍组织吗? 自己这十多年来,明里暗里的可是没少和他们打交道。 “什么职位?” 诸葛亮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激动反问道。 “启禀大统领,来人自称是靖安司军司马贾言!” 军司马? 诸葛亮听到这个职位略微有些失望。 “大统领,此人身负绝密任务,听闻是最近刚刚启用的……” 火炎司的校尉自然能够明白诸葛亮的意思。 靖安司与他们火炎司虽然隶属不同,可是组织原则是一样的,皆是金字塔结构,单线联系。换句话说,靖安司内级别越高的间谍,其掌握的秘密也就会越多,是以诸葛亮这才问其职位。 第一千九十五章 靖安司暗卫贾言 什么? 刚刚启用! 诸葛亮听到这两句话,眼睛又亮了起来。 没错! 虽说级别越高了解的内幕越多,可是事情往往有些特殊,就比如这种隐藏多年而被启用的家伙,这些人虽然级别低,可是他们的身上往往背负巨大的秘密。 “快!将此人带来!” 诸葛亮猛然站起身,对着火炎司校尉吩咐道。 “喏!” 火炎司校尉应诺一声,转身走了出去,时间不大就又走了回来,身旁还跟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家伙。 “尔乃何人?” 来人撇了眼年前的诸葛亮,大鸣大放的问道。 哼! 诸葛亮却是笑了,难道靖安司就只有这种货色不成?没有一点眼力劲! “嗯~” 鼻子微微哼了一声,诸葛亮却是不说话,可是……火炎司的铁血校尉却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该死的臭虫,竟然敢对大统领如此无礼…… 噗! 飞起一脚踹了过去,手中钢刀出鞘,紧跟着起身上前,狠狠的扎紧对方腿部。 “啊~” 一声惨叫划破星空,诸葛亮厌烦的摇摇头,对着那火炎司校尉摆摆手。 “靖安司的臭虫,你最好能够认清形势!” 火炎司的校尉抽出钢刀,不无威胁的说道。 咚! 诸葛亮扔过来一个瓷瓶,滚落到那人身边。 “撒在伤口上,不要弄脏了某的营帐!” 那靖安司的军司马倒也是硬气,大腿外侧鲜血淋漓,可除了最开始那一声惨叫外却是禁闭嘴巴。 “多谢!” 诸葛亮并没有理会对方,只是冷眼的瞅着,只等对方处理完了伤口,这才问道。 “说一下吧,能不能活命就看你自己!” 听到诸葛亮这话,那靖安司军司马微微一愣,心中暗自说道,此人是一个高手! “在下靖安司暗卫贾言,职级军司马,奉上峰之命潜伏汉中十年之久!” 贾言抬头对着诸葛亮说道,语气平淡如水。 “然后?” 诸葛亮蹙眉问道,心中却是掀起狂然大波,一个隐藏汉中十多年的间谍,到底是为了什么。 “等待!等待一封鸡毛信,只要鸡毛信出现,某将会由暗转明,充任影子的联络员!” 贾言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可他还是如实的对诸葛亮说道。 愧疚? 诸葛亮明亮如星的双眸快速捕捉到了对方的内心。 是了! 虽然背叛了自己的组织,可是是人就会有所愧疚,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话才应该更加有可信度。 “影子?” 诸葛亮咀嚼着这个名字,脑海中瞬间想起了自己的镜子,那可是自己最重要的底牌。 “影子在成都!” 骤然转身,诸葛亮紧紧盯着对方发问。 什么? 贾言闻言瞳孔猛然一缩,不可置信的盯着对方。 “你……你究竟是谁?” 贾言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他没想到对方竟然知道。 果然! 而另一边的诸葛亮却是暗自点头,因为眼前之人的表情正好印证了他得到的消息。 镜子传来的消息,他怀疑蜀国高层有魏国的间谍。 “火炎司,大统领,诸葛孔明!” 诸葛亮强忍着心中的激动,面不改色的一字一顿道。 他有种感觉,今天他将会有个巨大的收获。 “诸……诸葛大统领……”贾言闻言脸色骤变,整个人哆嗦着说着,那表情瞅着诸葛亮就仿佛见过似的。 若是说行军打仗与治国安邦,他可能不知道诸葛亮是什么人,不了解对方的能力,可若是说起火炎司的大统领,身为间谍的他,可是对大统领的名声如雷贯耳。 “原来传言是真的……火炎司的大统领竟然真的是诸葛大统领!”贾言仍是不敢置信的说着。 “好了!告诉某,影子到底是谁?” 诸葛亮压下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想到前番宁容诡异的动作,他现在越发肯定,定然是有人泄露了他的军机。 “……” 靖安司暗卫军司马贾言,静静的瞅着诸葛亮并没有说话,而诸葛亮也没有催问,只是与其对视。 良久…… 整个营帐的空气有些凝固,压抑凝重的气氛充斥周边,贾言只感觉呼吸有些凝重。 “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诸葛亮的声音再次传来,对方明明就在身旁,可是那声音却仿佛来自夜空,空灵不带丝毫感情迫人心头。 “徐庶!” 贾言终究还是没有承受住那巨大的压力,缓缓的道出两个字,而随着他说出徐庶的名字,整个人仿佛松弛了下来。 是他? 诸葛亮眉头紧锁,怒火直视对面的贾言。 “贾言?假言!哼!真是没想到,怪才军师竟然行反间之计,真以为诸葛好欺不成!” 时间过了片刻,只听诸葛亮带着怒气吼道。 “拉出去砍了!人头送给宁容!”诸葛亮翻脸道。 “喏!” 火炎司校尉没有丝毫停留,拉起贾言就往外走,而贾言却只是叹了口气,起身向外走去。 嗯? 诸葛亮一直都在观察对方的表情,可是……直到最后这一刻,他竟然有些怀疑了。 难道……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是自己多疑了吗? 叹息! 是对方认命了,还是背叛令其不愿苟活呢? 诸葛亮望着贾言消失的背影,暗自想着。 可是…… 时间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诸葛亮估摸着贾言已经被杀后,只得无奈摇摇头,心中却是仅剩下迷茫了。 徐庶? 蜀?魏? “贾言,好一个贾言,临死之前却都不让自己安宁!” 诸葛亮不断的思索着,仍然拿不定主意。 哒哒…… 脚步声再次响起,火炎司的那校尉又走了进来。 “杀了?” 诸葛亮随口问道,他以为对方是来复命的。 “没杀!” 什么? 诸葛亮神情微愣,他不相信对方听不懂他的命令。 “大统领,火司传来消息,许都右曹使司马懿一夜间连杀靖安司高层十五人,罪名是勾结汉室旧臣,意图谋反!” 哦? 听到这话,诸葛亮却是来了兴趣,汉献帝都死了十多年了,竟然还有人勾结汉室旧臣,意图谋反? 嗯? 不对! 下一刻,诸葛亮仿佛想到了什么,自家主公不正是汉室旧臣,难道司马懿是意有所指! “大统领,成都的消息说……火炎司虎贲校尉姜维把徐庶抓了,罪名是魏国潜伏蜀国的间谍!” 然而,不等诸葛亮反应过来,火炎司校尉又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什……什么?”诸葛亮目瞪口呆的瞅着对面的校尉。 第一千九十六章 智计百出定军山 “大统领,您或许忘记了,之前您给陛下写信说,咱们擒获了靖安司叛逃人员…” 火炎司校尉低声说着,诸葛亮听到这话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彻底无语了。 这……这怎么会……怎会如此巧合呢? 此刻他却是想起来了,之前他接到镜子的消息,怀疑自己一方有魏国奸细。 为此,他心声一计,假称自己抓住了靖安司的人,就是想让成都方面隐藏的人动起来。 可是…… 他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刘备派遣徐庶追查这莫须有的奸细,而更加让他没想到的是,到最后竟然把徐庶自己查了出来。 “周群!” 诸葛亮脑海中回忆起来周群的音容笑貌,那个卓尔不群的低调人竟然指认徐庶。 有意思! 想明白这些,诸葛亮却是诡异的笑了。 “不错!你做的很好!这个贾言的确还不能死!” …… 贾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死,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却见自己躺在黑洞洞的地板上,双眸木然的瞪着上方,他可以断定自己是躺在军中帐篷内。 自己没有死!自己还活在世上!想明白这些,贾言噗通一声坐了起来。 诸葛亮大统领竟然没有杀自己,那么这其中定然是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过……他可以肯定,自己还有价值。 对蜀军有价值就好!贾言明亮透彻的眸子在黑夜中闪烁,他现在要考虑的是接下来将如何应付诸葛亮等人。 “唉!自己也真是倒霉,在曹魏当了十多年老鼠,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换个活法,却不想还差点丢了性命!” 贾言独自坐在军中大帐,神情黯然的说着,有股凄凉的味道充斥在营中。 “不过……也活该自己倒霉,谁让自己背叛靖安司呢,身为奸细,想要谋求信任,那无疑是痴人说梦了!” “罢了!贱命一条,且苟且偷生吧!” 贾言最后摇摇头叹息着,苦涩的咧嘴笑了笑,随即便又躺在了地板上,幸好诸葛亮待他还算仁慈,那里还放着一堆枯草。 …… 然而,贾言并不知道,就在他嘀咕说话时,在帐篷的后面正有几道身影在仔细聆听着。 “大统领,莫不是咱们真的冤枉这家伙了?” 火炎司的校尉将听筒收了起来,转身跟在诸葛亮身后向远处走去,神色狐疑的问道。 “嗯……难道这贾言真的背叛了靖安司?” 诸葛亮紧紧思索着,虽然许都传来的消息很隐晦,可仍然能够证明贾言真的叛逃了。 “卑职将其打晕在地,而后便将其扔在此处看押!” 火炎司校尉的话诸葛亮明白,人在最迷茫的时候,总会忏悔自己的过去或者将来,这有点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味道。 “……无妨,不管他是真是假,等到徐元直来了,自然能够见分晓!”诸葛亮思索片刻,心中有了计较,快步向着中军大帐走去。 “研磨!” 不等那校尉说话,诸葛亮直接了当的吩咐道。 火炎司校尉不敢怠慢,赶紧动手研磨,从诸葛亮那急迫的行为中,他隐隐感觉将会有大事发生,而这让他有些兴奋。 大统领出手向来不凡,他终于又可以见到大统领亲自出手了。 “臣诸葛孔明于千里之外顿首,窃听元直与周群同党造逆,却是有些不敢苟同… 恳请陛下恕臣前番无状之罪,近日定军山一役,虽未能杀退曹军,却火烧张颌军寨,杀出了蜀军男儿的威风…… 更甚者,臣擒获靖安司暗卫军司马一人…… 臣前番所言皆乃虚妄,只是为了打草惊蛇…… 现恳求陛下御驾亲征汉中之时,秘密押送徐元直等人来此……” 诸葛亮挥动毛笔,黑墨点点化作团团珠玑,他事无巨细的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清楚楚,最终密密麻麻的纸面上写满了字迹。 “速派人将此书信交给陛下!切记,要快,要稳!” 诸葛亮此刻也来不及伪造假书信掩人耳目了,直接将书信密封在红漆信封内,派出自己最为信任的火炎司校尉传信。 “喏!” 校尉大人接过书信,贴身放入怀中,而后对着诸葛亮躬身行礼,转身向着帐篷外而去,趁着黑夜彻底消失在定军山。 …… 数日后。 定军山下曹军安营寨扎,每日演练军阵,震天的喊杀声令蜀军纷纷侧目。 “启禀丞相、将军,数日以来,曹军声势浩大数次挑衅我军,末将等仅遵丞相之令不敢私自浪战,然军中势气萎靡不振!” “丞相,刘副将所言甚是,军中势气可鼓不可泄,如今曹魏叫嚣,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若是不能杀杀对方势气,定然于大军不利!” 张任常年统兵打仗,自然能够察觉出军心动荡,甚至很多士兵私下都在窃窃私语准备逃跑,这若不是他的威望尚可弹压,此刻蜀军恐怕早就哗变了。 “呵呵,张将军所言甚是,数日以来曹军演练军阵,本丞相不但知晓,更是知道曹魏军却是在虚张声势!” 诸葛亮露出自信的笑容,对着众人说道。 “不错!亮有一计,可破曹军的包围之策!” 望着众人希冀的眼眸,诸葛亮坦然说道。 “张将军,即日起,你将大军分成两队,日夜不停的鼓噪,但是却不能进攻!” 诸葛亮成竹在胸的吩咐道,张任脑海中瞬间蹦出了四个字。 “疲敌之计!” 诸葛亮缓缓点头,继续对着其吩咐道。 “切记,鼓噪而不攻,却也要防备曹军埋伏。 如此以往,张颌所部定然松懈戒备,而后本丞相将亲自率兵攻打东围,张将军你可随某前进,以摧锋之势进击,到那时,我军定然势不可挡,曹军定然大败。” 诸葛亮对着张任将军面授机宜,众将闻听皆是精神大振,他们这些时日天天被曹军堵在门口叫骂,这下子终于可以反击了。 “喏!末将得令!” 张任瞅了眼诸葛亮,而后轰然应诺道。 “如此,诸军整备军械,待天时到来,本丞相自当与尔等杀尽曹军,占据汉中!”诸葛亮豪迈的说着,坚定的眼眸露出自信神色,这一次他要一举杀退曹军占据汉中。 第一千九十七章 真真假假雾雨埋 曹魏大营。 曹军数日来的叫阵令蜀军成了缩头乌龟,曹军瞅着怯懦的敌人,自然是豪情万丈,连带着军中势气大振。 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如此乐观的坐等胜利,比如曹仁此刻就秘密来到了东围。 “张将军,十多天过去了,准备的如何?” 曹仁满脸凝重的对着张颌问道,声音低沉而有力。 “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大将军军令!” 张颌拱手抱拳道,他虽然统帅右骁卫,可级别却是比曹仁低了一级,而此次的行动自然有曹仁统一指挥。 “如此甚好!”曹仁闻听此言,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三日后,黄昏时分,你我按计划行事!” “嗯!” 张颌重重点点头,想起那个计划,他的呼吸不由的加快了几分,若是功成不但可以占领定军山,而且还可以令蜀国一蹶不振。 …… 定军山。天空下着小雨,悉悉率率的雨并不大,可是那风却将它们吹的瑟瑟发抖,本就娇小的雨滴更是被吹的四分五裂,弥漫在整个空中,一眼望去如梦如幻,就如蒙上一层薄雾 一般,令人看不真切。 “嘶……孔明如此大动干戈,难道真的值得吗?就仅仅是为了一个奸细?” 刘备在高山之上,束手而立,俯瞰着整个大地,身边仅有两个单薄的身影跟着。“陛下应该知晓,孔明行事素来稳重,他此番如此想必定有深意,更何况……间谍影子乃是蜀国高层,若是不能将此人挖出,那蜀国的一切军事绝密,岂不是都将暴露在曹 魏的眼中!” 说话之人身影单薄,脸色有些惨白。 “是吗?” 刘备听到这话,不禁哑然摇头,蓦然转身对着那身后人问道。 “嗯?” 那人面对刘备的直视,眼眸并没有半点躲闪,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对方。 “元直,你我君臣相交多年,你……你和朕说句心里话,若是你真的心在曹营身在汉,那……朕可以答应你,朕不会伤害你,而且还会放你北去!” 刘备坚定的对着徐庶说道,目光露出出深情厚谊。 “陛下英明,臣十数年来奔波川蜀大地,连荆州,和东吴,灭南蛮,抗曹魏,若是有半点私心,请陛下将某斩首示众!” 徐庶语气格外的坚定,此刻的他仿佛看透了生死。 “你……” 刘备有心无奈,他没有想你,此时此刻徐庶竟然还是如此口吻,没有半点开脱,却也没有半点承认的意思。 “唉!贾言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若是真的能够证明他的消息可靠,那……”刘备看着徐庶,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贾言一口咬定对方就是曹魏潜伏在蜀国高层的间谍影子,为此他还提供了几个军情,而一旦这些消息确定,那贾言的身份就会 坐实,而与此同时,徐庶的身份将会更加被动。 虽然贾言拿不出确实的证据,可是徐庶也不能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如此以来,刘备为了稳定朝纲,说不得真会宁可错杀也不漏杀。 “呵呵,不是还有两天时间吗?”徐庶面对死亡却是出奇的安静。 “元直,并非朕不相信你,而是此事事关重大,关系三军将士性命,关系蜀国的根基~” 对于刘备的解释徐庶并没有说话,任谁前一刻还是高高在上的蜀国大臣,而下一刻却被拉下马说成是潜伏在蜀国的间谍,恐怕都不会高兴吧! “唉!” 刘备再次叹口气,转身带着身旁的护卫走了。 徐庶只是静静的转身目送刘备离开,而后被隐藏在暗处的白毷精兵簇拥者关在了军帐中。 …… “吼……吼……” 深夜,徐庶刚刚躺下,却突然被帐篷外的欢呼声惊醒了,怎么回事? “外面发生了何事?”徐庶起身向外走去,两个白毷精兵本不想搭理徐庶,可是想到此人的事迹,他们还是说了出来。 “丞相与张颌所部大战,于石老人峡谷处大胜而归!” 白毷精兵有些羡慕的说着,若不是担着看押徐庶的重任,此刻那欢呼声中定然有他的声音。 “石老人峡谷?” 听到这个地方,徐庶不由的愣住了,那不正是那个靖安司军司马说过的地方吗? 难道说,对方提供的军情是真的,张颌所部真的在石老人设置了埋伏,而被得知真相的诸葛亮来了个将计就计? 呵! 想到这些,徐庶无奈的笑了,这曹魏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徐大人,还请你不要让我们兄弟为难!” 白毷精兵对着徐庶说道,在没有得到军令前,他们是不能放徐庶出营的。 “放心,徐庶现在唯一剩下的就是忠心,你们自可以去耍,某却不会离开此地!” 徐庶有心颓然的叹口气,他相信诸葛亮不会如此不智。 哒哒…… 徐庶再次躺在床榻上,他的囚禁之地却比贾言强多了,毕竟在他身份没有证实之前,刘备还是不能杀他的。 “谁?” 细细碎碎的声音立刻引起了徐庶的注意。 “徐大人……” 帐篷一角被掀开,只见一个人头探了过来,漆黑的夜,再加上外面阴阴的天气,令人根本看不真切来人的模样。 不过…… 徐庶却是听出了此人是谁,这个深夜挖墙脚的家伙正是靖安司的贾言,那个诬陷自己是间谍的暗卫军司马。 “你胆子可真不小!”徐庶冷冷说道。 “徐大人,卑职奉命前来救你!”然而对面之人却突然说道,令徐庶露出诧异的神色。 “救?哼!靖安司的救人之法真是令某大开眼界!” 徐庶不屑的撇撇嘴,继续对贾言道。 “实话说了吧,是刘备让你来的,还是诸葛亮让你试探某的?” 面对徐庶的诘问,贾言还是神色如常。 “徐大人何出此言,你与十三年前就加入了靖安司,此事左曹法正大人也已经确认!” 贾言一本正经的说着,徐庶却是露出不屑的笑,眼眸仿佛看傻子似的。 “你是司马懿的手下吧?真是没想到,为了对付某,他竟然学会了用反间!”黑夜中,徐庶震惊的望着对方,虽然对方说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可是他却从对方话中得到了一个恐怖的真相,那就是……对方是一名反间! 第一千九十八章 魂断定军山 “大人,卑职靖安司暗卫贾言,奉命前来送死!” 贾言继续上前,一脸凝重的对徐庶说道。 “……” 徐庶心中震撼极了,此刻他的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可是他的心中却是掀起了狂然大波。 “真是没想到,原来你还是一名死间!” 徐庶脸上慢慢的升起一丝不屑,黑夜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眸。 “大……” 贾言听到徐庶漠然的态度,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还想继续说话,却被打断了。 “够了!你身为靖安司的死间,如今潜入我蜀国,身上自然带着重大秘密,可恨徐某的话现在不能让人信服!” 徐庶打断对方的话,言辞灼灼的说着。 靖安司的手段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就连死间都用的如此诡异干脆,真是让人无奈。 “……” 贾言震惊的望着徐庶,黑夜中他试图看穿对方的表情,可是……徐庶对其仍然不假以颜色。 唉! 自己已经暴露了身份,可是对方仍然没有相认,难道……上峰给自己的命令是假的! 这一刻,贾言想了很多,慢慢的一个更加不可思议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浮现。自己是打入蜀军的死间,表面上是想与魏军间谍徐庶接头,首先暴露身份令刘备怀疑徐庶,而后自己在提供假情报,如此不但可以令刘备军损失惨重,还能够让被自己冤 枉的徐庶得到信任。 自然,这些任务是上峰交给贾言的,而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不得不说这一石二鸟的计划真是令人钦佩。 可是……实际上好像并非上峰说的那般。 徐庶根本就不是魏国的间谍,影子也从未存在过,那自己的指认无非就是令徐庶受到怀疑,而后被囚禁起来,从而他可以更好的提供假情报令蜀军灭亡。 嘶…… 两种不同的推论,好像每一个都若合符节,而关键就在于徐庶的真实身份。 贾言此刻的心也动摇了起来,瞅着徐庶躺在床榻上不理他,他小心翼翼的撇了眼帐篷门口处,这才慢慢的缩回了身子。 …… 徐庶和贾言各怀心思的难以安睡,而另一边的诸葛亮却是露出欣喜之色。 “诸位,前番张颌所部欲设计埋伏,却反被我等将计就计最终令魏军损失惨重,如今……反攻的时机到了!” 诸葛亮神色凝重中带着几分雀跃,目光凝视着中军大帐中的诸军将领。 “请丞相下令!” 众将闻听此言,立刻上前拱手领命。 “好!” 诸葛亮神色凝重的猛然起身,手持令箭对着众将发布军令。 …… 定军山下。 曹仁面色发冷的盯着半山腰的背脊线,在那里正有一群身穿红色铠甲的蜀军推着小车缓缓的向山脚下冲来。 “诸葛连弩!” 曹仁脸色凝重的盯着远处,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 蜀军的主力部队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一群操持诸葛连弩的蜀军。 世人皆知,诸葛连弩乃是蜀军最强悍的兵器,而能够掌握诸葛连弩的人自然也是最强悍的兵。 “将军……” 副将王平骑在战马之上,压低声音对着曹仁唤道。 “这……这连弩兵与白毷精兵可皆是刘备的亲军,那刘备远在成都,此刻怎么会出现在定军山?” 曹仁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凝重,一颗心却是沉到了谷底,这些装备精良的强悍蜀军的出现,显然打破了他和张颌的算计。 原本以为张任率领大军去攻打张颌,而他却也早已经分兵暗暗潜入东围,其目的自然是杀张任一个措手不及。 而与此同时,他曹仁却可以带领剩余将士直插定军山,在徐晃的配合下清缴蜀军,彻底打通通往蜀地的要道。 然而…… 面前这一切却是打破了他的幻想,现实的残酷让曹仁浑身发冷,而就在他沉默的片刻,那群犹如烈火的蜀军正在不断变换阵营。 嘭! 铛铛铛…… 随着密集的进军鼓声响起,宛如箭雨的弓弩铺天盖地的向着曹军袭来。 措不及防的曹军被那强劲的弓弩贯穿胸口飞出五六丈远,鲜血在空中挥洒,惨叫声不绝于耳。 “立盾!” 前排军司马望着那些倒在自己脚下的弟兄们,沙哑的喉咙用力的大吼道。 嘭!嘭! 赤色的鲜血让魏军清醒了过来,黑漆漆的玄铁盾牌立刻在两军阵前架起一堵盾去墙。鲜红色的蜀军仿佛早就料到了魏军的变化,他们依旧在变换着阵型,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山脚下的魏军,那些弓弩虽然被盾牌挡住了一些,可占尽地势优势的他们却可以把 射程提高至五六百步之远,强悍的杀机令曹仁动容。 “王副将,长枪兵何在?”曹仁厉声呵问道。 “末将在!”副将王平赶紧向曹仁大声喊道。此刻他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他这副将也许是曹营中当的最离奇的一位,之前跟随夏侯渊南征北战,后来又调入张颌军中,可不知为何,就在前几天他又调入了左卫曹仁 麾下。 “突进前线,挡住连弩兵!”曹仁冷冷命令道。 “喏!” 王平冷静的大声应诺,转身对着身后的长枪兵大吼一声,在各级校尉的配合下,三千长枪兵缓缓的向着连弩兵压制而去。 “钩镰枪!但愿宁军师的阵法可以破掉连弩兵!” 曹仁知道自己输了,可是他不能就这样撤退,纵横天下十余载,指挥千军万马挥斥方遒,却不想竟然在定军山败了。 不! 自己纵然是败了,也要为了陛下废掉刘备的连弩兵。 诸葛连弩的强大,就是以兵器强悍著称的魏兵都不得不佩服,他们魏国不是没有弓弩兵,比如北府军的霹雳车,其威力比诸葛连弩更加恐怖。不过,霹雳车太过笨重,不利于携带,而且每次最多只能发射六根攻城凿;而诸葛连弩虽然是小车,却极为轻便,更是可以拆分由单兵携带,而其最令人感觉恐怖之处却 是可以快速发出八根弩箭。 八根! 可不要小瞧这仅仅多出的两根弓弩,试想若是有数千驾诸葛连弩,那就相当于足足多出两千名强悍的将士。 “杀!”王平悍不畏死的冲锋在前,钩镰枪不断向着连弩兵前进,巨大的盾牌发出笃笃的声音。 第一千九十九章 镜子暴露身份 近了! 更近了! 曹仁死死的盯着王平率领的钩镰枪兵,只要他们能够在顶住两轮弓弩,就可以杀入蜀兵的阵地中,而到那时就是他指挥大军决死一战之时。 快! 曹仁的拳头不由握紧,紧张的内心不断呐喊,那渺茫的机会终于离他越来越近了。 然而…… 上天仿佛和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而就在眼看胜利之时,在那山脊的侧面突然出现头戴白毷的一群不速之客。 “将军,那……那是白毷精兵!”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白毷精兵! 曹仁喉咙滚动,脸色阴沉的可怕,这根本就是一个陷进,一个诱惑他送死的陷进。 连弩强横的压迫只能借助与地势,而白毷精兵的出现却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丝稻草。 变阵! 只听一声狮子吼,白毷精兵缓缓的涌现出来,而后百人为一纵队,前后成列队,缓缓的组成一个长枪钢铁阵型。 凛冽的枪锋闪烁着寒芒,长枪平直的指着那些曹军的精锐,没有丝毫的退却。 “杀啊!” 又是一声狮子吼,措不及防的钩镰枪兵被气势强盛的白毷精兵刺杀与阵前。 钩镰枪兵虽然是魏军中的精锐,可是白毷精兵却是天下少有的精兵,其威名赫赫直追曹操麾下的虎卫军、虎豹骑、武卫营三大军。 而白毷精兵更擅长的却还是山地之战,过山底如履平地,钩镰枪兵虽强,却仍然不是他们的对手,这群士兵乃是陈到当年根据南蛮王孟获而锻造的天下悍卒。 这就相当于以己之短攻敌之长,如此又焉有不败的道理,更何况钩镰枪是仰功,而白毷精兵又占据地势优势。 随着蜀军传来阵阵欢呼,曹仁的脸上却是萌生了死志。 败了! 这次彻底的败了! 随着那杆张字大旗缓缓升起,环眼豹子头张飞映入他的视线,曹仁一颗心算是沉到了谷底。 不过,随即他的眼中又升起许多的疑惑。 张飞怎么会在定军山?难道刘备也来了? 不对! 自己明明得到消息,蜀军的主力去攻打东围,又怎会? 是了! 看到那滚滚人头落地,曹仁突然明白了。 谁?是谁出卖了自己! 敌人不但知道自己兵力虚实,就是连自己的作战方法,行军布阵的打法都被对方摸得一清二楚。 张飞,虽说武艺高强,可却只是个莽夫,他不可能有这么深沉的算计。 会是谁? 脑海中划过身边的众人,却被一声惊天动地的鼓声惊醒了。 呜~ 鼓角之声连绵不绝的响彻在大地,随着那些连弩兵与白毷精兵就位,却见又有一群红色铠甲的刀盾兵蜂拥而来。 “将军,末将无能……”副将王平活着回来了。 “退后!” 曹仁并没有责怪于他,挥手令其躲在自己身后,此次兵败与王平无关。 “将军,来人好像是张飞……”王平满脸谨慎的对着曹仁提醒道。 “嗯!” 曹仁自然认的对方,漆黑如墨的战马飞奔而来,张飞挥舞丈八长矛很快杀到眼前。 “哼!小子,你就是那曹贼的族弟曹仁?” 丈八蛇矛斜插苍穹,张飞对着曹仁叫骂道。 “哼!张飞匹夫,敢与我一战否!” 曹仁对其横眉冷对,手握兵刃骂道。 “曹仁受死!” 张飞闻言勃然大怒,挥舞丈八蛇矛飞马而来。 “驾!” 曹仁知道自己不可能活着离开定军山,他只希望能够在走前废了张飞,为曹操除去这个巨大的威胁。 “呵……” 张飞舞动丈八蛇矛,隐隐有雷霆之怒,仿佛洪荒猛兽般带着滔天的压迫感袭来。 死开! 曹仁咬紧牙齿,使出全力力气狠狠的对着丈八蛇矛砸了过去。 嘭! 两把玄铁神兵重重的碰撞在一起,呲啦的火花声四处飞溅,震耳欲聋的声音骇的众将士齐齐后退。 “嘶!” 曹仁倒吸一口冷气,撇了眼手中被震断的兵刃,再看看张飞跃跃欲试的表情,心头一阵滴血。 “休伤我主!” 眼看张飞就要杀了曹仁,那惨活下来的亲卫立刻冲上前去。 不过…… 只听几声惨叫,数十名亲卫被挑落马下。 望了眼哀嚎满地的曹军,张飞撇撇嘴。 “哼!念尔等忠心为主,饶尔等一命!” “不过……” 张飞说着话,目光却是放到了王平身上。 “方才就是你率领魏军屠杀我蜀地的儿郎吧?” 那不怀好意的神情毫不掩藏那满满的杀机。 “狗贼!死来!” 当听张飞一声狮子吼,震的众人双耳嗡嗡作响。 “且慢!” “不要!”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喊不要的乃是曹仁。 “张飞匹夫,某家在此,再来决一死战!” 曹仁强忍着虎口发疼的右手,试图阻止他杀王平。 哼! 张飞杀心已起,自然不会在乎曹仁,挥舞丈八蛇矛就要取王平狗命。 “将军且慢,某乃火炎司定北将军王平!” 王平望着那劈风而来的丈八蛇矛,在死亡的威胁下猛然大喊了一声。 什么? 张飞愣住了,曹仁愣住了,那些躺在地下哀嚎的曹军也愣在了那里。 “你……你说什么?”张飞掏掏耳朵,惊讶的问道。 曹仁目光阴沉的瞪着王平,此刻他却是全都明白了。 “将军,对不住了,某乃诸葛丞相派来潜伏魏军的间谍!” 王平略有歉意的说着,方才曹仁为了留他,险些被张飞杀了。 “唉!三将军,末将代号镜子,奉命潜伏魏国多年,若非你非要杀末将,末将断然不会自爆身份!” “不过……现在暴露却也没有多大关系了,此次魏军兵败定军山,曹仁授首,魏国定然举国震动!末将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王平隐藏多年,此刻终于可以站在阳光下了,深深吸了口气,只感觉做自己真好。 “有何凭证?”张飞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 “启禀大将军,卑职有陛下手令在此,可为凭证!” 而就在王平苦脑时,突然一个身穿曹军校尉铠甲的男子站了出来,手持令牌说道。 呃? 他…… 王平撇了眼对方,满脸的诧异,此人不正是方才随自己撤退的钩镰枪校尉吗? “王将军请恕罪,卑职的职责就是在此刻站出来!”听到这校尉的话,王平心中却是五味俱全,若是自己真的投靠曹魏,说不得此人就是悬在自己头顶上的剑! 第一千一百章 峰回路转伏兵现 “唔~竟然还真是大哥的手令!”张飞接过那令牌仔细打量了一眼,不禁点点头,铜铃大的眼眸却是撇了王平几眼。 “诸葛丞相的人?”张飞自顾自的嘀咕两声,继续说道,“既如此,尔等且退到后面!” 丈八蛇矛横空一挺,无尽的杀气肆虐而出。 张飞一双狮子眼瞪着曹仁,宛如看着一具尸体。 然而…… 曹仁的目光却都放在了王平的身上。 他知道自己已经败了,而且败的一塌糊涂。 “王平……竟然是你!是你出卖了大军!” 曹仁眼中的杀意仿佛实质化的喷出,若是眼眸能够杀人,只怕此刻王平已经被万箭穿心了。 “不错!” 事到如今,王平也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军情是他泄露的,假情报也是他捏造的,就是曹仁军中的实力配备也是他告诉诸葛亮的。 不过…… “本将潜伏魏国多年,本以为夏侯渊会死在定军山,却没想到……最终是你……曹仁!” 王平眼眸带着兴奋的瞅着曹仁,能够杀掉曹仁,对他而言是意想不到的结果。 夏侯渊的地位在魏国虽然贵重,可与曹仁相比,自然还是军中第一人的曹仁更加有分量。 “说起来,本将还应该感谢宁容才是!若非宁军师运筹帷幄,定军山又岂会是你等的葬身之地!” 王平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他承认宁容的足智多谋,可正因为如此他才感觉兴奋,因为这次他骗过了宁容,骗过了征西军上下三十万人。 “狗贼!尔卖主求荣,不得好死!本将会在阎王殿给你留个好位置!”曹仁恨恨说道。 嗤! 王平满不在乎的嗤笑一声,现在的曹仁除了能够逞口舌之争,还能如何! “曹贼,废话少说,拿命来!”张飞听得不耐烦了。 …… “且慢!” 而就在张飞挺矛,曹仁准备奋力拼搏时,却听远处传来一声振山之吼。 “何人在此?” 张飞神情微微一愣,不解的怒声吼道。 “哈哈……翼德,十多年未见,你还是这般性急啊……” 远处声音再次传来,只是这次的声音不似前面的粗犷。 咦? 这……这声音有些耳熟!张飞暗自嘀咕着。 而另一旁的曹仁和王平却是脸色骤变,一个露出欣喜的模样,一个却是惴惴不安。 哒哒哒…… 嘈杂的脚步声在定军山的四周响起,只见四面八方突然涌出无数的黑甲魏军,那曹字大旗迎风飘扬,钢枪长矛闪烁寒芒。 “咚咚咚……” 三通鼓声擂的震天响,传遍整个战场,那些白毷精兵与连弩兵立刻转身架起防御阵型,防备着四面八方的魏军。 “翼德,故人再此,别来无恙乎?” 宁容手持折扇,在夏侯渊、赵云、黄忠等将领的簇拥下露出了真身。 “鬼书生……”张飞犀利的眼眸立刻认出了远处的身影,那正是当年与他共同作战的宁容。 “将军,咱们中了曹军的诡计了!” 王平瑟瑟发抖的说着,当宁容出现的那一刻,他整张脸变得惨白吓人。 怪才宁容! 他瞅着远处宁容的身影,这一刻关于宁容的种种传奇,纷纷涌上心头。 “翼德,某知道你勇猛,忠心,可是如今尔等已经被我数十万大军团团包围,若是你不想这些士兵惨遭杀害,就束手就擒吧!” 宁容眼眸灼灼的盯着张飞,此刻他说什么都不会放过眼前这些蜀军。 白毷精兵与诸葛连弩兵皆是蜀军精锐,若是这万余人被自己拿下,那蜀国将会受到断臂之通。 “哼!鬼书生,这天下只有战死的张飞!” 张飞若是能够投降,那他也就不是张飞了。 “如此,就不要怪我心狠了!”宁容叹息的说了一句,转身对着夏侯渊摆摆手。 他出来只是为了尽力一试,若是张飞愿意投降,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是张飞不愿意,他也不会浪费时间。 “王平狗贼,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若说此刻最愤怒的是谁,那定然是夏侯渊无疑。 想他自己摸爬滚打数十年,身经百战纵横天下,多少次历经生死才走到今天。 可是…… 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的身边,这个跟了他将近十年的副将竟然是蜀军的间谍。 奇耻大辱! 这真是他的奇耻大辱啊! 怪不得当初宁容用计之时对他多加防范,那时他万分不解,甚至为此还差点杀了宁容。 然而,如今真相大白,他那颗悔恨的心满是愧疚。 王平必须死! 夏侯渊眼中杀意凛然,手中狼牙枪上前一挺,飞马直奔山脚下而去。 “夏侯老匹夫,找死!”张飞奋力上前吼道。 “张翼德,素闻你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日你的对手是我赵云!” 赵云早就得到了吩咐,胯下照夜玉狮子闪过一道白影,手中长枪已经与丈八蛇矛交织在了一起。 铿! 嘭! 龙胆亮银枪上下翻飞奇快无比,每一次变招都无迹可寻,人眼甚至不能捕捉到它的诡计。 丈八蛇矛那是大开大阖,呼啸而过带着狂风,在张飞的手中更是如同金箍棒横扫天宫,那巨大的气势汹汹如火。 铿! 赵云手中的龙胆亮银枪是越来越快,眨眼睛数枪刺出,枪头彻底幻化成一团银色影子,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七探盘蛇枪!” 只听赵云一声吼,那满天梨花霎时间变作七条盘蛇,从上下左右游动着诡异莫测的曲线向着张飞杀去。 “好枪法!” 张飞大喝一声,脸色不由凝重了起来,他能够感觉到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破!” 丈八蛇矛那如同孩童手臂般粗壮的枪杆,猛然灌入张飞千钧之力,狠狠的向着赵云砸去,他这是想一力降十会。 嘭!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响,赵云在那巨大力道前被震的后退几步,看的众人无不骇然色变。 嘶…… 周围之人倒吸一口冷气,只感觉这两人好强大! 而后…… 等到那团灰尘散去,两人露出了真容,众将士急忙望去,却见张飞傲然挺立,而赵云却是面色神色凝重后退几步。 呃?难道……难道是赵将军败了不成?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惊天之局出现 “不对!快看赵将军的枪头!” 就在宁容担忧之时,不知道是谁猛然大喊一声。 “那……那是鲜血!”周围的将士手指那枪头,却见鲜血顺着枪头缓缓的流下。 “呼~” 宁容这才松了口气,对着身旁的黄忠吩咐道。 “黄将军,立刻指挥大军剿灭蜀军,不投降者格杀勿论!” “喏!” 黄忠答应一声,转身擂鼓挥旗,数万大军在其指挥下缓缓的向前压迫而去,蜀军生存的空间不断被压迫缩减。 “啊~” 一声惨叫,但见一个连弩兵突然低头抱住了被割断脚筋的双腿,而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却见一个魏军突然跳起抹了他的脖子。 “小心死尸!” 蜀将眼疾手快,在战场发生变化的瞬间,立刻想明白了其中关节问题。 “啊……” “去死吧!”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断响起,那些本应该死掉的魏军却突然一个个的站了起来。 “老爷……” 远处的周仓等人有些疑惑,这些人咋又活了。 “嗯……”宁容瞅了几眼,再看看那些蜀军懊悔的表情,立刻明白了其中问道。原来,就在方才蜀军突然出现围困魏军时,魏军虽然作战勇猛,可是仍然不能攻破蜀军的牢固防线,而为了迷惑地方的杀伤性强大武器连弩,他们有些人机智的趴在地下 装死。 其实……身为老兵都知道,装死这个事情是个真正的技术活,因为战场上人吼马嘶,纷乱一片,说不定就会被活活踩死。 而且,每场战争中,敌我双方都怕自己在作战中,被突然跳起的死尸伤害,为此他们都会在死人身上补刀,而此时若是你装死,说不得就真的死了。不过,这次却是有些意外,因为蜀军出现的有些突然,魏军的装死并没有很好的隐藏起来,可是宁容来的更是恰到时候,蜀军还没来得及补刀,却发现自己竟然也被魏军 包围了。 如此,才会出现战场上的这一幕情况。 听到宁容的分析,周仓等人连连点头。 …… “子龙,一别多年,没想到你竟然成长到了如此地步!” 张飞对赵云很熟悉,想当初他们在幽州时没少切磋武艺。 而那个时候的赵云还比较青涩,虽说枪法百变令人防不胜防,可是远不如现在的老辣。 “宁小弟常言,三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就是比之二将军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云现在却是深有领会了!” 赵云说的很认真,很多人都认为关羽的武艺强过张飞,其实这只是两人的武功道路不同。 关羽走的是定字决,以大刀之气势迫使敌人胆寒。 而张飞却是猛字决,也许起手式比不得关羽,可是他越战越猛,那爆发力更是越来越强大。 赵云这话的意思,别人听得糊涂,可是张飞却是明白,他这是说当年自己武艺不精通,只是觉得二人强大,可是如今高度不同了,自然看的更加透彻。 “既如此,再战!”张飞目光炯炯有神,撇了眼旁边的蜀军,示意赵云往外围开战。 “敢不从命!” 赵云自然是当仁不让,他知道张飞的意思,若说他们是龙虎相斗,而那些士兵便是殃及池鱼。 …… 然而,没有人发现,就在定军山不远处密林中,正有几道身影忌惮的瞪着这里。 “陛下,咱们中计了!”徐庶身披灰白长袍,此刻他已经从囚禁出走了出来。 “狗贼,该杀!”关羽眯着丹凤眼,杀气凛然道。 “贾言已经被某亲手斩杀!”徐庶面色清冷道。 “元直,朕……朕辜负了你的忠心,朕愧对于你啊!” 刘备满脸悔恨之色,若是早听徐庶之言何必有今日之祸。 “与陛下无关,皆是那贾言妖言惑众,以真消息迷惑我等,若非如此,诸葛丞相也不会听其之言攻打曹仁!” 徐庶心中有气,可还是对着刘备宽慰道。 “吼吼~” 山脚下,魏军大胜的气势不断传来,刘备的脸色越发难看。 “云长,翼德你我之兄弟,朕之无能连累三军,但是……若是翼德战死,朕绝不苟活!” 刘备眼眶红润,满脸泪水的哭泣道。 说话间,他接过陈到手中的双股剑,跨上的卢马,就要冲下去救张飞。 “陛下不可!” “大哥不可!” 徐庶和关羽同时阻止道,连忙拉住刘备。 “陛下,魏军数十万围困定军山,而我军却仅有万余多人,若是其想消灭我军,又何必等到现在!” 听到徐庶这话,刘备诧异的瞅着对方。 “宁容此人心机颇深,此刻诸葛丞相与张任将军率兵攻打张颌,想来也早已被宁容察觉。 试想,宁容煞费苦心做下这惊天之局,难道会如此收手?” 徐庶对着刘备反问道,刘备脸色大惊。 “难道……他想赚朕进去?”刘备惊疑道。 “不错!白毷精兵乃陛下亲军,宁容此刻定然料定陛下就在周围,因此我等不可大意!” “那……该如何?” 刘备颤抖的问道,他这是被徐庶的推测吓住了。 “声东击西!” 徐庶缓缓说道。 “如何声东击西?” 刘备赶紧追问道,眼睛不时的扫向周围,生怕此刻树林中突然窜出无数魏军。 “关将军,为今之计,能够救陛下者,唯将军也!” 徐庶的目光放在了关羽身上,语气沉重道。 “……” 关羽丹凤眼微微睁开,双眸发出迫人的精光,手中青龙偃月刀龙吟虎啸。 “冲出去,救张将军,而后北山汇合!”徐庶没有废话,直言了当的对关羽说道。 “好!” 关羽沉吟片刻,却在这时听到了赵云的声音,脸上闪过一丝温怒,立刻答应道。 “不!二弟不可冒险!”刘备赶紧说道,他明白徐庶的意思,无非就是让关羽引开魏军的视线,从而调虎离山。 “大哥!保重!” 关羽翻身上马,绿色长袍飒飒作响,手捧青龙偃月刀,对着刘备微微一礼,而后却是长啸一声冲了出去。“蜀国关云长在此,鼠辈休得猖狂!” 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三英大战 “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曹操,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社稷沦丧。 朕今纠合义兵,并赴国难,斩邪留正,以致臣节,必无二志,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刘备望着冲入战场的关羽,忍不住的对天大声呼喊道。 “陛下,魏军势大,不可争锋,臣行此计实乃情非得已,况此地危险不可久留,应素素离开与诸葛丞相合兵一处!” 徐庶知道,只要关羽冲出阵去,他们的藏身之地就会立刻暴露在宁容的眼前。 “陛下切勿担忧,二将军之勇勇冠三军,定然能够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刘备忧虑的望着关羽远去的背影,紧紧握着双股剑,脸上看不出喜怒。 “陛下,且不可辜负二将军之心意!” 徐庶继续对着刘备劝道,许是这句话起到了作用,只见刘备眼眸微微簇起。 “走!” 随着刘备一声令下,徐庶赶紧陪同刘备撤退,而埋伏在四周的白毷精兵立刻拱卫着缓缓撤退。 “兄弟们好走!今日之仇必让魏军血债血还!” 陈到最后看了眼山脚下的白毷精锐,那是他幸幸苦苦十多年才积攒的家底,却不想这一场大战就葬送了一半之多。 …… “关羽?”宁容眼眸微缩,脸上带着担忧。 对于赵云的武艺他自然是信服的,可是面对张飞和关羽联手,却也不得不令人担忧。 “通知北府军,立刻对那片山林进行搜查!” 宁容神色凝重的转身对着周仓吩咐道。 “黄将军,来人乃是关羽,此人武艺高强不可轻敌,还要麻烦将军前去!” 不等周仓回答,宁容又赶紧对着远处的黄忠喊到。 “关云长~” 而远处正在指挥大军的黄忠,在关羽那嚣张的吼声传来的时刻,就已经知道了对方是谁。 “军师放心!” 黄忠将大军交给副将指挥,而后立刻拍马向着远处的阵仗冲去。 “驾~” …… 而另一边,眼看关羽如此嚣张,赵云不远处的偏将胡熊满脸怒色,恨恨的骂道。 “恶贼关羽,自取死路,何不早降!” 胡熊拍马而上,挺刀对着关羽咒骂道。 “哼!” 远处冲锋而来的关羽却是脸色一沉,丹凤眼微微一眯,手中青龙偃月刀凌空飞起。 找死! 关羽心中想着,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却是毫不停留,由上而下以开天辟地之势狠狠的劈了过去。 噗! 胡熊急忙横刀阻挡,却听一声咔嚓声响起,但见那青龙偃月刀势如破竹般的连刀带人劈了下去。 “哼!” 撇了眼瘫软在地的胡熊,关羽冷哼一声,直奔赵云而来。 “三弟,某来助你!” 关羽挥刀前来战赵云,赵云瞅见关羽那把青龙偃月刀,立刻警惕了起来。 “关将军~” 对于关羽和张飞,赵云皆是熟悉无比,他知道这二人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 不过…… 想到能够同时与这两人大战,赵云不但没有胆怯,反而抖擞精神,眼眸闪闪发亮的盯着对方。 “二哥小心!” 张飞的丈八蛇矛被赵云一枪挑开,他便趁机跳出战圈,转身冲着关羽吼道。 “子龙武艺不凡,本将特来讨教!” 关羽微微捏着胡须,目光傲然的放在赵云身上,这也就是他和赵云熟悉,否则以关将军那傲气,又岂会在乎敌将。 “请!” 赵云手担长枪,目光凛然的盯着对方。 嘭! 而就在此时,两人同时动了起来,关羽挺着青龙偃月刀,飞马前来战赵云。 赵云手中龙胆亮银枪,七条盘蛇如蛟龙腾空,出手就是杀招,对着关羽杀去。 铿! 嘭!金戈铁马,交错声不绝于耳,两人皆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超绝高手,武艺也早已经演练出了属于自己的势,关羽的定字决与赵云的变字决本就是两个对立面,这下两手交手 那真是针尖对麦芒。 “看刀!” 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如山岳压人,抬手给人一种桎梏的感觉。 “走!” 而赵云的龙胆亮银枪更是鬼神莫测,上下翻飞只留下一条淡淡的虚影,到最后空中盘蛇与梨花共存一处。 再来! 关羽面色凝重的酣战赵云,赵云却是越打越随意,手中长枪随意出招,到最后整个人不喜不悲,俨然已经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龙胆亮银枪似快非快,似慢非慢,一会百凤朝鸣,一会七探盘蛇,所有的枪招到最后竟然不分你我的随心使然。 “好恐怖的悟性!” 张飞在一旁瞅见赵云的枪法,不禁瞪大眼珠子感慨道。 “这是进入了入微的境界了……嘶……” 身为高手的张飞,自然知道此刻赵云的状态,这是在关羽定字决的巨大压力下,因思索变字决而进入的枪人合一的状态。 不行! 张飞撇了眼远处飞奔而来的黄忠,虽然没有和此人打斗过,可是宁容的超绝高手榜他听过,黄忠是个难缠的家伙。 速战速决! 随着连弩兵与白毷精兵的节节败退,张飞知道定军山之战大势已去。 “子龙小心,俺来也!”张飞大吼一声加入战团。 高手都有高手的骄傲,除非是恨对方,想把其杀之而后快,否则他们一般不会联手。 而赵云对他张飞和关羽也算是熟人,关键是赵云那不争不抢的脾气对他们胃口。 然而,此时乃非常时刻,纵然张飞不想,可是他不得不与关羽联手,以求速战速决。 正因为如此,他这才大吼一声,算是提醒对方。 “铿!” 赵云挥舞长枪,下意识的对张飞拍了过去。 “上!” 关羽和张飞兄弟多年,配合起来自然默契无比,两人眼神交汇,一快一慢的向赵云杀来。 “吼……吼……” 远处观战的魏军看的目瞪口呆,眼见赵云面对两大武将而不落下风,一时间喊声震天。 嘭! 铿锵! 兵器交错,喊杀震天,不得不承认,冷兵器时代的搏杀确实是男儿心中的向往。 此刻,无人不热血,无人不颤抖。 五十回合! 又是五十回合!三人战场一团,却是仍然不分胜负。 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三路攻成都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赵云的额头冒出了汗水,这种高强度的大战让他精神消耗极快。 三匹马丁字儿厮杀,三十回合眨眼间而过,眼见关羽和张飞占据了上风。 黄忠手持赤血刀,胯下胭脂兽,刺斜里杀来助战。 嘭! 一杆大刀气势沉稳,对着丈八蛇矛砍了过去。 张飞被这突来的大刀吓了一跳,赶忙挥舞长矛,却是架隔遮拦不定,一旁的关羽眼疾手快,长矛化枪猛然刺去。 铿! 黄忠急忙闪过,赵云的长枪却是如影随形杀了过去。 “三弟!” 关羽撇了眼魏军,心中有些焦急,对着张飞微微眨眼。 “看刀!” 说话间,却见关羽拖着大刀往前奔去,黄忠飞马追去就要斩杀对方,却听赵云一声大叫。 “小心,那是拖刀计!” 与此同时,关羽倒拖着长刀,荡开阵角,飞马便回。 铿! 赤血刀有所防备,铿锵之声震慑人心。 “走!” 眼看黄忠挡住了关羽的必杀绝技,赵云暗自松了口气,此刻他却是已经从那忘我的境界中出来了。 “走!” 关羽猛然抽回青龙偃月刀,对着张飞大喊一声,转身向着远处关上奔去。 什么? 张飞和关羽飞奔而去,却把赵云等人看傻了。 呃? 怎么就走了! “不好!快追~” 黄忠只感觉手臂一轻,他这才正疑惑呢,却见关羽飞奔而去,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对方的虚招。 “哪里走……” 魏军岂能就这么放过张关二将,飞马追绞而去。 “铛铛铛……” 而就在这时,只听一阵鸣金之声从不远处传来。 “军师有令,鸣金收兵,蜀军降者不杀!” “军师有令,鸣金收兵,蜀军降者不杀!” “军师有令,鸣金……” 宁容的军令传遍战场,那些追击的魏将只得无奈的走了回来,虽然他们心中有些不乐意,可是却没有敢违背宁容的军令。 …… 定军山一战,诸葛亮误听信叛逃暗卫贾言之言,本欲攻击中围曹仁所部,却不想钻进了宁容设下的圈套。 除了关张二人逃走,其余蜀军被杀者六千余人,投降者三千,还有几百人下落不明。 此战过后一举攻克定军山,缴获兵器,粮草辎重,旌旗等大鄗数杆,而其中最令宁容等高兴的还是那数百架诸葛连弩。 诸葛连弩小巧轻便,能同发八根弩箭,而且其速度更胜霹雳车数倍,乃是天下绝顶好弩。 好! 好啊! 哈哈哈……宁容拿着一把连弩仔细端详着,只要能够掌握连弩的制造方式,那蜀军的兵器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了。 “来人,立刻调集三百虎贲卫,将这两驾连弩送到许都,其中一架送往朝廷交给陛下处置,另一架送往枢密院军械司交公输大人。” 宁容在征的曹昂同意后,立刻对着行军参谋吩咐道。 “军师,您……您为何要阻止追杀关张二将?” 张颌率领大军得胜回来,听闻此事后不解的问道。 “定军山之战,蜀军损失惨重,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须多杀两个人!” 宁容淡淡的回复道,关羽和张飞现在还不能死。 “可是那关羽与张飞乃是刘备的左膀右臂,若是杀了这二人,蜀国必将震动!” 说话的乃是夏侯渊,看的出来他对于张飞很是不爽。 “无妨!关张二将虽骁勇善战,是万人敌,可终究还是好汉难敌四手!” 宁容的意思在明白不过了,众人听到他模棱两可的回答,纵然不满意,可也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宁容不想解释。 “咳!诸位此战劳苦功高,且先下去整顿军马,加强防御,以防蜀军再来!” 曹昂一边将大捷的文书八百里加急送往许都,一边笑吟吟的对着众将吩咐道。 “谨遵令!” 众将看到太子殿下都下令了,自然识时务的告退了。 “致远,现在该说一说了吧?这盘子接下来该如何走?” 程昱等到中军大帐仅剩下几个核心人物,这才对宁容问道。 “唉!既然大家都想知道,那我也就不在瞒着了!” 宁容叹口气,转身对着程昱问道。 “程公,不知攻打成都有几条道路可走?” 程昱听到宁容这话却是一愣,这是何意? 众人也皆是不解,不过看宁容一副认真的模样,程昱还是仔细的回答道。 “成都乃益州之都,而益州又被称作天府之国,易守难攻向来是此地的特点。不过若想攻占成都也不是没有道路,其一就是当年刘备入川之路线,由东面荆州江陵,公安等地起兵,一路延长江西进,过江阳郡,朔洛水可直达成都。当然,这也是刘 备几次出益州攻荆州之路线!” 程昱说到这,微微停顿片刻,等到众人都消化了,这才继续对众人讲到。 “其二,也就是我们走的道路,由由斜谷、骆谷、子午谷进军汉中,先过阳平关,再取定军山,而后南下阳安,直接进攻剑阁,如此可打开通往成都的大门!” “不错!如今我们占据定军山,就好比已经把剑锋悬在刘备头上,此刻他定然会发动成都境内大军来阻挡!可是如此……” 宁容对着程昱老狐狸点点头,说道。 “如此成都境内势必空虚,而此时,若是有一支偏师能够过临洮,走沓中,而后奇袭阴平,直插剑阁,如此成都必破!” 程昱突然接过宁容的话,越说越快,到最后整个人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一双眼眸死死的盯着宁容。 “致远这是想把成都内部的大军调离剑阁以外?” “不错!” 面对程昱的话,宁容并没有否认。 宁容在心中暗自思索着时间,算算时间可以马超应该已经过了沓中了。 “难道是马超?” 程昱精神亢奋的盯着汉中地图,蓦然他的眼睛定在了沓中那个地方,若是说真有一支偏军能够快速越过剑阁,那只有马超所统领的凉州军马。 “呵呵……” 闻听此言,宁容突然笑了起来,不愧是老狐狸,竟然连自己预谋已久的事情都能够猜出,只是不知道诸葛孔明现在明不明白? 不过,就算明白又能怎么样呢?其实一切都晚了!宁容暗自嘀咕着,这一次他做了一个死局。 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诸葛神算不如天 剑阁。 大魏元年前夕,汉中王刘备,顺天意应民心,于成都城外置九龙台加冕称帝,而后又置百官分封各路大将镇守关隘。 丞相诸葛亮为防备北方曹魏来袭,遍访益州千里之地,终在汉德县发现一段天险之路,此路大剑至小剑隘束之路三十里,连山绝险不能通行。 于是,诸葛亮奏请刘备于此地凿石架空为飞梁阁道,一方面为了通行旅之便,另一方面自然是为了防备北方的曹魏大军。刘备听闻此事是大加赞赏,而后他便征发益州军民数万人,在大剑山峭壁中断两崖相峙处,倚崖砌石为门,仿造天下第一关虎牢关之势,置军事要塞之地,设戍守将军, 称之为剑阁。 剑阁位于阳平关以南,乃是通往益州内部的门户,换句话说,只要能够占据剑阁,不论曹魏三路大军如何行进,也只能占据汉中等地,西川是断然不可能被侵占的。 也因此,剑阁之地自建成以来,一直都是益州最后的门户,刘备和诸葛亮等人对此地是万分重视。 只是如今…… 却见剑阁之上呈现出一副惨败的景象,无数身穿红色蜀军的将士横七竖八的瘫软在地上,那杆蜀军大旗更是如霜打的茄子,没有了往日的尊严与威风。 “唉!兵败如山倒啊!”诸葛亮站在刘备的身边,面露惭愧的叹息一口气。 “听闻此乃宁容之谋略?”刘备沉吟片刻,目光凛然的望着远处,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大哥,那黄忠与赵云在与俺交战之时,曾经提起过,都是那鬼书生的算计!” 张飞瓮声瓮气的说着,神色有些不自然。 “三将军,那赵云与黄忠真有万夫不当之勇?” 诸葛亮没有见过赵云等人的风采,可是对于关羽和张飞他却是最为熟悉不过,在他的印象中,好像只要是这两人出战就从来没有失败过! “子龙之勇天下无双,黄忠……却也名不虚传!” 关羽眯缝着丹凤眼,想起那杆长枪与赤血刀,不得不如此说道,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撒谎。 “嘶……” 其余众人闻听此言,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就连傲视群雄的关羽都如此,那若是换作他们…… “陛下,现如今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若是不能在此抵挡住魏军的攻势,只怕蜀汉的基业将毁于一旦!” 而就在众人感慨赵云的武艺时,却听身后一声义正言辞的说道。 谁? 这话听得刘备是心惊肉跳,赶紧转身望去,却见是御史大夫杨家主杨洪。 “剑阁乃最后关隘,关外却有魏军三十万,若是不能阻挡住这群虎狼,那身后的成都就是刀板上的鱼肉!” 杨洪仿佛没有看到刘备温怒的脸色,继续说道。 “贼子,大胆!” 张飞怒声呵斥,一旁的关羽也是杀机闪现。 “男子当战,女子当运!”徐庶仿佛明白了什么,瞅着杨洪认真的神色,替他说出了那八个惊天动地的字。 什么? 徐庶这话却比关羽更吓人,听的众人面面相觑。 这八个字说起来何其简单,可是真要身体力行那又何其艰难。 “全民皆兵吗?” 刘备呢喃着,他仿佛看到了身后传来各种哭泣之声。 “陛下,元直所言甚是,我等兵少将寡,若非全力以赴,如何能够抵挡残暴魏军!”诸葛亮这会也反应过来了。 “战!” 刘备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都是如此说,心中下定了决心,凛冽的说道。 “既如此,不知丞相有何妙计破敌?” 刘备转身对着诸葛亮问道,若是没有奇谋妙计,就算是蜀国全民皆兵也不一定能战胜魏军。 “渡过白水,抢战关城,攻击武都郡!” 诸葛亮并没有让刘备失望,眼眸转动,立刻想出了包围定军山的妙计,阳平关等地他攻不下,可是他可以迂回武都,切断魏军后方粮道,如此魏军必败。 “丞相之计甚妙,如此我等只需要守住关城,不给魏军落脚的机会,而后在切断其粮草后路,如此数十日魏军定然不战而败!” 杨洪亮晶晶的眼眸盯着诸葛亮,由衷的佩服道。 “其余人等可有不同建议?”刘备集思广益的问道。 “丞相所言甚是,我等愿听命行事!” 众将彼此对视一眼,纷纷抱拳回答道。 “既如此,就……” 刘备正要颁布圣旨,却听远处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 …… “报~” “报~启奏陛下,沓中八百里加急……” “报~启奏陛下,阴平六百里加急军情……” “陛下……武都紧急军情送达……” 然而,还不等刘备反应过来,却见数十人急急忙忙的跑来跪倒在地。 刘备看着跪在地下的众军士,整个脸色黑了下来。 “你!讲来!” 信手一指,却见那个口称沓中的将士赶紧说道。 “陛下,末将乃沓中校尉麾下斥候,十日之前凉州兵突然来袭,沓中不敌已被凉州兵占领!” 嘭! 将士说完军情磕头在地,不敢抬头看刘备那阴沉的脸色。 “沓中……凉州……” 诸葛亮脸色骤变,他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阴平是否也被凉州军占领?”诸葛亮此刻也顾不得尊卑了,赶紧上前追问道。 “七……七日前的夜晚,凉州兵”突然兵临城下…… 那士兵瑟瑟发抖的说着,他哪里见过如此骇人的阵势。 “废物!” 张飞气的一脚将那送信兵踢飞了。 “武都如何?” 诸葛亮对着另外一伙人继续追问道。 “魏将徐晃令军士假扮我军,骗开了城门!” 听到那传令兵瑟瑟发抖的声音,诸葛亮只感觉眼前一黑,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 “丞相……” “孔明……” 刘备等人赶紧上前扶住对方,七手八脚的为他顺气。 “呼……呼……好,好一个怪才宁容,竟然不给某半点机会!” 诸葛亮摇晃着身子,神色暗淡的说着。 “孔明你……”刘备满脸担忧的瞅着对方。“陛下,这是瞒天过海之计!”诸葛亮强忍着失败的挫伤感,心中却是在暗自滴血。 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联盟东吴大战起 “宁容手握三十万大军,本可以兵锋直指剑阁,可是他却故意放出死间,引我等在定军山纠缠旬月有余!” “如今看来,他正是要让臣把陛下引来,而后他好暗中派遣马超走沓中,过阴平,攻占剑阁!” “真是好狠毒的计策!” 诸葛亮神色凝重的对刘备说着,此刻他却是突然清醒了起来,往日令他困惑的事情,现在却是一目了然了。 “一叶障目,宁致远不愧是怪才!” 徐庶不由的感慨道,此役他们输的不是智谋,而且眼界。 宁容的目光一直盯着整个益州之地,而他们的目光却被眼前的敌人牢牢吸引了。 “陛下,马超与赵云乃是姻亲,马腾如今就在成都为官,却是臣忽略了此节!” 诸葛亮说这话时那是满嘴的苦涩,怪不得魏军整日喊着三十万大军征汉中,原来却是障眼法,令他们下意识的忽略了马超。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徐庶突然开口说道。 “嗯?何为亡羊补牢?”张飞等人疑惑道。 “此事日后再说,元直有何主意?”刘备挥手打断了张飞的话,这其中涉及到火炎司的秘密,刘备现在还不想过早暴露。 “是!” 徐庶神色笃定的肃然道。“陛下,以如今之形势看来,宁容定然是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亲率大军在定军山一带徘徊,而马超却可以出奇兵快速过沓中,阴平,直至剑阁,打开通往成都的大门 !” “然而,由于陛下的提早到来,贾言的过早暴露,使得宁容的明暗两路大军在时间上有了断层,如此咱们提前得知了马超所部的动向,那么……” “剑阁!” 诸葛亮斩钉截铁的说道,歉意的瞅了眼徐庶,而后这才对着刘备解释道。 “剑阁乃是通往成都的门户,只要咱们能够守住剑阁,就可以抵挡住马超与宁容!” 诸葛亮这次是下定狠心,他就把大军驻扎在这里,胜负成败就在此一举。 不过…… 蜀国却是刘备心中的执念,虽然诸葛亮分析的很对,可若真的任由宁容所部与马超所部汇合,到那时魏军将会超过四十万,剑阁能不能守住呢? 刘备的担忧正是所有人的担忧,若是守住了那还好说,可若是守不住,就一切皆休了。 难道真的要在剑阁这里决一生死? 刘备在心中暗自问自己。 …… 徐庶和诸葛亮皆看出了刘备的犹豫,不由的对视一眼。 “陛下,剑阁乃成都命门,不如分兵而行!” 徐庶的话令刘备心中一动,分兵不见的不是个好主意。 “元直莫非是想,一路西上攻阴平,一路守剑阁?” 诸葛亮也是聪明人,目光一转,立刻明白了徐庶的意思。 “不错!”徐庶淡淡点头,坦然说道。 “陛下……” 事到如今,两种建议说不上哪个好哪个不好,而唯有刘备自己能够决断了。 “分兵……死守……” 刘备神色凝重的默默思考着,他想要一个两全其美的建议,可是他也知道宁容给他出了一个无解的难题。 罢了! 自己白手起家,大不了从头再来! 刘备沉思片刻,最终下定了决心。 “分兵!” 随着刘备的金口玉言,众人皆是不由的松了口气。 逢大事者,不可犹豫不决,决断不管好坏,必须斩钉截铁的拿定主意。 诸葛亮听到这话,却也不能说别的,只是他心思缜密,又想出了另外一个主意。 “陛下,亮还有一计,也许能够收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哦?快快讲来?”刘备此刻正担忧呢,闻听此言赶紧催促诸葛亮说道。 “陛下,前番收到赵累将军的军报,曹洪所部对荆州蠢蠢欲动,不如令关将军回援荆州,试探南阳郡的反应!” 刘备瞅着诸葛亮暗自想着,孔明这是想在荆州开辟战场! “陛下,荆州如今被曹操,孙策,陛下三分,若是能够与东吴结盟,那曹操势必有所忌惮! 而到那时,关将军与孙策联军十万北上中原,曹操定然会迫于压力撤回征西大军!” 诸葛亮的眼眸闪烁着精光,一字一顿中充满了肃杀之气。 嘶~ 刘备等人闻听此计无不骇然色变,再次望着熟悉的诸葛亮,只感觉身体生寒,这些谋士真是杀人只在唇齿之间! “好!如此就令宪合与云长同往荆州,而后宪合再由荆州去江东,商议结盟之事!” “陛下,听闻江东孙策有一妹,尚待字闺中,不如联姻以结同盟!”徐庶仿佛想到了什么,对刘备建议道。 “如此甚好!”诸葛亮闻听此言拍手叫好。 “咳!朕……”刘备有些尴尬,不知如何开口。 “陛下,为了大汉江山,些许牺牲必不可少!” 诸葛亮太了解刘备了,赶紧补刀道。 “二弟,你立刻带领部曲前往荆州坐镇!” “孔明、三弟,你二人统领两万大军兵发阴平!” 刘备不想在纠缠这个问题,目光在众人身上划过,最终还是决定派诸葛亮去防备马超,他相信以诸葛之能,足以应付马超所部。 “其余人等,立刻整顿军马,守备剑阁!” 随着刘备的军令下达,一道道圣旨被快马加鞭的送往成都,太子刘禅监国,蒋琬与费祎辅佐,如此可保后方太平。 …… 关城。 魏军拿下定军山后,留下张颌所部守备,其余众将皆随太子曹昂移军关城驻扎。 关城原太守府此刻已经被改做征西军的中军大帐,曹昂等核心头脑此刻就在这里。 “太子殿下,安西将军马超如今已经率军攻打到阴平!” 录事参军王项对着曹昂躬身行礼道。 “什么?” 然而曹昂却并没有如众人预料般的露出喜色,而是露出了一丝诧异与不安。 怎么回事? 众将一时间摸不着头脑,马超的西凉军能征善战,乃是一支强劲的助力,按说有此强援应该高兴才是,毕竟如此灭掉蜀军更多几分胜算。 曹昂却是不理会众人的神情,他匆匆的分配了些军务,就命众人退出了中军大帐,只留下宁容、夏侯渊等人。 “军师,您的计策……”曹昂到嘴边的话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无妨!” 宁容笑了,笑得很开心,他当然明白曹昂的意思,就连程昱这老狐狸都以为自然想调虎离山,为马超创造兵进剑阁的机会,更何况刘备等人呢。而且,他也早已经得到了消息,刘备已经派遣张飞与诸葛亮去攻打马超了,而刘备自己正在剑阁等候自己。 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喜事连连骤惊魂 许都。 曹操高卧金銮殿,身穿黑丝赭黄袍,头戴九珠通天冠,脚踏山河地理靴,举手投足隐雷动,九州风云各不同。 望着殿中文武百官恭敬的态度,曹操只感觉心旷神怡。而随着征西大军捷报频传,他的威望更是日益强大,真正做到了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启禀陛下,兵部二十万石粮草已经准备完毕,不日即可启程西上,供应征西大军!” 兵部侍郎近前,对着曹昂躬身行礼道。 “甚好!征西军兵临汉中,张鲁望风而降,朕料定蜀中刘备不会坐以待毙,因而粮草不可有失,兵部能够按时筹集粮草,有功!”曹操自己就是领兵作战的统帅,自然知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更何况这次兵进汉中,相当于杀到了刘备的大门口,而以他对大耳贼的了解,此人定会亲征征西大 军。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再三叮嘱兵部,会同户部、枢密院,务必于五日内再次筹集二十万石粮草,以备征西大军所用。 “户部,如今国内粮仓可充实否?” 曹操的声音隐隐带着几分雀跃,随着张鲁投降,他和宁容约定的日子就要到了。 “陛下,三路大军出征,轮输转运消耗甚广,虽有宁家上供的新式军粮,然国库已经捉襟见肘……” 荀彧脸色凝重的对曹操说道,他也是感觉奇怪,最近几日曹操所言所行总是带着铁血肃杀,就好像要打仗似的。 “无妨,天下成平久矣,百姓家中皆有余量,着内务府开府库,广收天下粮草!” “陛下,内务府乃皇宫府库,这……” 听到曹操的话,曹氏宗族的内务府总管赶紧站出来阻止。 国库乃魏国之国库,而内务府却是皇宫皇家之府库,岂有用内府之钱充实国库的道理。 再说了,他这个内务府总管平日里威风八面,可不单单因为他是曹氏宗族,更是因为内务府那堆积如山的钱财。 俗话说,有钱人底气足,虽然这钱是皇家的,可咱也算是皇家不是吗? 文武百官听到曹操与内务府总管这话,却是眼观鼻,鼻观心,根本就不接茬。 对于荀彧等人而言,只要不是因为战争而加赋税于百姓,至于是内务府是出钱卖粮,还是曹操自己拿钱,他们都不会有意见。 “朕承天受命,荣膺国运,自当为天下黎民之主,内府之库虽为皇室府库,然三军将士皆是待天讨伐不臣,宫中府中自当一体,何来内外之别!” 曹操眼眸漆黑如墨,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大殿,那并不魁梧的身子一时间伟岸浩大。 “陛下英明神武,老臣觐为陛下贺!” 听到曹操这话,荀彧跟进站出对着曹操说道。 “陛下英明神武,臣等觐为陛下贺!” 而后,文武百官皆是齐齐对着曹操行礼道。 “哈哈……” 曹操自然明白荀彧等人的意思,这是要把自己的话敲定,必经内务府出钱与朝廷无关,不过他也并不以为怵。“自古亡国之君多昏聩之言,朕还记得宁致远曾经对朕谈起过,说是有一个国朝名为明,其国之君爱财如命,以至于三军将士军心涣散,国破家亡,到最后那内府数百万白 银皆被敌国所获!” 曹操正在兴头上,对着文武百官说着。 然而…… 就在这说话之间,却见殿外乌云密布,忽然刮起一阵黑风,风中悉悉率率的传来让人胆寒的声音。 “众卿家快看……那,那黑风中竟然有好多尸体……” 曹操这边正好奇的向外看天色异像,却忽然发现黑风中群尸皆起,惊的摔倒于地。 “保护陛下……” 随着一阵惊慌失措的高喊,整个大殿乱作一团,典韦和许褚立刻招呼武卫营与虎卫军将皇宫的警备级别提高了两级,而他自己却护着曹操往后殿而去。 …… 曹操病了! 这个消息就像一阵风似的,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许都城,而满朝文武更是议论纷纷,皆说曹操是见到鬼了。 鬼! 此乃不降之物,而天地异像更是被历朝历代所忌惮,根据周礼有云,凡人间有不平不公之事,天地将会降下异像来警示世人。 而这次…… 正值文武百官上朝之时,太极宫前竟然突显黑风,而更近人惊疑的还是曹操的那句话。 尸体……站着的尸体? 想想这景象就令人恐怖胆寒,以至于整个许都城传的是有鼻子有眼的,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说曹操天不假年快驾崩了,也有的说曹操篡汉自立乃上天不许,更有说什么穷兵赎武不被天地爱护。 总之,各种谣言满天飞,整个许都城是人心浮动。 …… “唉!荀尚书,这……这可如何是好?如今陛下病重,太子出征在外,许都城更是人心惶惶,这若是出点……” “慎言!” 不等那人说完,荀彧眼神一瞪,低声呵斥道。 “陛下龙体康健,胆敢危言耸听者,杀无赦!” 戏志才静静的站在一旁,撇了眼众人的神态,一张脸布满了寒霜,斩钉截铁道。 “……” 荀彧等人突然听到戏志才开口,皆是心感诧异,这位在朝上向来沉默寡言的奇才,现在正满脸肃杀的看着众人。 “曹司马,你立刻前往枢密院坐镇!” 戏志才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眼神,而是转身冷冷的对着身后一位性曹的司马吩咐道。 “喏!” 曹司马不敢怠慢,赶紧上前应诺,转身接过戏志才的令牌向着枢密院而去。 枢密院虽在三省之下,却并不归三省节制,其枢密院最好长官的品阶更是在六部之上,而更令人谨慎对待的原因还是因为枢密院掌握南衙十六卫。 也因此,枢密院始终驻扎着一支千人执法队,这支执法队皆是威卫军队中退役的精兵悍将,他们名义上守卫靖魂阁,可实际上却是十六卫在朝廷的代表。 而现如今的许都却是不是从前那般,自从曹操登基称帝,改革军制以来,已经明令禁止各府院蓄养私兵部曲。 也因此,众人闻听戏志才的命令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位可是枢密院四位最高指挥使之一,手中可是有一支千人精兵悍将,若是万不得已,只怕不会坐视不理。 “太子与宁侯爷在在外征战,有敢妖言惑众,动摇国本者,杀!” 荀彧和戏志才对视一眼,却是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如今曹操昏迷不醒,若是大军粮草被有心人截断,那太子与宁容性命堪忧啊! …… “父皇!父皇在何处?” 而就在这时,只听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荀彧与戏志才对视一眼,颇为默契的点点头。 没想到有心人还真多,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赵王殿下!” 随着曹丕步入大殿,文武大臣纷纷行礼。 “荀老大人,父皇如何了?”曹丕对于众人视而不见,唯独看到荀彧时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走满脸急切的问道。 “赵王勿忧,太医正在为陛下诊治,华老神医也来了!” 荀彧有理有节的说着,并没有多少感情,看向曹丕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 “呼……有华老神医在,本王就放心了!” 曹丕说着话,目光焦急的瞅着内殿,却是不敢深入。 …… 凝重的气氛弥漫整个大殿,因为曹丕的到来,众人沉默了下来,都是纵横宦海的老手,那丝诡异的感觉让他们不敢妄动。 时间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却见华佗与一名太医走了出来,众人急忙围了过去。 “陛下如何?” “华老,父皇可否醒来?” 曹丕却是眼疾手快,直接冲着华佗而去。 “二公子,陛下已经醒了!”华佗本认识曹丕,听到是对的相问,也就如实回答。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那不知本王可否……” 曹丕松了一口气,紧跟着追问道。 华佗并没有回话,他本就不是话多之人,转身瞅了眼那太医,丢下一句话径直走了。 “药房何在?需要为陛下抓药煎药。” 荀彧听到曹操醒了,也是松了一口气,赶紧吩咐宦官带着华佗去取药。 “大王,大人,陛下有旨,宣太史丞觐见!” 那太医被众人那火热的目光盯着浑身难受,壮着胆子把曹操的口谕说了一遍。 “太史丞?” 曹丕皱皱眉头,父皇初醒为何想见许芝。 “赵王殿下……” 太史丞许芝本来站在最后面,因为他的品阶最低,这会听到那太医的话却是走上前来。 “既是父皇口谕,你且快些进去!” 曹丕纵然天大胆子,也不敢违背曹操口谕不是。 “喏!” 许芝又对着众人一礼,这才转身走了进去,身后留下众人或是羡慕或是叹息的眼神。 …… “陛下,臣奉命前来见驾!”许芝小心翼翼的来到曹操床榻前,跪倒在地。 “唔……何人在外?”曹操微微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目光有些空洞的问道。 “回陛下,三省六部九卿皆在殿外候着,赵王殿下也在!” 许芝低着头,不敢去看曹操,说话间架着小心。 “有心了……”曹操喃喃自语道,半晌才听他继续说道。“易理何解?”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神算子管辂 易理何解? 太史丞许芝听到曹操的话微微有些愣神,低着头颅的他悄悄的撇了眼曹操,却见曹操正满脸希冀的望着他。 “大王……” 许芝稳了稳心神,这才缓缓抬头对曹操说道。 “不知大王可曾听闻神算子管辂之名否?” 太史丞许芝看着曹操一副病容的憔悴模样,仿佛想到了什么,赶紧问道。 管辂? 听到这个人名的曹操略微沉思了片刻。 “管辂?朕听闻此人乃平原人,说起来与致远还是同乡!” 曹操这会想起来了,他还真的听说过这个名字,那还是当初他任东武阳时,曾经暗中派人去平原打听过宁容的底细,无意间听到有这么一号人。 “启禀陛下,臣所言之管辂正是此人,此人对于易经八卦研究颇深,世人皆言其掌神仙术!” 许芝跪在地下,轻声的对曹操说着,脸上露出崇拜的神色。 “哦?朕闻其名,却不知其术,汝可细细道来!” 曹操看他这副模样,每每提起管辂皆是目露崇拜,因而心中料定管辂定然是非常之人。 “遵命!” 许芝得到曹操的口谕,整整思绪缓缓道来。 “正如陛下所言,管辂乃是平原人,其人相貌丑陋为同乡所诋毁,然其好酒狂呼,不与乡人交谈,自幼喜好仰望星空,夜不肯寐,也因此,其人更是被同乡称为怪物!”“管辂之父母也曾为此伤透脑袋,却仍然不能阻止他向往星空之心,其人常云‘家鸡野鹄,尚自知时,何况为人在世乎?’与邻儿共戏,动辄画地为天文,分布日月星辰,无 所不准,乡人谓之曰能!” “而等到后来,管辂的年纪变大,接触了《周易》之学后,对于天地风云更是痴迷成狂,每有所得便狂饮美酒,且其涉猎杂学甚广,兼通数种术数,以至于闻名乡里!” 许芝满脸荣光的为曹操讲述着管辂的事迹。 “有次管辂游学琅琊郡,琅琊郡太守单子春曾闻管辂之名,便召辂相见。 时有坐客百馀人,皆是能言之士,管辂见此情形竟然坦然道,‘辂年少,胆气不足,先请美酒三升以壮胆色,而后在谈话。’ 单子春听闻此言大为惊奇,便亲自为其到了三杯酒。 而后管辂连饮三杯,这才对单子春问道:‘今欲与辂辩论之人,难道是府君四座之士耶?’ 单子春回答道:‘吾自与卿旗鼓相当。’ 于是其便与辂讲论《易》理。辂亹亹而谈,言言精奥,单子春反覆辩难,而管辂却是对答如流。 两人从早晨直接谈到晚上,管辂却是滔滔不绝,单子春及众宾客无不叹服,也因此其名称天下传诵,于是号为‘神童’。” 曹操微微闭着双眸,他没有想到这管辂竟然还有如此佳话,不过想到致远也是出自平原,他却来了兴趣。 “单子春乃易理高手,朕常闻其能,管辂能够与其辩论昼夜,实乃神童!” “平原多出人才也!” 曹操气息孱弱的嘀咕着,许芝支楞着耳朵小心翼翼的听着。 “继续讲来!” 许芝听到曹操的命令,继续如数家珍的说着。 神算子管辂曾经为乡人卜卦,说其家中本墓中有女鬼,不是其伯母就是其叔母也。 此女鬼乃是昔饥荒之年,被坏人因谋数升米之利,推之落井,以大石压破其头,孤魂痛苦,自诉于天。 后来管辂命其挖坟掘墓果然见一块大石头压在棺材中的尸体的头部,一时之间其名广为流传。 …… 而后安平太守王基知道神算子管辂以后,便将其请到了自己家中,是因为其夫人常患有头疼,而其子又患有心痛,他这才想请管辂给算上一卦。管辂到其府中一番推算之后,便对太守王基说道,‘此大堂之西角有二具死尸:其中一男尸手持长矛,而名外一男尸手持弓箭,又因头在壁内,脚在壁外。因而持矛者主刺 头,故头痛;持弓箭者主刺胸腹,故心痛。’ 那太守王基闻听此言,立刻唤人将此处掘开,直到入地八尺后,果然见到地下埋着两棺。 而等到众人打开一看,却见一棺中有矛,一棺中有角弓及箭,木俱已朽烂。 太手王基等人顿时对其惊为天人,后管辂令其徙骸骨,去城外十里埋之,妻与子遂无恙。 …… “陛下,管辂还曾经在并州发现气息奄奄的黑龙,后来经其救治,那黑龙腾云而去……” 许芝越说越兴奋,整个人脸色发红,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咳! 曹操眉头微皱,轻轻咳嗦了一声。 “臣该死!” 吓的许芝赶紧磕头认罪,身体瑟瑟发抖。 “……” 曹操虽然不满许芝的态度,可是他对于管辂却是产生了兴趣。 “既如此,汝可知管辂在何处?速速带来见朕!” 曹操对着许芝吩咐道,许芝闻听曹操之言不敢怠慢,赶紧对着曹操行礼,说需要推算一番。 曹操微微点头答应了,许芝闭上眼睛,手中握着一枚古色古香的铜钱念念有词。 良久…… 就在曹操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许芝猛然睁开了双眸,满脸喜色的瞅着曹操。 “陛……陛下,那神算子就在许都城中!” 许是连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距离崇拜之人竟然如此之近。 “传朕口谕,令许褚协助你,务必找到此人!” 曹操眼眸闪过希冀的亮光,干脆利索的命令道。 “喏!” 许芝答应一声,瞅了眼闭着双眸的曹操,赶紧退了出去。 …… 太白楼。 “飞步凌云遍九州,独凭遁甲自遨游。 等闲施设神仙术,点悟乾坤不转头。” 听着这浑厚的唱词,太白楼的酒客们纷纷转头望去。 却见在靠近窗台位置的座椅上,有一个半道不道,半俗不俗的人在放荡不羁的喝酒。 “好曲!好词,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哈哈……真是三生有幸,我酒国中人竟然还有如此出尘之人,真是幸甚至哉!” “……”周围之人遥遥拱手,满脸笑意的对那人说着。 第一千一百零八章 求神问卜动人心 然而…… 对于这些人的好意,那道人却是洒然一笑,并没有理会,若是认真看去就会发现,那双醉意的双眸带着不屑。 嗤! 这年头便宜话谁都会说,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世人见到那些风格迥异之人便会热情询问,且都是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虚伪! 虚伪至极! 那道人大概四十出头的年纪,一双灰色的道袍,头上却是用坚韧的藤蔓扎起了头发,乱糟糟的有些不拘礼数。 “某乃管辂,不与俗人为伍!”管辂一句话就把众人得罪了。 “哼!” “狂妄!真是岂有此理!” “让开……” 哒哒哒…… 而就在众人起哄之时,突然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你就是管辂?” 领头之人一身镔铁铠甲,手指斩马刀,面色冷酷道。 “你们又是何人?”管辂醉醺醺的问道。 嘶…… 闻听此言,周围之人倒吸一口冷气,看着管辂就仿佛看外星人似的,这许都中人谁不认识武卫营的将士,这可是北衙禁军之一,魏帝的亲信部队。 “带走!” 带头的武卫营校尉猛然挥手,对方的话已经表明了身份。 铿锵! 铿锵! 两名武卫营的士兵一左一右的上前,一双大手仿佛蒲扇一般,死死的锁着对方的肩膀,鷹眸似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对方。 “唉!真是……怪不得今日出门不利,原来是有牢狱之灾!” 管辂无奈的站起身,把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叹口气嘀咕了两句,起身跟着下楼。 “那个……敢问这位校尉大人,此人莫非是穷凶极恶之徒?” 有胆子大的人,壮着胆子上前问道。 “怎么?你认识此人!” 校尉脚步微微一顿,蓦然转身,冷冷问道。 “呃……不认识!不认识!大人说笑了!” 那人赶紧摆手否认,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反应慢一点,定然会被武卫营带走。 “蹬蹬……” 校尉又撇了眼众人,众人纷纷退后两步,示意和管辂并没有关系,而一旁的管辂却是对众人露出了嘲笑笑容。 …… 皇宫。 “你就是管辂?”曹操冷冷的问道。 “回陛下,正是在下!”管辂满身酒气的说着。 “原来你就是管辂!” 曹操脸色有些苍白,这会他吃了太医的药已经可以坐起来了,只是脸色还是不太好。 听到曹操又一声相问,管辂不禁抬起头,他知道对方这是在质疑他的能力。 “陛下,昨夜在下夜观天象,见紫气东来,星光璀璨,想来很快必有捷报传来!” 管辂眼眸微微一动,神神秘秘的说着。 哦? 夜观天象! 曹操听到这话微微错愕,这话他怎么听着这么熟悉,若是没记错的话,宁容曾经说过几次,而且每次都会死人。 不过…… 也因此,曹操对于这样说法有种天然的信赖,他觉得能够看天象之人都能勘破凶吉祸福,说起来这也得意于宁容早些年给他留下的印象。 “还有什么?” 曹操并不打算放过对方,继续追问道。 “定军山!” 管辂微微闭眼,只见额头上汗水淋漓,很快他便睁开了眼睛,一副疲惫的模样。 “在下为陛下贺喜,定军山之战大破蜀国之军!” 管辂脸色露出欣喜之色,对着曹操行礼道。 嗯? 曹操的眼神有些探究,前几日宁容送来军报,曾说蜀军囤积定军山,不易攻打。 难道…… “报~” 而就在曹操疑惑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欢呼之声,很快宦官低头跑了进来。 “外面何事欢呼?”曹操心头一跳,心道不会这么准吧,赶紧追问道。 “启禀陛下,太子传来捷报,定军山大捷,杀敌八千,俘虏三千,失踪溃散者不计其数!” 听到宦官的话,曹操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致远真是不负朕望,定军山大胜后,接下来就是威逼剑阁了! 不过…… 曹操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因为他看到管辂正在笑吟吟的看着他,虽然这样很失礼,可是曹报并不打算处置他。 “汝先退下!” 曹操挥挥手,示意管辂先退下,他现在不知道该如何与对方交谈,他必须静一静。 …… 两日后,等到曹操将征西军的公文批复完成后,这才想起神算子管辂来。 “哼!神算子?你最好不要让朕失望!” 曹操头疼的揉揉太阳穴,不知为何,这次病好后,他的头总是时不时疼一阵。 “来人,宣管辂!” 曹操略微休息片刻,对着左右吩咐道。 “诺!” 门外护卫答应一声,很快管辂就被虎卫军带了回来了。 “管辂,朕听闻你神算天下,不知你能否算出,今日自己是否有牢狱之灾?” 曹操见到管辂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 “不能!” 管辂听到曹操的问话,颇为平静的说道。 什么? 曹操顿时就是一愣,自从他登基称帝以来,何人敢如此无礼的说不能二字? 想到这,曹操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虽然爱人才,重人才,可是对于不愿意为自己所用的人,自然是杀! 没有半点敬畏之心,要来有何用! 这就是曹操的想法,也是帝王的心。 “陛下……” 管辂好像早有准备,不慌不忙的说着。 “陛下乃天帝,口含天宪,言出法随,在下纵然是神算天下,可终究不能算天! 现如今,在下生死皆在陛下之手,在天帝之手,牢狱之灾自然陛下说了算!” 管辂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曹操听到这不着痕迹的马屁话,那股微怒也随之消失了。 “呵呵……” 曹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没有在想杀对方的意思,管辂暗自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既如此,那你就算算这人间之事吧!” 曹操随口吩咐道,管辂手中已经出现了龟壳。 “天地洪荒,九天神灵,后代弟子顿首万里……” 管辂叽里咕噜说了一通阴阳文,却是没有人能够听得懂,只是见其神色越来越郑重,到最后整张脸扭曲的煞是难看。 而在一旁的曹操却是心头疑惑丛生,莫非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被他看到了? “呼……” 良久,管辂气喘吁吁的抬头说道。 “陛下,南方血光冲天,鬼军翻滚,恐有不利军情!” 曹操听到这话赶紧追问,而管辂却也没有隐瞒,对其解释了一番,只听的曹操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相信。 可是…… 就在此时,荀彧脚步匆匆,满脸凝重的走了进来。 “陛下,曹洪将军传来消息,刘备正在与东吴结盟,关羽趁机率领大军攻打南阳,左武卫首战不利,如今只得固守城池!” “嘶~”曹操猛然睁开双眸,不可置信的瞪着管辂,竟然……竟然真的被他说准了! 第一千一百零九章 许都来旨 关城。 太子曹昂、怪才宁容、军师程昱、大将军夏侯渊等人,率领数十万大军驻扎在关城以南,与蜀军守备的剑阁遥遥相对。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双方交战数十次,每次皆是不分胜负,宁容和诸葛亮都明白,这仅仅是试探而已。 蜀军与魏国大军的克制行为,为这片大地蒙上了一层阴影,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现在越是克制,等到爆发的那一刻就越是恐怖。 诸葛亮和徐庶是不可多得人才,等宁容得知两人针对魏军的计划时,是对着曹昂说道。 “师傅,自征西大军初春开拔以来,天气越来越热,只怕在过去两个月,炎炎夏日就要来了!”曹昂有些心急的对宁容说着。 “太子殿下,心里吃不了热豆腐,刘备能够占据蜀国多年,可不是莽夫,若想战胜此人,就必须另辟蹊径!” “哦?难道师傅有妙计了?”曹昂听到宁容话,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对于师傅宁容,他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有信心的。 “诸葛亮和张飞去了阴平,看来马超所部短时间不可能与我等汇合了!” 宁容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对着曹昂说道,一旁的程昱默不作声的听着。 “关羽与简雍去了荆州,看来诸葛亮也是想另辟蹊径,想来以曹洪之能是抵挡不住关羽的!如此,主公若是出兵,又为了避免两线作战,说不得就会令我等撤兵!” 听到宁容的分析,程昱也不禁点点头。 他们跟随曹操南征北战十多年了,对于曹操的性格或多或少的有些了解,若真到了后方动乱之时,说不得攻打成都的计划还真有可能取消。 “不妥!” 曹昂看着宁容和程昱都是这个意思,急忙喊道。 “师傅,程公,东西两川只在一线之间,若是此次放弃益州,那等刘备加强防御,站稳脚跟后,咱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而且,汉中乃益州之门户,刘备俨然坐视不理?若是咱们大军撤退,刘备定然会乘机打劫,占领汉中!” 曹昂满脸急迫的对着宁容和程昱说着。 “呵呵……” 两人瞅着曹昂的模样,对视一眼突然笑了。 呃? 曹昂一时间摸不着头疼,不知道如此严峻的问题,这二人笑些什么。 “太子殿下仁义,乃是诚实之君,自然也该了解致远的为人,诸葛亮的算计他岂能不知!” 程昱对着曹昂微微点头,老神在在的说着。 咳! 曹昂瞅了眼程昱,再看看宁容那平静的眼眸,突然笑了起来,自己真是着急昏了头,若是师傅算不到此处,又怎么会成为令人胆颤心惊的怪才。 “不瞒太子殿下,某并没有打算灭掉蜀国!确切的说,现在并不是灭掉蜀国的最佳时机!” 宁容斩钉截铁的说着,曹昂和程昱却是愣住了。 什么? 不灭蜀国? 既然不是最佳时机,那咱们带着三十万大军来此地做什么? 玩呢! 程昱不禁撇撇嘴,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宁容如此说,这让他明白之前自己想的恐怕又错了。 本以为宁容陈兵数万在此,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为阴平的马超提供机会攻打成都呢? 可是…… “不错!马超进军蜀国的消息,是我让人故意泄露的!” 宁容毫不避讳的对上程昱的眼眸。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曹昂心中有些不满的问道,若是马超所部的消息不被泄露,说不得真的可以偷袭成都成功。 “致远,你之前在定军山与蜀军斗智斗勇,好不容易调空益州内部军队,若……若不是泄露了消息,马超还真有可能趁其不备攻下剑阁,直入成都!” 不但曹昂不理解,就是程昱此刻也是不太明白。 “可能?” 宁容对于其他话仿佛没有听到,单单抓住这两个字说道。 “程公,你也说了,只是有可能而已,若是诸葛亮反应过来,那咱们岂不是只剩下强攻这条道路了?” 那也比现在强吧? 曹昂很想接过宁容的话反驳问他。 现在诸葛亮去了阴平,刘备死守剑阁,他们还不是打不进去! 当然…… 曹昂也就是想想,对于宁容这个师傅他还是尊敬的,只是骤然听闻此事,心神有些不定。 “呵呵,太子殿下,程公,你们尽管放心,此事主公早已经知晓,只要主公密旨一到,某会合盘托出整个计划!” 宁容眨眨眼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呼~ 程昱见宁容都把曹操搬出来了,也只好忍住心中的疑问。 “哦,对了,那简雍只怕是去东吴寻求结盟去了!” 未了,程昱又对着宁容提醒了一声。 “放心,简雍胸有沟壑,深谙纵横之道,而那孙策又有霸王之勇,沉寂多年的霸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宁容笑吟吟的说着,仿佛已经看到了东吴与刘备结盟的情景。 “嗤!” 程昱没好气的摇摇头,这还让人放心? 若刘备与孙策真的结盟,那魏国将会受到两个强大的敌人的攻击,只怕到那时征西军真的要撤回去保护家园了。 “呵呵~” 宁容只是笑了笑,他现在最想听到的消息就是孙策与刘备结盟,因为只有这样,他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才会成功。 简雍,你可千万不要让宁某失望啊! …… “启禀太子殿下,许都圣旨到!”门外黄门拖着拂尘禀报道。 “哦?圣旨?” 曹昂正在思索宁容话中的深意,突然听到圣旨来了,立刻宣人进入大帐。 “陛下有旨,征西军披荆斩棘,先占汉中,又灭定军山……劳苦功高,待班师回朝后另行重赏!” 黄门拖着长长的鼻音,对着三人念道。 “儿臣领旨!” “臣领旨!” 曹昂带头行礼,宁容和程昱紧随其后。 “李总管,父皇身体康健否?母后心情如何?”曹昂起身,对着那黄门问道。 “回殿下,陛下龙体康健,娘娘临行前还嘱咐奴,让太子殿下事事以两位大人为榜样,且不可鲁莽行事!” “儿臣谨遵母后口谕!”曹昂恭敬的说着。 “咳!李总管,不知许都城如何?” 宁容轻咳一声,随意的对其问道。 “奴见过侯爷,这是戏大人写给您的书信!”那黄门李总管仿佛这才想起来似的,拍拍额头掏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第一千一百一十章 管辂之名 呃? 还有自己的书信? 宁容闻言就是一愣,他本是随意的问问,却不想那黄门竟然还真的拿出一封信。 “哦~” 宁容有些好奇的接了过来,他不知道戏志才为何如此行事,让一个黄门带信可是要冒着极大的风险的。 呲啦~ 宁容检查了一番密封的火漆,见其完好无损后,这才拆开信封,将信取了出来。 一目十行的看过去,宁容的脸色阴晴不定的转换着,到最后喟然长叹一声。 “唉!何至于此啊!” 宁容无奈的摇摇头,瞅了眼身旁的曹昂,这才感觉舒服了许多。 “致远?” 程昱看着宁容长吁短叹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程公,太子,你们也看看吧!”宁容说道。 程昱不疑有他,接过书信看了起来。 “这……这管辂何许人也?竟然能够预测凶吉祸福?” 程昱皱着眉头,双眸望着那黄门。 “太子殿下、程大人、宁大人,那管辂自入朝以来所算之卦无有不准,陛下对其更是信赖有加,而且……奴还听闻赵王最近有意拉拢对方……” 赵王? 曹丕! 曹昂的眉头皱了起来,身为太子的他对于此事最为敏感。 “殿下,朝中大臣皆等待着您立下战功!”那黄门小心翼翼的对曹昂说着。 “李总管有心了!” 曹昂颇为满意对方的态度,伸手拍打着对方的肩膀。 “曹丕吗?” 宁容站在一旁,脸上平静,心中却是暗自嘀咕着,历史上就是他凭借着装柔弱,最后继承了魏国,只是这一次因为他的缘故,曹昂并没有死。 “看来对于自己这个弟弟,却是不得不防啊!”曹昂通读古书,自然明白皇家无亲情的缘故。 “致远~”程昱显然也想到了这些,而且他想的更多。 “晚了!” 宁容头也不回的斩钉截铁道,许都到汉中八百里,这一去一回就需要数日,而等到他把消息传回去,只怕早就晚了。 …… 许都。 就在宁容等人管辂伤透脑袋时,管辂却跟着曹操出游许都郊外,望着绿油油的田地,曹操心情大好,忽然生出微服私访之心。 曹操言出法随,一言九鼎,既然想要微服私访,荀彧等人自然不能违抗,索性附近农家不少,他们借了几套衣服各自换上。 在典韦等虎卫军的暗中保护下,他们弃了大部队,向着远处的田野而去,却见无数辛勤的百姓在耕耘,曹操看到这繁荣景象,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喂!这位老兄,眼看就晌午了,还不休息?” 曹操随意的和一个赤脚百姓打招呼。 “嗯~看你们面生,外地来的吧?” “不错!我等乃是粮商,想看看今年收成如何,这衣服是向百姓借的!” 听到曹操这话,那老农这才点点头走了过来,手中的锄头抡在肩膀上,典韦等人手心不由的捏了把汗,他知道此刻定然有无数弓弩对准了老农。 “看你们这架势就不像是种地的呢!” 老农叹了口气,感觉有些口渴了。 “说起来,谁愿意整天累死累活的在地里划拉,还不是为了多打几个粮食吗!” 荀彧递过去一个水袋,那老农也不客气,喝了两口,便打开了话匣子。 “唉!” 良久,等到那老农在此去干活时,曹操脸色怔怔的叹口气。 “陛下为何叹气?”荀彧问道。 “唉!朕是在叹息,这些人竟然不是为了忠君报国而种地,他们只是不饿肚子!” 曹操有些伤感,他自问登基称帝以来,对于百姓多有减免,本以为治下百姓会忠君爱国,却不想只是为了一张肚皮。 “陛下,若是天下人人能够喂饱肚皮,那也是陛下的丰功伟绩!” 荀彧摇摇头,对着曹操劝诫道,他并不贪图虚名。 “文若所言有理……”曹操沉思片刻,认同的点点头。 可是…… 就在他回身时,却突然发现管辂竟然不在身旁。 “管辂何在?”曹操对着身旁的典韦问道。 “这……”典韦愣了一下,他一颗心都放在了曹操身上,竟然没有注意到管辂何时离开了。 “陛下……” 荀彧抬手对着不远处的大柳树说道。 咦? 曹操眯起眼睛,却见管辂竟然站在那大柳树下,而一个少年却在旁边的天地里耕耘。 “这位少年,不知你贵姓?今天多大了?” 曹操悄声走了过去,却见两人正在对话。 “某姓赵,单名一个颜字,今年十九岁尔!” 那少年见管辂的气度不是凡人,本想不去理睬的,可最后还是如实回答。 “却不知先生是何许人也?”那少年反问道。 “你曾读过书?”管辂追问道。 “嗯!读过几天书,后来家里人吃不饱,没有劳力干活,就回家了!” 少年慢慢的解释着,管辂却是眼睛发亮。 “我乃是管辂,人称神算子,方才见你眉间有死气,遂料定你三日内必死,因而特来相告,你长的虽然貌美,可惜无长寿之命。” 听到管辂的话,那少年虽然不信,可是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任谁被说三日必死,只怕也不好受吧。 “既如此,可有解救之法?”曹操听到这里,突然走了出来。 “唉!此乃天命也!” 管辂看到来人,神情凝重的摇摇头。 “父亲~” 却说另一旁的赵颜对着远处的父亲急切呼喊着。 “咋啦?” 那老农一边走,一边对赵颜问道。 “父亲,那人说……” 那老农带听到是神算子之言,神色顿时大变。 “上师,还请您救救我的儿子啊!” 老农追上管辂,哭泣着跪倒在地。 “此乃天命也,又怎么可以与天道抢人!” “上师怜悯啊……老农膝下可就这么一个独苗,还望您救上他一救吧!” 这…… 管辂一时间沉默了下去,撇了眼那父子情真意切的模样他还是狠不下心。 “若想活命,你可以准备净酒一瓶,鹿脯一块,来日赍往南山之中,但见大树之下有一个盘石,而在那盘石上有二人对坐弈棋, 其中一人向南坐,穿白袍,其貌甚恶;而另一人向北坐,穿红袍,其貌甚美。 你可以乘他们下棋下的兴浓之时,将酒及鹿脯递给他们。而后等他们吃完了东西,你便前往哭拜求寿,如此必得益算矣。” 管辂对着老农认认真真的说着,未了还嘱咐二人,千万不要对旁人提前,这是他教给他们的。曹操在一旁兴致勃勃的听着,并没有插嘴的意思。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帝王心胸 许都,御书房。 深夜,当万家灯火熄灭时,在皇宫深处的御书房仍然闪耀着亮光,宫中的太监宫女皆知道那是大魏朝皇帝陛下在处理政务。 辛勤的皇帝深更半夜仍然在批复奏章,处理国家大事,静谧的气氛充满了安详。 身处御书房的曹操自然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了那些宫女太监眼中勤劳的皇帝。 此刻,他正在注视着面前的黑衣人。 “如此说来,南山之处真的有两人在下棋!” 曹操眉头微微紧锁,略微显得有些诧异。 “回陛下,靖安司密探深入南山三十里,确实见到一颗大树下有两个老翁在下棋!” 靖安司刘慈恭敬的站在曹操面前回答道。 “那二人可有什么特征?”曹操并没有把实情告诉刘慈,他只是吩咐刘慈去南山寻找两个下棋之人,而后就把那两人杀掉。 没错! 就是杀掉! 几日前,管辂对那农户说的话他都仔细的记在了心里,虽然他当时没有什么反应,可是回到宫中后便立刻找来了刘慈。“回陛下,那两人中有一人身穿白袍,而另外一人却是身穿红袍,穿白袍着面色黝黑,面容古怪,颇为丑陋,满脸带着凶神恶煞之相;而另一身穿红袍的老翁却是慈眉善目 ,虽然满头白发,却面色红润有光泽,鹤发童颜,英俊不凡!” 刘慈弯着腰,满脸谦逊的对曹操说着。 其实他的心中也是充满了疑惑,几日他于黑夜被曹操唤入御书房,怀着激动与忐忑的心情,他知道定然是有绝密事情要交给自己处理。 因为,自从十年前他成功的潜伏在宁容身边,一举查获其无法无天的计划,最终导致宁容下大狱十年,而他也因此名声大噪。可是他自己明白,烈火烹油乃是取死之道,很快他便低调了下来。在加上曹操的信任与照扶,他在靖安司潜藏的更深了,就是当初建立靖安司的卢洪与赵达,此刻的权力 恐怕都不如他。 然而,本以为是军国大事,却不想只是让自己去南山找两个下棋的人。 南山之大百里之广,树木丛茂更是人迹罕至之处,去找两个下棋之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可是…… 刘慈了解曹操对待靖安司的态度,平日里虽有纵容之心,可若是完不成任务,那后果可不是死亡那般简单。索性,功夫不负有心人,刘慈亲自带领数十名靖安司暗卫,终于在一山峰的大树下寻到了两个下棋的老人,谁知那面色凶恶者武功高强,他们牺牲掉了十三个暗卫,最终 成功的杀了二人。 “陛下,三十五名暗卫,最终回来者十六人,除去被杀的十三人,还有几人在回来的路上因猛虎攻击,掉入了山崖!” 刘慈不敢有丝毫怠慢,瞅着曹操略微放松的脸色,赶紧一五一十的说道。 “嗯?竟然还有十六人活着?”曹操惊奇的问道。 “卑职明白!” 刘慈心头一颤,恐惧让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真是好狠的心,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曹操默不作声的沉吟了片刻,想到管辂所言的下棋人都死了,目光立刻凝重了起来。 “朕让你打听的那个少年可有下落?” 刘慈被曹操那鷹眸冷冷的注视着,后背立刻被汗水打湿了。 “启禀陛下,卑职无能,那少年……那少年三日后,七窍流血而死!” 刘慈心头一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没有完成任务,他仿佛能够预见到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死了……” 谁知,曹操听到那少年死去的消息,眉头竟然舒展开来。 “不错!” 良久,那宛如天籁的声音在刘慈耳边响起。 “此事办的不错,就到此告一段落,日后不得再提!” “领旨!” 刘慈赶紧磕头谢恩,他知道这是曹操对他的警示。 …… 翌日。 曹操传令内侍前往管辂府中,将其召入宫中,心头却是大喜过往,因为通过种种迹象表明,管辂确实有未卜先知之能。 管辂闻听曹操召见,不敢有丝毫怠慢,即刻跟随宫中侍卫来参拜曹操。 “管辂,不知宫中之变你可听闻?” 曹操坐在龙椅上,开门见山的对其说道。 “回陛下,在下略有耳闻,许都城内传的沸沸扬扬,各种说辞皆有!”管辂回答道。 “嗯!” 曹操暗自点头,这管辂还算聪明,没有在自己面前耍滑头。 “既如此,你且卜上一卦,以慰朕忧!” 听到曹操的话,管辂面露惶恐之色,可是看着对方态度坚决的模样,他还是拿出龟壳认认真真的占卜了一卦。 良久,只见管辂满脸疲惫之色的擦擦额头汗水。 “如何?” 曹操面无表情,心中却是有些紧张。 “启禀陛下,此皆乃世间游魂作祟,无需担忧!” “游魂怎么会到朕的宫中来?”曹操脸色骤变道。“陛下,天地万物本有六道轮回,生死皆有因果去处,可是近几十年江山动荡,战争、饥荒等致使阳间人口锐减,而与此同时,阴间的鬼魂却越发增多,以至于六道轮回不 堪重负,致使许多鬼魂无法转入阴间,如此天长地久变化为游魂!” 管辂对着曹操解释了一番游魂的来历,而后这才继续说道。 “陛下有真龙之气护身无需忧虑,游魂孱弱并无害人之力,待在下开坛做法几日,自可还宫中乾坤清明,只是……为了陛下龙体,还是应当出宫暂待几日!” 曹操听闻管辂之言,心中的不安慢慢的放开了。 “如此,朕且到铜雀台小住几日,宫中就交给你了!” “遵旨!” 管辂双手做太极状,对着曹操俯身道。 而后,曹操放下了心头病,便又想起了其他的事情,他便让管辂占卜自己的未来,魏国的国运,自己的儿子以及满朝文武。 管辂自然是云里雾里的扯了一大片,听得曹操脸露喜色,对于管辂越发的重视了。而就在此时,管辂脸色突然难看了起来,这可把曹操唬的不轻,不知所以然的看着对方。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书生意气 “可是有不妥之处?”曹操心下有些担忧的问道,他这刚刚问道太子曹昂如何,却见对方的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 “呼~” 管辂脸色凝重的深吸一口气,先是对着曹操请罪,而后这才缓缓的说道。 “启禀陛下,非是太子之故,而是在下在占卜天机之时,突现东南方血色连天,此乃东吴有兵犯界之相也!” 什么? 听到管辂的话,曹操大吃一惊,心中却是有些不相信,前些日子东吴孙策刚刚派遣使者前来,言谈之中说愿意奉魏国为正统。 怎么现在又会派兵来攻打自己呢? 然而…… 不等曹操疑惑想问,外面八百里加急突然传来,当下就把曹操给惊住了。 “启奏陛下,左千牛卫大将军张辽来报,东吴水师频繁调动,似有攻打合肥之意!” 听到斥候来报,曹操顿时就是大吃一惊,虽然张辽军报中说是可能,但是以他对张辽的了解,对方断然不会轻易来报,除非是得到了真凭实据。 “狗贼!安敢如此!” 下一刻,曹操顿时大怒不已,手掌愤怒的拍在桌案上,转身就对着左右吩咐。 “来人,传令三省六部九卿来见朕,朕要提兵百万御驾亲征!” 愤怒的曹操喘息着粗气,可见孙策把他给恶心的不轻。 “陛下且慢!”管辂被愤怒的曹操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劝道。 “陛下不可轻举妄动,许都上空红云再现,来日必有火灾啊!”管辂满脸恐慌的对着曹操说着。 “火灾!” 曹操被管辂之言吓住了,想到这旬月来管辂之言无所不准,故而他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哼!来日朕临幸五凤楼,宫中隐晦尽快铲除!” 曹操颇为恼怒的说着,他以为这又是游魂作祟。 “喏!” 管辂低着头,答应着。 …… 神武门! 管辂如释重负的走出皇宫,回头撇了眼那宽厚的城门,眼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转身瞅着一个方向,轻盈的脚步快速向前而去,他知道那里有把锋利的刀在等着他。 …… 许都城内,人群川流不息,耿纪急匆匆的走在大街上,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只因为这大街上人太多,而耿纪又长得有些不起眼。 “咚咚……” 快步而行的耿纪乃是侍中少府,在大魏朝廷中算是比较清贵的官员,可是他的性格就如同他的姓氏一般,对于曹操篡汉立魏之事,一直都耿耿于怀。 “耿大人……” 耿纪敲响司直韦晃的大门,门房小心翼翼的打开府门,却见来人乃是自家老爷的好友耿大人,赶紧将其请了进去。“曹贼奸邪,不为人子,自从其篡汉自立以来,越发娇纵狂妄,前些日子竟然传出其侮辱先皇妃之事,近几日其更是派兵把长公主府团团包围,明面上虽说是保护长公主, 可是公主府内却是不得外出,这与囚禁有何区别!” 耿纪提起曹操恨得咬牙切齿,汉献帝的遗孀皇贵妃与长公主是他们这些汉臣最后的精气神,如今听闻曹操越发不尊礼仪,自然将其打入了乱臣贼子之列。 “耿兄所言甚是,我等本是汉臣,只因长公主而苟活于世,如今曹贼欺人太甚,我等岂可与其同在!” 韦晃身为耿纪的好友,自然也是大汉的铁杆忠臣。 “唉!不能与之同在!”耿纪斩钉截铁道。 “好!既然耿兄决心已定,那咱们就同操大事,我有心腹之人可助你我一臂之力! 此人姓金,名祎,乃汉相金日磾之后,素有讨操之心,更兼其甚的曹操重用,若是能够得其同谋,大事济矣。” 耿纪闻言,有些疑虑问道:“他既得曹操重用,又岂肯背叛曹操与我等造反乎?” “无妨!且问他一问,然后再商谈大事!” 韦晃满不在乎的说着,只觉的这都不是事,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有理!” 然而耿纪却也满脸认同的点头答应。 …… 于是,两人便联袂往金祎宅中而去。 金祎听闻是韦晃而来,便亲自将其接入后堂。 等到三人互相行礼坐定,韦晃直截了当的说,此番前来,乃是有事情想要求金大人。 金祎有些疑惑的问韦晃,你我两人相交多年,有何事还需要一个求字?有事情尽管开口就是! “咳!金兄,实不相瞒,我等此番前来乃是寻求帮助来了,曹贼篡汉自己,罔顾君恩,我等本欲讨贼,只是力量不济,因而特来求足下。” 听到韦晃这直白的话,金祎愣住了。 “韦兄的意思是……”金祎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再次确认道。 “讨贼!” 耿纪生性耿直,直截了当的说道。 咳咳~ 金祎这次却是听清楚了,却差点没被两人的话给噎死。 “韦兄,你……你就这般光天化日,光明正大的来某府中商谈讨贼之事?” 金祎不可置信的瞅着韦晃与耿纪,他现在怀疑这两人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 就算是想讨伐曹操,那也应该暗中谋划吧? “那个……不知韦兄可否相告,为何会来在下府中?难道你就不怕我将你们抓起来送给曹操?” 啥? 听到金祎这话,韦晃和耿纪却是愣住了。 这?还能如此吗? 瞅着两人傻眼的模样,金祎有些无语了。 怪不得汉室旧臣被曹操杀戮待尽,就这读书人的脑袋,竟然还想造反? “金兄,你我之间相交甚好,又同为汉臣,自然来此相问,若是你不同意,我等自然离去!” 韦晃这才发现自己有些莽撞了,可是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只得直言相告。 “唉!” 听到韦晃的话,金祎不由的摇摇头,此刻他不知道应该高兴自己的好朋友对自己的信任,还是为汉室感到可悲。 “韦兄……” 金祎撇了眼脸带怒色的韦晃,不得不说道。 “不知杀掉曹操后,你二人何人为帝?” “哼!我乃汉臣,岂会学那曹贼篡汉自立!” “住口!我等忠君报国,自然只认先帝血脉!” 韦晃和耿纪勃然大怒,对着金祎厉声呵斥道。 “先帝血脉?长公主吗?”金祎却也不恼,只是摇头问道,“现如今先帝血脉何在?” 说到这,金祎也是有些叹息,纵然杀了曹操又如何,这天下又有何人继承! “这……” 韦晃和耿纪也傻眼了,他们只想到了讨贼,却是忘记了,汉献帝并没有留下太子。 “哈哈……三位勿忧,这大汉天下既有忠君爱国之臣,自然就有贤明仁义之主!”而就在此时,只听一声笑声传来,而后门竟然被一个陌生人给推开了。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汉室旧臣 “是你?” 金祎凝眉转身,看着推门而进的身影,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嗯?” 韦晃和耿纪瞅了眼来人,再转身撇了眼金祎,那眼中的意思仿佛在说,此人是你叫来的? “管辂!” 金祎摇摇头,示意他并不知道金祎会来到此处,一双眸子探究的望着对方,此处乃是他金府后院,此人竟然能够无声无息的闯进来? “不错!在下管辂,见过三位大人!” 管辂脸色平静的对着三人行礼,而后转身将门关上,向着耿纪与韦晃对面走去,随意的寻了个座椅竟然直接坐了下去,看那轻松写意的模样,就仿佛此处是他家一样。 呃…… 金祎眼眸闪烁,搞不清这位曹操身边红人的来意。 “不知汝来此地有何贵干?”金祎作为此间主人,紧紧盯着对方,对着管辂逼问道。 “金大人乃名臣之后,辂不请自来,自然是不想大人名声受累!”管辂笑吟吟道。 “……” 耿纪和韦晃、金祎三人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方才的谈话有多少入了此人耳中。 “三位大人累世汉臣,忠心爱国不愿委身与贼,令在下佩服极了!”管辂拱手说着,“然公等欲扶持汉室中心,自然需要有明主降世!” 听到管辂如此直白的话,耿纪三人自然不是傻子。 “不知汝有何高见?”韦晃沉吟问道。 “蜀帝刘备,乃汉室贵胄,先帝之皇叔,如今更是用兵十万,手握西川千里之地,实乃天下明主,公等若是愿意投奔蜀国,自然能够拳忠君爱国之心!” 管辂毫不避讳的对着三人说着,完全不在乎三人脸上诧异的表情。 “你……你是刘备的人?” 金祎脸色大惊,他没有想到,这位曹操身边的红人竟然是刘备的间谍。 “呵呵~” 管辂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就像是默认了一般。 “刘备~” 不得不说,当今天下能够有能力统一天下的也就这么三人,曹操和孙策他们自然是不会去的,至于刘备的蜀国…… “……” 三人彼此对视一眼,心中有些意动,最起码刘备姓刘,只这一点理由就够了。 “公等虽有报国之心,未有讨贼之计。” 管辂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三人表情,见三人果然被自己说动了,心中一喜。 “讨贼之计?”韦晃嘀咕了一声,然而转身说道,“曹操手握雄兵,皇宫更是戒备森严,若想除贼恐怕不易,除非其能够离开皇宫!” 金祎听到韦晃这话,想起皇宫传来的消息,心中不由的一动,而后古怪的瞅着管辂说道。 “若说机会,还真不无可能……听闻曹操欲驾临铜雀台!” “果真?” 耿纪闻听此言,立刻来了兴致,赶紧追问道。 “呵呵……” 管辂却是突然笑了,古怪的撇了眼三人一眼,而后这才摇摇头对其说道。 “五凤楼!” “曹操生性多疑,纵然是身边之人都不会尽信,若是公等真去铜雀台杀人,只怕会羊入虎口,掉入曹操的陷进中!” “五凤楼?此言当真?”金祎半信半疑的问道。 “自然!” 管辂斩钉截铁回道,此刻容不得他有半点犹豫。 “唔~” 坐在一旁的耿纪瞅着几人你来我往的,心中却是思虑了一番周祥的计划。 “若欲里应外合,必须杀了王必,夺其兵权,而后才能扶助銮舆。若是能够结刘皇叔为外援,那操贼必然可灭。” “善!” 金祎和韦晃闻听此言,赞同的点点头。 “在下有心腹两人,与曹操有杀父之仇,现居住在城外,若是起事可为公等羽翼!” 管辂脸色露出了笑容,对着三人说道。 “何人?” 金祎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对方,他没有想到刘备这个间谍竟然埋的如此之深。 “太医吉平之子,其长子名吉邈,字文然;次子名吉穆,字思然。 曹操昔日为董承衣带诏之事,曾杀其父吉平,而其二子见势不妙却是逃窜远乡,这才得免于难。 数日前此二人已潜归许都,若使令其相助讨贼,这二人定然是无有不从。” 听到管辂的话,耿纪、韦晃、金祎三人大喜过望,太医吉平乃是汉室忠臣,忠臣之后自然也是忠臣,他们自然放心。 …… 管辂得到了答复,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金祎府中。 是夜,金祎根据管辂提供的地址秘密来到了吉平二子居住之地,将其欲杀贼报国之事明言。 二人想起父亲吉平当年就是因为要谋反曹贼而被诛杀之事,一时间泪流满面。 “金大人,蜀帝如今在汉中与曹昂对峙,如何作为我等援兵?” 吉文然擦干眼泪,对着金祎问道。 “曹操身边的红人管辂正是刘皇叔麾下,如今他已经诓骗曹操说宫中有鬼,若需驱鬼避邪,则必须暂离宫中!如此咱们的机会就到了。 只要能够在五凤楼杀死曹操,许都城定然大乱,关中的曹昂自然也会撤兵回都,如此咱们可以连夜投奔刘皇叔,竖起拥护汉室的大旗,北上灭曹魏!” 金祎说的慷慨激昂,吉文然两兄弟听得感愤流泪,皆是怨气冲天,发誓杀死曹贼。 “三日后便是曹贼离开皇宫之时,当夜乃是皇天天帝诞生之日,城中定然张灯结彩,司礼庆贺。 此时,耿少府与韦司直二人会各自率领家僮,杀到王必营前;而后只看营中火起,便会分两路杀入五凤楼。 至于你们兄弟则率领家僮假扮蜀军,由城外杀入,切记要高举火把,各要扬声,叫百姓诛杀国贼,截住城内救军。 如此,只等曹贼被杀,我等便可改天换日!” 吉家兄弟听得神色亢奋,重重点头。 “大人,许都城门恐怕不容易攻打?” 索性吉文然还有点头脑,知道就自己麾下那些虾兵蟹将不可能攻下城门。 “无妨!那夜城中张灯结彩,百姓敬侍天帝,尔等可混入人群见机行事,而某自然会安排人帮你们进入内城!” 听到金祎的许诺,吉家兄弟只感觉万事俱备,因而便与耿纪、韦晃、金祎三人对天盟誓。…… 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显示力量 “陛下放心,今夜乃天帝诞生之日,世间妖魔鬼怪皆不敢妄动,正是在下施法捉鬼的最佳时机!” 管辂满脸自信的对曹操说道,曹操点点头,带着一标人马出了皇宫。 是夜,星光璀璨,灯火通明,整个许都城是花团锦簇,喜气洋洋的气氛让人迷醉。 纵然是御林军将领王必也被这太平盛世迷住了眼睛,想到此处乃是许都,料定没有敌军敢来,便放松了警惕,与营中诸将开怀畅饮,好不热闹。 酒宴直到二更天,就在王必等人喝的脚步踉跄之时,却听营外传来慌张的呐喊人,而后有人来报说是营后起火。 什么? 王必慌忙跑出帐外,只见远处火光冲天,喊杀声不绝于耳,顿时神色大变。 “来人!随本将回营!” 这突然来的变故今王必酒醒了大半,急忙跳上马背向着南门而去,因为今夜陛下就宿在南门旁的五凤楼中。 “王必受死!” 而就在他出南门的瞬间,早就埋伏在两侧的耿纪,立刻率领家仆冲了出来,话不多说,张弓搭箭猛然射出,只听一声铿弦铮铮,箭头正中王必的肩膀。 啊~ 王必肩膀吃痛大喝一声,扭头瞅了眼肩膀上颤抖的弓箭,吓得几乎摔落下战马,死亡的威胁令其充满了恐惧,赶紧调转马头向西门而走。 “追啊~” 耿纪自然不会放过王必,率领家仆杀了过去。 而慌不择路的王必却是急于奔跑,可耿纪哪里会给他机会,但见火光冲天,前方又有一支军队杀出,王必眼看就要腹背受敌,只得弃马步行。 “将军,这是金大人府邸!”身边士兵喊道。 “敲门!” 王必闻言大喜,金祎乃是曹操厚恩对待的将军,如今城中大乱,若是能够让其统兵镇压,自己也就有了活命的机会。 然而…… 此刻的金祎却是根本不在家,守门的门房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金祎回府了,兴奋的问道:“老爷,王必那厮死了吗?” 声音虽然是隔着门板传来的,可怕王必却是一身冷汗直流,这是对吓得。 此刻,王必恍然大悟,这是金祎与耿纪一同谋反了。 “难道今夜就是本将军的丧命之时!” 王必脸色难看,远处的追兵越来越近。 “将军,左边有条小路,那边是宁府!” 身旁的士兵本是许都人,对于许都的犄角格拉太熟悉不过了。 宁府? 王必听闻这两个字,眼眸猛然亮了起来。 对! 就去宁府! 王必拿定主意,赶紧脱离大部队,向着那阴暗的羊肠小道而去,只要能够到了宁府,他就有活命的机会了。 …… 五凤楼。 耿纪、金祎、韦晃三人合兵一处,对着五凤楼的大门展开了猛烈的攻击,无数的火箭冲着城门楼而去。 咻咻…… 弓如霹雳,战马嘶吼,激烈的喊杀声越来越大。 “杀尽曹贼,以扶汉室!” 噗! 长枪挑飞一个曹军,耿纪满身鲜血的冲到了大门前。 “巨石木,上!” 随着他一声令下,数十个家仆抱着巨大的木头狠狠的向着五凤楼的大门撞去。 嘭! 嘭! 随着一声声剧烈的撞击,整个大门瑟瑟发抖,灰尘扑棱棱的落下,仿佛就要承受不住这猛烈的撞击一般。 “陛下,贼子来势汹汹,末将誓死杀敌!” 护卫在曹操身旁的武卫军校尉,手持斩马剑,斩钉截铁的说道,他眼中的是成群结队的叛军,他知道再过一段时间,大门必然会被叛军撞开。 只是…… 唯一让他感觉奇怪的事,五凤楼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情,守卫皇宫的武卫军与虎卫军为何迟迟没有动静呢。 “无妨!尔等且去杀敌!朕乃真命天子,敢犯上作乱者必将死与刀劈斧堞之下!” 曹操身穿漆黑的袍服,腰间挎着倚天剑,唯有一双眸子在黑夜中闪闪发光。 …… 而就在五凤楼门前展开激烈的残杀时,内城外放火的吉文然兄弟却是遇到了克星。 噔噔噔…… 脚步声震天撼地,铁甲撞击声铿锵作响,就在众人惊疑之时,却见一群身穿黑色铁甲的洪流宛如排山倒海般冲了过去。 呲啦! 长刀自上而下,面前之人被劈成两半,鲜血夹杂着肠子滚落一地,那凶残的模样让众人胆寒。 “不好!这是曹操的精锐步兵…虎卫军!” 吉文然是识货的,当他看到虎卫军杀出的那一刻,立刻放弃了报仇的欲望,转身就向着城外跑去。 “杀!” 典韦手持铁戟上下翻飞,那些杂牌军怎么会是他的对手,随着鲜血在空中洒落,地下却是躺满了支离破碎的尸体。 …… 原来,就在五凤楼门前起火之时,典韦就立刻拿出了曹操留下的秘旨,按照曹操的命令,他立刻率领虎卫军向外城杀去。 虽然他有些不明白,为何曹操不让自己去五凤楼救驾,可是他还是决定按命令行事。 杀戮在许都城盛开,无数的鲜血将地板染的通红。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许都城乱成了一团,那些文武百官本已经睡下了,可是听闻外面兵变的声音,立刻武装家仆冲了出去。 杀戮,就像关在笼子里的魔鬼,一旦被放出来,若是喝不够鲜血,是不会回去的。 “唉!” 陆逊身穿铠甲,骑在战马上叹息一声。 “少爷为何叹息?可是觉得咱们力量不够?” 跟在身后的管家李宁疑惑的对其问道。 “不!” 陆逊摇摇头,转身望了眼身后那五百护卫,不由的点点头,今夜与其说是救驾,倒不如说是向曹操显示宁家的力量。 “李伯,师傅乃是侯爵,按朝廷新制,府中只得蓄养五百护卫,咱们这里却是没有逾越!” 听到陆逊这莫名其妙的话,李宁微微一愣,而后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模样。 “难……难道皇帝是借机考验许都的文武百官不成?” “呵~” 陆逊苦笑点头,就连他也被曹操这手段吓住了,纵然有人图谋不轨,可是靖安司何在?武卫军又何在? 然而,自从叛乱开始,这些保卫许都的强大力量竟然没有出现,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走!救驾!”陆逊和李宁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点头,此时此刻还是装傻充愣的好。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红白生死旗 “杀啊……” 而与此同时,整个许都城如宁家这样的护卫不在少数,他们皆是在自家家主的带领下,一路拼杀向五凤楼而去。 “王爷,虎卫军出动了!吉文然兄弟被活捉!” 听到黑衣人的禀报,曹丕立刻站起身子。 “传令王府护卫,随本王前去救驾!” “喏!” 侍卫头子大声应诺,转身去组织大军去了。 “唉!真是可惜了!” 直到四下无人,曹丕阴郁的脸上这才叹了口气。 “耿韦金三人无能!枉费某为他们筹备一番!”却听身后之人,鄙夷的痛恨道。 “也许……是他命不该绝吧!”曹丕无奈的瞅着黑夜,望向西川的方向带着恨意。 “大王放心,只要管辂在,太子终究还是您的!” 太子? 曹丕眼眸露出阴狠之色,他要的不仅仅是太子,还是这天下! 转身,却见管辂跪倒在地,对其磕了一个头,而后转身向着黑夜而去,最终彻底的消失在黑夜中。 …… 随着虎卫军的出动,大半个许都都被惊动了,无数人此刻都被这消息给惊呆了,金祎等人竟然意图谋反,现在正在攻打五凤楼。 不行! 自己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必须率领前去救驾! 此时此刻,所有出兵的大臣皆是一副忠肝义胆的模样,至于内心怎么想的,恐怕无人得知。 金韦耿三人率领的本就是杂牌军,皆是他们各自府中家奴结合而成,杀杀王必的锐气还可以,可是与虎卫军对阵,那自然只有被杀的份。 不过,此刻城中无数身穿黑甲的护卫正在不断蚕食着叛军的势力,典韦率领虎卫军赶到时,瞅着安然无恙的五凤楼,心中的担忧便放了下去。 “典将军……” 陆逊在护卫的簇拥下,对着一旁的典韦拱手。 “哦……是陆小子!” 典韦瞅着陆逊,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怎么?还不快去杀敌?这可是救驾之功!” 听到典韦的话,陆逊笑了一笑道。 “将军说笑了,这些乌合之众焉有成事之理,这捡来的功劳不要也罢!” 陆逊眼光何其毒辣,一眼就看出了众人打的什么心思,方才虎卫军没出现时,他们组叛军打的难解难分,现如今虎卫军刚刚到来,叛军立刻被打的溃败而逃。 “杀啊……保护陛下……” “快!杀光贼人,为了陛下,舍生忘死!” “……” 听着这一个个的表忠心的喊声,陆逊无语的撇嘴。 若不是师傅八百里加急送来的锦囊,也许他还真会被这些人给骗了,可是现在……他的眼中只有可怜的叹息。 “也好!清理干净了就该启程了!” 陆逊嘀嘀咕咕的说着,他相信师傅不会说错,更加相信等会这些人将会如何错愕不解! “典将军,忘了告诉您了,御林军郎将王必现在府中,他的左手臂被箭矢射伤!” 陆逊仿佛才想起来似的,转身对典韦说道。 “王必?嗤!” 典韦听到这个名字,露出鄙视的神色。 “且让他在府中等着,等此事过后某便派人将了接出来!” “嗯!” 陆逊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现在并不是交谈的时刻,便率人走到了一旁,堵住了众人的退路。 只是…… 典韦没有注意到,就在陆逊低头的瞬间,他的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王必只不过是一个弃子罢了,真没想到如此憨货,竟然能够骗了三个大学士。 也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禁卫军中能征善战者不计其数,就算老虎不在家,也轮不到猴子称霸王啊! …… 而就在陆逊思考之时,五凤楼前的战况已经呈现出一边倒的景象,直到翌日日上三竿时分,叛军才全部被抓了起来。 而作为叛军的罪魁祸首,韦晃、金祎、耿纪等人不但被抓进天牢,就是这几家的亲戚族人,不分宗族老小皆被斩杀于闹市之中,至于他们三人自然要等到良辰吉日受完大 刑之苦才会去死。 “曹阿瞒,今生不能杀你,就算是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耿纪在酷刑下破口大骂,曹丕猛然上前将其头颅砍了下来。 “乱臣贼子,死不悔改,人人得而诛之!” 曹丕的声音传遍整个法场,目不斜视一副威武之状。 …… 乱臣贼子俯诛,曹操龙行虎步的走下五凤楼,楼门前那些救驾的众人纷纷跪倒在地。 “臣等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众臣惶恐道。 “哦?” 曹操撇了眼众志成城的文武百官,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目光却是放在了曹丕的身上。 “丕儿也是来救驾的?”曹操不带感情的声音在曹丕耳边响起,吓得他身体一颤。 “孩儿……孩儿听到外面乱糟糟的,恐父皇有恙,不敢怠慢,这才率领王府护卫前来……” 曹丕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对着曹操说着。 “起来吧!” 曹操听到曹丕的话,只是淡淡的挥手说道。 “咳!众卿平身吧!” 抬头,却见那文武百官仍然在地下跪着呢。 众文武听到曹操的口谕,口称谢恩,皆站了起来。 “来人,将红色旗子立与朕左手边,白色旗子立于朕右手边!” 随着曹操的命令,早已准备妥当的护卫扛着两面大旗走到曹操的左右两侧。 不理会众文武那疑惑的表情,曹操平淡的语气再次想起。 “耿纪、韦晃、金祎等贼不思忠君报国,竟然敢行逆天之举,想要一把火焚毁许都,实乃罪大恶极,罪不容诛。 然而,众卿中察觉许都异样后,有出来救火杀敌者,也有闭门不出后到者。 现在,如有救火杀敌者,可立于红旗之下,若是闭门后到者,可立于白旗之下!” 曹操的眼眸在众人的身上划过,众官听到这番话却是各有思索,有的在心中暗道,救火杀敌乃是救驾之功,自然是有功无罪;也有的颇为懊恼胆小,可是却又不敢冒充那 救火者,只好向着白旗而去。 唉!白旗下站着寥寥无几的十多人,反观那红旗下却是数十人之多,这里面多是前来救驾的官员,自然也有胆大的前去冒领功劳。 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诸葛亮的惊喜 “真真是小人行径!” 陆逊站在一个白胡子老头身后,正听对方碎碎念,颇为不平的鄙夷着红旗下的一人。 “老大人这是为何?” 此刻,陆逊心中的震惊早就平复了下来,想到师傅的书信不由的心头一阵火热,没想到曹操竟然真的弄出了红白两面大旗。 “哼!那姓周的本是和老夫一同姗姗来迟,如今竟然跑到了红色大旗下,这等小人令人不耻!” 白胡子老头恨恨不平的说着,向他这种满腹忠君爱国的人,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弄虚作假的人。 “陆小子,你怎么跑到白旗这边来了?方才老夫可是看到你率领家兵杀人了!” 那白胡子老头瞅着陆逊,却是突然话音一转,不解的问道。 “咳……老大人说的哪里话,小子虽然来在您的前面,可终究没有出什么大力,自然不敢亏心去领救驾之功!” 陆逊有些尴尬的说着,心里却是暗自鄙视自己,明明是怕去送死,却说的大义凛然的。 “唉……这就是差距啊!” 那白胡子老头听到陆逊的话不由怔了怔,满意的再次打量了眼对方,这才回过身去。 “不骄,不燥,令师到是收了个好徒弟!” “老大人谬赞了,能够跟在师傅身边乃是小子的幸事……” 听到对方提起自己的师傅,陆逊赶紧恭敬的说着。 只是,也许那白胡子老头没听见,也许是被接下来曹操的话给震住了,反正他并没有听到陆逊说什么。 而就在陆逊和白胡子老头说话之时,却说上方的曹操却是目光寒冷了起来。 “来人!将立于红旗之下的众人全部拿下!” 随着曹操一声令下,早已等候身旁的典韦,立刻率领虎卫军将所有人拿下。 “陛下,臣无罪啊……” “陛下明鉴,臣救驾有功啊……” “陛下……” 曹操这一命令让众人纷纷错愕,竟然有些不敢相信,只等那凶残的虎卫军将他们按压在地,这才面露急色的大声呼喊。 然而,曹操望着众官各言无罪的模样却是不为所动,那冰冷的眸子仿佛寒冬腊月,吓得众人止住了求饶之声。 静! 整个五凤楼门前安静的就连空气都凝固了。 “哼!真以为朕可欺不成?尔等当时之心,非是救火,实乃欲助贼耳。” 曹操一句话就将众人打入了死地,随后下令虎卫军将这群面如土色的人全部拖到城外斩首示众。 杀! 上百多名官员人头落地,整个魏国为之一振,今日他们这才明白什么叫做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立于白旗下者,安守本分,重赏!” 那白旗下生还的众人,望着曹操远处的背影,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面面相觑的彼此对视一眼,皆是露出庆幸的模样。 “唉!真是……老朽真是老了啊……” 白胡子老头被这一幕惊呆了,响起那冤死的周姓官员,他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老大人,真正的太平盛世很快就来了,可要保重身体啊!” 陆逊瞅着眼前这吵吵歪歪的老头,心下有些不忍的提醒道。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大人可要看仔细了,今夜杀的这些人,十有八九都是世家出身!” 听到陆逊这话,白胡子老头微微一顿,随即无奈的叹口气,向着家中而去,他可是三朝的老人了,岂能不明白世家的贪婪,死了这一批不过是再换一批罢了。 …… 数日后,当朝廷又换了一班文武官员时,曹操的威望却是更加强盛了,真正的做到了口含天宪,随心所欲。 而汉室那些旧臣,却也在这次中被屠戮殆尽,瞅着那些朝气蓬勃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官员,曹操满意的点点头,现在大魏江山才开始真正的鼎立天下。 只是…… 陆逊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虎卫军将王必接回军营后的第二天,王必竟然因箭疮复发而死,曹操随即下令厚葬之。 “众爱卿,荆州风云再起,朕御驾亲征!” 曹操的声音在太极殿响起,最终将会伴着滚滚雷音传遍整个天下,纵然是最细小的声音传到天下,都将会变成雷霆宏音。 “微臣愿为陛下牵马坠蹬,扫平贼寇!” 文武百官再次匍匐在地,对着曹操表忠心。 “众爱卿能有拳拳报国之心,朕心中甚慰!” 曹操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对着荀彧交待道。 “文若,朕率大军走后,就由你坐镇许都!” “遵旨!” 荀彧稳重的向前两步,对着曹操拱手领命道,全然无视身后那些羡慕的目光。 “此次出战,神翼军为前军,虎卫军为后军,虎豹骑为中军,三军各自整顿,两日后兵发荆州!” “得令!” 臧霸、典韦、曹休、曹真四人闻言出班领命。 …… 关城。 等到曹操出征荆州的消息传来,曹昂率领的征西军已经被刘备挡在剑阁下半个多月了。 而就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发生了许多大事。首先,蜀国丞相诸葛亮与大将军张飞率领大军来到阴平,诸葛亮为了能够早日打败马超所部,便心生一计,他巧设增灶减兵之计,意图迷惑马超所部,诱敌深入而后想将 其部全部歼灭。可是,等蜀军将马超所部引入山谷后,眼看对方就要掉入自己包围圈时,却突然被一阵喊杀声吓破了胆色,但见四周燃起熊熊大火,猝不及防的蜀兵失去了前进之路,后 面又有马超的追兵,无奈之下只得掉头拼死一战。 “不可能!马超怎么可能看破某的计策!” 索性张飞勇猛,将士们奋不顾身,这才在马超的包围下硬生生的杀出了一条血路。 诸葛亮望着眼前的败军之象,由自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败了。 “大统领,已经打听清楚了,马超军中有一奇丑无比的谋士,唤作庞统!” 然而,诸葛亮听到火炎司的密报却是愣住了,嘴角泛起一丝的苦笑。 士元……呵呵,没想到竟然是你!这宁容还真是好算计。 “惊喜……” 想起宁容当初的话,说会给自己一个惊喜,此刻他却是明白了,原来这惊喜说的就是庞士元。 对于庞统他并不陌生,说起来他们也算是师兄弟,只是庞统当初跑到了宁容学院,因而两人才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不过,此刻他却是有些失落,这并不是因为他输给了庞统,而是他发现自己由始至终都被宁容牵着鼻子走。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荆州交锋 荆州。 当曹操提兵二十万向荆州杀来的消息传开,整个荆州无不骇然色变,犹如风声鹤唳胆颤心惊。 “曹孟德果真有二十万大军?”关羽手握青龙偃月刀,对着一旁的赵累询问道。 “启禀上将军,曹魏自吞并冀州、幽州、并州等地军马以来,军中势力不断壮大! 可是……前番曹昂率领三十万征西军已经兵进汉中,张辽率领的征东军亦有五万之众,若是在算上对面的曹洪所部,那足有四十万之众的曹军!” 赵累神色恭敬的对着关羽行礼,而后有条不紊的算计着各路兵马的数量。 嘶…… 这不算不知道,这一算还真是吓一跳,这还单单是魏国十六卫的部分大军,这若是再加上冀州夏侯惇所部,西凉马超所部,岂不是百万雄狮了。 瞅着众将色变的模样,赵累这才发现好像事情向着相反的方向发展了。 “咳!将军,下官之意此乃曹操诈称之数,曹魏乃是南北两衙兵制,南衙十六卫已经尽出,所以……此次曹操来攻,唯有北衙禁军可用!” 听到赵累的分析,关羽那傲然的脸色这才缓缓舒展开。 “将军,末将愿为先锋,管他北衙南衙,若是敢阻挡大军兵锋,统统杀了!” 廖化心高气傲,听到赵累皆是言魏国军如何如何,心中火气翻腾,出列请命道。 “嗯~” 关羽独坐点将台,目光凛然的望着众将士,他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要北上中原。 虽然诸葛孔明只是让自己兵进南阳郡,把曹操大军牢牢的吸引在此地,可是他却是有自己的骄傲,困地之战不是他所好,率领大军北伐中原直捣黄龙才是他所爱。 心念至此,关羽决心已定,既然曹操敢来,那自己就敢将其留在荆州。 “廖化听令!” 只听关羽一声大喝,廖化轰然抱拳。 “今本将令你为先锋,关平为副将,立刻整顿军马,兵进襄阳!” 关羽豪情盖天的对着众将下达军令。 “末将得令!” “喏!” 廖化和关平轰然应诺,手持令箭退到一旁。 “其余兵马由本将总为中军,马良、伊籍二人为参谋,一同与某征战襄阳城!” “得令!” 马良和伊籍皆是荆州世家大族,当年蒯良等人选择投靠曹操时,他们却是投靠了刘备。 关羽瞅了眼自信满满的马良,不禁暗自点头,虽然诸葛亮那家伙让自己不爽,可是这马良能够得到他的赞赏,自然也是通晓军事的人才。 “赵长史,本将走后就由你提领政务,如遇紧急之事可飞马报之本将!” 最后,关羽又对着一旁的赵累说道。 “下官遵命,敢请将军放心,荆州之事,事无巨细,皆以将军唯命是从!” 关羽的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赵累没有半点贪权的意思,谁不知道关二哥不但性格高傲,还是皇帝的结义兄弟。 再说了,周群的事情现在已经传遍了整个蜀国,虽然火炎司没有拿出确凿的证据,可周家还是被满门抄斩了。 一夜之间,一门上下十七口皆被斩首在家。 整个蜀国上下闻之鹤唳,谁又能保证自己身边没有火炎司的人? …… “报~” 而就在关羽准备祭旗出征之时,忽听的门外传来禀报。 “何事?” 关羽丹凤眼微微上挑,凝重的问道。 “启禀上将军,简大人自东吴归来!” 简雍? 听到这个话,关羽顿时站了起来,心情不由的有些紧张,简雍是去东吴寻求联姻的,这事情他自然知道。 唉!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若是东吴与自己联手,那自己有把握可以杀退曹操,直捣许都。 想到这,关羽的心情更加急迫了,赶紧起身向外走去。 “快!随本将迎接简大人!” 关羽一边吩咐着,一边带头向着外面走去。 …… “子敬兄,请!” 门外,简雍对着身旁的鲁肃挥手客气道。 “宪合兄客气,客随主便,还是宪合兄先请!” “哎~子敬兄哪里话来,你乃吴王使者,理当先请!” 简雍和鲁肃二人满脸笑意,互相客气着。 却说关羽已经来到府门外,瞅见两人互相客套了半天,却仍然没有进门,不由觉得文人就是麻烦。 “关某身为荆州都督,总领军政要务,两位先生就不要与本将客套了,走!一同入内!” 最终还是关羽发话,简雍和鲁肃相视一笑,跟在关羽身后一同走了进去。 …… 等来到大殿,鲁肃与荆州文武见过面,三人这才分宾主落座,关羽当先开口。 “鲁大人,曹操亲率大军前来荆州,本将已经发布军令,不日北上攻打曹操!”关羽开门见山的对着鲁肃说道。 “……” 鲁肃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瞅着关羽那双丹凤眼,却也知道这位关将军性格傲然,方才能够与自己说两句话,显然已经是极大的面子了。 简雍只等关羽把话说完,这才笑意道。 “将军,前因后果某已经与吴王言明,吴王之意愿与我军联合作战,只是关于联姻之事,吴国太还有些想法!” 哦? 关羽微微一愣,一双眸子闪烁犀利的光亮盯着鲁肃,让鲁肃只感觉如坐针芒。 “不错!” 鲁肃咬咬牙,对着关羽抱拳说道。 “关将军,郡主乃吴王之妹,国太自幼爱惜之,自然不愿意将郡主远嫁蜀国! 然,郡主自幼弓马娴熟,非大英雄大豪杰不得入眼,也正因如此这才至今未嫁! 刘皇叔乃当世豪杰,仁义天下,国太也曾闻其名,却也是愿意成就连理之合。 只是……” 鲁肃一边说着话,一边注意着关羽的表情,等他说道刘备是大英雄时,这才见关羽的神色略微有些缓和,心中不由的松了口气。 “只是东吴与蜀地毕竟来往不便,若郡主真嫁入蜀地,那恐怕再见一面实属不易,也因此,国太想请皇叔江东一游!还请将军能够理解老人家的拳拳之心!” 关羽听闻这番话,目光微微转动瞅着简雍。简雍了然的点点头,示意这事情他是知道的,这也是让人为难的事情,于情于理吴国太的要求并不过分,人家答应把女儿嫁给你刘备,你刘备难道不应该让对方看上一看?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关羽攻襄阳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这诸侯争霸哪有永远的同盟,现在曹操来袭,东吴与蜀国迫于压力结为盟友,可若是曹军退却,那东吴和蜀国将立刻争锋相对互相提防。 要知道,荆州三分,魏蜀吴三国谁不想得到这个自古兵家用兵之地! 既如此,那刘备若是因为前往东吴而有个三长两短,蜀国岂不是不攻自破了? “这……” 关羽也是有些为难,这事情他不可能代替刘备答应。 “鲁大人,如今曹昂与宁容率领大军正与我军在剑阁鏖战,纵然是皇兄答应,只怕一时半刻也不可能启程前往江东!” 关羽沉吟片刻,突然想到了在剑阁与曹军对峙的刘备,忽然心生一计。 糟糕! 鲁肃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瞅着关羽的神色,心中暗呼不妙,自己的理由充分,可是刘备的理由更加不能让人拒绝。 汉中之战说是国运之战也不为过,此时此刻身为蜀国的皇帝,刘备自然要亲自上阵。 “如此……” 这下该鲁肃头疼了,他在来之前还真没有想到此事。 “鲁大人,曹操亡荆州之心不死,若是因为联姻之事而耽误了军机,只怕到那时……” 简雍不愧是深谙纵横之谋的老手,立刻抓住了东吴的破绽,他知道东吴不想被刘备拉上战船,可是他们却也害怕丢了在荆州的利益。 江东对于荆州的热切,一点都不比蜀国来的差。 “子敬兄,你我两家结成连理乃是亲上加亲,曹操自然不想看到这些,所以……为今之计,应当先抵挡住曹操的兵锋才对!” 简雍话音一转,整个人带着热切的笑意,一副我这是为你们好的模样。 鲁肃也是谋略大家,对于如今的局势自然明白,可是就这样不让蜀国付出点代价,他们总感觉亏了许多。 “咳!宪合兄所言甚是,曹操大军压境,当前首要之事就是驱逐曹军!” “不错!你我双方正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嗯!” 鲁肃重重点头,目光炯炯的盯着关羽。 “关将军,我东吴虽然能征善战者的大将无数,可一身本领皆在水战,对于路战自然不如将军神威!” 关羽静静的听着,他知道肉戏来了。 “当阳,希望将军能够将当阳暂借我主一用!” 鲁肃斩钉截铁的说道,丝毫没有退却的余地。 这…… 关羽知道这是鲁肃的底线,否则合兵之事将会化作泡影。 不过…… 就这么让关羽答应,他却是心有不甘,当阳位在南郡之东,与江东控制的江夏郡挨着,若是真把当阳借出去,那无异于在自己家里插上一根针。 “关将军,我江东水师沿长江而上,必须在当阳一带登岸,如此才可以进汉水北上襄阳!” 听到鲁肃的话,关羽暗自点头,他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当阳如果借出去,他们愿意走水路攻打襄阳,如此便可与自己所部的陆路成两面夹击之势。 静! 随着鲁肃的话音落地,大殿内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关羽,等待着他的决断。 呼~ 关羽眯着丹凤眼,目光在众人身上划过,最终放在了鲁肃的身上,那凌厉的眸子让人心寒。 “本将答应暂借当阳!不过若是东吴兵敢扰乱周边百姓,那休怪关某刀下无情!” 关羽说着话,青龙偃月刀骤然转动,发出一声嘹亮的龙吟之声,震慑人心。 “成如将军所言,江东军自当严明军纪!” 鲁肃重重的点头,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 东吴与蜀国结盟的消息传遍天下,听闻曹操气的昏倒在地,大骂江东小儿欺人太甚。 翌日,关羽率领三军将士祭旗,鲁肃代表江东观礼,而后便回转江夏郡,因为周瑜已经暗中来到了江夏郡。 曹操此刻正在樊城,本来头疼的他,听闻关云长率领大军前来,大惊之下立刻坐了起来,急忙吩咐左右擂鼓聚将。 “今关云长约会东吴来取我襄阳,诸将以为如何?” “陛下,臣素闻关云长有勇有谋,如今其率领大军北上,我军不可轻敌,应当坚守不出乃为上策!” 满宠此次跟随曹操南下,听闻其言,出列奏对。 “陛下不可!满大人所言乃书生之言,岂不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关羽来袭,若是我军避而不战,恐被天下人耻笑,更何况,如今我军以逸待劳,自可战胜关羽!” 骁勇小将曹真跳出来说道,什么有勇有谋关云长,这些年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将军以为如何?”曹操转头对臧霸问道。 臧霸统领神翼军多年,自从其被编入北衙禁军,整个人越发的低调了,如今整个人给人一种沉稳厚实的感觉。 “陛下率领大军亲征荆州,若是不发一兵一卒,恐有损三军将士势气!” 臧霸不愧是老军伍,他当然只是关羽的勇猛,可是他更加明白势气对于军队的重要性。 更何况,此次出征领兵的乃是曹操,是大魏王朝的皇帝陛下,若是连与蜀军打都不敢打,那天子威严何在! “满宠留守樊城,其余人等随朕迎敌!” 曹操当即下令,满脸肃然的对着众将道。 …… 襄阳。 关羽抬头凝视着那高大宽厚的城池,当年若非蒯家等人举城投靠了曹操,此荆州第一城早就是他们蜀国的了! 不过…… 如今我关某人来了!此城终究还是要回到某的手中! 关羽望着城头上的黄色龙旗,他知道曹操已经来了。 “廖化、关平!” 沉吟片刻,关羽对着两旁的先锋将喊道。 “襄阳城高且坚,不易强攻,你二人且听本将军令!” 关羽将两人唤道身旁,低声的吩咐了一番,关平和廖化闻言点头称诺。 “擂鼓!” 廖化两人受计而去,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令道。 “咚!”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震天撼地,整个襄阳城皆被一股肃杀的气氛笼罩,无数百姓吓得禁闭家门,战争的阴影笼罩心头。 曹操听到曹真来报,道是关羽率领蜀军前来攻城,不顾众人劝阻,亲自来到城头。 但见城外红色的蜀军遮天蔽日绵延数里之远,少数也有两三万人之多。 那火红色的铠甲披风与那漆黑如墨的兵刃交相呼应,随着鼓声大作,数万人齐声呐喊,杀声震天摄人心魄。 “不愧是关云长,真乃统兵大将也!”曹操望着城下不动如山,侵掠如火的蜀军赞叹道。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假戏真做猛廖化 “曹贼可敢来战!” 关羽指挥大军列成偃月阵,骑兵分布两侧不断游走,中军步卒手持大刀长矛凛然对峙,一派肃杀景象。 “廖化在此,鼠辈安敢与某一战!” 廖化手持长矛,枪头直指城头上的曹军众将,耀武扬威的厉声大呵道。 “狗贼!” 曹真等将气的咬牙瞪眼,恨不得立刻提兵出去砍了对方。 “陛下,此贼不识天数,末将请命诛杀此贼!” “愿领三千将士,灭掉此燎,以息三军之怒!” 曹真与曹休年轻气盛,身披盔甲手持兵刃,皆是英武不凡,渴望建功立业。 “朕最喜小辈建功立业,汝二人且莫让朕失望!” 曹操沉吟片刻,瞅着城头下骂骂咧咧的廖化,脸色怒气一闪而过,统兵数十年,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自然不会被怒火湮灭了理智。 “末将得令!” 曹真和曹休对视一眼,带着几分欣喜领兵出了城池。 哒哒哒…… 三千魏军鱼贯而出,曹真和曹休骑马冲在最前面,奔着对面的蜀军列阵对圆。 “本将蜀军廖化,何人敢与我一战!” 廖化勒住战马,警惕的打量着对面来人。 “小儿……” 曹真勒住马缰绳,手持长枪斜指对方。 “杀鸡焉用牛刀,将军待末将前去!” 然而,还不等曹真说完,身旁的偏将翟元对着曹真喊了一声,而后拍马杀了出去。 “狗贼!你翟爷爷来会会你!”翟元手持一杆大刀,青锋闪烁着森然的白光。 “哼!” 廖化也不搭话,拍马挥舞长矛迎了上去。 嘭! 铿! 战马奔驰,带起一阵旋风,两把兵器狠狠的撞在一起,激烈的火花令人眼睛下意识的微微一闭。 来了! 翟元骤然睁开双眸,眼中带着一丝喜色,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原来在方才两人交战瞬间他就下意识的遮挡了一下。 “死开!” 翟元大吼一声,手中大刀猛然抽出,向着廖化的后背狠狠的砸了过去。 嘭! 廖化被翟元这一招吓得亡魂大冒,身后那凛冽的劲风带着巨大的力道,这要是被砸实了,只怕后果难以预料。 情急之下的廖化长矛舞动,化作一团残影,将长矛背在后背之上,两手一上一下分开,紧紧握住试图阻挡些力道。 嘭! 说那迟那时快,也就在此时,翟元的大刀狠狠的砸了过去。 咔嚓! 巨大的力道狠狠的砸在那杆长矛杆上,只听一咔嚓声,长矛应声而断,紧接着那大刀嘭的一声砸在了廖化的后背上。 铿! 饶是有镔铁铠甲护身,廖化还是感觉五脏六腑一阵血气翻腾,一口鲜血被他狠狠的咽了下去。 “驾!” 借助这身后传来的巨大力道,廖化不敢与其纠缠,赶紧拍马向着本阵逃跑而去。 “狗贼休走!” 翟元但见自己建功,挥舞大刀追了过去。 “杀!” 一旁观战的曹真和曹休见此情形也是立刻挥舞兵刃,指挥曹军向着蜀军杀去。 杀啊~ 曹军气势如虹乘胜追击,蜀军被打的一溃而散,纵有关云长手持青龙偃月刀震慑诸军,可仍然没有截止住众将士胆怯的心。 吁~ 曹真追了十多里地,望着远处溃败而逃的蜀军,赶紧勒住了战马,不在前行。 “为何不追?”曹休满身血迹的随后而来。 “关云长当世名将,你我初来乍到,不可不小心谨慎,还是回城禀明陛下在做打算!” “也罢!” 曹休撇了眼四周的环境,再回头瞅瞅自己麾下将士疲惫的模样,只得点头同意。 “撤!” …… “廖将军,如何?” 廖化脸色发白,手持长矛翻身下马,相熟的武将皆上前关切的问道。 “无妨!” 廖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着众将挥手。 “廖将军……” 众将还想在说什么,却见关平从远处走来。 “大将军令尔等整顿军马,何故在此迁延!” 众将抬头望去,却见是关羽义子关平,不敢与其顶撞,皆是拱手抱拳调头退去。 “将军何必如此?”关平来到廖化身旁,瞅着廖化脸色苍白的模样,不无责怪道。 “咳咳……些许小伤不足为虑,将养的两天便可痊愈,只怕曹贼起疑心,这才假戏真做!” 廖化神色淡然,和关平说说笑笑向着关羽营中而去。 关羽独坐中军帐,左手髯长须,右手抱《春秋》,一双丹凤眼正炯炯有神的读《春秋》。 “每逢大事必平心静气,如此方可功成!汝二人不可不读书,明大义!” 听到关羽的教诲,两人插手领命道。 “喏!” 关羽瞅了眼廖化,赞许的点点头。 “今夜不用汝值守,且去休息,待明日还需汝用心!” “敢不从命,末将愿为将军效死!” 廖化闻听关羽关爱之情,感动的跪倒在地。 “去吧!” 关羽淡淡挥手,关平上前搀扶其廖化,等到两人退出后,关羽的目光再次放在了那本《春秋》上。 …… 翌日。 廖化和关平率领先锋军来到襄阳城下挑战,不等曹真请命出城,夏侯存抢先一步道。 “启禀陛下,末将愿与翟将军一同杀敌报国!” 呃? 听到夏侯存的话,曹真无语的撇嘴,这抢功劳抢的也太明显了吧?这厮明显是看到昨日翟元大败廖化,今日想领一份退敌之功。 不过…… 对于曹真而言,他并没有与其争夺的意思,毕竟这夏侯存是沛国谯县人,与夏侯家几百年前算是一家人。 而他曹真,只是曹操的养子罢了,只因他父亲曹劭当年与曹操共同起兵,后来为救曹操而从容赴死,也因此他才被曹操看重收为义子。 “准!” 曹操瞅了眼曹真与曹休,见这二人没有意见,便挥手答应了下来。 “得令!” 却说夏侯存满脸喜色的拿着军令前去调兵遣将,这边的曹操仍然有些不放心。 “可曾见关羽前来?”对于关羽,曹操始终挂着心上。 “启禀陛下,未见关羽将旗!”有人出班奏道。 “没有……”曹操闻听此言,脸色立刻凝重了起来,他和刘备打交道数十年,对于关羽更是敬佩有加,当年关羽战吕布的雄姿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好!”突然,曹操大叫一声,脸上浮现出一层冰冷的寒意。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调虎离山智关羽 “陛下……” 文武左右被曹操吓了一跳,不知所以然的疑惑道。 “此乃……” 曹操的话尚未说出,却见虎卫军匆匆来报。 “启禀陛下,夏侯将军被廖化所斩,翟将军被关平所斩!” 嘭! 该死的! 曹操一拳砸在桌案上,愤怒的低声吼道。 竟然被关羽给算计了,自从登基称帝,曹操还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 “来人!整顿军马,朕亲征关羽!” 曹操起身,脸色凝重的对着众将命令道。 “喏!” 众将亦是满脸愤怒之色,抱拳领命而去。 …… 城外,关平手提翟元的人头满脸杀气的瞪着城头上的曹军,曹军与其目光对视,无不骇然失色,方才那一幕真是太震撼了。 关平手起刀落,昨日尚且能打的廖化亡命而逃的翟元,竟然不是关平的三合之敌。 嘶~ 这真是太恐怖了,众将士心下想着。 咚咚咚…… 然而,不等将士势气失落,却听一阵沉闷的鼓声从城内传来,众人急忙转身,却见一群身披黑色铁甲的大军鱼贯而出。 虎卫军! 那猛虎旗帜迎风飘扬,五千大军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却是没有半点身影,所有人皆是目不转睛,杀气凛然的向前而去。 “好强啊~” 守城的将士乃是南阳郡的府兵,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强大的军队,就是城外的蜀军也没有这种铁血肃杀的气势吧。 “开城门~” 随着曹真一声大吼,襄阳城的大门再次打开,吊桥轰然落地,虎卫军在前,神翼军与虎豹骑在后,浩浩荡荡的向着城外杀去。 此战,必剿灭关羽所部,以壮声势! 曹操手持倚天剑,信心满满的指挥众军向蜀军杀去。 而与此同时,远处的蜀军军阵一阵变动,只见偃月阵形的蜀军突然从中间分开,而后但见一杆关字大旗迎风而来。 哒哒…… 乌黑的战马迎面走来,上面端坐着一人,身穿狮头铠甲,披着绿色鹦哥袍,手中一杆大刀宛如青龙,最惹人注目的却是那抹长髯。 真真的英武不凡,霸气侧漏,单单往那里一站,便如泰山般给人一种不可抗衡的压迫感。 关羽! 关云长!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关羽当年纵横天下难有敌手,任谁见了都会害怕。 “关羽~” 典韦跟在曹操身旁,眼神雀跃的盯着对面的关羽。 “云长,你我一别多年,如今却是都老了!” 曹操虽然看不真切远处的关羽,可是他知道十多年过去了,两人的头上都生了华发。 “曹公有礼!” 关羽并没有称呼曹操为皇帝,因为在他眼中只有大哥刘备才是正统。 “真是没想到,你我再次相逢竟然是兵戎相见!” 随着敌我双方的军士将话传到两边,战阵的气氛越来越浓,铁血杀意笼罩心头。 “战!” 但见关羽手持大刀,猛然暴喝一声,身后进军鼓顿时大作,鼓点宛如雨下向着曹军倾斜而去。 “神翼军,出站!” 臧霸手持利刃,率领神翼军冲了过去。 杀…… 随着敌我双方的喊杀声,大地在征战的步伐下不断颤抖,黑色的曹军挥舞长刀宛如洪水一般,向着蜀军席卷而去。 而红色的蜀军却是毫不退缩,爆发出激烈的声势,仿佛一团烈火向着曹军侵袭而去。 嘭!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响,黑色的黑军与红色的蜀军终于碰撞到了一起。 呲啦! 铿! 大刀上下翻飞,长矛前后夹击,巨大的盾牌狠狠的向着敌军撞去,混战很快让双方将士杀红了眼。 此刻若是有人从上往下观看,就会发现整个襄阳战场仿佛一只巨大的磨盘,黑色洪流与红色洪流不断被磨盘卷入其中,残破的肢体被鲜血包裹着不断被磨成灰粉。 杀啊~ 蜀军瞪着通红的双眸,举起弓弩一阵乱射。 咻咻! 凄厉的弓弩之声传来,猝不及防的神翼军被射杀在地。 “前营迂回!后营突击!” 臧霸一杆大刀挑飞两个蜀将,撇了眼神翼军被击溃的阵型,却是不为所动,继续冷静的下达军令。 战场厮杀打的就是精气神,现如今他们和蜀军不断对抗,显然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可是决定战争胜负走向的却是场外的军队。 这一点曹操知道,所以虎豹骑和虎卫军一直都没有加入战场,他们在寻找最合适的机会,能够一举定胜负的机会。 关羽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他身边的校刀手一直静默的矗立其身旁,根本就不为惨烈的现场景象所动,显然也在寻找战机。 “关羽,小爷曹休在此,可敢与某一战!” 然而,就在两军惨烈厮杀之时,谁也没有想到曹休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的冲了出去。 曹操尚未来的及阻止,曹休已经冲出去了,这可把他给吓坏了,曹休的武艺怎么可能是关羽的对手,这不是胡闹吗! “君明!” 曹操赶紧转身对着身旁的典韦唤道。 “喏!” 典韦明白曹操的意思,这曹休可是曹洪的侄子,是曹家第二代中难得的人才。 “驾!” …… 对面,关羽瞅着曹休来叫阵,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应战,可是若不是不应战,任由曹休在那大喊大叫的,却是对蜀军势气打击甚大。 可若是…… 关羽还没有思索好,却见曹军中又冲出一将来,面色漆黑,魁梧有力,手持两把铁戟。 “这……这就是典韦?”关羽狐疑的问道。 “不错!杨将军万万不可应战,否则漏了马脚,父帅那里岂不是功亏一篑!” 关平在旁边低声说着,那关羽配合的点点头。 没错! 这个关羽根本就是这位杨将军假冒的,为的自然是迷惑对面的曹操,索性两军相隔甚远,曹操的注意力都在战场上,这才没有发现他这个冒牌货。 “关将军,那现在该当如何?”假关羽问道。 嗯? 关平瞅瞅日头,撇了眼对面的曹军,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撤兵!” 关平如是对着假关羽说道。 “好!” 假关羽提起青龙偃月刀,对面的曹休不由的振奋精神,想到可以和天下十绝打仗,心中一团火焰不断燃烧着。 “鸣金收兵~”然而,随着假关羽命令传出,早有准备的蜀军立刻与曹军拉开了距离,转身向着后面逃跑而去,兵器辎重扔了一地。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杀马立威取襄阳 “撤!快撤!” 假关羽掉头就跑,关平指挥着蜀军不断撤退。 “追!” 臧霸当机立断,立刻指挥大军冲了过去。 “绞杀敌军!” 就连曹操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撤退的如此干脆,这好像有点不符合关羽的性格吧? 这个念头也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抛弃了,毕竟关羽就在他眼前消失了。 “虎豹精骑,天下无敌!” 曹真兴奋的哇哇大叫,终于可以指挥虎豹骑作战了,想想虎豹骑碾压敌军的景象他的心头就感觉一阵狂喜。 嘭! 头盔被身旁的将军狠狠敲了一下,曹真委屈的抬头望去,却见曹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曹真听令,率领所部虎豹骑从侧翼追击蜀军!” 曹纯把兴奋的曹真敲醒后,立刻对其命令道。 “曹休……” 远处傻眼的曹休直愣愣的瞅着撤退的关羽,说好的天下勇猛无敌呢?说好的傲世天下群雄呢?咋被自己吓跑了? “到!” 直到曹纯再次喊了一声,曹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冲回本阵,大声喊道。 “立刻率领所部从右侧穿插,追缴敌军!” 曹纯没好气的说道,心中已经打定了注意,等此战过后,必须狠狠的揍他三十军棍。 …… 此情此景正如昨日那般,蜀军再次败退,曹军却是精锐齐出,恨不得将蜀军全军剿灭,直到追出二十余里地这才停下步伐。 而就在此时,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激烈的喊杀之声,鼓角齐鸣之声,曹纯与臧霸立刻明白过来,他们中计了。 “后军转前军!迎敌!”曹纯率领虎豹骑,心中焦急万分,对着远处的曹真和曹休吼道。 可是,虎豹骑本就是重甲骑兵,虽然冲击力惊人,可是灵活性不足,现在虎豹骑已经跑动了起来,若是再令他们停下,转身迎敌,那无疑困难无比。 “曹将军先走,本将断后!”臧霸飞奔而来大吼道。 相对于虎豹骑而言,神翼军在机动性上无疑高出了许多,也因此臧霸会如此说道。 “臧将军保重!” 曹纯此刻也顾不得推辞了,若是把虎豹骑折在这里,那他就是曹魏的罪人。 “虎卫军,保护陛下!”典韦见机不明立刻指挥虎卫军,将曹操保护在中间。 嘶…… 曹操骑在战马上,望着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的大军,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传令虎豹骑,绕路飞奔襄阳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曹操脑海中划过电石火光,立刻明白了蜀军的算计。 “陛下,那是东吴大将黄盖!”典韦瞅着远处一群白甲将士杀来,一杆黄字大旗飘荡,赶紧对着曹操说道。 “孙策小儿,安敢如此!”曹操面色阴沉。 “传令臧霸,不可恋战,回防襄阳城!” 曹操登高远眺,后方的神翼军已经与蜀军和东吴军厮杀在了一起,惨烈的景象令人窒息。 神翼军虽然回转迅速,可还是被东吴与蜀国联军杀了个猝不及防,饶是臧霸拼死搏杀,仍然被联军杀的节节败退。 “虎卫精锐,有死无生!”曹操指挥着虎卫军前去接应神翼军。 “杀!” 强悍的虎卫军组成锋矢阵,向着吴蜀联军狠狠的凿了过去,纵然是死也要死在进攻的道路上,这就是虎卫军。 …… 而就在虎卫军与神翼军陷入苦战之时,曹纯终于带着虎豹骑调转马头,向着襄阳城杀去。 哒哒哒…… 沉闷的马蹄声敲响大地,在距离襄阳城五里之处,却见前面绣旗招飐,大旗之下正有一人勒马横刀,拦住去路。 “关……关羽?” 曹纯不可置信的瞅着那人,绿色披风,青龙偃月刀,美髯须,这……关羽怎么会在此地! “关羽不是在后面吗?”疑惑的不只曹纯一人。 “将军,末将前往探探虚实!”曹平将斩马刀横在胸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对面。 “小心!” 曹纯嘱咐一句,紧紧的盯着飞奔而去的战马。 “关羽小儿,拿命来!” 只听一声怒骂,曹平挥舞斩马刀向关羽杀去。 哼! 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刀锋在后,刀背在前,本想教训一下对方,可是听到那一声怒骂,他瞬间长刀转动改变了主意。 “杀!” 战马飞奔,尘烟飘荡,曹平眨眼睛杀到关羽身前,斩马刀狠狠的向着关羽砍去。 铿! 只听一声金戈碰撞之声,斩马刀砍在了那巨大的青龙偃月刀的刀身上,巨大的力道传到冷艳锯上,关羽却是不为所动。 丹凤眼骤然爆裂,只见一抹绚丽到极点的刀光刺入眼中,曹平下意识的微微闭眼,青龙偃月刀呲啦一声顺着斩马刀划过,刀头狠狠的嵌入曹平的头颅。 嘭! 曹平人头落地,战马失去主人的控制发疯似的就要逃跑,关羽却是深提一口气,高举青龙偃月刀砍了下去。 噗通! 战马尚且来不及惨叫,巨大的马头被关羽砍了下去,痉挛抽动的战马摔倒在地,鲜血流淌一地,四蹄抖动尘烟飞起。 静! 当曹纯等人再次看着远处的关羽时,数千人鸦雀无声,胆战心惊不敢与其交锋。 “走!” 最终,曹纯瞅着关羽以及其身后的校刀手,还是不敢与其正面交锋,只得率领虎豹骑从襄阳斜路而走。 关羽望着远去的曹纯却也不追敢,只要能够拿下襄阳城,此战就是大获全胜。 须臾,关平和廖化率领大军联袂而来,身后臧霸率领神翼军与典韦率领的虎卫军不断追赶。 “快!必须在他们进入襄阳城前剿灭他们!” 曹操骑着爪黄飞电,气急败坏的吼道。 “吾儿速去襄阳城,傅士仁与王芳已经拿下了襄阳城!” 关羽望着远处飞奔而来的关平,厉声大喝道。 “父亲~” 关平飞奔而来,喘息着粗气,还来不及和关羽说话,身后一曹将搭弓射箭直奔关平。 “找死!” 关羽勃然大怒,手提冷艳锯,麾下战马飞奔而去,根本就无视远处而来的曹军。 噗! 直到来到那曹将身前,手起刀落,人头被冷艳锯挑在刀尖上,转身护着关平而去。 “尔等速去,吾且等上一等!”关羽傲然道。关平不敢违背关羽,只得率领蜀军奔襄阳而去。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锦囊妙计传四方 很快…… 曹操率领大军杀到,却见关羽横刀立马与其对峙。 “云长真是好算计!”曹操露出苦涩的笑容。 “曹公一别多年,风采依旧,关某有礼了!” 关羽气沉丹田,沉声大喝,声音滚滚宛如雷霆。 “云长,曹某待你之心从未改变,若是你能投奔与某,某可许你为襄阳王,世袭罔替!” 曹操异常认真的对着关羽招揽道。 众将闻听此言,不无羡慕的瞪着关羽。 那可是襄阳王啊,能够独占一州之地,就是当年的汉家王爷都没有如此大地盘吧?更何况这还是世袭罔替! “襄阳城已被某占领!”关羽不为所动道。 “你~” 曹操气的够呛,可是望着对面的关羽,他最终只得无奈摇摇头,失去襄阳城的他,现在必须退守樊城,因为汉水对于东吴兵而言形同虚设。 …… 关羽占领襄阳城已成事实,曹操虽然手握虎卫军与神翼军两大精锐主力,可是若是让他去攻打城深墙高的襄阳城,定然会损失惨重。 自古攻城之战就是用人命去堆,曹操身为兵法大家自然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让虎卫军与神翼军去打攻城之战。 更何况,如今襄阳失守,接下来关羽的目标定然是樊城,而樊城与襄阳虽有汉水为隔,可如今东吴水军的加入立刻让樊城变得岌岌可危了起来。 “当务之急,退守樊城!”曹操理智胜过了愤怒,再次瞅了眼关羽,率领大军从襄阳斜路撤退。而关羽瞅着曹操撤退,心中也是舒了口气,纵然心中不怕曹军,可是对上虎卫军仍然会让人头疼,现在能够保全有生力量,才能在接下来的大战中更好的与东吴瓜分战利 品。 关羽占领了襄阳,一面快马加急的将捷报送往剑阁与成都,一面开放府库赏军抚民。 “将军一鼓作气拿下襄阳,虽有将军个人勇武在其中,可最多的还是将军的调虎离山之计。因而,曹军虽然畏将军而胆寒,却不会丧失斗志,更何况……” 随军司马王甫望着傲然的关羽说道。 “嗯?王司马有话明言!”关羽皱皱眉头,许是心情好的缘故,并没有怪罪云里雾里的王甫。“上将军,虽然东吴与我方结盟,可是东吴常有吞并荆州之意,今东吴周瑜屯兵陆口,韩当率兵占领当阳,吕蒙指挥水师战船横行汉水,倘若东吴背信弃义,吕蒙挥军南下 攻打襄阳,韩当北上占据江陵,那荆州岂不危哉!” 听着司马王甫的话,关羽沉吟思索了片刻,却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古诸侯争霸只有利益,没有盟友!“吾也想到了此处,既然王司马也说起此事,那一事不劳二主,就由你提调此事:襄阳此去沿江上下,或十里,或二十里,选择地势高处设置烽火台,倘若东吴兵渡江而来 ,夜举明火,白昼举烟,如此可保万全!” 听着关羽的安排,司马王甫瞅了眼对方,小心翼翼的再次说道。 “将军,王芳、傅士仁虽有攻破襄阳之功,可此人防守隘口,恐能力不足,为保万无一失,请将军再择一人总督荆州!” “自然!这点吾也想到了,已经派遣治中潘濬守之,如此公当没有顾虑了吧?” 关羽眉头微微骤起,撇了眼司马王甫有些不悦,此刻在他心中觉得王甫有些不知进退了。 “将军,潘濬平生多忌而好利,不可任用。可调南郡太守赵累代之,赵累为人忠城廉直,若用此人,万无一失。” 王甫仿佛没有看到关羽不悦的表情,闻听潘濬做总督,整个都感觉不好了,赶紧劝诫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潘濬为人吾自知,不必更改,汝无需多言!且退下吧!” 关羽一张脸冷了下来,拂袖呵斥道。 “喏!” 司马王甫悻悻泱泱的拱手施礼,转身退出了大殿。 …… 关城。 征西大军停留在剑阁将近三个多月了,与最初那如火如荼的态势相比,现在蜀魏双方皆是呈现出一种疲态之势。 拉锯战最是考验耐心,宁容知道历史上汉中之战持续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最终以刘备取得汉中胜利而告终。 所以,宁容颇有耐心的与刘备耗下去,他们人多力量大,自然不会胆怯,只要小心行事,虽然不能建功立业,却也可以保汉中无忧。 不过,曹昂明显有些沉不住气,按照他的想法,此刻自己都应该打到成都了,这灭国之功才是最重要的。 灭国? 宁容瞅了眼走出帐外的曹昂不禁摇摇头,暗自想着,自己这位徒弟越来越像一名君主了,却也离谋士越来越远。 蜀国在另外一个时空持续数十年之久,那么多智慧妖孽之人试图统一天下皆是没有建功,若是成都如此好灭,那剑阁与阴平只怕早就被魏军攻破了。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这句话可不只是说说,现在的蜀地远远不如后世,许多地方还处于原始状态,尚未开发出来,那山势险峻,茂林修竹,更有那奇花异草,猛兽出没 ,说不定那颗草上沾有剧毒。 “启禀主上,荆州十六楼送来军情!” 就在宁容沉思当今天下局势之时,却见一黑衣人突然闯入帐中,单子跪倒在地。 “呈上来!” 宁容闻言抖擞精神,双眸露出明亮的光芒。 好! 看着上面的内容,宁容在心中大声叫好,关羽真是不负自己所望,竟然这么快就拿下了襄阳,想来若非自己在此,接下来应该就是那场名震华夏的大战~水淹七军了吧? “很好!立刻将此锦囊秘密送到伯言手中!” 宁容自身上掏出一个红色锦囊递给那黑衣人。 “得令!” 宁容又对其面授机宜的嘱咐了两句,黑衣人缓缓的退出了帐篷,来去竟然没有一人警觉。 “来人!” 等到楼卫离开,宁容站起身来,对着帐篷外喊到。 “侯爷!”周仓和裴元绍却是正要来见宁容,恰巧听闻宁容喊人,两人便走了进来。 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凤雏鸣山算人心 “哦?你二人有事?”宁容挑挑眉头问道。 “侯爷,俺没事,就是等的心烦,想看看何事进攻刘备那厮!” 裴元绍向来是直肠子,不等宁容详问,自己就把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 “侯爷,俺看着刘备那大耳贼就生气,不过是一织席贩履小儿,如今竟然也成皇帝了?哼哼!早晚有一天,俺要生擒这厮,让他知道草头王的下场!” 瞅着裴元绍这满脸不屑,怒气冲天的架势。 宁容暗自撇了眼周仓,眼眸转动,试探道。 “刘备和你有仇?莫非当初他讨伐黄巾时欺负过你?” 宁容想不出这二人会有什么交集,若真有那也应该是数十年前黄巾之乱时。 “嗯嗯!还是侯爷您英明,那厮当年踹俺屁股,这可是奇耻大辱啊……” 裴元绍提起这事就仿佛有三江四海仇似的,滔滔不绝的对宁容讲起了历史的怨仇。 “咳!” 宁容赶紧制止住对方,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自己现在可没有心情知道。 “你的机会现在来了!立刻选择可靠之人,将此书信送到阴平关庞统处!” 裴元绍上前接过书信,瞪着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瞅着宁容。 “周大哥,这两封信还要麻烦你分别送往合肥奉孝处与成都城中的悦来客栈!” 宁容再次从身上掏出两封密信,郑重的对周仓交待着。 “侯爷放心!这封信某亲自送到!” 周仓感觉到了宁容的凝重,重重点头将书信接了过来。 “元绍,某走后侯爷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大哥放心,除非有人在俺的尸体上踏过去!” 裴元绍拍着胸脯保证,周仓闻言却是皱着眉头。 好像裴元绍每次都会这样说,可是每次宁容遇害时总是令人惊心动魄。 “周大哥放心吧,我在十万大军中,不会有事的!” 宁容笑吟吟的对周仓说着,周仓暗自想了想,确实没有比在军中更安全的地方了。 …… 阴平。 庞统捧着酒葫芦,望着天上的明月,一口一口的喝着美酒,脸色带着几分深邃。 “庞先生,你可真是令本将好找啊!” 远处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庞统低头望去,却见马超攀着梯子爬了上来。 “唔~原来是孟起,不错!你麾下这些西凉兵,搭建的帐篷确实质量过硬!” 听到庞统这颇为另类的夸奖,马超笑了笑没有计较,他和庞统在一起三四年了,自然了解这位相貌丑陋的面孔中装着怎样的才华。 “喏!宁军师给你的书信!”马超将一封皱皱的书信递了过去。 “先生来信了?”马超拿着酒壶的手微微一顿,而后又说道,“看来先生的布局已经完成了!” 马超剑眉星目颇为英俊,虽说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但是身上那股气势却是越发的沉稳内敛了。 “咱们与那诸葛亮已经对峙一个多月了,若是在这般下去,将士们势气必然低落!” 马超有些感触的说着,前路看不到希望,众人自然就想打包回转凉州。 “无妨!有你马孟起在,势气低落这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庞统满不在乎的说着,书信已经被其打开了。 白纸黑字透着血海尸山,宁容并没有对庞统授计,只是告诉对方,立刻行动起来,给蜀军制造点麻烦,不要让诸葛亮太闲了。 “呵~看来先生这是要有大动作了!” 庞统长着七窍玲珑心肝,单从那一句话中已经看出了很多东西。 “啥意思?” 马超自诩文武双全,却不明白宁容的意思。 “这宁军师也真是的,只是让咱们给蜀军找麻烦,却不说该怎么去做!” 马超撇嘴抱怨着,一旁的庞统却是不禁对其翻白眼。 呃? 难道自己说错了?马超不解的瞅着对方。 “这种事情还用先生教给你?给诸葛亮找麻烦这事最合某心意!哈哈……” 庞统举起酒壶一饮而尽,对着黑夜哈哈大笑,只感觉心中一阵舒畅,终于可以放开手脚和诸葛亮斗法了。 “嘭!” 庞统一脚将酒葫芦踢飞,转身冲着马超怒气冲冲的吼道。 “宁容无能,妄为军师,想我庞士元出身世家,自幼兵法谋略无一不精,可恨宁小人怕我立功,夺了他的风头,这才将某发配此处!” 马超看着突然发疯的庞统吓了一跳,这方才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会就骂起来了。 庞统愤怒的指天画地,一双眸子对着马超眨眨眼。 “呃~先生也不必如此,世人皆知若想攻打成都只有剑阁一条路,可是现在诸葛亮那厮将咱们堵在这里,却也不怪宁军师!” 马超搜肠刮肚的为宁容辩解着说道。 “狗屁!” 庞统闻言更是大怒,手指狠狠的指着对方的鼻子。 “屁话!若不是那宁小人嫉贤妒能,某何苦在此受罪,看看!看看这都是什么狗屁军令! 那诸葛亮岂是某的对手,某胸有千万计,灭蜀军如屠狗杀鸡,区区阴平关能奈我何! 若不是这狗贼让咱们在这里拖住诸葛亮,某早就打到剑阁,灭掉成都了!” 庞统气的破口大骂,旁边的马超很是尴尬。 “嘘……先生慎言,此乃宁军师之计,若是被那诸葛亮听到,岂不坏了大事!” 马超赶紧上前捂住对方的嘴,眨眼对着庞统示意。 “走开!” 庞统用力将马超的手臂拨开,恶狠狠的说道。 “哼!某有增兵减灶之计,明日就杀退诸葛小儿!” 庞统激动的在帐篷顶上大吼大叫,吓得马超担忧的瞅着对方。然而…… 嘭! 还不等马超上前阻止,只听一声惨叫,却是帐篷终究承受不住庞统将人摔了下去。 “还愣着做甚!快把庞先生抬到军帐请郎中诊治!” 马超瞅着面容凄惨的庞统,也被吓了一跳。 …… 是夜。 蜀军大营灯火通明,诸葛亮听到密探的消息不由的陷入了沉思。 对于庞士元他太熟悉了,自己这位师弟性格高傲,又因为家学渊源,甚至都有些孤傲,从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军令?难道说宁容真的给士元下达了军令,令其不能离开阴平不成? 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同门操戈为大义 是了! 想到这段时间对面的西凉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仿佛根本就无心前往剑阁。 若真是如此,那宁容的目的又是什么? 诸葛亮眉头紧蹙,暗自思索着庞统的话。 庞士元说,宁容是想让西凉军将自己牵绊在此处,那么……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是想对剑阁下手?诸葛亮有些困惑的想着。 不对! 伸手拿起桌案上的军报,上面皆是剑阁与蜀军的动向,诸葛亮摇摇头,剑阁的情况徐庶向来是两日一报,若对方真的有什么阴谋诡计,自己也应该知道才对! 枯黄色的油等将诸葛亮的影子越拉越长,而他整个人却是陷入了沉思,对于庞士元说有千万计策可以灭掉自己,诸葛亮只当是一阵风并没有记在心里。 …… 与此同时,曹营中的庞统却是颇为享受的喝着鸡汤。 “庞先生,下次可不敢这样了,你可不知道,你这在帐篷顶上摔下来的凄惨样子,可把本将吓得够呛!” 马超不无抱怨的说着,这帐篷虽然不高,可看着庞统那瘦弱的骨头,怎么看都不让人放心,毕竟对方是文人,不似自己身体强壮。 “呵!若非如此,又怎么会有这般美味的鸡汤!” 庞统满不在乎的笑道,脸上仿佛想起了什么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坏笑瞅着马超。 “嗤!这样的鸡汤不喝也罢,若先生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本将该如何向宁军师交待!” 庞统嘿嘿一笑,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而继续说道。 “喂!你说那些人现在应该把那番话传到诸葛耳中了吧?” “嘿嘿!今夜诸葛就不用想睡觉喽……” “某了解他,行事谨慎,面面俱到,就是操心的命!” 庞统无良的笑笑,颇为洒脱的说着。 “咳……诸葛孔明真是先生的师兄弟?” 马超狐疑的瞅着庞统,这幸灾乐祸也太明显了吧! “如假包换!” 庞统瞪了眼马超,并不为对方凛冽的气势所迫。 “庞某这是各为其主,不过话说回来,这减兵增灶之事你快去安排,切莫露了马脚!” 马超对庞统颇为信服,听到他的话也没迟疑,问明白该如何行事后,转身离开了。 …… 是夜,庞统喝了鸡汤,美美的睡了一觉,而另一边的诸葛亮却是满脸疲惫的摇摇头,实在是搞不明白宁容的诡计。 “唉!不愧是怪才宁容,此人之才智可谓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了!” 诸葛亮摇摇头,想着这些年宁容所做的诗词,如今看来却与他自己颇为契合。 “俺说,斥候来报,那马超退兵了,咱们要不要杀过去啊!” 张飞粗逛的声音传来,仿佛炸雷一般响彻耳中。 诸葛亮只感觉头晕目眩,疲惫的起身伸展胳膊,却见张飞大踏步的闯了进来。 “翼德稍后!且容亮梳洗一番!”诸葛亮揉揉泛红的眼眸说道。 “喂!大哥临行前可是交待俺,要俺看着你的,你不会昨夜一夜未睡吧!” 张飞瞪着硕大的眼珠子,瓮声瓮气的说着。 诸葛亮苦笑摇头,却是没有理会对方,吩咐随从打了盆凉水梳洗了一番,这才感觉清醒了许多。 “咳!翼德方才说马超撤兵了?”诸葛亮问道。 “不错!斥候来报,对方马超所部军营军旗摇晃,人马杂乱无章,正在退兵!” 听诸葛亮问起马超,张飞忘记了刘备的交待,赶紧一五一十的对诸葛亮说着,一双眼睛希冀的盯着对方。 “哦?” 诸葛亮眼眸闪烁星光,脑海中却是想起了昨夜庞统之言,莫非士元真在行增兵减灶之计? “翼德,你立刻点起百名将士,随我去对面营地查看一番!” “啊?”张飞闻言一愣,只有百人?这太危险了吧! “怎么?将军怕了?”诸葛亮瞅了眼张飞,淡淡说道。 张飞听到那轻描淡写的声音,感觉自己被轻视了,立刻愤怒吼道:“哪个怕了!走!” 诸葛亮跟着张飞,不禁哑然失笑,这激将法对于猛张飞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 “先生,蜀军来了!”暗中观察的马超对着庞统说道。 “嗯!”庞统满不在乎的点点头回应着。 “杀不杀?敌军只有百人而已?领头的应该是张飞!” 马超手握虎头湛金枪,跃跃欲试道。 “切莫打草惊蛇!好戏还在后面呢!” 庞统撇了眼对面的百人,却没有发现诸葛亮的身影,不由的有些失望。 然而,他并不知道,诸葛亮就在这百人之中,只不过诸葛亮临行前心生一计,他将自己打扮成了小兵,夹杂在众人之中。 “哦~” 马超闻言兴致缺缺,百般无聊的问道。 “当年孙膑擒杀庞涓,用的是添兵减灶的办法,现在先生退兵,为什么要增灶?” 庞统听闻不由笑了,反问道:“孙膑当年退兵是真退兵,今日你我退兵却是假退兵,自然要反其道而行之!” “而且,对于诸葛亮此人某了解,其虽熟读兵法善于用兵,却循规蹈矩墨守成规,始终做不到随心所欲、天马行空。 也因此,孔明行军打仗若是对付一般人自然难有敌手,因为其善于揣摩人心,可若是碰到宁先生这样的高手,自然会处处慢人一步!” 庞统显然对马超很有好感,不曾保留的继续道。“现在,孔明知道咱们撤退,虽有心追赶,却又怕中了埋伏,因而其定然会先查探一番,如此咱们就将计就计,顺着他的思路来个减兵赠灶,如此他便会顺理成章的认为咱 们确实有埋伏!” 马超闻言不由暗自点头,却是明白了庞统的意思:诸葛亮既然怀疑,那就坐实他的疑虑。 可是?接下来又该如何呢?马超疑惑不解道。 “如此三日后,孔明定然会发现自己上当了,而后……” 庞统诡异的笑了,马超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些谋士真是太可怕了,转着弯的坑人。撇了眼马超,庞统眼眸露出回忆的神色,他记得宁容说过,聪明人最相信的永远是自己看到的,与其告诉对方,不如让对方自己做决定,而身为布局之人,只需要适当引 导就可以了。…… 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 飞马奔驰寻马超 “翼德,命令军士将营中炉灶数上一番!” 诸葛亮身穿小兵的皮甲,低声对着张飞吩咐道。 “嗯!” 张飞转身对着左右吩咐一番,只等众人查看完毕,诸葛亮这才返回大营。 …… 翌日,诸葛亮派遣士兵再次赶到那个营内查点灶数。 士卒回来报告说:“这营内灶的数目,比原来又多了一分。”听闻此言诸葛亮露出满意的笑容,对着张飞说道:“庞统足智多谋,竟然反其道而行之,用减兵增灶之计,如今我若追赶他们,必然中了他们的计;不如暂且退军,再作更 好的打算。” 众将闻听诸葛之言,皆是叹服的点头。 然而,等到第四天的辰时,张飞已经埋伏好大军等着马超自投罗网,却见斥候急匆匆来报。 “启禀将军,曹营空虚,炉灶虽多,却不见锅灰,根本就没有人埋锅造饭!” 听到斥候来报,张飞愣住了,说好的马超有埋伏呢? 骤然转身望着诸葛亮,诸葛亮却是满脸尴尬,难道自己猜错了?可是庞统不是说要留在此地牵制自己的吗? “报!启禀丞相,将军,斥候前锋营在五里外的曹军营地发现几具尸体,还有一些未烧尽的炉灰!” “尸体何在?” 诸葛亮顿时脸色骤变,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营帐外!” “走!” 诸葛亮赶紧起身,向着营帐而去,目之所视却见地下躺着三名尸体,虽然穿着曹军铠甲,可是那样貌他在熟悉不过了,正是他派到马超那边的细作。 嘭! 狠狠的一拳砸在营帐上,诸葛亮面色铁青。 “翼德,立刻整顿军马,追杀马超所部!” “王平,你率山地营抄近路,截住曹军退路!” 只等大军出征,诸葛亮喟然仰天长叹:“不愧是凤雏庞统!虚虚实实令人防不胜防!” …… 却说诸葛亮率领残兵留守营寨,张飞率领大军向着羌道向西北追去,先锋王平抄小路绕过营寨,直到与张飞汇合,却仍然没有见到马超的踪迹。 “三将军,这……莫非这马超真的撤回了汉中?” 王平额头流淌着汗水,心下有些焦急的瞅着四周茂密山林。 “哼!” 张飞满脸愤怒,若不是诸葛小儿推三阻四,何至于如此。 王平瞅着张飞的模样,识趣的没有说话,而是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环境。 却说自他上次在定军山身中两枪,险些被夏侯渊给杀死后,就连他自己都以为就此一命呜呼,却不想自己命大没有死透。 后来,他便趁着黄忠、赵云等将与张飞、关羽斗法时,悄悄的挪动身子藏了起来。 再后来,他草草的为自己处理了下伤口,跑回了蜀营,见到了诸葛亮。 虽然诸葛亮没有怪罪他,可是他觉得自己无功而归,根本就没脸与诸将并列。 是以,此次听闻诸葛亮的安排,他是最心急的一个,恨不得立刻杀了马超回去报功。 也许,上苍听到了王平的祈祷,就在他们前行五百步后,突然发现一支身穿毛皮黑甲的曹兵出现,这一发现令王平大喜过望。 “快跑!蜀军追来了!”偏将杨柏察觉到身后的蜀军,立刻对着将士们呼喊道。 “哈哈哈……贼子哪里走!”张飞正在生闷气,突然发现曹军旗帜,自然是狂喜不已。 不过,王平要夺了张飞的头功,自然不会给他机会,根本不和杨柏打招呼,立刻拍马杀了过去。 “看刀!” 王平手持利刃闪电般连劈六刀,杨柏被杀的猝不及防,手中长矛被砍得叮叮作响,只感觉双臂阵痛,调转马头逃命而去。 “哪里走!” 王平大喝一声,眼看到手的头功没了,又岂可罢休,赶紧乘势赶去。 咚!咚! 杨柏在前面跑,王平在后面追,张飞异常恼怒的亦是紧跟不舍,而就在两人追出一里地后,却突然听到两声闷鼓作响。 王平急忙勒住战马,瞅着前面一军摆开,心中冷汗直流,难道自己中埋伏了! 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中闪过,旁边的张飞已经挥动丈八蛇矛冲了过去,他望着来人英武不凡的模样,便以为是马超。 “马家小儿,燕人张翼德在此!”张飞狮子一声吼,拍马去战马岱。 马岱望着来将一副豹子头,狮子眼的模样,而那魁梧的身体仿佛藏着巨大的魔威,尚为迎战,心中便生起三分胆怯。 “铿!” 张飞丈八蛇矛试探性向前一刺,马岱急忙挥动长枪来阻挡,铿锵一声火光四射,巨大的力道震的马岱手臂发麻,连同战马吃痛不住后退几步。 嘶~ 再抬头,马岱却是倒吸一口冷气,世间竟然有如此力道之人,就是与自己大哥相比也诚然不差,定睛看那模样却是恍然。 “你是张翼德?”马岱阴郁的瞪着张飞道。 “废话!燕人张翼德在此,马超小儿速来领死!” 张飞仿佛看傻子似的瞅着马岱,方才自己大喊一声,难道这厮没有听到! “谁?” 马岱闻之一愣,原来这厮把自己认作了大哥。 “呔!汝乃何人,报上名来!爷爷不杀无名之辈!” 张飞一看马岱那模样哪有不明白,定然是自己认错了,对着其大喝一声。 “本来乃西凉马岱是也!马超乃是本将兄长!” “原来你不是马超,汝非吾之敌手,快唤马超出来领死!” “你!” 马岱闻言大怒,这燕人张翼德真不是玩意,竟然敢小看自己的实力! 哼! “等我兄长来报仇!”马岱扔下一句话,调转马头跑了。 啥? 张飞闻之一愣,这……还以为这厮会舍命拼杀,没想到跑的到是挺快的! “三将军……” 王平有些幽怨的唤道,蚊子小也是肉啊! “真没骨气!” 张飞撇撇嘴,不愿搭理王平,方才这厮竟然敢和自己抢打仗,真是可恨。 “将军,此地山高路险,恐有埋伏……”王平不敢和张飞顶撞,这会冷静下来,却是只感觉汗毛倒立,瞅着身旁的密林暗自嘀咕着,这若是马超在此埋下伏兵…… 第一千一百二十六章 张飞大战马超 铛铛铛…… 而就在此时,却听一阵锣鼓喧天,无数身穿黑色皮甲的曹军从对面杀了出来。 “乌鸦嘴!” 张飞瞅着黑色洪流源源不断的冲出,转身冲着王平呵斥道。 呃? 王平傻眼的瞅着张飞,怪我喽? “咚咚咚~” 紧接着鼓声大作,马超率领大军杀出,张飞勒住战马往前方看去,但见无数门旗中闪过一员大将。 那将胯下一匹白色战马,战马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隐隐间竟然能够看透其体内血液流淌在,昂头挺拔跨步而来。 张飞望着那步伐轻盈的战马,眼中透露一种狂喜,他也是爱马之人,能够感觉到对方胯下乃是一匹不逊色于的卢的宝马。 不行! 不管此将何人,自己必须将此马抢到手! 张飞暗暗心动,目不转睛的盯着对方。 “呔,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而就在此时,却听对面那银甲将舌战春雷。 “……嗯……” 张飞顿时吃了一惊,自己体格魁梧,嗓门其大,可是面前这瘦弱之人竟然也有如此大嗓门? 抬头望去,张飞这才定睛仔细打量来人,但见来将狮盔兽带,银甲白袍,举止间说不出的英俊不凡,就连张飞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某家乃是燕人张翼德,来者何人?” 张飞是输人不输阵,毫不畏惧的呵斥道。 “西凉!马超!” 马超手担虎头湛金枪,傲然报名。 嘶…… 此人就是西凉的神威大将军马孟起? 怪不得人称‘锦马超’,真是英武不凡,名不虚传啊! 听到马超自报家门,王平等人无不倒提一口气,骇人的瞪着对方,单单是那股气势,就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后退!” 张飞脸色露出凝重之色,头也不回的对着王平等人令道,双眸却是兴奋的瞪着马超。 退! 与此同时,马岱和王平不约而同的指挥大军后退数十步,把战场留给了马超与张飞。 “马超,可认得燕人张翼德否?” 张飞纵然挺枪出马,对着马超大呼问道。 哼! 马超自然听说过蜀国五虎上将,其中打头的就是关羽和张飞,剩下的三人皆是蜀中名将,严颜,张任,和李严。 不过…… 马超自然有他的傲气,叱呵道:“吾家乃屡世公侯,岂识汝村野匹夫!” 闻听此言,张飞那是傲然大怒,拍马而来。 马超自然也不客气,胯下宝马飞奔而出,手中虎头湛金枪横空便打。 铿! 丈八蛇矛化作毒龙钻,直奔马超眉心,杀声瑟瑟令人不寒而栗,恐怖的杀机锁定马超。 虎头湛金枪傲然挺立,犹若金乌横空出世,一丝金色光芒震慑双眸,带着千钧力道狠狠的砸了下去。 嘭!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响,双方观战的军士被震的双耳发聩,骇人的瞪着战场。 “杀!” 马超和张飞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血液中隐隐有些兴奋,再度催动胯下战马,二枪并举,站在一团。 嘭! 铿!丈八蛇矛与虎头湛金枪不断碰撞,随着两人越打越酣,枪影闪烁,矛影随行,铿锵声不断传来,真是枪枪透着杀机,毛影暗藏锋芒,只叫两旁观战的士兵目瞪口呆,他们 哪里见过如此猛人。 嘭! 两人抖擞精神,越战越猛,很快百余合战过,两人皆是不分胜负,王平和马岱却是暗自心忧,唯恐自己一方有失。 铛铛铛…… 马超和张飞挺马就要在战,却听一阵鸣金之声,只得按住马头,回归本阵。 “为何鸣金?”马超翻身下马,对着马岱问道。 “大哥,张飞乃是一军之猛将,大哥却是一军统帅,与其拼命殊为不智!”马岱颇为机智的对马超劝谏道。 “哼!山野匹夫安敢与某争辉!若不上阵恐令人嗤笑!且去换匹战马再战!” 马超手握虎头湛金枪,金光流淌其上,双眸杀气昂然,却是不肯退兵而去。 “大哥切莫忘记先生之言,算算时间,此刻庞德与先生应该已经到达阴平关下!” 望着战意尤酣的马超,马岱赶紧说道。 “放心!再战必杀此人!”马超自信道。 …… 却说另一边,张飞回归本阵对着王平一阵训斥。 “哼!本将差点就能抓住此贼!为何鸣金!” 张飞有些火大,他这杀得性起,那里肯罢休! “三将军勇猛,末将自愧不如,只是这天色已晚,不如暂且退去,明日再战!” 王平瞅了眼密林中的天色,只因在山中,上空被高冠树木遮挡着,这天变暗的早一些。 “这有何难!去命人多点火把,再来夜战!” 猛张飞灌下一口酒水,双眸发红仿佛吃人一般,命令亲兵换了匹战马,挺矛上马,再次向着马超杀去。 “不灭马超,誓死不归!”张飞下定决心道。 “张飞!可敢夜战否?”马超换了战马,再出阵前,对着张飞大叫道。 “捉不住你,某家誓死不归!”张飞再次叫嚷道。 “杀!” 马超毫不示弱,手持虎头湛金枪再次冲了过去。 铿! 锵! 嘭! 金戈碰撞,战马嘶吼,黑夜中两团人影你来我往,那点点光芒透着杀机。 “吼!吼!” 两军将士看的是热血沸腾,疯狂呐喊助威。 “嘭!” 随着兵器碰撞,两人很快又打斗了五十个回合,马超瞪着张飞,突然心生一计。 如此这般却是难以分输赢,不如来个诈败之计。 马超这般想着,手中虎头湛金枪买了个破绽,堪堪挡住对方长矛,转身向着远处跑去。 “马超,哪里走!”张飞在后不依不饶的追逐。 “驾!” 马超一边奔跑一边回头瞅着张飞,眼看张飞就要来到很前,手中虎头湛金枪左手一提,右手摘下一个窝瓜锤向着张飞打去。 呜呜~ 窝瓜锤带着呼啸之声而去,张飞却是见马超逃跑,心中便暗自戒备着,陡然听到一阵厉风传下,低头一闪,那窝瓜锤却是在其头顶上飞过,砸在身后的大树上。 咔嚓! 手臂粗壮的大树应声而断,张飞百忙中回头望去,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这马超真是好狠的心。 “马超小儿,卑鄙无耻,你张爷爷告辞!”张飞在其身后吼了一句,调转马头不在去追。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诸葛亮巧施空城计 马超听到张飞的话,气的够呛,调转马头又奔张飞追去。 “狗贼张飞,哪里走!” 众将士皆被眼前这一幕看傻了,这二人到底谁追谁啊。 吁! 却说张飞奔跑在前,听到身后马超来追,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一把弓弩出现在手中。 “哼!你有铜锤,俺有弓弩!”张飞暗自嘀咕着,猛然勒住战马,举起弓弩对准马超回射。 咻! 凄厉的破空声将马超吓了一跳,在张飞勒住战马的瞬间,他整个都警惕了起来。 待听到那弓弩破空之声传来,他整个人如猴子一般,双腿夹紧战马,身躯猛然向右倒去,弓弩在马背上呼啸而过。 “张飞,来日再战!”马超眼看张飞被自己算计的滑了头,只得奔回本阵。 “哼!某家还怕你不成!”张飞挑衅回应道。 王平看着张飞回来,赶紧迎了上去。 “三将军,如今曹军势大,若是趁夜袭营当如何?” 王平现在是提心吊胆的,他就怕马超突然率领大军掩杀过来。 “你真以为俺吃饱撑得和他斗将?” 张飞翻身下马,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 呃?难得不是嘛?看方才那样子,仿佛谁要是拦着你,你就吃了对方似的。 “你我率领大军追杀马超,马超却突然杀出,难道你傻了不成?这说明对方早就埋伏在这里了!” 啊? 王平闻听此言又是一愣,心说原来你都知道啊! “马超与某皆以勇武称雄,若想转移其注意力,唯有与其斗将厮杀,如此才能为大军争取时间!” 张飞瞅着月色,继续慢悠悠的说着。 “你暗自传令众军,今夜三更时分,咱们悄悄撤退!” “喏!” 王平听得是目瞪口呆,望着张飞远去的背影暗自叹服。 …… 阴平关。 诸葛亮站在城头上望着晨起的太阳,红彤彤的光芒透过密林洋洋洒洒的落在城墙上,无数树叶哗啦作响,给人一种静谧的感觉。 温暖! 春天很快就要过去了,天气慢慢温暖了起来,可是诸葛亮的心却是慢慢的沉入谷底。 张飞和王平率领大军追杀马超所部已经过去一天零一夜了,到现在却是没有半点动静。 莫不是中了敌人的奸计了吧?明亮的眼眸闪现出庞士元那骄傲的模样,诸葛亮扪心自问道。 唉! 但愿自己是杞人忧天吧!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亲自查看曹营炉灶,想来应该不会有错的,因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看到的,而并不是通过密探听到的。 “丞相……大事不好啦……”而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并伴随着恐慌声音。 “咯噔!” 诸葛亮站在城头,心里猛然咯噔一声,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呼呼~” 那士兵气喘吁吁的双手扶着膝盖,满脸恐慌的瞅着诸葛亮。 “丞……丞相大人,适才兄弟们去城外捡些干柴,却……却发现了曹军的踪迹!” “马超所部?”诸葛亮闻言一颗心猛然沉了下去,急忙追问道。 “嗯!那人应该是曹军斥候,被兄弟们打死了!”士兵仍然是心有余悸。 糟糕! 诸葛亮脸色骤然一变,曹军的斥候死了,不用两刻钟的时间,曹军定然会兵临城下。 “快!立刻将城外士兵召回城外!” 诸葛亮神色冷峻的对着那士兵下达命令。 等到城内众人听说是曹军出现在城外时,顿时大惊失色,因为城中的主力大军都去追赶马超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守护城池。 哒哒~ 诸葛亮撇了眼急迫的众人,脸色这会却是静了下来,甚至隐隐间还带着一抹微笑。 “哈哈……众将无需忧虑,且随某登城楼观望敌人,庞士元区区小计,岂能算计本丞相,看我略施妙计,定教他不能建功!” 诸葛亮满脸的自信,仿佛感染了众将。 “来人!立刻将城中所有旌旗藏匿起来,留守士兵全部从后城门撤出城关,如果有私自往前门而来,亦或者大声喧哗者,立即斩首。” 啥? 众将听到诸葛亮的话是一头雾水,不解的瞪着对方。 “还愣着做甚,此乃某家空城计是也!” “难道尔等还真想以血肉之躯抵抗马超大军不成!” “休的多言!速去准备!” 诸葛亮略带失望的训斥着众人,心中却是暗自焦急,脸上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得令!” 众将听闻诸葛亮妙计,皆是喜不自胜,满脸钦佩的对其躬身行礼,而后这才转身领命而去。 “马谡!” 而就在马谡欲转身离开时,却见诸葛亮将其唤住。 “丞相~” 马谡来到诸葛亮身旁,低声询问道。 “你去选派二十名敢死之士,四个城门口皆安排一个士兵守门,且记城门口要打开。 而后在选一个相貌清秀的士兵,两名身材略微矮小的,命其速来城楼观敌! 至于其余将士,皆令他们打扮成百姓模样,就在西门外洒水扫街,不得发出声音!” 诸葛亮事无巨细的对着马谡安排着,他相信以马谡的聪慧能够将此事办成。 “丞相放心!末将得令!” 马谡并不像其他人那般畏惧诸葛亮,他有的却是一种孺慕之情,而诸葛亮对其却好像也有些栽培之意。 …… 咚咚咚…… 战鼓声笼罩着整座城池,很快那些身穿黑色皮甲的曹军狂吼着杀了出来。 远远望去,却见一庞字大旗迎风飘荡,而在那将旗之下,却有一员身材魁梧,面色宽厚的老将,手持一把开山刀正在打量着城头。 “唰!” 开山刀猛然朝天一指,曹军顿时一静,整个过程鸦雀无声,真正的是令行禁止。 庞德手持兵刃,打马上前,遥望着远处城头上的身影,却是有些疑惑不敢上前。 “来人!进前查看!”庞德对斥候下令道。 “驾!”斥候得令飞奔而去,手中盾牌就在身侧,时刻防备着城头上射下冷箭。 “怎么会?” 听到斥候的禀报,庞德笑着摇头,自己率领大军前来,诸葛小儿不说坚守城池,竟然会打开四门,而且……仅有的十多人正在扫地!怪哉!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凤雏卧龙再斗法 庞德不敢大意,他令大军停下来自己紧率领亲军百人飞奔城池而去,来到视线所能及的位置,这才停下步伐。 “将军小心,恐蜀军冷箭!”亲卫队校尉警惕的说着。 “诸葛亮到底在搞什么把戏?”庞德手握开山刀,整个人紧张的崩成一根弦,注视着远处城头上那三道身影。 “此乃空城计是也!”身后传来懒散的声音,庞德回身却见庞士元姗姗而来。 “庞先生……” 庞德每次称呼对方都感觉有些怪异。 “将军不必如此,你我五百年前当是一家!” 对于自己看上眼的人,庞士元向来好脾气。 庞德武艺高强,且又忠心耿耿,像这种身怀大义的武将最是令人钦佩。 “先生之意,此城乃是空城?”庞德不知道什么是空城计,可是他听明白了,庞统说这座城是一座空城。 “不好说!”庞士元闻言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看……那诸葛亮端坐在城楼之上,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却正在焚香弹琴。 而他左面一个书童,手捧宝剑;右面也有一个书童,手里拿着拂尘。城门里外十多个百姓模样的人在低头洒扫,旁若无人。 此情此景,却正是宁军师那本《三十六策》中所记载的空城计,便是《武穆遗书》中桥段也与此刻相同!” 听到庞统的话,庞德等人皆是震撼不已,这……这宁军师竟然有如此鬼神莫测之能?竟然早在十年前就料到了此事。 “咳!也许是这诸葛亮听到过空城之事,亦或者他看过《三十六策》也说不准!” 庞士元瞅了眼众人脸上骇然的模样,知道他们会意错了。 “哦~” 庞德难得的老脸一红,自己真是傻了,怎么就没想到这先来后到之说。 “先生,如此看来定然是这诸葛亮家中无兵,所以这才故弄玄虚,以此来迷惑我等!” “没错!张飞已经率领大军去追将军了,此城又怎么可能还有大军埋伏?将军,怎么冲进去擒住诸葛亮!” “有理!” “末将愿为先锋!” 听到庞统的话,众将纷纷抱拳请命。 “先生,您怎么看?” 想到能够抓住诸葛亮等一般文武,庞德一颗心火热,可他还是相信庞统的判断。 “这……诸葛亮为人谨慎,行军以来更是稳扎稳打,似空城计这般弄险非其本性,若是其反其道而行之,那咱们岂不是羊入虎口!” 庞统皱着眉头,紧紧盯着城头上弹琴的诸葛亮,却是有些迟疑不定。 “先生,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可是宁先生说的!” 程银瓮声瓮气的说着,他当年随着马腾攻打关中时,曾经被宁容教训过,也因此对于宁容的话奉为至理名言! “军机一线之间!既如此……那不如派先锋军入城,大军随时待命!”庞统建议道。 “好!就如先生所言!”庞德重重点头,转身间神色凝重了起来,对着程银命令道,“本将命你率前锋营,深入城池,探查军机!” “得令!” 程银轰然应诺,转身率领前营两千人向着城池杀去。 “杀啊!” 弯刀挥动,带起一抹血色,那十多个打扫街道的百姓没有半点抵抗,就这样葬送在铁蹄之下。 嗯? 庞统却是一双眼睛盯着城头上的诸葛亮。 铿! 也就在那些将士被杀的一瞬间,琴声应声而断,破音之声污人耳朵,令人下意识的握住双耳。 可是庞统却露出了笑容,心道,孔明啊孔明,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只是你不会料到,某真正的杀招是这调虎离山之计吧! 庞统笑了,笑得很开心,旁边的庞德脸上也露出了放松的神色,他现在可以断定,这座城真的是一座空城。 “哈哈哈……” 想到诸葛亮被自己抓住,庞德心头一阵狂喜。 “呵呵呵……还要恭喜将军立此大功啊!” 庞统眼瞅着程银冲上城门楼,将那诸葛亮活捉。 “此战能够大获全胜,还要多赖先生运筹帷幄,减兵赠灶、增兵减灶、调虎离山……这三计连环堪称绝妙!”庞德对着庞统佩服着说着,脸上皆是喜色。 “报~” 城门口冲出一将士,向着大军飞奔而来。 “启禀将军,城中已仔细检查,空无一人!” “好!好!好啊!” 庞德闻言连叫三声好,自己判断的是一回事,而听到士兵禀报的又是一回事。 “什么?空无一人!” 庞统闻言却是一愣,急忙抓住那士兵追问道。 “呃……是……是空无一人……除……除了城头上三人!” 士兵被庞统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着。 “不对!” 庞统骤然色变,眼眸再次撇向城门楼,那里却是空无一人,想来是程银押着人下来了。 “先生您这是……”庞德不解的询问道。 “咱们……上当了!” 庞士元满嘴苦涩的说着,心中一阵郁闷。 该死的! 真不愧是卧龙,自己竟然被他给算计了! “什么?” 不等庞德在详问,远处程银押着诸葛亮和那两个童子走来。 “启禀将军,咱们都上了那诸葛亮的恶当了!此人只是阴平一书生,并不是诸葛亮!” “什么?” 庞德闻言顿时大惊,再看庞统的脸色哪里还不明白。 “说!汝乃何人!诸葛亮现在何处!” “在下阴平一书生,因与诸葛丞相身材相仿,会谈古琴,这才扮作丞相样貌吓骗尔等!” 那书生到也干脆,口齿伶俐的说着。 “尔等乱臣贼子休想见丞相尊容,此刻丞相已经与张将军在后方起营安寨,早晚有一天,定要将尔等乱臣贼子斩杀!” 书生一脸平静的怒斥庞德等人,生死却是没有放在心头。 “来人!将此贼砍了!” 庞德愤怒不已,没想到竟然让诸葛亮跑了。 “进城吧!” 庞统也是有些沮丧,不过面对大军他却不能表现太过。 “将军无需担忧,此次略施小计就占了阴平关,来日再用一计,灭他营寨,不出半月咱们即可兵临剑阁!”……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谋士北来 庞统暗自长叹之时,而撤出城池的诸葛亮却也高兴不起来,毕竟这次他中了庞统的算计,丢了阴平关隘。 “丞相为何闷闷不乐?咱们能够安全撤退,已经是丞相足智多谋了,却不知丞相因何断定庞统不敢直接攻城?”马谡兴致勃勃的对诸葛亮问道。 听到马谡的话,诸葛亮这才回过神来,整理了下心情道。 “庞士元与某相识多年,向来知道某之行事作风,这次咱们以空城计令其迟疑,这才换来了撤退的时间!” 马谡听闻这话,暗自点头,还待说什么话,却被宛如雷声的话音打断了。 “诸葛先生,你可真是令俺好找啊!” 众人急忙回身,却见张飞与王平率领大军而来。 诸葛亮大喜,上前与张飞相见,互说前因后果皆是一脸怅然,却是对庞士元越发警惕了。 “张将军,此地山高路险,易守难攻,不如立下营寨,再寻良机收复阴平关!” 诸葛亮等人向着剑阁行进五里地,但见四周山势险恶,便心中有了计较。 “但凭先生吩咐!” 张飞此刻心里正窝火呢,想着失了阴平关无颜见大哥,恨不得立刻就去挑战马超。 …… 关城。 曹昂满脸喜色的瞅着宁容,程昱那睿智的脸上又是露出了笑意。 “士元足智多谋,孟起忠勇可嘉,这二人堪称当世豪杰!” 宁容扬了扬手中的捷报,笑吟吟说道。 “还是师傅您运筹帷幄,若不是您提早把庞士元派到凉州,此番取胜者恐怕就是这诸葛孔明了!” 曹昂很开心,马超取下阴平关,这就意味着他们对刘备作战,有了更进一步的优势。 “卧龙也是不凡,能够在如此劣势下果断弃城而走保存实力,可见此人之才能!” 程昱却是对着诸葛亮露出一丝兴趣道。 “士元只要能够守住阴平,就是大功一件!” 宁容转身对着曹昂说道,他知道自己这位徒弟,迫切的希望马超所部能够尽快赶到剑阁,如此可以增加兵力,对剑阁上的刘备施加压力。 “嘿嘿……师傅所言极是!”曹昂露出一丝尴尬的笑意,却也并没有反驳宁容。 哦? 程昱侧着身瞅了眼宁容,露出古怪的笑意。 “现如今,就看荆州父皇他们能不能抵挡住关羽的兵锋了!” 曹昂悠然长叹,自从得知曹操被关羽战败,他的心情就不似之前那般轻松了。 “无妨!戏军师快要达到樊城,想来无碍的!” 程昱对着曹昂说道,戏志才接到曹操的圣旨后,快马加鞭的赶了过去。 “不错!听闻师兄也过去了!”想到戏志才的才能,曹昂这才宽心的说着,未了瞅着宁容,他却是又想到了自己的师兄。 “呵呵……” 宁容并没有说话,他此刻的心却是飞到了东吴。 …… 然而,宁容并不知道,就在此刻,荆州却是发生了一件名震天下的大事。 却说戏志才自接到曹操的军令后,不敢有丝毫怠慢,关羽与东吴合兵一处,兵锋太盛,他唯恐曹操大意不察。 “伯言,可是致远来信?”这日两人带着随从护卫,刚刚进入过宛城,却见远处快马流星直奔他们大队人马而来。 “看那穿着打扮乃是宁府亲卫不错!不过……还是要对过口令后在说!” 陆逊骑着战马,远远的望着那冲来的亲卫,现如今曹刘孙三方大战,为了防止刺客暗杀之类的事情发生,他们却也不能不加上几分小心。 护卫军不等陆逊吩咐,立刻指挥盾牌军上前布阵,弓箭手拉满弓弦严阵以待,上百人的护卫军围成园阵,死死的盯着来人。 “敢问前面可是陆公子车驾?”那亲卫大声喊道。 “汝乃何人?”护卫军首领朗声问道。 “末将宁府亲卫,奉侯爷之命,有紧急公文送到!”那亲卫勒住战马,缓缓来到阵前。 “穷途非末路?”陆逊听到果真是师傅来信,缓缓上前两步喊道。 “绝处亦逢生!” 那亲卫闻听此言,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让他过来!” 陆逊挥手命令道,心中隐隐有些期待的感觉,能够让师傅如此急匆匆的送信,看来荆州的事情并不乐观。 “喏!” 亲卫翻身下马,穿过护卫军阵来到陆逊面前,先是对着戏志才行了一礼。 “末将甲胄在身,不能行全礼,还望军师大人恕罪!” “无妨!” 戏志才站在陆逊身旁,挥挥手示意道。 “公子,此乃侯爷锦囊妙计,要末将亲自交到你手中!” 陆逊见到那锦囊,就立刻明白了宁容的意思,当下也没避讳戏志才,直接打开看到。 “水淹?” 当头两个字就让陆逊眉头一皱,皇帝可是兵法大家,难道不会注意此事。 “荆州可曾下过雨?”陆逊撇了眼那亲卫靴子处的泥点,神色肃然道。 “回公子,大约七天前,荆州连下两天暴雨!” “可曾听到什么消息?”陆逊顿时紧张了起来。 “呃……这到没有,末将因在山间错过了投宿,只得在一山民家居住,而后抄近道而来!” 亲卫微微一愣,不解其意的回答道。 听到这话,陆逊和戏志才下意识的对手一眼,按耐住心中急切的心情,又对着那亲卫询问了一些汉中的事情。 亲卫早就得到了周仓的吩咐,自然把一些能够提及的都说了一些,足足耽误了一个多时辰,众人这才上路。 “既如此,你且暂时留在我这里吧!” 陆逊对着那亲卫吩咐一声,亲卫抱拳退下。 “呼~看来情况不妙啊!”戏志才说道。 “是啊!这关羽气势之盛,前所未有!” 陆逊暗自担忧着说到,若是因此而丧失了机会,那这天下三十年内就不用想统一了! “不过,师傅这是什么意思?让咱们配合东吴?现在东吴不是已经和蜀国结盟了!” 听到陆逊的话,戏志才也是直摇头,他也搞不清楚这锦囊妙计是何意! 不过,想到致远行事向来怪异不同常人,戏志才也就没有深究,他相信等到了合适的时机,一切皆会明白。 于是,一行人没有停留,稍稍休息片刻,快马加鞭的向着樊城而去。“驾!”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即将青史留名的蒋干 东吴。 “哈哈哈……”孙策头戴紫金冠,身穿赭黄袍,俨然一副帝王之尊,坐在龙床上大笑不已。 “……哼……”蒋干隐隐有些愤怒的站在殿下。 “吴王殿下,外臣此番前来,备有美好的礼仪,本有良言相劝,却不想将军如此轻视在下!既如此,那外臣就此告辞!” 蒋干始终克制着自己,对着孙策抱拳行礼,转身就要退出大殿。 “蒋大人且慢!” 而就在此时,孙策出言唤住了对方。 “不知大王有何见教?”蒋干淡淡的说道。 “蒋干,九江人,少有辩才,成人后更是独步江淮之间,辩论之才难以敌手!” 孙策直视着殿下蒋干,然后慢慢说道。 “今公为曹操来做说客,却不知曹操已自身难保! 本王观汝尚有才能,不如投靠本王如何!” 原来是招揽自己?竟然用如此拙劣的说辞! 哼! 蒋干微微一哼,心中有些不屑,脸上自然而然的露出几分轻视,毫不避讳的看着孙策。“素问江东吴王有霸王之勇,一杆长枪,两对旋棍,打遍江东无敌手,仅以弱冠之年就闯下了这江东六郡八十一州的诺大基业,世人闻之无不钦佩有加。如今看来,却也不 过如此!” 听到蒋干这话,孙策眉心间带着怒气。 自他称霸江东,坐断东吴以来,何人敢与他如此放肆。 双眸露出杀机,孙策直视蒋干双眸。 蒋干却是毫不畏惧,对于一个励志成为苏秦张仪那样的人,他又怎么可能畏惧一偏安之主。 “哼!看来蒋公是不相信本王的话? 也罢!本王这里有份塘报,你且看上一看吧!” 孙策为了让蒋干死心,将桌案上一份周瑜发来的塘报递了过去,自有在旁边服侍的宦官传递。 “嗯?” 蒋干搞不清孙策耍什么把戏,接过塘报,先是狐疑的瞅了眼孙策,而后…… 而后蒋干双眸陷入其中,整个人彻底愣住了。 不可能! “这不可能!” 蒋干瞪着通红的双眸,大惊之下喊道。 “不会的!不会的!我魏国大军乃精兵悍将,怎么可能输给关羽的五万人马!” 瞅着像个疯子似的蒋干,孙策挥挥手,示意站立两旁的武士稍安勿躁。 “本王并没有欺骗于你,就在你出发后的第四天,荆州下起了大雨,其中尤以樊城为最!” “而那关羽在视察樊城守备之时,却见樊城之北有一座连营,当时他虽不知此军乃是何人统帅,但是他却看到营中军旗因下雨的缘故而慌乱不堪!” 蒋干这会却是静下心来,听着孙策慢慢讲来,眼前却仿佛浮现出了曹军哀痛的景象。 “不知那樊城北十里的山谷是何地?” 孙策对着蒋干问道,每每看到此处,他都对关羽羡慕不已,竟然能够找到如此有利地形。 “若是所料不错,便是樊城罾口川也。”蒋干有些失神的回答道。 “不错!” 孙策激动的拍岸追问道,“当时关羽闻听此名,便对着众将大呼必能大获全胜!” “你可知当然关羽是如何与众将解释的?” “权弟,你来与咱们这位辩才无双的蒋公说说!” 蒋干下意识的摇摇头,孙策对着一旁跃跃欲试的孙权说道。 “是,王兄!” 孙权碧眸闪动,给人一种幽暗深邃的感觉。 “关羽当时将曹军比做鱼,而鱼入‘罾口’,岂能久乎?” “而后,关羽便令人多准备水具,当时军中诸将虽然不解,却也皆按令行事!” “直到是日,大雨连绵,襄江之水涛涛泛涨,关羽便令众军乘高就船,而后又掘开堤坝,放水淹城,罾口川之兵瞬间化为鱼鳖。” 蒋干听着孙权绘声绘色的描述,一颗心沉入了谷底,此刻他已经相信了此事是真的。 “这其中……少不得东吴水军卖力吧!” 说出这番话之时,蒋干满嘴的苦涩,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 辩才,说客! 其实说白了不过是借势而为,正是因为自己身后有强大的后盾,那些辩才才敢行人所不能。 就像后世众人熟知的王玄策,若非他身后有强大的大唐王朝,那些西域小国又怎么可能在其身上下注,跟随他灭掉一国。 其实说白了,像王玄策这样的人,无非就是因势利导,胆大心细罢了! 而今,蒋干之所以敢来劝说东吴,也正是因为魏国强大而蜀国暗弱,可是如今一场大雨令魏国多年积攒的威望跌入低谷,而关羽却是踩着魏国而威震华夏! “不错!东吴水军冠绝天下,那曹洪马上称雄,可到了水里就是个旱鸭子,最后被黄老将军生擒活捉,至于臧霸……听闻其是什么神翼军大将军,最后却被关羽一刀斩了!” 孙策满不在乎说着,尤其是想到周瑜说,他们抓了曹洪,这让他高兴的不得了。 曹洪可是魏国郡王,曹操的族人兄弟,更是左武卫统帅,那地位不是臧霸可以比的。 “嘭!” 蒋干听到孙策的话,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自己这次可真是青史留名了……只不过,是第一个晕倒在敌营的辩才!” 这是蒋干最后一个念头,接下来吴王大殿乱糟糟的响成一片,他却是听不到了。 “咳!” 孙策颇为无语,他没有想到这蒋干如此名不符实,如此打击竟然就……晕倒了! “抬到驿馆,去请个郎中给他诊治一下吧!” 孙策挥挥手,颇感有些无趣的离开了。 与其留在这里和这些人扯嘴皮子,不如考虑下进攻合肥的事情,张辽和糜芳这些年经营淮南合肥等地,已经有种固若金汤,水泼不进的味道了。 江东六郡物阜民丰,经过这十多年的休养生息,那些世家大族也安稳了下来,山里那群猴子也老实了不少。 他小霸王的名字现在在江东能够遮住半边天,这也是周瑜不让他亲征的原因,只要孙策坐镇江东,江东就可保平安。 不过……孙策并不知道,在他身后大殿之中,正有一双火热的眸子在注视着他。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蒋干与小蝶 “蒋干大人,您醒了?” 蒋干慢悠悠的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个相貌较好的女婢子,一身淡粉色的宫装,脸上挂着适度的笑容,让人看到第一眼就感觉很是舒服。 “你是……” 蒋干疑惑的瞅着对方,他打量着四周熟悉的环境,这里正是东吴馆驿,他之前下榻的房间。 可是,他并不记得这馆驿中有女婢子,而且此人行动举止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断然不可能是这小小驿馆能够驱使的。 “蒋干大人您醒了真是太好了!奴婢前前后后来了四次了,可算是把您给盼醒了!” 那女婢子露出一丝欢快的笑意,蒋干头有些发沉,并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神色,此刻他却是回想起来在大殿之中的事情。 曹操兵败樊城,曹洪将军被黄盖生擒,臧霸将军被关羽斩杀,魏军精锐损兵折将以至天下哗然,而反观关羽却是声震华夏。 只是…… 自己出使的任务又当如何呢?蒋干苦涩的摇摇头。 “大人……” 那侍女眨眨眼睛,瞅着想入非非的蒋干,脸颊上浮现出一丝绯红,不过很快就被她遮掩过去了。 “嗯?”蒋干回过神来,望着那女婢子的神情,脸色却是平静,他当然明白,自己身处东吴,行为举止定然会受到很大约束,而此女却可以三番五次的前来,那身份定然是不一般 的。 果然! 不等蒋干询问,那女婢子却是自报了家门。 “大人,奴婢乃是郡主身边侍女,郡主听闻大人在大殿晕倒甚是担忧,便遣奴婢前来探望!” “郡主?” 蒋干闻言顿时一愣,这女婢子口中的郡主莫不会是孙策的妹妹孙尚香吧? 那女婢子瞅着蒋干惊疑的神情,脸上却是始终挂着令人舒服的笑容,显然她早就预料到对方会是这副模样,说起来就连她当初听到郡主的吩咐时,不也是这般表情吗! “咳!不知姑娘如何称呼?郡主又……又有何事吩咐在下?” 蒋干赶紧收起困惑,一本正经的对那女婢子问道,想到此人是女婢子身边当用之人,他的言语间带着几分客气。 “大人可以唤奴婢小蝶,郡主只是吩咐奴婢前来照顾大人,还说……江东风景秀丽,若是大人想散散心,奴婢可以陪同!” 侍女小蝶落落大方的说着,蒋干心下发愣,自己与孙尚香素不相识,又为何会得对方如此关爱呢? 不过瞅着这位唤作小蝶的侍女的眼眸,清澈而干净,蒋干却也想不通其中缘由。 “在下多谢郡主厚爱,只是无功不受禄,如何敢叨扰小蝶姑娘!” 蒋干想了想,还是拒绝的好,毕竟他现在的处境已经很尴尬了。 “奴婢是奉郡主之命,大人可莫要奴婢为难!” 听到小蝶这话,蒋干一时语诘,不知该如何是好。 “呼~既如此,就麻烦姑娘了,还请姑娘代为向郡主转告在下的感激之情!” 蒋干神情肃然的拱手说着,想到自己身边有个孙郡主的贴身侍女跟着,自己在江东的日子也应该好过一些。 “喏~” 唇齿轻张,小蝶认真的对蒋干点头答应道。 …… 客栈。 蒋干晕了两天,期间孙策曾经给他请了个郎中,那郎中在看过之后,只说是急火攻心,心肺阴虚,五行不和等等,这并没有什么大碍,只要休息两天即可痊愈。 侍女小蝶一边对蒋干说着这两天的事情,另一边眼睛却是目不暇接的不断乱看,脸上带着欢快的笑容。 呵,看来这姑娘在郡主府不长出来,此刻却像只脱笼的百灵鸟,打心底里欢喜,怪不得要绰窜着自己出来,原来她自己也想出来玩玩。 蒋干默默的想着,心中那份担忧也就慢慢的收了起来,既来之则安之,孙策并没有召见自己的意思,那自己也就只能等着。 嗯? 蒋干抬头往小蝶的方向看去,却是突然露出一丝惊诧。 就在方才那一瞬间,他感觉一丝亮光在眼前闪过,虽然速度很快,可是他仍然能够断定,那定然是兵器无疑。 兵器? 想到这客栈竟然有暗自携带兵器的人,蒋干一颗心顿时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难道是孙策派来杀自己的? 紧接着,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他的脸色却是一阵青一阵白,额头隐隐泛着冷汗,袖袍下的手紧紧握了起来。 “蒋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小蝶正在讲着江东的风土人情,回头间却见蒋干神色异常,隐隐带着痛苦的模样,大惊之下赶紧关切道。 “小蝶姑娘,此地……” 蒋干张嘴就要把方才看到的一幕说出口。 可是…… “三公子请慢走!” “原来是三将军在此,听说咱们这位三将军武艺高强,更是得到吴王亲自教诲,那一杆霸王枪使得是虎虎生风……” “是极!是极!俺可是听俺小舅子的大哥的姐夫亲口说了,吴王可是曾亲口说,若论枪法之纯熟,就连大王都自愧不如呢!” “嘶……咱们江东古有项霸王,今有孙霸王,以某之见这江山早晚要被咱们江东统一!” “嗯嗯……三公子您慢走!” 此起彼伏的恭维之声霎时间把客栈的气氛喧嚣其上,而蒋干到嘴边的话却也被压了下去。 “他怎么在这里?”小蝶暗自嘀咕着。 “他?”蒋干顺着众人目光,视线落在了那个身穿锦衣,身材挺拔的少年身上,只因他坐的位置却是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他是三公子孙翊,自幼便跟随大王身后,行事做派皆以大王为楷模,处处学习!” 小蝶以为蒋干不了解孙翊,悄悄的解释道。 原来是他! 蒋干暗自点头,他乃是九江之人,自然听过这位三公子的名头,听闻其勇烈异常,世人皆言再过五年此人将会如孙策一般,狮儿难与争锋! “噗!” 一口酒水猛然喷了出去,蒋干的眉头猛烈跳动,他看到那人将一口酒喷在了孙翊身上。 “小人该死!请三公子恕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等孙翊发怒,那人面色苍白的跪倒在地。“混账东西!瞎了你的狗眼!”斥责怒骂之声霎时间充斥蒋干双耳之中。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一把薄如蝉翼的剑 孙翊尚未动怒,身后那些便衣护卫却是个个怒目而视,破口大骂,有的甚至抽出来兵器,看那样子,仿佛只等孙翊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将这个触犯孙翊之人千刀万剐。 “三公子饶命!三公子饶命!小的实在不是有意的,小的……小的是被吓的……” 那跪倒在地之人使劲的磕头,砰砰砰的声音不断传来,周围之人见其额头之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层血迹。 “被吓得?” 孙翊眼眸闪过一丝诧异,低头撇了眼脚下的人。 “站起来说话!” 那人听到孙翊的话,赶紧站起身,嘴角微微勾起,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只是那孙翊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冷酷了。 “唰!” 目光骤然一动,孙翊的冰冷的眼眸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径直的看了过去。 被发现了? 蒋干一直默默的注意着这边,当孙翊凛然的目光望向那门口方向时,他那颗跳动的心却是安静了下来。 那个方向正是方才他发现有人携带兵器的地方,看来……这伙杀手并不是冲自己来的。 蒋干这边刚刚想明白,那些异常警觉,扮作客人的杀手却也发现了孙翊的目光。 “不好!暴露了!” “杀!” 随着一声低呼,六个杀手踢翻面前的桌子,抽出下面藏着的兵刃,转身向着孙翊杀去。 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整个客栈陷入一团乱麻,无数人吓得各奔东西,四处躲闪。 “保护公子!” 孙翊没想到这群杀手竟然如此悍不畏死,明明已经暴露了,却仍然敢当场行凶。 “孙翊,拿命来!” 只听有杀手喊出这句话,所有人皆是明白了过来,这群人竟然是埋伏在此处,竟然要杀害吴王的三弟。 这…… 嘭! “哼!” 孙翊却是凛然不惧,眼眸瞅着冲过来的六人,就仿佛看尸体似的,他身边三个护卫抽出随身兵刃杀了过去。 铿! 嘭! 刀剑乱舞,护卫虽然只有三人,可能够成为孙翊身边的亲卫,皆是军中百人敌的高手,三人组成锋矢阵,对着那六名刺客杀了过去。 “噗!” 六名刺客显然不如护卫组织严密,可是他们却也配合默契。 “小六,上!” 眼看情况岌岌可危,那伙杀手不免有些焦急,望了眼不远处好整以暇的孙翊,厉声对着那身材魁梧的汉子吼道。 “狗贼!去死吧!” 那魁梧汉子仿佛想到了什么,目露凶光向着那三人的锋矢阵扑了过去,双臂挥动,大开大阖,皆是进攻的招式,全然不躲不闪,俨然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噗! 护卫三人对于杀手送人头,自然毫不客气,三人挥舞兵刃就往那魁梧大汉身上招呼。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那魁梧大汉却是露出了疯狂的笑容,猛然扔掉手中兵刃,张开双臂奋然一跃,向着三名护卫扑了过去。 “小四,小五!快!” 那杀手老大眼看三名刺客被小六牵制住了,立刻对着不远处的两人催促道。 “拿命来!” 与此同时,孙翊身边的一左一右的两名护卫立刻抽出宝剑迎了上去。 “真是好算计!” 原处躲在墙角的蒋干不由感慨道。 “什么?”小蝶一双眸子盯着那战场,有些跃跃欲试,听到蒋干的话下意识的问道。 “孙翊身边仅有五名护卫,那三名被那唤作小六的魁梧大汉,以不要命的方式短时间牵制住了! 而这边的小四与小五又和孙翊身边的两人战在一起,你说若是此刻那另外三人攻击孙翊……” 蒋干的话尚未说完,果然见另外三人对着孙翊发起了猛烈攻击。 铿! “三公子小心!” 身后那方才偷偷报信的家伙吓得瑟瑟发抖。 “狗贼!死来!” 其中一个杀手自然认得那人,方才就是他把一口酒喷在孙翊身上,现在想来这厮定然是故意的。 “啊……” 大刀迎面而来,那报信的人吓得跌倒在地,死亡的威胁下令其大吼大叫。 “找死!” 孙翊跟随孙策南征北战,自然有一股傲气,这伙杀手竟然敢在自己面前杀报信之人,真是罪不容诛。 “铿!” 长剑震动,剑花如雨,孙翊手腕抖动,侧身拦住了那把长刀。 “还不快走!” 孙翊对着那跌倒在地的人低声呵斥道。 哦哦~ 那人看到自己并没有死,赶紧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 “生死对战,竟然还敢分心?真是找死!” 那杀手老大眼疾手快,一步上前,长刀趁其不备砍在的孙翊的手臂上。 噗! 鲜血狂奔,吃痛的孙翊手中长剑掉落,望着近在咫尺的杀手,心中却是满是疑问。 这些杀手到底是何人派来的?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今天来此地? 而且……自己身为吴王之弟,光天化日之下被杀手刺杀,为何打斗了这般时间,竟然还是没有人来救援? 怪! 怪哉! 孙翊心中充满了疑问,可是看着眼前冲过来的长刀,他脸上露出了死气。 “公子!” “狗贼安敢如此!” 那五名护卫骇的大惊失色,急忙想脱离战斗,回身保护孙翊,可是那三名杀手死死拖着他们。 “死吧!” 杀手老大举起长刀,对着孙翊的心脏刺了过去,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即将完成。 然而…… 事情总有预料之外的事情,眼见孙翊就要命丧自己手中,突然一把长剑挡住了自己的长刀,那把剑薄如蝉翼不断震动,发出一股嗡鸣之声。 “一个女的?” 杀手老大大吃一惊,急忙抬头望去,却见握着那柄细剑的人竟然是一个女人。 “哼!女人又当如何!” 小蝶满脸英气的傲娇一声,撇了眼对方的杀手。 “你是……小蝶?”孙翊满脸喜色,却是认出了对方。 “三公子还不帮忙!”小蝶骄哼一声提醒道。 “嘭!” 也就在这短暂的时间中,护卫在付出了两人死亡的代价下,终于赶回孙翊身边,和杀手老大杀成一团。 “唉!” 那些杀手目露死志,最后的机会没了。“三公子,您……您没事吧?”那死里逃生的报信人,窃窃懦懦的站在孙翊身后问道。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章 第七名杀手 “无妨!此番你救驾有功,等某回去上复大哥,定然会嘉奖与你的!” 孙翊死里逃生,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多谢公子!” 那人闻听有赏,自然也是乐的见眉不见眼。 “咦,对了,小蝶你怎么会在此处?” “奉郡主之命,前来照顾蒋干大人!” 小蝶不愿多说,直接把孙尚香搬了出来。 “哦~” 孙翊压下了心中的疑问,也就在此刻,外面响起大队人马的脚步之声。 援兵到咯! 护卫等人面露喜色,相互对视一眼,皆是转身架起人墙,将杀手与孙翊隔开,功成名就就在眼前,此时万万不能让人伤了孙翊。 “哒哒哒……”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无数的白甲将士冲入客栈,手持利刃将那杀手包围了。 “建功就在此时!” 那些杀手自知难逃一死,仰天大吼向着两旁杀了过去。 噗! 长矛洞穿了他们的身体,手中长刀仍然拼命杀人。 “嘶~” 这六名杀手表现出来的勇烈让人震撼。 “噗!” 孙翊见大势已定,双眸正被那六名杀手的勇烈而震撼,却突然感觉后心窝一阵冰冷。 “奉楼主令,送孙翊归西!”低沉而细微的声音传入孙翊耳中,孙翊大惊失色。 不敢置信的扭头望着那张脸,方才还唯唯诺诺的脸,此刻却是冷酷无情极了。 “你……狗贼!” 孙翊愤怒的大吼一声,身后那人握着匕首的右手却是用力搅动,巨大的痛苦险些让孙翊痛死过去。 “保护公子!” 所有回过神的人,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撼了。 他…… “铿!” 小蝶靠近那人最快,手中长剑震动,发出一抹绚丽极致的白芒,而后薄如蝉翼的剑刺入那人的脖颈,带走一抹鲜血。 “快!请郎中!” 孙翊气息游弱的摔倒在小蝶的怀里,险些将对方砸在地下,伸手握住那匕首刺进去的地方,焦急的对着众人吼道。 “快!” 霎时间,整个客栈乱成一团,而那些杀手却是露出了笑容。 “小七!哥哥来陪你了!”杀手老大横刀抹脖子。 噗! 噗! 其余杀手也是有样学样,纷纷趁那些江东兵不注意时,自杀身亡,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公子~”孙翊只感觉浑身发冷,哆哆嗦嗦的颤抖着身子,整张脸扭曲到了一起,艰难的睁开眼睛想要看清这个世界,眼前却是一阵模糊,眼皮重的宛如大山一般,他终究还是闭上 了双眸。 随着一声凄厉痛苦的吼叫,无数白甲江东兵皆是跪倒在地,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惶恐,孙翊就这样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人杀了! 想想吴王那暴怒的模样,众人皆是不寒而栗。 “唉!” 蒋干眼睁睁的目睹了这一场残剧,他的心中此刻也不平静,谁能够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目光转向那些刺客,蒋干不得不佩服这些人,计划之周祥,配合之默契,就连他方才也被这些人给骗了! “咳!还是先看看这些杀手身上有没有什么线索,然后再关闭城门,封锁街道,派遣大军严加查探才是!” 蒋干瞅着跪倒一地的众人,不得不提醒道。 “不错!检查这些杀手!通知吴王,封锁四门!” 随着蒋干的提醒,其中一人身穿白甲,手握长剑,满脸愤怒的猛然起身对着身后之人命令道。 “将军您看!” 七名杀手很快就被众人扒了个精光,只是翻捡出来了一些散碎的银子和一块木牌牌,那木牌牌上刻画着一只火红色的太阳,背面还写着几个字。 “丁丑七!” 那白甲将军握手木牌牌,仔细端详了一番,眼眸露出一丝骇然之人。 “咦?这是何物?” 蒋干注意到了对方的神色,疑惑的上前询问道。 “蒋大人若是无事,还是回驿馆歇息吧!” 谁知那白衣将军手腕一翻,便将那木牌牌握在手中,抬头瞅着蒋干冷冷道。 那冰冷的声音充满了命令的口吻,令人很是不舒服。 可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蒋干如今身在东吴,这里是人家的地盘,他纵然是满心的疑问也只得放在心中。 “蒋大人,程将军所言极是,很快整个城池就会封锁起来,咱们还是回驿站吧!” 小蝶揉揉被压的酸疼的手腕,来到蒋干身前说着,他生怕蒋干冲动下会顶撞那人,赶紧拉着他向外走去。 “密府何其恐怖,还是不要和他们扯上关系的好!” 等出了客栈,小蝶拍着胸口一副后怕的模样。 “密府?” 蒋干心头猛然一颤,这两个字对于他来说比孙翊的死还要震撼,他曾经在许都多次听到这组织,据传闻这个组织隶属于江东孙氏,其神秘性比蜀国的火炎司还要…… 嗯? 火炎司! 想到这里,蒋干突然想到了什么,方才那副木牌上写的东西他并没有看清,可是那火红的太阳他却是看到了。 莫非…… 那就是火炎司的身份令牌?想到这个可能,蒋干的心猛烈的跳动了起来。 若真是如此,那东吴与刘备的结盟将会不攻自破,而到那时,只怕孙策会求着自己结盟! 可惜! 自己却是听司马懿提起过蜀国的火炎卫,却从没有见过他们的身份标记。 不行!自己必须要确认那木牌所属! 想到这些,蒋干的脚步加快了许多,瞅着大街上不断出动的白甲军士暗自点头,想来此刻孙策已经得到了消息。 小蝶紧紧的跟在其身后,一双眸子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背影,却是不知想些什么。 …… 馆驿。 “蒋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 馆驿的驿丞慌慌张张的跑来,身后还跟着几名江东兵。 “嗯?” 蒋干有些疑惑,那几名江东兵的目光中俨然透着一副警惕戒备的神情。 “这……是怎么回事?” “不瞒蒋大人,就在一个时辰之前,靖海侯遇刺身亡!这些士兵是派来例行调查的!”馆丞小心翼翼的说着。 “什么!” “靖海侯?”蒋干闻言目瞪口呆,下意识的与小蝶对视一眼,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江东天塌地陷 靖海侯,乃是孙坚之弟,孙策之叔,孙静早年间曾跟随孙坚起兵征战,等后来孙坚死后,他便又辅佐孙策统兵灭了会稽太守王朗。 因而,等到后来孙策坐拥江东,自领吴王之后,便追功封其叔父孙静为靖海侯。 可以说,孙静乃是孙家的柱石,其能力虽不出众,可为人勤勤恳恳,对孙家父子更是忠心,因而在孙家地位颇高。 然而……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靖海侯孙静竟然遇刺身亡了,而且还是在江东的都城武昌。 “这……这怎么可能?” 蒋干的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就在刚才,孙策之弟孙翊被杀手暗算而死,而等他回到馆驿,却被告知孙策的叔父孙静,靖海侯孙静也被刺杀了! 一日之内,东吴王族,两名重要人物,竟然同时遇刺身亡,此事不可谓不骇人听闻! “这江东的天是要塌了啊!”蒋干抬头瞅了眼蓝天白云,不无感慨的说道。 “蒋大人,您这是?”馆丞略带疑惑的看着对方。 “馆丞大人,婢子与蒋干大人刚刚从升阳客栈回来,三公子他……他方才也已经遇刺身亡了!” 听到小蝶的话,那馆丞蹬蹬后退两步,满脸惊骇的瞪着两人。 “怎么会!” “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馆丞失魂落魄的转身向着身后房间而去。 只留下几人大眼瞪小眼,搞不清楚他为何如此失态。 “几位还是先去盘问其他人吧!”小蝶对着那几个江东兵说着,而后便陪同蒋干离开了。 这?几名士兵彼此对视一眼,却是没有阻拦,毕竟孙翊遇刺身亡之事不可能有假,而对方既然说了出来,显然证明他们当时也在场,这也就变相的证明他们与靖海侯的死没有 直接关系。 因为有郡主侍女小蝶这层身份,蒋干在馆驿颇为自由,并没有什么不开眼的人来寻他,也没有发生打脸的狗血情节。 “咦……”蒋干坐在房间,仍然在想孙翊被杀之事,抬头瞅了眼小蝶,却突然愣了一下。 “怎么了吗?”小蝶疑惑的问道,声音很是动听。 “你的剑哪?就是方才在客栈中那把长剑?” 听到蒋干的话,小蝶抿嘴一笑,而后纤纤素手放在腰间位置,只听唰的一声,那把薄如蝉翼的剑自腰间抽了出来。 “嘶……竟然是一把软剑!真没想到姑娘还是身怀武艺的高手!” 众所周知,软剑与长剑不同,因为其软绵无力,不与长剑的刚强相同,因此持剑之人若想用好软剑,不但需要手腕有力道,还必须要有巧劲。 “郡主身边的侍女个个会武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蝶说着话,便将那把薄如蝉翼的软剑收了起来。 “呵呵~” 蒋干尴尬的笑了笑,并没有在纠缠这个问题。 …… “废物!” 孙策一脚退飞身前的桌案,因为愤怒而脸色涨红。 “堂堂密府统领,竟然被人在大本营给刺杀了!说出去你们不丢人啊!” “看看!看看本王这武昌都成什么样子了!一天之内,靖海侯与三弟皆连被杀,让本王的脸面往哪里放!” 孙策在大殿之上不断咆哮,吓得众人跪倒在地瑟瑟发抖,不敢与其对视。 “可有线索?” 发了一通脾气,孙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双眸通红的瞪着那白甲将军。 “回大王,密府影卫已经全部出动,只要有可疑之人,立刻捉拿归案!” “哼!等你把可疑之人抓住,本王的人头只怕已经摆在那些贼人面前了!” 孙策冷哼一声,不无嘲讽的说道。 “如此,要尔等何用!” “大王息怒!” 白甲将军抱拳说道,而后抬起头有些迟疑。 “大王,卑职在这些杀手的身上搜出了靖安司的令牌,只是……此事恐怕有些蹊跷!” 迟疑片刻,他还是决定把查探到的线索说出来。 “蹊跷?” “不错!若真是靖安司的杀手,他们又为何随身携带木牌,难道他们就不怕暴露身份? 再说,现如今咱们与蜀国联盟,靖安司有什么理由来刺杀王族人员!难道他们就不怕惹怒大王,承受大王的怒火不成!” 白甲将军分析的有理有据,只是孙策却不这样认为。 靖安司! 理由?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来周瑜的来信,信中说道那关羽已经沿江每隔十里设置一处烽火台,显然是在防备他们江东。 而且,关羽想让周瑜将俘虏曹洪送到襄阳,可是却被周瑜拒绝了,听闻为了此事关羽大为恼火。 “曹操不是提议关羽,想用关平换回曹洪吗?” 孙策想通了这些,抬头对着白甲将军问道。 “大王的意思是……” 白甲将军心下一沉,他突然明白了孙策的意思,也许这正是关羽在表示他的不满。 可是,那关羽名震华夏,应该不会用如此蠢笨之法吧? “哼!欲盖弥彰!” 孙策面露阴狠之色,显然已经认定了这事和蜀国脱不了干系。 …… “大哥……” 殿外传来呼喊,孙策抬头望去,却见孙权脚步匆匆的冲了进来。 “大哥,杀害叔父和三弟的凶手捉到了吗?” 孙权双眸紧紧盯着孙策,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唉!” 孙策叹息一声,孙权闻言无奈的落寞了下去。 两人皆不说话,大殿突然沉静了下来,鸦雀无声的大殿,空气变的凝固了起来。 良久…… 低着头的孙权再次抬起头,恳求着对孙策说道。 “大哥,父亲当年死的不明不白,现如今咱们孙家就剩下咱们几个了,还请大哥派人把四弟和小妹保护起来!若是……若是这次刺杀是针对咱们孙家的……” 孙权的话仿佛刀子一样,狠狠的插在了孙策的心中。 咯噔! 心中狠狠的跳动了一下,孙策看着露出害怕神情的孙权,心中一阵自责。 是啊! 父亲去世的早,自己身为孙家长子自然肩负着保护兄弟姐们的责任,可是现如今三弟就在自己眼皮子低下被杀了。 “大哥……弟弟有些害怕,这若是那些世家……”瞅着孙权可怜兮兮的模样,孙策心如刀割,是自己这个长兄无能啊!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章扑朔迷离的凶手 不过…… 孙权的话却也提醒了孙策,这武昌已经平静了十多年了,若是有些不开眼的想跳出来,那也不太好说。 毕竟,当年他可是踏着白骨与鲜血平定江东收复世家的,前几年那些世家的反叛他仍然记得清清楚楚。 难道他们真的再次出手了?孙策越想越迷惑。 “大哥,你说这会不会是曹操的人,毕竟若是咱们和蜀国反目成仇,是曹操最愿意看到的!” 孙权仿佛又想起来什么,赶紧对着孙策说道。 “嗯?” 孙策闻言一愣,这又是一种可能! 一旁的白甲将军听到孙权的话,不由的抬头撇了眼对方,眼眸透着深邃的目光。 嗯? 孙权察觉到有人在注意自己,心中一紧,脸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顺着那目光看了过去,却见只是一个陌生的将军。 嗯! 孙权那碧色的眼眸瞅了对方一眼,淡淡点头却是回过头去,并没有理会对方。 “这就是碧眼?真是让人不能自拔!” 白甲将军暗自想着,方才他差点陷入其中。 “权弟放心吧!有大兄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们!这段日子你就在府中待着,若是真要出门也必须带足了护卫,一切事情等此事平息后再说!” 孙策沉默片刻,仿佛下定了决心,伸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重重承诺道。 “大兄这段时间可能有些忙,母亲与小妹那边就交给你了!” “嗯!弟弟晓得!” 孙权擦了下眼睛侵着的泪水,重重点头。 “去吧!” 孙策颇为欣慰的望着孙权,自己纵然是死了,孙氏江山也不会断绝! …… 荆州樊城。 “事情办的如何了?”曹操神情憔悴的问道。 “回陛下,派去的使者已经向关羽严明,咱们愿意用关平换回曹洪将军,只是那关羽却不置可否!” “哦?” 曹操听到使者的话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樊城一战,魏军大败,军心涣散,若不是他力排众议,冒险率领大军杀入樊城,只怕此刻他们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不过…… 想到曹洪被黄盖生擒,曹操就气的要死。 丢人! 真是丢人呐! 自己一生征战数十年,打的吕布、袁术、袁绍、董卓等人皆是抱头鼠窜,每次大战皆是乘兴而去盛兴而归。 可唯独这一次,兵败不说,竟然连统兵大将都是一死一被抓,真是丢尽了他曹操的脸。 “关平可是关羽的儿子,难道他真想让关平送死?” 曹操揉揉眉头说着,想起关羽那耿直大义的性子,说不得他还真有可能如此。 “罢了!朕再书信一封,你送给关羽!就说朕年迈不堪重负,若是其能够将曹洪归还,朕愿意退出荆州,十年内不在南下!” “陛下!” 听闻曹操之言,众文武无不大惊。 “诸位无需多言,曹洪与朕有当年让马之功,朕自然不能令其送命!” 曹操摆摆手制止了众人,而后手指众将说道。 “武功县之战,楚将军你三天两夜狂奔百里之地,将大军被困的消息送到许都,若非你消息送的及时,只怕袁绍的兵锋都杀到许都城下了!” “还有建安七年,泰山兵昌豨叛乱,若非张将军身中六箭仍然死战不退,夏侯惇的大军也不可能赶到泰山!” “王将军,建安八年秋,若非你……” 曹操的目光在众将身上一一闪过,把当年的旧事一桩桩一件件说的明明白白。 “陛下隆恩,末将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众将感动的跪倒在地,哽咽的喊到。 曹操今天能够为了救曹洪而退兵,那么若是有一天他们也如此,那曹操自然也会为他们而退兵! 人心都是肉长的,看到自己这些年的功劳都在陛下心中装着,他们只感觉死而无憾了。 “好!好!都起来吧!”曹操也是神情激荡道,“你们跟随朕南征北战十多年,这眼看天下将要统一,太平盛世就要到来,朕还想着等那日到来后与尔等痛饮三百杯呢!” “愿为陛下效死!”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典韦激动的双手把胸膛捶的咚咚作响,恨不得立刻扛着炸药包去炸碉堡似的。 “陛下万岁……” 戏志才和陆逊也跟着众将跪倒在地,此刻若是他们还站着,只怕不用曹操开口,这些武将就能把他们给撕碎了。 呼~ 陆逊听到城中山呼海啸般的万岁之声,对于曹操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就这份振奋军心的手段,只怕乃是当世第一人了! “陛下,江东传来消息,靖海侯孙静与三公子孙翊遇刺身亡!” 戏志才只等众将退出,这才对曹操禀道。 “死了?” 曹操眉头上挑,立刻露出了欣喜之色。 “好!死的好!可知道是何人所为?若是刘备杀的就更好了!若是江东能够与西蜀反目成仇,那这天下朕唾手可得!” 曹操很兴奋,这些天他郁闷的要死,就数今天最高兴,不但重振军心,还得到了如此消息。“陛下,不如先将关平的亲卫放走,想必他们回到荆州后定然会把此间的消息告诉关羽,如此关羽定然会向周瑜讨要曹洪将军,而周瑜若是不给,那他们的间隙只会越来越 深!”陆逊笑吟吟的对着曹操建议道。 “嗯?” 曹操闻言一愣,而后却是笑了起来。 “真不愧是致远的徒弟,这攻心计用的妙!既如此……就依你所言,将那几个荆州兵放了!” 曹操大手一挥,对着身边的典韦命令道。 “陛下英明!” 陆逊躬身施礼道。 …… 蜀地,关城。 宁容这段时间很忙,不但要判断诸葛亮与庞统对阵的走势,还要时刻关注着樊城那边的消息,尤其是关羽斩臧霸,黄盖生擒曹洪之后,宁容恨不得亲自前往。 所以,等到江东发生的事情传到关城时,已经是七八天之后的事情了。 “师傅,您说到底是谁派的杀手呢?” 曹昂满脸疑惑的对宁容问道,谁能想到在三方大战的关键时刻,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谁?” 宁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若是按照既得利益者而言,江东与西蜀反目,自然陛下是最大的得益者!” “父皇派去的杀手?”曹昂闻之一愣,眨眨眼瞅着宁容反问道。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程昱的困局 “此事应该不是陛下所为!”宁容摇摇头说道。 “哦~” 曹昂舒了一口气,有些失落也有些庆幸。 “太子,若是你没事就早点安歇吧!” 宁容揉揉困顿的眼眸,无精打采的对着曹昂说道。 “师傅也早点休息,弟子先告退了!” 曹昂恭敬的行礼,而后转身走出房间。 “咦?程公难道还有事情?”宁容正想转身去找床榻做周公之梦,却发现程昱竟然没有离开。 “……” 程昱静静的看了会宁容,突然开口问道:“杀手莫不是致远派去的吧?” 什么? 宁容闻言顿时一愣,而后赶紧摇头拒绝。 “这话可不能胡说,宁某可是致力于把宁家打造成诗礼传家的世家呢,像这种杀人的血腥事,怎么会是宁某所为!” “诗礼传家……” 程昱傻眼的瞪着宁容,他没有想到宁容会给他一个如此答案,这可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了! 血腥吗? 若是不血腥宁家又哪里来的功劳,若是没有功劳宁家又如何在许都立足! “程大人,这天下太大了,大到不是一双眼可以看清,不是一双手可以抓过来的地步,有些事情要三思而后行啊!” 宁容打了个哈欠,突然对着程昱意味深长的说道。 “嗯~” 程昱听到宁容的话冷静了下来,一颗火热的心也被凉水浇灭了,他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这些年他在军中也好,在朝中也罢,做事情雷厉风行,只要他出手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这其中更是有许多曹操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却皆被他代劳了。 可是也因此,他知道自己得罪了许多当朝权贵,许多人对自己都不太满意,就说谦谦君子荀彧心中就对他有看法。 这些事情其实他都知道,荀彧心中向着汉庭,而程昱是毫不避讳的打压汉庭的,如此他在那些忠君爱国之人眼中就是不忠之人。 若说自己不容与世家,只怕那些寒门子弟出身的却也不会与他交心,因为他们总是觉得自己做事太冷酷无情。 是啊!程昱扪心自问,不知何时他竟然成为了孤臣,这样的臣子得失其实就在曹操的一线之间!因为曹操现在用他,所以没有人敢对他如何!可若是哪天换了天子,而他失去了 手中的权势…… 想到那虚无缥缈的未来,程昱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乘风破浪固然需要勇气,可是急流勇退也需要机会啊!“呼~程某这一辈子只能站在风口浪尖上了!”程昱有些无奈有些坚决的看着宁容,“某还记得十年前的那一天,致远你在谷城对战黄巾军,某化装潜伏入城,本想为你出谋 划策,却不想你早已经布置了一个惊天之局!” “谷城战黄巾……” 宁容呢喃的说着,这件事情在他的印象中好像过了很远了,若不是程昱提起,他只怕是就快要忘记了吧! “唉!人老了,就喜欢回忆些过去,致远莫要见笑!” 程昱笑得有些凄凉,那时的自己何等的意气风发,如今却只能沦为曹操的爪牙。虽说世人看着他们风光,与荀彧、戏志才、郭嘉、荀攸、宁容等人皆是肱骨老臣,可是程昱自己明白,他没有世家那般的家族势力可以依靠,更没有宁容这般的才情卓绝 为家族安排好后路。 “素来听闻程公家的二子敏而好学,若是程公不介意宁某才疏学浅,误人子弟,可令延儿前往学院星辰阁就学!” 宁容暗自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决定帮他一把,不为别的,就为了他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为了天下安定的纯粹人。 “能得学院教导,乃是延儿的福气,某再此谢过致远了!” 程昱心中感动,哽咽着对着宁容鞠躬行礼。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宁容坦然的受了他一礼,这是为了让程昱放心。 果然,程昱直起腰身开怀的笑了起来,对于宁容学院中的星辰阁,他早就听人说起过。星辰阁是整个学院的精华所在,每年各分院的学子为了考进星辰阁无不是废寝忘食刻苦攻读,可是星辰阁每年只有三个名额,数千人的学子去竞争,那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了。 而之所以令无数学子疯狂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星辰阁内有无数高深莫测的学问,还是因为这座阁楼由宁容亲自负责! 没错! 试想一座阁楼,一个班级的学子由这所学院的院长亲自教诲,那是多么大的荣耀,更何况这个院长还是连续霸占天下第一聪明人十年之久的宁容! 为什么说是连续霸占十年,而不是一直霸占呢?因为近几年天下第一聪明人换成了杨修! 程昱得到意外的收获,绝口不提杀手的事情了,反正死的是江东之人,和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 不过,宁容这会却是想起了杨修! “裴元绍何在?快让他过来!”宁容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很快,得到消息的裴元绍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侯爷,您叫俺?”裴元绍对着宁容问道。 “嗯!你立刻差人将这封信送回家中交给李管家!” 宁容俯首桌案,匆匆忙忙的写了一封信,而后拿出自己的印章盖了印鉴,这才密封好交给裴元绍。 “侯爷,可是家中出事情了?”裴元绍疑惑的问道。 “不是!”宁容摇摇头,却也没有隐瞒道,“某是让李管家发动力量,将杨修送到江东去!” 呃? 杨修?去江东!裴元绍表示自己脑子不太好使了,这怎么好好的杨修又和江东扯上关系了呢! “你就不要多问了,若是杨修不从,就让宁武带人陪他去!记住,必须让他在七日内赶到江东武昌!” 宁容想到杨修那臭脾气,又对着裴元绍嘱咐了一番。 “侯爷放心!俺会交待明白,这老小子若是不敢从,就把他打晕扔到江东去!” 裴元绍瞅着宁容认真的模样,赶紧表态说道。 和宁容在一起十多年了,他自然知道宁容的脾气,平时无事之时可以说说笑笑,可若是一旦有事那必然是大事。 而此时,不管什么原因,必须完成侯爷交待的任务!这是裴元绍十多年的心得。 事实上,裴元绍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山贼黄巾出身的他也是有些手段的,这也就是跟随宁容身边久了,越来越像个人物了。 “嗯!”宁容淡淡点头,示意对方可以出去了,耽误了这一会儿,他却是真的困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杏花雨 淮南,合肥。 深夜,郭嘉并没有休息,因为江东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传到了这里。 “呼~” 身披灰色袖袍,手中万年不变的拿着一个酒葫芦,晶莹剔透的发着琥珀色的光芒,这是多年在手中把玩的结果。 “杏花雨,只是闻闻这味道就知道这是一壶好酒啊!” 声音从郭嘉身后传来,郭嘉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声音是属于左千牛卫大将军张辽的!“郭军师真是让末将好生羡慕啊!听闻这杏花雨只在许都的醉仙楼有的卖,就这还是限量供应,无数爱酒之人为此排队而求之不得,望着他人痛饮美酒,而自己却只能暗自 垂泪,现在此酒已经名列十大美酒之四了,听闻有人愿意出千金来购买呢!” 张辽难得露出笑脸,心情颇为轻松的来到郭嘉身旁。 “真的?这么说嘉方才喝进去了千金?滋滋……真是奢侈啊!但愿那些言官不要弹劾嘉才好!” 郭嘉说着话,又是一口杏花雨下肚,那甘甜清冽的在嘴中游荡着,令人回味无穷。 “军师说笑了,在这魏国上下,您还怕被弹劾?” “呃?” “哈哈……”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的笑了起来。 “张将军想不想尝尝?”郭嘉举起酒葫芦问道。 “自然!” 张辽舔舔嘴唇,肯定的对其说道。 “不过,末将就不夺人所好了,听闻军师府中佳酿如海,不知可否让末将挑上一坛?” “哦?莫非有什么喜事不成?张将军的为人某还是知道的!” 郭嘉好奇的问道,张辽不是那种无功受禄之人。 “末将听闻江东之事,想着那孙策最近忙于调查刺客,看来短时间内是不会攻打合肥了!” 张辽的话透着喜气,前段时间东吴与西蜀结盟的消息传来,他们每日整军备战,日夜防范着东吴来袭。 如今东吴武昌城内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孙策自然抽不出身来北伐。 “确实是幸事,应当庆祝一番,只等此战过后,你我班师回朝,嘉亲自挑选一坛陈年老酒送到张将军府上。” 郭嘉的眼眸在黑夜中格外明亮,就如同天上的星辰,亮的深邃而动人心魄。 “如此,末将就先谢过军师了!”张辽闻言大喜。 “呵呵……好说,嘉还等着喝将军的庆功酒呢!” “借军师吉言!”张辽拱手说着,“只是,末将却真心期盼着江东能够做出明智的选择!” “这可与明智没有关系,张将军还是做好准备吧,等到江东事情告一段落后,咱们与江东必有一战!” 郭嘉却是摇摇头,并不认同张辽的期盼。 “怎么?难道军师认为那孙策还会卷土重来?” 张辽闻言眉头一皱,倒不是他惧怕孙策的威望,而是战争一旦开始,这眼前的一切繁华将会被铁蹄粉碎。 “孙策?不!孙策再也不会进军合肥了!” 郭嘉摇摇头,对着张辽那疑惑的目光凛然说道, “呃?” 张辽闻言就是一愣,他有些不理解郭嘉话中的意思。 “孙策固然勇猛,但其秉性轻狂,性情急躁,这点从他每战冲锋在前便可得知! 要知道君主冲阵虽然提高势气,可那也是在某些特殊的时候,比如有必胜之决心时,再比如需要殊死一搏时! 没有任何一个君主会每战必先,因为这样不但会令将领为保护自己而放不开手脚,更加会增加胜利的变数! 要知道,不论你杀敌多少,取得多么显赫的成就,但只要是君主阵亡,那就一切皆休! 这还只是其一,而其二才是更加不可取之处!” 郭嘉摇头叹息着,对于孙策他只有同情与怜悯,这本应该是一位名垂千古的绝世之将,可偏偏坐了君主。 “那……不知其二又是什么?”张辽好奇的追问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并不是知人善用,身为君主若是对周围之人没有半点防备,又不会帝王之术,那最后定然会被身边之人残害而亡!” “什么?军师你是说……孙策会被杀死?” 张辽吃惊的张大嘴巴,其他的话他听得一知半解,可是最后郭嘉的意思他却是明白了。 “孙翊之死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郭嘉笑吟吟的说着,张辽瞅着对方那笃定的神情,心中突然一阵悸动。 什么人可以预判他人的生死呢? 神人!没错,可是神人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真实的存在过,至少张辽没有听过,也没有见过。 那么…… 还有什么人可以得知他人的死亡呢? 张辽瞅着郭嘉那自信的笑容,心中却是有了答案。 没错! 幕后之手! 相信也只有策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可以明确的得知,杀手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郭嘉并不知道,他这番表现落在张辽心中,已经引起了对方的怀疑。 “哦,对了!” 郭嘉仿佛想起来什么,转身对着张辽说道。 而张辽却是不经意间的低头看向了夜色的另一边,他不想让对方从他的脸上得到方才自己揣度的一切信息。 对于像郭嘉这样的人来说,眼睛可以洞穿人心,更何况是张辽这种不知如何掩藏表情的人。 索性,郭嘉的心思都在江东,并没有察觉出张辽的异色。 “张将军,听闻杨修去了江东,关于此人你可要派人好好盯着,说不得他会给你意外的惊喜!” 郭嘉对着张辽说道,张辽闻言点点头。 至于如何盯着杨修,张辽自然有他的办法,身为一军统帅若是没有消息来源,那岂不是会置大军与死地乎! “杨修?就是那个自称是天下第一聪明人的杨修?”张辽对着郭嘉问道,“此人不是曾因引起陛下盛怒,而被陛下打入死牢问斩了吗?” “没有!” 郭嘉知道一些内情,摇摇头对着张辽实话实说,却也没有什么隐瞒。 “是致远恳求陛下暂时不要杀他!” “哦!”听到是宁容求情,张辽这才了然的点点头,若说这满朝文武谁可以违背曹操命令去杀人,可能有一个巴掌之多,可若是说谁可以在屠刀下救人,那定然是宁容。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章 杨修被捕 江东。 等杨修再次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所偏僻的小院中,四下无人寂寥无声,树木葱郁却是北方不多见的绿竹。 “这是何处?”杨修看着四周陌生的景象,咕噜一声赶忙爬了起来,这座小院虽然看起来荒废已久,可是院内的花草树木却是争相斗妍,不同北方的豪迈,竟然给人一种小家碧玉之感觉 。 糟糕! 这里莫不是江东?想到这些杨修神情大变,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怎么会跑到了江东呢? 杨修只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仿佛炸裂开来,无数的信息一股脑的涌入脑海中。 “杨先生您是聪明人,江东之行不可不去!” “哼!傻子才去江东,孙策的叔叔和弟弟都死了,自己去哪里岂不是找死!” “找死?若是其他人去自然是找死,可是先生你去,又怎么会是找死呢?” “不!你们都回去吧!某是断然不会……” “嘭!”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脑后一根棒子抽了过来,杨修只感觉后脑勺一疼,然后眼前一黑!人便彻底昏过去了。 “该死的!” 杨修咒骂了一声,那日一群黑衣人闯入万花楼,他本以为这群藏头露尾之人不敢在许都行凶,却没想到自己刚刚拒绝,他们便对自己下手了。 “你是谁!” 杨修站起身寻找出路,转身后却突然发现一个人同样的躺在地下,因为人是趴在地下的,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杨修后退两步,满脸警惕的大声呵斥道。 “喂!” 然而那人躺在地上仿佛睡的很死,根本就没有回应杨修,杨修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伸出右脚踢了一下,那人仍然是没有动静。 该不会是…… 想到那种可能性,杨修的心砰砰的剧烈跳动起身,他缓缓的来到那人身前,警惕的盯着对方,生怕对方突然跳起来。 而后,他伸手推了推那躺在地下的人,见对方真的没有反应,这才放下心来,双手伸出将那人翻了过来。 噗通! “啊~” 杨修大惊失色,忍不住的惊叫一声,只见眼前之人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侵满了衣衫,一双灰暗的眼眸瞪的溜圆,显然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这……这是谁?自己,自己怎么会和死人在一起的!” 杨修失神的喃喃自语,瞅了眼荒芜的院落和身旁这个早已经死去的人,他突然感觉一股阴谋的味道将自己笼罩了起来。 “快!快!”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不等杨修反应过来,就又是一阵哐当的敲门声。 “将军,就是这个小院……那人说边鸿就藏匿在其中!” “嘭嘭嘭!快开门!开门!里面的人听着……” “嘭!” 白甲将军等的不麻烦,飞身而起,一脚狠狠的向着那院落大门踹去。 咔嚓! 那年久失修的大门在将军巨大的脚力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最终因为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力道而轰然四裂而开。 “走!” 白甲将军傲然吩咐一声,当先冲了进去。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很快就将小院团团包围了,而杨修抬头撇了眼那些身着白甲的江东士兵,心中却是暗骂一声,自己竟然真的被那群狗东西送到了江东。 而且…… 瞅着眼前的尸体,杨修知道自己摊上事了。 “将军,那就是边鸿!已经死了!” 士兵小心翼翼的上前查看,瞅着边鸿胸口处的匕首,警惕瞪着杨修,转身回到那白甲将军身旁低声说道。 “拿下!” 白甲将军眼眸转动,挥手命令道。 “哗啦……” 几个白甲江东兵一拥而上,就将杨修生擒活捉了。 这让本以为对方会剧烈反抗的江东兵松了口气,没想到这杀人凶手竟然如此柔弱,全然没有反抗的念头。 “尔乃何人?为何杀害边鸿?可是他的同党!快说,你们还有没有其他人!” 白甲将军阴沉着脸对着杨修训问道。 “边鸿?就是这死去之人?”杨修再次瞅了眼边鸿的模样,心道原来这人唤作边鸿。 “回答本将的问题!” 白甲将军脸色更加阴沉了,因为他从杨修的眼眸中看不到害怕与胆怯。 “某乃许都杨修,至于为何在此地,恐怕只有天知地知了……”杨修自嘲的笑了笑,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群黑衣人是谁,至于为何不隐瞒身份,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伙人若是想调查他的身份,根本就不用一天的时间,与其等到 他们来戳穿自己的谎言,倒不如自己讲出来。 “杨修?可是太尉杨彪之子?”白甲将军心中吃惊,没想到还是一条大鱼。 “确切的说应该是光禄大夫之子!”杨修好整以暇的纠正道,他的父亲乃是汉献帝时期的太尉,等到曹魏建立后推说身体有疾不能堪当重任,只是挂了个光禄大夫的虚职,直到今天应该算是硕果仅存的汉家 老臣了吧! “弘农杨氏的子孙竟然沦落成为奸诈小人,真是令人不齿!” 白甲将军脸上露出冷酷无情的笑,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将尸体连同此人,全部带回大牢!” “走!” 江东兵兴奋的推搡着杨修,追查了五六天的时间,终于找到了杀害三公子的凶手了,这自然让他们感到高兴。 …… “什么?杨修是幕后凶手?”孙权坐在书房中,听到手下人禀告有些吃惊。 “回公子,今日下午白甲军在城南一座荒芜小院中当场抓获的!据悉此事,乃是那杨修事成之后杀人灭口!” “杨修号称天下第一聪明人,怎么会做如此傻事?” 孙权摇摇头,表示不太理解,不过旋即他脸上露出了笑意。 “不管如何!既然被密府那班人抓住了,自然会审问清楚,看来自己应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大人!” 孙权心中松了一口气,自顾自的说着。 “谁说不是呢!那杨修一介文人竟然能够杀死边鸿,这不正说明两人乃是同党,那边鸿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对方暗算了吗!”听着身旁之人的自言自语,孙权闪烁碧绿色的眼眸,心中却是暗自点头。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章 真假身份 深夜。 孙策接到白甲将军的消息,连夜对其进行召见,他已经听说了今天下午的事情,阴谋杀害孙翊的凶手边鸿被人杀了。 “到底怎么回事?” 不等白甲将军行礼,孙策急切的追问道。 “大王,边鸿因不满三公子行事作风,因而怀恨在心,便想买凶杀人,而曹魏深畏将军虎威,又怕三公子成长起来,便让杨修阴谋策划杀害三公子! 却不知这两人因何而勾连在了一起,边鸿为杨修提供三公子的行踪,杨修指挥杀手埋伏在客栈!正是因为这两人里应外合,才有了升阳客栈的一幕!” 白甲将军对着孙策说道,虽然整个过程听起来逻辑通顺,可是总感觉这件事情不是那般透彻,给人一种被迷雾包裹的感觉。 “嘭!” 孙策闻言,一拳砸在桌案上,因愤怒而扭曲的脸色甚是吓人。 “狗贼!该杀!” 咬牙切齿的声音仿佛寒冬腊月的天,冰冷的让人浑身颤栗,不敢抬头。 “那靖海侯又是怎么回事?”孙策继续追问道。 总不可能靖海侯那边也有一个边鸿里应外合吧? 白甲将军迎着孙策的目光,小心翼翼的说道。 “回大王,这……正是那杨修的条件,据其交待他为了让朝廷动乱,无人北上,便与边鸿做了交易,让其提供靖海侯的行踪,而他……” 白甲将军瞅着孙策喘息粗气的模样,接下来的话却是咽到了肚子里。 明白了! 全都明白了! 边鸿因为一己之私想要除掉孙翊,却不想被杨修抓住了机会加以利用,不但杀掉了孙翊,还借机把靖海侯给杀了,如此令江东上下震动,而无闲暇之时北上。 “狗贼!孤王要将其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孙策咆哮着吼道,整个吴王宫瑟瑟发抖,那些殿里殿外伺候的宫女仆人皆是夹着双腿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大气不敢喘,生怕触怒了孙策。 “那些杀手的身份确定了?”孙策平息怒火问道。 “已经确认为火炎司的人!”白甲将军道。 “怪哉!” 孙策闻言却是露出疑惑之色,蹙眉思虑道。 “火炎司乃西蜀情报机构,杨修身为魏国之臣,怎么能够驱使火炎司为自己所用?” 听到孙策的疑惑,白甲将军暗自点头,这也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 “大王,那杨修在大牢中言道,他身有绝密军情愿意告诉大王,不过……他想当面告诉大王!” 白甲将军满脸古怪的说着,本来他是不打算说的,可是此案仍然有许多疑点,他只得实情向孙策禀报。 “想见孤王?”孙策不是傻子,做了七八年的吴王,杨修这点心思他自然看的出来。 “是!杨修还曾言,此事事关吴国生死存亡,所以……” “哈!哈哈!” 听到白甲将军的话,孙策突然不屑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话!孤王坐镇江东,国祚自然由孤王说了算!岂是一小小司职郎可以妄加评判的!” 孙策大手一挥,豪气霸气直冲云霄。 “是!末将也是对其不屑,可是他说……” 瞅着吞吞吐吐的白甲将军,孙策呵问道。 “这狗贼狂吠何言?” 孙策盯着白甲将军,总不会对方说下一个目标是自己吧? “回大王,那杨修狂妄造次,他说大王身边有他的密探,还说他们下一个刺杀的目标就是……就是大王!” 白甲将军说完这句话,整个脑袋匍匐在地下。 什么? 孙策却是愣住了,这群狗贼竟然想对自己下手?难道他们真的以为就凭几个杀手就可以杀掉某家不成! 哼! 不自量力! 孙策紧握双拳,自己赤手空拳打遍江东六郡八十一州,岂是几个宵小可以暗算的! 不过…… 难道自己身边真的有敌人的奸细不成? 想到这些,孙策有些不淡定了,若是身边真潜伏着敌人奸细,那纵然是不能伤害自己,可在关键时刻也可给自己一重创。 不行! 看来自己有必要亲自见一见这个杨修了。 “去把杨修秘密带来,孤王倒是要看看其说什么!” 听到孙策的吩咐,白甲将军赶紧起身应诺,转身向着殿外而去,趁人不备时擦了下额头的冷汗,这是方才被孙策吓得。 …… 时间过了很久,白甲将军带着一队士兵缓步而来,只是一眼望去皆是白甲军士,却没有杨修的身影在里面。 “启禀大王,犯人已经秘密带到!” 白甲将军对着孙策拱手行礼,手指身后其中一个略显瘦弱的白甲军士说道。 “尔等退下!” 孙策挥手命令道。 “这……” 白甲将军有些迟疑的看着殿上的孙策。 “无妨!莫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是曹操在此,孤王也能傲然而立!” “喏!” 听到孙策如此说,白甲将军只好带着众将士离开了。 咣! 大殿之门被关上了,整个大殿在火烛的照耀下发出红晕的光芒,给人一种静谧的安详,孙策站在殿上看着殿下站立的杨修。 静!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 良久,还是孙策当先开口问道,“汝就是杨彪之子,号称天下第一聪明人的杨修?” “回大王,不才正是在下!”杨修拱手道。 “你是火炎司的人?”孙策直视对方眼眸道。 “是!也不是!” 杨修点点头,又摇摇头,看着其坦然的模样,孙策心中却是有几分不解。 “哦?如此说来你是靖安司的双面间谍?” 孙策略微来了兴趣,他没有想到此人还有如此身份,这一刻他却是有些相信对方身负绝密军情的事情了。 “确切的说应该是三面间谍!”杨修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嗯?” 不等孙策询问,杨修对着孙策却是跪了下去。 “吴国密府神卫副统领杨修,参拜大王!” 杨修双手向前,十指交叉,尾指相对,拇指却是反口入内,比作一个心形。 “什么?” 孙策闻言大吃一惊,再看那密府独有的手势,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你是密府之人?”孙策惊诧的问道。 “回大王,卑职与六年前加入密府,因卑职身份特殊,直属孙统领管辖!”孙策听闻杨修之言,心中却是暗自点头,密府虽然是他命周瑜组建而成,可是他为了以防万一,确实曾令孙翊与密府暗卫之外另组建了神卫一系。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扑朔迷离 孙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自己杀之欲后快的杨修,竟然是他麾下密府的神卫统领。 “此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孙策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对着杨修询问道。 没错! 密府神卫是在自己的授意下,由孙翊秘密组建而成的,可是这杨修身为密府神卫副统领,竟然不经密府令传唤而私自来到江东,这便是违背密府的条例。 “大王,此事卑职另有隐情!”杨修也是满肚子的冤屈,抬头便把事情的经过与孙策说了一遍。“启禀大王,卑职虽然身在曹营,可是心却在东吴,前番在许都听闻大统领被害的消息后,卑职也是伤感五内,只是因为没有密府令召唤,不敢贸然行动!可是谁也没想到 当时卑职在万花楼……” 杨修跪在地下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孙策默默的听着,心下不断应证着事情的真假。 万花楼?孙策抓住了对方话中的细节,这个地方他却是知道,几年前周瑜曾经对他说起过,当时为了偷盗宁容的《武穆遗书》,他们密府秘密组织的一处青楼,便是杨修口中的万 花楼。 只是…… 孙策审视着杨修,却也没有全部信任对方,毕竟他可是清楚的记得杨修方才说的话,对方是三面间谍! 三面间谍?显然意见,这个杨修的身份不单单是密府神卫副统领这般简单。 “火炎司的杀手是何人所为?”孙策问道。 听到孙策的话,杨修的心猛然一紧,他知道能不能摆脱嫌疑就看自己的答案能否让对方满意了。其实,他又何尝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他心中有自己的怀疑,若那群黑衣人的身后真是那个人,那此刻的他定然在黑衣人的监控之下,若是他稍有不慎,只怕下一个死 的就是他自己。 “回大王,卑职在大牢中曾见过那些火炎司的尸体,其中那个被唤作小七的杀手乃是隶属于火炎司中郎将赵累麾下!”杨修抬着头,双眸直视孙策的眼眸说道。 “赵累?可是现在荆州的粮草都军?” 孙策闻言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事还牵扯到荆州。 “正是此人!卑职在火炎司中的身份与赵累相同,那小七前面曾经去许都传信,因而卑职认识此人!”杨修坦然说道。 “哦~” 孙策在对方的眼中看不清事情的真假,只是他却不是特别相信对方。 “不愧是天下第一聪明人,竟然能够在三国之间阴谋诡计中活的游刃有余!” 孙策不知想起了什么,声音淡淡的说着。“请大王明鉴,卑职加入火炎司乃是迫不得已之举!那织席贩履的刘备以汉室贵胄自居,曾经派人前去许都联系家父,大王您也知道那曹操是何等嗜杀,被迫无奈之下卑职 只得代替父亲加入火炎司!” “这些年,卑职不断将西蜀与大魏的消息传递给双方,目的就是为了挑起两国的大战,从而为大王兵进许都创造机会!” 杨修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对着孙策刨心挖肺的说着。 “若是按你之言,此番魏蜀大战皆是你的功劳了?” 探究审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杨修诧异的抬头瞅了眼孙策,不知道何人能够无声无息的进入这座大殿。 好奇的转身望去,却见一袭白衣的翩翩公子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其走来,尤其是那双碧色的眼眸令人心神荡漾,仿佛什么秘密被能够被对方看穿一样。 东吴二公子孙权,杨修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对于孙策他尚且有几分应付之心,因为这位吴王崇尚力量,对于阴谋诡计并不在意。 可是这位权公子,据他这些年的观察,乃是心机颇重,城府颇深的权谋者。 “卑职不敢贪天之功!”杨修摇头苦笑,随即说道,“不过,宁容之所以能够快速占据汉中,攻破定军山,皆是因为卑职将影子的事情泄露给了曹军!” “影子?什么影子?” 孙权露出迷惑之色,不解的对着杨修问道。 “呃?难道公子不知道,宁容之所以能够算计成功,正是因为诸葛亮派遣在魏军中的奸细影子被其利用!” “哦!影子就是之前叛变曹军的副将王平!” 杨修没想到东吴的消息竟然这般落后,只得大体上将汉中之战的过程讲了一下。 “竟然有此事?”孙策吃惊的问道。 “大兄,杨修所言甚是,那王平正是蜀军的间谍,听闻魏国还在蜀国高层安插了奸细,蜀帝刘备曾经怀疑是徐庶,可是后来证明徐庶是清白的!” 孙权接过杨修的话,对着孙策肯定说道。 而跪在地下的杨修却是傻傻的盯着孙权,不是不了解影子吗?可又为何知道的如此详细! “徐庶?孤王记得此人,当初就是此人在我江东舌战群儒,这才令《武穆遗书》名动天下,被天下群雄视为神书,只是……”孙策摇摇头却是不欲多说。 《武穆遗书》的风在这片大地上吹了数年之久,为此无数英雄豪杰死在其中,而最终得到书籍的袁绍、韩遂、马腾等诸侯哪一个不是败在宁容之手! “若非徐庶当年为刘备东奔西走,荆州又怎么可能会被刘备那厮占据,若说此人是魏国的间谍,孤王是不信的!” 孙策对于刘备的做法是嗤之以鼻,连自己的左膀右臂都怀疑的人,真是妄为天下英雄。 “大兄所言甚是!”孙权颇为赞同的点头,“只是,火炎司阴谋杀害三弟之仇不能不报!” “不错!” 听到孙权提醒,孙策的眼眸露出冰冷的杀机。 “关羽小儿卑鄙无耻,其人肯定是忌惮我江东水军,这才想试图挑起咱们内乱,从而让公谨不能放心攻取荆州!” “大兄,关羽水淹曹军,盛势强横,只怕樊城不能守,若是关羽真的占据樊城,从而收取宛城,便可挥师北上剑指许都!”“权弟所言甚是!”孙策赞同的点点头,豫州到许都乃是平原之地,根本就无险可守,说不得关羽携大胜之势真有可能兵指许都。 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暗流涌动 “那依权弟之意,你我该当如何?” 孙策毫不忌讳的对着孙权问道,一旁的杨修却是努力的翻白眼试图让自己昏过去,听到这些东吴机密他还能活着回去吗? 然而,孙权却仿佛没注意到杨修的疑惑与恐慌,而是继续对着孙策建议道。 “大兄,臣弟听闻樊城一战,大都督身中数箭,身体虚弱,可传令大都督,令其回武昌休养身体,军中一应事宜可交给吕蒙负责!”孙权上前对着孙策建议道。 “公谨受伤了?” 孙策听罢孙权之言,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前天他还接到周瑜军报,说关羽安排傅士仁与王芳守卫襄阳,派出水路军队时刻防备江东水军呢! “咳!大兄,周大都督用兵如神,天下闻名,关羽自然会严加防范,可若是换上吕蒙统军,那以关羽之狂傲性格定然会……” 这下孙策却是明白了,这是要安关羽之心,而后令其大意下失去警惕之心,如此他们江东便有了机会。 “好!孤王立刻传令公谨处,升任吕蒙为水军大都督,接替公谨攻打曹军!” 孙策看着孙权脸上露出喜色,孙权同样笑了出来。 唉! 杨修却是暗自叹口气,这孙策真不愧是曹操赞过的狮儿,行军打仗与坐镇朝堂凭借的皆是勇猛的气势,如此这般简单的道理,竟然还需要说的如此明白。 “仲谋,你自小聪慧,工于心计,这是好事,可也是坏事,自古工于心计者皆不得善终!为兄希望你能够明白!” 孙策不知想到了什么,双眸盯着孙权意味深长的说着。 什么?孙权闻听此言骤然大惊,吃惊的盯着孙策望去,却见对方正面色平静的注视着自己,那挺拔的身躯仿佛一杆长枪,就像……就像十年前的那天夜里,大兄就是这副模样,接 过了父亲的大旗! “大兄教诲,臣弟谨记!” 良久,孙权低下了头颅,恭恭敬敬的答应着。 “如此便好!” 孙策颇为欣慰的望着已经长大成人的孙权,脸上露出了笑容。 “十年前,公谨秘奏与孤王,当今天下汉室将倾,群雄并起逐鹿中原,最终能够定鼎天下者非三人而已!” “袁绍与曹操争雄北国,刘备与刘璋争霸西川,孤最终率领大军统一江东!” “可是,明刀易躲,暗箭难防,争霸天下当无所不用其极,自曹魏靖安司横行天下以来,西蜀火炎司亦是无孔不入!” 孙权听着孙策这不着边际的话,一颗心却是扑通扑通的跳动了起来,双拳死死的攥着衣袖。 “为了争霸天下!为了能够为诸侯并列,孤王授命公谨于九幽之下组建密府! 密府暗卫皆是忠心于孙家之人,且其行动神秘、隐藏颇深,足可以傲视天下。 他们这些人有的甚至隐藏在某地十年之久,有的甚至在敌国娶妻生子,有的甚至直到死去的那一刻都没有启用。 可是,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每当有针对江东之阴谋时,他们都会用生命去挽回!” 听到孙策的话,孙权默默的点头,对于密府暗卫的神秘他却是感触颇深,就连他这个吴王的兄弟都不能查出密府的存在,可见周瑜之能。 “飞蛾扑火只有刹那的绚丽,可终究是取死之道,纵然密府暗卫忠心耿耿,却也经不起流星般的流逝!” “于是,孤王便授意三弟翊,于暗卫之外令组建一卫曰神卫,笼络可用之人为己所用! 本来,神卫应该由你统领才最为合适,因为你心思缜密,不是三弟的性子可比的! 只是孤王怕你太过沉迷其中,思虑再三终究是没有让你插手,要知道争霸天下用的是煌煌正道,阴谋的来的天下终究不能令人信服!你要记住这一点!” 孙权重重的点点头,随口答应了下来。 “臣弟记住了,必不会令大兄失望的!” 孙策瞅着孙权的模样,连连点头。 “好!好!如此甚好!即日起,神卫一系就由你来统领!” 咯噔! 听到孙策这话,孙权的心猛然一跳,赶紧抬头不可思议的盯着孙策。 “拿去吧!你想要的一切都在里面!” 不知何时,孙策手中出现一个梨木盒子,语重心长的放到了孙权的手中。 “大……大兄……” 孙权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不知道孙策的话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去吧!” “夜深了,早点休息!” 孙策伸手拍着孙权的肩膀,脸上的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大兄!” 孙权眼中含着泪水,望着面前这张熟悉的面孔,眼眸慢慢的模糊了起来。 不知何时,这张脸离他越来越远了! 不知何时,他梦中的那一幕又再此出现了。 那年,他还是个孩童,被人欺负了,大兄冷冷的目光让他自己爬了起来。 可是第二天,他被大兄唤到一座小院,院里躺着一个死人,正是昨天欺负他的人。 “你要记住,你是江东猛虎的孩子,你生来就是一头虎,纵然父亲不在了,可是只要大哥在,就没有人能欺负到孙家人的头上!” 那年掷地有声的话就仿佛一个誓言,今夜却又再次被他从记忆中唤醒。 是了! 他们是猛虎的孩子,自然就是猛虎,只是如今他们都长大了,有了猛虎的力量,自然就希望对着天地咆哮! “夜深了,大兄也早点歇息吧!”孙权抽搐着鼻子,哽咽着对着孙策说道。 “去吧!” 孙策露出满意的笑容,挥挥手,示意两人可以告退了。 …… 推开门,星空的光亮照进大殿,孙策许久没有发现如此美丽的夜空了。 今夜格外的安静,孙策再次留恋的撇了眼星空,他只记得小时候总是喜欢缠着母亲看星星。 三十多年过去了,他再也没有看星星的心情了,目光回转望着孙权远去的背影,他的脸却是沉默了下来。 …… “大统领,你说吴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杨修默默的跟在孙权身后,迟疑了半晌,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知道了么?”孙权闻听此言,脚步一顿,淡淡的说了一句,仰头望着深邃的星空却是不再说话。 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周瑜吐血 周瑜立于山顶之上,凝眉观望良久,山脚下江水涛涛东流而去,无数战船密布其上,硕大的吴字迎风飘扬。 “唉~” 良久,只听周瑜喟然长叹一声,却是满脸的落寞之色,让跟在身后的吕蒙大为震惊。 大都督在他心中永远都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纵然是当年对曹兵对阵都不曾露出这种颓然之色,却不知今日为何如此? “江东……荆州……西蜀……”周瑜喃喃自语着,吕蒙侧耳上前认真的听着。 “大都督,您……可是在为战争担忧?” 吕蒙身穿白色铠甲,手持宝剑,对着周瑜低声问道。 “战争?也许是吧!” 周瑜听到吕蒙之言,沉默片刻如此说道。 呃? 什么叫做也许是吧?吕蒙有些疑惑的盯着周瑜。周瑜漠然的摇摇头,思绪却是在孙策给他的密信中,吕蒙自然不知道对方的想法,江东发生的事情若是真的与西蜀有关,那接下来的战争势必将会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 “曹洪如何?” 周瑜并没有纠缠这个问题,转身对着吕蒙问道。 “启禀大都督,曹洪现在仍然被关押在黄老将军军营中,那关羽前后派了四波使者,皆是言双方结盟之情……” 听着吕蒙的话,周瑜默默的点点头,他自然知道关羽为何如此着急,皆是因为曹操抓了关平,提出用关平换曹洪,也因此关羽这才三番五次的前来。 “今天二七了,却也是个下葬的好日子!” 周瑜掐算着手指,突兀的声音听得吕蒙一脸迷糊。 “呃?” 吕蒙傻傻的瞅着对方,不明白这是啥意思。 “报~” 山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吕蒙刚想问些什么,听到这话却是又停了下来,转身向着山下望去,却见一个白甲士兵急匆匆的跑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书信。 “卑职拜见大都督,大将军!”士兵单膝跪地道。 “何事?” 周瑜挥手令对方起身,平静的脸色露出一双深邃的眸子,紧紧注视着对方。 “主公来信,鲁大人来了!”士兵赶紧回复道。 谁? 鲁肃! 周瑜闻言一愣,下一刻仿佛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挥手吩咐道。 “传本都督令,好生招待鲁大人,本都督随后便到!” “喏!” 传令的士兵躬身领命,转身向着山下而去。 “大都督,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非……发生了什么末将不知道的事情?”吕蒙不是傻子,他已经察觉出了周瑜的异样,确切的来说前些日子他就感觉有些奇怪,仿佛一夜之间大都督对于与西蜀合盟,攻打曹军的劲头仿佛小了许多,反而是令自 己不断派水兵搜集沿江南岸的消息。 周瑜双手颤抖着打开那个书信,上面写着周公瑾亲启,落笔却是孙伯符,孙策并没有用吴王印鉴,显然是将此当作一封家信来写的。 “糊涂!糊涂啊~” 一目十行的打量着信中的内容,周瑜双眸通红湿润着眼眶,泪珠滚动打在信纸之上。 啪! 啪! 清晰可闻的泪珠落纸之声,将一旁的吕蒙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了! 吕蒙站在周瑜身旁,想要说话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脸色也随着周瑜的心情凝重了下来。 “孙伯符!你糊涂啊~” 周瑜狠狠攥着那封书信,站立在山顶之上愤怒的大吼一声,身旁的众将皆是目露错愕之色,赶紧转身望去。 噗! 忽然,但见周瑜一口鲜血吐出,整个人眼前一黑,向着身后倒了下去,吓得吕蒙赶紧侧身将其抱在怀中,这若是真的在山上摔倒,那可是有性命之攸啊! “大都督……都督……大都督您醒醒……” 吕蒙急切的对其呼喊着,周瑜却是不省人事,左右将士赶紧上前围了过来。 “快!回营!叫郎中!”吕蒙双眸通红的对着众人大吼着。 “哒哒~” 有脚步快的转身向着军营而去,提前去安排郎中,而其他人却是抬着周瑜急急忙忙的下山。 “将军,这……这书信上到底写的什么?竟然让大都督气急攻心吐血三升?”军中诸将听闻周瑜出事了,皆是大惊失色的向中军大帐而来,周瑜可是他们江东的水军大都督,在军中威望甚高,这若是有些意外发生,那对他们江东士兵的势气可是一 个重大的打击。 “不知!” 吕蒙也是满心的好奇,可是那书信就在周瑜手中攥着呢,他也不能去抢吧! “这……” 有几个将军目光瞅着昏迷中的周瑜仍然死死的攥着那书信,眼光闪过异样的光芒。 “诸位!” 而就在这时,在营中等候周瑜的鲁肃走来,立刻将众人的视线转移了过来。 “大都督身体虚弱,诸位皆身有军务,还是先去处理军务,等大都督想来再说!” 鲁肃面色沉稳的对着众人说道,话说的虽然客气却有种不容质疑的味道。 吕蒙听罢鲁肃的话,两人不经意间对视一眼,一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光芒在二人眼中流转,吕蒙缓缓的点点头。 “鲁大人所言甚是!大家都散了吧!” 吕蒙转身对着众将吩咐道,众将闻言抱拳称诺,转身退出军中大帐。 …… “大都督醒来~” “请大都督醒来~” 等到中军大帐只留下鲁肃与吕蒙时,鲁肃转身向前来到周瑜身旁,低声在周瑜身旁唤道。 “鲁大人……” 吕蒙惊疑的撇了眼鲁肃,不知道对方这是搞什么鬼。 “公谨,此处没有外人,仅有吕蒙将军与某!” 鲁肃看着唤不醒的周瑜,再次低声说道。 “唉~” 大帐内又是一阵沉默,良久但听周瑜一声长叹,缓缓的睁开了双眸。 “大都督!” 吕蒙见到周瑜果然醒来,脸上立刻浮现出大喜之色,急忙扑了过去。 “大都督,如今江北江南数十万之众,龙蟠虎踞南北争锋,方才都督您这一下可是把末将吓得够呛!这若是没有您的领导,那咱们江东还不任人蹂躏啊!”吕蒙戚戚然然的说着,现在江东兵能够与关羽并列北向,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周瑜这根定海神针在这里站着,若是换个人,只怕就关羽那傲慢的性子早就不正眼看他们江东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三章 吴下阿蒙 “呵呵……” 周瑜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吕蒙赶紧上前将其扶了起来,还颇为细心的在其身后垫了一个枕头。 “大都督~” 吕蒙想说什么周瑜自然明白,挥挥手将其打断,周瑜眉头带着一丝阴郁说道。 “吕将军,本都督知道你想问什么!” 周瑜说着话,转眼和鲁肃对视一眼,继续说道,“现在,却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大……大都督,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那封信中到底说了什么?” 吕蒙现在是满肚子疑惑,他知道那是吴王写给周瑜的信,按理说他不该询问,可是周瑜看完书信吐血晕倒,这就不得不让他起疑了! “不要着急!此事说来话长……”周瑜叹息一声,便把靖海侯和孙翊被刺杀的消息说了出来。 “算算日子,今日应该是他们下葬的日子了!” 未了,周瑜颇为感伤的说着,吕蒙听得是目瞪口呆,直到最后他这才回过神来。 怪不得! 怪不得大都督在山上说今日是个下葬的好日子,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竟然在东吴的大本营,两名王族被杀刺杀! “凶手是……” 吕蒙就是再傻也知道,能够做出如此惊天大案的必须是里应外合才可以。 “……边鸿……” 听到吕蒙这话,周瑜脸上有些不自然。 “狗贼!该杀!” 吕蒙咬牙恨恨的骂道,似这等背主求荣之辈,死不足惜。 咳! 鲁肃看着周瑜神色上带着异样,便把话接了过来。 “吕蒙将军能征善战,且自跟随公谨以来熟读兵法,在军中威望更是仅次与公谨,因而吴王令某来传令,升任吕将军为水军大都督,即刻上任!” 鲁肃直截了当的对着吕蒙说道,一旁的周瑜也露出赞同之色。 嘿! 哪有啊! 鲁大人谬赞了! 吕蒙听着鲁肃对自己的赞扬,挠挠头不时的谦虚两句。 “什么?水军大都督!” 可待其听到最后,整个人愣住了,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可是……当他目光下意识的望着周瑜时,脸色立刻垮了下来。 “那……那大都督……” 吕蒙不敢置信的盯着周瑜,难道吴王那封信…… “阿蒙,军中之事便交给你了,某这次卧病在床,心中忧闷,军中缺医少药,只得回江东将养身子,吴王令来的却也及时!” 周瑜脸上露出笑意,很是真切的对着吕蒙说道。 “这……” 吕蒙怔怔的看着周瑜,虽然他承认对方说的有道理,军中缺医少药不能更好的休养身体,可……想到周瑜就这样卸任大都督之职,他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至于什么吴王令来的及时,那都是骗人的屁话,他可是一直跟在周瑜身旁,若没有那封吴王信,大都督根本就不会昏倒生病。 “大都督,末将这就上书恳求大王将您留下,如今西蜀与咱们间隙已生,若是没有您坐镇水军,只怕那关羽会趁机霸占荆州!” 吕蒙这一刻却是想到了周瑜昏倒前的话,糊涂啊!孙伯符你糊涂啊! 对! 大王就是糊涂,吕蒙在心中想着,虽然他不知道孙策为何在如此紧要关头更换大帅,可是这种临阵换将本就是兵家大忌。 “够了!” 周瑜猛然沉声呵斥一声,大帐为之一静。 “……” 吕蒙赶紧低下头,却没见到因为着急而脸色异样红润的周瑜露出心痛之色。 回去! 他必须回去! 荆州虽重,却也比不得江东的基业重,纵然丢了荆州日后还可以取回来,可若是江东动乱,那一切就都完了! “阿蒙!这些年你跟随某南征北战,文武韬略样样精通,早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了,你切不可妄自菲薄,辜负大王对你的信任!” 周瑜厉声厉色的说着,他怕吕蒙想不开,纵然是离开此地,他也不会让关羽好过。 “你上前来,某有机密军情要告诉你,等某离开后你必须如此这般……” 周瑜对着吕蒙一阵耳语,只听的吕蒙不断点头。 一旁的鲁肃看的稀奇,不知道周瑜交待什么锦囊妙计,这吕蒙竟然露出了笑脸。 “子敬,不知你是与我一同回江东,还是如何?” 未了,等到周瑜将一切嘱咐妥当,这才对鲁肃问道。 “公谨,吴王交待让在下听你吩咐!” 鲁肃露出忠厚的笑脸,对着周瑜点头道。 “既如此……” 周瑜沉吟片刻,撇了眼吕蒙仍然有些愤愤不平的眼色,最终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还是要麻烦子敬留在军中,就以监军的身份如何?等我回到江东后会请大王下令!” 周瑜和孙策的关系非比寻常,这事整个江东都知道,鲁肃听闻他如此安排,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也就顺势点头答应了下来,这是让自己看着点吕蒙。 尔后,周瑜传令护卫中军敲响点将鼓。 咚咚咚…… 鼓声大作响彻军营,无数忧心重重的将军直奔中军大帐而来,前脚大都督吐血晕倒,后脚点将鼓就响了,这容不得众人不心惊多想,是不是大都督出什么意外了? 然而…… 等到诸将来到中军大帐后,却见周瑜一身帅袍端坐帅案之后,双鬓清爽双眸有神,精光闪烁扫过众将,那股无比熟悉的威严让众将心头一松。 “末将等见过大都督!”众将施礼道。 “有礼!”周瑜朗声说道,与他平时的模样一般无二,只是吕蒙却清楚的看到周瑜藏在案下的手在颤抖着。 “左飞将军,立刻传本都督将令,命黄盖将曹将曹洪送往关羽处,不得有误!” 周瑜直接了当的对着众将下达命令。 什么? “这……” 众将听闻皆是不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肃静!” 周瑜眉头微皱,吕蒙立刻转身大吼道。 “本都督金批大令,尔等有何异议?” 周瑜很是平静的问道,只是那清冷的声音却让人不敢怠慢。 “末将不敢!”众将急忙躬身回复道。 “关羽欲携大胜之威荡平樊城,江东身为盟友,自当尽绵薄之力以助其功!”未了,周瑜还是对着众将解释了一句,至于这话几分真几分假那只能仁者见仁了。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兄弟打猎 中军大帐,周瑜的身影宛如泰岳,轻描淡写之间众将皆愿臣服,诸将目光郑重的瞅着对方,更如众星拱月。“诸位,本都督不像诸位这般皆是身强体壮的高手,自随大王起兵以来,岁月悠悠已过十数年之久,这身体早就千疮百孔了,今日在山顶之上观察水势,竟然被寒风给吹倒 ,说出去真是丢人啊!” 周瑜面色缓和了下来,自嘲的对着诸将说道。 “大都督为国争战,劳苦功高,乃是末将的楷模!” 那些不知真相的人对着周瑜抱拳说道。 “呵呵……” 周瑜笑了笑,他已经对知情者下达了严令,自然不担心他们泄露天机。 “不瞒诸位,本都督时常感到心腹搅痛,难以忍受,遂决定回转江东寻医休养!” 诸将听到周瑜的话却也是露出理解之色。 不过…… “敢问大都督,咱们可是要撤兵回朝?” 吕蒙得到周瑜的暗示,上前对着周瑜问道,其余诸将听闻此言皆是盯着周瑜看着。 “呵呵……大军出征,岂可轻言退兵,本都督虽走,可诸位还要继续防备曹军才是!” 周瑜笑吟吟的说着,诸将露出了迷茫之色。 周瑜在江东军中乃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如今大都督回转武昌养病,这自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可是…… “大都督,您若离开,这……大军又当如何?” 诸将皆是满脸心忧的抱拳上前,对着周瑜问道。 “大王王令已到,责令副将吕蒙升任水军大都督,还望诸位同心戮力,共保我王大业!” 周瑜只感觉脑袋隐隐间有些胀痛,强忍着那宛如针扎的头疼,直接了当的对着众将说道。 什么? 吕……吕蒙将军升任水军大都督? 诸将闻听周瑜之言,微微有些错愕的瞅着吕蒙。 这…… 吕蒙仿佛早就料到了这种局面,他身为水军副将,之前有周瑜在上自然在军中百无禁忌,可是他的资历却还是有些浅。 “吕蒙跟随本都督多年,军法韬略无一不精,有他堪当大任,本都督无忧矣!” 其实对于吕蒙的升迁,在诸将眼中即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再加上周瑜这番力挺的态度,诸将自然只能拱手领命。 “如此甚好!还望诸位同心戮力!” 周瑜强打起精神又对着诸将勉励了几句。 众人听着周瑜的话皆是点头称是。 而后,周瑜挥挥手示意大家可以散了。 “末将告退!” 诸将躬身行礼,而后转身鱼贯而出。 周瑜双眸如闪电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紧紧的注视着众人的离去,直到大帐中只剩下吕蒙时,周瑜瘫软在地,额头脸颊汗水直流,整个人仿佛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大都督~” 吕蒙察觉到周瑜的异样,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待看到满脸痛苦的周瑜后,立刻抱起对方向着鲁肃营帐中去。 …… 对于江东水军大营中发生的事情,孙策自然不知道,在他处理完靖海侯与孙翊的后世之后,便孤身一人来到了孙权的府邸。 “拜见大王!” 守卫府邸的士兵被突如其来的孙策吓了一跳,赶紧跪倒在地行礼,孙策却是不闻不问,直接向着院中而去。 “大兄~” 孙权得到消息急忙迎了过来,此刻孙策只是走到院中,距离那客厅尚有数十步之远。 抬头瞅了眼孙权,孙策脸上带着笑容,心中却是暗自诧异,这来的速度可真够快的! “二弟,又在家中做功课呢?”孙策向往常一样的问道。 “是!叔父和三弟的死让弟弟明白了智慧的力量是何等的重要,只有掌握了知识,才能够开启智慧,如此方能够帮助大兄早日一统天下!” “好!好啊!” 孙权说的郑重,孙策也是感慨的连连叫好。 “三弟勇武非凡,若是假以时日必然不在为兄之下,可还是没能逃过歹人的暗算。 而你却自幼爱读史书,智慧谋略也是异于常人,若是将来坐江山,定然是个合格的守成之君!” 孙策肃然的盯着孙权,异常严肃认真的对其赞扬道。 “臣弟惶恐!” 孙权赶紧摆手表态,这话可不是随便接,纵然将来孙家有可能坐江山,那也不可能是自己,只要大兄活着就是大兄的江山,若是大兄不在了还有其后代子孙。 “呵呵……” 孙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过多的流畅这个问题。“走!哥哥带你去打猎,如今你我身逢乱世,天下三分,若想守住江东基业,只是学文还不够,这骑马射箭却也不能落下,虽不指望你上阵杀敌,可强身健体总也要有些自 保的能力!” 孙策举着自己手中的宝雕弓,对着孙权热切的说道。 “大兄稍后,弟弟去换件衣服,马上就好!”孙权心中有些诧异,脸上却也没有表露出来,他方才就好奇孙策的来意,此次听闻对方邀请自己去打猎,心中更是疑惑不解,要知道孙策从来不与他做这等骑马打猎的活 动。 …… “走!孤王听闻丹徒之西山多有野鹿存在,若是能够碰到一头白鹿便是咱们的造化!” 孙策兴冲冲的说着,他们东吴继承了先秦时期楚人的一部分文化,认为白鹿乃是上天分祥瑞,若是有那一朝出现白鹿,那便是国运昌容之兆。 这种白鹿说法在江东人眼中很有市场,也因此孙策才会如此对孙权说道。 “大兄,天子不坐垂堂,如今你出城打猎却是不带护卫,这……恐怕有些不妥当吧!” 孙权跟着孙策身后,满脸担忧的说着。 起初,他还以为孙策已经安排好了大军在围场,可是等他们出了城,行进了五六里地的距离,却仍然没有看到大军的痕迹,这就有点让他惊恐了。 “无妨,你身后不是有十几个护卫吗!” 孙策许是艺高人胆大,手指孙权身后的十多个护卫道。 呃? 孙权闻言不由一愣,这……这怎么能够一样,以自己的身份率领十多人护卫算是平常。可孙策乃是江东之主,身兼数万万人的身家性命,自然不能仅有十多个护卫。 更何况,这十多人乃是自己府中的家兵,虽然孙策是君,可家兵的主人只有自己,若是自己有个其他想法,那孙策势必陷入困境,弄不好江东动乱。 呵呵~ 对于忧心忡忡的孙权,孙策显然很高兴。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我乃是嫡亲血脉的兄弟,难道你还会暗中对大哥放箭不成!” “绝无可能!若是有箭请先从弟弟身上穿过!” 不等孙策说完,孙权赶紧摇头否定道。 “哈哈……闲言少说,咱们快快寻找猎物!” 孙策哈哈大笑一番,挥舞马鞭子对着胯下战马抽了过去,吃痛的战马猛然窜出飞奔而去,仿佛一支离弦之箭。 “他竟然没有带护卫,竟然孤身前来狩猎?” 孙权盯着孙策的背影,神色凝重的嘀咕着。 “主人……” 身后护卫目光灼灼的瞅着孙权,眼眸中带着跃跃欲试的表情,那目的不言而喻, “跟上,驾!” 孙权沉吟片刻,直到孙策的身影在他眼中消失,他这才赶紧骑着战马追了过去。 …… 驾!孙策一马当先飞奔而去,目之所及却没有半点猎物,正要调转马头去寻孙权,却猛然发现西山之下有一大鹿,虽然不是白色的鹿,可能够见到这等猎物还是让孙策欣喜若 狂。 驾! 再次在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吃痛的马儿按照孙策的心意奔着那头鹿追了过去。 嗖! 而那头鹿在行动之间显然发现了孙策的动向,生死存亡的本能让他立刻向着远处逃跑而去,可孙策又怎么会放过他,于是便纵马上山逐之。 驾! 驾! 不断催促着战马,孙策手持宝雕弓连射两箭皆是射空,正要在奋力追赶之间,却猛然发现树林之内有三个人持枪带弓而立。 “吁~” 孙策勒住战马,面露警惕之色的盯着对面三人问道:“尔等何人?在此做甚!” “俺们乃是韩当将军军中军士是也,在此为了射鹿。” 那三人中的其中一人抢先回答道。 韩当? 听到是韩当将军的士兵,孙策默默点头,却也并没有表露身份,便提起马缰绳准备前去。 可是…… 就在孙策欲行之时,眼眸撇过那三人的模样,心中却有种怪异的感觉。 “你们……是韩当将军麾下将士?” 孙策疑惑的问道,心中却是警惕了起来。 嗯? 那三人彼此对视,不由的悄悄后退两步,孙策见状便以为他们要逃跑,策马上前了几步。 “韩当现在南洞镇压山越,尔等为何在此!” 孙策此刻突然想了起来,早在五个多月前韩当便率领将士前去镇守山越了,而他军中的留守士兵后来被黄盖调往了荆州,那么此处又哪里来的士兵? 不好! 这些人在骗自己!孙策猛然大惊。 不好! 被对方发现了!三人对视一眼,手持长枪奔着孙策就刺了过去。 铿! 一人手持长矛直奔孙策左腿而去,一人手持大刀对着孙策上半身砍了过去! 孙策被这突然袭击吓得大惊失色。赶紧抽出身边的佩剑从马上砍去。 咔嚓! 只听一声铿锵有力的碰撞声,紧接着孙策手中的宝剑突然断裂成了两半。 怎么会! 孙策傻眼了,这剑刃乃是孙权的心爱之物,怎么会如此脆弱不堪? “孙策受死吧!”而就在这时,最后一人却是早早的拈弓准备,此刻但听箭矢飞舞,便直奔孙策脸面而来。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孙策遇刺 咻! 狼牙箭带着杀气死死的锁住孙策,锋利的箭头闪烁着寒芒,星星点点的黑光显然被粹了剧毒,这若是被其射中,那后果定然是不堪设想。 孙策有心举起宝剑阻挡,可是就在方才那两兵相交的瞬间,对方的长矛无碍,而他手中的宝剑竟然应声而断。 “危矣!” 望着那冷冷而来的箭矢,孙策心中大叫一声,整个人立刻绷紧了起来,手中宝剑被他扔在地下,快速的取箭搭弓,眼眉微皱向着对面射了过去。 咻! 啪! 只听一声箭矢急促的破空之声,紧接着便听到碰撞之声,孙策急忙抬头望去,看到敌人的箭矢坠落地下,不禁暗自舒了一口气。 好险! 念头在脑海中转过,孙策再次拔箭回射,他首先瞄准的便是那拿着弓箭之人。 若说以往他自然看不上对方这等箭法,可是现在他手中没有了兵刃使用,箭矢对他的威胁显然是最大的! 嘭! 那人没想到孙策箭法如此高,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能够一气呵成的完成拔箭、搭弓、射箭,而最让他瞠目结舌的还是孙策的箭术,他竟然可以射掉对方的箭矢, 噗! 生死之地,高手过招,其能容你走神。 那手持弓箭的刺客兀在正在那里震惊孙策的第一箭,而孙策的第二箭却眨眼睛来到他的胸前。 一口鲜血喷出,那人应声而倒,神智恢复清明的那一霎那,他心中却是满满的悔意。 “杀!” 剩下的两名刺客挥舞兵刃向着孙策冲了过来,纵然孙策再次射箭杀敌,可是那两人俨然有了准备,一进一退不断消耗着孙策箭壶中的箭矢。 孙策久经战阵,自然能够看出这二人的把戏,可是事到如今他却是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骑在战马上伺机逃跑。 “嘭!” 很快,孙策手中的箭矢用光了,那二人彼此对视一眼,挥舞大刀和长矛杀了过来,孙策无奈之下只得用弓阻挡,可这等兵刃终究是不趁手。 嘶… 战马突然发狂的前蹄高抬,摇摇晃晃的左右摇摆,孙策死死的控制着发狂的战马,低头撇了眼身后,原来那刺客一矛插进了战马的屁股上。 噗通! 随着长矛抽出,鲜血狂奔,战马嘶吼响彻山谷,最终在巨大的疼痛下摔倒在地,孙策吓得脸色苍白,趁势就地打滚,这才堪堪躲过了战马的伤害。 不过…… 孙策手持宝雕弓站了起来,目光凛然的与对面两个刺客对视,心中却是沉入低谷。 战马死了,箭矢用尽,如今就凭自己手中的这把宝雕弓,如何能够杀退这二人。 “孙策受死,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呀呀呀……某等乃是许贡家客,今特来为主人报仇!” 两人怪吼着挥舞兵器再次向着孙策杀去。 许贡? 孙策别无兵器,只以弓拒之,且拒且走,心中却是一阵恍然,竟然是许贡?若是这两名刺客不提,他都快把这个人给忘记了,当初就是许贡心向曹魏,给曹操上书说自己有猛虎之志,应当调任自己到许都,而不得使自己掌兵,也因此自己下令密 府罗列其罪,将其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只是今日却没想到,这冒出来的三个刺客,竟然是许贡家的门客,现在竟然来为其报仇, 那两名刺客死战不退,长矛无大刀不要命的向着孙策身上招呼,短短的一刻钟,孙策身被数矛,全身鲜血淋漓。 “报仇就在此时!” 瞅着孙策脚步踉跄,那刺客知道杀死孙策的机会就要来了,他们大吼一声,挥舞兵器就要置孙策与死地。 “吾命休矣!”孙策望着那寒芒先到,心中暗自叫苦。 可是…… 就在这危急之时,孙权引着数人飞马赶到,孙权纵马在前,瞅见满身是血的孙策,脸上露出勃然大怒之色,飞箭穿云直直奔那把大刀而去。 嘭! 巨大的力道震退了大刀,刺客与孙策皆是一怔,彼此对视一眼,不禁向后退了两步。 急忙转身望去,却见孙权的身影映入眼帘,孙策看到来人乃是孙权,那颗枯死之心瞬间活了过来,脸上亦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最终还是赶来了。 “杀贼!拿兵器来!”孙策冲着远处大叫一声。 “杀贼!” 孙权带着护卫飞马上阵,孙策接过一杆长枪,不顾身上的伤痛,满脸恨意的向着刺客杀去。 嘭! 铿! 两名刺客彼此对视,自知不可能生还,便挥舞手中兵刃抹脖子自杀了。 刺杀孙策乃是大罪,若是被他们生擒活捉,那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最终必定会受尽折磨而死。 “杀!” 孙策恨意滔天,带着护卫一拥而上,将那两名刺客砍成了肉泥,刺成了马蜂窝,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大兄,你没事吧!”孙权赶紧跳下战马,快步来到孙策身旁,望着他满身鲜血的模样,脸色被吓得不轻。 “无妨!” 孙策摆摆手,回身望着孙权的模样,心头不由的一松,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不过是些皮外伤,将养些日子就好了!” 仿佛有什么事情得到了证实,孙策心中欢喜,对于身上的伤也不在意。 “不可大意,咱们还是快些回城吧!” 孙权可没有孙策那么乐观,说话间为其简单的包扎了一番,众护卫簇拥着孙策回武昌成而去。 …… 孙策狩猎遇刺,原来是许贡家的门客要为其主人报仇,如此劲爆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武昌城,这事情若是发生在以往,必然会被众人争论不休。 为主报仇乃是忠义之辈,江湖游侠向来追求忠义侠事,此事传来必然会令那些耿直的汉子在心中叫好。 嗜君造逆乃是不赦之罪,儒家学子向来追求忠君明礼,此事一经传开定然会被那些饱学之士批为乱臣贼子。 然而此刻的武昌却是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众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其他的事情,心中有种惶恐畏惧与不安。靖海侯与三公子孙翊刚刚被人刺杀身亡,如今吴王孙策也碰到了刺客,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不得不让江东百姓害怕。 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天意与疑心 天意!正如孙策想射杀白鹿一样,江东的百姓对于这种神鬼之道最为信服,江东的主人孙家接二连三的发生这种事情,而且每次好像都给孙家带来了重创,如此在人们心中就产 生了一种错觉。 莫非孙家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已经不被上天庇护了吗?否则为何不能遇难呈祥呢? 又或者说,孙家已经不能保一方平安了吗?没看到孙策自身都难保了吗?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保护咱们大家的安危呢! 所以,就在孙策受伤治伤之时,整个武昌城是人心惶惶,行走在大街上的百姓皆是步履匆匆,买些柴米油盐后便赶紧回家了,以至于大街上瞬间冷清了许多。 …… 吴王宫。 孙策躺在床榻上,孙权等人围着郎中,满脸焦急的看着孙策,郎中为其脱去衣裳,露出了那身上的刀枪伤痕,看的人触目惊心,眼眶微红。 “呼……”不知过了多久,那郎中这才缓缓的吐了口气,对着孙策抱拳行礼道:“大王无需担忧,皆是一些皮外之伤,只是有些伤口牵扯到了大王的旧伤,此事却是容不得大意,大王 还需静养百日,方可无虞!” 听到郎中的话,孙策面露急迫之色,按照他的性格就应该立刻痊愈才是,让他静养百日还不如杀了他呢! “大王切记不可动怒,心平气和方能气顺,气顺方能血液流转周天,如此大王的伤势才能尽快好转起来!” 郎中也了解孙策的性格,为人最是性急,虽然他恨不得即日便愈,可是身为郎中他还是要告诫一番才是。 “大兄,你就安心养伤吧,百日很快就过去了!” 孙权赶紧站出身来,对着孙策说道。 “母亲可知道?万万不可告诉母亲!” 孙策这才想起自己受伤的消息若是传到母亲那里,定然又要让她老人家担忧。 “大兄放心,弟弟晓得该如何应对!” “如此甚好!你办事向来滴水不漏,为兄自然是放心的!” 孙策点点头,目光瞅着房顶,继续说道。 “乔老消息灵通,你亲自前往他府中告诉他孤王的意思,他知道该怎么办!” “是!弟弟记下了!” 孙权听到孙策的话,心中突突一跳,赶紧低下头不敢去看他,恭敬的答应着。 “唉!都下去吧!” 伸手摸摸胸口处的伤痕,孙策对着众人挥挥手,此刻他的心情极为复杂。 “走吧!我等就不要留在此处打扰大兄休息了!” 孙权招呼着众人,转身向着宫外而去。 …… 两日后的夜里,密府白甲将军出现在了孙策的寝宫中,恭敬的跪倒在地。 “启禀大王,事情都探查清楚了,那日大王出城打猎,二公子并没有与外人接触!” 听到白甲将军的话,孙策眼眸露出狐疑之色。 “看来他还记得兄弟之情,如此说来这只是一个巧合?” 孙策空洞的声音再次响起,白甲将军不敢妄下判断,沉吟片刻这才回答道。 “大王,丹阳都督妫览、郡丞戴员与三公子之死好像有些牵连!” 什么? 孙策闻言一愣,孙翊之死不是已经破案了?凶手乃是被杨修杀死的边鸿。 “回大王,边鸿与妫览、戴员两人来往密切,因而末将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往来!” 白甲将军瞅了眼孙策的脸色,心下却是知道对方在疑惑什么,赶紧解释道。 “那……你说此次孤王遇刺,与这二人有没有关系?” 孙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白甲将军问道。 “妫览,戴员与许贡往日并无来往,若想知道他们是否有勾结,恐怕需要些时间!” “嗯!孤王再给你三天时间,去吧!”孙策挥手对白甲将军命令道,眼中却是露出笑意,因为周瑜就快要回来了,到时候这些事情交给对方,定然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而不是像自己现在这般,整天为了 这些阴谋诡计头疼。 …… “杨大人,你我算是他乡遇故知吧?” 杨修推开门,却见一个身影背对着自己,心中不由的一惊,待听到对方的那有些熟悉的声音,他却又冷静了下来。 “你是何人?” 杨修皱眉思索着,听这人的口气显然对自己很熟悉,可是自己在江东并没有熟悉的人。 “看来杨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飞黄腾达了就忘记自己的同僚了吗?” 那人说着话,缓缓的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三分笑意。 “什么?竟然是你!” 杨修望着那张熟悉的脸顿时吃了一惊。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到杨修的惊诧,那人只是笑了笑。 “看来杨大人这天下第一聪明人当的真是有滋有味,不知道该说你自信还是自负呢?” 那人径直坐了下来,对着杨修继续说道。 “某出使江东之事本不是秘密,为何杨大人不知?是不是觉得在下这等小人物入不得你的法眼了?密府神卫副统领大人!” 蒋干双眸直视杨修,最后一句话却是一字一顿。 “你……” 杨修听到他这话却是骤然一惊,而后却是像个被戳破了的气球。 “你都知道了?唉!如此杨某要恭喜大人立功了!” “功?” “当然!蒋大人深入虎穴,智擒魏国叛徒杨修,想必皇帝不会吝啬对你的赏赐!” 杨修仿佛任命了一般,坐在蒋干对面说道。 端起茶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一股酒香从杯中飘了出来,砸巴了两下嘴一饮而尽。 “杨大人这习惯真是独特,记得大人第一次开始在茶壶中装酒是七年前的那个夏天吧?” 蒋干并没有感到惊讶,脸色仍然挂着淡淡的笑容,就像是一个老朋友似的对杨修说道。 恩? 杨修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变,下一刻却又恢复了平静,若是不认真观察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他的心情起伏。 不过,蒋干撇了眼桌面上飞出的两滴酒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蒋大人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却不知何时加入了靖安司?” “彼此彼此,杨大人加入密府神卫的事情在下也是最近才知道!”蒋干并没有正面回答杨修,手指敲打着桌面。 第一千一百四十七章 小蝶与蒋干 听到蒋干的话,杨修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直到这一刻他还是不敢相信蒋干的身份竟然不似原来那般简单。 “杨大人,江东的事情可要抓紧时间办,周瑜还有六七日的时间可就要回到武昌了!” 两人各自沉默良久,最终还是蒋干当先开口道。 “……” 杨修并没有说话,他不知道对方是真的知道,还是只是想套他的话。 “怎么?杨大人难道忘记自己是怎么来的了?” 蒋干说着话却是笑了出来,而一旁的杨修却是整张脸顿时凝重了起来。 “是你们做的手脚!” 杨修瞪着眼珠子仿佛能够吃人似的。 “与虎相比,你顶多算是一只狐假虎威的狐狸!” 蒋干却是毫不在意,直接了当的讽刺道。 “这只虎应该是冢虎吧!” 杨修脑海中却是跳出了司马懿的身影,在断定蒋干是靖安司的身份后,他立刻联想到了那人,那人出手向来狠毒,想来若不是自己机智只怕早就被这杀局给吞噬了! “若是不能破局,要你又有何用?” 蒋干仿佛看穿了杨修的念头,直接了当的说道。 “算你狠!” 沉吟片刻,杨修瞪着蒋干,恨恨的说道。 “呵呵,能够让天下第一聪明人称赞,蒋某真是与有荣焉啊!哈哈哈……” 蒋干半似嘲讽的说着,起身不理会脸色异常难看的杨修,径直的向外走去。 咦? 此人是谁?为何在杨大人的客房出来?此人又是何时进入杨大人房间的呢? 蒋干面带笑容的与那些仆人点点头,可见其此刻心中是如何的喜悦。 …… 翌日。 蒋干行走在大街上,只听的远处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与往日肃静的街道不同,今日却是人头嚷嚷热闹非凡,看着眼前这副热闹的场景,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蒋大人似乎很高兴啊?”小蝶不知何时来到蒋干的身边,若无其事的问道。 “那是自然,这也不正是小蝶姑娘想看到的吗?” 蒋干突然回过头,似笑非笑的瞅着来人。 “呃?大人这话却是有些讳莫高深了,婢子却是不太明白!” “是吗?其实你应该明白的,呵呵!” 显然蒋干并不想这般放过对方,一双眼睛钉在对方身上,满是探究的神色。 “武昌城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小蝶顾左右而言他道。 “听闻郡主今日邀请吴王出来散心?” 蒋干笑吟吟的说着,话虽然是在问小蝶,可那语气却是充满了肯定。 “吴王自那日遇刺后便在宫中休养身体,郎中说大王现在不能领兵作战,可适当的活动还是有好处的,郡主正是因为如此,这才想让大王出来散散心!” 小蝶撇了眼蒋干,理所当然的解释道。 “呵呵呵……” 蒋干看到对方那认真的模样,他却是笑了,笑得很开心。 “蒋大人为何无故发笑?”小蝶不明所以道。 “……” 蒋干仍然自顾自的笑着,足足笑了两分钟,他这才收敛了笑容,转身对着小蝶看去。 “小蝶姑娘,难道你不知道你认真的时候很能说明问题嘛?要知道……某可并没有询问你原因,对吧?” 听闻蒋干的话,小蝶的身体猛然一怔,艰难回身瞅着蒋干那笑吟吟的脸,她恨不得一巴掌将其拍死在墙壁上。 不过…… 她也就是想想,望着对方那一副吃定自己的模样,她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小脸慢慢的凝结了下来。 “不知大人何时发现小蝶身份的?” 听到小蝶这样的话,就等于是变相的承认了自己的猜测。 “还记得那天你问我关于杨修的事情吗?” 蒋干双眸微蹙,转头望着远处热闹的人群。 “杨修是魏国之人,而你却是身在郡主府的婢女,按理说你们二人应该是风马牛不相及才是,可是你却对他太过关心了!” 听到蒋干的话,小蝶眉头一皱,不太相信的追问。 “就这些?” “当然不不止这些!”蒋干毫不隐瞒的继续说道,“直到昨天夜里,蒋某才真正的确认了你的身份!” 昨夜? 小蝶瞅着蒋干双眸流露出诧异的神色,昨夜自己在郡主府,怎么会暴露身份。 “昨夜某去见杨修了,杨修见到我后大吃一惊,而后我们两人便抱头痛哭,毕竟这是他乡遇故知。 期间我们相谈甚欢,当然,当我试探对方是怎么来到江东之时,他显得很惊讶,也就是此刻他惊疑之下暴露了你的存在,这让我立刻联想到了那个好奇心颇重的你!” 想起昨夜之事,蒋干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神彩,能够坑一下天下第一聪明人,是件很值得人高兴的事情。 “原来如此!” 小蝶听到这话,露出了然的神色,她原本以来是自己哪里出了纰漏,原来是被杨修这个废物给牵扯进去了。至于蒋干嘴中那些什么大吃一惊,抱头痛哭,他乡遇故知,两眼泪汪汪的鬼话,她却是半点不会相信的!杨修的狂傲他可是见过,如此之人怎么会和蒋干抱头痛哭?只怕 是恨不得拍死对方吧! “咳!” 蒋干撇了眼平静的小蝶,有些无奈的叹口气。 “小蝶姑娘,问句不该问的话,你是属于哪一楼的?又或者说孙郡主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你?要知道你作为郡主的贴身侍女,更是一连数日不在其身边!” 这才是令他最费解的事情,孙尚香作为东吴的郡主,那立场自然是不容质疑的,可是她为何派小蝶来照顾自己? 又或者,对方根本就不知道蒋干是何许人也,小蝶也不是对方派来的,那么小蝶私自行动又是如何不令人疑心的呢? “怎么,想不明白?” 小蝶的眼眸宛如星空下的湖泊,闪烁着动人的星眸,眨眨眼对着蒋干问道。 “嗯!” 蒋干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道。 “嘻嘻……原来无所不知的蒋大人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既如此……”小蝶先是调皮的笑了一番,而后却是露出古怪的笑容,“那大人您就自己去想吧!” 哼! 小蝶傲娇的哼了一声,只留下哭笑不得的蒋干,这个小丫头,还有点记仇。…… 第一千一百四十八章 妖孽赐福 太白楼。太白楼乃是江东武昌城的标志性建筑,据悉这座酒楼建造于十年前,是在一座旧楼的遗址上重新修建而成,而当时的江东还不是孙家一家独大,那时会稽太守王朗犹在江 东称雄。 江山更迭,太白犹在,尤其是如今的太白楼在江东更是首屈一指,其楼中菜品之绝就是吴王宫中的厨艺都自愧不如,听闻吴老太对此间酒楼的菜更是赞不绝口。现在的太白楼虽然每天的客人仍然是熙熙攘攘,可这却并不是其最繁华的时候,听那些老人说,太白楼最鼎盛的时候是十年前,那时的江东与曹魏关系不错,每年都会有 大批的美酒买进来,也因此太白楼中整日弥漫着酒香,让无数人流连忘返。 “太白楼有双绝,酒与菜,只可惜现如今只能品尝到一绝了!” “是啊!想当年多少人醉卧太白笑八方!” “虽无易牙烹调手,却有孟尝饱客心,单看这太白楼的上下联就是一绝!” “哦?难道这对联还有什么典故不成?” “嗤!这你都不知道?真是丢尽咱们南方士林的脸面!”“咳!这上下联却都是有典故的,这上联说的是春秋五霸之首的齐桓公,据说齐桓公有一天说自己未曾吃过婴儿的肉,他的御用厨子易牙就煮了自己的儿子给齐桓公吃,得 到齐桓公的信任。” “呃?这春秋霸主齐桓公竟然还有如此荒唐事?那易牙也真是下得去手!” “狗屁!你懂什么,易牙可是很好的厨师,能够亲手烹饪自己的儿子可见其对厨艺的敬畏,要知道只有这样的人物才能被尊为厨师祖师。” 众人听闻这话皆是感觉身体发寒,虽说常怀敬畏之心方可有所成就,可是这歪道理竟然还有人认同,可见这人心不古。 “那……这太白楼用此等对联,岂不是说他们也做婴儿不成?” 不知是谁,突然弱弱的说了一句,众人闻言顿时一怔,撇了眼自己饭桌上的珍馐美味,下一刻无数的筷子扔了过去。 啪啪…… “呵呵,这应该是易牙最倒霉的一次了!” “只怕这太白楼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等食客!” 而就在众人在太白楼内纷纷嚷嚷时,在远处靠近窗户的一张桌案上正坐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器宇轩昂,坐在那里如龙蟠虎踞带着生人勿近的威严,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而其旁边之人却像个奶油小生,十指纤细洁白无暇,正在捂着嘴发笑呢。 没错! 这二人便是出宫散心的孙策与孙尚香。 “确实如此,不知小妹可知这下联的典故?” “大兄这是考教小妹呢?真以为小妹只会武艺不成!孟尝君是战国四公子之一,他以广招宾客,食客三千闻名。” “呵呵,食客三千……”孙策闻言摇摇头,“听闻曹操颁布律法,上至王侯下到平民,任何人不得蓄养门客,府中护卫更是被规定人数,否则就是大逆不道之罪!” 听到大兄之言,孙尚香显然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大兄,曹操威霸天下,宁容的府兵制更是将魏国的私人势力一扫而空,可是咱们江东本是世家部曲制度,若想收回他们的兵权,就必须先收江东人心!” 人心? 撇了眼酒楼中热火朝天的气氛,孙策的脸上有些不自然,许贡家的门客都知道尽忠,可这些人却不知他吴王是何许人也。 “大兄也不用着急,只要施以仁政,人心早晚会归附的!” “小妹说的有道理,来……吃菜!”孙策并不想去纠缠这个问题。 …… “快下楼!快下楼,来了!人来了!” 跌跌撞撞的身影冲进人群中,只见其兴奋不已的大吼大叫,众人闻言顿时放下筷子,向着街道上飞奔而去。 “快跑!去晚了就没有好位置了!” “让开!让开点,俺上有七十老母,下有襁褓中的婴儿,还等着神仙赐福呢!” “滚开!老子中了含笑三步颠的剧毒,更等着神仙救命呢!” 旁边的壮汉抡起粗壮的胳膊左右挥舞,很快就将人群挤开,冲到了前面。 这…… 孙策望着空荡荡的酒楼傻眼了,这方才还是热闹喧天的酒楼此刻竟然人去楼空。 “尔等可知这是何故?”孙策对着左右问道。 “不知!” 左右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皆是摇头。 “小二,过来!” 还是孙尚香聪慧,冲着远处无所事事的跑堂的喊了一声,一块银锭子扔了过去。 “客观,您有事尽管吩咐!”跑堂小二满脸堆笑的问道,那锭银子足足五两,好久没有碰到这样大手笔的客人了。 “本公子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人都跑出去了?难道你就不怕他们吃饭不给钱?” 孙尚香伸手指着这堂狼藉的饭桌,出口问道。 “嘿!不瞒客官,这些人都是去祈福去了,等到老神仙走了,他们自然会回来的! 至于您说的饭钱?却是不用担心,老神仙每次赐福众人都是争先恐后往外跑,于是老神仙便立下规矩,断不可因为自己赐福而让世人失去秩序! 所以,若是平常这些人或许会偷偷溜走,可是今日他们断然不会的!” 跑堂的小二满不在乎的说着显然对于这种事情他已经在熟悉不过了。 “真是没想到,这世俗之间竟然还有这种良善之人,大兄,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孙尚香脸上露出了好奇的模样问道。 “哼!什么良善之辈,某看就是一妖言惑众,蛊惑人心的妖人,此贼定是太平道的余孽!” 孙策闻言却是勃然大怒,他身为江东之主尚且做不到如此威望,可这世人却对这妖人如此信奉推崇,真是岂有此理! “嘭!” 孙策满脸怒容的起身向外走去,他到要看看这妖人是如何妖言惑众的。 “老神仙!” “跪拜老神仙……” 等到孙策走下太白楼时,却见街道两旁跪倒一地的百姓,远处一架撵被几个小道士抬着缓缓走来,众人就像恭迎皇帝似的,这一幕更是让孙策愤怒不已。 “此乃何方妖孽?快与孤王将其抓来!”孙策大怒,对着身旁的护卫指挥道。 第一千一百四十九章 妖人于吉 “不可!万万不可,老神仙寓居东方,往来吴会,普施符水,救人万病,无有不验,万万不可亵渎!” 不等护卫行动,那些跪倒在孙策身旁的百姓听闻其言,皆是满脸惶恐的对其劝阻道。 “哼!什么神仙,孤王乃江东之主,有敢妖言惑众,不从王化者格杀勿论!” 孙策怒气冲冲的对着众人吼道,转身回到了太白楼,他身为江东之主岂可在此等候那妖道,理应那妖道来拜见他才是! 孙策这般想着,旁边那些信奉妖道的百姓却是挺身而出,阻止那些护卫去抓人。 “大胆刁民,尔等莫非想造反不成!此乃吴王王令,还不速速退去!” 护卫手持利刃,寒着脸对着那些百姓呵斥道。 “不能抓老神仙!不能抓老神仙!” 百姓不敢与官府作对,脸上露出惶恐之色,却不知人群中谁呼喊了一声,顿时呼喊声阵阵传来,声势浩大。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若是这般如此下去,这江东岂不是要葬送在这妖道手中!” 孙策站在太白楼看着街道上群情激昂的百姓,脸色铁青如寒霜,心中却更是拿定主意定要杀了这蛊惑人心的妖道。 “你,立刻去找我二哥,将此处事情告诉他!”孙尚香也是被眼前这一幕震撼住了,她没有想到这什么道人竟然如此得百姓之心,而这些百姓竟然为了保护道人敢和江东之主作对,看着楼下一触即发的冲突,她决定立 刻调兵前来护驾。 “喏!” 能够成为孙尚香身边的护卫,自然有一番聪慧的头脑,主上既然没有明言,那他也就不会去多问,很明显主上相信二公子知道该怎么做。 护卫答应一声,转身越过栏杆飞身下楼,辗转腾挪间已经避开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孙策站在窗前,只是瞅了眼孙尚香却也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小妹是怕这些人中有混杂着混水摸鱼之人。 很快…… 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孙权带领着百人队飞马而来,身后跟随的将士不断大声驱逐着那些百姓。 “让开!都让开!” “吴王大军就在身后,尔等敢犯上作乱者,杀无赦!” “大军所致,生灵涂炭,本公子劝你们不要自误!” 孙权手持宝剑,冷面寒霜的在人群中冲开一条道路,向着太白楼而去。 “且慢动手!” 而就在这时,那顶由小道士抬着的坐撵缓缓的停住了脚步,只见上面一个道人走上前,出口制止住了众人。 听那柔和的声音仿佛春风化雨般让人心头舒服,更是充满了慈悲的味道,让众人刚刚升起的暴吝气息一溃而散。 “老神仙~” 随着那道人缓步向前,左右两旁的百姓自发的让开一条道路,无比虔诚的跪倒在地。 “尔乃何方妖人?为何见孤王不拜!” 孙策双眸散发着凛冽的杀机,冷冷的盯着对方,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贫道早已经许身道门,还望大王见谅!” 却见那道人身披鹤氅,手携藜杖,鹤发童颜,双眸透着清澈的目光,真是好一番仙风道骨的,仪态非凡的模样。 “哼!” 孙策冷哼一声,心中无名之火更胜。 “这位道长不得无礼!汝当面者乃是江东吴王!” 孙权在孙策发怒杀人之前抢先一步说道。 “道长既然赐福救人,为何要蛊惑民心与律法相抗!岂不闻国法森严!” “无量天尊~” 那道人听闻孙权之言,不由的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一丝惭愧之色说道。 “贵人所言有理,却是贫道犯了世俗法度!” 道人瞅了眼孙策,略微停顿片刻,继续说道。 “贫道姓于名吉,乃琅琊宫道士,顺帝时曾入山采药,偶得神书于阳曲泉水之上,号曰《太平青领道》,凡百馀卷,皆治人疾病方术。 贫道观之大喜过望,其中记载皆治病救人之良术,遂感代天宣化之责,拥普救万民之心。 于是沐浴更衣,斋戒九九八十一天以感苍天之德,方才愧领太平青治病救人之道,却也未曾取人毫厘之物,却不想冲撞了世俗法度!” 老道于吉不急不徐,有理有据的对着孙策说道。孙策却是越听越怒,妖道真是妖言惑众,口口声声世俗法度,却是全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说什么毫厘未取却更是让人感觉可恶,还有什么比这跪倒在地的民心更加可 贵的东西吗! “狂道妖言惑众,诓骗世人,其罪当杀!” 孙策杀心已起,自然容不得于吉收拢人心。 “说什么汝毫不取人,那汝衣服饮食从何而得?太平道乃黄巾张角之流,尔既为黄巾余孽,自当诛杀,免生后患。” 孙策铿锵有力,字字杀机的对着于吉呵斥道,而后他便命令左右将其退出去斩首。 “大王,刀下留人啊!” 百姓闻言痛哭流涕的对着孙策祈求道。 “尔等无需多言,孤王乃是为了你们好!” 孙策决心已定,自然不会为了百姓而改变心意。 不过…… “大王且慢动手!”远处一阵急促的声音跑来,孙策眉头上挑有些不悦的望去,他到要看看是何人竟然敢阻拦自己。 “大王,于道人在江东数十年,并无过犯,不可杀害。” 张昭跪倒在地,对着孙策劝谏道。 “你……此等妖人,吾杀之,何异屠猪狗。” 孙策望着闻讯而来的文武百官,听到他们皆是对自己劝谏不可杀害于吉,他心中的愤怒却是犹如熊熊烈火般燃烧着。 “来人!且将此妖道囚于狱中,容后再议!” 孙策勃然大怒,虽然有心想要当场将其诛杀,可是文武官员皆跪倒求情,这却也由不得他不慎重考虑。 而张昭与陈震等人望着暴怒的孙策,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并没再逼迫孙策。 “哼!” 孙策拂袖而去,孙尚香赶紧跟在其身后,生怕他有什么暴怒的举动。 “二哥,大哥盛怒之下唯有母亲可以劝解,此处就交给你了,小妹先与大哥回宫了!” “嗯!”孙权答应一声,瞅了眼远去的孙尚香有种古怪的念头,自己这个妹妹从小崇尚武艺,今日这番话却是有理有据,有种深谙为人处世之道的味道。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暴怒孙策 “咳!” 转身望着跪倒一地的众人,孙权的念头也就那么一瞬间,现下却是要安抚好众人才是。 “吾闻汝将于神仙下于缧绁。此人多曾医人疾病,军民敬仰,不可加害。” 然而,孙策没有想到,当他回到宫中时,便被吴老太使人来请,说是有要紧事要说。 本来孙策还以为是自己被刺杀的事情暴露了,却不想母亲竟然也在为于吉求情。 “母亲在深宫之中,也听过于吉的名讳?” 孙策心中大惊,赶紧对着吴老太追问道。 “老神仙身怀慈悲心,吾儿万万不可逆民意!” 吴老太是过来人,颇有深意的对着孙策劝道。 “母亲,此乃妖人,能以妖术惑众,不可不除。” 然而孙策的决心却是越发的坚定,于吉不但能够蛊惑民心,竟然还能够左右深宫,如此危险之人定然不能留他。 …… 孙策虽有霸王之勇,却不敢顶撞母亲,听得吴老太对那于吉不断称赞也只得作罢。 可是,他不敢对吴老太发怒,却不代表着能够容忍那些大臣的求情作状。 接下来的几天,孙策始终处于暴怒的状态。 张昭率领十几人在大殿之上联名上书,祈求孙策能够放过于吉。 “启禀大王,于道人赐福救灾,慈悲为怀,数年以来在江东声望破高,大王且不可屠戮其身,以引发民怨!” “哼!尔等皆是朝廷众臣,饱读诗书之人,竟然会相信那些妖道的无稽之谈?” 孙策面色铁青,拂袖而去,群臣面面相觑。 …… 书房。 大臣吕范跪倒在地,再次对着孙策求情。 “大王,臣怯以闻五百年乃有圣人,非贤明之主,圣明之朝,不得有大贤将世! 今于道人能兴风下雨,滋润黎民,实乃天助大王以成王图霸业,还望大王三思啊!” 吕范情真意切,声容并茂的对着孙策说着,他把于吉说成是上天派来辅佐孙策的存在,算是委婉的在拍孙策的马屁。 可惜…… 孙策是铁了心要杀于吉,根本就不为所动。 “荒唐!风雨雷电乃天定之数,岂是这妖道可以左右的!纵然真如尔所言,那也是妖道恰逢其会,愚昧百姓之举!” …… 寝宫。 “大王,听闻外间有一姓于的道人在蛊惑民心?” 躺在床榻上的孙策静静的瞅着上方,身旁的美妾口吐香气,温柔细语的说着。 “不错!” 孙策脑海中却是白天张昭与吕范等人的模样,那慷慨激昂的模样竟然让他有些害怕。 “听母亲大人说,于道人是个好人,行走乡里分文不取,只为能够帮助困苦之人……” “什么?” 孙策回过神来,瞅着自己身旁的美妾,有些出神的问道,他心中却是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大王……” 美妾并没有发现孙策双眸无神,还以为他是听了自己的劝,打算放掉于吉呢! 想着这里,美妾越发的兴致高涨了,朝廷内外无数大臣都没有劝说大王成功,就连大王的亲生母亲都失败了,可是自己却是马上就要成功了! “大王,于道人有功与朝廷,依妾身的意思,不但不能伤害于道人,最好还要褒奖对方一番才是,最不济也可以做个国师!” “哦?国师?” 孙策却是越听越愤怒,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 “是啊!妾身并没有多少文化,只是建议一下,大王若是觉得可行……” 美妾脸上挂着骄傲的模样,嘴中却是谦虚。 “哼!” 孙策却是满脸厌恶的冷哼一声,掀开被子走下了床,看也不看那美妾。 “大王~” 对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情形有些不对,赶紧爬起身坐在床榻上呼唤孙策。 “哼!既然进了宫就好好玩宫斗,前朝之事也是汝能够指手画脚的?枕头风对孤王无用!” 孙策猛然回过头来,对其厌恶的说着,而后转身向着门外走去,只听声音若有若无的传来。 “来人,将王美人迁移尚寒宫,没有孤王旨意终生不得外出!” “喏!” “噗通!” 王美妾听到这对话却是傻眼了,愣了半天噗通一声倒在床榻上晕了过去。 …… “大王,这深更半夜的不知将去何处?” 身旁的白甲将军跟随在孙策身后,漫无目的的走着。 “去大牢!” 孙策脸色阴沉不定,脑海中皆是道士于吉阴谋诡计的模样,腹中的杀心在这一刻却是不受控制的肆意横行。 “这……大王,这大牢乃是污秽之地,您身份高贵岂可去那般淹喒之地!” 白甲将军颇为无奈的劝阻道,虽然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孙策,可是他还是尽职尽责的说了。 “走!” 孙策不想听他废话,冷冷的吩咐道。 “喏!” 白甲将军赶忙答应一声,带着孙策拐了个弯,向着宫外一个偏僻之地而去。 …… 大牢。 当孙策再次看到于吉时,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眼前守着丰富酒席的人,哪里是什么罪犯,这可比他这位吴王活的还要讲究。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来人!” 孙策望着悠哉悠哉的于吉,顿时暴怒。 “此处何人看管?竟然敢与妖道勾结,真是罪不容诛!” 看着孙策那暴怒的神情,白甲将军知道这守卫大牢的人又该倒霉了。 “噗通!” 没过多久,一个身穿校尉军装的男子匍匐在孙策面前,瑟瑟发抖不敢解释。 “真真是好大的狗胆,孤王若不进来,尚且被你们给蒙在鼓里,莫非吴国的大牢是那馆驿不成?” “大……大王……” 校尉被孙策的巨大魔威所笼罩,哆哆嗦嗦的低着头。 “说!尔受何人指使?对着妖道如此照顾?” 孙策猜想这定然是有人暗通大牢,因而心中决定要把这些幕后之手一一斩杀。 “回……回大王,兵部司农郎李翰,金部大监郭槐,虎贲将军徐州,荡寇将军支杭……这些大人皆让末将对于道人照顾……” 校尉脸色苍白的对着孙策细细道来,却是不敢有所隐瞒。 “哼!哼!” 孙策闻言却是越发恼火,这群人都该杀。 “传令,将这一干人等全部抓进大牢,严加查探其罪证,不可放过一人!” 盛怒之下的孙策转身对着白甲将军吩咐道。 喏! 白甲将军心下凛然,赶紧上前答应一声,别人或许听不明白孙策的意思,他身为密府暗卫岂能不明白?这是让密府就算网络罪名也要将这几人斩首示众。 “至于你……”孙策吩咐完白甲将军,心中那口恶气总算舒服了许多,转身瞅着那校尉却是满脸的厌恶之色。 略微停顿片刻,孙策抬起手继续说道。 “大牢乃职责重地,尔罔顾律法,私卖人情,玩忽职守,不杀不足以彰律法!” “大王!咚咚……” 校尉闻言吓得脸色雪白,对着孙策一阵磕头,额头磕在那地面上很快就溢出了鲜血。 “大王,于道人不是妖人,他真的会兴风下雨,普及黎民啊!” 孙策听到这番话,刚刚平息的怒火又升上来了。 “铿!” 掌中宝剑陡然出鞘,一抹亮光快速划过,伴随着一颗人头落地,鲜血咕咕的流淌着。 “无量天尊~” 牢狱中的于吉看着昨日尤对自己恭敬有礼的校尉,今日却走上了黄泉之路,脸上却是露出了罪孽的神情。 “哼!来人,将其枷锁取掉,令其沐浴更衣。” 孙策冷冷的撇了眼于吉,却是突然下令道。 呃? 众人闻之一愣,方才还一副杀之后快的模样,现在怎么又是去枷锁,又是沐浴更衣的? “吕范等人皆言其能刮风下雨,孤王倒是想看看这妖道到底能如何!” 听到孙策的话,众人一阵恶寒,他们这才明白自己想多了。 “本道纵然求的三尺甘霖,以救万民,然也终不免一死。” 于吉却是仿佛看穿了孙策的内心。 “汝可以试试!”孙策不置可否的说道。 “气数至此,恐不能逃。”于吉却是颇为洒脱。 … 时辰不大,孙策亲自下令在牢中搭建一座法坛,他不想给于吉以口舌。 “若午时无雨,即刻焚死于吉。”孙策对着左右命令道。 “大王且容贫道做法!”于吉沐浴更衣,手持黎杖,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登上了法坛。 “无量天尊……” 于吉端坐其上,口中念念有词却是生涩难懂,众人只得默默等候着。 孙策等了许久,撇了眼大牢门外的方向却仍然不见消息传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哼!说什么祈求甘霖,妖道果真是妖言惑众!” 孙策冷笑一声,令人堆积干柴在法坛四周。 “报……启禀大王,外面狂风骤起,风过处,四下阴云渐合。” 突然听到将士来报。孙策的脸色为之一僵。 而其他人却是莫名的松了口气,望着于吉的目光皆是敬服,若不是孙策在此,只怕这些人都开始膜拜了。 “哼!空有阴云,而无甘雨,杀了!” 孙策强打死底气,再次对武士命令道。 “报~” 然而就在此时,外面又有一个将士慌张的跑了进来,孙策当下心中咯噔一声,脸色异样的难看了起来。 “启禀大王,外面雷电齐发,大雨如注,顷刻之间,地面成河,足有三尺甘雨。” “老神仙~”若说方才还有些迟疑,此刻众人却是跪倒在地,对着于吉拜了下去。 第一千一百五十一章 阴谋密布 “狗贼!妖孽!” 孙策没想到这世间竟然会有如此巧合之事,更没想到这些江东之兵竟然在自己面前跪拜一个妖道,如此之人自己岂能容他。 “杀了!” 孙策抽出随身佩剑,扔给了身旁的白甲将军,淡淡的命令道。 “喏!” 白甲将军虽然对于吉的手段感觉诧异,可是对于孙策的命令他更加不会质疑。 “噗!” 白甲将军手持上剑,跨步上前剑花飘荡,一抹鲜血自喉咙出飙出,于吉双眸涣散躺在了法坛上。 “烧了吧!” 孙策恶气已出,淡淡的撇了眼于吉的尸体,心中却是舒展开来,转身向着牢外而去。 身为君主他的想法自然与常人不同,纵然所有人都认为他做错了又如何?只要他自己认为自己是对的就可以! …… 于吉被孙策杀死在了大牢中,尸体也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武昌城,无数百姓痛哭流涕身穿孝衣为于吉披麻戴孝。 “喂!你听说了吗,于神仙并没有死,就在那大火之中化作一缕青烟飘走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俺可是听说于神仙先被长剑刺破了喉咙,而后才毁尸灭迹的!” “你懂个屁!神仙自有仙术护体,区区凡人的刀兵岂能杀害神仙!某可是听三虎亲口说的!” “三虎?可是他家老大在宫中当差的三虎?” “当然!” 看着对方急切的模样,那人神情颇为自豪,为自己能够掌握第一手劲爆的消息而感到自豪。 “哦~如此说来,这老神仙真的化作青烟飞走了,那就好……那就好……咱们江东还都等着老神仙赐福呢!” “嗤!还赐福?不怪罪我等就不错了,不要忘记了,这次吴王抓捕于神仙,又对神仙动刀兵,你说于神仙会不生气?” “呃……这可如何是好啊,都怪那吴王……” “嘶!慎言!” 那人吓的惊叫一声,赶紧上前捂住对方的嘴巴,这话岂能随便说的。 不过,看着对方神情愤愤的样子,那人露出一丝得逞的味道,转身装作心有余悸的模样向其他地方而去。 …… 太白楼。 蒋干静静的坐在这里,桌子上摆满了珍馐美味,他却是没有动筷子。 “哎呀……” 忽然,只听楼下一声娇呼之声传来,蒋干的脸上挂上了淡淡的笑容。 哒哒哒…… 来人快走两步,上了二楼略微驻足打量了眼四周的客人,待看清蒋干后快步走了过去。 “呼……” 来人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蒋干对面,拿起那酒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而后一饮而尽。 “哇……竟然是杏花雨?你竟然能够搞到杏花雨!” 清醇可口的酒香伴随着杏花的味道在舌苔上绽放,猝不及防的脸蛋上升起一抹烟霞。 “美酒配佳人,小蝶姑娘请!”蒋干难得的开了一句玩笑。 “唔~” 侍女小蝶也不曾客气,自从他和蒋干之间捅破了那层隔膜,在他面前就不再如往常那般拘束了。 “好吃!这太白楼的扒羊肉可是一绝……” 侍女小蝶含糊不清的说着,肚子却是有些饿了。 “呵呵……” 蒋干看着小蝶吃的可爱的模样,认真的笑了。 “喂?你笑什么?”侍女小蝶鼓起嘴巴恶狠狠的说道。 “没!只是在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蒋干更加认真的瞅着对方,脸上装出一副思虑的样子。 “杨修真不愧是天下第一聪明了,现在整个江东都知道于吉被杀的消息了,更有的传言其化作青烟飞走了,总之现在是人心浮动,若是加以利用~” 小蝶听到对方说正经事,也就放下筷子,将目前的情形对其说了一下。 “不错!” 蒋干笑得很淡定,小蝶瞅着他的模样突然有股怪怪的感觉。 “不会吧!” 小蝶一副吃惊的模样瞪着蒋干,而后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问道。 “化作青烟之事不会是你放出的风吧?” “咳!” 蒋干轻咳一声,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 “小蝶姑娘,杨修那边某已经安排好了,只是这宫中之事却必须你帮忙了!” “杨修可靠吗?”小蝶头也不抬的对其问道。 “他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若想继续活下去,应该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杨修很是肯定的对着小蝶回应道。 “天下第一聪明人?”小蝶脸上露出了狡拮的笑容,心中却是想起了自己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楼主大人。 “来!这杏花雨可是醉心不醉人的好酒,若是能够贡献给吴王,定然能够令其龙颜大悦!” 蒋干意有所指的说着,又给对方倒了一杯。 “可惜了这么好的美酒!”小蝶只是尝了一口,就爱上了方才那种淡淡雅然的味道。 “这有何难,此事大功告成后,某送你两坛!” “小气!” 瞅着蒋干一副割肉的模样,小蝶撇撇嘴。 “不想要?那正好,某的藏酒……” “要!谁说不要的!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一言九鼎,外加九个香炉!” “噗嗤~” 说着话,小蝶自己却当先笑了出来。 “对了!周瑜可马上就要回来了,你确定明天有雨?” “江东的梅雨季节虽然过了,可是龙吸水就要来了!”蒋干满脸肯定的对着小蝶说道。 “如此甚好!” 小蝶相信对方不会开玩笑,自然也就没有问对方的消息来源,身为他们这种行走黑暗的人,每个人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 吴王宫。 孙策满脸铁青的瞪着白甲将军,只感觉浑身伤口隐隐作痛,他知道自己最近脾气暴躁,引发的伤口有崩裂的迹象。 可是…… 听到这种霍乱民心的事情他又如何能够不怒。 “城中百姓昏聩无知,那妖道被大火焚烧,岂能死而复生!你立刻派人遍访城中,若有敢妖言惑众,诽谤朝廷者立刻抓捕!” 孙策震怒,对着密府暗卫下达了冷酷的命令。 “末将得令!” 白甲将军也是感觉心头起火,于吉可是自己亲手杀的,这事定然有人推波助澜。 “还有,那戴员与妫览可曾查探清楚?” 孙策揉着眉心,颇为头疼的询问道,若不是最近杀了太多为于吉求情的大臣,怕朝廷局势不稳,他早就将这二人抓起来了。“回大王,密府已严密布控,这两人但有所异动,将会被立刻缉拿归案!” 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夜不能寐 深夜。 “啊~”一声惊魂未定的叫声划破了沉闷的夜色,无数灯火霎时间在房间点亮,灯光点点与夜空交相呼应,若是天上的神仙拨开云雾定然能够看到一片灯光火烛透着温暖祥和的气 氛。 可是,吴王宫的寝宫中,江东之主孙策却并不这样认为,此刻他目光呆滞的望着眼前的于吉,尤其是于吉那脖颈上的一抹嫣红煞是渗人。 “你……你是人是鬼?你不是死了吗?” “大王~” “你到底是人是鬼,你……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大王醒醒……” “杀!杀啊……” 孙策双目无神的大吼大叫,他明明记得于吉已经死了,就死在他的眼前,尸体也是在他的眼前化为灰烬的,可是……这深更半夜闯进他寝宫的又是何人? 嘭! 良久,孙策折腾的筋疲力尽昏倒在床榻之上,寝宫慢慢的又安静了下来,无数的灯光火烛随之熄灭进入梦香。 …… 翌日。 “来人!快来人!” 孙策睁开眼,只感觉喉咙处有股怪异的感觉,下意识的伸手去触摸,却见一滴鲜红的印记沾在手指上。 血! 那是人的鲜血! 长年征战杀人的孙策对于血液一点都不陌生。 不好! 想到自己喉咙处有鲜血,孙策顿吓了一跳,赶紧一边伸手擦拭着脖颈处的鲜血,一边对着内外大声喊到。 “大王~” 侍女鱼贯而入,低眉顺眼的等候孙策吩咐。 “快!把投湿的毛巾拿来,在将铜镜取来!” 孙策急切的对着侍女吩咐着,脑海中却是猛然想起了昨夜见到鬼的事情。 “大王~” 侍女递过毛巾就要服侍孙策,孙策却是自己拿过来毛巾和铜镜,对着铜镜认真的擦拭了起来。 咦? 干干净净的喉咙处并没有受伤的痕迹,孙策不可置信的再三确认,却仍然没有伤口。 “昨夜孤王睡得可香甜?”孙策疑惑的问道。 “回大王,昨夜大王睡得安稳极了,并没有起夜!” 侍女躬身回答着,就像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 怎么会! 孙策听到这话却是将信将疑,他昨晚明明被噩梦惊醒了,怎么会说睡得安稳? 抬头瞅着侍女恭敬的模样,孙策暗自嘀咕着,也许她们昨夜睡得太沉,并没有听到自己惊醒的声音,这会却是怕自己怪罪,所以在说谎欺骗自己。 呼~ 这般想着,孙策默默的点头,也许事情就是这般,那于吉早就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将孤王衣服取过来!” 孙策穿好靴子下了床榻,他清晨还要去吴老太宫中请安。 “大王~” 远远的却见白甲将军额头浸着汗水,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出何事了?” 孙策眉头上挑,带着几分不悦。 “大王,是大都督遇到了山贼……” “什么?公谨可曾受伤?他们现在何处?” 听到周瑜遇到山贼,孙策急忙追问道。 “大…大王息怒,周都督并没有受伤,只是他们途径刘家庄时,刘家庄庄主携女儿出迎大都督。 却不想这一幕被九里山的山贼目睹了,他们看上了刘庄主的女儿,便趁着对方上街买笔墨时将其掳走了。” 听到周瑜没有受伤,孙策紧张的心算是放下了,只是… “那刘家庄的小姐难道还缺少使唤的仆人不成?为何要亲自上街去买?” 孙策疑惑的望着白甲将军,白甲将军却是具实禀报。“大王有所不知,那刘家庄小姐自幼饱学诗书,与书画之上自成一派,深得附近名家圣手赞扬,此次听闻其是想与大都督切磋书法,又恐那些粗鄙之人不通笔墨,便打算自 己挑选……” 白甲将军对着孙策一一道来,接下来的话他不需要说,孙策自己却也是明白。 无外乎那刘家小姐想与周瑜风雅一番,这才事事上心,就连笔墨都要亲自准备,却不想遇到了这种事。 “公谨为何下榻刘家庄?”孙策继续问道。 “大都督长途跋涉,身心疲惫,周家与那刘家也算是有些交情,想必正因如此,才会被刘家邀请前往的!” 白甲将军模棱两可的说着,关于周瑜得病之事他并没有说起,这也是周瑜的意思,就是怕孙策性急做出什么莽撞之举。 “看来咱们这位大都督是想停留几天帮助那刘家小姐?” 孙策沉吟片刻,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意。 “也好!你就通知暗卫成员,配合公谨铲除那伙山贼,至于刘家小姐……务必要保证你清白安全,否则公谨又该自责了!” “喏!” 孙策对其交代着,白甲将军拱手领命。 “呵!” 孙策看着对方那恭敬的模样,突然想到了周瑜的手段,不由的笑着摇头。 “公谨谋略超人,尔等只需听其吩咐即可!” 孙策挥挥手,示意对方可以退下了,而他却是向着吴老太的宫中而去。 “母亲,这可是杏花雨,听人说是那位怪才酿造的美酒,可以起到安神之效,就是女子喝来也无碍的!”尚未踏进房内,孙策就听到孙尚香欢快的声音传了出来,想到小妹那快活的模样,孙策暗暗决定,看来与西蜀联姻之事必须作罢,姑且不说孙翊的死与火炎司脱不开关系 ,就是等今后与西蜀开战时,小妹的处境也会非常危险。 “母亲!” 孙策暗自做了决定,脸上挂着笑意走了进去。 “好!好!我儿昨夜睡得可好啊?” 吴老太满脸慈祥的拉着孙策的手问道。 “回母亲的话,孩儿睡得舒服,现在精神百倍!” “大哥骗人!” 孙策假装做了个强有力的模样,却不防被孙尚香给毫不客气的拆穿了。 呃? 孙策无语的瞪了眼孙尚香,孙尚香却仿佛没有看到似的,抱着吴老太的手臂说着。 “母亲,您看看大哥的眼眶带着血色,双鬓还有些疲惫的纹路,昨夜定然是没有休息好!” 听孙尚香这般一说,吴老太也注意到了孙策那无法掩饰的疲惫,因而有些关切的问道。 “儿啊,可是有什么难处,不防同母亲讲讲!” “就你鬼机灵!” 孙策无奈的瞪了眼孙尚香,这才将昨夜做噩梦之事说来。 “大哥,你不会是碰到鬼了吧?”孙尚香听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惊叫一声。 “慎言!”吴老太沉声说道。 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祭祖惊魂 “母亲不用担心,孩儿定鼎江东杀人无数,那些人活者之时孩儿尚且不怕,更何况是死后!”孙策豪气冲天的安慰着吴老太。 “嗯!咱们是将门之家,你父亲当年征战沙场之时,母亲也曾经跟随过,那哪一场大战下来不是尸体堆积成山,也怪不得那位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呢!” 吴老太回忆着过去,仿佛想起了孙坚活着时的峥嵘岁月。 “不过啊,这次吾儿屈杀了神仙,许是因此才招来祸事。这神人之事却是与战场不同!” 提起于吉的事情,吴老太颇为担忧。 “孩儿自幼随父亲出征,杀人如麻,何曾有为祸之理,那于吉若真是神仙,又怎么会死于凡人之手?母亲不要担心才是!” 孙策失笑一声,满不在乎的对吴老太说着。 哐! 咔嚓! 而就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在头顶响起,巨大的闪电横空劈了过来,纵然坐在房中仍然被这浩大的声势吓了一跳。 “这……” 孙尚香和吴老太面面相觑,只感觉这神鬼之事莫测非常。 “咳!咱们江东每年的雨水就是勤!” 孙策轻咳一声,掩饰着内心的异常。 “儿啊!不论怎么说,凡人不与神仙斗,你不防去祭拜下宗祠,有列祖列宗保佑才好!” 孙策听到这话有心要拒绝,可是看着母亲满脸的担忧,也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 “既如此,那孩儿现在就吩咐下去!” 孙策说着话,就要起身告辞而去,却被孙尚香被拉住了。 “大哥,这是太白楼仅存的杏花雨,有安神静气之功效,你不防带走一坛!” “不用了!既是你给母亲的,便是你的一片孝心,哪有做儿子的和母亲抢吃食的道理!”孙策挥挥手拒绝道。 “吾儿哪里话来,香儿不说母亲还没想起来,既然是好东西且拿去用,就盼着你们平平安安的,否则等将来见到你父亲,母亲实在是没有脸面见他……” 吴老太却是想起了死去的孙翊,眼眶中已经带上了泪痕。 “母亲不要悲伤,儿子就盼着你长年百岁呢!既然是母亲赐下,那儿子就拿走了!” 孙策对着吴老太劝慰两句,笑吟吟的拿起一坛子酒,转移话题的说道。 “小妹,照顾好母亲!” 又交待了两句,孙策这才行礼告退。 …… 吴王要祭祖,这可是一件大事,尤其是在最近这段人心惶惶的时间里,却是让武昌城内无数人揣摩着他的用意。 祭天,祭地,祭拜宗祠,这在古代可都是严肃的事情,每个环节都有规定的礼仪,就是时间也要提前数日由专业人员进行挑选,务必寻求一个宜祭祖的好日子。 可是孙策却等不及这些,他出了延寿宫便令人将上清观的道士唤来,问他们今天是不是一个适合祭祖的日子。上清观的道士自然知道于吉之事,他们虽然不是一个道观的道士,可说到底都是一个信仰的道士,对于于吉之事自然心头发凉,现在听闻孙策询问黄道吉日,生怕说错了 话惹来杀身之祸,便察言观色下模棱两可的说了一番。 “既如此,尔等且会同宗正去布置吧!” 孙策被于吉的事情搞得心力憔悴,再加上身体本就有伤,只感觉身心疲惫。 “尔等在外面侍候着,孤王且休息片刻,祭祖的时间到来就进来唤孤王!” 孙策回到寝宫,对着侍女吩咐一声,揉揉困顿的眼眸有气无力的说着。 祭祖是个力气活,若是没有精神而出现什么纰漏,那便是对祖宗不敬。 孙策躺倒床榻上默默的想着,却是怎么都无法入睡,这时他看到了旁边的杏花雨,这是他方才随手扔在那里的。 卟! 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拔开封堵,孙策直起身往嘴角灌了下去,酒香带着杏花的甘甜随着喉咙涌入身体,只感觉暖洋洋的浑身舒服。 “呼~”喝了小半坛酒的孙策睡了过去,直到侍女来唤他起床,他由自不敢相信,望着自己睡觉的床榻,摸摸上面残留的体温,他的心情却是颇为愉悦,这是这些日子他睡过最舒 服温暖的觉了。 “不错!不错!果真是好酒,将它放好了!” 孙策心满意足的对着侍女吩咐道。 而后…… 一顶软轿带着孙策向着祭天殿而去,那里供奉着孙家的列祖列宗的牌位,这是孙策定鼎江东后建立的。 “请上香!” 随着一串繁琐冗长的礼仪,终于等到了孙策上香的过程,他拿着点燃的长香缓步上前,心中却是期盼着列祖列宗保佑孙氏江山能够万代流传。 “敬!” 随着礼仪官的声音,孙策将香插在了香炉中,可是……就在孙策低头要下跪之时却猛然见到那香烟变成了青色的。青烟摇摇直上,直到飞到半空中却是凝而不散,孙策看的大惊失色,却是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再看去却见那青烟缓缓的凝聚成一个人影,看那样子……分明……分明就是于 吉! “怎么可能!” 孙策忍不住惊呼一声,却把旁边的众人吓了一跳,礼仪官却是额头冒汗不知道该不该去提醒孙策该磕头了。 “尔等可见到妖鬼吗?”孙策对着左右叱问道。 “呃?什么鬼?” “鬼?没有啊!” 左右闻言皆是愣愣的瞅着孙策,不知道他是不是又犯病了。 “大兄,这是在祭祖,该给祖先磕头了!” 孙权站在右手边,赶紧上前拉着孙策说道,祭祖失礼传扬出去,孙家定然会沦为天下笑柄的。 “二弟,那里……可看到有什么东西嘛?” 孙策脸色难看的指着青烟凝聚成人影的半空中问道。 “没有!” 孙权抬头望去,却见那里空空如也。 “你们也没有看到?”孙策不死心的问道。 “没有!” 众人齐声回答着,眼眸看着孙策却各种表情充斥其中,有的是怜悯,有的却是幸灾乐祸,但不管哪一种,却皆是认为孙策大限已经到了。 要不然,正常人怎么会连连做噩梦,还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出现幻听幻视的事情。 更何况,孙策可是号称江东小霸王,其勇武向来冠绝江东,乃是军中榜样,如此身强力壮之人如今日夜见鬼魂,难道这不是油尽灯枯之像! “孙策,偿命来!” 而就在此时,一丝虚无缥缈的声音传入孙策耳中,孙策的脸色顿时由铁青变成了惊恐,难道真的是于吉的鬼魂作祟? “吾平生誓诛妖妄,以靖天下!汝既为阴鬼,何敢近我?”孙策大吼一声拔出佩剑扔了过去,那人影却是化为青烟飞走了。 噗通!而孙策却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摔倒在地不省人事,整个祭天殿顿时乱作一团。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迷雾云动 鬼,虚无缥缈! 鬼,不可捉摸!可是最近整个武昌城对于鬼魂作祟之事却传的沸沸扬扬,吴王孙策祭祀宗祠之时被鬼魂惊扰,竟然昏厥在宗祠之内,如此劲爆的消息不但令百姓震惊,还令百姓更加的惊 恐。 吴王乃是江东之主、吴国之王,而身为王者却不得苍天庇护,如此他的臣民岂不是也不得苍天庇护吗! 不知是谁传出的消息,如今整个武昌城是暗流涌动,无数人都在质疑孙策不配为江东之主,甚至早些年间孙策屠杀南越人的事情都被翻了出来。 再加上江东那些世家的暗中推波助澜,可以说现如今整个江东是人心涣散。 …… 深夜。 在吴王宫外不远处有一座院落,四周被修竹遮挡常年碧绿如青,乃是一座乱中取静的住所,而能够住在这里面的人自然是地位非同寻常之人。 “杨大人,不愧是聪明人,整个大案做下来竟然是点水不漏,每一步都是若合符节,真是令蒋某佩服!” “哼!风凉话少说,你深夜到此不会只是为了奉承我吧!” 杨修脸色冷冷的盯着蒋干,既然上了贼船就不可能下来,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蒋干不会完全相信自己。 只是……令他唯一感到疑惑的却是司马懿,他对于司马懿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对方是一个十分低调的人,以至于低调的许多人都忘记了他的存在。可对方还是一个不容被忽略的人,要知道能够执掌靖安司的人可不是什么心怀慈悲的庸才,听说当年法正与其共同执掌靖安司,可是法正早在七年前就被调离了靖安司, 而司马懿却是十年来始终隐身靖安司。 杨修不知道靖安司是何时抓住自己的把柄的,更加不知道一旦自己的身份曝光会牵连出多少人头,可是他知道司马懿做事性格,凡事做绝的性格。 若是法正在发现有人阴谋背叛魏国时,定然会深思熟虑,明查暗访,而后将对方抓获,务求从源头掐死火源。 可若换了司马懿,那定然是不动如山,他会躲在暗中静静的看着,直到事情全面爆发,他才会主动出击将人一网打尽。 杨修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司马懿为人狠绝,做事根本就不给人留活路,他这般做恐怕也是为了功劳! 试想,抓住一个意图阴谋造反者的功劳,怎么可能是破获一个阴谋组织的功劳大! 很不幸!杨修不知何时竟然落入了司马懿的手中,按照对方做事的风格,只怕自己身后一串的人都已经暴露了,所以他才会这般配合蒋干,目的自然是争取时间让某些人彻底潜入 水底。 蒋干自然不知道就这么一会的时间,他面前的聪明人竟然是千思百转。 “呵呵,杨大人无需动怒,此间事了后,蒋某保证你可以平安回到许都,继续做你的天下第一聪明人!” 听到蒋干的话,杨修冷哼一声并没有搭话,什么狗屁天下第一聪明人,谁见过天下第一聪明人被他人耍着玩的! “这几日吴王宫中频频传出闹鬼之事,今夜便是最后一搏,能不能功成就看今夜了!” 蒋干双眸直视对方,眼眸露出兴奋的目光,他没有想到本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出使任务,竟然会碰到这种惊天之事。 “呵!宫中之事不是向来有你们负责吗?” 杨修两手一摊,无所谓的说着,蒋干并不完全信任他,到如今他都不知道核心秘密是什么。 “你……” 蒋干瞅着杨修的模样不禁有些气恼。 “唉!不瞒杨大人,最后这一步根本就不是蒋某负责,消息是宫中传来的,你我各自照办就是了!” “怎么?难道还有比你重要的人物来到了江东?” 杨修暗自观察着蒋干,见对方不像是撒谎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震惊。 蒋干不是幕后黑手,难道还有其他人不成? “呵~” 蒋干苦笑一声,却是什么也没有说。 “你……走吧!” 良久,杨修下达了送客令,端起茶杯缓缓送到水边,心中却在思索着到底是谁! “告辞!” 蒋干起身抱拳,转身向着后门走去。 杨修脚步不动,就这么看着对方的背影,瞅着对方这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的架势,他心中却是隐隐有了计较。 与其让老虎称霸,倒不如让一只狐狸做江山,最起码狐狸是守不住荆州的! 想到这两天他在孙权那里暗自打探到的消息,心中升起一股紧迫感。本以为孙策迁怒西蜀乃是因为怀疑火炎司的人杀了孙翊与靖海侯,可是现在他才明白,孙策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随着关羽连战连捷,孙策竟然在暗中打起了荆州的 主意。 只是,为何孙策会把周瑜调回武昌内?难道说那吕蒙比周瑜还强不成? 杨修摇摇头,周瑜的能力他知之甚详,断然不可能是一个吴下阿蒙可以比的。 不对! 这其中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这些,杨修转身走出来院落,趁着黑夜无人关注,来到了孙权的府邸。 孙权被孙策任命为密府神卫统领,而他杨修身为副统领自然要向孙权汇报消息。 “卑职杨修见过统领!”杨修恭恭敬敬的施礼,完全没有半点恃才傲物的模样。 “不知杨统领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孙权淡淡的说着,脸上没有表情,只是那一双眸子闪烁碧绿光芒令人胆怯。 “统领大人,卑职接到消息,今夜恐怕有人会对吴王不利!” 杨修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一边打量着孙权的模样。 什么? 孙权闻之猛然色变,整个人就仿佛是一根弹簧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那满脸的震惊之色无以言表。 “你……你说什么?” 孙权仿佛不敢确信的对杨修追问道。 “卑职也不敢肯定,只是觉得此事事关重大,特来禀告统领!” 听到杨修的话孙权这才冷静下来。 “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速去召集神卫成员,今夜说不得要硬闯吴王宫了!” 冷静过后的孙权很快就下达了命令。 “本公子这就进宫面见大兄,希望大兄不要一意孤行才是,最近大兄的脾气……” 唉!说到这,孙权无奈的叹口气,宫中闹鬼之事他也知晓,可是对于这种事他自然是不相信的,只是孙策素来刚强不肯服输,若是自己告诉他有人阴谋造反,只怕他也不会相信。 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 孙权的野望 “统领,卑职还听闻周都督即日便会返回武昌?” 杨修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随口问道。 “不错!” 孙权心中想的却是孙策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模样,随口答道。 “可是……卑职听闻靖海侯与三公子遇难皆与火炎司脱不开关系,难道大王不应该留下周都督防备荆州方面吗?” 杨修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大兄自然明白其中关键,只是周公瑾之威名赫赫,若是他继续留在荆州,关羽等人安敢暴露出野心?” 孙权说着话露出自得的模样,杨修听到却是心中打鼓砰砰乱跳,有心要继续追问,却又怕引起孙权的怀疑。 “杨副统领快去准备,而后在南门外等某消息!” 孙权回过神来,赶紧对着杨修强调道。 “卑职明白,卑职告退!” 杨修赶紧低头应喏,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呼! 直到他确定孙权不会再注意到他时,这才擦擦额头的汗水,加快脚步向着街道而去。 太可怕了! 他真是没有想到,今日自己这一番试探下来,竟然会得知如此骇人的消息。 周瑜回来之事隐藏着内情,而蒋干等人却见缝插针的大做文章,可真不愧是靖安司的野狗,逮住机会就咬。 不过…… 杨修心中还有一件令其困惑的事情,那就是…蒋干嘴中说的宫中关系到底是谁? 唉! 想了半天,他也只能摇头叹气,这里面的水还真不是一般的混浊,不过幸亏那碧眼狐狸不知道自己的目的。 “吴王?哼哼!” 杨修冷笑着钻进黑暗之中。 …… “道长以为此人如此?” “可以一用!” “道长高见!” 一所昏暗的房中,两道身影正在打哑迷,其中一人坐在墙角处,将自己的身子隐藏了起来,而另外一人却是身着紫袍背身而立,碧色的双眸盯着那烛火把玩。 “是非成败便在今夜!”良久,孙权露出坚定的神色。 “时辰到了!”那道士说着话缓缓的抬起头,若是此刻有人走进这间房间,定然会被眼前之人吓个半死,因为此人就是最近宫中传的沸沸扬扬的鬼。 麻衣在身,手握黎杖,于吉那苍白的脸上也是露出决绝的神色看着孙权。 “唉!此番却是让道长您费心了!” 瞅着于吉清减的模样,孙权露出了愧疚之色。 “正所谓养兵多年用兵一时,贫道能够为公子大业出力,乃是三生修行得来的荣耀,纵然是损失些法力又当如何!” 于吉的话让人听得润贴,心里舒服。“呵呵……说起来本公子还应该感谢那位怪才,虽然平生素来没有与他谋面,可若不是他的《武穆遗书》,本公子也许坚持不到今天!是他,让本公子明白了什么是王者之 道!” 孙权脸上露出兴奋的光彩,于吉听得却是默不作声,什么狗屁的王者之道,不过是一些阴谋诡计罢了! “咳!本公子啰嗦了,道长却是不熟悉怪才此人,此人智谋无双,早些年更是盛传其能锦囊妙计定天下!”“说起来,当年先王去世之时,就曾接到过这位怪才的警示之语,只是先生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才中了那刘表的恶计!可恨当时本公子人轻言微,否则孙氏断不会落得如此 孤儿寡母的局面!” 孙权露出凝重的神色,一拳砸在了桌案上,烛火也被吓得跳动了两下。 “公子人中之龙,苍天自有庇护!” 于吉面露诧异之色,他没想到孙坚的死竟然还有这样的内情。 “道长,不知您是用何等法术,竟然能够在火中生还下来?” 孙权装作抹漫不经心的对于吉问道,对于孙策的话他自然相信,孙策曾言他是亲眼看着于吉被大火烧为灰烬的,可是……这老道士还是如约的出现在此地。 “无量天尊,此乃道门密术,还请公子见谅!” 于吉听闻其言打了个道号,满脸敬重的说着。 “呵呵……道长哪里话来,却是本公子莽撞了!” 孙权毫不在意的挥手说道,可是其袖袍下的右手却是掐进了手掌之中。 “对了,不知道长以为杨修应该如何处置?” 孙权为了尴尬的化解气氛,便转移话题的问道。 “公子心中自有决断,又何必来问贫道这方外之人!” “呵呵……” 听到于吉的话,孙权露出了狠毒的神色。 “没错!此人来历神秘,他必须死!” “无量天尊~” 听着孙权这毫不避讳的话,于吉再次起手诵道。 “咔嚓!” 闪电之声越来越近,雷声伴随着阴云滚滚而来。 “来了!” 孙权露出了笑容,那种志得意满的模样在闪电的光芒下令人看的胆怯。 “道长,咱们该出发了!” 孙权转身对着于吉说道,于吉只是点点头,起身跟在他的身后。 “啪啪!” 孙权推开门,对着空荡荡的院落啪了几下手,顿时无数的黑衣人涌出院内,全身上下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目露坚定的眸子盯着孙权。 “今夜之后,升龙在天,尔等各司其职!” 孙权手持宝剑,压抑着兴奋的神情,对着院内众人吼道。 “赴汤蹈火,生死与共!” 黑衣人露出锋利的利刃,对着闪电盟誓。 “出发!” 孙权满意的点点头,随着他一声令下,整个院内霎时间空无一人,只留下地下那点点鲜血,很快便被雨水冲刷干净了。 …… 吴王宫。 孙策被连续多日的恶鬼搅闹的寝食难安,此刻深夜降临,他却仍然无法入睡。 “来人,拿酒来!” 随着他一声招呼,外面那些服侍的宫女颤颤抖抖的抱着美酒走了进来。 “咕咚~” 孙策上前一把抢过酒坛,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酒水很快打湿了衣衫。 “咔嚓!” 突然,只听咔嚓一声响起,却是孙策把酒坛子摔在了地下。 “什么破东西也敢拿来给孤王喝,去取些杏花雨来!” 孙策疯狂的大吼大叫,只有杏花雨能够让他睡个好觉,只是那一坛酒太少了。 “大王恕罪~”侍女们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匍匐着脑袋。 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 驱鬼法器 “大王,郡主派人前来求见!” 就在孙策发疯的时候,门外宦官壮着胆子禀报道。 “滚!都给孤王滚!” 孙策只感觉头晕目眩,耳边充斥着各种魑魅魍魉的声音,踉踉跄跄的吼道。 “大王,郡主送来了杏花雨~”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再次传来一阵怯懦的声音。 “杏花雨?” 孙策颓废的坐在床榻上,许是杏花雨三个字将他唤醒了一般,闻言难得的抬起头正眼撇了过去。 那宦官瞅着形容枯槁的孙策却是吓得心惊肉跳,眼前这位哪里还有半点霸王的气势,整个是一个烂酒鬼! “还不快给孤王拿进来!” 听到孙策语气不善的催促,宦官赶紧领着一个侍女进门。 “婢子见过大王!” 那侍女先是躬身行礼,而后才把杏花雨递了过去。 “啵!” 轻微的破封之声,孙策赶紧抢过来往嘴里灌,他这些日子时时刻刻见鬼,被鬼折磨的昼夜难以入睡,现在他最渴望的便是能够安安稳稳的睡一觉。 “大王,郡主听闻大王身子不适,略显容颜憔悴,心中甚是担忧,便令婢子将这最后一坛杏花雨送了过来!” “唔~小妹有心了……” 孙策整个人抱着酒坛子,似醉非醉的说着。 “郡主希望大王能够早日康复,便从太清观请来了一套法器,说是能够驱邪避鬼,还请大王示下,是否可以放在殿门外!” 那婢女很是忠诚的对着孙策询问道。 “孤……嗝……准了……” 孙策躺在床榻上有些醉了,挥挥手对着众人说着。 “大王……” 那婢女得到孙策的同意,不觉的挺直了身子,却见孙策突然没有动静,壮着胆子呼唤一声。 “姐姐,大王却是睡了!” 其中一个侍女离孙策比较近,待仔细听到孙策的鼻鼾之声,这才敢起身。 “如此咱们便出去吧,莫要打扰大王休息!” “姐姐说的是!” “听姐姐的!” “小蝶姑娘可真是咱们的救星啊!” 侍女宦官纷纷小声的表示感谢,若非这杏花雨来的及时,今夜还不知又有几人丧命呢! “嘘~” 侍女小蝶轻手轻脚的带领大家走出了宫殿。 “来人,将法器请出来!”殿外,小蝶对着远处的侍卫招呼一声,众侍女宦官皆是好奇的忘了过去,却见一个身长八尺的铁棒,其上长出无数的枝茬,那些枝茬错乱有序呈九宫八卦之格局,闪闪发 光,一看就知道是世间罕见的好宝贝。 “嘶……这就是那仙人法器?真是好漂亮啊!” 其中几个侍女忍不住惊呼道,他们这些日子在宫中天天被恶鬼之事惊吓,如今能够看到如此强大的法器自然开心。 “小蝶姐姐你真厉害,太清观那群臭道士有这么好的宝贝,竟然不早点拿出来!” 听着身旁之人的吹捧,小蝶只是笑了笑。 “这等法器自然是郡主求来的,否则你我怎么可能见到!” “侍卫大哥,方才大王传旨,令小蝶在此安置驱鬼法器!”小蝶随口否认着,转身对着那矗立在两旁的侍卫说道,今夜能不能成功还要看他们,这也是他方才为何在最后关头恳请孙策的原因,虽然那时的孙策已经头脑不清楚了, 可是谁又知道呢? “果有此事?”那领头的侍卫问道。 “自然!”小蝶答应一声,侧身让开外置。 “童侍卫,方才大王的确恩准了!” “是啊,童大哥,小蝶姐姐带来了杏花雨与这法器,大王很是开心!” 看着这些整日伺候大王的侍女与宦官皆是点头承认,那侍卫便也点头答应了,毕竟他不相信这些人敢假传王令。 “你们要仔细当心,万万不可毛手毛脚的!” 小蝶不顾风雨亲自走出回廊,异常严厉的对着那些搬运法器的侍卫吩咐道。“你,将这杆通天木插在那边假山的顶部,切记不可将这绳索扯断,此乃九宫八卦炉中五彩金与北海神珠混合炼制而成,其物能通紫电击鬼魂,乃是驱鬼避邪之神物,若是 大王今夜不能安睡,便是你等之过失!” 小蝶这一番大帽子扣下来,吓得那护卫小心再谨慎,生怕弄断了那绳索,一步三回头的架着小心走向那假山。 “侍卫大哥,此物乃太清观中八卦盘,能够照见世间一切妖魔鬼祟,还要麻烦您将此物挂在这大殿正门之上!” 小蝶手拿一面铜镜,笑语盈盈的对着那侍卫说着,这些都是孙策的亲卫,可不是方才那些郡主府的卫士,能够让她呼来喝去的! “好说!” 侍卫答应的爽快,伸手接过铜盘,瞅着大殿正门上方的位置,脚尖点地腾空而起。 啪啪! 只听两声轻微的脚尖点地之声,那侍卫便已经落在地下,而铜盘却稳稳的嵌在了正门上。 “好功夫!” 小蝶满脸惊艳的捂住嘴巴,侍卫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嘴上却是连连谦虚。 “小蝶姑娘,法器均已经安装完毕!” 时间不大,一杆法器便矗立在院中。 “甚好,只是……郡主让你们守护法器,这……” 小蝶露出了为难之色,这外面雷声闪电雨水不断,她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小蝶姑娘何必为难,法器就在眼前,还能有哪个不开眼的偷了去,不如让几位来廊下避雨!” 那侍卫头领对小蝶很有好感,看着那几个人在大雨中安装驱鬼法器,心中却也是不落忍,同是侍卫何必相互为难。 “这样会不会麻烦几位大哥?毕竟这里是吴王寝宫?” 小蝶面露感激之色,却还是有些拿捏不定注意。 “无妨!让兄弟们小声些,不要吵到大王!” “那是自然!” 小蝶赶紧答应着,那些侍卫也是满脸感激的点头,皆是来到长廊处站在一旁闭而不言,只是盯着院中的法器。 一时间,整座大殿陷入了安静,时间也慢慢的在几人困顿的眼眸中流逝而去。 只等到后半夜,孙策的贴身侍女听到孙策的呼唤,这才打起精神走了进去。 “呼~” 揉揉困顿的眼眸,侍女走了出来。 “大王可睡得安稳?”小蝶关心问道。 “应该是安稳的,婢子见大王精神还好!” “如此郡主当安心了,你们且等着,我进去看看大王还有何不舒服的,明日也好一同回复郡主!”小蝶小心翼翼的说着,却没有人发现在她走进大殿时,嘴角上勾起的那一抹笑容。 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杀手夜袭 下半夜。 整个吴王宫陷入了沉寂,小蝶等人听到殿内孙策的鼻鼾声总算是放下了担心,看来大王今夜能够睡个安稳觉了。 大雨已经有减小的趋势了,夜空中那电闪雷鸣经过这半宿的折腾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呼~” 侍卫们那紧张严肃的脸上带着困顿之色,这眼看又是一夜平稳的渡过,想着天亮后就可以睡个好觉,他们隐期盼着。 然而…… 就在众人迷糊着眼睛之时,却被一声重重的撞击声给惊醒了。 “杀啊~” 随着一声凛冽的喊杀声,吴王寝宫的大门被一群黑衣人给撞开了,无数的黑衣人手持利刃疯狂的向着寝宫冲来。 “不好!有刺客!” 侍卫头领被这惧变之声惊醒了,双眸散发出凛冽的寒芒,却见一把大刀向自己砍来。 铿! “找死!”鲜红的刀自上而下,向着他的头顶砍来,侍卫头领眼疾手快,虽然脸上骇然失色,可是他的反应却并不慢,下意识的猛然跪倒在地,膝盖狠狠的砸在地上有些生疼,可是 他却也顾不得这许多。 大刀砍了个空,继续向着侍卫头领的头颅劈了过去,可就是这短暂的缓冲,却见那侍卫头领在电光火石之间抽出宝刀,双手紧紧的抓着宝刀嵌入黑衣人的腹部。 呃! 腹部传来的痛苦让黑衣人闷哼一声,侍卫头领一击得手身子猛然向后一退,起身一脚对着那黑衣人踢了过去。 嘭! “有刺客!有刺客!快示警!” 侍卫统领对着众人大声喊着,而那些守卫吴王宫的侍卫此刻却也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醒了。 “怎么会?这里可是内宫,怎么会有刺客?” “这些黑衣人是怎么悄无声息的避过前面的侍卫的?” 侍女宦官等人吓得瑟瑟发抖,面对这群穷凶极恶的黑衣人,他们脑海中却是各种不可思议。 可是……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可怕的攻击霎时间展开了。 不等侍卫们冲上前去,那些黑衣人显然有着充足的准备,手中强弩毫不留情的奔着侍卫们射来,那凛冽呼啸的弩箭在这百十步不到的院落中简直就是一种屠杀。 “啊~” “快!躲在柱子后面!” 侍卫头领在杀了两个黑衣人后立刻跳出战团,对着众兄弟们大声提醒道。 可是,随着黑衣人越来越多的涌进来,这些侍卫根本就无路可退,更何况他们身后就是孙策的寝宫。 “快入大殿,保护大王!” 小蝶手持一把软剑,贴身藏在柱子后面对着右侧的侍卫头领点头示意。 “走!” 侍卫头领大喝一声,猛然向着左侧冲了出去,随之就是七八支弩箭狠狠的射了过来。 嘭! 小蝶在侍卫头领的掩护下一脚踹开那宫殿大门滚了进去。 “快进来!” 黑衣弩箭手手持弓弩不断射箭,而那些手持砍刀的黑衣人更是身手矫健,闪转腾挪间就已经攻破了侍卫的防御,杀的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侍卫节节败退。 “快!走!” 侍卫头领满脸冷汗,心头滴血的大吼一声冲进了寝宫,就在方才一瞬间,他亲眼看到自己许多兄弟倒在了血泊之中。 “快,关门!” 随着仅剩下的几个侍卫冲入宫殿,小蝶等人赶紧关闭宫殿大门,现如今能够抵挡敌人的也就只有这扇大门了。 “怎么办?” 侍卫头领满脸焦急的问道,很明显敌人来势汹汹。 “坚持住,只要咱们坚持住,那些侍卫听到动静就会杀过来的!” 仅存的几个侍卫满脸鲜血的抱着侥幸的心理道。 “你信吗!” 小蝶冷冷的撇了眼对方,而后目光放在了侍卫头领身上。 “没错!这些人既然能够悄无声息的杀入内宫,很显然有内应配合,只怕外面的人一时半会赶不过来!” 听到侍卫头领的话,众人的脸色立刻暗淡了下来。 “啊~” 突然孙策的床榻旁传来一声惊恐的叫声。 “怎么回事?” 小蝶等人被吓了一跳,赶紧对其低声吼道。 “大……大王去了……” 那侍女跌跌撞撞的碰倒了旁边的桌椅,显然被孙策的死吓得不轻。 “怎么会!” 侍卫等人大吃一惊,他们之前还曾听到孙策打鼾的声音,而后杀手根本就没有冲进宫殿,孙策又怎么可能被杀死? “不可能!” 小蝶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对着身旁的侍卫头领点点头,两人同时向着孙策走去。 “大王……” 侍卫试图唤醒孙策,可是孙策并没有反应,而等到两人来到床榻前,瞅见孙策的模样,顿时被面前这副恐怖的惨状震慑住了。“这……怎么会?”侍卫头领张大了嘴巴,满脸的惊恐之色,只见床榻上躺着一个浑身焦糊的人,整个身子仿佛在大火中灼烧过一般,全身上下根本就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尤其是那张脸就像是一个焦糊的骷颅头恐怖异常。 “啊~” 小蝶上前探身,吓得惊叫了起来。 “小蝶姑娘,你没事吧?”侍卫头领忍住心中的惊恐,赶紧蹲下身去搀扶她。 “多谢侍卫大哥,我不会有事的!不过……”小蝶说着话转过头去,语气微微一顿,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不过什么?”侍卫头领下意识的问道。 噗! 小蝶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匕首,狠狠的插入那侍卫头领的心脏处,而后又上下搅动了两下。 “不过你却是要死了!”小蝶冷冷的说道。 “你……你到底是谁?”侍卫满脸惊骇的手指对方。 “奉楼主令~” 小蝶刚想说话,却突然反应过来了。 “楼主说过,反派总是死于话多,所以……” 软剑连连震动,侍卫头领瘫软的躺在地上,而不远处的侍卫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去死吧!” 小蝶却是毫不留情,身若惊鸿划过一条银白色的线,那些猝不及防的侍卫皆是倒在地下。 “呼~” 直到大殿中只剩下她一人时,她这才松了口气。 “快!快!保护大王,诛杀乱臣贼子!”殿外响起一阵嘈杂的喊杀声,小蝶侧耳倾听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不屑,转身向着殿后而去。 第一千一百五十八章 孙权掌权 独占江南分天下,霸王再生似鹰扬,尔今鬼神来作祟,魂入幽冥怪谈传。 等到孙权率领军队进宫救驾之时,孙策却是早已面目全非,被那些黑衣人给戕害了,悲痛欲绝之下的孙权疯狂杀戮,将那些黑衣人全部就地斩首,以泄心头之怒。 乱臣贼子戴员、杨修等人,阴谋颠覆吴国,伙同西蜀火炎司攻击吴王宫,罪大恶极罪不容诛,立刻着既满门抄斩。 孙权望着床榻上被烤糊的孙策痛哭流涕。 “今夜之事,若是有人胆敢泄露天机,杀无赦!” 张昭等人得知吴王宫发生叛乱之事,急赶慢赶的来到孙策寝宫,可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惊骇脸色震动。 “喏!” 听到孙权那杀意凛然的话,张昭等人顿时心中一寒,赶紧躬身领命表明态度。 很明显吴王死的不明不白,全身漆黑如同烧焦似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之处,若不是身上的配饰能够表明其身份,就这副模样实难让人相信孙策就这样死了。 没错! 吴王之死更像是天谴之死,可是这话若是传出去,江东六郡势必会人心浮动。 也因此,戕害孙策者只能是这些黑衣乱臣贼子,而带头之人就是戴员与杨修等人。 戴员和杨修率人冲进吴王宫,尚未来的及动手,便被孙权率领大军给包围了,而后孙权不容分说,在经过一番激战后,将这群人全部诛杀。 “此非将军痛哭之时也,宜一面治丧事,一面理军国大事。” 张昭躬身对着孙权说着,如今江东之主骤然撒手人寰,江东之事千头万绪,内安民心,外抚军心才是重中之重。 “如此,该当如何?大兄被奸人所害,尚未留下遗言,这江东却是不可一日无君啊!” 孙权双眸无数的低声说着,而站在其身旁的张昭却是猛然一愣,震惊之下骤然转身盯着孙权,却见孙权仍然低着头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的表情。 不会的! 不会的!是自己想多了! 张昭赶紧摇摇头,将自己脑海中的可怕念头驱除。 可是…… 孙策已死,孙翊已死,靖海侯已死,那么适合成为江东之主之人还有谁? 是孙策之子?还是孙策之弟呢? “难道真是如此?”张昭心中震撼,脸上却是不敢表露出来,下意识的摇摇头,小心翼翼的暗中观察着孙权,却见其生得方颐大口,碧眼紫髯。记得昔日汉使刘琬入吴之时,曾见孙家诸昆仲,而后又对世人言道:“吾遍观孙氏兄弟,虽各才气秀达,然皆禄祚不终。惟仲谋形貌奇伟,骨格非常,乃大贵之表,又享高 寿,众皆不及也。” 想到这些,再看看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军士,张昭突然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下一刻便跪倒在地。 “微臣惶恐,恭请将军临危授命,执掌江东!” 张昭铿锵有力的跪地,对着孙权说道。 “这~” 孙权这才抬起头,仿佛第一次认识张昭似的。 “还望将军万万不可推脱,江东六郡不可一日无主!” 跟在张昭身后的那些大臣听到张昭的话,也赶紧跪倒在地,满脸喜色的说道。 “大兄尚有子嗣,某继承大位恐有不妥当之处!” 孙权迟疑不定,双眸露出悲切之意。 “将军,如今乃乱世之秋,用兵之时,吴王之位更是肩负万民之信拖,自当由将军抗起这副重担,还望将军莫要推辞!” “恳请将军以江山社稷为重,以祖宗基业为重!” 众臣跪倒在地,再次对着孙权叩首。 看那激动不已的模样,就差说孙策之子无能,不能肩负起江东六郡之任。 而此刻的张昭,心中那个可怕的念头却是越来越挥之不去了,望着众臣众志成城的这一幕,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也赶紧跪地再次恳求孙权登基。 “这……” 孙权又犹豫了一番,然而文武百官最后竟然以死相逼,若是孙权不从他们便跪死在这吴王宫。 …… 翌日,孙权无奈之下只得掌江东之事,他率领文武百官一面颁布政令,安抚百姓,一边忙碌孙策的丧事。 “启奏大王,大都督周瑜自荆州回朝!” 而就在此时,内外侍卫突然进殿奏报。 “公谨已回,吾无忧矣。”孙权闻言大喜。 “走!孤要亲自迎接公谨大哥!”孙权赶紧向着殿外而去。 “大王~” 周瑜在来的路上便已经得知孙策死亡的消息了,此刻看到这吴王宫白巾遍布,不由的悲从心来,嚎啕大哭。 “公谨大哥有伤在身,且莫过于悲痛!大兄乃是被乱臣贼子所害,临终前未有留下什么遗言! 然而,众臣跪求与吾脚下,说江东不可一日无主,权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暂掌江东之权,如今公谨大哥回来了,权可算是放心了!” 孙权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却是情真意切的继续说道。 “如今天下三分,权自知才疏学浅,不能担此大任,而公谨大哥你跟随大兄多年,能力出众,威信遍布军中,若是公谨大哥不嫌弃,还请你接掌江东之权!” 孙权说着话,对着周瑜恭恭敬敬的拜了下去。 “……” 周瑜不是傻子,瞅了眼周围大臣对他敌视与防备的眼神,他岂能不明白孙权这招以进为退的目的。 “噗通!” 周瑜上前跪倒在孙策灵柩之前,满脸泪痕的拜伏于地。 “昔日跟随大王战争天下,却不想今日已是天人永隔,然江东乃大王之基业,瑜岂敢忘记大王之志,唯有效犬马之力,继之以死。” 周瑜痛哭流涕的说着,旁边的孙权默默的听着。 “愿公莫忘记孙氏创业之艰难,先兄之志向!” 等到周瑜祭拜结束,孙权亲自搀扶其周瑜,只是那称呼也随之改变了。 “愿以肝脑涂地,报知己之恩。”周瑜只得表明心际,瞅着众人忌惮提防的神色,他自然知道他们担心什么,无外乎拥兵自重篡权夺位罢了! 唉! 默默的暗自摇头,周瑜却是感觉一阵心冷,曾几何时自己与孙策肝胆相照,现如今自己却也成为了别人坐立不安的热锅。 只是…… 尔等也太小瞧我周某人了!这江东基业与尔等乃是荣华富贵的阶梯。 可是对于某来说,这不过是实现自己少年时的理想。 “公谨,如今吾承父兄之业,将何策以守之?”孙权继续对着周瑜问道。 呼! 听到孙权这话,周瑜的脸色一僵。 “自古得人者昌,失人者亡。为今之计,须求高明远见之人为辅,然后江东可定也。” 周瑜可不会傻乎乎的给孙权出主意,因为他知道对方需要的不是这个。 “那不知何人有此能力?”孙权继续追问道。 “子布乃贤达之士,足当大任。瑜不才,恐负倚托之重,愿荐一人以辅将军。” 周瑜现下心灰意冷,知道孙权是想夺他的兵权。 “何人?”孙权赶紧追问道,对于周瑜他最是担心,因为其在军中多年,威望太甚。 周瑜却也没有推辞,干脆利索的说道。 “姓鲁名肃,字子敬,临淮东川人也。鲁子敬胸怀韬略,腹隐机谋。早年丧父,事母至孝。其家极富,尝散财以济贫乏。 瑜为居巢长之时,将数百人过临淮,因乏粮,闻鲁肃家有两囷米,各三千斛,因往求助。肃即指一囷相赠,其慷慨如此,今主公可速召之。” 孙权闻言顿时大喜,当即表示将启用鲁肃为江东昭武将军,封都庭侯。 其实对于鲁肃他也略有耳闻,知道此人确实是个人才,若不然他也不会千金买马骨。 而更为重要的是,他从周瑜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如今就连周瑜都承认了自己的地位,那江东之主非自己莫属。 …… 深夜。 周瑜独自坐在家中,满脸伤感的望着星空。 “可曾查探清楚那?大王是如何过世的?” 周瑜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之人问道。 “启禀统领,先王乃是被神鬼所害,死状怪异恐怖,大王曾下严令封众人之口!” 身后之人一袭白甲,在黑夜中特别醒目,若是孙权在此定然能够发现这位便是时常出现在孙策身边的白甲将军。 “详细说来!” 周瑜闻言眉头一皱,他向来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 “喏!” 白甲将军闻言并没有迟疑,他便把最近江东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向周瑜说了一遍。 “火炎司……于吉……杨修……孙权……” 随着白甲将军的话音落地,周瑜眼前勾勒出一副复杂的人物关系图。 “不对!这于吉来的太过诡异了!他真的死了?” 周瑜双眸露出寒芒,直逼对方的眼镜问道。 孙策不单单是自己的君主,他还是自己志同道合的兄弟,如今死的不明不白,他自然会追查下去。 他不在乎谁是江东之主,可是对于孙策之死他必须要给对方一个交代。 “是,那日先王与卑职皆在当场!”白甲将军道。 “走!去大牢!” 周瑜却是不相信,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蹊跷,虽然很多事情已经死无对证了,可是他不相信会有这些巧合。 “破绽百出!”周瑜起身向外而去,心中暗自嘀咕着。 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传遍天下 合淝。 张辽自那日听得郭嘉的建议,亲自率领左千牛卫将士加固合淝防御,沿途水路更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以便时刻关注着江东的迹象。 而这一日,就在张辽独坐中军帐,观看兵书之时,只感觉心中一阵悸动,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来人!去请郭军师来此!”张辽思虑了半晌,也没有想明白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旋即便想到了鬼才郭嘉。 “张将军不用请了,郭某自己来了!” 还不等那军士离开,只听帐外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张辽急忙抬头望去,却见郭嘉笑语盈盈的走进了中军大帐。 “军师~” 张辽面带惊诧的赶紧起身,大步流星的向着郭嘉走了过去,随手对着那军士挥挥手,示意对方可以退下了。 “看来张将军与嘉真是心有灵犀啊!” 郭嘉笑呵呵的说着,对于张辽他可是毫不客气。 “不瞒军师,这几日张某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却又思索不出,这才想请军师来帮忙分析一番!” 张辽很是客气的对着郭嘉请教着,如今他身受曹操重托,率领千牛卫镇守淮南之地,而合淝与皖城又与江东接壤,这由不得他不多加小心! “确实是不好的事情,将军请看这封密报!” 郭嘉静静的瞅着张辽,直到把对方看的神情错愕,这才自袖袍中拿出一份密信。 “这是什么……” 张辽疑惑的嘀咕一声,还是取过那封密信打开看了起来。 “什么!” 看到第一句话,张辽整个人都愣住了,满脸的不可思议,双手拿着那信纸都在不断颤抖。 “这……这孙策真的死了?” 张辽紧紧攥着密信,激动的对着郭嘉问道。 “然也!” 郭嘉暗自发笑,想自己初次得知这个消息时不也是这般震惊吗!虽说他早就说过孙策命不久矣,可是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来的如此之快,快的令人猝不及防。 “孙策狮儿难与争锋,可其为人太过刚猛,江东那些世家能够容忍到今天也就不错了!” 郭嘉淡淡的说着,脸上表现出一股淡然的自信,就仿佛他早就料到会如此一般。 “军师真乃神人是也!” 张辽盯着郭嘉那平静的脸色,只感觉那上面朦胧着一层光辉,令人钦佩不已。 “呵呵……” 郭嘉微微一笑,喝了口酒,脑海中却是想起了远在关城的宁容,若说神人也应该是那位才是。 “呼……如此却是某家多虑了!既然孙策已死,那江东之忧从此将不在存在!” 张辽缓缓的松了口气,在他的眼中,江东能够与其争雄的唯有孙策,至于孙权等人皆不能入其眼内。 “……” 郭嘉有心想要提醒张辽两句,江东孙策虽死,可是那孙权与周瑜也皆是当世人杰,不过看到张辽这番模样,想来自己就算是说了,恐怕也入不了他的心中。 “军师,如此大事,为何乐进将军没有来报?” 张辽沉吟半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孙策可是江东之主,竟然就这样被戴员等人杀害了。 “乐进将军就在皖城,想必不日就会有消息传来,只是张将军不可大意,听闻那杨修也是杀害孙策的主谋之一!” “杨修?就是那个天下第一聪明人!” 张辽闻言不由的一愣,杨修出现在江东之事他自然知道,可是他没有想到杨修竟然与江东有关系。 “这杨修到底是靖安司的人?还是江东密府的人?” 这些日子张辽没少听郭嘉谈起这些秘密组织,可是杨修身为杨彪之子,怎么会和江东勾搭在一起呢? “是也不是!” 郭嘉闻言不由的摇摇头,杨修的密府身份不是假的,可他的人却是假的! “呃~” 张辽闻言有些疑惑,可是郭嘉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他也就只好作罢,心中却是想着乐进的消息何时传来。 …… 关城。 宁容身在西蜀之地,可是他的消息却比身在荆州的曹操还是迅捷,孙策死亡后的第三天,他就得到了消息。 “启禀主上,遮天蔽日之计已经完成,卑职前来复命!” 坐落在关城一处偏僻的小院,宁容正背着身站在一颗槐树之下,身后响起悦耳之声。 “这些年幸苦你们了,你们做的很好!” 宁容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却是寒芒凛冽,这天下江山分崩离析十多年了,也是时候应该重新大一统了。 “愿为主上赴汤蹈火!” 铿锵有力的声音再次想起,宁容这才慢慢的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对怪异的组合,其中一人身穿道袍,而另外一人却是明媚皓齿的姑娘。 “小蝶,于道长,江东的事情已经了了,这几年来你们也幸苦了,也是时候该好好休息了!” 宁容对着对面两人说起,脸色挂着神秘的笑容。 “说吧,此次你们厥功甚伟,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我会满足你们的!” 于吉时隔多年再次站在宁容的面前,本以为那种如临深渊的压力会消失不见,可是当他看到宁容的眼眸时,那种被人看透内心的紧迫感仿佛让他回到十多年前的幽州。 “主上,在下潜伏东吴多年,殚精竭虑,不敢有丝毫放松,索性承主上恩德,没有让主上失望,现如今……贫道却是想去终南山一游,还望主上恩准!” “终南山?看来你是想追寻八仙的脚步去寻求仙缘喽?” 宁容静静的盯着于吉,他还记得自己当年因何与于吉结识的,便是因为那八仙过海的故事。 “……” 于吉被宁容看的一阵紧张,其实在他的心中宁容就是神仙转世,因为很多事情他都可以预见未来,他坚信自己逃不出对方的手掌。 “太乙山就在长安以西的秦岭中段,既然你心向此处,我却是不好阻拦!” 宁容沉吟片刻,还是答应了于吉的请求,他知道对方是向往自由之人。 “带上这个锦囊去长安,而后的事情你自会知晓!”于吉接过宁容手中的锦囊,心中却是再次掀起惊涛骇浪,难道对方早就知道自己的打算?要不然也不会提前把这锦囊准备好。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猛攻剑阁 “你呢?” 宁容对于吉点点头而后又对小蝶问道。 “婢子此生愿为主上驱使,只是想请主上救蒋干大人一命!”小蝶对着宁容恳求道。 “蒋干?” 宁容微微一顿,他没有想到小蝶会是这番请求。 “靖安司做事向来不为我所喜,不过……既然是你开口了,那他就不会死!” “多谢主上!” 小蝶跪倒在地,欢喜的对着宁容拜倒,至于说宁容能不能救蒋干,她是一点都没有怀疑,在她的眼中莫说是救蒋干这个小小的校尉,便是覆灭靖安司也在主上翻手之间! “甚好!” 宁容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因为这一刻终于来了! “既如此,那你便暂且改变身份跟在我左右吧!” 宁容瞅着小蝶缓缓的说道,对方在江东坐下如此惊天大案,若是被有心人察觉可就不妙了。 …… 翌日。 “咚!咚!咚!” 旌旗蔽日,擂鼓震天,黑甲魏军在曹仁与夏侯渊的带领下,左右卫与左右骁卫就仿佛两把尖刀,对着剑阁发动了猛烈攻击。 “右卫听令,攻城弩万箭齐发!”曹仁手持宝剑,满脸狰狞的瞪着远处的剑阁。 “得令!” 传令官大声应诺,而后随着令旗不断变幻,早已严阵以待的右卫操持着攻城弩狠狠的射了过去。 嘭! 嗡~ 随着大锤砸在机括之上,那硕大的攻城弩带着凛冽的劲风呼啸而去,铺天盖地的向着远处的剑阁城头覆盖而去。 咻咻~ “敌袭!敌袭!快隐蔽!” 远处城头之上,火红色的蜀军望着天空中那锋利的攻城弩呼啸而来,顿时脸色大变,凄厉的吼叫着躲在城头的墙墩之下。 噗! “啊~” 可是,城头之上的蜀军太多,根本就来不及躲避,而后便给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穿城凿贯穿身体钉在了城墙之上。 “救命啊~” 漫无边际的攻城弩毫不留情的对着蜀军碾压了过去,霎时间剑阁城头上鲜血淋漓,血腥之味直冲云霄。 “启禀将军,万箭齐发一轮完毕!”传令官大声吼道。 “哼!” 曹仁眯着眼睛,望着远处城头上人影攒动,心中真是畅快极了,他们被困剑阁下数月之久,今日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发动攻击了。 “太子有令,马踏剑阁,兵临成都,杀!” 佩剑铿的一声被曹仁抽出,冷锋杀机四现斜指剑阁,又是一轮万箭齐发。 “噗!” 惨叫声不绝于耳,天空仿佛在这一刻黑暗了下来,火红色的蜀军望着那满天飞舞的攻城弩,心头不禁升起一股哀痛。 “快报陛下~” 守城将军手持大盾,嘶吼着对副将命令道。 “兄弟们,坚持住!剑阁乃天堑之地,魏军是攻打不上来的,攻城弩早晚有用尽的时候!” 蜀将严颜颇具才格,在蜀军威望很重,很快就将军心动乱的蜀军给安抚住了。 “先锋营立刻占据制高点,观察魏军动向,若是魏军敢来袭击,立刻摇旗示警!” 严颜站在城头上望着远处黑压压的魏军,心中却是有些担忧,若是这数十万魏军没日没夜的发动猛攻,他们能够坚持下来吗! “严将军,现在如何了?” 刘备不知何时,率领一般文武来到了城头。 “陛下,您乃万乘之尊,岂可来这危险之地……” 严颜转身看到竟然是刘备亲自前来督战,立刻单膝跪倒在地,恳求刘备回城。 “诸位无需再劝!朕决心已定,誓要与将士们共进退!今日就是死也要死在这剑阁!” 刘备手持双股剑,一身明光铠,斩钉截铁的说道。 “陛下!” 严颜闻言老泪纵横,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君能如此贤明,臣岂会怜惜一条贱命。 “严将军,将士们,曹魏虎狼之师,数十万大军攻打剑阁,朕心中自然是胆怯的!” 刘备提起一口气,对着众将士大声喊到。 “陛下慎言……” 身后众将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士气可鼓不可破,就连皇帝都胆怯了那将士们还敢舍生忘死吗! 徐庶跟在刘备身后却是默不作声,因为他知道刘备接下来的话才是重点。 “但是!朕纵然是心中胆怯,却也不敢胆怯!不敢后退半步!” 刘备话锋一转,整个人顿时肃然了起来。 “剑阁乃通往成都的最后一道关隘,若是连这道天堑隘口都不能阻止魏军,那身后数万万子民,岂不是要被魏军蹂躏!” “将士们,回头看看吧!那里是你我的家!那里有我们的父母子女,那里是我们世代守护的地方!” “此战,不为君王!不为荣华富贵,只为你我家人,朕将与你们同生共死!” 铿! 刘备声嘶力竭的吼道,手中长剑爆发出嘶鸣之声,剑芒闪动一缕华发被抓在手中。 “朕今日对天盟誓,曹魏暴师若想伤朕子民,必将在朕的尸体上踏过去!” “万岁!” 张任等人眼眶微红的瞅着刘备,只感觉心头激荡,恨不得立刻杀敌报国。 “万岁!万岁!” 将士们高举兵刃,纷纷起身呐喊。 “万岁~” 数万将士齐声呐吼,到最后声音天地间只剩下这一个声音,令天地色变。 “盾牌阵,上!” 张任得到刘备的暗示,对着身后的蜀军命令道。 哒哒哒…… 急促的步伐在城头响起,无数巨大的盾牌搭成一座铜墙铁壁,诸葛连弩被擦的油光蹭亮,暗中对准了城下。 “不愧是刘备,能够从一介织席贩履的小儿走到今天,果然有几分胆色!” 城下的曹仁望着众志成城的蜀军,不无感慨的说道。 “哼!本将却要看看,是他刘备的三寸不烂之舌厉害,还是这些巨石厉害!” 夏侯渊颇为不屑的冷哼一声,似这等鼓舞人心之言,不过是刘备的计穷罢了! “投石机准备!” 狼牙枪在落日的余晖中再次绽放出了它的光芒,那鲜红色的枪缨被鲜血染的格外艳丽。 “投石机,标高三寸,发!” 随着令旗挥动,无数巨石冲天而起,在天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浩浩荡荡的向着那城头砸了过去,就仿佛那天外陨石降落一般。 嘭! 随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在盾牌之上,仿佛这就是信号一般,紧接着无数的巨石轰轰烈烈的砸了过来。 嘭!嘭!盾牌下的蜀军在这巨大的冲击力下不断发出一声闷哼,脚步踉跄着死死坚守着。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南蛮造反 剑阁,天堑之地,乃是通往成都的毕竟之路,曹魏与西蜀双方为了争夺这条天堑之地已经鏖战数日之久。 曹魏大军数十万,昼夜不停的对剑阁发动攻击,各种攻城凿与投石机轮番上阵,魏军将之前准备的攻城器械发挥的淋漓尽致。 西蜀皇帝刘备亲自登城督战,激发蜀军士气,纵然西蜀军人数不如魏军,可是他们占据地利人和,却也能够与魏军打的旗鼓相当。只是,西蜀毕竟底蕴不足,随着十多天的时间过去,面对魏军疯狂的攻击却是有些吃力,无奈之下刘备只得再次发征集令回成都,如今国破家亡之际,蜀中男儿当为兵, 女子当运粮,务术蜀国上下一心,全民皆战! 而与此同时,关于曹魏残暴不仁的种种传闻也不断传到许都,在火炎司的推波助澜之下,整个蜀国陷入了一片疯狂之中,无数男子手持长矛向剑阁而来。 剑阁! 曹魏与西蜀的征战之地,随着双方投入的兵力越来越多,战争的规模空前的扩大,天下人的目光却皆是放到了这里。甚至有人预言,此战将会是曹魏与西蜀的生死大战,若是曹魏胜出,则可一统川蜀之地,将来坐拥天下,必然势不可挡;而若是刘备战胜曹魏,则可顺势北上汉中,进军 中原,三分天下。 所以,对于这场战争刘备可是颇有破釜沉舟之势,因为他明白若是不能够抵挡住曹魏大军,那他的皇帝梦将会到头了! “元直,孔明那边可有消息?”刘备簇着眉头,对着身后的徐庶问道,言语间颇为客气,最近若不是徐庶频频与宁容斗法,只怕这座剑阁早就被曹魏踏平了。 “回陛下,诸葛丞相与三将军已经准备反攻马超所部,只要能够一击必中,将其打疼,咱们便可立刻抽调兵力支援剑阁!” 徐庶面对脚下的黑甲曹魏大军,却是面不改色的说道。 “很好!不知云长所部如何?”刘备手扶城头,向着远处曹营眺望而去,在那里旌旗攒动,鼓声大作,喊声震天,显然又在准备下一轮的攻城大战。 “陛下,二将军自水淹曹军,生擒曹洪以来,盛势威望已然传遍天下,前番送信的校尉来报,二将军欲占樊城,恐宛城,挥军直指曹魏老巢~许都!” 徐庶撇了眼面色隆重的刘备,缓缓开口说道。 “哦?云长骁勇,智谋超群,元直以为此计可行否?” 刘备闻听其言,脸色微微一怔,而后装作毫不在意的问道。 “这……曹操乃兵法大家,又与二将军交情不浅,兵发许都可行亦不可行!” 徐庶沉吟片刻,面露沉思的对刘备说道。 “呵……云长之心犹如鲲鹏,扶摇而上九万里,朕却是自愧不如啊!” 良久,只听刘备轻声的感慨着,眼眸中却是带着一丝隐晦的目光,让人看不真切。 徐庶却是将眼前这一切看的清楚,他知道关羽的举动已经成功引起了刘备的不满。 毕竟,当初刘备只是希望关羽能够守住荆州,却并没有想让他发兵中原,更何况在现如今剑阁岌岌可危的情况下。 不过,徐庶也知道,刘关张三兄弟情深义重,纵然有些许不满也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 “报~” 而就在刘备和徐庶视察剑阁防御布防之时,却见远处一身穿火红服饰的人快步流星的冲了过来,额头侵阴着汗水,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却是刘备心猛然一沉。 “末将拜见陛下!”那人单膝跪地,对着刘备拜倒。 “陛下,微臣先行告退了!”徐庶瞅了眼对方的轻装铠甲,却是知道这是火炎司的人,因为火炎司所奏皆是绝密军情。 “元直不用如此!”刘备挥手阻止徐庶避嫌,抬头望着前面的校尉问道,“何事?” 那火炎司校尉抬头瞅着刘备,目露震惊的说道。 “启禀陛下,南蛮各地六洞九州十八寨共计五万之众,在南蛮城杀死驻蛮将军造反了!” 咯噔! 听到这话,刘备顿时脸色大变,面如寒霜。 “南蛮贼子安敢如此!”刘备咬牙切齿的低声吼道。 “快说,现在南蛮兵到达何处了?” 徐庶突然听闻此消息也是被惊的一愣,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南蛮这次造反的时机抓的真是恰到好处。 “回禀下,南蛮城、建宁郡、羟柯郡等城皆从贼附逆,唯独末提郡太守王涞死守城池,快马加鞭来报成都!” “王涞忠诚,加封忠勇侯,擢升建威将军!” 刘备当即下旨,为今之计必须让王涞守住末提郡,否则成都北郡势必会大乱。 “陛下,南蛮造反,曹魏来攻,成都城中恐有三心二意者不得不防!”徐庶却是想的更深,对于蜀国三大派系的矛盾他自然知之甚详,尤其是上次他差点被东州派给坑死。 “不错!不错!” 刘备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若是自己坐镇成都,那些世家大族自然不敢妄动,可是如今刘禅年幼,尚不能镇压那些老狐狸。 可是…… 想到这,刘备却是满头苦脑,剑阁也是重中之重,若是他轻易离开,只是军心动荡,而且他也不敢将命脉轻易交给其他人。 “陛下……” 徐庶瞅了眼刘备,却是明白对方此刻的谋算,他并不信任自己等人,却又不知该派何人守成都。 “火炎司鹰扬校尉姜维是个人才,若是派他统领军队前往镇压南蛮,想来可以功成!” 徐庶本来想举荐自己前往,毕竟他对于南蛮比较熟悉,可却又担心刘备不许,自得退而求其次。 “姜维对南蛮之事颇为了解,只是经验略显不足,说起来……若是元直前往,朕却是最放心了!” 刘备的目光放在了徐庶身上,徐庶闻言赶紧抱拳回应道:“微臣愿为陛下平叛!” “……咳……” 沉吟片刻,最终刘备还是摇摇头没有同意。 “宁容诡计多端,朕恐元直走后剑阁不保!还是让姜维与封儿一同前去镇压南蛮吧!” “遵旨!”刘备不同意,徐庶只得点头领命。 第一千一百六十二章 子午奇谋 南蛮的叛乱虽然让刘备很头痛,可这并没有让他伤筋动骨,他自信姜维和刘封可以镇压南蛮,就像以往镇压孟获一般。 可是…… 刘备并不知道,就在他苦心孤诣的想要对付宁容,试图打败剑阁的曹魏大军时,在他的右侧正有一支大军沿着蜿蜒曲折的子午道向着汉昌方向而去。子午道因子午谷而得名,而子午谷呈南北纵横之向,长大约有三百三十公里,北起长安城西南部秦岭山中,南至石泉县,因北方出口称“子口”,南方出口称“午口”,是故 被称作子午谷。 子午谷悬崖绝壁,栈道无数,而子午道便被子午谷围于其中,其山势之险峻,途径之恶劣,就算是鸟兽都不想去攀栖。 然而对于这条凶险之路宁容却是早就耳熟能详,因为在另外一个时空中,关于子午道奇谋的典故数百年来被人争论不休。记得那是诸葛亮首次北伐中原之时,其麾下大将魏延曾提出了一条奇袭之计,那便是由他自己亲自率领五千精兵由子午谷出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穿梭到长安 城下,一举拿下长安;而另一边,则是由诸葛亮率领大军由斜谷赶到长安支援。 如此,便可两路夹击,声东击西的迫敌人与城墙之下。只是……诸葛亮却是认为此计过于凶险且难以成功,故弃而不用。 也正是由此事情展开了数百年的争论,有人说诸葛亮过于谨慎,若是用魏延之计恐怕早就出秦川定鼎天下了。当然也有人说,诸葛亮的目的其实不是中原雍州,因为当时曹操势力强大,若是他敢占领长安,势必会遭到曹操的穷追猛打,而刘备此时的实力却是三国最弱,根本不可 能与曹魏死拼。 是以,诸葛亮的真实目的恐怕乃是凉州,目的自然也好理解,能够控制凉州便能够打造一支精骑,而唯有打造一支强大的骑兵,才能与曹操逐鹿中原。 不过这一切随着宁容的到来化为了泡影,他可不是诸葛亮那般谨慎的性格,现如今的子午道在他眼中便是取胜的关键。 曹仁和夏侯渊率领曹魏大军日夜不停的攻打剑阁,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此处,营寨下各路大军旌旗招展,遮天蔽日,俨然一副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架势。 可是在暗中,黄忠和赵云已经率领左右领军卫踏上子午道,奔着汉昌城而去。 …… “赵将军,若不是军师的独轮车,只怕咱们这些人根本不可能穿过子午道!” 黄忠擦擦额头的汗水,撇了眼望不到边的长龙阵,颇为感慨的对着赵云说道。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个道理你我自然明白,可是在这蜀地,如何做到粮草先行,却是个非常困难的事情!” 赵云颇为认同的点点头,那些独轮车正好可以在那些狭窄的栈道上前进。 “赵将军,你说军师这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这仗打的真是越来越邪乎了!” 黄忠满肚子的疑惑,对着赵云问道,对于赵云和宁容的关系,整个魏国朝堂就没有不知道,因而黄忠才会有此一问。 不过…… 赵云的反应却是让对方有些失望了。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咱们只管决战沙场便是,至于决定打不打,什么时候打,那是他们那些文臣该考虑的事情!” “呃?” 听到赵云这话,黄忠有些发愣,对于这种超前的军事意识,他还有些不太明白。 “宁小弟曾经说过,战争是为政治服务的,一旦战争开启,那便到了最后关头!”赵云停顿片刻,继续对其说道。 “军师之言总是这般发人深省!”黄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 赵云瞅了眼黄忠,思虑再三还是抬头对其说道。 “黄将军,其实不瞒您说,此次咱们兵发汉昌,虽然宁小弟并没有言明,可是本将却是明白,他这是要断关羽的退路!” “断关羽的退路?你是说咱们攻打汉昌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攻打宕渠?” 黄忠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毕竟他在荆州生活了十多年,而荆州与益州的交通要道便是沿江陵、秣陵、宕渠、巴郡、垫江,最终直到成都。 而宕渠便位于益州与荆州的边境之处,若是能够出其不意的拿下宕渠,便可以切断荆州与益州的联系,从而孤立刘备与关羽。 “黄将军智谋远虑,宝刀未老,却是令云佩服!” 赵云对着身后的黄忠说道,这话还是宁容告诉他的。 “如此咱们加快速度!” 黄忠点点头说道,对于宁容他向来最是信服。 “呵呵~” 赵云却是笑了,瞅着对方不解的神色说道。 “北府兵那帮家伙只怕现在早就到了汉昌!” “呃!” 黄忠被赵云说的一愣,搞了半天原来他们只能算是辅助。 …… 汉昌。 北府军各军主将带领北府军将士,昼夜不停的爬山涉水的,终于在日落之时来到了汉昌城下。 “哈哈……” 武大望着远处毫无防备的城池乐的笑了起来。 “咱们深入腹地,定然可以杀对方个措手不及!” 武二紧接着说道,望着那些松松垮垮的守门蜀兵,他却是满脸的不屑,谁能够想到身在剑阁的大军竟然会出现在蜀国的腹地。 “且慢!” 路招急忙出声制止众人道。 “诸位兄弟,拿下汉昌城虽然不在话下,可莫要忘记侯爷是令咱们占领宕渠,” 殷暑闻言也是微微一愣,抬头瞅着路招那似笑非笑的脸色,却是知道对方有什么阴谋诡计。 “可有妙计?” 刘若紧随殷暑之后,对着路招出言问道。 “若想出其不意,恐怕只能乔装打扮了!” “不错!” 殷暑闻言满脸喜色,刘若所想正是他的打算。 “记得当年侯爷征讨黄巾时便曾经用过化整为零之计!若是咱们能够深入城中,而后等到半夜三更里应外合打开城门,那汉昌城必然一夜间更换主人!”殷暑满脸自信的对着众人说道,虽说他们身为北府兵,可是各部有各自的特长,若想群力群策就必须能够压制住对方。 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北府!北府! 殷暑的计策引得众人的赞同,武大等人皆是满脸认同的点头,他们可是侯爷的北府军,能够兵不血刃的拿下汉昌城,可是给侯爷长脸的事情。 不过,路招听到殷暑这个混水摸鱼的计策,却是想起了当初跟随宁容战马腾的那段日子了,那时宁容为了能够迷惑马腾和韩遂,也是用同样的计策。 “诸位,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咱们跟随侯爷征战关中的岁月?” 路招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笑容问道。 “当然记得!那是咱们北府军初成的日子,也是咱们北府军名震天下的日子!” 朱灵现在掌握着北府军的霹雳弹,虽说经过这十多年的发展,刘若他们皆配备了不同程度的燃烧弹,可是朱灵所部始终走在武器装备的前列。 “不错!” 武大和武二对视一眼,皆是重重的点点头,他们兄弟二人掌握的弓弩车与狼牙阵一旦配合起来,就仿佛一架人形绞肉机,远攻近战无所畏惧。 “老路你的意思是?”刘若瞅了眼自己麾下那些精锐的骑兵,却是有些明白路招的意思了,在北府军中他和路招就像两把锋利的箭矢,麾下骑兵皆是以奇兵为主。 殷暑看着打哑迷的刘若和路招颇为无奈,他在北府军算是一个另类的存在,当年他和路招等人同为北府军的六郎将,在关中大地上叱诧风云。然而,随着刘若和路招麾下骑兵的不断崛起,武大麾下的狼牙阵不断强横,武二麾下的弓弩车越发霹雳无情,就算是当年最不济的朱灵都以火油弹称霸塞北,唯独他却是 名声不显。 “唉!你们这是艺高人胆大啊!看看你们麾下皆是虎狼之师,俺老殷真是羡慕啊!” 殷暑嘴上说的客气,脸上却是笑逐颜开的。 “行啦,老殷,别人不知道,俺还不知道吗!快老实交代,侯爷临行前给了你什么好东西!”武大性情耿直,直接揭穿道。 “呃……你啊!”殷暑没好气的瞪了眼武大,“你知不知道,你这人真是无趣!无趣的很!”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你吧!” 武大嘴皮子比较笨,被殷暑说的接不上话,武二可是不会客气,他们在一起十多年了,打打闹闹那是再寻常不过。 “切!俺这是苦尽甘来!”殷暑颇为自得的说着。 刘若的目光在几人的脸上划过,不禁露出了笑脸,他已经明白了,殷暑定然是在侯爷那里得了什么了不起的宝贝。 “好了!老殷在咱们北府军十多年来任劳任怨,侯爷既然赏他,那说明侯爷觉得这是他应该得的!至于是什么,还是等咱们拿下汉昌城再说吧!” 刘若是北府军中资历最老的郎将,隐隐间有种老大哥的架势,既然他发话了,众人自然回归正题。 “嘿!诸位老兄应该也看出来了,咱们面前的这座汉昌城,敌人的守备力量虽然比较薄弱,但是它城坚难摧。 若是咱们采取强攻的手段,虽然能够攻打下来,可是伤亡重大不说,说不定还会引来敌人援兵,使咱们日后攻打宕渠城增加麻烦。” 路招手指远处的汉昌城,满脸凝重的说道。 “没错!所以某建议咱们来个混水摸鱼! 更何况,赵将军和黄将军的大军就在后面,虽说咱们是先锋军队,可也不能弱了侯爷的名头!” 殷暑撇了眼路招说道,这话他方才已经说过了。 “里应外合虽然能够攻下此城,可这其中仍然存在风险,若是走漏消息或者发生意外,咱们的机会就没了!” “难道你有更好的主意?”武二听出了路招的意思。 “嘿嘿~” 路招闻言笑了起来,目光炯炯的望着远处。 “说起来,这个计策还是当年侯爷用过的,不过……若是咱们能够稍微改一下,来个擒贼先擒王,那自然可保万全!” “哦?” 刘若瞅着路招自信的模样,脑海中却是想起了庄浪城。 …… 汉昌城。 就在刘若等人阴谋夺取汉昌城时,汉昌城的守将杨宏却在府中大宴宾客。 “来!喝!” 守将杨宏乃是蜀中世家大族杨家的旁系子弟,可纵然是旁系也不是寻常人可以比的。 “杨将军,久闻杨家主爱民如子,他日将军可要为我等引见啊!” 郡守李钊笑语盈盈的对着杨宏吹捧道。 “小事一桩,包……包在本将身上,本将从小是大伯看着长大的,否则岂会成为这汉昌城守将!” 杨宏满脸陶醉的对众人吹牛,其实他这旁系子弟,就连过年祭祖的时候都没有机会见到杨家家主,而他能够成为这汉昌城守将纯属巧合。 “将军,小人可是听说陛下在剑阁与曹魏大军对峙呢!您说……咱们可能战胜曹操吗?” “对啊!俺也听说了,那曹魏数十万大军,领兵的还是曹操的太子曹昂!” “切!最可怕的可不是那曹昂,曹昂不过是一小儿罢了,怎么可能是陛下的对手,关键是那魏国的军师宁怪才!” “嘶~” 听有人提起宁容,众人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这可是人的名树的影,宁容的名头可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 “嗤!怕什么?这里是汉昌,此城右通荆州,左达成都,南下交州,纵然剑阁不保,陛下也不可能放弃此地!” 杨宏满脸不爽的鄙夷道,对于那什么怪才更是不屑。 “更何况,汉昌可是蜀国大后方,若是事情真有不殆,咱们也有时间可以转移! 再说了,剑阁是什么地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是曹魏真有如此能力,早就打进成都了,还用在剑阁僵持数月之久!” 呲溜! 杨宏大咧咧的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来来来!莫谈那些扫兴的事情,大家只管开怀畅饮,也许明日便能收到陛下统一汉中的好消息!”杨宏撇嘴说道。 “对!对!咱们共饮一杯酒,恭祝陛下旗开得胜,早日班师回朝!”郡守李钊赶紧接过杨宏的话说道,他可不像对方这般没脑子,汉昌之地虽位在后方,可也位在通往荆州的必经之路上,想当初陛下就是由此进川的,他可不认为刘备会放任此地不管。 第一千一百六十四章 使者驾临 深夜。 “不好了……不好了…有敌人攻城啦……” 急促的喊叫声惊起一片鸡鸣狗跳,汉昌城的守军慌慌张张的冲进了杨宏的府邸。 “砰砰砰……快开门啊……有敌人攻城啦……” 禁闭的大门被擂的震天响,杨宏刚刚入睡,酒劲还没有过去呢,便被这嘈杂的声音吵醒了。 “什么人敢大呼小叫!快出去看看!” 杨宏眯缝着眼睛,满脸不悦的哼哼着。 “将军,守城将士来报,城外发现小股骑兵来袭!” 门外,管家束手而立,小心翼翼的说着。 “什么!哪里来的小股骑兵!”杨宏闻言顿时一愣,紧接着赶紧在床上爬了起来。 等到杨宏好不容易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却见门外一大群人正在焦急的等待他。 “说!哪里来的骑兵?莫不是山贼?” 杨宏听到有敌人来袭,只感觉头皮发麻,他在汉昌城安稳惯了,可从来没有想过打仗。 “不……不知……是守城的将士发现的……” 嗯? 杨宏闻言眉头一皱,目光随之转到了那来报信人的身上。 “启禀将军,城外来了一群骑兵,气势汹汹的……” “有多少?”杨宏赶紧追问道。 “天黑看不清,大约有百十人之多!” “废物!” 听到仅仅只有百十多骑兵,杨宏心中大定,狠狠的对着那传信的将士骂道。 “走!去看看!” 杨宏接过兵刃,旁边的护卫牵过战马,一行人在那将士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向北门而去。 …… 而此时的汉昌城北门却是一副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城下虽然只有百十多人,可是他们皆是用箭高手,仰头扫射箭如雨射下,骇的汉昌守军不敢抵抗。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毛贼,竟然敢冒犯汉昌城!” 很快,杨宏器宇轩昂、大步流星的走来。 “将军!” “见过将军!” 守城的将士们见到杨宏亲临,赶紧跑出来见礼。 “将军,城下有股骑兵试图攻打汉昌城,被弟兄们杀回去了!” 守城的副将挺着大肚子颤颤悠悠的说道。 “哦?” 杨宏不置可否,旁边的守军却是尴尬的低下了头,方才对方一百多人射箭吓得他们不敢反击,若不是仗着城墙高大,只怕他们早就投降逃跑了。 “呔!城上守城的官兵,快快开门,我们乃是陛下使者!” 而就在这时,城下响起了一声怒吼。 什么? “哪来的使者?这是怎么回事?”杨宏闻言有些发愣。 “将军且莫中了敌人奸计,他这是要诱骗咱们开城门,好给咱们来个一网打尽!” 守城副将气喘吁吁的狡辩着,额头隐隐冒着汗水。 “就凭这一百多人?” 杨宏虽然为人贪生怕死,志大才疏,可这并不代表着他是一个笨蛋。 “去问问,他们是何人麾下?有何凭证?”杨宏对着一旁的将士吩咐道。 那将士闻言,脸色顿时大变,想要反驳却又不敢,一副唯唯诺诺的表情,只得满脸惶恐的挪动脚步,向着城下喊道:“喂!你……你们可以什么凭证?” 那在城下的使者闻言,气得是暴跳如雷,他们千里奔驰来到汉昌城下,本以为会好吃好喝好招待,却不想守城的是个二货,不但不听军令,竟然还说他们是假的。 “杨宏守将胆大妄为,竟然敢如此对待我火炎司,等某返回剑阁后,定要请命诛杀他全家!” 听到城下传来何骂之声,城头上的副将却是满脸愤怒。 “将军您看,末将早就说过这群人是假冒的!现在竟然还敢对您出言不逊,什么狗屁火炎司,末将听都没听说过!” 副将骂骂咧咧的全然没有注意到杨宏那阴沉的脸色,那眼眸含着杀机。 “还有些什么狗屁令牌!真是一群猪脑子……” 副将喋喋不休的骂着,杨宏的眼睛却是被他手中的那块令牌吸引了,赶紧抓过来仔细检查了一番,而后他却是再也忍不住了。 嘭! “老子踹死你个杀千刀的废物!老子就要被你害死了!” 杨宏飞起一脚,狠狠的对着那副将踹了过去,只见那硕大的声音迎风飞舞,最后重重的摔落在地,巨大的撞击声让城头一阵颤抖。 “快!打开城门!”杨宏气喘吁吁的对左右命令道。 “将军你不能被小人蒙蔽啊!那些人都是骗子,末将在蜀中二十多年,可从未听说过什么火炎司……” 副将趴在城头上大声呼喊着,那满脸的忠义真是让人动容。 “你……你个废物!你见过敢羊入虎口的敌人吗!” 杨宏恶狠狠的骂道,对方也就是一百多人,就算是他们假冒火炎司又如何,难道还能翻出天去。 再说了,这废物连火炎司都不知道,竟然就敢怒怼火炎司的人,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开城门!” 杨宏狠狠甩手,转身向着城下而去。 …… 随着城门开启,那群使者满脸怒容的冲了进来,张口便对着杨宏大骂:“杨宏你可真是胆大妄为,竟敢如此对待我火炎司,难道你真的以为杨家能够庇护的了你!” 瞅着对方满脸狰狞,一腔愤怒的模样,再听对方一口叫破了自己的身份,杨宏往日的气焰此刻全部消失不见了。 火炎司的后台可是诸葛丞相与刘备,与人家火炎司相比,他们杨家算个屁啊! 再说了,他杨宏只是个杨家旁系子弟,若是火炎司今天杀了他,他敢保证杨家连屁都不会放一个,杨宏自然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连忙打拱作揖的向对方赔罪:“大人请恕罪,都怪末将有眼无珠,驽下不明,这才冲撞了诸位大人……末将已经在城中设宴,为诸位大人接 风洗尘!” “哼!” 面对杨宏的姿态,那群使者还算是满意。 “还请诸位放心,日后如再有这类事端发生,末将定把那些有眼无珠,冲撞大人者斩首示众,末将还要亲自前往成都负荆请罪,还请大人宽宥则个!” “大哥,杨将军并非有意,咱们还是以陛下大事要紧!” 听到杨宏的话,那使者中有人对领头的说道。 “……如此,就看在杨家的面子上,罢了!”火炎司的使者高抬贵手,侥幸不死的杨宏大喜过望,赶紧带着众人向守将府而去,在那里已经有丰厚的接风宴等着。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使者再临 “杨将军,本使此来乃是受秘旨而来,剑阁大战事关蜀国存亡,不容有失,现如今川蜀各州郡兵力皆调往剑阁备战!” 使者面色凝重的对着杨宏说着,杨宏闻听此言却是脸色难看,难道这是要来汉昌征兵? 想到自己要去剑阁和那些悍不畏死的魏军打仗,杨宏的腿就有些发软。 “呵……呵……虽说前方战事吃紧,可是末将相信陛下能够旗开得胜,末将也会不辱使命,一如既往的镇守汉昌城!” 杨宏干笑两声,端着酒杯掩饰自己的胆怯。 哼! 那使者瞅见杨宏这副模样却是多有不屑。 “杨将军所言甚是,汉昌城乃蜀国重城,容不得有丝毫差池,陛下英明这才将此城交给将军守卫!” 呃? 听到这话,杨宏却是微微一愣,难道自己想错了。 “不过……” 不等杨宏暗自松了口气,那使者话音一转,杨宏的心又被猛然提了起来,他们这位为人臣者最怕的就是‘不过’二字。 “不过汉昌城位在蜀国腹地,鲜少战事,几次大战都未波及到此处,老白姓的日子却是充足!” 杨宏双眸盯着对方,确认越听越迷茫了,不知道对方这是何意,不过他还是顺着对方说道,“此对亏陛下洪福齐天!” 而坐在一旁的郡守李钊却是突然明白了这些使者的话,再看看对方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他却是更加眀悟了。 “敢问贵使,不知军中可需要粮草?汉昌城能够有今日之安康,皆赖陛下洪福保佑,下官愿意代城中子民奉献十万石粮草,以助陛下早日平叛之功!” 李钊瞅了眼杨宏那榆木脑袋,还是决定试上一试。 果然,使者听到李钊的话,脸上露出了笑容。 “军中粮草自当丰盈,但身为臣子能够为陛下尽忠,粮草自然是多多益善!” “使者所言极是!” 李钊此刻却是全都明白了,怪不得这些火炎司的人会深夜来到此处,若是军中需要粮草,自有朝廷下令征收。可是对于刘备他却是有些了解,向来以爱民如子自诩,最是爱惜自己的羽毛,此番看来定然是军中缺粮,可刘备却也不想对百姓征收,便想出这等方法,让火炎司的人秘 密来此讨要军粮。 杨宏后知后觉的在心中暗自大骂,真是虚伪的小人,原来是想让自己掏钱! “来!诸位使者一路奔波劳碌,末将敬诸位一杯!” “喝!” 事情说开了,房间中的气氛又开始活跃开了。 …… 翌日。 忙碌了一天的杨宏和李钊彼此对视一眼,皆是感觉有些疲惫,今日他们在城中走访了各大商户,虽说筹集了一些粮草,可是距离那些使者的胃口还差上一些。 “唉!实在没办法就只得动用府库了!” “万万不可!杨将军你可是知道的,这府库中的粮草皆是被记录在册的,若是朝廷查起来,那可是渎职罪!” 李钊赶紧摇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杨宏的打算,府库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到时候真出现什么纰漏,也是他去受罪。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把军粮拿出来吧!” 杨宏有些愤怒的说道,私自挪用军粮按律当斩,他这一天又是威逼又是利诱,早就口干舌燥了,心头的无名之火却是有些压不住了。 “这……” 李钊看到杨宏这副模样,却是主动的退让了一步,现如今可不是他们翻脸的时候,毕竟火炎司的吸血鬼还没走呢! “咳!不如再多留他们几天,这十万石粮草的筹集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想必他们也能够理解!” “呼……也只能如此了!” 杨宏倒是知道李钊的话却也在理。 两人再次约定明天前去筹备军粮之事,便互相告辞回到府中。 …… 深夜。 随着夜色溶溶,大地漆黑一片之时,汉昌城外却又有一行人大张旗鼓的来到城门之下,而在这群人之人还有两千大队人马跟随,声势颇为壮观。 “喂!城头上的守军听着,我乃朝廷派来的使者,立刻通知城中守将杨宏!” 使者在城头下高声吆喝,而守城的副将却是吓的魂飞魄散,昨日就是因为他没有开门,最后被杨宏一顿臭骂,没想到今夜竟然又跑来一群使者。 “一群狗东西!这汉昌城啥时候成了香饽饽!” 副将心有余悸的摸摸自己的屁股,没好气的诅咒着,这两天也真是怪了,这汉昌城哪来的这么多使者。 “将军,咱们……开门不?”旁边的守军有些为难。 “不开!” 副将恶狠狠的吼了一声,望着那迷糊的守军,心头不由的一阵气恼。 “不开?不开将军还不砍了我的头,剥了我的皮?蠢货!” 副将骂骂咧咧的说着,转身探头向着下方观望了一眼,高声的回答道:“诸位将军稍等,末将这就前去开门!” “你!立刻将此事报给将军,要快!” 副将拖着肚子,眯着小眼对那守军吩咐道。 “喏!” 守军答应一声,急匆匆的向着城内跑去。 “走!随本将去开城门,你们都给本将机灵点,若是情况不对,立刻将城门关闭!” 胖子有些贪生怕死,却是时刻有些提防之心。 哒哒…… 一行人在胖子副将的带领下,缓步来到城门处,城门守军在副将的命令下缓缓的打开了城门。 城外。 路招骑着战马,暗自警惕的望着城门,他没有想到这守将会如此痛快,竟然连他们的腰牌都没有查看。 “老刘,这……这也太简单了吧?”路招有些迟疑的问道。 “不可大意!” 刘若同样暗自警惕着,此刻他都怀疑这城中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正挖好陷阱等着他们。 “呀呀!” 开门声划破了寂静的夜,城门彻底打开了,守城副将借着火把能够看到远处大约有上千人,正在那静静的等候着,只有不时传来的马鸣声确认那不是虚幻。 “咦?” 副将有些疑惑,这些人怎么还不进城呢! “诸位将军,不知可否让末将检查诸位的腰牌?” 胖副将壮着胆子上前几步,对着对面喊道。“职责所在,还望诸位将军不要怪罪!”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真假难辨 啪! 正在胖副将疑惑之时,却见黑夜中一块东西飞了过来,砸在了他的怀里。 “哎呦!” 胖副将被这突如其来的令牌吓了一跳,若不是他还有几分胆色,就差点将这令牌给扔出去。 “拿来!” 对着身后的士兵挥挥手,火把递了过来。 胖副将借着火把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令牌,却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刻着卫率几个字。 “原来是太子殿下的人……” 胖副将暗自嘀咕着,这令牌乃是太子卫率下虎威将军所持有的身份腰牌。 “不知是虎威将军当面,末将失礼了!” 胖副将对着远处的刘若等人躬身行礼。 “老刘……” 路招紧盯着远处的胖子,却是看不清对方的脸色,因而有些迟疑不定。 “进!莫要让对方生疑,让弟兄们打起精神来!” 刘若当即立断,最终还是决定按原计划进行。 “进城!” 路招深吸一口气,拿出了太子亲军的威严,带着身后的大队人马大摇大摆的涌进城内。 而就是这会功夫,杨宏带着家兵已经来到了北城门处。 “拿来的这么多使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杨宏小声嘀咕着,心中却是期盼着胖子千万不要闯祸。 “将军,咱们府中不是有火炎司的使者吗?不如请他们请来如何?” “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杨宏惊叫一声,赶紧的吩咐家兵去请那些使者请来辨认。 “快去!” 杨宏抬头望着前面正有大队人马进城,心下不由的有些紧张了,昨夜他敢放人进来,那是因为他们仅有一百多人。 可是现在……瞅着这连绵不断的火把,少说也有一千多人,若是这些人在城中杀人放火…… “死胖子就是个蠢货!” 杨宏暗自咒骂一声,警惕着迎了过去。 “诸位,在下汉昌城守将杨宏,不知诸位隶属何部?” 路招时刻警惕着四周,见那胖子满脸谄媚的模样,却是不由的暗自嘀咕,莫非是自己多心了? 而就在此刻,却见对方来了几骑人马,领头的还自称什么守将杨宏,若是杀了对方,那这汉昌城…… “不可轻举妄动!” 刘若察觉出了路招的异常,赶紧低声提醒道。 “咱们还没有做足准备,若是杀了杨宏,走漏了消息……” 听到刘若这话,路招暗暗点头,只得收了杀心。 “本将乃太子麾下虎威将军严山,想必杨将军对于严某不陌生吧?” 刘若满脸威严的冲着对面表明身份。 “严山?” 杨宏暗自嘀咕着,太子的虎威军他自然听过,向来是由严家子弟统率,难道这严山是那个严家人不成? “哦~原来是严兄弟,说起来你我不算外人,本将少年时也曾在严老将军麾下受过教!” 杨宏嘴上打着机锋,脑海中却是不断回忆着严山这号人。 “哼!我严家世代从军,守护川蜀,与你杨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攀关系也不用攀到本将头上,否则……” 刘若冷冷的说道,手中长枪点地,看那架势若是对方敢在胡搅蛮缠,他就要动手。 “呃?哈哈哈……看我,却真是糊涂了!” 杨宏心中大定,暗道,果然是严家的种,这狂傲的脾气真是让人讨厌。 “不知严将军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杨宏并不怎么怕他,毕竟严家和杨家的底蕴相当,同是蜀中的世家大族,而且,若是细说起来,这些年杨家正在走上坡路,许多族中子弟开始走进了军中。 “奉太子喻,前来征集粮草,运往剑阁!” 刘若理所当然的说道,一张脸冷若寒冰。 “啥?” 杨宏闻言就是一愣,又来了一个死要钱的! “太子监国,尔敢不从?” 刘若相当硬气的顶了过去,根本就不给对方颜面。 “你……” 杨宏被气的不轻,若不是顾及到太子与严家,他早就冲上去破口大骂了。 “严将军有所不知,陛下使者就在城中,恰巧,也是来筹集粮草的!” 杨宏眼眸闪过一丝狡猾的光芒,他突然想到,既然都是要粮草的,那不如让他们狗咬狗,反正汉昌城只能拿出一份粮草。 “陛下的使者?” 闻听此言,刘若心中大定,脸上却是露出狐疑之色。 “带某去见他们!” 听到刘若的话,杨宏自然不无不可。 “不用了!” 而就在此刻,远处传来一阵冷傲的声音。 “将军……这位是……” 杨宏面露暗喜之色,赶紧迎了过去。 “不用介绍!成都的虎威将军严山,本将自然认得!” 那火炎司的使者满脸粗狂的冷冷说道,一双眼眸却是死死的盯着对方。 有情况! 杨宏察言观色的手段早就练就的如火纯青,他只是悄悄的瞅了眼两人眼中的火花,就能够断定这二人应该早就认识,而且还是不对付的那种。 “哼!” 刘若冷哼一声,脸上的傲慢一览无余。 “切!不要忘记,这里是汉昌城,不是成都!” 火炎司的使者狞笑着对刘若提醒道。 “是吗?一群藏头露尾的跳梁小丑,竟然也敢大鸣大放的顶撞太子,不知道本将麾下的兄弟会不会答应!” 刘若毫不客气的怼了过去,他可是虎威将军,他怕过谁。 “你……找死!” 火炎司使者的脸被打的火辣辣的,只感觉心头一阵怒火中烧,手持长刀目露杀机。 “怕你?” 刘若把长枪一摆,做出了进攻的架势。 杨宏在一旁却是看的傻眼了,这怎么说着说着就要打起来了?虽然他想让这二人狗咬狗,可也不能在自己面前打啊! “两位将军请息怒,请息怒,咱们都是为了大汉江山,何必伤了和气,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杨宏满脸堆笑的赶紧出来劝阻道。 纵然心里恨不得他们全部去死,可是脸上却不得不摆出一副和事佬的架势来。 “嗤~” 路招骑在战马上,隐藏在刘若的身后,看着杨宏那架势,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可真是个蠢货!若不是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今夜便让你小子身首异处!” 身后路招暗自嘀咕着,刘若却是举起长枪,冷酷的对着杨宏命令道。 “明日辰时,将郡守府、将军府,以及城中各世家、商家的掌舵人,都给本将请到将军府来!” “哼!真以为这里是成都,以为这些人会买你的面子?筹集粮草,痴人说梦?”殷暑假扮的使者冷哼一声,满脸不屑的说道,而他的话却也证实了杨宏的猜测,看来这严山是想借太子之威亲自筹集粮草了! 第一千一百六十七章 宴无好宴 殷暑假扮的火炎司使者在冷哼之中转身走了,刘若假扮的虎威将军严山拒绝了杨宏的好意,直接在城中征用了一座大院当做军营,带着他的人径直走了。 事情搞得不欢而散,杨宏却是颇为高兴的哼着一曲回府了,火炎司和严山都不是他能够得罪的,这两人身后一个代表刘备,一个代表刘禅,可他们却都是来要钱的! 哼! 不愧是父子,抢钱竟然都想到一块去了。 杨宏暗自咒骂了两句,拥抱着自己的第六房小妾进入了梦想。 本来他还在头疼粮草的问题,可是随着严山的到来,他反而轻松了下来。 至于最后谁死谁活,那管自己屁事! 而且…… 火炎司的使者和严山怒怼的那一幕,他自然看的清清楚楚,既然坐实了他们的身份,杨宏自然也就不会有烦恼了。 呼~ 一夜无事,杨宏睡得颇为舒服,以至于等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时他才不情愿的起床。 …… 翌日,天清气爽。 时间还不等晌午,整个将军府却是热闹了起来,无数的达官贵人进进出出真是好不热闹。 “哎呀,原来是许副将,没有到您老也来了!” “咳咳!陛下和太子的使者驾临汉昌城,这是咱们汉昌的荣耀,老朽只要不死就不会缺席!” “呦!那不是徐偏将吗?听说他镇守东山关道,怎么也来哦?” “嗤!这算什么,没有看到郡守府那边,就连那三班衙役都来了吗?天使亲自发布的召集令,任何人不得缺席!” “嗞嗞!果真是皇家来人,这气派就不是咱们这汉昌城能比的!只是这帮商贾来此做甚?” 走在前面的官员毫不掩饰的鄙夷道。 有道是士农工商,这商人的地位是最低贱的,他们可都是朝廷官员,堂堂的士大夫,竟然和这些满身铜臭味的人在一起,这可真是有辱斯文! “谁知道呢!依某来看,说不定这就是那被收割的羊!” “嗯?” “嘿!俺可是听说了,天使驾临乃是因为筹集粮草,你说……这些人不是羊入虎口是什么!” “嗤!活该!” 官员颇为仇富的冷哼一声,他们心中又何尝不羡慕他们的家财,羡慕他们可以锦衣玉食的过日子,只可惜他们要装清廉! “唉!” 那些官员坐在最前面,一个个趾高气扬的谈古说今,而那些商贾却是低眉顺眼的坐立不安。 等到时辰差不多了,汉昌城大大小小的头脑人物都齐聚将军府后,刘若等人这才姗姗而来。 “诸位还真是泾渭分明啊!” 刘若心情大好,难得的对众人开了句玩笑话。 “诸位,今日严某借杨将军之宝地,在此邀请汉昌城诸位贤达聚会于此,一则乃是想与大家把酒言欢,共商国是,这二来吗,自然是希望诸位能够为国出力!” 刘若铿锵有力的说着,目光凛然的瞪着众人。 “呵!说的冠冕堂皇,不就是想收粮吗?” 殷暑带着两个人突然走进了后院,毫不给刘若面子。 “哼!本将有太子秘旨在此,诸位还是跪下接旨吧!” 刘若却是并没有搭理殷暑,脸色铁青的拿出一卷黄澄澄金灿灿的蜀锦。 “叩请太子教诲!” 听到刘若的话,众人纷纷起身跪倒在地。远处的守卫突然上前,将院门关了起来,杨宏听到动静后感觉有些诧异,抬头撇了眼殷暑,却见对方正满脸不屑的盯着刘若,看到这一幕,他的疑惑也就随之消失了,有 什么事情也轮不到自己出面。 刘若不知道对方的小心思,不过纵然是他知道,只怕也不会在乎,因为羊已入虎口。 “杨将军,李郡守,不知你们这里府库是否充盈?将士们是否满编啊?” 手持秘旨的刘若并没有召集宣旨,反而对着跪在跟前的李钊和杨宏问道。 “呃?” 两人闻言就是一愣,不知道对方这是何意。 不过…… 这两人对视一眼,还是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将军,汉昌城自前次为二将军提供了五万石军粮后,府库粮草还算是充盈!“ “营中将士满编,末将自任守将以来,日日夜夜殚精竭虑,不敢罔顾军恩!” “是吗?那为何营中将士与花名册对不起来?” 刘若突然冷酷的质问道,眼中杀机四伏。 “杨将军,你应该知道贪墨军饷是什么罪!” 听到那阴冷的语气,杨宏仿佛掉进了冰窖似的,霎时间全身冰冷一片。 “不……不是的,前番宕渠城求援,末将派出五千人马前去宕渠城支援!此事李郡守可以为末将作证!” 杨宏吓得赶紧解释着,因为他突然发现对方竟然想杀他,因而心中暗道,难道对方身上还携带着监察之职责? “五千?” 刘若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的惊喜,下意识的撇了眼殷暑,两人暗自交流了一番眼神。 “哦?原来如此,如此看来却是本将不知,让两位受惊了!” 严山突然满脸关切的模样,更是让杨宏警惕之心大作,这不太符合严家人的作风。 “李郡守,不知道这汉昌城中哪些人最是忠君爱国,哪些人又经常对朝廷不敬?” 听到刘若这话,李钊瞬间就明白了,这是要开始论功抢粮了吗?于是乎,他赶紧把那些平日里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大户说了一些。 “启禀将军,微臣常听人讲,粮商李有才横行乡里,对陛下多有微词!” “谁是李有才?拉出去砍了,家产全部抄没!” 刘若脸色顿时大变,勃然大怒的吼道。 “将军,小人冤枉啊~” 看到那些虎狼之师走来,跪在后面的李有才吓得满头大汗,大声的呼喊着。 “哼!看你脑满肠肥,指定不是好东西!” 撇了眼对方油腻腻的脸,十根手指七个扳指,刘若心中已然下定决心。 “将军,小人有话说,小人要状告李钊,他为官期间巧取豪夺,王家的碧合楼就是被他脱掉的!”“李有才!你不要血口喷人!”李钊脸色涨红道。 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汉昌易主 “李狗官,你敢说王麻子的珠宝生意里没有你的份子!” “狗屁!你他娘的敢污蔑老子,老子给你拼了!” 王麻子身穿貂皮,闻听李有才将他供了出来,立刻和对方吵了起来。 “哼!不要以为大家都不知道,这事绸缎庄的老刘,典当行的老夏,都是亲耳听你家管家说的!” “……狗东西……” 很快,整个后院争吵了起来,到最后竟然一大半人都牵连在了里面,而那些没有被点到名的,却是个个缩着头,期盼着可千万不要把自己给说出来。 而站在一旁的刘若却笑了,他笑得很开心,也并不去阻止这些人,就那么看着,这可是一处好戏,令人想不到的好戏。 “狗贼……” “哼!” 而随着刘若的笑声传来,那些争吵的人却是慢慢的冷静了下来,瞅着刘若的脸色,再看看自己身旁的同伴,突然却是明白了什么。 糟糕! 他们中计了! 李钊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他没想到这严山如此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把大家分化了。 “呵!没想到你们这汉昌城还真热闹!”殷暑似笑非笑的对着众人鄙夷的说着。 “行了!” 刘若没好气的对着殷暑挥挥手,而后这才转身继续道,““依本将看来,在座的各位官员、乡绅,都是有功之臣!” 听到刘若这么一说,大家更是琢磨不准了,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咻~” 而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一支响箭,紧接着就见后院的门突然被人闯开了。 “将军,酒来了……” 刘若脸上露出了认真的笑脸,转身对殷暑说道。 “呵呵……值此良机,你我确实应该庆祝一杯!” “好啊!来,将酒端过来!”殷暑也是很开心的说道。 什么? 而此刻,李钊和杨宏突然站了起来,他二人不可思议的盯着刘若和殷暑,仿佛他们脸上有什么东西似的。 “怎么?难道你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死亡吗?” 这句话,就像晴天霹雷一般,顿时吓得众人脸色煞白。 “你……你不是严家人!”杨宏不敢相信似的质问道。 “当然!本将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刘若是也!” “哼!喝了这杯断头酒,还是早点上路吧!” 殷暑一杯酒猛然泼在杨宏脸上,面露杀气道。 “你……你们是北府军?”李钊瞳孔不断放大,满脸惊骇的问道。 而就在此刻,他突然想起来了,刘若这名字他几年前曾经听人说起过。 “呦呵?终于想起来了?不错,不错,本将正是北府军殷暑!” 听到连这位火炎司使者都承认了,李钊的神色突然暗淡了下来,他知道大势已去。 “魏军?真是不知死活,纵然尔等杀了本将又如何,城内尚有八千兵马,你们也别想活着出去!” 杨宏叫嚣着起身,此刻却是满脸的恨意。 “啪!” 刘若只是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和死人他从来不多话。 随着酒杯的掷地声,很快整座后院涌出上百手持钢刀的刀斧手,他们宛如猛虎下山一般,将这群人团团围住。 “不要杀我~” 那些商人到还有些骨气,而反观那些官员却是跪在地下瑟瑟发抖,个个吓得魂不附体。 刘若等后院归于平静后,这才厉声宣布:“我们乃是军师麾下北府军,尔等鱼肉乡里,助纣为虐,现在是找你们算账的时候了!” 噗! 听到这话,那些原本以为可以逃脱的官员商家个个像泄了气的皮球,沮丧地垂下了头。 “哼!汉昌城八千守军,就凭你们这千把人,那是痴心妄想!”唯有杨宏仍然不死心的叫嚣着。 “听!” 殷暑笑语盈盈的对其竖起了中指。 “杀啊……” 府外传来一阵喊杀之声,而且声音距离将军府越来越近,到最后竟然冲到了院子里。“嘿!忘记告诉你了,就在你们来到这后院之时,整个将军府和郡守府便被我们包围了,而后在拿着你的虎符与令牌打开城门,汉昌城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落入了我的手 中!” 殷暑现在很高兴,望着杨宏没有血色的脸庞,他说的越发的起劲了。 “至于你那八千子弟兵?现在恐怕已经在领军卫的兵锋下瑟瑟发抖的吧!” “嘭!” 杨宏被殷暑刺激的踉踉跄跄的后退几步,噗通一声蹲坐在地上,脸上却是没有半点生机。 “老刘,老殷,黄将军和赵将军的大军已经将汉昌城彻底封锁了起来!” 路招笑逐颜开的推开后院的门,大声喊着走了进来。 “哈哈……不愧是名震天下的北府军,兵不血刃拿下汉昌城,宁军师若是知晓定然会很欣慰的!” 黄忠紧随其后,提着掌中宝刀,刀头上隐隐有些血迹,可见他方才杀了许多人,要知道他这把赤血刀可是以杀人不见血著称的! “见过黄老将军,赵将军!”刘若目光跳过黄忠放到了赵云身上,对于这位曹魏第一武将,军师的大哥,他们可不敢太随意。“刘将军足智多谋,赵某佩服!”赵云手持龙胆亮银枪,脸上挂着神采飞扬的味道,他本以为刘若等人会等自己到来再攻城,却不想他们紧赶慢赶的来到这里,城内却正在 进行一场剧变。 “赵将军过奖了,军师吩咐的事情,北府军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完成!” 哦? 黄忠眼眸一亮,瞅着脸色平静的刘若,心中不禁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这是一个真正的忠勇之人。 “将军,为今之事当迅速占领宕渠城,切断荆州与蜀地的联系,若是等到消息泄露出去,恐事情发生变故!” “那不知将军有何妙计?” 赵云和黄忠对视一眼,既然对方敢提出来,想必定然是胸有成竹了。 “妙计算不出,不过是故技重演罢了!” 刘若脸上露出了自信,他此刻突然发现,当年军师的计谋真是千变万化让人防不胜防,纵然是今日再次用出来,还是能够取到想要的结果。 “哦?愿闻其详!”赵云眉头微微上挑,颇为轻松的问道。 第一千一百六十九章 计谋才露尖尖角 剑阁。 刘备满脸阴郁的簇着眉头,望着城关下宛如黑色潮水的曹魏大军正在缓缓退去。 “传令,辅兵登城,立刻抢救伤员,加固城防!” 刘备头也不回的对着身旁的将军命令道。 “喏!” 远处身穿红色铠甲的蜀军不用等将令传下,他们便已经在有条不紊的打扫战场了。 这数月以来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曹军没日没夜的像个疯子似的发动进攻,虽然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可是他们还是屡败屡战,毫不气馁。 “怪哉!” 刘备簇着眉头,脸上带着一丝凝重,望去远处的曹军大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真是奇怪!” 徐庶不知何时踱步走到刘备身后,低着头紧张的思索着,没有注意到刘备。 嗯? 刘备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却见徐庶正神情异常严肃的在踱步,更是给他一种不祥的预感。 “元直,怎么了?” 刘备屏住呼吸,对着徐庶试探性的问道。 “咦?陛下!” 徐庶被打断了思路,脸上带着一丝温怒,抬头却见是刘备,赶紧抱拳行礼。 “无妨的!” 刘备挥挥手,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徐庶能够如此忧愁,自然也是为了他的大业,最起码能够证明对方的忠诚。 “陛下,此事臣觉得有些怪异,纵然曹军能征善战,人多势众,可是他们这般没日没夜的攻城,不但损失惨重,就是势气也会不断低落,这……这有些不合乎常理!” 徐庶脸上露出不解,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不合乎常理? 刘备闻听此言,暗自嘀咕揣摩着这句话。 剑阁乃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曹军若想攻打益州,消灭刘备就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按理说,曹军这般拼命的攻打城关是合乎情理的,因为曹昂西征的目的就是统一。 可是……徐庶却偏偏说这不合乎情理! “不好!” 刘备转身再次望着曹军的大营,望着那杆曹字大旗旁边的宁字大旗,脸色突然凝固了。 “糟糕!宁致远!” 徐庶猛然惊呼一声,他赶紧冲上前去急切的远眺曹营,随着那眼眸不断转动,脸色却是显露出一股灰败之色。 “宁致远乃人中龙凤,素来诡计多端,行军打仗更是不以常理出牌,此次他竟然在这剑阁下被困数月之久而没有反应,这也确实是太过异常了!” 刘备眼眸明亮的对着徐庶说道,此刻他已经明白自己的预感是什么了。 “没错!怪才行事多自剑走偏锋,就像羚羊挂角,让人防不胜防,可是这次他竟然与咱们对峙这么久而没有反应!” “他在迷糊我们!” 徐庶越说越可肯定,望着关隘下的尸体,他的脸色却是有些愤怒有些敬畏。 “假的!都是假的!攻城都是假的!” 徐庶仿佛想到了什么,眼中有些疯魔。 “元直……元直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刘备被徐庶的模样吓了一跳,赶紧抓着他试图让他静下来。 “陛下!咱们……上当了……”徐庶苦涩的伸出手指,指着那漫山遍野的尸体说道,“他不在乎剑阁,或者是他根本就没有想攻破剑阁,而这些都是他用来迷糊咱们的!” “你是说……宁容佯装进攻?可……” 刘备有些疑惑的问着,这数月以来数十次攻城大战,那惨烈景象他可是历历在目,怎么会是佯攻呢?若连这都是佯攻,那曹军也太可怕了吧! “陛下,这正是宁容的可怕之处!没想到……时隔多年的怪才,出手已经这般狠辣了!” 徐庶心有余悸的说着,眼眸闪过畏惧的神色。“他知道陛下是战场厮杀的统帅,也是用兵的大家,若是用些寻常手段定然不可能迷糊陛下,所以……他发动了猛烈的攻击,他把咱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这里!剑阁 !” 什么? 听到徐庶的话,刘备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 “你……你是说这一切都是宁容为了迷惑咱们?” “那……那这些送命的士兵岂不是很冤枉?” “不!” 徐庶脸上浮现出一丝疯狂的模样,一字一顿的对着刘备说道。 “为了能够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死的并不冤枉!微臣可以断定,宁容所谋必然很大,否则对不起这些人命!” “那你……” 刘备虽然承认徐庶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他还是不相信宁容的图谋,因为益州不是中原,没有四处战略要地,宁容也不可能偷偷的潜入剑阁。 “不……不会的……他一定在某个地方谋划着什么!” “微臣能够感觉的到,除了最开始的攻城,他现在并没有与微臣斗智,并没有!” 徐庶有些失魂落魄的摇着脑袋,反反复复的嘀咕着。 “太可怕了!这真是太可怕了,他在与自己对峙时,竟然还在谋划其他的!” “……太可怕……” 刘备站在徐庶身边,望着陷入疯魔的徐庶,他的脸色却也是不好看。 到底是什么?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报……启禀陛下,王雄将军率兵求见!” 而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沉思。 “谁?” 刘备听到这话却是一愣,抬起头微微错愕,显然不敢想信。 “王雄?他不是镇守宕渠城吗?为何私自来剑阁?身为大将擅离职守,该杀!” 徐庶却是猛然反应过来了,此刻他也顾不得礼仪了,冲上前去抓住那士兵恶狠狠的问道。 “回……回大人,王雄将军说,他说宕渠被曹军攻陷了,他奋力杀敌最终还是只得败溃而逃!” 那士兵被暴怒的徐庶吓得瑟瑟发抖,吭吭哧哧的说着。 “废物!” 徐庶闻言勃然大怒,一把将那士兵推到在地,气的满脸涨红,恨不得立刻宰了对方。 “说!到底怎么回事!” 刘备这会也反应过来了,他死死的压住心中的愤怒,咬着牙关对其问道。 “回陛下,卑职听王将军说,是曹军假扮成咱们弟兄的模样,骗开了城门……” “可知曹将何人?”刘备压住怒火追问道。 “赵云!还有一员老将,擅使一把赤色大刀……” “黄忠!” 徐庶撇了眼远处的曹营,心中突然明白了过来,怪不得后来只见赵云与黄忠的旗帜立在曹营,却没有见这两人攻城,原来他们是悄悄的绕道宕渠去了! “陛下!宕渠已失,只怕汉昌城也落入了曹军手中,如此……益州通往荆州的道路可就断了!” “蠢货!” 刘备闻言哪里还不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当年他就是从那条路杀进益州的,如今被曹军截断归路,那益州可就真成死地了! 正所谓孤掌难鸣,荆州与益州相连,进可攻退可守,两者可以守望相助! 可是如今曹军一刀斩断两者的联系,那就相当于断了刘备一条臂膀! 这不但在军事上对他造成了极大的重创,就是在民心上也会造成不小的损失。 “嘭!” 刘备转身抽出自己的佩剑,脸色阴冷的扔在了地下。 “传朕旨意,王雄守城不利,着其自杀!” “遵旨!” 那士兵颤颤兢兢的双手捡起宝剑,恭恭敬敬的后退几步,转身向着城下而去,后背却早已经被打湿了。 “陛下,宕渠城必须抢回来!否则二将军将危矣!”徐庶突然抬头对着刘备说道。 “二弟如何?” 听对方提起关羽,刘备赶紧追问道。 “陛下您想,如今东吴之主乃是孙权,此人微臣略有耳闻,虽然其在内政上有些建术,可要说道雄才大略那自然是谈不上!微臣是担心他会惧怕曹魏而背弃盟约!” 徐庶微微停顿片刻,努力让自己激动的心平复下来。 “你是说他会与曹操联盟对付二弟?”刘备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的对其问道。 “纵然不会结盟曹魏,可也不再会与咱们结盟!毕竟孙权为人比孙策相差远矣!” “该死的!” 听徐庶这般一说,刘备却是一个头两个大,现在他却是真的有些怀念孙策了,最起码那家伙在战争上是很有远见的。 “孙策的死查出来了吗?”刘备仿佛想到了什么。 “回陛下,成都这边的火炎司都查过了,并没有什么异动,若不是诸葛丞相的谋划,那八成与曹操脱不了干系!”徐庶谨慎的回答道。 “呼……朕没有下令杀他,想来孔明也不会,看来十有八九是曹操的手笔了,真是可恨!” 刘备恨恨不平的说道,目前的局势已经有些刻不容缓了。 “元直,你说应该派谁去收复宕渠!” “这……” 徐庶没想到刘备会把这个难题抛给他。 “陛下,如今蜀中兵丁捉襟见肘,若想以武力强行收取宕渠等地,恐怕力有不逮,可若是放任不管,那势必会威胁到益州腹地!” 徐庶对着刘备缓缓分析着,刘备默默的听着。 “值此为难之际,恐怕也只有诸葛丞相了!” 徐庶说着话,抬头望着刘备,却见刘备也在望着他。 “元直不要妄自菲薄,以你的智慧想来也可以功成!” “自然!只是……剑阁之地更加不容有失,一切还需陛下决断!” 徐庶毫不客气的承认了,转而委婉的提醒了对方一句。 “唉……”刘备陷入了沉默,剑阁、阴平、宕渠都是不容有失之地,可是他麾下能用的人才却只有两个! 第一千一百七十章 步步为营 魏国征西军大营,火把宛如长龙点亮整个黑夜,远远望去就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饕餮巨兽,给人一种能够吞噬天地的气势。 而就在这样浩大的联营之中,有一座高大的中军大帐,它就像是征西军的眼眸,能够洞彻整个昏暗的局势。 宁容此刻正对坐在首位的曹昂,与坐在对面的程昱侃侃而谈,脸上不时的露出诡异的笑容。 “致远是说……刘备会调离诸葛亮前往宕渠城?” 程昱也是老谋深算的谋主,当他得知赵云和黄忠所部拿下宕渠城与汉昌之地,切断了蜀中与荆州的联系后,脑海中立刻回想起了川蜀的局势图。“刘备麾下能够领兵作战者不在少数,可值此危难之际,若想收复宕渠,与赵云、黄忠二位将军较量,只能用智而不能用力!所以……刘备能够差遣者也仅有诸葛亮与徐庶 二人!” 宁容仿佛刘备肚子里的蛔虫,把刘备的心思揣摩了个透彻明白。 “至于是徐庶领兵?还是诸葛亮前往?这恐怕还需要某去帮他下个决心!” “什么?师傅您要帮刘备下决心?” 曹昂有些诧异的惊呼一声,若是真能够决定对方调兵遣将的想法,那自己一方岂不是稳赢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前段日子你传令庞统、马超,让他们收缩兵力做出防御的态势!” 程昱的额头上挂着抬头纹,闻听宁容之言眉心猛然一皱,眼眸中却是露出一片清明之色。“没错!阴平之战敌我双方不分胜负,如今在诸葛亮的谋略下,马超与庞统所部处处被压制,而剑阁之下,咱们的攻势是如火如荼,若不是徐庶紧锣密鼓的布置防御,只怕 就凭刘备肚子里那点干货,蜀军早就被咱们杀退了!” 宁容笑吟吟的解释着,瞅着修建眀悟的曹昂,他嘴角上的笑意却是越发浓了。 “呵呵,某却是有些为刘备感觉委屈了!” 程昱不无调侃的说道,他自然明白宁容的意思,原来早在赵云与黄忠占领宕渠之前,他就已经布置下了迷局来欺骗刘备的眼睛。 试想…… 阴平之地的曹魏大军被蜀军压制的不成气候,而剑阁的曹魏大军却是如虎狼般疯狂攻击,若是自己是刘备,最终也定然会选择调派诸葛亮前往宕渠。 “师傅真乃神人也!” 曹昂这会听到程昱的解释,却是恍然大悟,对于自己的师傅佩服的那是五体投地。 “谋事不谋全局者必败无疑!”宁容笑着摇头说道,这话却是有些教诲的味道了。 “是,师傅所言甚是,弟子定当铭记于心!” 这次曹昂却是能够切身的感觉到一个顶级谋士所带来的恐怖能力了! “致远……” 旁边的程昱手指敲打着桌案,在沉思中睁开了双眸,眼睛中闪过一丝精光。 “封锁益州,刘备就是瓮中之鳖,这样难道不好?” “嗯?” 听到程昱的话,宁容微微有些错愕,不过很快他的脸上收拢了笑容,神色有些笃定。“刘备非常人所能比,若是对付寻常霸主,自然可以趁其势斩去一臂,而后在携大胜之威即可灭掉其国运,但是刘备此人颇有些小强体质,若是让他逃到交州等地,却是徒 增烦恼!” 程昱听罢宁容的话却是有些发愣,他没有想到对付刘备,宁容会如此谨慎,这一连串的布局若是对付寻常人只怕早就可以收网了,可是对于刘备他却仍然在等待。 “阴平?” 不可否认,程昱是一只老狐狸,仅是从宁容的安排上他便知道,很有可能对方会阴平之地上做文章,可是对于阴平他绞尽脑汁却也想不通宁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嘿嘿……” 宁容自动忽略了程昱的眼神,有些事情不到最后一刻是不能泄露的,否则他前面的种种布局岂不是要功亏一篑了! “太子,依某来看,还是应该提醒下赵云与黄忠,诸葛亮可是一头狡猾的狐狸,这二人万不能大意失宕渠!” “没错!不但是诸葛亮,就是荆州的关羽也不得不防,荆益二州的门户被占领,关羽同样有可能会派众军前来,若是他们前后夹击,局势就会更加紧张!” 程昱在宁容之后继续补充着说道。 “程公所言甚是,昂这便传令领军卫!”曹昂点头答应着,此刻他却是越发觉得自己的幸运了,原本以为攻打个益州会易如反掌,可没想到早年成精的妖怪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刘备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可真 撕破脸皮时那凶残的架势还是让他感觉发怵。 索性,自己身边有师傅和程公这样的大才,否则能否战胜蜀军尚且不提,就是能不能够在益州这个泥潭抽身就是两难。 呼~ 宁容自然不知道曹昂此刻的庆幸,缓缓的吸了一口气,他的脑海却是飘到荆州,也不知道孙权有没有去刺激关羽。 …… 樊城。 却说自关羽水淹樊城,斩杀臧霸,生擒曹洪之后,威名大震,华夏皆惊。 而曹操在谋士戏志才的劝说下,趁着关羽收拢蜀军之时快速重新占领了樊城,这才算是没有给关羽可乘之机。 不过,饶是如此,对于关羽的本事仍然让曹操心有余悸,若不是牵挂着曹洪的安危,只怕他早就想班师回朝了。 却说这日,探马飞身来报,关羽已经自江东处将曹洪给要了过来,同意了与曹操互换府库的建议。 “何人可带人前往?”曹操身披大红袍,面色黝黑的问道。 “陛下,末将愿往!” 尚不等曹操话音落地,却听阶下传来一声请命,众人随之望去见是右武卫大将军太史慈。 “好!子义将军勇猛无敌,此去定然要多加小心!” 曹操看到太史慈那张刚毅的脸颊,心头大喜。 “关羽之子关平就在偏帐之中,恶来你持孤手令,陪同太史将军前往提人!” “喏!” 典韦一直都是沉默不语的站在曹操身旁,现下听到曹操的吩咐这才躬身领命而去。这到不是曹操信不过太史慈,而是军中秩序最大,关平因为身份特殊一直以来都是由虎卫军亲自看押,而虎卫军乃是曹操禁军,他们只听曹操的命令,至于太史慈是谁他们根本就不关心。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曹洪归来 太史慈和典韦躬身退下,两人先是前往偏帐将关平押送到右武卫军营,而后太史慈点起三千铁甲军,按照规定的时间前往南城处与蜀军换人。 等待最是让人感觉焦急,时间大约过了一个多钟头,曹操坐在中军大帐等的甚是心烦,而阶下文武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不知在考虑什么,大气不敢喘。 “陛下,某已经交待你太史将军,若是有消息定然会飞马来报,不如暂且休息片刻?” 戏志才这会站的有些腿肚子发酸,他们这些人从清晨开始到如今日上三竿,足足有两个多时辰了,他能够感觉的到,随着时间的推移,整个大帐的气氛越发的凝滞。 “志才,你说……太史将军与曹洪不会有事吧?” 听到戏志才的话,曹操满心的担忧,下意识的问道。 “不会!” 谁知,戏志才却是想也没有想,直接了当的斩钉截铁道。 呃? 看到对方这份肯定的模样,却是让曹操微微一愣。 “陛下,关羽为人孤傲,智勇盖世,却是最重信义,既然他敢答应,就万万不会做出尔反尔的小人行径! 更何况,如今他据荆襄,如虎生翼,攻樊城,名震华夏,如此盛势之威望,其人定然会越发傲视天下,不屑于暗中谋害曹洪将军,还请陛下放心!” 听到戏志才的解释,曹操的嘴角微微一撇,虽然对方说的有道理,可是若是换作他曹操,便不会在乎这些虚名,毕竟……兵不厌诈! 很快…… 就在众人又等了半盏茶的时间,探子飞马来报,太史慈率领大军回营。 “陛下!” 曹洪满脸羞愧的走进大帐,还不等曹操发话,自己却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踉踉跄跄的跪着上前,泪水打湿了脸颊。 “陛下……罪臣……罪臣给您丢人了……” 曹洪的委屈、心酸与羞愧,此刻见到曹操却是一拥而出,双眸通红的泪流满面着,硕大的头颅杵在地上。 “起来!” 曹操坐在龙椅之上,瞅着满身憔悴的曹洪,嘴角微微抽动,但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愤怒,满脸威严的对其说道。 静! 整个中军大帐静的出奇,曹操的声音虽然不高,可却充满了不容质疑的在味道,那种身居高位的气势不是曹洪可以抵抗的。 “……” 曹洪听到曹操的话,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满脸憔悴的模样让人看了心中一痛。 狼狈! 耻辱! 曹操仿佛被对方的模样刺痛了心脏,手下意识的紧紧攥了起来,一双眸子宛如刀刃死死的盯着对方,心中的悲痛却是无以复加。 曾几何时,他对曹洪恨不能生吞活剥,被人大败不算,竟然还被对方生擒,这真是奇耻大辱。 可是现在…… 当曹洪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恨不起来,有的只是悲痛的伤心。 天下可以无洪,不可以无操,主公快上马!望着曹洪憔悴的模样,他的脑海中却是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夕阳落山的日子,那时的曹洪何等的意气风发,他们跟随自己战董卓,杀吕布,十八路诸侯无人敢追击,只 有他们敢,那是何等的豪气! 是啊! 已经十多年过去了,当初的曹洪已经不复当年的勇武了,可是他的忠心却从来没有变过! 够了! 这就够了! 曹操默默的想着,他不想等到天下一统的那一日,曾经跟随他杀敌的兄弟们阴阳两隔。 “活着……就好!” 这一刻,曹操仿佛颓废了许多,这本不应该在他的身上出现,可却实实在在的出现了。 戏志才等人诧异的瞅着曹操,眼前的曹操和他们印象中那个意气风发的曹操截然不同。 “子廉,起来吧!” 曹操挥挥手,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老了许多。 “诸位,我军挫锐,关军强盛,倘若对方率兵直至许都,如之奈何?孤欲迁都以避之。” 然而,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曹操一句迁都避关羽却更是把众人惊的不轻。 什么? 这…… 所有人都吓傻了,他们皆是惊恐的望着曹操,不知道对方是真心话还是…… “陛下……” 侍郎吴质望着龙椅上的曹操,赶紧出列开口道。 “诸将跟随孤多年,征战沙场,屡建功勋,劳苦功高,孤定然不会亏待尔等! 只是如今关羽军势大,我军势气低弱,孤恐力有所不逮,更何况…… 如今我朝两线作战,征西大军入蜀中作战已有半年之久,每日粮草供应耗费巨大,前日文若已经来信,言及府中府库粮草不足,恳求朕速战速决!” 曹操挥挥手,他知道吴质要说什么。 “这~”听到曹操的话,满帐文武皆是沉默了下来,军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大家都懂,若是没有粮草补给,只怕不用敌人来犯,他们自己就会溃败而去,这种事情在前朝不是没 有发生过。 “陛下,臣以为不可,前番曹洪将军等被水所淹,非战之故。于国家大计,本无所损。 且今孙策逝世,孙权当位,孙权与孙策性情不同,臣料定孙刘两家必然失好。 如今关羽得志,孙权初等吴王大位,心中必不喜,陛下不如遣使去东吴陈说利害,许愿封赏,承认其江东之主的地位,如此必能蒙蔽孙权双眼!” 戏志才沉思片刻,对着曹操谏言道。 “启奏陛下,近日江东动向不明,恐孙权已有二心,此时若是陛下修书一封,定然可以助其成事!”陆逊紧随戏志才之后,出列对曹操说道,他本就是江东世家之人,只因当年孙策立威杀了陆家满门,可是这些年随着他声名鹊起,以往那些陆家故交又开始联系上他,而 他自然是来者不拒,因为他对江东的局势很是了解。 “既如此,那朕就一面修书至东吴,一面遣大将当关羽之鋭,不知诸位……” “末将愿往。”太史慈风尘仆仆的踏步而来,听到曹操的话后,立刻喊出声来。 “好!一事不劳二主,既如此就劳烦将军再辛苦一番!”曹操看向来人乃是太史慈,脸上露出喜色。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仲谋荆州 太史慈有勇有谋,由其领军前往抵抗关羽,曹操还是颇为放心的,于是曹操当即下令,以太史慈为主将,吕建为副将,即刻率领右武卫大军前往阳陵坡驻扎,观荆州动向 然后征进。 而与此同时,孙权在接到曹操的书信后心中大喜,他本就对荆州之地耿耿于怀,毕竟荆州之地与它处不同。 荆州不仅仅在军事战略要地之上与物阜民丰之上对江东有深厚的吸引力。而且,荆州对于孙家来说还是一个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想当年孙坚就是在攻打荆州时战死沙场的,而后不论是出于扩大东吴地盘的原因,还是为父报仇,孙策这十多年 来对荆州也是积极进取。只可惜,荆州之地始终没有全部被江东孙家所征服,这在孙家两代人中仿佛成了一个心病,孙权自然也不例外,只要能够拿下荆州,不但可以实现江东扩大地盘的愿景, 就是他这吴王位也会因此而稳如泰山。 更何况,孙翊和靖海侯的死或多或少的与西蜀火炎司有关,最起码外界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于公于私,孙权对于荆州的火热之心从未有熄灭过,而且孙策还在世之时就已经对荆州展开了谋划,是以此刻他接到曹操的书信心中大定。 等到孙权将书信看完后,便打发送信的使者回去了,而后他便聚集文武官员商谈此事,毕竟这是他上位以来第一次主持如此大事,自然想马到成功。 “孤之父兄叔父皆被荆州所累,孤如今荣膺受命,为国仇家恨,自当不牺已命,为江东之宏图霸业,披荆斩棘在所不惜!” 孙权等到文武官员悉数到场后,当先义正言辞的为这次会议定下了基调。 当然,说是文武官员,可实际上到场的也就六七个人,毕竟攻打荆州之事乃是绝密之事,现在还不到公布于众的时候。 “启禀大王,近日关羽擒曹洪,斩臧霸,威震华夏,曹操迫其威名欲避其锋芒。 现如今樊城岌岌可危,曹操遣使前来无外乎孤立关羽所部,然臣恐怕等大事已定后,曹操会有所反复!” 张昭听闻孙权之言,对其表示自己的担忧,毕竟曹操乃奸诈小人,从不爱惜自身羽毛,似这等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孤王自然知晓曹孟德之心,其心志在天下,怀抱四方,江东与西蜀皆是其欲除之而后快的存在! 但是,西蜀刘备如今被曹魏征西军压迫的节节败退,听闻宕渠一带现也已经被曹军攻下! 换句话说,现在的益州与荆州皆是各自为战,孤王相信以宁容的智慧不会放过刘备,那么荆州就必须回到咱们江东手中! 否则,等到宁容占领益州,曹操割据荆州,到那时咱们江东就只有这一隅之地,又怎么可能阻止曹魏的进攻!” 孙权闪烁着碧绿色的眼眸,深邃的眸子犹如碧波深潭,让人对望之下不禁身陷其中。 “这……” 几人听闻孙权之言皆是面露凝重之色,若真是如其所言,那江东还真的要快速扩充实力不可,否则真到那日就是孤掌难鸣。 “大王之意可是断定刘备撑不过征西军的攻击?” 张昭身为江东的肱骨之臣,略微沉思片刻,便想明白了孙权的深意,再看向对方不由的心中钦佩,不愧是孙仲谋,就这份洞明局势的远见就不是孙策可以比的。也就是在此刻,这些江东的大臣突然发现,他们江东的执政理念发生了变化,当初的孙策是勇猛刚强,率领江东犹如一头猛虎肆意横行,而如今的孙权却更像是一头狐狸 ,他目光深邃,心性狡猾,善于谋定而后动。 “怪才宁容之名恐怕各位比孤王还要清楚,且自征西军出征汉中、益州之后,西蜀军节节败退,就是如今虽然困守剑阁,可是还不是被对方算计的丢了宕渠?”孙权说起刘备不由的露出鄙夷的神色,他们孙家好歹算是个公侯之家,可是刘备那厮纯粹就是个地痞流氓,现如今竟然也和自己平起平坐了,而更可气的是对方竟然还握 着半部荆州。 “启禀大王,鲁肃大人求见~” 而就在众人在殿内商议之时,忽听的门外力士禀报。 “宣!” 孙权面露微喜,赶紧对着殿外喊道。 “见过大王!” 鲁肃衣冠博带,不疾不徐的来到大殿之中,对着坐在上位的孙权躬身行礼。 “子敬幸苦,快快请起!” 孙权赶紧伸手示意道,一双眼眸却是热切的盯着对方。 “启禀大王,今关云长提兵围樊城,可乘其远出,袭取荆州。” 鲁肃显然知道孙权关心什么,他也没有保留,直接了当的对其说道。 “善!” 孙权闻听此言大骤然喜,袖袍下攥着拳头。 “嗯?” 张昭站在一旁,看着突然出现的鲁肃,再看看两人现在这副模样,哪里还不明白,原来他们早就开始谋划荆州了。 “大王,若取荆州必须要快,关羽 若征樊城不日便有结果,若一旦等到樊城之战结束,机会就会流逝!” 张昭的脑袋转变的很快,听完鲁肃之言他马上就明白了孙权打的什么主意。 “不错!时机稍纵即逝!只有先取荆州,全据长江,而后再作良图。” 孙权颇为赞同的对张昭说道,而后略微停顿片刻,这才继续对众人吩咐道。 “诸位爱卿,为了江东霸业,为了荣华富贵,尔等可速为孤图之,孤当随后便起兵夺取荆州。” 张昭闻言,起身出列对孙权继续说道:“若想派兵,必先择将。” “哦?那不知爱卿以为何人可领兵出征?”孙权追问道。 “前水军大都督周公瑾,大都督在军中颇具威望,又兼文韬武略,若是出战必能大胜!”张昭颇为认真的说道。 “公谨大哥为江东征战多年,现如今正在养病,孤王实不忍心夺情起复!”孙权说的亦是情真意切,张昭脸色不变,心中却是大喜过望,他自然知道周瑜的处境,方才只不过是稍作试探罢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 鲁肃上任 “大王,周都督在回朝之前,曾经奏报先王,擢升副将吕蒙暂代水军大都督之职,不如就命吕将军领兵前往如何?” 张昭察觉出了孙权的心意,顺着他的话音继续问道。 “吕蒙?” 孙权闻言沉思片刻,此人才能出众到是足以统领大军,只是此人乃是周瑜的副将,而自己初登王位,像水军如此重要职位自然要派遣自己人才是。 可是…… 碧绿色的眼眸不断闪动,他在自己心中把麾下人才搜罗了个遍,却是没有找到能够堪当大任之人。 咦? 而就在孙权扭头之时,他的目光突然放到你鲁肃身上,此人才能出众,声名不显,若是能够为自己所用岂不正好。 “吕将军决战沙场,居功至伟,乃是当世猛将;然大都督之职乃是统帅三军的帅才,因而大都督之人选不可不慎重!” 孙权的声音缓缓响起,张昭的心中却是越发的高兴,吕蒙可是周瑜的人,现如今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吴王防备先王之人,那接下来就只能用自己的人。 “鲁子敬眼光独到,谋略不凡,更兼有侠义忠心,为世人所称道,以孤王看不如就由鲁子敬担任水军大都督!” 然而,张昭的喜悦尚未表现出来,孙权的声音再次响起,听到孙权竟然任命鲁肃做水军大都督,张昭的心立刻坠入谷底。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孙权脸上露出了笑意。 “鲁大人才能出众,乃臣之楷模,可堪当大任!” “大王慧眼识珠,鲁子敬谦恭有才,臣等拜服!” “哈哈……如此,孤王就升鲁肃为水军大都督,以吕蒙为副都督,领兵西上!” 听到众人的吹捧之言,孙权颇为得意的即刻下令。 …… 就这样,东吴新出炉的水军大都督鲁肃正式上任,而后鲁肃辞别了孙权,立刻带领王命前往陆口而去。而远在陆口的吕蒙听闻武城的消息后,脸色阴沉的可怕,虽然当初他并不在意大都督的职位,可是如今周瑜休养,他也已经手握大权,若是再让他交出去,心中自然有些 不舒服。 “将军,难道就这样算了?那鲁肃手无缚鸡之力,岂能统领弟兄们战场杀敌!” “俺可是听说那鲁肃从未上过战场,大王竟然让他来指挥三军,这简直就是儿戏!” “小小大夫竟然一跃成为大都督,末将不服!” 吕蒙揉揉脑袋,面色阴沉的坐在帅案上,两侧的心腹将领皆是愤愤不平道。 “哼!大王之令尔等难道还敢违抗不成?” 吕蒙慢悠悠的抬起头,不悦的冷哼一声。 “那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他,现如今蜀军在江面上整顿军马,又在沿江上下,或二十里,或三十里,高阜处各有烽火台,显然是有预谋的防备咱们!” “若如此,那图谋荆州之事只怕危矣!” “嗤!如此岂不正好,就看咱们这位新来的大都督有何妙计,能够率领弟兄们拿下荆州!” 听到两旁的心腹将领又开始议论起来,吕蒙只感觉头疼难受,轻声咳了两声。 “尔等无需多言,争霸荆州乃国之重任,诸军皆不可懈怠,只是……本将偶感风寒,军中之事便托付尔等交由大都督吧!” 吕蒙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起身向着自己的营帐而去,他打算闭门不出。 “呃?病了?” 瞅着吕蒙远去的背景,帐内诸将神色各异的嘀咕着。 “哈哈!病了!” …… 陆口江面之上,一艘蒙冲小船经过层层检查后缓缓的划进营寨之中。 鲁肃带着两名仆人负手跳上岸,望着一排排白甲军士目不斜视的巡视营寨,不由的暗自点头,不愧是公谨带出来的兵,行走间颇谙兵法战阵之术。 “只是……听说吕蒙病了?还是一种见光怕风的病……” 鲁肃暗自嘀咕着,脸上却是带着温和的笑容。 “老爷,这吕子明早不病晚不病,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病,分明就是有鬼!” 身后的仆人有些不悦的嘀咕着,自己陪同老爷来了半天了,都不见军中将军迎接,这分明是没把老爷放眼里。 “呵呵,既然连你都知道此乃诈耳,非真病也。难道那吕子明会不知道?他这是等着某亲自上门呢!” 鲁肃闻言并没有露出温怒之色,而是转身向着远处而去。 “既然吕子明邀请,那咱就去探视一番!” 说着话,鲁肃带着两名仆人向吕蒙所住营寨中去,直到来到帐篷之前,才被守军给拦住。 “站住!此乃营中禁地,擅自闯入者杀!” “放肆!尔等可知站在你们面前的乃是何人!” 鲁肃受阻,仆人勃然大怒的对其呵斥道。 “军中大都督最大,卑职只尊大都督将令!” 守门的白甲卫士铿锵有力的反驳道。 “哼!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站在你们面前的正是水军大都督,鲁都督!” “叱!什么鲁大都督,营中只有吕大都督!” 白甲守卫毫不客气的反驳道,气的那仆人火冒三丈,手握兵刃就要教训对方。 “不可鲁莽!” 鲁肃赶紧出言打断了这无休止的争吵,都说是阎王好斗小鬼难缠,今日他算是见识到了。 “某乃鲁肃,奉吴王之命,前来探望子明贵恙。” 鲁肃不想和守卫斗嘴,那样平白的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他当即提声对着营帐内喊道。 “……” 白甲守卫没有想到鲁肃会来这一招,只得无奈的瞪着对方,毕竟是新上任的大都督,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 “老爷……他……”仆人狐疑的盯着帐篷,他有心想问那吕蒙若是装作听不见怎么办,可是看着鲁肃的神情,他却是没有问出来。 “咳咳咳……残躯偶病,何劳探问,吴王有心了,还不快请鲁大人进来说话!” 过了良久,才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咳嗦之声,而后却见营寨被打开,鲁肃当先走了进去, “吕将军别来无恙!”鲁肃瞅着躺在榻上的吕蒙面色红润,却是没有半点病样,不由的笑道。吕蒙知道自己装病的事情瞒不过对方,至于说孙权派他来探望,那纯粹是瞎扯,要知道自己也就是这两天刚刚病的,孙权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第一千一百七十四章 烽火为耳 “鲁都督真是胆大,竟然敢假传大王之令!” 吕蒙毫不客气的对其说道,假传旨意可是要杀头的,虽然孙权还不是皇帝,可也与皇帝没有什么两样。 “大王以重任托付吕将军,将军为何不乘时而动,反而空怀郁结,坐失良机呢?” 鲁肃却是毫不在意,反而与其针锋相对般问道。 “你……” 吕蒙没想到鲁肃如此锋芒毕露,竟然毫不客气的揭穿了他装病的时期。 “将军年盛,意气风发,鲁某乃是文官,且年过半百,身到此地只是想为大王略尽绵薄之力!” 鲁肃的语气缓和了下来,面带温和的看着对方。 吕蒙注视着对方,见鲁肃一副宽厚长者的模样,自己却是感觉有些羞愧了。 “大都督,末将并非是贪恋权位之人……” “吕将军不用解释!鲁某对于将军深表佩服!” 鲁肃笑吟吟的抬手打断对方的解释。 “当年的吕蒙乃是吴下阿蒙,后来追随周瑜身边学艺十载,日夜不辍,勤恳耕耘,这才有今日之才能,如此人物自然令人佩服!” 鲁肃对于吕蒙的过去之事娓娓道来,听得吕蒙是目瞪口呆,自己和他好像并不熟悉吧? “吕将军可能有所不知,公谨与某乃是世交好友,既是公谨看上的人,自然不会是小肚鸡肠之人!” 听到鲁肃这番话,吕蒙却是再也坐不住了,赶紧从床榻上爬起来,对着鲁肃躬身行礼。 “末将胡为造次,还请大都督不要责怪!” “哦?吕都督何来如此之说?你我不合可是有目共睹之事啊!” “啊?” 吕蒙听闻此言,却是彻底傻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心说鲁肃难道是记仇之人! “如今关羽沿江部署烽火为耳目,不知子明可有良策?” 鲁肃并没有理会对方的迟疑,自顾自的问道。 “还请大都督赐教!”吕蒙狐疑的说道。 “烽火为耳,令我江东之军寸步难行,可若是能够令沿江守吏不能举火,荆州之兵束手归降,那大事岂不成也!” 鲁肃笑吟吟的说道,吕蒙闻听此言却是大惊失色。 “大都督之言如拨云见雾让蒙茅塞顿开,若是大都督不嫌弃末将愚笨,还请都督明言良策,末将愿意为都督马首是瞻!” 听罢吕蒙这番表态,鲁肃心知大事可成。 “呵呵,说什么良策,其实将军已经做了!” “什么?蒙做什么了?”吕蒙疑惑追问道。 “你我不合!”鲁肃意有所指的说道。 “何意?”吕蒙听得糊里糊涂,不解其意。鲁肃微微一顿,起身对其说道:“关羽倚恃英雄,自料无敌,所虑者惟公谨与将军耳。将军如今拖病在身与某不合,而某又是这新上任的水军大都督,你说若是某派人去朝 拜关羽,以赞美之言骄其心,其会不会尽撤荆州之兵,以向樊城?” 吕蒙闻言大喜,毫不犹豫的说道。 “会!”“所以,若是荆州襄阳城没有防备,将军只需用一奇兵,便可趁机袭击荆州,如此可断关羽后路!”鲁肃不疾不徐的说着,吕蒙心中却是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对鲁肃佩服的 五体投地。 …… 却说关羽近日征调襄阳郡兵不断向樊城集结,意图攻占樊城,从越过新野,最终可长驱直入直指中原许都。 然随着消息不断传来,关羽却是忧心忡忡。 北面曹操派遣大将太史慈率领右武卫大军不断南下集结,很明显是在防备自己。 而西面益州境内的宕渠、汉昌等地竟然被曹军占据,彻底切断了荆州与益州的联系。最让他忌惮的其实还是东面的江东水军,虽说孙权小儿不被他看在眼里,可是江东水军乃是天下第一精锐水军,尤其是在这荆襄水域繁茂的地带,其战斗力实在是不容小 嘘。 现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尽快占领樊城,威胁曹魏的许都,如此才可解救益州之危机。 正如曹操了解关羽,关羽对于曹操为颇为了解,若是他放弃现在的一切回军攻打宕渠,只怕曹操会立刻率领大军南下。 若真到那时,荆州之地被曹魏占领,他们西蜀的战略纵深之地将会被大大压缩,如此行为殊为不智,他自然不会去做。 只是…… 关羽却是有些担忧江东会在他背后捣鬼,若是不能够放手冲杀,他没有把握能够战胜曹魏大军。 然而就在关羽思虑计谋之时,却听门外有人来报,说是东吴的使者前来求见。 “哦?东吴的人来了?”关羽沉吟着,“既如此,本将到要看看来者何意!” 关羽丹凤眼猛然一瞪,一道骇人的精光闪过,旁边的校刀手吓的不敢与其对视。 “尔乃何人?为何而来?”关羽坐在大堂,命人将东吴使者带到正殿,其居高临下的问道。 使者手持书信,颇为恭敬的拜倒在大殿之上。 “外臣拜见大将军,外臣乃是鲁都督麾下偏将,近日吴王拜鲁大人为水军大都督,大都督特派外臣前来拜见大将军!” 关羽听得眉头一皱,目光不由的望向了旁边的王芳。“将军,周瑜回武城养病之前,曾奏请孙策封吕蒙为代都督,而前日江东传来消息,孙权恐王位不稳,特命鲁肃为水军大都督,节制吕蒙等将,为此听闻吕蒙在鲁肃上任之 时便与其发生了冲突!” 王芳简明扼要的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关羽听得眉头舒展,虎心大悦。 “哼!孙仲谋果真是见识短浅,竟然用此酸孺为将。” 关羽毫不顾忌的鄙视道,双眸紧盯着来使,却见对方听闻自己君主受辱后不但没有愤怒,反而越发的谦卑恭敬了。 “启禀大将军,鲁大都督呈书备礼,一来是恭贺君侯虎威名震华夏,兵指中原指日可待,二来则是希望君侯能够看在两家联盟的份上,继续和好。” 使者说着话把书信举过头顶,王芳上前接过递给了关羽。 关羽随手拆开书信,却见鲁肃言语之间颇为恭敬谦卑,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再看那份礼单却是颇为丰厚,看来对方着实是下了一番功夫。 “哈哈……鲁大都督美意,本侯就笑纳了!尔可回去转告鲁肃小儿,就说本侯可保他三年平安!”使者闻听此言,脸上露出狂喜之色,恭恭敬敬的给关羽磕了三个头这才转身离开,只是关羽等人并没有发现就在对方转身的瞬间,脸上露出一股意味难明的模样。 第一千一百七十五章 连下荆州 关羽等到东吴使者离去后,立刻调兵遣将,兵发樊城而去,只留王芳率领千余老卒守襄阳,傅士仁率两千郡兵守公安。 然而关羽并不知道,就在他率领大军走后的当夜,一艘快船冲破重重迷雾快速驶入东吴水军营寨。 “启禀大都督,关羽果真率领大半荆州兵奔赴樊城而去,现如今当阳、江陵等城池无有防备!” 鲁肃听闻密探来报,脸色露出了喜色,而一旁的吕蒙却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甚好!你立刻连夜前往武昌报给大王!” “吕将军,你立刻按照咱们的计划沿途拿下各个烽火台!” 鲁肃毫不迟疑,立刻对着众将吩咐道。 “喏!” 吕蒙总督前军兵马,星夜点起三万水军,率领百十艘快船浩浩荡荡的向着荆州仿佛而去。 鲁肃却是留下部分士兵守卫营寨,而后亲自带领后军押送粮草尾随前军之后。 却说吕蒙自行在江面之上,遥遥望着远处的烽火台,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朱然,立刻按照计划前进!”吕蒙对着身后之人命令道。 “得令!” 朱然乃是江东水军一路大将,其在水上指挥能力虽然不算出众,可是他的水下功夫却是在江东水军数一数二的存在。 也因此,吕蒙才会把这次的尖刀任务交给他去做,对于朱然他可是信心十足,早些年这家伙就是江东水面上的水贼,过往船只就没有他劫不下的。 若不是后来碰上了周瑜,在一番智慧与武力的较量下被折服,只怕此刻他还在贼窝里逍遥自在呢! 朱然此刻并没有穿铠甲,反而是一身的劲装,看那副打扮倒像是个商人的护卫,而在其身旁正站在一个大肚子的员外。 “跳船!” 随着朱然一身令下,至今几十个人伸手矫健的跳到了后面的空船之上,其中自然包括那身穿员外服的大胖子。“立刻传本将令,各路大军伏于船中,不得暴露行踪,另传韩当、蒋钦、潘璋、周泰、徐盛、丁奉等六员大将相继而进。一旦朱然得手,立刻封锁周围水域,万万不可放过 一人!” 吕蒙神情肃然的不断命令着,他明白今夜之事不成功便成仁,断然不会有第三条路可走。 却说朱然等人押送着货物驾着快船往前边烽火台而去,而守卫烽火台的蜀兵却早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只是因为看对方人少,这才没有引起他们的警惕心。 “停船,接受盘查!”蜀兵手持兵刃呵斥道。 “军爷,我等皆是客商,因江中阻风,船上有些货物,故而想到此一避。” 朱然身边的胖子赶紧对着蜀兵喊道。 “货物?什么东西!” 蜀兵闻听对方是商人,不由的对视一眼,眼中皆带着笑意。 他们在荆州驻守多年,对于水里的勾当自然清楚,能够因江风而避难的船只上定然装了大宗货物,而每每遇到这种事情他们都会吃的流油。 “回军爷,都是些不值钱的绸缎和瓷器,还有一些土家酒,想要运到西边!” “西边?” 守卫烽火台的军士不由的瞪眼睛问道。 “狗东西,竟然敢骗本将,西边乃是本将的家,岂会收你这些破东西!” “唉!不怕军爷笑话,这些东西本应该送往中原的,只因淮南被凶残的曹军霸占,货物走不过去,这才无奈之下想与荆州这边的商队搭伙送过去!” 胖子一肚子苦水,满脸凄慌的对众人说着。 “来来,这深更半夜的多有叨扰,这里有些不成器的东西送与各位,还望各位行个方便!” 随着快船缓缓的停在烽火台下,胖子带着仆人扛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过去,当着他们的面将里面的土家酒与绸缎取了出来,随之将财物送与守台军士。 望着眼前的东西,守卫烽火台的蜀军信了朱然等人的身份,任由其将快船停泊江边。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瓜分战利品之时,江东水军在潘璋、丁奉等人的带领下,在那些船的右侧缓缓前来。 “上!” 朱然一直跟在胖子身边,在他们分战利品时,却是悄悄的把周围的布置防御情况摸熟悉了,而那些劲装护卫也不知不觉的分开了。 “杀!”随着朱然一声令下,众人猛然扑了过去,把那些蜀军给吓了一跳,虽然有极个别反抗凶狠的被直接砍杀了,大部分人却是被吓傻了,因为吕蒙率领大军随后而来,将烽火 台团团围住。 就这样,烽火台的守卫被杀的杀,绑缚的绑缚,吕蒙仅仅留下十多人看守俘虏,便马不停蹄的驾驶着快船向着下一个烽火台而去。朱然等人刚开始还有些紧张,等一连拔出了七八座烽火台后,却是默契的形成了套路,先是伪装商人,而后在赠送货物,最后若有突然情况便先控制烽火台,不给蜀军点 燃烽火的机会。 而吕蒙等六路大将却是紧随其后,将烽火台团团围住,就这样他们一路长驱大进,径取荆州,却无人知觉。 “哈哈……大都督的计策真是神了!” 等到吕蒙骗开江陵、当阳等地的城门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一夜之间连下数十城,相信等到关羽知道这个消息后定然会吐血而亡的! 而鲁肃却是紧随其后,等他率领大军从各路烽火台一路前来之时,便把那些俘虏给带走了,至于烽火台便安排江东水军驻守,如此关羽的付出便便宜了鲁肃。 等到了荆州,鲁肃立刻对那些蜀兵好言抚慰,各路大军皆是重赏,并且掷下严令,如有妄杀一人,妄取民间一物者,定按军法处置。 自然,自古以来每当有约法三章之事发生之时,总会有胆大妄为者出来挑衅军纪而被杀,江东军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这不,等到第二日天亮时,城中百姓突然发现一夜之间竟然换了主人,城头的蜀字大旗竟然换上了吴字大旗,就连往日那些红色铠甲夜变成了白色铠甲。 巡视城池江东军有些口渴,随手在农户墙头上摘了一枚橘子,却不巧被吕蒙发现了。 于是乎,吕蒙勃然大怒,对着那士兵怒声训斥一番,而那士兵却说仅仅是触犯,只因口渴难耐,并非欺凌百姓。 可是,吕蒙却是毫不留情,当着众多百姓与军士的面,大义凛然的对其训斥几句,而后便令左右将其斩首示众。 而后,吕蒙亲手拿着首级传令三军,最后哭泣着将那士兵埋葬了起来,从此自然是三军震肃,荆州百姓心中大定。 …… 鲁肃得了荆州当阳等地,立刻兵分三路对着武陵郡、零陵郡、南郡三地展开了猛烈的攻势。 这日,吕蒙大步流星的冲进都督府,对着鲁肃笑吟吟的回报最近江东取得的战果。 “都督,如今荆州各地皆已臣服我东吴脚下,只是唯有襄阳与公安两地尚未有攻下!” 说道最后,吕蒙有些无奈,丁奉率领大军日夜攻打公安,奈何公安守军悍不畏死,接连两三天的时间愣是没有攻打下来。 至于襄阳城就更不用想了,襄阳本是荆州的首府之地,当年刘表在位之时就曾对此地大加修葺,现如今又经过关羽的加固,可谓是城深墙高。 “哦?这两地何人镇守?”鲁肃并没有吕蒙想象中的焦急,闻听其言反而淡淡的询问道。 “公安守将傅士仁,襄阳城乃是王芳!” 吕蒙提起这两人就感觉一阵烦躁,虽说如今他们封锁消息,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不能再关羽反应过来之前彻底拿下荆州,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是他!”鲁肃闻言却是笑了,看的吕蒙疑惑不解。 “公安乃荆蜀相连之重地,襄阳更是关羽的大本营,只可惜关羽却是识人不明,竟然让这两人镇守!” 鲁肃笑吟吟的对吕蒙说着,不理会对方的迷茫,眼眸转动却是计上心头。 “某有一计,可并不血色的取襄阳与公安!” “真的?” 吕蒙闻言大喜,赶紧对其追问道。 “自然!将军只需要准备军马,待两日后襄阳城与公安城,定然会主动来投!” 鲁肃说的斩钉截铁,吕蒙却是不太尽信,可他也没有去反驳,毕竟此次能够兵进荆州,可是多亏了对方的谋略。 吕蒙和鲁肃又商谈了一会军情,便安装鲁肃的要求去准备大军出征之时了。 至于鲁肃…… 望着吕蒙远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转身向着后院内堂而去,他需要写一封信! …… 沔水,蜀军军营。 关羽目光凝重的望着对面的黑甲曹军,手中青龙偃月刀不时发出龙吟之声。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君侯真是好风采!” 太史慈手握六棱梅花枪,背负宝雕弓,毫不畏惧的与关羽遥遥相对。 “汝就是太史慈?”关羽傲然挺立,眯缝着双眼,上下打量着对方问道。 “不敢劳烦君侯相问,在下便是东莱太史慈!” 太史慈对着关羽微微一礼,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模样。 “在下身在中原,却素闻君侯大名,遥想当年君侯三英战吕布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却不想如今竟然已经是两鬓华发!真是令人不胜叹息啊!” 太史慈说的是情真意切,关羽听得却是勃然大怒。“狗贼!安敢轻视某乎!” 第一千一百七十六章 关平逞威 “杀鸡焉用牛刀,且待孩儿前去取其狗头!” 关平手持大刀跟随关羽身旁,但见太史慈如此猖狂,大叫一声抢先冲了出去。 “狗贼拿命来!” 太史慈听得是眉头上挑,手中六棱梅花枪吞吐着寒芒就要冲阵而去。 却不想,身后闪过一将,直奔关平而去,太史慈急忙看去,却是军中郫将吕建。 “将军身份高贵,此等小贼让末将来战!” 吕建大吼一声,挥舞手中长矛对着关平狠狠的刺了过去。 “插标卖首之辈,安敢在某关家刀面前猖狂!” 关平毫不示弱,一杆大刀舞动的是虎虎生风,凛冽的气势带着滔天的威势浩浩荡荡的向着吕建劈了过去。 嘭! 一声惊天动地响,两人错马转身,对阵如圆,关平举举手中大刀有些意犹未尽。 “再来!” 随着一声大喝,关平再次挥舞兵刃杀将过去。 “哼!毛头小子,本将还怕你不成!” 吕建冷酷无情的大吼一声,长矛却是在手中有些颤抖,旁人却是不知道,方才那一记硬拼,他的手臂被震的发麻。 “呔!” 战马不断加速,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吕建整个人打起精神,死死的盯着对方。 “力破山河!” 关平一声大吼,大刀宛如山岳般厚重,沉稳的向着吕建杀去。 而吕建手中的长矛此刻却化作一缕白光,枪头闪烁精光,带着一股刺破苍穹的味道向着那柄大刀点去。 噗! 咔嚓!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紧接着便听到咔嚓之声传来,吕建望着手中崩裂的长矛大惊失色,额头冷汗滚滚而下。 “徐商救我~” 吕建吓得够呛,死亡的威胁让他顾不得许多,赶紧向着本阵中的徐商求救。 “哈哈……” 远处观敌了阵的关羽看到关平首战建功,高傲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了满意神色。 “少将军真是人中龙凤,就这刀法恐怕天下少有敌手!” 旁边的武将赶紧的对关羽奉承道。 “天下英雄何其之多,尔等不可妄言!” 关羽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那脸上却是露出自傲的神色,他这一生就从来不惧任何人,纵然是当年的吕布又如何? 如今看到自己的儿子也能沙场建功,关羽自然是满心里开心,哪个父亲没有望子成龙的心愿! 却说战场上吕建三招两式败下阵来,吓得调转马头向着本军军阵而去。 蜀军见自家将军旗开得胜,自然是狂吼不已,鼓声大作,气势如虹。 而反观魏军却是气势一顿,望着对面的蜀军双眸喷火,只感觉心中憋屈无比。 “关平小将休的猖狂,某家徐商来也!” 而就在这时,徐商拍马而来,手中一把大斧,满脸跫然不断颤抖,战马奔驰嗒嗒作响,远远而来就仿佛是一头人形怪兽,一看就是那种力大无穷的主。 “呼~” 关平想要将吕建斩于刀下,可徐商根本就不给他机会,他看到吕建危在旦夕之时,不等对方求援,自己就冲了出来。 “呜呜~” 大斧在徐商手中呜呜作响,关平只得放弃斩杀吕建的打算,调转马头,深吸一口气向着来将冲了过去。 大刀,卷起千堆雪,仿佛天幕降临一般,带着一望无尽的气势向徐商劈了过去。 大斧,勾起万刃山,更像天悬倒挂一般,带着一股浩浩荡荡的气势向关平迎了过去。 近了! 更近了! 凛冽的杀机不断肆意而出,两旁的军士忍不住后退几步,那冷漠的杀气吹的人脸上生疼。 嘭! 终于,两把重量级武器重重的撞击到了一起。 关平脸色猛然一变,有些骇然的望着眼前之人,此人真是好大的力气啊! “桀桀,小子,去死吧!” 徐商满脸大胡子露出得意的笑容,对于自己的力量他可是有十足的信心,在整个右武卫军中,除了将军太史慈之外,在力量上无人是他的对手。 “哼!不要高兴太早!” 关平手持大刀与对方的大斧僵持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斧刃不断向着他的身旁移动,而他的手臂也随之有些酸软。 “小子,能够死在你徐爷爷的大斧之下,你也该感到自豪了!” “徐晃是你什么人?”盯着面前这把斧子,关平突然想起了曹军中那位擅用斧头的大将徐晃,曾听父亲谈起,他们关家与徐晃还有些交情。 “哼!某家正是徐晃的族弟!小子……你废话太多了!” 徐商脸上露出愤怒之色,他最讨厌别人提起徐晃,从小到大他仿佛都是自己那位族兄的影子一般,别人认识他好像都是因为他是徐晃的族弟,而不是因为他徐商自己! “咦?” 关平眼睛猛然一亮,因为就在那方才一瞬间,徐商脸上露出了愤愤不平的模样,连带着他手中的大斧突然一松。 原来如此! 关平仿佛明白了什么,脸上露出疑惑与震惊的模样。 “什么?原来你是徐晃将军的族弟?怪不得一把大斧被你耍的虎虎生风!” “狗屁!” 徐商闻言勃然大怒,他的斧头与徐晃的斧头根本就是走两条不同的路线的。“某家走的是以力降十会之道……”徐商哇哇的叫了起来,关平的心中却是乐开了花,他能够感觉到对方手上的力气又松懈了许多,可是他还要做出一副吃力不敌的模样,他 在等,等一个时机。 “不好!” 远处观战的太史慈脸色一凝,他明显看到徐商手中的斧头失去了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将军,怎么了?”吕建和徐商关系最好,他这方死里逃生,自然不想自己好友出事。 “这个该死的家伙,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正视自己的问题!关平那小子定然是发现了,所以在故意激怒他!” 太史慈说着话,手中六棱梅花枪缓缓抬了起来,胯下战马心有灵犀的向前踏步而去。 嗯? 远处的关平在太史慈出阵的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了。 “哈哈……徐将军斧头这么厉害,原来是得到了徐将军的教诲,小子佩服!”关平虽然说的绕口,可是徐商却是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什么狗屁徐晃的教诲,他可是自学成才好不!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关羽战太史慈 “呀呀呀……” 徐商愤怒的大吼大叫,一双眸子猛然钉在关平身上,他要将对方碎尸万段,下意识的调整力道就要活劈了对方。 可是……关平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就在他卸去力道的瞬间,关平手握大刀猛然向后一撤,失去力道阻挡的徐商本能的向前一扑。 然而关平手中大刀却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在其背后划过一道诡异的轨迹,猛然向着徐商的眉心刺了过去。 糟糕! 徐商双手尚未用处力气,却突然感觉一股杀机锁定了自己,百忙之中余光却是瞅见了一把刀刃散发着森然的杀机而来。 哎呀!吾命休矣! 然而,还不等徐商惊叫出声,却听一声铿锵有力的摩擦声在耳边传来。 呲啦! 炙热的火星烧烤的徐商脸色狰狞,等待了半天却仍然没有感觉疼痛,疑惑的睁开双眸,却见一杆诡异的六棱梅花枪挡在他的身前,原来是太史慈突然杀到。 “好快的速度!” 关平震惊的望着挡住自己大刀的长枪,转身向着五步开外的太史慈,却见对方正单手持枪,倒吊枪尾,一身的威严骇人色变,让人忍不住人生胆怯不敢与之对抗。 “将……将军……”徐商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哼!此战过后你便去右卫报道吧!” 太史慈冷哼一声,对着徐商命令道。 “……”徐商自知理亏,却也不敢顶撞对方,让他去右卫报道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要知道右卫大将军就是他的族兄徐晃,想起那个铁面无情人称‘周亚夫在世’的家伙他心中还是 有些发怵的。 “关平贤侄真是好心机,能够连胜某麾下两员郫将,足见君侯教诲有方!” 等到徐商退去,太史慈这才把目光放在关平身上。 当然,关平虽然刀法不弱,可对于太史慈而言还是不够看,想他太史慈可是天下十绝之一,虽然仅仅是位列第十,可也不是关平这种二流武将能够挑衅的。 “素闻太史将军枪箭双绝,更是与家父名列天下十绝,小子今日倒是要好生领教一番!” 关平抖擞精神,就要和太史慈大战一场。 “怎么?关平贤侄还想与某动手?还真是少年狂妄!汝荆州已被东吴夺走,尔不说速返荆州,竟然还敢在南郡猖狂!” “什么?这不可能!”关平闻言大惊,当即反驳道。 “哼!本将看在君侯的面子上才告诉你这个消息,至于你信与不信,却与某家无关!” 太史慈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却是让关平真的相信了几分。 哒哒哒…… 身后传来一阵马蹄之声,太史慈整个人立刻警惕了起来,身体挺拔仿佛长枪,手中六棱梅花枪也被他倒提在手中。 关羽来了! 瞅着对方这副模样,关平顿时就明白了。 “父亲,他说的……” 关羽不等关平相问,立刻抬起手臂阻止你对方。 “太史慈,尔休要妖言惑众,乱我军心!” “今日相遇,关某到要看看你这十绝究竟是不是名不符实!” 关羽手中青龙偃月刀微微抖动,哗啦啦一阵响动,目光蹙然的凝视对方,心中却是感叹关平终究是心性不稳,两军交战军心为上,不论是真是假怎么能够在军前迟疑。 “好!今日正好领教君侯高招!”太史慈把长枪一横,摆出一副对阵之势。 咚咚咚…… 霎时间,两军之前擂鼓之声大作,三军将士手举兵刃齐声呐喊,为自己将军助威。 “杀!” 终于,两人凝视片刻,突然间同时动了。 关羽的青龙偃月刀足有八十多斤重,可是其出手却如箭离弦,快似闪电,大刀拦腰而去,冷弹脆快,令人防不胜防。 面对关羽这突如其来的一招,若是寻常之人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可是太史慈终究不是常人。 只见他手中那把刚硬的六棱梅花枪此刻却仿佛变得柔软了许多,长枪缠绕如丝,手臂上下抖动,直奔关羽的青龙偃月刀点去。 啪啪啪…… 只听的一阵轻快的声响,那把长枪仿佛软绵无力似的点在青龙偃月刀的刀面上,并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威胁。 可是…… 关羽整张脸却是凝重了起来,他明显感觉到随着太史慈长枪点在他的长刀上,他的青龙偃月刀仿佛陷入了一股泥潭之中,那股霸道无比的气势也随之消失了。 “好手段!” 关羽忍不住赞叹一声,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将枪法如此运用,今日却是让他开眼了。 “君侯的定字决也着实让本将费了一番力气!”太史慈同样一脸凝重的说道,方才关羽那一刀看似寻常,可却是加入了对势的运用,他早就听赵云说起过,青龙偃月刀的刀势就在一个‘定’字,没想到今日还真被他撞上了 。 “不错!” 关羽丹凤眼猛然一睁,一道精光闪烁,听到太史慈这话他才正眼看对方。 “宁致远眼光独到,能够被他称赞的人自是不凡,没想到你也进入这个领域了!” 随着关羽的话音响起,只见他整个人不断抖动身体,虽然那抖动的幅度很小,可太史慈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气势在不断升腾。 嗯? 然而,就在这时,太史慈突然发现对方的气势在升到一个高度后突然一滞,显然这并不是关羽的极限。 “你有伤在身?”太史慈仿佛明白了什么。 “对付你,足够了!”关羽一如既往的傲。 “如此,就让某见识下关羽的青龙刀法!” 太史慈说着话,手中六棱梅花枪再次出手,寒星点点,银光闪闪,一把长枪带着雷霆般的杀招向着关羽而去。 “来的好!” 关羽右手上下一震,长刀宛如狂风扫落叶一般,向着太史慈杀去。 铿锵! 很快,两人就战成了一团,声势险峻令双方观阵的人看的冷汗直流。 长枪被太史慈舞动的水泼不入,更仿佛一座山峰握在其手中,其虚实有奇有正,其进鋭有退有进。 大刀在关羽手中那更是横劈竖撩之间有种不动如山的气势,刀随人走,人随刀动,动如雷霆,隐有力劈华山之势。 铿!六棱梅花枪与青龙偃月刀不断碰撞,火花四射看的人是目瞪口呆,眨眼睛两人相斗已经是六十七个回合过去了。 第一千一百七十八章 关羽撤兵 嘭! 铿! 太史慈一把六棱梅花枪是越战越勇,关羽也是越打越怒,八十多回合过去了,他竟然没有拿下对方,这对于高傲的他而言,显然有点耻辱。 然而……关羽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每当他想快速插入青龙刀之时,手臂抬起的速度却总是赶不上自己的念头,以至于隐隐间有种被对方压着打的味道。 唉! 百忙之中关羽余光撇了眼自己的手臂,心下却是有些焦急,自己若不是受伤未愈,今日又岂会拿不下太史慈。 “少将军,情况有些不妙啊!”关平在远处观敌了阵,旁边的廖化神情肃穆的说道。 “嗯?” 关平并没有说话,只是轻声应了一下,可是那担忧的神色却是溢于言表。 “少将军,将军有伤在身,手臂终究少力,而那太史慈也是武艺绝伦之辈,恐怕再打下去也奈何不了对方!” 关平闻言点点头,他知道廖化的话中还有几分保留,若再这样僵持下去,关羽还真有可能败给对方。若真是如此?那对于荆州蜀军而言可谓是灭顶之灾,要知道关羽这些年镇守荆州,那在荆州蜀军心中就是定海神针般的存在,若是关羽有失,那大军的精气神可就荡然无 存了。 “唉!父亲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骤然鸣金收兵,只怕会惹得父亲震怒!”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反之亦然,儿子对于父亲自然也是最了解的,关平太了解关羽那傲视群雄的性格了。 “哒哒哒……” 而就在关平焦急之时,但听身后不远处传来几匹战马的马蹄之声,转身远远眺望而去,却见来人身穿蜀军戎装,心下不由的咯噔一声,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去看看!” 关平不动声色的对着廖化吩咐道,廖化点点头调转马头,带着一队骑兵迎了过去。 少顷,却见廖化脸色凝重的跑了回来,看到他这张脸色,关平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 果然! 不等关平询问,廖化急不可耐的对其说道。 “少将军,曹军劫了咱们沔水的营寨,郾城被曹洪率领的左武卫给攻陷了!” 什么? 关平听到前面半句话还好,可等他听到后半句,整个人都不好了,因为郾城的失守意味着盟友东吴的背叛可能成真。 “难道荆州真的被东吴占据了?”关平脸色骇然的问道,语气中兀自带着不敢相信。 “少将军,沔水营寨被劫,这定然是太史慈的手脚,此刻我等不宜恋战,恐怕对方引诱我等在此斗将,就是为了迷惑咱们!” 廖化的分析却正是关平最担心的事情。 怪不得太史慈不紧不慢的在这里与他打斗,原来他们打斗是假,偷袭自己的大营是真。 “鸣金收兵!” 此刻,关平却也顾不得许多了,若此处真的是太史慈的计谋,那么他们就必须快速撤离,因为谁也不能保证太史慈在这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的埋伏。 “铛铛铛~” 一阵急促的鸣金一声响起,正在打斗的关羽和太史慈皆是一愣,两人的兵器再次碰撞在一起,而后分阵对视。 “太史慈,本将记住你了!”关羽沉默良久道。 “今日能够与君侯一战,某收获颇多!” 太史慈有些兴奋的握着长枪,方才那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让他武艺的瓶颈隐隐有种松动的感觉。 “来日再战!” 关羽丢下一句话,转身快马加鞭的冲回本阵。 “难道这就是陆逊那小子嘴中的放狠话找面子的意思?” 太史慈暗自嘀咕一声,想到隐藏在军中的陆逊,赶紧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陆小子,蜀军鸣金收兵了,看来他们已经收到了大营被袭的消息!” “不错!” 陆逊穿着左武卫的军装混在太史慈的亲卫之中。 “太史将军,接下来应该就是关羽败走麦城了!” 太史慈瞅着陆逊那明亮的眸子,心中澎湃不已,终于要结束一代传奇名将的一生了吗! “好!就让某送他一程!” 太史慈重重的点点头,而后对着不远处的亲军示意了一眼。 唔~ 号角声很快响彻在大地之上,所有的魏军皆是严阵以待,而对面的蜀军却是大惊失色,在这种时刻,敌军突然响起号角声,这对于他们而言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而此刻,关羽回到军阵之中,尚没有来得及说几句话,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了。 “平儿,为何鸣金收兵?”关羽傲然挺立,脸上气血翻腾,也幸亏他本来就面颊红润,这才没有被发现有什么异常。 “回父将,郾城和沔水大营均已失守!孩儿恐曹魏有什么埋伏,故而下令撤退!” 关平说着话,把方才那传信的士兵唤了过来,关羽闻言又对那人一一询问番,脸色不由的阴沉了下来。 当然,关平说的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至于另外一个原因却是他担心久战必失,恐怕关羽会有什么不测,这才鸣金收兵,只是这个原因他现在不敢说。 “哼!曹孟德奸诈如狐,某早该想到的!” 关羽心中有些后悔,若是他再谨慎一些,断然不会被曹操钻了空子。 呜呜~ 而就在这时,随着那些号角声的响起,四下里突然喊声大震,原来是典韦率领虎卫军杀将出来。 “不好!虎卫军!” 关平自然认得虎卫军那猛虎旗帜,更加知道虎卫军乃是曹操的亲卫禁军。 “父亲,事不宜迟,当速速退去!”关平赶紧对关羽说道。 关羽转身望着虎卫军与右武卫军合兵一处向着自己冲来,纵然心中愤怒不已,可是他也知道此刻不是曹操的对手。 “撤!” 关羽调转马头,率领众将急奔襄江上流头而去。 “上船,渡江!” 望着茫茫江面,关羽的心却是沉入了谷底。 “为今之计该当如何?”关羽对着左右问道。 “这~” 左右将领闻言不知如何回答,如今攻打樊城无功而返,将士们又连日征战早已劳累不堪,为今之计自然是回转襄阳城休息。 只是…… 他们并没有自作聪明的问关羽,为何会提出这样明知故问的问题。 司马王甫环顾左右,却是知道关羽的话外之音。 想当初就是他劝诫关羽,沿江之防重中之重,唯有赵累可以堪当此任。可是如今,荆州隐隐有传闻而来,说荆州已经被东吴给占领了,虽然这个消息让人震惊,其实关羽的心中却是信了三分,因而他不敢贸然回归。 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陆逊的远见 “将军,军中缺粮,将士疲惫,不如先遣使者回转襄阳,为大军安排驻扎之所!” 司马王甫抬起头,却正好与关羽的目光相对。 “好!王司马行事稳妥,就依你之言!” 关羽眸光闪烁,当下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是让自己派人去襄阳探探虚实。 …… 却说太史慈和典韦两人率领大军不紧不慢的在后追赶,直到看到蜀军全部上了战船过江而去,他们这才来到襄江上流头。 “喂!你到底耍的什么把戏,俺可是好不容易出来松快松快,这煮熟的鸭子就这么眼睁睁的飞了?” 典韦咧着大嘴,不满意的对着太史慈叫道。 他身为虎卫军的统领,虽然地位显贵,可是真正能够上战场杀敌的机会是越来越少。 虎卫军是曹操的禁卫军,在朝廷的编制中也是隶属于北衙禁军,而北衙禁军的主要职责并不是上阵杀敌,而是保卫京都皇宫以及曹操的安全。若是当初曹操刚刚起兵之时,他跟随在曹操身边自然不愁没有打仗的机会,可是如今随着曹操的地位不断升高,麾下能征善战的大将越来越多,能够控制的地盘越来越大 ,自然就不可能在像往常那般上阵杀敌。 曹操如今能够御驾亲征已经冒着很大的危险了,如今他的作用只是指挥三军,坐镇后方,因为若是他出了问题,那对于魏国而言可是天塌地陷的大事。 是以,像典韦这种禁军统领,自然只能跟随曹操身边,这次典韦可是好不容易让曹操答应他率领虎卫军出来杀敌的。 可是…… 典韦哪里知道,就在他兴冲冲的要追杀蜀军时,太史慈竟然不能让猛追,只是让他吊在蜀军的后面,如今蜀军渡江而去,可把他眼馋的够呛。 “呵呵,典将军你可是错怪好人了,某也想一劳永逸拿下这些荆州蜀军,可是咱们的军师陆先生不同意啊!” 太史慈笑吟吟的把陆逊给出卖了。 “呃?太史将军你……你可真是的!” 陆逊闻言不由的苦笑,这些年他不但跟随大军出征,还在地方上做过县令,对于人心打交道自然熟悉的很。 “典将军您可是天下十绝,当年家师就曾经说过,三十年之后天下能与将军对战者寥寥无几! 此次陛下让将军率领虎卫精锐前来,其实是用意颇深,并不单单是让咱们杀这些丧家之犬的!” 陆逊笑吟吟的说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的太史慈有些恍惚,他还记得十多年前自己初次见宁容之时,那时对方也是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哦?快来说说,你们师徒都是脑袋聪明之人,快给俺分析分析!”典韦听着陆逊的赞扬心中颇为舒服,赶紧追问道。 “既如此,那咱们就边走边说!”陆逊当先向着岸边而去。 “现如今陛下坐拥中原十年已久,中原百姓安居乐业,物阜民丰,十年的大治让朝廷府库充盈,将士们得到了充足的训练!而现在横在咱们面前的两个钉子户就是西蜀与东吴,对于东吴其实可以不必理会,因为孙权仅是守城之君,等到他被张辽将军揍一顿就会认清现实,江东唯一让人担忧的 其实还是周瑜!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孙权是不会启用对方的,所以陛下对于东吴的态度是拉拢与威胁,不紧不慢的就这样晃悠着!” “噗!你小子这话若是让孙权听到,还不把他给气死,要知道人家好歹也是江东之主!” “狗屁的江东之主,真正的江东之主其实另有其人!” 陆逊闻言颇为不屑的冷哼一声,就那碧眼小儿,给自己提鞋他都嫌弃。 呃? 典韦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不过瞅着陆逊愤愤的神色,他突然想起来了,当初陆家可是江东世家,陆家也是被孙家给灭族的。 嗯? 而太史慈听到陆逊之言,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好像从其嘴中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所以,现在陛下要对付的其实只有刘备的西蜀,如今师傅与太子殿外在西蜀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已经设下了惊天之局。 此局一旦功成足以断其龙脉,将刘备拉下皇位,而且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刘备好像并没有发现师傅的迷局!” 陆逊自顾自的说着,有些秘密不到最后一刻他不能说出来。 “不错!听闻黄将军和赵将军已经占领了宕渠,如今正在与诸葛亮对峙,也不知他们能不能守住,记得当初刘备就是从那条路打进成都的!” 太史慈神采奕奕的说着,想到能够西蜀的灭国之战,他浑身热血沸腾。 显然,他以为宁容是想另辟蹊径,效仿当初的刘备,由宕渠进而攻打成都。 “喂!益州的事就不要说了,和咱又没关系!” 典韦不满意的哼哼着,他现在在荆州,曹操又不会允许他进军益州打刘备去。 “呵呵,将军莫要着急,在下说的就是荆州,要知道荆州乃是西蜀的手臂,其大能够占据西蜀半壁江山,所以,陛下这才命将军前来此处,其实就是为了收复荆州!” “荆州?” 典韦闻言一愣,他虽然为人实在,可并不是不懂军情的笨蛋,现如今的荆州大部分疆土被东吴占据了,恐怕只有襄阳、公安,还有一些小县城是西蜀的地盘吧! “不错!所以咱们这是放长线钓大鱼,让关羽这个地头蛇在前面与江东军蹦哒,咱们在后面来个混水摸鱼!” “江东?哼哼!他们也不怕被撑死,竟然敢占据这么多郡县地盘!也不看看陆某答不答应!” 陆逊信心十足的望着江对面的南郡,眼眸中的雄心壮志却在剧烈的燃烧着。 “那……不知陆先生现在有何打算?”典韦打趣的说道。 “秘密渡江,占据襄阳,攻略公安,虎踞当阳、江陵等地,从而将南郡中所有西蜀与东吴的势力全部驱逐出去!那里将是咱们南下收复荆州的大本营!”陆逊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折扇,哗啦一声折扇被其打开,但见那洁白的扇面写着三个漆黑的大字~莫等闲! 第一千一百八十章 钓鱼上钩 编县,位在襄阳城以南三十里处,是由当阳地区进入襄阳城的必经之路,此县城虽然不大,可是因交通方便,是以来往商人较多,城中景象还算是繁华。 只是,如今的编县却是城头变换大王旗,以往那属于炎汉的赤色大旗如今被一杆白色东吴旗帜所取代,就是那守城的卫士也是白衣白甲。鲁肃用计,吕蒙用武,这二人沿江而上,自从收复荆州当阳、江陵等地之后,便收拢民心安抚百姓,又因荆州腹地没有像样的蜀军可以抵抗,是以他们很快就把大半个荆 州给占据了。 这日,吕蒙脸色难看的飞身来寻找鲁肃,他方才接到了十万火急的军情,当下心中恨不得立刻飞到襄阳城去,只是因为前面有鲁肃的严令,这才没有敢妄动。 “都督何在?” 吕蒙腰胯佩剑,龙行虎步的直接闯入后院之中,如今随着他收拢荆州,他个人的威望在军中那是与日俱增。 “吕将军,老爷在荷塘边等候!”仆人站在后院的门口,仿佛在等到吕蒙似的。 “嗯?大都督知道本将前来?”吕蒙略感诧异问道。 “大将军晚了一个时辰!”那仆人闻听其言,先是抬头瞅了眼太阳,而后这才笑吟吟的说道。 什么? 吕蒙当下心中一震,什么叫做大将军晚了一个时辰?难道说鲁肃已经等自己一个时辰了! 可怕! 此刻,鲁肃近日的种种谋略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回想起鲁肃的可怕,吕蒙那急迫的心突然冷静了下来。 “既如此,那本将这就去拜见大都督!” 吕蒙收拢心神,对着那仆人交待一句,转身脚步轻松缓慢的向着鲁肃而去,全然看不出方才那股急迫的模样。 “嘿!老爷真是神了,这吕将军方才还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这会却有变得有理有节了起来!” 仆人望着吕蒙的背景,脸上不禁带着笑意,想到老爷的吩咐,他不由得感觉钦佩,一句话就让这风风火火的将军冷静了下来,这还真是让人感动有些不可思议。 “末将见过大都督!” 另一边,吕蒙来到后院荷塘,却见鲁肃竟然在那里悠哉悠哉的钓鱼,没办法,想到心中的事情,他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嘘!这鱼儿马上就要上钩了,将军可莫要惊吓与他!” 鲁肃赶紧回身,对着吕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哗啦! 再转身,只见水面上泛起一层波纹荡漾开来,鲁肃脸上露出笑容,赶紧拉动鱼竿在水中左右晃动了两下,等到那鱼儿咬紧了鱼钩,他这才用力往上一拉。 “鱼!竟然是一条红色的鱼!”望着那波光粼粼的红色鱼鳞,吕蒙忍不住惊呼一声。 “哎呦,不好!” “噗通!” 鲁肃惊呼之声未落地,那红色鱼儿竟然挣脱开鱼钩又掉入的水中。 “唉!” 吕蒙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不就是一条鱼吗?自己麾下可是江东精锐水军,要别的没有,鱼,自然是不在话下! 然而,鲁肃的脸色却是阴沉了下来。 “时也命也,难道真应了宁容那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有莫强求!” “莫强求啊!” 鲁肃怔怔的望着那水面,到嘴的的鱼儿就这么跑了。“大都督,末将得到消息,曹军右武卫将军太史慈,于沔水大营设下调虎离山之计,趁着与关羽对峙之际将郾城等地占领,从而迫使关羽渡江而归!”吕蒙沉声对着鲁肃禀 报道。 “攻陷郾城的是曹洪,埋伏关羽的是典韦吧?” 鲁肃怔了片刻,突然抬头对着吕蒙说道,虽然那话是在问对方,可是语气却充满肯定。 “大都督,你……你都知道了?”吕蒙颇为震惊的瞠目结舌道。 “唉!希望鱼儿不要逃脱,你立刻率领两万大军前往襄阳城,若是……若是城中有变则万万不可进城,切记,若是路上碰到蜀军则不可与其交战,必须隐藏行踪!” 鲁肃沉思片刻,脸色凝重的对着吕蒙吩咐道。 “吕将军,不到万不得已,切记不可与蜀军发生冲突!尤其是关羽所部,至于襄阳城……若是无人恭迎你们进城,必须立刻调转马头回来,万万不可攻打襄阳!” “这是为什么?” 吕蒙听到鲁肃让他领军前往,本来他还感觉有些高兴,可是听到后面的话却是有些不大乐意了,若是能够拿下襄阳城,那便是彻底断了关羽的归路。 “来不及理解了,你马上整军出马!” 鲁肃不耐烦的对其催促道,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不安的神色。 “这又是怎么了?让自己去襄阳,却又不让自己与敌人短兵相接……” 吕蒙颇为不解的暗自嘀咕着,有心还想要再询问一二,可是看着鲁肃那模样,显然也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 “喏!” 抱拳领命,吕蒙转身大踏步的出了后院。 “唉!但愿还来得及!” 鲁肃脸色难看的望着吕蒙的背影,手心处却是出现了一张字条,若是吕蒙看到那上面的内容,定然会大吃一惊。 因为,这上面的内容正是关羽兵败的消息,也就是说,这书写纸条之人竟然比他知道的消息还要早上一个时辰。 “怪才……” 鲁肃神情厌厌的嘀咕着,他也不知道这张纸条是何时出现在此处的,要知道他今天来此钓鱼可是临时起意,那什么人能够提前将这纸条放在此处? “不对!” 突然间,只见鲁肃神色一变,怪才宁容身在蜀地,而关羽兵败的消息发生在荆州,除非对方是神,能够提前知道战果,而且还要知道自己今天的想法。 那么~ “结果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个书佐有问题!” 鲁肃眼眸中闪过一道寒芒,虽然宁容在字条里面说的含糊不清,可是他能够感觉到对方对襄阳这条鱼也感兴趣。 “来人,快将早晨那名编县书佐找来!” 鲁肃对着远处急切的喊到,他相信对方早晨那番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老爷,县衙那边找遍了,那人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书信,说是给老爷您的!” 仆人小心翼翼的说着,这突然的失踪显然不是好事。 “失踪?哼!”鲁肃冷哼一声,接过那书信扫了一眼,却是良久没有说话,当年攻打袁术之时宁容就曾以钓鱼来引诱暗中之人上钩,没想到时隔多年,自己竟然也着了他的道。 第一千一百八十一章 傅士仁前来 襄阳城。 却说王芳听闻荆州各郡县失守的消失后大为震惊,正在烦躁的在大厅上来回踱步,却听外面守军忽然来报,说是关羽派人前来催促粮草。 “粮草?” 王芳闻言眉头上挑,襄阳城富裕可并不代表着城中府库充盈,半月前关羽带领蜀军攻打樊城已经带走了大批的粮草,现如今府库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粮草来! “大人,君侯在前线征战,若是因为粮草不足而导致战况反复,只怕等君侯回来会问责你我!” 看到王芳迟疑的面容,那一同前来的粮曹官陈平却是出声提醒道。 “哦?难道陈大人还能凭空变出粮草来不成?要知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王芳听到陈平质疑的话,顿时反驳了过去,脸上带着不悦的神色,阴沉着瞪着对方。 “这……” 陈平没想到王芳会反应这么大,瞪着眼睛审视着对方,良久他这才咬牙说道。 “大人,据下官所知,南郊城外的大趸粮仓尚有几万石粮草,不知可否先行押送军中!” “什么?” 王芳闻听此言却是猛然一愣,不可思议的瞪着对方。 “大趸粮仓?你竟然知道大趸粮仓?” “说!你到底是哪家的奸细,此粮草唯有君侯与本官知晓,你又是从何处得知!” 王芳目瞪口呆的瞪着对方,然而还不等陈平反应过来,王芳立刻变成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啊?” 瞅着王芳那要吃人的警惕模样,陈平却是被对方吓住了,索性他是忠于关羽的,心中问心无愧,脸上自然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回大人,此事乃是君侯出征前告诉下官的!” 王芳听到这话却是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暗自嘀咕着,原来这是关羽告诉他的,那这岂不是说关羽并不信任他? 呼! 幸亏自己方才见机反应快,这才把对方糊弄过去。 不过…… 现在却不是暴露的时机,毕竟傅士仁还没有来,看来自己只能将计就计先拖住对方了。 “咳!原来是君侯告诉你的!不过……此事事关重大,本官却也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大人,军情紧急……”听到王芳有推脱之意,陈平心下不由焦急了起来,张嘴就要说话。 然而…… 王芳却并没有给他机会,而是抬手打断对方。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不用你说,本官自然清楚的很!” “粮草本官自然会运送到前线,不过却要秘密进行,因为大趸粮仓的存在尚且不能暴露,至于你……” 王芳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目光凛然的放在了陈平身上。陈平听到对方会运送粮草,心中当下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够确保大军粮草所需,他的职责就算是完成了,至于王芳的怀疑,在他看来这并不是问题,因为等到君侯回来后 ,一切自然会真相大白!“陈大人,接下来恐怕还需要你委屈一下,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平常时间本官自然可以不做理会,但是现在荆州谣言四起,城中各大户人家皆是禁守粮仓不愿出售,而大趸 粮仓乃是荆州的救急之粮,还望陈大人能够理解!” 王芳满脸郑重的对着陈平说道,襄阳城其实并不缺粮草,若没有荆州被江东攻占的消息,那些世家大户自然可以帮忙筹集粮草。 但是现在,荆州时局动荡,那些世家大户自然会选择作壁上观,没了他们的支持,单单是依靠府库显然是不可能。 “当然,下官理解,只是还望大人能够早日发送粮草!” 对于王芳的谨慎他自然能够理解,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大趸粮仓会是如此绝密的存在,若是换作他在对方的位置,只怕他也会为了以防万一而采取同样措施。 “来人!” 王芳抬头对着大厅之外喊道,话音未落,几名身披铁甲的蜀军走了进来。 “保护陈大人回府,在君侯命令传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府打扰陈大人,尔等可明白?” 王芳严厉的对着那几名蜀兵吩咐道。 “末将得令!” 蜀军与王芳对视一眼,重重点头道。 “陈大人放心,天黑之后本官会立刻前往办理!” 王芳转身再次对着陈平保证着,陈平这才点点头,没有反抗的跟着蜀军走了出去,对于在府中囚禁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哼!” 良久,等到陈平等人彻底离开府中,王芳不由的冷哼一声,狗屁的理解,就这智商若是在宁容学院,只怕早就被玩惨了。 “呼!算算时间那位传说中前来劝降的傅士仁也该来了吧!” 王芳并没有把陈平给放在心上,那家伙已经钻进粮草里出不来了,随便糊弄一下就可以拖住,可是傅士仁却是个狡猾的家伙。 不过…… 想到自己这几年的布置,他相信傅士仁不会逃出自己的手掌心,毕竟他很在乎公安,所以他不会带很多的人前来。 “哈哈……先生常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岂不就是猴子啦?” 王芳自嘲的大笑起来,脸上带着一丝解脱的味道。 “王老弟,何事竟然让你如此开怀?” 而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声音,让王芳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 “呦?某当是谁来了?这不是公安守将傅大哥吗?” 王芳说着话,抬起屁股向着门口走去,脸色兀自带着欣喜的笑容,看那模样就仿佛看到亲人似的。 “王老弟,当哥哥的不请自来,你可不要责怪啊!” 傅士仁说话间已经进了大厅,王芳眉头跳了一下,赶紧拉着对方上坐。 “傅大哥这是哪里话,咱们兄弟却是有些时日不见了,你能来襄阳看小弟,小弟心下高兴还来不及呢!又岂会怪罪!” 王芳紧随傅士仁坐在主位上,看着对方毫不客气的与自己平起平坐,王芳的心头就是一颤,他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都是死人吗?还不快给傅大将军上茶!” 王芳没好气的冲着外面吼了一句,转身故作无奈的对傅士仁苦笑了下。“唉!让大哥见笑了,这些棒槌就是看不出眉眼高低!” 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五年的等待 “嗯~” 傅士仁闻言却是露出古怪的表情,双眸深邃的瞪着王芳,仿佛要在他的脸上瞧出一朵花来。 “呃?傅大哥为何这样看着小弟?莫非小弟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王芳装傻充愣的瞅着对方不解的问道。 “哈哈哈……” 良久,这才听到傅士仁哈哈大笑了起来,脸色多少带着几分得意的神情,这让王芳的心中不由的一沉,他只希望接下来的事情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王兄弟不要再叫他们了,却是大哥的不是,方才进门之时来的焦急了些,与府中的护卫发生点冲突,所以……” 傅士仁的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是脸上却满是得意,哪里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模样, “你……你把他们杀了?” 王芳听罢猛地一惊,不可置信的瞪着对方。 “呃……没有……没有……兄弟你可不要误会!” 傅士仁没想到王芳会反应这么大,虽然来了个突然袭击将府中给控制住了。 “呼……如此就好,这些人可都是君侯的麾下,若是出了点事,小弟可担不起责任!” 王芳一副后怕的拍拍胸脯,傅士仁却是不屑的撇撇嘴,心中却是又对王芳看起了几分,原来还当对方是个人物,却不想对方只是怕关羽! 关羽? 哼! 丧家之犬罢了! 傅士仁在心中冷哼一声,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兄弟,方才哥哥进门前听到你笑得很是痛快,不知什么事情这般高兴,能不能说出来让大哥也高兴一下?”“嘿!不瞒大哥,方才君侯命军门前来催要粮草,言谈中谈到军中情况,听闻君侯很快就要拿下樊城了,小弟虽然不才,若是将来论功行赏,怎么也有个保境安民,相助之 功吧!” 王芳眉头开玩笑的说着,余光却是瞅见傅士仁那一副吃了大便的模样,不由暗自感到好笑。 “唉!” 傅士仁显然没有想到王芳会如此说,一时间到是把他准备好的说词给忘记了。 “大哥何故叹息?”王芳故意问道,看着对方便秘的模样,心中却是感觉好爽。 “王兄弟,荆州最近的谣言你也应该听到了吧?” 傅士仁狠狠心,决定还是来个开门见山,若是对方没有那方面意思,说不得他就要快刀斩乱麻了。 我去! 这厮软的不行难道还要来硬的不成? 王芳撇了眼紧握刀柄的傅士仁,眉头忍不住跳了两下。 “谣言?狗屁的谣言!大哥恐怕还不知道吧,这些都是真的,当阳、江陵、编县等地现在都被东吴军给占领了!” 王芳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手指着内屋的公文桌继续说道。 “大哥身在公安城,消息却是有些阻碍,可是小弟这里却是一日三惊,听闻那江东水军大都督鲁肃能谋善断……” 傅士仁看着被吓得脸色发白的王芳,不屑的撇撇嘴,紧握着刀柄的手也随即松开了。 竟然说自己的消息没有他灵通?这可真是滑稽,在这荆州难道还有比自己消息更灵通?要知道自己可是东吴安插在荆州的密探。 “王兄弟你也不必害怕,你我兄弟多年,当哥哥的自然不能看着你落难!”“不怕!某自然是不怕!”王芳突然打断傅士仁的话,高声的叫喊道,“傅大哥,襄阳城是何等的存在你也清楚,只要某能够坚持到君侯率领大军回归,到那时区区吕蒙岂是 君侯的对手!” 啊? 傅士仁傻眼了,他没有想到王芳对关羽如此有信心,这让他的心又沉入了低谷。 嘿!王芳偷偷的撇了眼对方的神色,却是佯装不知的说着,能够戏耍一下傅士仁,这让他感到很高兴,要知道他当年在学院读书时,不知被人耍过多少次,现在他也能够体会 那种在智慧上碾压别人的快感了。 “兄弟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其实君侯在沔水打了败仗,就连郾城也被曹军占领了!” 傅士仁仿佛下定了军心,探身上前悄悄的说着。 “什么?这不可能!君侯威震华夏,怎么可能败……”王芳顿时叫嚷了起来,一副你骗我的表情瞪着傅士仁。 “嘘……噤声!” 傅士仁被王芳这突然的一嗓子给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拉着对方,示意对方噤声。 “切莫大声,这若是被有心人听去,只怕襄阳城就要大乱了……” “对对对……” 王芳赶紧装出一副后怕的模样,满脸惶恐的后退两步,跌坐在座椅之上。 “小弟,大哥有一言,可以救你我兄弟两人,却不知当不当讲,不过……咱提前说好了,此言若是不能入兄弟之耳,兄弟不可误会咱俩的情谊!” 瞅着傅士仁说的情真意切的模样,仿佛真的很在乎他这个兄弟似的,王芳不由的暗自撇嘴,什么狗屁兄弟,真当自己不知道你的底细不成! “大哥有言尽管说来,兄弟唯大哥马首是瞻!” 瞅着王芳被吓得惶恐的模样,傅士仁心中很是满意,现在他有信心能够说服对方。 “兄弟,大哥并非不忠,实则是势危力困,不能支持,我今已降东吴。小弟亦不如早降。” 傅士仁一字一顿的说着,双眸紧紧的盯着对方。 王芳闻听其言,心中早就乐开了花,他等待这一刻等待了五年,五年的时间里他曾经无数次的怀疑过,可每次相当院长的名头,他都默默的坚持下去了。他本以为等到这一刻来临之时,他会狂喜不已,亦或者痛哭流涕,可是当他此刻真的听到傅士仁之言,他的脸上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也许唯一有变化的就是他对院长更 加的敬畏了。 “兄弟?”傅士仁看着被吓住的王芳,伸手推了对方一把。 “哦~大哥,我等受汉中王厚恩,安忍背之?” 王芳这才回过神来,悄悄的问道。 “关公去时,曾痛恨吾二人,如今他大败而归,必然会迁怒你我,更何况现如今荆州各地皆被东吴占据,关公必无轻恕你我,还望兄弟你想清楚!” 傅士仁不断的对王芳蛊惑着,王芳却是有些犹豫的望着内外。 “此事……事关重大……若是投降江东……” “嘭!” 傅士仁正紧紧的盯着王芳,等着他的答案,却听房门被人忽然撞开了,他当下不由的怒骂过去。 “滚出去!”傅士仁勃然大怒,抬头望去却是突然愣住了。 第一千一百八十三章 襄阳城易主 “嘿!真是好大的够胆,竟然敢让某家滚?” 来人气势汹汹,颇为嚣张的对着傅士仁鄙夷道。 “你……你怎么会在此地?”傅士仁满脸不敢置信的盯着对面来人,那满脸的大胡子他太熟悉不过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打心里感觉到恐惧。 “王芳小子,你告诉他,本将怎么会在这里!” 来人身穿黑色铠甲,手持一柄开山朴刀,朴刀上隐隐有鲜血滴落,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毫不客气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王……王芳……你们……一伙的……”傅士仁转身瞪着王芳,看着那张熟悉无比的面孔,此刻却是感觉有些模糊了。 “不错!曹洪将军正是某请来的!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王芳笑吟吟的对着傅士仁说道,眨眨眼带着几分戏谑的表情,让傅士仁看的浑身发冷。 “方才……你在骗我?”傅士仁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 “不错!从你进门的那一刻,某就在欺骗你,要不是某配合你,难道你真的以为就凭你手下那些酒囊饭袋能够无声无息的打到这里!” 这一刻,王芳毫不掩饰对傅士仁的鄙夷,因为这五年以来,他快受够了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 “哼!好啊!原来你早就背叛了大王,背叛了君侯!” 傅士仁仿佛脑袋打错了筋似的,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 “呵!那不知忠心耿耿的傅将军,又为何投靠东吴!” 王芳闻言,颇为不屑的鄙夷道,难道说这家伙的脑袋真的秀逗了? “哼!那也比你强!曹贼欺君灭天,人人得而诛之!” “……” 王芳闻听此言却是不得不高看对方一眼,没想到这家伙脑子里都是豆腐,竟然会有又这么奇葩的想法! “难道说孙权杀兄灭弟就有高尚情操?” “你说什么!”傅士仁震惊的望着王芳。 “好了!和他还废什么话,一刀杀了!” 曹洪听得眉头紧皱,有些不耐烦的嘟囔着。 “不!不要!我愿意投靠陛下,投靠将军!” 傅士仁看到曹洪祭起朴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赶紧对着对方祈求不死。 “呸!杀了你,本将还怕脏了本将的宝刀!”曹洪不屑的吐了口涂抹,对着外面的魏军挥挥手。 “曹将军饶命啊,王芳兄弟,王芳大哥,饶命啊……” “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投降,为什么……” 傅士仁被几名右武卫将士拖着向外走,吓得脸色聚变,不听的高呼着。 “慢!” 王芳本不想理会这厮,可是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他突然改变了主意。 自己背井离乡多年,如今就要大功告成了,可却没有人能够分享自己的喜悦。 无疑,傅士仁却是最好的对象,因为只有他知道自己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 “王芳兄弟……王芳兄弟……咱俩可是一起的啊……” 傅士仁看到王芳向他走来,以来有了生还的机会,赶紧说着以往的情分。 “你错了!” 谁知道,当王芳来到傅士仁身旁时,第一句话却是这三个字,听的对方就是一愣。 “你是叛徒,人人得而诛之,而我却是忠臣,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是魏国的臣子!” 这是王芳的第二句话,傅士仁听的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瞪着对方,他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只是……他又为何要接近自己! “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今天的事情仿佛写好了似的,对吗? 其实,我比你还要好奇,因为有个人在五年前就曾经说过,你最后会背叛关羽!” 什么? 这不可能! 傅士仁张嘴就想要反驳,可是……想想对方的一举一动,显然事情已经发生了。 “是谁?他是谁?” 傅士仁此刻双眸却是恢复了清明,他知道自己今日死定了,可是他不想做个糊涂鬼。 “他……” 想起那个温暖的笑容,想起那个伟岸的身影,王芳嘴角微微上扬,也许他真的是谪谛之仙吧! “世人称呼他为怪才,而我们却称呼他为院长!” 王芳平静的说着,转身向着曹洪走去。 “宁容……竟然是他……” 傅士仁傻傻的嘀咕着,他当然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只是他从未想到过会和对方有什么交集。 “嘎嘎…嘎嘎嘎……能够死在怪才的算计下,某就是死也死的伟大……姓王的,大哥在地下等你……” 傅士仁的余音传来,王芳却是没有当做一回事。 “将军,什么人可以预知未来?院长真是神人啊!” 曹洪撇了眼目露敬畏与崇拜神色的王芳,心中却是有些了然,他当年又何尝不是这么模样,那家伙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 不过…… 想到自己被关羽水淹大军,而自己还被东吴军生擒活捉,他的脸上就有些不自然了。 “狗屁!” 曹洪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狗屁神人,难道老子被敌人生擒活捉也是他算好的!” “哼!等此间事了,老子定要找他要个说法!”曹洪有些愤愤不平的骂道。 “啥?” 王芳眨眨眼睛,有些疑惑的瞅着曹洪。 “别废话了,赶快行动起来,若是等关羽回来,可就来不及了!” 曹洪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对其吩咐道。 “是!” 听到曹洪的话,王芳立刻站了起来,跟着曹洪向着城中的府库和军营而去,他要利用自己的身份,帮助曹军快速拿下襄阳城。 而就在这时,渡过襄江的关羽正率领大军望襄阳而奔。 “将军,催要粮草的军士未归,恐襄阳有变!” 王甫抬头瞅着周围狼狈不堪的蜀军,揉着眉头对关羽说道,形势比他想的还要严峻。 “再等等!” 关羽虽然心里不抱希望,可是却还是有些不甘心。 “哒哒……” 时间不久,只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之声。 “父亲,有战马前来!”关平警惕的说道。 “无妨!只是小股骑兵!”关羽从军多年,单是听到马蹄之声,却已经推断出了来人的数量。 “报……” 很快,却见十多骑骑兵浑身狼狈飞奔而来。 “启禀大将军,襄阳城已经被东吴军所夺,将军家眷等皆被陷在城中。” “什么?该死!”关平闻言勃然大怒。 “将军,此地不宜久留,当速取道公安!” 王甫当下对着关羽建议道,脸色异常严峻。 “走!”关羽大惊之下,自然不敢奔襄阳而去,只得提兵投公安来。 第一千一百八十四章 吕蒙来迟 “报,启禀大将军,公安城头挂满了东吴旗帜,守城将军傅士仁已经投降东吴了!” 关羽率领大军本想前往襄阳,却发现城池已破,无奈之下便欲转道公安,却不想大军行走半路之上,又被探马告知傅士仁投降了东吴。 “狗贼!背主求荣,安敢如此欺我!” 关羽闻言自然是勃然大怒,手持青龙偃月刀恨不得立刻将傅士仁撕碎。 只是,他并不知道,真正的傅士仁早就被曹洪送到了地府,而公安城的那人只不过是与傅士仁有些相似罢了。 “狗贼~” 想到自己北伐失败而归,荆州又被东吴给抢了去,关羽只感觉羞愧不已,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见大哥刘备。 “啊~” 仰天长啸,关羽怒气冲天,愤怒的挥舞青龙偃月刀,却是不小心中碰到了手臂的疮口,剧烈的迸裂之痛让其昏绝于地。 “父亲!” “将军!” 关平和廖化等人惊慌失措的赶紧上前。 如今荆丢失,若是关羽再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他们这群荆州蜀军算是彻底完蛋了。 “随军郎中何在?快上前来救治将军!” 司马王甫却是临危不乱,转身对着左右命令道。 “将军~” 随军郎中在众将虎视眈眈的眼眸下颤颤悠悠的给关羽的胸口扎了一针。 噗~ 关羽一口黑血喷出,这才慢悠悠的醒了过来,只是身体颇为虚弱,慢说是动武,就是骑马都有些体力不济了。 只是,关羽生性好强,不愿意在众人面前表现出自己虚弱的一面,便强撑着身体坐在战马之上,也幸亏这匹战马跟随关羽多年,颇通人性,不用控制便知道主人心意。 “唉!悔不听足下之言,若是当初派赵累前往,恐不会有今日之事也!” 关羽骑在战马之上,有些悔恨的对王甫说道。 “将军不必如此,谁能想到那鲁肃竟有如此谋略,下官对此人也是看走了眼!” 事到如今,王甫还能说什么,难道要指着关羽的不是吗?那已经是毫无意义了,现如今他也只能是好生安慰,而后想想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如今进退无路,不知先生有何教我?” 关羽率领众人走在路上,看着左右毫无生气的蜀军,心头暗自焦急的问道。 “将军,那鲁肃曾致书将军,言谈两家约好,如今我等北上诛杀曹魏,他却暗中偷袭我州,此乃背叛盟约之誓,将军应到派遣使者前往责之,以探其虚实!” 赵累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这偌大的荆州已经没有了他们的安身之所。 “如此,也罢!” 关羽深思熟虑了片刻,便答应就依赵累所言前往送信,虽然也知道这种可能性不大,可是为今之计他却也没有好办法。 …… 却说吕蒙自得到鲁肃的命令,他们星夜兼程的往襄阳而来,三十多里的路程,等到第二天中午他们便来到了襄阳城下。 “将军,您看……” 吕蒙瞪大了双眼只感觉不可思议,那城头上竟然飘荡着他们东吴的旗帜,再看那城头的士兵竟然身着白甲。 “咦?怪哉!这是哪一路军马,竟然抢先占领了襄阳!” 吕蒙不解的嘀咕着,凝神望着远处的城池。 “来人,立刻前去探查明白,前面是哪部人马!” 斥候得令后立刻飞奔而去,而这会王芳也是得到了守军的消息,道是东吴军来了。 “嘿!来的正好,咱们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王芳闻言不由大喜,两万的东吴兵虽然有点多,但是他如今有曹洪相助,吃掉他们应该没有问题。 “呦呵,你小子胃口还真大!”曹洪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嘿!将军有所不知,当年在下在学院读书时,就曾经听院长讲过,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咱们人数虽然没有占据绝对优势,可是若能够充分利用这座城池,吃掉这两 万人应该不难!” “详细说说!” 听王芳这么一说,曹洪却是来了兴趣,他现在发现,这些读过书的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尤其是宁容学院出来的人。“那傅士仁不是想招揽在下投降东吴吗?那在下不如给吕蒙来个将计就计,如此诱骗吕蒙进城,而后吕蒙为了控制城池定然会分兵把守各重要位置,如此咱们便可提前埋伏 !” 王芳越说越高兴,想到可以一举吃掉东吴两万大军,定然能够让东吴肉疼,如此他们占据荆州的目标将会进一步加快。 …… “启禀大将军,城中守将乃是关公麾下王芳,听其所言他已经投降了咱们吴国!” 斥候恭恭敬敬的对吕蒙禀报道,瞅着吕蒙震惊的神色,他知道这确实很难让人相信。 “可有凭证?” 吕蒙早就不是那个吴下阿蒙了,行军打仗颇为谨慎。 “呜呜~” 而就在此时,却听远处传来一阵号角之声,吕蒙等人惊疑的抬头望去,却见襄阳城城门打开,一队骑兵缓缓而来。 “这是何意?”丁奉身为副将跟随吕蒙一同前来,疑惑的望着远处而来的王芳。 “不可不防,传令众军,小心提防!” 吕蒙对着丁奉说着,而后自己轻轻踢了下战马,战马知趣的缓缓向前迎了过去。 “襄阳城降将王芳,拜见吕大将军!” 王芳三步并作两步走,赶紧来到吕蒙马前施礼,而后双手高高捧起一枚虎符。 “降将王芳献上虎符及土地军民本册,愿意归降吴王!” 吕蒙瞅着王芳的模样倒是不似作伪,只是他心中却是有些疑虑,仍然不敢相信,他知道王芳是关羽面前的重臣,如此人物竟然投降了? “将军,前日公安守将傅士仁前来劝说末将,可能将军不清楚,在下与傅士仁将军乃是至交好友!” 王芳显然知道对方的顾及,直截了当的说道。 “哦~原来是他!”吕蒙闻言不由一愣,紧接着他便露出了然的神色,傅士仁投靠东吴这事他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有想到傅士仁竟然会在这里送他们一份大礼。 第一千一百八十五章 天助我也 “不知傅将军何在?”吕蒙对其问道。 “启禀吕将军,傅大哥已经回公安去了,昨日关羽率领残兵败将前来,知道在下归降吴王后,便转到公安而去,大哥恐怕公安有失,已经连夜前去布防了!” 王芳回答的是滴水不漏,却是让吕蒙有些相信了,毕竟傅士仁的事情乃是秘密。 “将军,城中守军皆是荆州子弟,他们贪恋故土不愿轻离,还望将军能够招降他们!” 听到王芳这样说,吕蒙不由的点点头。 “将军……有关公使者前来……” 而就在吕蒙与王芳谈话之时,却听东吴军身后传来一声呐喊,两人同时抬头望去。 “将军,这家伙鬼鬼祟祟的,被后营军士捉住后,确说其是关羽派来的使者!” “使者?让他过来!”吕蒙闻言眉头一簇,而后对丁奉说着。 “是,带上来!” 随着丁奉的吩咐,王芳看到一个蜀军打扮的士兵被推搡了过来,他心中一动,脸色却是没有露出半分表情,他自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的巧合。 只是……王芳现在不确定来人的身份,其一他担心这是吕蒙派来的假使者,目的自然是想诈他一诈,从而让他露出马脚,这其二就是这人可能真是关羽派来的,但是却有可能暴露 他的身份,因为他并没有说话,他决定静观其变。 “尔是关羽使者?”吕蒙挑动眉头问道。 “不错!某乃蜀军使者,前来求见吕大将军!不知你们又是何人?尔等私自扣押本使者,若是吕大将军知道了,定然不会饶恕尔等!” 那使者显然不认识吕蒙,否则也不会骑驴找驴。 “什么?” “噗!” 众人闻听其言,皆是满脸古怪的瞪着对方,其中丁奉更是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 “咳!” 吕蒙没想到还能闹出这样的乌龙事情。 “本将乃是吕蒙,不知你家将军有何事?” “啥?你就是吕蒙?”使者显然有些不相信。 “没错!站在你面前这位便是吕蒙将军!” 王芳站在一旁,瞅见面前这一幕,突然心中一动说道。 “王将军?” 那使者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回身望去却见是王芳,顿时神情有些激动。 “你怎么能够背主求荣,你怎么能够和傅士仁穿一条裤子,那厮在公安阻击弟兄们进城,你却在这里投降东吴,你们这样对得起君侯的厚恩吗!” 众人没有想到那使者竟然会如此激动,王芳被对方指着鼻子痛骂,脸上自然有些怪不住,手中宝剑出鞘就要劈了对方,索性吕蒙眼疾手快把那使者拦住了。 “够了!若是不想死就把你的来意说明白!”吕蒙脸色凝重的对那使者问道。 “君侯让某前来,就是想问问将军为何背弃盟约!前番你我两家约定好共同诛杀曹军,为何有趁人不备,占据荆州!” 使者闻言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赶紧振振有词的对吕蒙问道,期间目光凛然的瞪了王芳一眼。 王芳脸色难看无比,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心中却是早就乐开了花,这可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有这使者方才的一通辱骂,想必吕蒙已经信了自己。 “咳!昔日本将与关将军结好,乃一己之私见;而今日之事,实则乃上命差遣,所以不得自主。 至于将军及三军将士之家眷,本将已经下令三军,任何人不得肆意骚扰,而且还不时送些茶米油盐,若是使者不信,可同本将进城,若有附家书者本将定然不会阻挠!”吕蒙瞅着那使者,顿时心生一计,如今跟随关羽的残兵败将皆是荆州人,此刻的他们食无粮,居无所,军心自然是动荡不安,若是能够通过这使者的嘴将他们家眷的消息 传入军中,定然会令他们军心崩溃,而到那时关羽自然不战而败。 “真的?” 使者显然不太相信东吴军会对他们这般好。“当然是真的!自本将归顺吴王以来,吕将军便在荆州传下号令:凡荆州诸郡,有随关公出征将士之家,不许吴兵搅扰,且按月给与粮米;若是有患病者,还会遣医送药治 疗。 也正是因为将士感谢吕将军恩德,这才会在城中自愿归顺吴王,他们退去蜀军铠甲,竖起吴国的大旗,就是希望家人能够免受这战乱之苦。” 王芳很自然的接过话茬,因为吕蒙还没有进城,是以并不太知道详细,此时这番话从他这个降将嘴里说出来,却更加的有说服意义。 “如此,某就先告辞了,至于此间之事,某会向将军细细禀报的!” 使者最终并没有决定进城,也许他担忧自己进城后会有什么不测发生吧。 不过…… 王芳却是暗自松了口气,如今使者的到来消除了吕蒙的狐疑,而使者的离去也定然会给关羽造成错觉,这对于他们而言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进城!” 吕蒙翻身上马,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冲入襄阳城,王芳颇为老实的跟在丁奉身旁。 东吴军进城之后立刻分别爬上了城头,王芳知道他们这是要控制城池,对于吕蒙的谨慎他自然认可,不过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将军,此处乃是府衙,发布政令之所在,粮仓在南街,军营在仓库的左边,至于北街却是社稷神庙所在之地!” 王芳热情的给吕蒙介绍着,吕蒙一边听一边不断点头,脸上神色突然一僵,而后他不动声色的向着王芳靠近。 “呔!” 而就在此刻,众人却听一声响雷在耳边炸响,急忙抬头望去却见面前站着一跫然大汉,满脸的黑胡须仿佛八丈金刚,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曹洪!” 吕蒙一眼就认出了来人,伸手就要去抓王芳,却不防备就在众人惊疑之间,王芳见势不妙向着远处跑了。 “喂,曹将军你这是想要某家的命啊!若不是某跑的快,只怕都糟了吕蒙毒手!” 王芳不无责怪的对曹洪抱怨道,说好的等进了大殿才出来的,怎么提前蹦出来了。 “嘿!你小子真是不识好人心。若是老子再晚来半步,你小子就命丧黄泉了,这家伙已经发现你的破绽了!”曹洪伸手一指吕蒙,斩钉截铁的说道。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悲愤的吕蒙 “暴露了?” 王芳闻言不由一怔,哑然的瞅着吕蒙。 “你投靠了魏国?” 吕蒙冷冷的瞅了眼王芳,对于曹洪他再熟悉不过了,毕竟当初这位在他们军营被关押了许多时日,只是他没有想到王芳不但投降了曹魏,竟然还骗了他。 “喂!吕将军可莫要把本将与傅士仁那厮相提并论,那厮背叛了关羽,本将却从未有背叛过蜀国!” 王芳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吕蒙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是魏国奸细!” 吕蒙闻言顿时一怔,下一刻他却是露出了微微苦涩,怪不得鲁肃让自己不要冒进,难道他早就知道事情会有变化? “哼!来人,将这一干人等给本将拿下!”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曹洪望着眼前这群白甲江东军,眼眸通红,恨不得立刻将他们拿下,也让他们尝一尝俘虏的滋味。 “哼!就凭你们?” 吕蒙眼中警惕之心大作,嘴上却是毫不示弱的反驳道。 “呵呵,吕将军真是好气魄,在下听闻将军有意在荆州会猎,特地向陛下请示,将虎卫军带了过来,却不知将军是否还有雅兴?” 而就在此刻,自吕蒙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紧接着就听一阵乱糟糟的杀戮之声响起。 嘭! 虎卫军身穿镔铁铠甲,手持黑光盾牌,狠狠的向着那些江东军撞击过去,霎时间人仰马翻,惨叫声不绝于耳。 “虎卫精锐,有死无生!” 虎卫军有条不紊的挥舞斩马刀,用鲜血与冷锋清理出一条道路,而后众将士分列两旁,陆逊和典韦昂首挺胸的走进了院落。 “你……” 吕蒙满脸凝重的望着来人,那一身疙瘩肉的武将应该就是虎卫军的统帅典韦,而其旁边这个身穿白袍的少年,却是感觉有些面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自己何时见过了。 “在下陆逊,吕将军别来无恙!”陆逊当先开口说道。 “陆逊?” 吕蒙闻言暗自嘀咕了两遍,再抬头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怔怔的望着对方。 “你是陆家人?” 陆逊闻言笑了,十年之后他终于又回来了,而且还是以这种强横的姿态回来了。 “不错!” “当年孙家拿走的东西,现在是时候连本带利的还回来了!” 陆逊的脸上仍然是笑语盈盈的,只是那说话的语气却是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质疑的味道。 “不用看了,你带来的江东兵此刻都已经投降了,两万人马虽然不少,可是分散到整个襄阳城中,那就好比是河水流入大海,根本不会泛起浪花!” “吕将军,不知道你选择战死还是投降?” 陆逊根本就不给吕蒙机会,毫不留情的打击着对方。 “你……哼!” 吕蒙闻言满脸愤怒,举起手中长剑,做出了防御的架势。 “唉!” 看他这副模样,陆逊无语的退后两步。 “典将军,吕将军可是周瑜的高徒,文武双全号称江东一绝,咱们若想尽快完成任务,少不得要让他消失在战场上!” 陆逊不着痕迹的夸了吕蒙两句,果然见到典韦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嘿!你小子就放心吧,俺老典最喜欢和人讲道理了!” 典韦瓮声瓮气的说着,双手抽出一对铁戟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呜呜的风声迫人心弦。 “苦也!” 吕蒙狠狠的瞪了眼陆逊,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眼前这人可是十绝前五的典韦,单打独斗自己怎么可能打过对方。 “嘭嘭!” 一双铁拳重重的撞击在一起,只听典韦继续兴奋的吼道。 “宁容那家伙说过,拳头硬就是道理,这些年俺只是听别人讲道理了,今个却也给你讲讲道理!” 双眸露出跃跃欲试的模样,吕蒙的心却是沉入了低谷。 “呔!看剑!” 他吕蒙堂堂男子汉,江东水军副都督,岂可让人小瞧了,想到此处,他振奋精神杀了过去。 “铿!” 典韦左手不动,右手的铁戟横空扫了过去,巨大的撞击声撞的对方虎口发麻。 “太弱!再来!” 典韦不满意的叫道,其实吕蒙的武艺并不弱,只是典韦的力量太过变态,更何况此刻的吕蒙是用长剑再战斗。 “嘭!再来!” 又是一声碰撞,典韦颇为不满意的拧眉。 “狗贼!看剑!” 吕蒙此刻是恼羞成怒,拼进全身力气杀了过去,他感觉自己被对方侮辱了,堂堂东吴大将竟然被人当作三岁孩童戏弄。 嘭! 嘭! 铿! 嘭! 又是一阵金戈撞击之声,吕蒙喘息着粗气,双眸通红的盯着典韦那宽厚的身子,那具身体此刻对他而言就如同山岳般厚重。 数十招过去了,他竟然都没有在对方身上留下半点印记,而反观对面的典韦却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哼!就知道你小子骗人,和你那师傅一样,骗死人不偿命!” 典韦再次出手挑飞了吕蒙手中的长剑,不满意的对着陆逊哼哼的说道。 “嘿嘿!典将军你可是误会我了,吕将军可是江东水军的代都督,水上功夫非同寻常!” 陆逊一边和典韦打着哈哈,一边指挥将军将吕蒙给捆绑关押了起来。 “王将军,襄阳城还是由你继续镇守,把这些俘虏都看管好了,陛下不日将会驾临!” “遵命!” 王芳满脸激动的对陆逊行礼,时隔多年能够再次看到自己的师兄,他自然高兴。 “不错,没给咱们学院丢脸!相信师傅他老人家知道后也会很高兴的!” 陆逊毫不吝啬的赞美着,而王芳听到对方提起宁容,脸上却是更加兴奋了。 “太史将军应该已经占领公安城了,咱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兵分两路,曹将军率领右武卫前往当阳一带伺机而动,而在下就继续和典将军前往麦城守株待兔!” 事不宜迟,陆逊把接下来的行动和两人讲了一番,而后便辞别了王芳,率领大军南下而去。 王芳知道事关重大,便将一枚印鉴交给了陆逊,言道可凭借此印鉴前往城外的大趸粮仓取粮,而后又亲自送他们出城。 “小弟在此,等候兄长凯旋的佳音!” 王芳握着陆逊的手,颇为动情的说道。 “此去,斩将,杀敌,夺城,灭其国!”陆逊重重点头,他知道师傅的计划是什么。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鲁肃的担忧 吴! 一杆硕大的旗帜迎风飘扬,江东军身着白衣白甲浩浩荡荡的向着西方而去。 鲁肃身着皮甲,端坐战马之上,神情有些凝重。 “大都督,难道您觉得关羽尚有回天之力?” 将军蒋钦有些不理解的问道,从大军自当阳出发后已经三天了,鲁肃的眉头一直紧皱,就没有舒展开的时候。 “不!” 鲁肃闻言摇摇头,抬头撇了眼北方,有些担忧的说道。 “某担心的不是关羽,而且吕蒙等人!” “吕将军?” 蒋钦闻言一愣,吕蒙与丁奉率领两万大军前往襄阳城而去,这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且前番傅士仁也曾来信说可以劝降王芳,如此襄阳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吕将军率领两万江东儿郎,纵然不能拿下襄阳城,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蒋钦不由的笑了,他觉得鲁肃有些杞人忧天。 “但愿吧!” 鲁肃并没有把那封信的事情告诉他,毕竟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对于江东军的势气可是不小的打击。 可是…… 对于宁容此人他又不得不防,毕竟那是当年纵横天下的人物,那日他彻夜未眠。 关羽等人已经进入自己的瓮中,他现在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擒杀关羽,彻底征服荆州。 若是没有宁容那封信,他可能会毫不犹豫的立刻率兵西进,彻底清除蜀军在荆州的势力。 可是……当他面对那封书信时却是犹豫了起来,他不知道襄阳城到底怎么样了。 军事不察,按兵不动,按说这才是上上之策,可是他不能放弃这唯一的机会,若是让关羽这次脱困生天,那以后再想捉住他可就真的困难了。 思来想去,最终鲁肃决定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而行,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将潘璋留在了编县,目的自然是为了接应吕蒙。 按照他的想法,纵然襄阳城真的被魏军占领,可只要吕蒙和潘璋合兵一处,牢牢的守住编县,这就相当于在魏军南下的道路上定上一枚钉子。 十天! 只要他们能够坚持十天,自己便可以携大胜之威北上,与魏军对峙。 而且,为了能够拖住曹魏的脚步,他还特意写了一封密信给孙权,他希望孙权可以率领大军北上淮南攻打合淝等地。 “如此,应该可以保万全而无失了!”鲁肃暗自嘀咕着。就这样,当这一切安排妥当后,鲁肃终于踏上了剿灭关羽的征程,这一战足可以让他名垂千古,也让他自己遗憾众生,以至很多年后当他回忆其这一战时,都是满脸的苦 涩之情。 …… 另一边,却说那使者自离开襄阳城后,便快马加鞭的直奔蜀军大部队而来。 “将军,末将在襄阳城看到了吕蒙和王芳,王芳那厮亲口承认了,正是他变节投奔了东吴,这才让东吴兵不血刃的占据了城池! 而且……将军的宝眷并诸将家属,俱各无恙,供给不曾缺少。” 使者说到最后声音小了下来,此刻关羽的脸色已然是勃然大怒,因愤怒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王芳狗贼,卖主求荣,吾恨不得生吞其肉,吕蒙奸贼,蛊惑人心,此乃对方之计,我生不能杀此贼,死必杀之,以雪吾恨!” 关羽喝退了使者,脸上愤怒不已,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这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唉!” 跟在关羽身后的赵累与王甫下意识的对视一眼,眼中皆是无奈与感伤。 “走!” 关羽下令继续行军,却也是漫无目的,这诺大的荆州他不知道何处才是自己的落脚之地。 蜀军再次踏上了征程,只是众将士却是已经没有了征战之心,而等到他们从使者那里得知东吴善待他们的家人后,他们就更加不想去打仗了。 他们虽然是蜀兵,可却皆是荆州之人,眼下他们的家在襄阳、当阳、编县等地,可是如今这些地方都已经被东吴占据了。 难道要让他们跟着关羽去益州吗? 抛妻弃子的去亡命而逃,他们自然是不愿意,因而,关羽这一路走来,军中将士却是不断有人逃回荆州而去。 就这样,关羽又率领将士向西南方行进了两日,当初自沔水大营退回来的三万大军只剩下了还不到两万之众。 “将军,为今之计应当寻求一城池,将士们数日以来不断奔波,身心疲惫不堪,若是在这样下去恐军心不稳!” 王甫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管停下有没有危险,他们都必须停下来,否则等到最后将士们都跑散了,他们就更加没有回天之力了。 “将军,前面不远处有一座县城,名曰麦城,虽然城池狭小,但也足够大军安寨休养!” 赵累历任军需官,粮草督运官,而且他还是荆州本土之人,对于荆州各地的城池自然是熟悉无比。 “也好!” 关羽此刻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得答应了下来。 然而…… 等他再次催促大军前行时,却突然发现前面杀出一支白甲军,为首的大将乃是蒋钦。 “关羽哪里跑,何不下马受降!”蒋钦大叫道。 “吾乃汉将,岂降贼乎?”关羽怒声吼道,却听四周鼓声大作,无数江东军蜂拥而来。 怎么会? “斥候何在?”关羽心中疑惑,江东军在此埋伏,为何军中斥候没有报他。 “启禀将军,军中斥候皆各自逃命去了!” “狗贼!安敢如此!” 关羽闻言顿时大怒,也顾不得他肩膀伤疼未好了,拍马挥刀直取蒋钦而去。 “铿!” “嘭!” 青龙偃月刀被关羽舞动的是虎虎生风,蒋钦一杆大铁枪上下翻飞,却是被关羽杀的节节败退。 “不行!自己必须速战速决!” 关羽只感觉伤口隐隐作痛,当下振奋力量,就要给蒋钦来个拖刀之计。 然而…… 蒋钦与关羽斗了七八个回合,却是发现关公武艺太过高强,在断定自己不是对手后,虚晃了一招,调转马头跑了。 “杀!”关羽没想到蒋钦会直接逃走,当下气的脸色通红,提刀追杀了过去,王甫等人恐其有失,赶紧催促军士追杀。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攻心为上 关羽率领蜀军追杀蒋钦五六里,望着渐行渐远的东吴之兵,正欲回军前往麦城,却忽然听的四周一阵锣鼓响动。 “杀啊……休要放走了关羽!”韩当率领一部人马自大路右边的树林中杀将出来。 “哈哈哈……关羽哪里走!”周泰率领一部人马从左侧杀出,望着穷途末路的关羽是笑得撕心裂肺。 “咚咚咚!” 而就在这时,前面跑路的蒋钦又突然调转马头杀了回来,一时间左右前,关羽被三路敌军夹击,局势岌岌可危。 “将军,事不宜迟,不可恋战!”王甫生怕关羽骄傲之心难以接受,赶紧上前劝阻。 “将军,麦城就在右侧树林之后,只要咱们绕过去就有城池可以依托了!” 赵累一边收拢兵力,一边对着关羽说道。 “撤!” 关羽只感觉憋屈无比,想当年他纵横天下之时,可曾怕过这些宵小之辈,如今面对大势却也不得不委屈求全。 “荆州兵听真,吴王有令,荆州人投降者,赏金十两,一应过往既往不咎!” “尔等家人皆在家中翘首以盼,本将劝尔等不要自误,你们的蜀国皇帝刘备已经是自身难保了!” “本处之人速速投降……” 而就在关羽撤兵之际却见南山土坡之上突然立其无数面白色大旗,上面写着‘荆州人’三个大字,旁边的东吴士兵扯着嗓子呼喊道。 “狗贼,欺人太甚!” 关羽看到这一幕,气的瑟瑟发抖,恨不得立刻提刀就要冲杀过去,却被廖化给拦住了。 “将军不可!” 廖化急的是满头大汗,因为他发现那南山土坡之处又冲出两路人马,为首的一人乃是徐盛,在江东军中颇有威名。 “走!” 听到远处喊声震地,鼓角喧天,关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计那是走为上策。 …… 而就在关羽急忙指挥大军要撤兵之时,不远处的鲁肃却是一直都在注视着战场上的变化。 “派人通知蒋钦所部,立刻冲杀一阵!” “传令徐盛所部,继续挑衅关羽军!” 鲁肃冷冷的下达军令,困兽犹斗的道理他自然明白,现如今关羽是虎落平阳,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若想捉住关羽可不是这般容易的。 索性,这个道理他鲁肃明白,所以他并不着急对付关羽,而他此刻要对付的其实是那些蜀国兵,尤其是那些荆州之人。 杀! 杀的他们心惊胆寒! 赏! 在人身处绝境之时十两银子的安家费便可买一条人命, 此刻,人命不值钱! “杀啊……” 随着鲁肃的命令下达,蒋钦所部就像一把大棒,狠狠的对着关羽所部揍了起来。 “荆州人士投降者不杀!” 而徐盛所部就仿佛拿着糖块的怪叔叔,不断的敲锣打鼓的诱惑着那些疲惫逃命的蜀军。 …… “这鲁肃不愧是师傅称赞过的人物,这一手玩的漂亮!” 而就在战场不远处,陆逊手中举着一只望远镜,兴致勃勃的观看着战场说道。 “嘿!快把这千里眼给俺用用,这等宝贝可是行军打仗必备的利器,放在你小子这里真是浪费了!” 典韦迫不及待的抓过望远镜看了过去。 “哇……那就是蒋钦,真没想到这厮脸上有个黑疙瘩!” “嘿!这个蠢货,挥刀啊,上!上啊!” “鲁肃那老小子在哪里?怎么俺没看见?” 典韦一把抓着望远镜,一边兴奋的大吼大叫着。 “鲁肃定然像你我这般隐藏着周围!” 陆逊可以断定,鲁肃此刻定然在观察着战场,至于他藏在什么地方,其实并不难找,通过那些大军的举动便可以反推出他的位置,只不过陆逊对他的藏身之处没兴趣。 “哈哈……蜀军有人投降了……完蛋了……” “关羽堂堂一代大将,没想到竟然落得个如此下场!” 典韦通过千里眼看到,蜀军中不断有人丢掉兵器聚集在那片白旗之下。 “咦?那群身穿布衣的百姓是干啥的?” “什么,竟然还有女的?她们也上战场?” 此刻的典韦仿佛是个问题宝宝,喋喋不休的说着。 而一旁的陆逊却是忍不住撇撇嘴,望远镜在你手里拿着,自己又看不见。 “还能有什么,无外乎这些蜀军的家人罢了!你想啊……等着这些人呼儿寻爷的一叫,那些蜀军就是想不投降都难!” 陆逊没好气的嘀咕着,哼!小爷就算不看战场,也知道鲁肃搞得什么鬼把戏。 “嘿嘿……这千里眼真是好东西,当初俺在陛下那里见过一个,听说这是宁侯爷给陛下的?” 典韦回过神来,满脸堆笑的对陆逊说着话,那手却是死死的抓着望远镜。 完了! 东西掉进貔貅的嘴里,看来是回不来了! “那是自然,此等宝贝,普天之下,除了家师,还有谁可以弄出来?当初家师耗尽十年心血,就这也只是得到了五个!” “嗯嗯!好宝贝!好宝贝啊!”典韦赶紧配合着点头,低头撇了眼手中的望远镜有些不舍。 陆逊却是假装看不到,自顾自的说着。 “当初陛下一见之下惊为神物,特赐名为千里眼,后来师傅把另外三个送给你赵将军,郭军师和戏军师!” “那剩下的呢?” 典韦急不可耐的问道,他知道赵云、郭嘉和戏志才几人的关系密切,送给他们自然不奇怪。 “家师自己留了一个,而最后那一个,却是某两年前因课业完成的不错,便被家师当做奖励品赐给了在下!” “哎呀!真是好宝贝,真是可惜了!” 典韦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方才他一见陆逊拿出此物,顿时就认了出来,这就是被陛下珍藏已久的千里眼。 “确实是好宝贝……” 陆逊满脸郑重的说着,余光却是撇了眼典韦,见其满脸不舍的模样,只感觉心中好笑, 不过…… 他也知道典韦是个没有城府的实在人,若是自己不松口,恐怕就会僵持下去了。而且,想到临行前师傅对自己说的话,眼看天下即将大定,当年跟随曹操征战沙场的老将多半是会退下来,这也是为了曹昂能够坐稳天下,如此就需要他们这些新生一代 的人。想到此处,陆逊却是突然有了主意。 第一千一百八十九章 关羽走麦城 “不过再好的宝贝都会有他自己的主人!” 典韦听到陆逊的话,神色微微暗淡,这小子莫不是在暗示自己,这千里眼是他的。 “典将军,实不相瞒,其实这只千里眼已经不是在下之物了,否则定要送给将军您,毕竟您是战场杀敌的宿将,而小子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 陆逊话音一转,颇为诚恳的对着典韦说道。 “谁?此物你给了谁?” 典韦闻言眉头上挑,心说老子不好意思抢你的,难道还抢不过其他人? “夏侯渊?曹洪?徐晃?你直接说吧!除了陛下和你师傅,俺老典怕过谁!” 典韦撸胳膊挽袖子,打定主意要把此物抢到手,这千里眼对于行军打仗之人来说可是必备神器。 “咳咳……典将军你不要激动!其实这东西被在下送给了典满,在许都之时我就答应他了!” “谁?” 典韦闻言一愣,表情错愕的瞪着陆逊。 “典满,您没有听错,正是您的长子!” 陆逊被典韦的大嗓门震的直皱眉。 “那小子要来何用?”典韦颇为不满意的问道。 “嘿!当初在许都之时,满弟曾经帮过我,我便答应把此物送给他,只是一直没来得及!” 听到陆逊的话,典韦这才点点头,他到没有怀疑陆逊去骗他,毕竟这事关于自己的儿子,只要自己一问就能够真相大白。 “给那臭小子岂不是暴殄天物,就给俺用了!” 典韦说罢,毫不客气的把千里眼据为己有了。 “呃……这不太好吧?人无信而不立,小子都答应满弟了,这食言而肥……” 陆逊闻言有些为难的说着,双眸可怜兮兮的瞪着对方。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这东西你既然送给小满了,那俺就先帮他收着!” 典韦带着农民式狡猾的笑容嘿嘿直乐。 “也行!” 陆逊闻言笑了起来,没想到这典韦脑筋转的还挺快。 “嘿!” 典韦这下高兴了起来,这东西既然到了他的手里,那自然也就是他们家的了。 举起千里眼再次望向远处,却见战场上又发生了新的变化,关平和廖化护着关羽且战且退总算是杀出了重围,而那白旗下投降的蜀军却足有一万多人。 “关羽麾下应该还有五六千人马,也不知道等他到了麦城后还能剩下多少!” “不会太多!鲁肃现在做的就是消灭其有生力量,最后等到关羽走投无路时他才会下手!” “为什么?” 典韦不太明白的问道,他感觉鲁肃做事太过拖拉,这若是换作他有这样的条件,早就大军合围,生擒关羽了。 “因为对方是威震华夏的关羽,这就足够了!”陆逊闻言斩钉截铁的说道,他知道鲁肃的想法,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关羽的杀伤力有多大,这就像是上山打老虎一样,一定要先把周围的猎物清理掉,等到老虎累 了在杀他。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有十足的把握,陆逊相信,若是换作他自己,他也会如此行事。 “典将军,立刻传信给太史将军和曹将军,江陵、当阳等地可以进攻了!” 陆逊眼眸露出诡异的光芒,如今鲁肃率领大军包围麦城,那么其他地方定然空虚,而此刻他们若是混水摸鱼,定然可以事半功倍。 “伯言,咱们现在该去哪里?也去麦城吗?” 典韦对陆逊问道,他率领虎卫军可是来建功立业的。 “不!” 陆逊断然摆手,“麦城有鲁肃就够了,咱们去麦城北面的小路上等他们!” “那条险峻小路?”典韦疑惑问道,那条小路他知道,十分险峻,最容易埋伏军队,难道关羽会走小路不成? “没错!如今关羽兵少将寡,能战者唯有平化二人,所以我料定他必不会从大路而逃。 而麦城正北仅有这一条险峻小路,关羽必从此路而去。如此我们可率领虎卫军埋伏在此处。 当然,那鲁肃不会想不到这一点,所以他也一定会分兵埋伏此处,而我们一定要和东吴兵分开,等到东吴兵和关羽杀的难解难分之时,咱们再出来将他们一网打尽!” 陆逊侃侃而谈,典韦听得却是浑身颤栗,这些谋士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真是狠毒极了。 “那……你说东吴会在何处动手?”典韦继续问道,此事关乎他设下埋伏的位置是否妥当,所以他还是要询问清楚。 “……临沮山下!” 陆逊仿佛早就料到了对方会有此一问,当下直接对其说道。 …… 陆逊和典韦定计后便立即率领虎卫军展开了行动,而关羽且战且退,不断催促残军退到了麦城。 关羽进入麦城之后,立刻分兵禁守四门,而后擂鼓聚将前往县衙商议军事。 “关平,现军中可战之士尚有多少?” 关羽手扶青龙偃月刀,脸色难掩疲惫之色。 “回父亲,不足两千人,且……留下者多是益州子弟!” 关平瞅着父亲疲惫的神色,心中大为悲痛,曾几何时关羽在他心中那是顶天立地的人。 可是如今……却被这残酷的现实逼迫到如此地步。 “君侯,军中荆州之士皆以离开,这对于我们虽然是个不小的打击,可对于我们而言也是一个机会!岂不闻置之死地而后生!” 王甫突然上前对着关羽说道,言语间颇为自信。 “嗯?机会?” 关羽此刻满心的愤怒,双眸直视对方。 “当然,若是我军能够知晓江东军的动作,自然可以派出救兵前往益州求援,至于如何得知,下官却是已经派人混在那群……” 王甫说到最后,却是醒悟了一般,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脸惊疑的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而众人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皆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盯着地板研究,可是在他们心中却是已经明白,就在方才那只言片语中,他们知道王甫定然是派出了奸细混在出逃 军中。 只不过……今日他们折损了上万之众,却不知王甫的奸细是何时出逃的! “报,启禀将军,西门有数百人夺门而去!” 而就在这时,外面士兵突然来报,却把众人惊了一下。 “什么?立刻派人去追,将这群人杀无赦!” 关羽已经不知道他这几天愤怒过多少次了,此刻听到这消息还是被气的火冒三丈。 “将军不可!且容他们去吧!”王甫再次上前劝阻。 嗯? 关羽皱眉冷视,王甫悄悄的点点头。 原来如此!众将看到这一幕哪里还不明白,这些人出逃定然是王甫安排的,而其中自然少不了他的密探。 第一千一百九十章 刀下斩出的决心 “将军,如今我军困守麦城,此处与上庸相近,不如派人前往上庸求援,若是能够得到上庸的支援,咱们就有能力能够拖住东吴。 而到那时,陛下的大军定然会调配妥当!前来救援咱们。而且……鲁肃等率领江东兵久留麦城,曹魏定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进军南下,如此鲁肃必然会取舍而去!” 赵累不愧是荆州派的老人,看问题的眼光颇为透彻,三言两语就从必死之局中找出了一条出路。 “不错!” 关羽漠然点头,鲁肃的东吴兵就是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他们穷途末路,而只要他们能够坚持住,那反败为胜的希望就会一点点向他们靠近。 “父亲,派人前往救援可安军心!”关平出声说道。 没错! 困守麦城没有希望,就算剩下的蜀兵再忠诚,可在看不到明天希望的情况下,难保他们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报~启禀将军,城外东吴兵杀到,那些出逃的士兵逃入了吴营,追赶的将士恐防有诈,现已经撤回城中,封锁四门!” 而就在关羽等人商议大军出路之事,门外又有护卫前来禀报,言谈中说是东吴兵将城池四面围定,做出一副攻城的架势。 “狗贼!” “真是欺人太甚!” “背弃盟约,江东不得好死!” 众将闻言皆是愤怒不已的对江东开骂。 “好了!谁敢突围而去,前去上庸求援?” 关羽唇齿微启,铿锵有力的说道。 “这……” 闻听关羽之言,众人彼此对视一眼,皆是安静了下来,外面东吴追兵杀到,若想突围出去,那危险自然是可想而知。 “末将愿往!” 而就在大厅沉默寂静之时,却听一斩钉截铁的声音响起,众人急忙望去,却见是廖化。 “城外凶险,某护送你出城!”关平满脸凝重道。 “……好!” 关羽睁开丹凤眼,冰冷的目光在众人身上划过,最后望向关平廖化时眼眸中多了一丝欣慰。 “将军,既如此不防我等同去城头如何?” 王甫等到事情安排妥当,这才继续对其说道。 “走!” 关羽言简意赅的同意了王甫的要求,不亲自看着廖化突围成功,他却是也有些不放心。 于是…… 关羽立刻提笔修书一封,让廖化贴身藏在身上,而后又亲自帮其检查马匹与兵器,等到廖化吃了些东西,众人这才前往城门而去。 …… 西门。 关羽等人登上城头,望着城外漫山遍野的白甲军士,心头生出种凄凉的感觉。 面对这群欲置他们死地的江东兵,他们真的有逃生的可能吗? “喂!弟兄们,鲁大人善待你我家人,你们还不快出城投降!” “投降吧!江东十万大军已经将麦城团团围住,这小小麦城岂能阻挡天威降临!” 城头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群身着红色铠甲的蜀兵,他们正在蒋钦的指挥下向麦城劝降。 “狗贼!” 关羽面色沉如水,余光撇了眼守城的将士们,却见他们的脸上露出几分意动的神色。 他方才在城中计点马步兵人数,当初那浩浩荡荡的数万大军,如今竟然只剩下两千人不到。如今面对城外上万的东吴兵,麦城有种要被彻底摧垮的感觉。 “哈哈……” 王甫瞅见这一幕,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王大人?” 左右众将不解的瞅着对方,身处死绝之地竟然还能够笑得出来,这位王大人也是非常之人。 “呃!” 王甫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赶紧捂住嘴巴,马上换上一副凝重的神情瞅着城外。 众将纷纷不明所以的想要问他为何发笑,而王甫却只是摇头,推说不可说。 不可说! 单单是这三个字就已经让人想入非非了,再加上方才在县衙的种种,他们越发明白了王甫的如意算盘。 “咻!咻!” 不远处的城头处传来几声弓弩之声,关羽只是撇了两眼却是没有说话,这若是换作往常他早就发怒了,将令没有下达,敢私自行动者杀无赦。 可是如今,已经到了这山穷水尽之时,而且麾下的将士更是少的可怜,如今人人自危,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 城外。 徐盛此刻却是面色阴狠的盯着面前的一百多人,这就是刚刚自麦城中逃出来的蜀兵。 “尔等可是荆州人?” 徐盛面色冰冷,不带感情的对众人问道。 “是!” “不是!” 上百人七嘴八舌的乱说一气,有的是荆州本地之人,而有的却是益州之人。 “很好!如今关羽困守麦城,必死之局已经定了,尔等此刻出逃还算是有些眼光!” 听不出徐盛到底是称赞他们,还是鄙视这群贪生怕死的软骨头。 “不过……” 徐盛突然话音一转,脸上寒芒冰冷,两旁的东吴兵立刻心领神会的手握兵刃将他们团团围住。 “哼!真当徐某可欺不成?你们当中有那关羽派来的奸细吧!” 徐盛的话音未落,那一百多人却是面色大变,有的露出悔恨之色,有的却是露出惶恐之色,他们当然明白对方的意思,这是怀疑他们的动机不纯。 “将军,俺可是荆州人,怎么可能是关羽的奸细!” “将军,俺们是益州人不假,可是俺们不想打仗了,俺婆姨还在家等着俺呢!” “……” 乱糟糟的声音不断响起,徐盛脸上露出讥讽的神色,信手对着旁边的东吴兵招招手,一封被箭矢洞穿的密信挂在上面。 “尔等还想狡辩不成?这是城中刚刚射出的密信,你们的主子都已经承认了!” 徐盛心中有些得意,幸苦他在蜀兵撤退时灵机一动,在那些被招降的蜀兵中选了几个可靠的人又给派到了蜀军中。 虽然一座房子外加一百金的代价有点大,可是能够时刻知道关羽的计划还是很值得! “来人,将这些人仔细甄别,把那些益州人全部拉到阵前斩首示众,本将要让关羽绝了念头!” 徐盛最终下达了军令,几十个蜀兵当着众人的面被斩首示众,看的麦城上的蜀兵无不色变。 “看到没有,江东人是狼子野心,他根本就不相信咱们!” 王甫看到这一幕,心中露出了喜色,脸上却是露出悲切之情,下意识的瞅了眼关羽,却见关羽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显然,关羽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他就是故意要泄露消息,好让守城将士看看,投降江东军的下场仍然是死。 第一千一百九十一章 廖化来求援 “杀!” “杀!杀!” 关平与廖化早早的藏在南门,待听到西门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时,立刻打开城门冲了出去。 刚出城,就被一东吴小将给拦住了,可关平却是奋力冲杀,完全是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毫不顾忌自己身上的伤口,挥舞大刀连连斩杀敌军,直杀的江东军胆寒。 而廖化却是乘势杀出重围,奔着上庸而去,直到看着廖化安然离开,撇了眼远处江东兵正在调兵,关平虚晃一招,且战且退,最终又返回城中。 “敌军势气为何如此强势?”鲁肃正在中军大帐喝茶,却突然听到外面喊杀声震天,待听清楚是麦城传来的声音后,顿时脸色一变。 “启禀大都督,徐盛将军于两军阵前斩杀了几十名蜀军投奔过来的奸细!” 偏将得到消息,赶紧进帐向鲁肃将事情原委说了一编。 “糊涂!” 鲁肃闻言眉头紧皱,毫不客气的骂道。 “徐盛中了那关羽的毒计了,如今蜀军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之时,随着蜀军的不断出逃,到最后关羽就是光杆将军! 可是现在他这一刀斩下去,却是斩出了蜀军的决心,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鲁肃一眼就看穿了王甫的计策,只不过却是为时已晚,因为守城的蜀军不会再出城投降了。 “报……启禀大都督,南门处杀出一队蜀军,领头之人乃是关羽之子关平!” 而就在此刻,南门处发生的事情也传到了鲁肃耳中。 “关平逃了?” 鲁肃闻言,赶紧对其追问道。 “没有!留下几具尸体后,便又退回了城中!” 护卫军士显然没有把这事情当做大事,虽然他们死了一个校尉,可是关平没有逃脱。 “呵!真是好算计,这是派兵去求援了!” 鲁肃略微沉思片刻,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定然是方才西门喊杀震天之时,关平等人趁着他们不注意而掩护人出城求援去了。 “只是……他们会去找谁求援呢?刘备?太远了!更何况刘备现在是自身难保!” “那……” 鲁肃沉思着来到行军地图之前,双眸凝视着麦城的位置,而后手指缓缓移动,最终一座毫不起眼的城池映入了眼帘。 “上庸!” 鲁肃语气坚定的吐出两个字,而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 廖化突出重围直奔上庸城而去,而此刻上庸城的守将却是孟达与刘封二人。 刘封乃是刘备的假子,是他当年在南下荆州最失意之时认养的假儿子,当时他是想万一自己有什么不测,也好有人能够继承他的事业,这样做自然也是为了安抚军心。 可是后来,等他逃亡蜀地时却是突然时来运转,不但收拢了白水精兵,后来更是将刘璋取而代之,整个过程顺利的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 直到他做了益州之主,后来又得到半壁荆州,蜀国的基业算是彻底奠定了。 而此时,刘备已经不是早年那个东奔西跑的丧家之犬了,此刻的他是蜀国的皇帝,自然就不会缺少美女,世子刘禅的出生随即让刘封尴尬了起来。 这日,刘封在府中唉声叹气,身旁的孟达不时的劝解着他。 说起来,刘封这些年过的并不如意,尤其是随着刘禅日渐长大,他在成都的地位就越发尴尬了,往日里耀眼的名分此刻就像大山似的压的他不能动。 前些日子,他好不容易能得到够带兵前往南蛮平叛的机会,却因贪功冒进中了孟获的诡计而折了兵马,就这样他被姜维参了一本,而后就被刘备调到了上庸。 憋屈! 而就在此时,却听门外有人来报,说是关公派遣廖化前来,刘封听闻是廖化,赶紧将其请进房中。 “廖将军风尘仆仆所为何来?”刘封望着眼前这个浑身狼狈的廖化,心中却是吃了一惊。 “君侯攻打樊城不胜而归,却不想江东背信弃义,竟然趁着大军征讨曹魏之际侵占了荆州,现如今君侯兵败,被困在麦城,值此危机时分,特前来求援!” 廖化长话短说,想起麦城被围,他是心中暗自焦急,一双眸子盯着刘封,恨不得立刻让其率领大军前往救援。 “江东狗贼,安敢如此!”刘封闻言勃然大怒。 “廖将军不必担忧,叔父武艺高强,威名赫赫,远震华夏,料那鲁肃也不敢逼迫太甚,本将这就起兵……” 刘封大手一挥,毫不迟疑的就要表示起兵前往。 “将军,不知麦城中现在尚有多少兵勇?” 而就在此时,一旁的孟达却是突然开口打断了刘封的话,暗自瞅了眼对方,微微摇头。 廖化的心都在麦城那里,自然没有注意到孟达的小动作,因而却也没有考虑对方的用意,直接了当的对其实话实说。 “三万多将士,如今剩下不足两千兵马,那些荆州人皆投奔东吴去了!” 提起这事,廖化就恨得牙根痒痒,若不是这些人反水,他们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真是没想到,麦城的情况已经如此危急了!” 孟达若有所思的说着,趁着廖化不注意,对着刘封暗自使眼色。 “咳!廖将军一路幸苦,且下去休息,待本将点阅城中兵马,明日在与你回复!” “如此,就多谢将军了!” 廖化颇为感激的抱拳行礼,虽然他想立刻发兵,可也知道出兵前还需要准备妥当。 “来人,送廖将军前往迎宾阁休息!” 刘封却是并没有许诺什么,起身对着门外吩咐道。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等到廖化走后,刘封簇着眉头走了进来。 “将军明察秋毫,却是什么都瞒不过将军!” 孟达不动声色的拍了下刘封的马屁。 刘封满意的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 “敢问将军,将军与关公相比,孰强孰弱?” “你~” 刘封闻言眉头一皱,脸上露出温怒的神色。 可是望着孟达那认真的神色,他还是实话实说。“自是叔父强,本将与叔父相比,犹如繁星与皓月,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第一千一百九十二章 刘封恨在心 “那不知上庸城的兵马强?还是当初的荆州兵强?” 孟达听到刘封的话,继续追问道。 “荆州兵数万之众,又兼有叔父悉心调教,自然是比上庸这区区几千郡兵强大!” 刘封簇着眉头说道,此刻他有点明白对方的意思了。 “话虽如此,可是他始终是某家叔父,如今叔父有难……” 听到刘封的话,孟达却是笑了出来。 “叔父?恐怕将军以关羽为叔,关羽却不以将军为侄,莫非将军忘了螟蛉之子了!” 螟蛉之子? 听到这四个字,刘封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盯着面前的茶杯。 孟达看到刘封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成功的说服了对方,自己在上庸城苦心孤诣的经营多年,自然不希望被对方毁于一旦,而螟蛉之子就是他手中最好的武器。 说起螟蛉之子却还有个典故,那还是当初刘备初登汉中王之位时的事情。 某日,汉中王刘备召集大臣,欲商议立嗣之事,便询问诸葛亮有何意见。 而诸葛亮是何等聪慧之人,明摆着刘备想立自己亲生儿子刘禅为嗣,可是刘封却又有者长子的名分,若是直接抛开刘封不谈,世人定然会说刘备无情无义。 是以,面对如此难题,诸葛亮的回答是,此乃大王之家事,可问计关张两位将军,臣身在外臣,不便参与。 刘备颇为头疼的撇了眼诸葛亮,聪明人根本就不上套,无奈下只得询问关羽与张飞,毕竟这两人是自己的结拜兄弟。 等到后来刘备遣人至荆州问关羽时,关羽却是眉头一皱,直接说道,刘封乃螟蛉之子,不可僭立。 而且不但如此,关羽还劝说刘备,应该将刘封发配到边缘的山城之地,只有远离成都,才能以绝后患。 至于后患是什么,大家却是都明白。 而这件事情也成为了刘封心中的痛,想当初刘禅没有出生时,关羽与他颇为相顾。 可现如今…… 想起关羽那狂傲的神色,以及对自己冷漠的态度,刘封心中升起一股痛恨的情绪。 “自己从未贪图过那不切实际的荣华富贵,可他却置某与如此境地,真是可恨!” 孟达成功的挑起了刘封心中的怒火。 “只是……明日若是廖化来求援,该以何说辞推辞?” 看着刘封露出沉思之状,孟达却是早有准备的悄声说道。 “上庸城民心未定,若是贸然领兵出战,恐失其所守,更何况~……江东数万大军包围麦城,岂是上庸城这区区几千郡兵可以战胜的!” 孟达巧妙的转移了廖化的来意,刘封却是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于是,等到翌日廖化满怀期待的前来等待刘封出兵之时,得到的却是刘封颇为无奈的回答。 “你……” 廖化一张脸立刻阴沉了下来,愤怒的瞪着对方。 推辞! 他实在没有想到,刘封会如此无耻,一夜间竟然反复无常,自己难道不知道这上庸郡兵无法战胜江东兵吗! 可是,他索求的只是希望上庸能够前去救援,最不济能够让关羽多拖延几日时间也是好的。 然而…… “将军身负君侯重任,且莫再次停留迁延,说不得你停留这一会,麦城已经被江东兵攻破了!” 孟达站在刘封的身后,对着廖化劝阻道。 “什么?” 廖化一听这话,气的差点拔刀杀了对方,见过无耻的却是没有见过如此无耻的人,明明是他们反复无常,不想出兵相救,如今却要怪我迁延时间了! “哼!若是昨夜知道将军不想出兵,廖某自然不会满心等待将军出兵!” 廖化冷哼一声,刘封听得有些尴尬。 “廖将军此言差矣,昨夜将军并没有答应出兵,只是说会斟酌考虑,这一切只不过是廖将军你一厢情愿罢了!” 孟达毫不客气的反驳过去,他好不容易说服了刘封,自然不希望对对方在改变主意。 “哼!道不同不相为谋!” 廖化脸色阴沉的仿佛能够滴下水来,虽然心中怒火中烧,可是却也明白此刻不是与他理论的时候。 “告辞!” 冷哼一声,廖化杀意凛然的掉头向着府外而去。 “将军,你可千万要坚持住啊!末将这就前往剑阁求援!” 廖化翻身上马,冲出了上庸,最终决定只有向刘备求援才是最可靠的。 …… 麦城外,江东军大营。徐盛满脸不自然的站在鲁肃身前,这两天不管麾下将士如何劝降,城中的蜀兵却是再也没有一人出城投降,此刻他也知道定然是自己那天的孟浪行为,吓得蜀军不敢出城 投降了。 “大都督,麦城兵少将寡,末将愿为先锋攻城!” 徐盛在鲁肃面前表决心,其目的自然也是为了弥补自己前两日的过错行为。 “哦?不用了!” 鲁肃闻言却是笑了,虽说徐盛的大刀斩断了他的招降计策,不过现如今麦城中仅有一千多的蜀兵,已经不足为虑了。 “莫非大都督另有良策?”徐盛望着鲁肃的模样,当下心中一转,却是突然了然的神色。 “不错!” 鲁肃颇为赞许的点头说道,也不知道他是在赞同徐盛的聪慧,还是在承认自己的确实有良策。 “徐将军,本都督断定关羽兵少,必不会久守麦城,是以你可以传令北门守军放松警惕,让关羽有机可趁!” “都督想放关羽出逃?”徐盛闻言惊呼道。 “麦城正北有险峻小路,若是关羽出城,定然会从此路而去。 如此,你可令朱然率领精兵五千,埋伏于麦城之北二十里处。 待看到关羽后且不可动手,而是要放过他们的前军,乘机掩杀他们的后军。” “都督莫非是想将关羽赶往临沮不成?” “正是,蜀军早已是草木皆兵,若是朱然所部从后掩杀,关羽军定会军心大乱,往临沮山而去! 如此你可率领五千精兵埋伏此处,只待到关羽所部到达后,便布下天罗地网将其生擒! 徐将军,关羽现在是虎落平阳,可他终究还是一头老虎,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与之单打独斗!” 鲁肃对于自己的安排很有信心,只是他担心徐盛会中了关羽的激将法。 “大都督放心,末将明白!此去定会生擒关羽!”徐盛当下振奋的对鲁肃说道,前两日他已经犯了一个错误,若是这次再放走了关羽,那真是不可饶恕的错误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三章 穷途非末路 鲁肃满脸自信的对着徐盛细细嘱咐着,若是典韦在此定然能够发现,这鲁肃的计策竟然与陆逊那日所言竟然丝毫不差。 而同一时间,关羽正在麦城翘首以盼着援军,只可惜四五天的时间过去了,却是仍然没有见到援军的影子出现。 而此刻城中粮草也早已经吃尽,那些被东吴屠刀吓怕的蜀兵又开始趁夜逃跑了,这次他们并没有逃亡吴军大营,而是翻山越岭的偷偷的跑回了自己的老家。 王甫的计策虽然吓住了蜀兵一时,却却不能吓住他们一世,当穷途末路来临之时,在死亡的威胁下他们也只得铤而走险。 关羽每天都会接到军营的消息,不是三五人失踪就是几十人失踪,虽然他满心的焦急,严令众军夜查军营,可是还是无法阻止这股逃兵的形势。 没办法,等关羽再次计点城中马步军兵时,却发现自己麾下赫然仅有五百余人,此时的他见救兵久不到此,心中却是再无计策。 “吾悔昔日不听公言,今日危急,将复何如?” 关羽面色苍白的对着王甫说道,那艰辛的语气听得人心酸。 “君侯,今日之事纵然是姜子牙在世,孙武重生,恐怕也无计可施了啊!” 王甫哭了,他哭的很伤心,曾几何时他们睥睨天下,现如今却成了丧家之犬。 水淹曹军,声震华夏就就仿佛昨天刚刚发生发生过似的,而今日他们却如那落日,灿烂就在那么一瞬间。 “不知赵公可有良策教我?”关羽现在能询问的也就是身边这两位文臣了。 赵累闻听关羽之言,沉吟良久,眉头紧皱,到最后仿佛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猛然抬头盯着关羽。 “公有话但讲无妨!难道还有比如今之局势更加艰难的吗!” 关羽看出了对方有话要说,心中升起一丝的希望,赶紧对着赵累说到。 “将军,算算时间若是上庸有救兵,此刻也应该到了才是,可是如今上庸救兵不至,显然是那刘封与孟达不想来救! 如此,能救将军者也唯有陛下而已,然远水救不了近火,等廖化将军引来大军,只怕这麦城也早已经失守了! 所以,在下觉得不如放弃麦城,直奔西川而去,如此方可有一线生机!” “这样……” 听到赵累的话,关羽彻底的沉默了下来,且不说入川的危险,单单是他这一走,荆州算是彻底落入了江东的手中。 “公也是如此认为?”关羽转身望着王甫问道。 王甫瞅了眼赵累,再看看关羽,最终只得无奈点头。 “唯有如此,方有整军再来的机会!” “呼~” 良久,关羽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的站起身来。 “既定计,当事不宜迟,某这几日观察敌情,但见北门外的吴军防守松懈,不如今夜就从北门出城!” “北门?却不知北门外地势如何,不如先查探一番!” 王甫没想到关羽说干就干,毫不拖泥带水。 “此去皆是山僻小路,确实可通西川。” 赵累对荆州地势最为熟悉,听闻王甫之言,当下直接了当的回复道。 “今夜就走此路!”关羽闻言大喜,当机立断道。 “不可!小路艰难险阻,容易有埋伏,不如走大路。” 王甫认真的想了一想,眉心处皆是担忧之色,转身对着关羽谏言道。 “小路虽有埋伏,然大路更加容易被敌军追赶,某意已定,就从小路出发,纵然真有埋伏,吾又何惧之有!” 关羽当即下令,趁着黑夜立刻点起马步军五百余人,悄悄的打开北门出城而去。 “君侯此去务必小心保重,在下会率领剩下的百余人死城池,纵然城破易不会投降!” 王甫最终决定留守麦城,他没有跟随关羽一同前往,如今关羽将五百蜀军带走了,等到明日吴军定然会发现。 所以,他要留下来连夜布置妥当,广插旌旗,用来迷惑东吴军,也好为关羽争取时间。 “公……多加保重!” 关羽鼻子酸楚,眼眶微红,他知道此去将会是永别。 “君侯保重!” “驾!” 关羽深深的看了一眼王甫,仿佛要把这个鞠躬尽瘁的老头记在心里。 而后,蓦然转身,青龙偃月刀倒提在战马之上,他狠狠心踏着月色出城而去。 王甫此刻是老泪纵横,关羽带着赵累和关平并五百残军而去,可是他知道,入川之路并不是那般容易的。 “回城!” 当北城门再次关闭,整座麦城已然成为了一座死城,那安静的空气令人窒息。 然而…… 王甫和关羽皆是不知道,就在他们出城而去后,鲁肃的军中大帐却是点亮了灯火,等鲁肃听到蒋钦来报时,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蒋钦,明日辰时你率领大军攻城,将麦城一举拿下!而后咱们快速转战江陵等地,本都督有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莫非大都督是担忧徐盛不能活捉关羽?” “不!徐盛为人沉稳,况且前番他出错未罚,此次必然会倍加谨慎,若是一万将士都不能捉住关羽,那就是他命不该绝!” 鲁肃闻言摇摇头,对于关羽他相信自己的安排。 “最近咱们有十多天没有接到各地的军报了,难道你不觉的怪异吗?” 鲁肃抬头瞅着对方,眼眸中却是浓浓的担忧。 “这……” 蒋钦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敢相信的瞪着对方。 “事到如今,但愿是某想多了!”鲁肃漠然说道。 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魏国的狼子野心,只是让他放弃麦城这次机会,他真的有些放不下,那可是关羽啊! 若是能够活捉关羽,江东军势气势必大震,而荆州零陵等郡定然会望风而降,到那时侵占荆州九州简直是易如反掌之事。 巨大的名利诱惑,让他选择相信吕蒙不会让自己失望,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坚固内心却是一点点的动摇了。当然,鲁肃的担忧很快就会成为了现实,因为当陆逊出现在麦城那一刻,身在襄阳城的曹操就已经接到消息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绝处未逢生 而后,太史慈、曹洪、曹纯、曹休、甘宁等各路潜伏在荆州的人马,水路并进浩浩荡荡的对荆州展开了大清洗。 南阳郡,江夏郡,武陵郡,长沙军等各郡县,在左右武卫,神翼军,虎豹骑的强势攻打下,各处的郡县守兵被打的是溃不成军。 此刻的魏军可谓是遍地开花,因为蜀军与江东军的主力军队被消耗在了麦城,各郡县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抵抗强大的魏军。 随着地盘的迅速扩张,曹操不得不紧急发布圣旨,调集豫州等地的府兵前来镇守荆州,他可不想前脚打下的疆土,后脚因为守备不力而被吴军反攻。 至于鲁肃为何没有得到消息,那自然是因为曹纯此刻正一面率领虎豹骑封锁在麦城通往荆州的官道上,一面配合各路大军完成对荆州的攻势。 ……回过头来却说关羽,当关羽与王甫话别之后,便横刀在前,警惕的率领五百将士向小路行走,因为有赵累这个地理通在,所以他们很快就穿过了北路山凹处,望着越行越 难走的道路,众将士皆是心中打鼓。 “父亲,此处山险路深,若是再次埋伏一支军马,足可以置人与死地了!” 关平跟随在关羽身旁,手中大刀不断砍翻挡路的丛木,瞅了眼深不见底的山路,心有余悸的对关羽说道。 “索性王甫为你我争取了时间,咱们必须加快速度,若是等到东吴军得知麦城为空城后,定然会派兵前来追赶!”赵累颇为赞同的对关平说道。 “……” 关羽默不出声,只是那双握住青龙偃月刀的手却是青筋崩起,瞅着两旁的山路,脸色格外的凝重,他那身为武者的本能突然告诉他,此地有些危险。 “快走!” 关羽忽然出声打断了关平与赵累的话。 什么? 这两人不明所以的转身瞅着关羽,却猛然见身后不远处杀出一群白甲士兵。 “不好!江东兵追来了!” 关平吓得惊呼一声,赶紧大声提醒着众人。 “咚!” 而就在此时,却听身后一阵金鼓齐鸣之声,领头的大将乃是吴将朱然。 “关云长哪里走!某家等候你多时了,还不快下马投降!” 朱然大吼一声,骤马挺枪奔着关羽杀来。 “插标卖首之辈,找死!” 关羽脸色冷漠如霜,调转马头便向朱然杀将过去。 想他关云长一把青龙偃月刀打遍天下无敌手,如今纵然是手臂受了伤,可也不是这些宵小之辈可以欺辱的! “呔!” 朱然手持长枪,奋起千钧之力向着关羽冲来。 “好胆!” 关羽却是气定神闲,战马缓步上前,整个人在不断的蓄势,他要将此人一刀毙命。 “吼!” 战马疾驰,飞奔而来,眨眼睛便冲到关羽身旁,朱然长枪猛然刺出,杀意凛然。 关羽眼眸微微一动,手中的青龙偃月刀缓缓抬起,仿佛一轮明月当空,给人一种沉重不可抗拒的感觉。 啊! 猛然间,只听的一声惨叫,关羽下意识的侧头,却见朱然的长枪刺偏了。 呃? 怎么会! “哈哈哈……关羽你武艺高强,朱某自认为不是你的对手,可是这些蜀兵……哼哼……” 朱然得意的笑声自远处传来,挥动长枪连杀三员蜀军,看的关羽是怒发冲冠。 “该死的!” 关羽脸色很不好看,他知道自己被耍了,这朱然根本就没有想过与他单挑。 “狗贼胆小如鼠!” 关平很快发现了朱然的险恶用心,望着那些接连倒在地下的蜀军忍不住破口大骂。 “哼!杀了这些人,看你父子如何翻天!” 朱然并不中计,他挥舞长枪再次对那些蜀兵展开了屠杀。 “关平,你率领将士先走,吾来断后!” 关羽转身对着关平吩咐一声,大怒之下拍马来战,紧追着朱然杀将而去。 “少将军快走,莫要中了敌人的奸计!” 赵累瞅见犹豫不决的关平,赶紧上前拉着对方后退,这一会的功夫蜀军已经死了数百人了,若不是此处空间狭小,江东军施展不开,只怕他们早就被包围了。 “撤!” 关平恶狠狠的吐了口恶气,转身吼道。 关羽追着朱然杀了一会,期间对于那些阻拦他的江东军却是毫不客气,刀尖上下翻飞就是一片尸山血海。 不过,关羽却也不敢太过深入,因为远处入眼之间皆是江东兵,尤其是他的伤势尚未痊愈,自然不敢拼杀太久。 “走!” 关羽虚晃一招,调转马头追关平而去。 朱然望着关羽远去的背影却没有立刻追赶,而是停下来命令大军打扫战场。 等到战场打扫干净后,得知蜀军战死两百七十余人,朱然脸上露出了笑意。 “哼哼!此次你是插翅难飞!”朱然得意笑道。 …… 关平率领仅存的两百余人慌慌张张的向前奔跑了五六里地,却见关羽并没有追上来,便吩咐众将士就地休息。 “呼……” “哎呦……” 众将士早就累的疲惫不堪了,此刻听到关平的命令,一个个的瘫软在了地下。 “唉!” 望着眼前这群败军之像,关平叹了口气,不知不觉间天却是已经亮了。 …… 又过了一段时间,才见关羽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而来,关平见状赶紧迎了过去。 “父亲,您没事吧?”关平关切的问道。 “无妨!” 关羽强忍着手臂发疼,翻身下马打量着四周。 “此处何地?” “回君侯,前面乃是临沮山,翻过这座山就是西川的地界了!” 赵累坐在关羽身旁,打量着四周空旷的地势说道。 “哦~” 听到马上就要进入西川了,关羽心头一松。 “江东狗贼背信弃义,等某禀明皇伯父后,定要率领大军前来,杀了鲁肃为将士们报仇雪恨!” 关平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几日他们犹如丧家之犬似的,这种生活真是让他受够你。 “哈哈~恐怕你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突然间,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爽朗的大笑,关羽等人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哒哒哒…… 细细碎碎的声音响起,到最后看着越来越多的白甲士兵架起盾牌而来,关羽等人的心却是沉到了低谷。 “是你!” 关平手持大刀,面色冷冷瞅着面前之人,他已经认出了来人是谁,正是曾经于城前斩杀蜀军的吴将徐盛。 “咬牙切齿吗?哼哼~” 徐盛有些调侃的说道,可见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喜悦,关羽就在眼前,而其身后仅有不足两百余人,而自己却是率领五千精锐士兵来此。 更何况,自己五千将士那是以逸待劳,而反观这些逃窜的蜀军却是疲惫不堪。 “投降吧!投降者可免于一死!”徐盛突然开口说道。 “……” 众人闻言却是沉默不语,面对如此形势他们自然知道今日已经是插翅难飞了。 可是…… 那仅存的将士们却是将目光放到了关羽的身上,谁也没想到战况会走到这一步。 “哼!吾生的堂堂,死的正正!今日吾能血荐华夏,正是吾平生之夙愿!” 关羽突然踏前一步,满脸凝重的对徐盛说道,那铿锵有力的声音宛如金戈铁马在空中轰鸣。 “尔等且退后!此战生死过后,关羽不复存在!” 关羽却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手中挽起青龙偃月刀。 “父亲,孩儿随您出战!关家皆虎将,岂可贪生怕死!” 关平猛然踏前一步,毫不示弱的与江东兵对峙。 “好!不愧是是吾关家儿郎!今日你我父子二人就杀个痛快!” 关羽欣慰的大吼一声,青龙偃月刀掠过一线森然的白光,猛然向着前方的江东兵冲了过去。 “杀!” 关平却是紧随关羽之后,两把大刀上下翻飞,随着惨叫声不断响起,鲜血染红了战袍。 可是…… 江东军却是太多了,很快关羽与关平便被密密麻麻的白甲将士包围了。 “将军,关羽势不可挡,不如放箭射杀他!” 随后赶来的朱然,骇然的望着面前的关羽,那把大刀真是骇人听闻。 “不!关羽是真豪杰,死当为鬼雄!” 徐盛并不赞同朱然的想法,他想让关羽死的痛快。 “可是……” “他们死得其所!” 不等朱然说完,徐盛坚定的说道。 杀戮的盛宴在血色的鲜花中不断绽放,关羽踏着血泊踉踉跄跄的不断后退。 双拳终究是难敌四手,更何况五千大军轮番上阵,关羽的体力很快就支撑不住了。 “弓弩手,标高三,放!”而就在此时,突然一声冰冷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咻咻! 徐盛等人略带迷茫的抬头望去,却见那密林伸出突然飞出一群黑点,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 “不好!是弩箭,快躲避!” 徐盛脸色大变,撕心裂肺的吼道。 “啊~” 然而,那弩箭的速度很快,五千士兵一时间根本就不可能躲起来,于是乎随着弩箭破肉的声音传来,惨叫声不绝于耳。 “标高三,再放!” 又是一丝不带感情的声音,江东军仓促之间驾起了盾牌,留下的却是一片修罗地狱。 咚咚! 徐盛艰难的抬起身,却见四面八方响起一阵急促的鼓点声,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群身着玄铁黑甲的黑色洪流。 “虎,卫,军!”徐盛和朱然面如土色的望着席卷而来的钢铁洪流,心中却是万念俱灰。 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陆逊捉关羽 天光大亮,虎卫军的军旗被耀眼的阳光蒙上一层光晕,看起来越发的神秘而强大。 脚下是血流成河的血泊,无数的白甲军士面目狰狞的躺在血泊之中,其中以徐盛的人头最为狰狞,他身中数刀至死不降,最后被典韦一戟拍死在战马下。 “众军打扫战场!”典韦舔舔嘴唇的鲜血,看的朱然面色苍白,吓得不敢与其对视。 “嘿!这一战真是痛快啊!只可惜……他身上有伤!” 瞅着被绑缚的关羽和关平父子,典韦兴奋中略带遗憾的嘀咕着,方才他赤膀上阵,酣战关羽,打的那是神鬼皆惊,动人心魄。 “十绝之六,你到也是名副其实!”关羽难得的开口赞到,看他那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指点典韦功夫的,哪里有半点被俘虏的样子。 “素闻关云长傲气冲天,没想到你竟然也知道十绝榜?” 对于关羽的态度典韦并没有不悦,同为这当世间难得的高手,自然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只是他对于关羽知道十绝榜有些好奇。 “……” 关羽闻言嘴角上扬,并没有说话。 “典将军有所不知,师傅他老人家的话,现在在某些方面却是比圣旨还要令人信服! 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师傅这些年杀出来到威名,怪才宁容,算无遗策这八个字可不只是说说! 想来,关将军对于这八个字是深有领会吧!” 陆逊接过典韦的话笑了起来,时至今日有些事情已经没必要再隐瞒了。 “你什么意思?” 关平闻言嚷嚷着问道,他瞅着陆逊那笑语盈盈的模样,突然打了个寒颤,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 “关将军与家师认识多年,应该知道他老人家不会无的放矢,那么您觉得这次蜀帝可以守住成都吗?” 陆逊并没有理会关平,而是继续对着关羽说道。 成都? 听到这两个字,关羽脸色微微一动,眼神中透着杀机瞪着面前的陆逊。 “没错!” 陆逊并不害怕,如今他为刀俎人为鱼肉,他岂会在乎关羽的眼神,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打破其坚固的内心。 “正如关将军您想的那般,其实……早在十年前,你们三兄弟一同离开成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踏入了师傅的棋盘中!” “师傅曾经说话,身在棋局中,心在棋局外,执子坦荡,落子无悔,当年小子却是不太明白,不过今天看到关将军,小子却是明白了!” “怪不得师傅会有那样的感慨,天作棋盘星作子何人敢下!” 听着陆逊娓娓道来,关羽的脸色沉阴了下去。 良久,只听关羽再次开口问道:“宁容布局十年,莫非蜀国朝堂之上真有你们的人?” “何止是朝堂,就是朝外也有师傅的人!” 陆逊露出得意的表情,却是想起了那位黄巾贼首领张角的女儿,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未来师母的人。 “是谁?” 关羽面露急色探身问道。 “不可说!” 陆逊摇摇头,他明显看到关羽脸色闪过一丝愤怒之色。 “不过,却是可以告诉将军一件事情,当刘备在蜀称帝的消息传来之后,师傅曾经说过他将会是最短命的皇帝!” “狗贼!” 面对陆逊如此坦白的言语,关羽第一次失态的怒声骂道。 “将军何必如此,这天上星辰斗转,地下风云再起,每个人皆有他的宿命,刘备并不是真龙天子,自然也就不可能肩负国朝之运! 至于将军却是令世人濡幕已久,将军之盛德就是家师也是称赞不已的。 且,将军昔日常以为天下无敌,今日既然败在典将军手中,何不归降真命天子!” 听到陆逊的话,关羽却是猛然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黄口小儿,尔方才所言皆是为了蛊惑某心吧?此刻却是终于露出了你的真实目的! 宁容素来擅长攻心之术,关某却是早就领教过,却没想到他的徒弟竟然如此差强人意。 哼!难道宁容就没有告诉过你,吾与陛下桃园结义,誓扶汉室,岂与汝叛汉之贼为伍耶?我今误中奸计,有死而已,何必多言!”关羽傲然骂道。 陆逊却是有些尴尬,没想到这关羽竟是铁石心肠,根本就不为自己所动。 “陆小子,他说的是实情,若非他中了东吴的奸计,又手臂受了伤,咱们是擒不住他的!” 典韦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慢悠悠的补了一刀。 “呃~” 陆逊听罢这话差点气死过去,你丫的到底是哪头的! “你不懂!” 典韦翻了个白眼,根本不屑于去解释。 “得!你们都是正直善良的人,小子就不奉陪了!” 陆逊撇撇嘴,丢下一句话转身向外走去。 “喂!你小子去哪里,这些人怎办?” 典韦瞅着那些被俘虏的江东军和蜀军,只感觉头晕脑胀的,这要是让他杀人他自然没有二话,可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那可真要了他的老命了。 “回襄阳,奏请陛下,关公之生死师傅自有安排,到时候小子到要看看他能否抵抗师傅!” 陆逊的话远远飘来,典韦的脸上露出同情的模样瞅着关羽。 “唉!关将军你可以振作起来啊!怪才这是要把你当做棋子继续下棋呢!” “只是……俺还没见过有人能够逃出他的棋局!” 典韦停顿片刻,瞅着脸色难看的关羽心事忽然愉悦了。 “副将何在?立刻整顿军马,回转襄阳!” “啊……喏!” 副将一脸幽怨的瞅着典韦,为啥每次受伤的总是自己! …… 却说就在关羽被捉之时,远在麦城的王甫却是被梦给惊醒了。 猛然坐起身来,瞅着外面有点光亮的院落,王甫一颗心却是猛然沉了下去。 昨夜,他梦到关羽浑身鲜血淋漓的来告诉他,他们中了东吴军的埋伏,现如今却是已经阴阳两隔,望他前往成都报信,务必要寻回他的尸体! “君侯~” “噗!”昨夜那梦历历在目,王甫一时间只感觉是悲从心中来,忍不住大叫一声,一口黑血喷了出去。 第一千一百九十六章 最后的赢家 麦城。 鲁肃在蒋钦等吴军将领的陪伴下踏进了县衙,白甲军士威风凛凛的站立两旁,雄赳赳气昂昂的瞪着那些萎靡不振的蜀军。 江东军是跟着太阳升起的脚步攻进麦城的,如今他们身为胜利者自然要有胜利者的姿态。 只是…… 这胜利来的却是有那么点不尽人意,因为此刻跪在院中的蜀军仅有几十个人,想着自己数千大军就俘虏这点人,也确实谈不上什么大胜之威。 索性! 鲁肃的目光放到了王甫身上,此人在荆州乃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与那赵累同为关羽的左膀右臂,这次能够活捉对方也算是弥补了大胜的缺陷。 “王大人,事到如今汝还不投降吗?” 鲁肃开门见山的说道,关羽被已经是瓮中之鳖了,更何况与司马王甫。 当然,此刻的鲁肃还不知道,他派去的人被虎卫军来了个黄雀在后,至于消息相信很快就会来临。 “哼!某不与背信弃义之人同生,但求速死!” 王甫坦然的面对鲁肃,言语中多有些不屑。 “狗贼,真当爷爷不敢杀你乎!”蒋钦怒声斥道。 “要杀便杀,何须多言!”王甫反驳道。 “王甫,本官念在你一颗为民之心,不愿你的才华就此埋伏,若是你愿归顺吴国,本官可以担保你为这荆州之主!” 鲁肃却是真心实意的想要留住这个人才。 只不过…… “荆州之主?哈哈哈……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鲁肃何时能够做的荆州之主!” 王甫闻言放肆的大声笑了起来,而蒋钦的脸色却是越发难看。 “本都督一言九鼎,自会向吴王请求……” 鲁肃还想在解释一下,却被王甫给打断了。 “不必了!” “王某不愿为了短命王朝而赔上气节!”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以为曹操会坐视不管?” “曹操?” “哼!蜀吴两国,合则两利,分则两失,可笑尔等鼠目寸光,若是某所料不错的话,吴国的主力大军都在麦城、当阳一带吧?” 王甫突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了,说的鲁肃面色凝重了下来。 “曹魏乃虎狼之师,慢说就你那些杂牌军,就是这些江东精锐又如何?难道还能战胜虎豹骑? 嗤!不要异想天开了,若某是曹操,此刻定然会分兵六路,如火如荼的侵占各大城池!” 听到王甫的话,鲁肃那些不安的心再次躁动了起来,这个担心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每次都被他压了下去,因为他最终选择了关羽。 难道……自己真的选择错了?鲁肃暗自嘀咕着。 “放屁!吾江东水军冠绝天下!岂是曹贼可比的!” 蒋钦受不了王甫的诋毁,破口大骂道。 “荆州水脉充沛,难道就没有陆地了?” 王甫撇了眼蒋钦,那眼神仿佛在嘲笑对方的白痴。 “你!” 蒋钦恨得牙根痒痒,提刀就要把对方砍了。 可是…… “大都督,大事不好了,徐将军被典韦给杀了!” “大都督……呜呜……” 就在此时,县衙门外却是一阵呼天抢地的悲痛之声,鲁肃抬头望去差点没晕过去。 “这……怎么回事,说清楚!”鲁肃强忍着悲痛的神色,他已经认出来了,这些逃回来的军士乃是跟随徐盛去埋伏关羽的。 “你!近前来!” 蒋钦脸色也不好看,随手指了个校尉。 “大都督,将军……末将等奉命埋伏在临沮山下,当时关羽身旁仅剩下一百余人,眼看胜利就属于咱们了,可是……可是就在这时,铺天盖地的弓弩袭来……” “虎卫军!投降弟兄们的是虎卫军!当时战况急转直下,兄弟们根本来不及反抗,典韦就率领虎卫军扑了过来……” “漫山遍野的黑甲曹军,他们就像恶狼似的不断挥舞战刀,很快……道路被鲜血染红,无数的弟兄倒在了血泊之中,到退后……徐将军被典韦给杀了……” 校尉满脸恐惧的哭泣着,回想起那突如其来惨无人道的惨烈景象,至今让他心有余悸。 “朱然现在何处?”蒋钦脸色惨白道。 “朱将军……他……他投降曹军去了!” “这个狗贼!若是再见到他,定要让他碎尸万段!” 蒋钦满脸涨红的愤怒吼道,朱然可是他推荐给鲁肃的,本以为让朱然赚些军功,没想到事到临头却投降了。 “大…大都督……” 校尉小心翼翼的瞅着鲁肃的黑脸。 “说吧!有话就说!” 鲁肃此刻却想到了荆州其他城池,曹军竟然在临沮山下出现,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已经…… “大都督,末将听曹军谈起,吕将军好像被囚禁在襄阳城……” “什么?” 鲁肃闻言目瞪口呆,转瞬间脸上露出灰败之色。 完了! 最可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鲁肃整个人都在颤抖,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气愤。 “快!立刻整军前往长沙!”鲁肃仿佛想起来什么,赶紧转身对着蒋钦命令道。 “长沙?那当阳……” “不要了!都不要了!要快!若是晚了就来不及了!” 鲁肃满脸焦急的对蒋钦吼道,整张脸因为的着急而涨的通红。 蒋钦被鲁肃这么模样吓得够呛,他可从未见过鲁肃这么模样,在他的印象中对方向来是宽厚长者的风范。 “哈哈哈……” 站在一旁的王甫突然肆意的放声大笑,看到鲁肃等人宛如过街老鼠似的,他感觉心中痛快极了。 “报应啊……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啊……” “鼠目寸光说的就是你们这些背信弃义之人!” “君侯,赵兄,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抢荆州的下场!” “哈哈哈……” 王甫宛如疯魔似的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淌了出来。 “大都督,此人该当如何?”蒋钦面露杀机的盯着王甫。 “其人已疯魔,留在世间恐荼毒生灵!” 鲁肃面如重水,丢下一句话向外而去。 “末将明白!” 蒋钦提过自己的长枪,冷冷的瞪了眼王甫,而后提着枪尾向外而去,枪尖不断在地面摩擦着擦出丝丝火花。 脚步声伴随着摩擦的呲啦声缓缓向外而去,就在那校尉以为蒋钦会放王甫一条生路时。 噗!但见他骤然转身,手中长枪突然暴起,枪尖猛然间贯穿王甫的咽喉,一抹灿烂的血花在眼前绽放,王甫脸色的笑容慢慢的凝固了。 第一千一百九十七章 忠义侯廖化 剑阁。 刘备眺望着远处的曹营,眉头紧锁暗自思量着,一连十多日曹营竟然悄无声息,若不是每日探马来报曹军整日教演军阵,他都以为曹军暗自撤兵了。 “这可是真是怪哉,曹军为何按兵不动?莫非他们有什么阴谋不成?” 刘备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想想十天前的曹军,每日猛攻剑阁不辍,纵然是屡战屡败,可他们仍然没有放弃。 后来他们才知道,宁容竟然再玩掩人耳目的把戏,他趁着众人不注意时偷袭了汉昌等交通要塞。 而如今,曹军又突然按兵不动了,这让习惯宁容阴谋诡计的刘备,立刻就觉得这其中说不得就酝酿着什么阴谋。 “有阴谋是必然的!只是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呢?” 徐庶跟随在刘备身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终究还是没有去汉昌城收复失地。 反而是刘备将诸葛亮从不远百里的阴平关调了回来,诸葛亮前往汉昌已经十多天了,算算日子应该和曹军交过锋了。 “元直你也看不出宁容的诡计?”刘备忧心忡忡的问道。 “陛下,微臣才疏学浅,怪才宁容却是成名日久,用计更是如羚羊挂角让人不可捉摸!” 徐庶抬头静静的对着刘备说道,却见刘备蹙眉有些不悦。 “不过,微臣知道现如今陛下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如今南蛮的造反声势虽然被姜维控制住了,可是大军不可轻易离开,否则南蛮土著定然会反复无常! 而诸葛丞相此刻正率领士兵在汉昌等地作战,若是不能夺回城池,那荆州将会与西川分割,到那时蜀国就像是折断臂膀的凤凰,将会很难飞出这片山脉!阴平与剑阁自然是不必多说,马超和宁容就在对面,虽然此刻他们按兵不动,可是谁也不能保证他们没有在暗中观察、寻找时机,若是一旦被他们抓住机会,只怕那黑色 大军会立刻蜂拥而来!” 徐庶仿佛没有注意到刘备的神色,自顾自的说着,言辞格外的犀利,听得刘备眉头紧锁,心中有些反感。 不过…… 刘备却是也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徐庶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若是他此刻稍微露出点缝隙,只怕对面那位就会立刻撕开一个大口子,而随即而来的就是黑色洪流。 呼~ 时值深秋时刻,西川的风却是有些怪,许是因为此地多是崇山峻岭的缘故,这风每次都是卷起一阵飞沙走石在空中盘旋,而后便又如暴雨急下令人防不胜防。 “陛下,起风了,还是暂且回城躲避一时吧!” 徐庶伸手遮挡住眼眉,大声的建议道。 “好!” 刘备回答的倒是痛快,此刻他却全然没有与士兵同甘共苦的说辞了。 “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远远传来,白毦精兵立刻散了出去,无形中将刘备护在中间。 “驾!” 又是一声急促的追风赶月之声,陈到手持长枪拦在了那匹战马的必经之路。 “来者何人?速速下马!” 威严的恫吓之声,把萎靡不振的廖化给惊醒了。 强忍着痛苦瞪大眼睛,却见一队身着怪异军装的人拦住了他的去路,是白毷精兵。 “本将廖化,君侯十万火急之事……” 看到白毷精兵,廖化知道刘备应该就在不远处。 “谁?” 远处的刘备眉头上挑,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先锋廖化!” 陈到转身对刘备恭敬的回答道。 “快!让他近前来!” 刘备听说是关羽出事了,赶紧催促道。 “末将廖化拜见陛下……” “免礼,快说,二弟发生了何事?” “启禀陛下,将军孤军守城,上庸城见死不救……” 廖化心中焦急,脸上露出怨恨的神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的给刘备讲了一遍。 “二弟……” 刘备听得是额头直冒冷汗,他没有想到这才几天的时间,事情竟然会有如此大的转折,而且…… 听到关羽麾下仅有五六百人独自守卫麦城,而城外有数万江东军围困,可想而知那情况是何等的危险。 “陈到,立刻点起两万将士,虽朕前往麦城!” 刘备满脸焦急的赶紧对陈到命令道,关羽危在旦夕,若是他晚去一步可能就阴阳两隔了。 “喏!” “陛下不可!” 徐庶一把抓住廖化,赶紧上前对刘备劝道。 “陛下三思,剑阁外有数十万魏军压城,若是陛下再调兵遣将,只怕剑阁会被魏军攻破!” “这有何难,等朕走后你多布旗帜,虚张声势,况且近日魏军没有动静,你只需守上十天半月,等朕回来即可!” “什么?十天半月?”徐庶闻言头差点炸了。 莫说十天半月,就是一天他都不敢保证,若是魏军知道剑阁空虚,会不抓住机会攻击? “陛下万万不可,江山乾坤就在这旬月之间,魏军粮草日见匮乏,数十万大军的耗费更是日以千计,且等到魏军退去,便是雁门反攻中原之时!” 徐庶是据理力争,剑阁虽为天险,却也不是不能攻破。 “等?哼!朕等的,二弟也等不得,当年桃园三结义之时,朕就发誓要同生共死,若是二弟有失,要这江山有何用!” 刘备说的是铿锵有力,脚步却是停了下来。 “陛下且不可以一己之私而陷蜀中百姓于死地!” 徐庶搬出百姓大义,这才把刘备给镇住。 徐庶这边终于暗自松了一口气,可是廖化却是听得愤怒不已。 这厮竟然与那刘封一般,竟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却也是不愿发兵救将军。 “陛下……” 廖化急火攻心,双眸泣血,猛然大吼一声,话尚未说出,直觉的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快!快叫郎中!” 刘备被廖化悲切的模样吓了一跳,赶紧冲着众人吩咐道。 “不用了,他……已经死了!” 蹲在廖化身旁的陈到缓缓起身,眼神瞅着廖化皆是钦佩的神色。 “他是悲愤过度,积老成疾,气绝而亡!” “这……” 听到这话,徐庶和刘备下意识对视一眼。 “加封廖化为忠义侯,擢升振威将军厚葬,准其爵由其长子承袭,特进鹰扬校尉!”良久,刘备喟然长叹一声,满脸凝重的颁布口谕。 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 孙权的野望 “报~” 而就在廖化悲愤欲绝之后没多久,又一匹快马闯入了刘备的视野之内。 怎么回事? 刘备簇着眉头思索着,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陈到经过先前的事情却是有了经验,并没有再为难来人,只是象征性的检查了一番,便放那人来到刘备身前。 “噗通!” 来人距离刘备还有五六步远的距离,翻身下马跪倒在地,嘶哑着喉咙,悲痛欲绝的说道。 “陛下,大将军在临沮山中了江东军的埋伏,领军的正是吴将徐盛,赵累大人率领兄弟们且战且退,终因寡不敌众而战死沙场!” “什……什么?” 刘备闻言顿时大惊失色,这前面廖化求援刚到,后面就已经大军被灭了? “快说!吾二弟何在?”刘备急忙催促道。 “启禀陛下,大将军被曹将典韦打败,被曹军抓走了!” 士兵死死的低着头,恨不得把头埋在地里,却是不敢抬头去看刘备那愤怒的模样。 “曹军为何会在荆州腹地?” 刘备眉心疑惑丛生,却听那士兵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 徐庶站在刘备身旁,听到这番话后的震惊不下于廖化之死。 “陛下,曹操定然乘虚而入,如今荆州被曹操占据,二将军又在曹营中,那咱们这边……” “元直无需多言!” 刘备抬手打断了对方,他知道对方的意思,无外乎说他们不应该投鼠忌器。 “大军征战在即,自当寸步不让,更何况……如今之形势已经是到了万分急迫之时!” 刘备说的是铿锵有力,只是神色却是异常难看,双拳紧紧的攥在一起,整个身体因愤怒而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陛下……您?无恙吧!”徐庶有些担忧的问道。 “无妨!” 撇了眼徐庶关切的模样,刘备心下却是有几分惭愧,至于各种缘由他却是不方便与他人言。 “呜呜~” 而恰在此时,天上又卷起一阵怪风,飞砂走石宛如骤雨狂舞,拍打在旁边的大树上,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之声。 “树断,乃不祥之兆!” 刘备怔怔的瞅着那断裂两半的大树,神色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关羽从树中走来。 而后…… 刘备目瞪口呆满脸惊恐的望着面前的关羽,关羽正手持青龙偃月刀狠狠的向其劈了过来。 “背信弃义,同生共死!同生共死!” 关羽阴沉着脸指责刘备不能为其报仇,说话间大刀带着血雨腥风劈了过去。 嘭! 刘备满脸惶恐望着大刀临头,恍惚间却感觉眼前一黑,噗通一声惊倒于地上。 “陛下!” 刘备这突如其来的摔倒昏迷,把身在两旁的陈到和徐庶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急救刘备入府。 半晌…… 经过白胡子老头的诊治,刘备这才慢慢的苏醒过来,这让等待一旁的徐庶等人松了口气。 “陛下……” 众人上前行礼,刘备却是身体虚弱。 “诸位爱卿,如今曹魏肆虐,朕却身体抱恙,这剑阁之事却是只得托付诸位你!” 刘备浑身虚弱的对众人言道,目光却是放在了徐庶身上。 “陛下且宽心,臣以项上人头保证,人在剑阁在!” 徐庶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赌天发誓。 “甚好!” 刘备满意的点点头,示意众人可以先行退下了。 …… 荆州风云际会,蜀中天地色变,谁也没有想到最后还是魏国棋高一招,不但逼迫的刘备死守剑阁,更是将鲁肃等江东军给赶到了桂阳郡自守。 不过,就在天下人都在赞叹曹操用人有方,陆逊麒麟长鸣九襄之时,淮南之地的合淝却是正在上演一场华丽的大战。此事却还要回到十多天前说起,当时鲁肃决定兵发麦城,斩杀蜀军以收复荆州,可是他却又担心曹魏南下,恐吕蒙不能抵挡,便写密信与孙权,望其率兵北上淮南,用来 牵制曹魏的军力。 深夜,密信送到孙权床榻前,而早已经入睡的孙权立刻清醒了过来,对于鲁肃的消息他是格外的重视。 碧色的眼眸在信纸上来回闪烁,最终一抹异样的喜色出现在他的眼眸深处。 啪! 孙权伸手重重的拍了下床榻,只要鲁肃能够生擒关羽,拿下荆州,那他孙权就可以坐稳江东,从而虎视天下。 翌日! 等到早朝结束之后,孙权带着周泰、陈武、董袭三人绕过繁华的街道来到东城一座偏僻的庭院内。 “咚咚……” 孙权站立在院门前,周泰赶紧上前敲门。 “谁啊?” 软绵绵的吴侬软语,带着一丝颓然,听得周泰是眉头一皱,赶忙回身看了眼孙权,仿佛生怕对方生气似的。 “快开门!” 周泰那粗狂的声音猛然炸开,不耐烦的用力再次敲打了两下,吴王驾到怎么可以在外面等候。 “不可造次!” 等到里面的脚步声传来,孙权这才开口对周泰呵斥了一声。 “此处乃是周瑜大哥的休养之所,尔等且莫大声喧哗扰了周大哥修养身心!” “喏!” 周泰三人听闻,赶紧躬身站在一旁,抱拳对着孙权说道。 “原来周大都督竟然在此处,怪不得前往周府拜访没有得见大都督尊容!” 周泰,董袭和陈武三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眼眸中精光流动却是一副了然的模样。 嘎吱! 而就在此刻,门被打开了,孙权当先上前而去。 “拜见大王!” 开门的仆人显然对孙权比较熟悉,看到是孙权亲自上门,赶紧跪地相迎,要知道他方才的态度可以说了犯了忌讳。 “大都督何在?” 孙权是来找周瑜谈事情的,自然不会和他计较,再说了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启禀大王,主人正在书房作画,却是不知大王驾临……” “不用解释,头前带路!” 孙权颇为大度的挥挥手,跟着那仆人向内院而去。 周泰、陈武、董袭三人赶紧在后面跟着,看着孙权如此郑重的模样,他们显然意识到了可能有重要事情发生。是以,言行举止中多了几分稳重,只是一双眼睛却是对院内颇为好奇,虽然此刻已经是深秋季节,可是不知这院落是如何打理的,两旁花圃中的花草依旧争相斗妍,竟有 些春天的感觉。 “滋滋……” 就在三人大感惊奇,滋滋有声之时,那仆人已经把他们带到了后院的一处房门前。 “主人……” 仆人抬手就要推门而入,却被孙权给制止了。 …… 书房内,周瑜身穿月牙白的长袍,乌黑浓密的头发被一方青色丝巾扎了起来,面色红润双眸炯炯有神,眉心处肆意散发的英气不觉让人有些沉迷。 笔走龙蛇,泼墨为画,却见周瑜那双刚毅有力的大手在一方宣纸上肆意挥斥,漆黑的墨散发着点点墨香,很快就在纸上勾勒出一副崇山峻岭图。 “呼~” 望着那深山中藏匿的城池,周瑜眉心微微蹙起,沉思片刻却是又舒展开来。 “啪啪啪~” 突兀的掌声在房间响起,周瑜脸色顿时一凝,蓦然抬头望去却见孙权不知何时就站在自己不远处。 “吴王~” 周瑜嘴唇微微蠕动,俊朗的面孔上有一双星眸,清澈而透明的打量着对方。 “周大哥这副崇山峻岭藏甲兵的图恐怕另有深意吧!” 孙权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略有深意的问道。 “素问周大哥音律无双,却不想这画功也是首屈一指,不知可否忍痛割爱啊!” “大王谬赞了!” 周瑜仿佛没有听到孙权的赞扬,神情淡淡的将笔搁置好,随意的整理了下衣服。 “周大哥,当年你与大哥并肩作战、征战江东,打下这诺大的六郡八十一州!若是依孤王来看,以大哥你的功劳就算封王也是绰绰有余了!” “封王?” 周瑜闻言不禁有些哑然,他没有想到孙权的野心如此之大。 “不错!” 孙权大手一挥,颇有些豪情壮志的说道。 “想当年先父在世时,徐州、豫州、兖州、司州长安等地,那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江东猛虎之威便是董卓都不敢与其争锋! 只可惜先父天不假年,后来大兄继承基业,奋发图强,南征西战,这才有了今日之吴国! 如今,孤王孙权,以弱冠之年登基王位,自当继往开来,为天下百姓开太平!” 孙权张开双手,颇为动情的狂呼道。 门口处的周泰,陈武和董袭三人听的是热血沸腾。 可是…… 周瑜的脸色却是没有什么变化,瞅着孙权的眼眸略微有些诧异。 没错! 就是诧异! 孙权那宛如宣言般的话在周泰眼中可能是虎躯一震的英主,可落在周瑜眼中却有些不自量力。 仲谋乃守成之主,任人唯贤吾不如仲谋,开疆扩土、用兵打仗仲谋不如孤! 对于孙策的话,周瑜是认同的,这还是那年花开月正圆时,他与孙策煮酒时的闲话。 却不想…… 昔日的孩童如今竟然有了自己的野心。 只是…… “大王难道是想对淮南用兵?”周瑜看着孙权狂热的模样,眉头微微一皱,对于对方的来意却是有些了然。 “不愧是江东周郎,孤王正是要对淮南用兵!”孙权心下有些诧异,没想到周瑜仅仅是从自己只言片语的话中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来意。 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孙权展锋芒 “淮南乃徐州之门户,冲塞之要道,历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尔曹操一代人杰,又岂会不知这个道理!” “现如今,张辽囤兵数万聚集合淝等地,又令庐江太守朱光屯兵宛城,实行军屯民屯,是以大开稻田,广收粮草以备军实!如此可见曹操之谋略!” “大王如今若是想对合淝用兵,就必须先取皖城,唯有皖城被下,我军方可有安身立命之所在!” 周瑜瞅着孙权那开疆扩土的狂热,眉头不自然的皱了皱眉,随即想到鲁肃的来信,心下不禁有些感叹。 如今鲁肃在荆州步步为营,看起来是稳扎稳打的必胜之局,可是周瑜的内心却总是想起当年在长江之上见到的白衣少年。 那时…… 十年之前,他与宁容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也许是英雄相惜,他们皆是选择了游长江之水以观天下之险。 那一刻的相见,虽然只是短暂的片刻,可是周瑜不会忘记那个满脸和善,但是骨子里却处处透着骄傲与自信的宁容。 宁容! 想到此人,周瑜对于鲁肃的计划有了很深的担忧,虽然他从未与宁容交过手,可是此人的大名他却是闻名久矣了。 而且,对于宁容他可是万分的重视,这些年密府不竭余力的在收集关于宁容的情报。 越是了解宁容的过往,周瑜就对于鲁肃的计划就越是担心,毕竟那位可是号称未卜先知,算无遗漏,纵然是身在千里之外,亦可以算人于死地! 想到这些,周瑜的眼眸越发的深邃了起来。 其实,在他的心底有一个很深的秘密,那就是对于孙策的死他至今没有查清楚,这些天为了查清楚那日发生的事情,他甚至不顾禁忌动用吴王宫的老人,只是… 死! 每当他感觉就要接近真相时,线索总是随着查探之人的暴毙而亡而告终,这就让周瑜有了很深的戒心。 这是有心人在阻止自己!周瑜暗自想着。 嗯? 孙权望着沉默的周瑜突然变得锋芒毕露了起来,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宝剑! “公瑾所言甚合孤王心意,却不知还有何需要注意之事,孤王希望公瑾大哥你能够坦诚而言,毕竟皆是江东子弟!” 孙权说的却是情真意切,虽然他想开疆扩土,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在军事上的能力不如要钱这位。 曾几何时他也想周瑜能够匍匐在他的脚下,忠诚于他的王命,可是…当孙策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了,这一切都将不可能了。 “若领兵则必须先择将,不知大王以何人为将战张辽!” 周瑜沉吟片刻,目光撇了眼不远处的三人,脸色不变的对孙权问道。 听到周瑜的话,周泰、陈武、董袭三人当下面色一紧,彼此对望一眼,不由的面色紧张的望着孙权。 若说是之前他们尚且不知道孙权的用意,可是此刻听到孙权与周瑜的对话却是听的明明白白。 大王这是要对淮南之地动兵,而他们将是此次出征的主要将领,而这也意味着他们能够从偏将成为主将,能够独自率领大军。 当然,最令他们兴奋的还是独掌一军的权利,因为这也意味着他们可以得到更多的军功! 没错! 周泰、陈武、董袭三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功劳,仿佛只要他们出征就可以战胜一般。 “周泰、陈武、董袭,此三将有勇有谋,颇得众将士爱戴,更兼其三人在郡县历练多年,是以,此次出征孤王欲选此三将出征!” 孙权无视三人殷切的眼眸,直接对着周瑜说道。 “此三人……” 周瑜那宛若星辰的眸子再次撇了眼周泰等三人。 “若是程普老将军,黄盖老将军,韩当老将军随军出征,方有取胜之机会! 至于周、陈、董三人出征,胜负仅仅是五五之数!” 周瑜毫不避讳三人,毫不客气的表示对其不信任。 不过,以周瑜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在江东军的威望,周泰等三人仅仅是小辈而已的在他面前自然只有点头哈腰的份。 “五五之数…” 孙权暗自嘀咕着周瑜的话,碧色的眼眸不断跳动,仿佛在思考着胜负的成算。 “若是五五之分,再有孤王亲自坐镇,想来此战应该能够战胜!” 听到孙权的嘀咕,周瑜不由的哑然,撇了孙权一眼,自己的五五之数是这个意思吗? 不过… 周瑜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事情到时候孙权等人自会明白。 “若是如此,可以一战!” 孙权思忖良久,抬头对着周瑜郑重而言。 “…” 周瑜蓦然无语,只是淡淡的看着孙权。 “既如此,那公瑾你继续休养身体,孤王还等着来日与你并肩作战,争霸天下!” 孙权振奋精神,颇有威仪的对周瑜说道。 … 翌日。 吴王孙权在经过短暂的出征祭旗仪式后,立刻率领两万大军渡江向着皖城方向而去。 和州,位于长江径到皖城的官道之上,等到江东军浩浩荡荡的出现在和州城下时,守城的校尉直接傻眼了。 望着城下数万甲胄锋芒毕露的江东军,再看看自己麾下这千把孱弱的府兵,他纵然有心想要抵抗,可城下的虎狼之师却不会答应。 “吼!吼!吼!” 江东军高举兵锋,高呼的气浪声宛若波涛海浪,压迫的和州城上守军脸色巨变。 “这…” “投降吧!” 守城校尉迟疑不定,和州县令面色凝重的望着缓缓而来的大军,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杀!杀!杀!” 冷酷无情的喊杀声一遍又一遍的响起。 “开城门!” 随着县令的妥协,城门缓缓的被打开了。 “吼~” 江东军望着打开的城门,呐喊声越发的响亮了。 孙权坐在战车之上,望着这一幕,心情愉悦的笑了。 “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上之策也!” “大王煌煌天威不可抗,和州县区区弹丸之地,怎么可能与我江东子弟对抗!” “末将愿在大王统领下攻陷皖城,兵发合淝,斩杀张辽狗头奉献大王座下!” 周泰、陈武与董袭三人纷纷对孙权奉承道。 “出发!” 孙权大手一挥,江东军浩浩荡荡的杀进了和州城。 而后… 孙权一边颁布军令约束三军,一边发布安民告示,而他自己此刻却是志得意满。 初次用兵就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足可以显示他是与众不同的,他是一个合格的吴王。 不过,单单只是一个县城还不能体现出他那无与伦比的气势。 所以,他来不及等到第二天,当日便派遣周泰率领一万大军前往皖城。 皖城太守乃是朱光,虽然朱光是一介文官,并没有高人一等的武艺傍身,可是他却有足够傲人的头脑。 自幼学习孔孟之道的朱光,对于天地君亲师的伦理纲常最为看重,是以当周泰的大军来到皖城城下时,他一面使人往合淝张辽处求救,一面固守城池,坚壁不出。 周泰初次独领大军,正是雄心万丈之时,是以当他来到城下时,对着城上的朱光等人就是破口大骂。 “呔!曹贼的余党快快投降,而今天兵降临,不思悔改者破城之时杀无赦!” 周泰骂的那叫一个舒服,回头瞅着身后一万弟兄们傍身,气焰更是嚣张的厉害。 然而,周泰望着沉默寡言的朱光,却是以为对方被自己的气势所震慑住了,可事实上朱光却让他知道了什么是文化人的狠毒。 “放箭!” 朱光亲自站在城头,指挥守城的弓箭手对着周泰放箭,霎时间城上箭如雨发,许多支箭失纷纷射在周泰身旁。 周泰被气的脸色通红,没想到这朱光腐儒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当下他返回营中决心攻城。 “如何取得皖城?”周泰返回营寨,对着身旁众将问道。 “将军,不如差军士筑起土山以攻之。” “将军,亦可可竖云梯,造虹桥,下观城中而攻之。” “猛攻!我军士气正盛,不如奋力攻击!” 周泰话音未落,众将纷纷献计献策。 然而… 等到周泰将一切布置妥当,率领大军再次准备攻城之时,却被眼前这一幕给镇住了。 “将…将军,这是…” 先锋校尉望着城头上的那一幕傻眼了,因为此刻的朱光拿出了杀手锏,众江东军仇视的望着朱光,却不敢擅越雷池一步。 “跳梁小丑不自量力,本官就不相信吴将敢胆大包天的敢攻击孙坚的灵位!” 朱光冷哼一声,面对城下破口大骂的周泰目露寒芒。 没错! 朱光将皖城城门四处皆是挂上了孙坚与孙策的灵牌,他不相信周泰敢攻击城门。 “卑鄙!无耻!” 不论周泰如何谩骂,朱光却是毫不理会,万般无奈之下的周泰只得先行退兵以报孙权。 然而… 等到消息送到孙权驾前,孙权闻言后大为恼怒。 “孤王御驾亲征,乃是继承先王之遗志,如今江东儿郎舍生忘死奋力拼杀,岂可因朱光之恶毒之计而滞留!传令周泰立刻率领大军攻城杀敌,等破城之日取朱光首级祭奠先王,便足以告慰在天之灵!” 第一千二百章宁门初现 堆土成山,集腋成裘,数万大军源源不断的向着皖城聚集,望着城外那杆孙字大旗,朱光无奈的叹了口气。 “大人,如今周泰被咱们挡在城外,您为何叹气?” 身旁的守将有些不解的问道,在他看来,能够想出用孙坚灵牌来守城的人,皆是足智多谋之人。 之前只是以为自己这位大人是个不通兵法的古板书呆子,却没有想到等到战争真正的来临之时,自己这位上官书呆子给自己的感觉简直就是震撼。 “周泰等人皆是江东之臣,自然不敢对孙坚有所不敬,可是这位碧眼小儿却是不能以常理推断!” 朱光摇摇头,目光中带着些许不屑的味道。 “他难道?” 守将的话没有说出,可是那语气中的担忧却是显而易见,若是孙权不在乎那些木牌牌,皖城缺少精兵强将是不可能守住的。 “如今之形势乃万分紧急之刻,你立刻率领城中三千府兵从北门撤退!” 朱光面色一凝,仿佛下了决心,郑重的对守将吩咐道。 “大人……” 守将闻言不由的一急,他明白对方这是要破釜沉舟。 “这是军令,尔等速速前往合淝不得有误!” “放心吧!今日孙权吃下多少,来日定然会全部吐出来的,甚至……还会加倍奉还!” 朱光的目光望着合淝方向,想到那个人一直都在那里,他比任何人都有信心。 “大人率兵前往合淝,末将愿与皖城共存亡!” 守将自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更何况朱光一介文人尚且不怕死亡,而自己身为武将又岂能怕死。 “不!孙权在看着本官,尔等速速离开,若是迟了,北门定然会被孙权围困!” 朱光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深邃,透过那层层的白甲将士,他仿佛能够看到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王。 “大人,保重!” 守将等人彼此对视一眼,却也明白朱光说的有道理,若是皖城缺少了对方,只是江东大军顷刻间就会将其踏平。 “呼~” 朱光望了眼天际的白云,不由的回想起了当年在宁容学院求学的日子,那段日子是他最幸福最快乐的日子。 “为万世开太平!” 喃喃的言语在朱光嘴中发出,却没有注意到他身后走来了一个黑衣人。 “朱大人真是好兴致!” 黑衣人借着城墙拐角的阴影部分,将整个身子藏在那里,这个位置即可以藏身,又能够在一剑之间杀掉朱光。 “九天的人……你们又出来兴风作浪了,难道当年的那场灾难还没有让你们学会收敛不成!” 朱光头也不回的点破了对方的身份。 “哼!九天之魂,生生之火,永世不灭!” “当年若非宁容搅局,这天下早就是九天的天下了!” 黑衣人显然有些疯狂,尤其是再提到宁容时,那双眸通红藏在无限的杀机,而在那深处却又藏着深深的忌惮。 “就凭你们?” 朱光不屑的冷哼一声,却是没有说什么。 “该死的宁容,该死的宁门,今日杀掉你,就是要昭告天下,九天又回来了!” 一把长剑不动声色的刺入朱光的身体,朱光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却是强忍着疼痛,并没有发出一丝的呻吟。 宁门之人岂能在这等宵小面前露怯。 既然难逃一死,不如坦然去死,这就是宁门。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你们宁门的大限就要到了!” 黑衣人没有看到想看的一幕,朱光的淡定与坦然让他身受打击,他此刻并没有那种胜利的喜悦。 多少年了?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他如同其他九天成员一样,孤身一人藏在各个城池,为了就是寻找宁门中人。 然而…… 朱光虽然是宁容学院的学子,可是他是不是宁门中人,这还需要他去寻找证据。 朝廷命官,岂是他想杀就杀的,在没有万无一失的计划下,他是不会引起宁门的注意的,尤其是那多智近乎妖怪的宁容的注意。 “没关系,本官只是先走一步罢了,你们以为在全国各地掀起这场屠杀就能够得到那顶宝座? 错!咳咳咳……真正的胜负场不在皖城,不在合淝,甚至不在许都,而是在……西……” 朱光笑得很开心,嘴里的鲜血不断涌出,直到最后他都没有露出一丝担忧。 死了! 朱光就这样死在了黑衣人的手中! 可是他并不在乎,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活着离开。 孙权的大军就在城外,他仿佛看到他白甲大军攻上了城头,打开了大门。 厮杀声响彻在整个皖城,而他却再也听不见了。 “将军,快走,再不走咱们就暴露了!” 不远处的一个士兵打扮的男人对着那黑衣人焦急的喊道。 “走!” 撇了眼城门处的大战,那黑衣人将一身黑衣撕碎,里面却是露出一身黑甲军服,看模样正是驻守南门的守将杨斌。 …… 却说江东军在孙权的亲自指挥下,众将士手持铁链,不顾飞箭滚石,悍不畏死的向着城头而来。 远远的望见朱光手扶城头站立在那里,自然是双眼冒着凶光,就仿佛是老虎看见食物似的,无数的砍刀蜂拥而至。 噗! 叱! 鲜血狂奔,刀光闪烁,江东军仿佛生怕慢了别人,不断的挥舞战刀将朱光四分五裂,其中一个士兵抢到了头颅。 “哈哈……朱光已死,尔等还不投降!” 那江东军一手持刀一手抓着朱光的人头肆意吼道。 嘭! 皖城守军并不知道朱光死的真相,此刻眼见城门被敌军打开,上官又被对方杀了,自然也就失去你斗志。 兵器掉落地下仿佛是一个信号,随着越来越多的府兵投降,孙权终究还是占领了皖城。 “传令,朱光亵渎先圣,阻挠王师,罪不容诛,将其鞭尸三日以儆效尤。” 孙权威风凛凛的发号施令,他初次征战连下两城,心中的傲气已经写在了脸上。 “至于其他人等……念在首恶朱光已诛,可既往不咎,立刻交押战俘营看管!” 这可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夺其城,杀其将,收其心,仲谋之收买人心的手段可见一斑啊! …… “启禀大王,今我军连战连捷,攻克曹军两城,正是士气高昂,可用之时,不如乘胜追杀,直捣合淝,斩杀张辽!” “周将军所言甚是,末将也以为坐等合淝救军,不如乘此锐气,奋力攻击,若是来日能够攻占合淝,则徐州唾手可得!” 董袭身配战刀,急冲冲的对着孙权说道。 皖城之战是周泰夺得了首功,而他董袭自认为不比周泰差,自然想抢个先锋。 “孤王正有此意,诸将即刻整顿军马!” 孙权此刻也是得胜心切,若说刚开始是为了牵制曹军为鲁肃争取机会,而现在他却是也有一番建功立业之心。 咚咚咚…… 战鼓在淮南大地上不断颤抖,而就在孙权整顿军马出征后不久,张辽率领大军在前往合淝救援的路上碰到了溃败的府兵。 在得知皖城被破,朱光被杀之后,张辽即刻调转马头向着合淝而去。 唉! 张辽满脸沮丧的叹了口气,陛下命自己独自率领大军镇守淮南,这是何等的信任,可是他却连失了两城,尤其是皖城的失守,更是让他愁闷不已。 “张将军辰时兵发皖城,午时便回到合淝大营,这可真是兵贵神速啊!” 郭嘉笑语盈盈的走进了中军大帐说道。 “先生这是骂我呢!” 张辽苦涩的摇摇头,曾几何时郭嘉的断言犹在耳边,那时的自己以为随着孙策的死去,淮南不会再受到江东的威胁,却不想这新继任的孙权如此胆大。 “非也!” 郭嘉摇摇头,自顾自的坐在张辽的对面。 “某是来恭贺将军的!将军的不世之功就要来了!” “哦?什么不世之功?还请先生明言!” 张辽闻言眉头顿时一凝,紧紧的注视着对方,他可不相信在江东兵来攻之时,郭嘉会来和他开这等玩笑。 “灭国之功!” 郭嘉微微停顿片刻,而后一字一顿的对张辽说道。 “什么?” 张辽闻言大吃一惊,他当然知道郭嘉的意思,可是若想灭掉吴国岂是那般简单。 江东立三世,国险而民富,更兼有长江之险,其境内之兵虽然不如北方强大,可是其水军冠绝天下,而北方人并不熟悉水战。 是以…… 若是在中原地区,就江东这点人马,张辽自然看不在眼里,可江东以水战为主,而这并不是魏国兵的强项。 “呵呵……将军所忧虑着无非有二,其一便是我军不熟悉水战,恐不敌江东之水军;其二便是长江之险让人望而生畏!” 郭嘉仿佛看出了对方的担忧,伸手两根手指头说道。 “莫非先生有良计?” 张辽看着郭嘉这成竹在胸的模样,立刻来了精神,身为将军哪个不想立下盖世之功。“江东水军虽强,却也不是没有对手,比如说……一直藏在九里山下的甘兴霸,甘兴霸潜藏此处十年之久,他奉陛下之命在九里山造船练兵,现在也是时候向天下人展现他 的存在了!” “至于将军你……遥想当年小霸王入江东之路,至今仍然历历在目,将军若是有心不如和他谈谈!”郭嘉说着话,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第一千二百零一章 张辽备战 “孙策!” 张辽闻听郭嘉之言,面容惊骇的瞪大了双眸。 这怎么可能?孙策不是在那场宫廷政变中被刺杀了吗? “郭先生的意思是……小霸王还……还活着……” 张辽满脸震惊的压低声音对郭嘉询问道。 “孙策此刻就在营中!” 郭嘉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玩味的说道。 什么!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孙策在自己军中,为何自己半点消息都不知道! 当张辽的目光再次看向郭嘉时,郭嘉已经站了起来,缓缓的踱步向前。 “有些事情将军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不过……某唯一可以告诉将军的是,孙策乃是今日刚刚被送到军营的!” “是谁?” 张辽闻言默默点头,能够悄无声息的进入大营,也只有自己领军出征的时候。 此刻的他是满心的疑惑,可是郭嘉的话异常郑重,并不像是开玩笑,是以他并没有问出声。 “那……不知先生可否告知,是何人将孙策押解进营的呢?” 张辽可不相信像孙策这种本应该死去的人,会自己大摇大摆的走进千牛卫军营。 “李典!” 郭嘉坦然相告,右骁卫将军李典率领右骁卫前来,这种事情是瞒不住张辽的。 “原来是他!” 听到来人是李典,张辽的脸色略微有些不自然,要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并不融洽。 “走吧!接下来能不能够立下盖世之功勋,还要看看那位肯不肯帮忙!” 郭嘉对张辽招招手,形势急不我待,现在还不是谈论个人恩怨之时。 …… “孙策……” 当张辽再次见到孙策时,他却是满脸的震撼,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面前这人会是小霸王孙伯符。 孙策可是天下十绝之一,一对旋棍打遍江东无敌手,其盖世之雄姿令天下胆寒。 纵然是霸气外露的曹操,当年在面对孙策的强大攻势之时,都发出狮儿不可与之争锋的感慨。 只是没有想到,等这个已死之人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会是如此一副模样。 形容枯槁,面色憔悴,双眸混沌,头发蓬乱,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乞丐,而多过一代王侯。 “你是谁……” 沙哑的声音在孙策嘴中响起,孙策察觉到有人在呼唤他,微微的抬起头,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眸,让他看不真切。 “右千牛卫,张辽!” 张辽一字一顿的说道,他不相信孙策会忘记自己这个死对头,要知道他们在淮南对峙多年。 果然…… 蹲坐在地下的孙策听到张辽的名字,猛然抬起了头,神情有些错愕,有些激动。 “这是合淝!” 孙策颇为肯定的说道,那沙哑的嗓子仿佛金戈铁马在纵横交错一般,听得人耳朵隐隐作痛。 “没错!孤闻到了江水的味道!这里就是合淝……哈哈哈……孤又回来了!” 孙策用力的嗅了一嗅,而后宛如疯子似的手舞足蹈的大叫了起来。 “孙……” 张辽刚要上前制止,却被一旁的郭嘉阻止了。 “让他笑!” 郭嘉摇摇头,并没有说话,只是递给张辽一个眼神,张辽眀悟的点头。 肆意的笑声穿破营帐,惹得营中巡营的将士颇为好奇,大将军进去多时了,只是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何事情如此高兴。 呜呜…… 笑到最后,孙策的脸颊上流下了一行的泪水。 江东! 这里是他的腾龙之地,这里也是他的伤心之地。 “孙策,你也是一代枭雄,应该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当今天下的形势是魏国执天下之牛耳,西蜀的刘备与东吴的孙权终究是要归顺魏国的! 江东国险民富,又有长江之天险,虽不能立时被我军攻破,可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郭嘉等到孙策安静下来后,缓缓的对其说道。 “江东六郡是你孙策打下来的基业,想必你也不会愿意看到江东陷入战争的漩涡之中!” “你是想让孤投降曹操?背弃祖宗?” 孙策纵然是身陷囹圄,可是当他回复过来后,那目光依旧是锋芒毕露。 “不!” 郭嘉摇摇头,像孙策这样的人是不会屈居他人之下的。 “某敬重已故孙将军的胆略与勇气,当年天下诸侯皆被董卓吓破了胆子,唯有孙将军杀的董卓禁闭城门,若非那袁术在后掣肘,只怕这天下早就有孙氏一方天地了!” 孙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这天下太大了,大到你不敢想象的地步,所以……某希望你能建功立业,希望你能给为汉人在打下一片天!” “只不过……这片天不是江东,不是西蜀,更不是中原,而是华夏大地从未有过的天!” 郭嘉颇为认真的蛊惑道,他相信孙策不会拒绝他的建议。 “开疆扩土,自立为王!”孙策听懂了郭嘉的言外之意,自从秦始皇统一六国,刘邦建立大汉王朝以来,仿佛每一个大一统的王朝都把目光放到了中原,而对于漠北岭南东海西域等地却是从来没有 放在眼里。 “不错!陛下曾亲口允诺,只要孙伯符能够帮助魏国收复江东,国朝将会允许你带走亲信臣民,去开拓自己的国土!”郭嘉终究还是亮出了他最后的底牌,像孙策、刘备这样的枭雄人物,若是就这样杀了实在是太可惜了,若是能够物尽其用,让他们继续发光发热的去侵略外族,这对于汉 族而言无疑是最好的结局。 经略王朝并不只是打打杀杀,这一政策是他与宁容等人共同决定下来的。 曾经他们也想过趁着中原王朝强大之时,积极的攻略西域,岭南等地,为汉族打下更广阔的天空。 可是……这里终究还是汉朝末年,在这个人口凋零,道路交通不发达的时代,纵然是打到天边又如何,等到他们这一代人走向年老之后,谁又能够保证那些总督将军之流不会割据 一方。 天高皇帝远才是封建王朝最大的悲哀,当你的经济与科技没有繁荣到一定的程度,遥远的西域只能靠朝廷的赫赫威视支撑着。 汉武帝雄才大略,挥斥方遒,打下了诺大的西域,可是等到汉朝没落后,那些西域地盘还不是又被西域小国给霸占了。 吃到嘴里的不一定是自己的,只有彻底嚼碎了,咽到肚子里的,那才是自己的。 既然现在不是时候开拓疆土,那不如将国内这些野心将放逐出去,让他们把灾难与战争带到他族的领土上。 至于养虎为患的顾虑?那只能说是杞人忧天了! 这世间万事不论做什么都会存在一定的风险,而宁容他们所要做的就是,趁着国外陷入战争之时,他们在国内加快经济建设,厉兵秣马整装待发。 强干弱枝!劫掠四夷之资源来不断壮大中原之实力。 试想,当密集的铁路网横贯东西南北,当中原的大军可以对西域朝发夕至,那西域等边陲重镇将会被朝廷牢牢握在手中,而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回想起那夜他们的密谋,郭嘉的心头就是一片火热,没想到当年致远的玩笑话,今日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岭南!” “而且……曹操必须给孤半年的时间,且在这半年的时间内不得干扰江东!” 孙策沉吟良久,终究还是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在他死亡的这段岁月里,他见识到了什么是强大,那个他曾经以为固若金汤的江东,现如今在他眼中却是支离破碎。 “三个月!三个月内你可以带走你的亲信,至于粮草辎重只能按人口配发半年之用!” 郭嘉断然拒绝了孙策的要求,半年的时间太久,他们不能等,况且……半年足够孙策搬空整个江东。 “孤的家人必须平安跟随孤离开!” “你们~必须交出孤的妹妹,孙尚香!” 孙策眼眸紧缩,异常肃然的说道。 “可以!不过……这要看孙郡主的意愿,若是她不想离开许都,那某也没有办法!” 听到郭嘉的话,孙策一颗心跌入了低谷,原本他只是怀疑,却不想这一番试探下来,江东的那位竟然真的是假的。 “既如此,就让孤看看张将军的手段!” 孙策将目光放在张辽的身上,他虽然答应了郭嘉的条件,可并不代表会立刻背叛江东。 这就需要张辽拿出自己的实力,只有江东看不到活的希望,他才会放弃江东。 孤王孙策,能够赤手空拳打下江东,就能够再次率领儿郎们打下属于自己的王国。 “若是你孙伯符领兵,本将或许会忌惮一二,至于你那位只会耍阴谋诡计的弟弟……” 张辽轻蔑的撇撇嘴,自从他看到孙策之后,对于郭嘉等人的敬佩已经变成了敬畏,能够让心志坚强的孙策动摇,可见孙权登基称王的过程并不是那般正大光明。 …… “先生,孙权率领大军向合淝而来,不知您可有良策?” 张辽和郭嘉走出孙策的营帐,撇了眼远处杀声震天的大军,张辽如是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孙权自称引十万大军而来,将军可与李将军引兵出战,留乐将军守城!”郭嘉颇为深意的对张辽说道,张辽闻言眉头一皱,那李典与自己不合,岂会听自己号令! 第一千二百零二章 孙权大战张辽 合淝城中,郭嘉和张辽正在定计,但见张辽听到李典后神色古怪,郭嘉这才恍然,他却是早就忘记了,这两位在当年绞杀袁绍之时有些嫌疑。 张辽为将敢打敢拼,气势如虹常常杀的敌军胆战心惊,是以在军中常被人称张百万。 李典为人低调,虽不以武艺显示军中,可是其行军打仗稳扎稳打,谨守一个稳字,却也是屡立战功,是以在军中有长者之风。 如此,当年这两人在攻打袁绍之时,就曾经因为战略问题而发生了冲突。 郭嘉想到这些不由的无奈摇摇头,这些军中大将性情个个桀骜不驯,莫要看他们在自己面前好说话,这都是自己长年累月用计谋杀出来的。 不过…… 就在郭嘉想着如何变通计谋,给孙权迎头一击之时,却见张辽的养马官戈定,面色焦急的闯了进来。 “放肆!” 张辽被这突然的闯入吓了一跳,转身望去却见是自己的养马官戈定,顿时脸色大怒。 “此地犹如中军大帐,没有本将之军令,尔竟然敢擅自闯入,按军令当斩!” 戈定瞅着张辽暴怒的神色,脸上霎时间面如土色,浑身上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下。 “将……将军,卑职有紧急军情上报,卑职方才正在城外河边饮马,却见东南方烟尘滚滚,料定是江东之兵杀来,这才来冒死禀报!” 戈定虽然被张辽吓得要死,可是他还是磕磕绊绊的将来由说了出来。 “不通名讳者,擅入白虎堂,当杀!” 张辽神情一顿,虽然戈定的消息让他有些惊吓,可是对于这种不遵军纪的事情他仍然是满脸厌恶。 “张将军,此人身在军中,对于军中之禁忌自然不会陌生,如今此人能够冒着生命之危前来报信,足见其忠! 而且,江东兵才是当务之急,还望将军能够看在郭某的面子上,宽恕他这一次吧!” 郭嘉撇了眼如捣蒜般的戈定,心中实在是有些不忍,他仅仅是个养马官,按照品阶是不可能入军中议论军事的。 “呼~” 张辽喘息了一口恶气,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恶狠狠的瞪了戈定一眼。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己下去领五十军棍,如有再犯,定斩不饶!” “多谢将军!” 戈定诚惶诚恐的爬了起来,面色苍白的低眉顺眼的倒退了出去,看样子是被吓得不轻。 郭嘉望着戈定的背影,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再次转身望着张辽,轻轻走到其身边一阵耳语。 …… 孙权率领陈武、董袭等四员大将来到了距离合淝城五十里地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曹军之强悍冠绝天下,这些年他通过密府没少研究张辽等人,是以在未决胜负之前,他并不敢逼城下寨,毕竟张辽率领的千牛卫不是那些地方府兵可以相提并论的。 “报~启禀大王,曹军使者前来下战书!” 孙权刚刚命令大军安营寨扎,布置防御,那边张辽却差人将战书送了过来。 “战书?” 孙权接过那封战书,碧色的眼眸杀机四伏,自己这边刚刚到达,张辽就把战书送来了,这显然是目中无人。 “狗贼!欺人太甚!” 孙权将战书打开,看到张辽那龙飞凤舞的战书,顿时勃然大怒, “闻碧眼小儿前来嬉戏,本将军特率十万虎贲前来陪同!”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那字里行间中对孙权的藐视和不屑,直接跃然纸上。 “董袭,立刻准备军马,孤王要与其大战一场!” 孙权抽出宝剑,脸色狰狞的下达了命令。 “喏!” 董袭轰然领命,接过令箭转身而去。 咚咚咚…… 很快,整个军营响彻一片,人吼马嘶直冲云霄,等到孙权披挂上阵,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了,毕竟数万大军的调动需要时间。 哒哒哒…… 马蹄声仿佛要将大地踏碎,张辽与乐进率领千牛卫出城十里迎战,留下李典守卫城池。 …… 迎面,江东军全身白甲浩浩荡荡而来,其中多以步兵为主,毕竟江东不产马匹,而来自辽东的战马又时常收到魏国禁运的威胁。 “乐将军观江东军如何?”张辽坐在战马之上,对着身旁的乐进问道。 “若是水战今日某必退避三舍,可若说是陆战,乐某从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乐进手持兵刃,傲气凛然的盯着对面的江东军,那股睥睨群雄的气势看的张辽颇为赞叹。 不愧是乐进,临阵对决从来都是有我无敌,纵然是十年之后,可这股拼命三郎的架势仍然不减,也怪不得宁军师常言,若想提升军队士气,只需乐进站其中。 轰! 而就在张辽和乐进搭话之时,江东军也终于来到了阵前,数万大军停住了脚步,与对面的黑甲曹军对峙。 孙权目光灼灼,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张辽,那杆厚重的长枪给人一不可逾越的感觉。 不过,旋即想到那封战书,孙权脸上带着温怒之色。 “嚯!这孙权可真够烧包的,武艺不如其兄,这排场却是比陛下更盛!” 张辽望着对面头戴金盔身穿金甲,披挂出马的孙权,不由的撇嘴笑道。 “那左边之人便是陈武,右边之人便是董袭吧? 嗤!这二人终究是势气不足,想想陛下身边的典韦和许褚,便可知一般!” 乐进的目光却是放在了孙权的左右两侧,早就听闻此次出征孙权并没有用老将,而是启用了新将,今日一观,也不过是银枪蜡头罢了,不足为虑! “呵!乐将军要求太高了,似典许两位将军,这世间又有几人!” 张辽轻轻笑了一下,仿佛完全没有把对面的孙权放在心上。 “呔!张辽狗贼欺人太甚,可敢与某决一死战!” 江东军中诸将早就气的够呛,这张辽贼子也太看不起人了,自己等率领大军前来,他们竟然还有心在闲谈。 “来者何人?” 张辽蔑视的打马上前,手中长枪却是暗自贯力,虽然他表面上轻视江东军,可是心中却也暗自警醒者,毕竟战场无眼,狮子搏兔尚需全力,更何况是他。 “本将贾华,特来杀尔!”贾华怒吼吼道,挥舞方天画戟,冲着张辽飞马而去。 “哼!” 张辽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再过废话,胯下战马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四蹄攒动飞奔而去。 “狗贼,看戟!” 一杆方天画戟被贾华舞动的是虎虎生风,大开大阖的招式比之吕布有过之而无不及。 “噗!”两匹战马越来越近,张辽收起来轻视之心,手中长枪横卧手中,整个身子在靠近贾华时,在战马之上突然来了个铁板桥,一杆冰冷的长枪发出轻微的破空之声,贾华胯下 的战马只觉得后背为之一轻。 “咦?” 战马飞驰而过,只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往日不曾有过的速度,此刻却是突然间有了突破。 怪哉! 战马通人性,它这边正感到奇怪,却猛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听那声音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主……” 战马回身望去,却见自己的主人不知何时被挂在了张辽的长枪之上,怪不得方才自己速度快了,原来是身上没有了负担。 “哼!吕布当年使用方天画戟之时,本将也曾见识过,而你……真是破绽百出!” 张辽轻轻的说了一句,贾华整个身子悬在半空中,腹中鲜血流淌了一地,气息奄奄的他听到张辽所言,双眼上翻,彻底断气了。 嘭! 长枪挥舞,贾华的尸体被摔在地下,张辽长枪一抖,斜指对面的江东军,一股傲然凌威的气势震慑三军。 “吼!吼!” “万胜!万胜!” 千牛卫敲响战鼓,轰隆隆的战鼓声笼罩整个战场,数万将士暴喝之声汇集云霄,仿佛一柄苍穹之剑,浩浩荡荡的向着江东军斩去。 而反观对面的江东军却是气势一沉,望着对面的曹军目光之间有些躲闪。 “大王,张辽武力强大,不可硬拼!” 董袭在贾华出战的片刻就已经猜到了结果,贾华就是一个蠢货,他以为自己是谁?竟然敢和张辽搏杀! 哼! 手中连环战刀被董袭举了起来,贾华不是自己,所以他死在了张辽的长枪之下。 面对董袭这份过分的自信,孙权并没有说什么。 不过…… 此刻他已经意识到了,斗将自己是不可能战胜张辽的,毕竟自己不是那个人! “全军出击!” 孙权举起掌中剑,终究还是下达了群攻的军令。 轰! 白甲江东军猛然动了起来,他们就仿佛长江的波浪,一浪高过一浪的向着曹军压迫而来, 那战刀敲打在盾牌上发出的金戈之声,伴随着数万将士的呐吼之声,宛如长江决堤洪水爆发势不可挡。 “战!” 张辽目光凛然的瞪着远处缓缓而来的江东军,手中长枪高高举起,狂吼道。 “风!” “大风!”千牛卫在乐进的指挥下按照盾牌兵在前,长枪兵在中,弓箭手在后,骑兵游荡在两翼的阵势,浩浩荡荡的向着江东军杀了过去。 第一千二百零三章 张辽威震江东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黑色的铁甲魏军与白色的江东军终于狠狠的撞击到了一起,刀剑飞扬,鲜血狂奔,惨叫声更是充斥在战场之上。 张辽目之所及哪里都是红色的,乐进一杆长枪上下翻飞,鲜血早已经染红了战袍,浑身散发着令人颤栗的气息,纵然是十年后的他,仍然还是张辽熟悉的先登猛将。 “杀!” 一杆黄色大旗映入张辽的眼前,头戴金盔的孙权在战场上显得格外耀眼。 怪不得宁军师常说,在战场上谁骚包谁死的最快,虽然张辽不太明白骚包是什么意思,可是此刻看到不远处的孙权,他却是有些领悟了。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宁军师真是诚不欺我!” 张辽再次嘀咕了一声,猛然越过战场上交织的大军,仿佛那些瘫倒在血泊的将士没有被他看到一般,纵马持枪直奔孙权而去。 “拿命来!” 张辽胯下战马极快,不等孙权反应过来,他已经单枪匹马的冲到了孙权的阵前。 “找死!” 孙权回过神来,看到挺枪而来的张辽,不由的勃然大怒,张辽贼子真是目中无人,竟然敢在两军阵前直冲阵门。 “大王稍带,且看末将斩杀此贼!” 然而不等孙权欲绰枪自战,却见阵门之中有一将,挺枪骤马飞奔而出,待听到此人吼声之后,原来此人正是少壮派的代表大将董承。 董承与董袭、陈武等人皆是跟随孙权起家的,他们也算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回来!” 宋谦吓得大叫一声,贾华的死刚刚过去,他可不想自己的好兄弟也步入后尘。 然而…… 张辽仿佛没有听到宋谦的期盼,又或者说他听到也不会放在心上,望着张牙舞爪杀来的董承,张辽在即将来到对方马前时,猛然一提战马的缰绳。 胯下的战马心有灵犀般的前蹄高高抬起,借着奔跑的冲击力后踢猛然上抬,直接在董承大刀上跳跃了过去。 嘶~ 董承大刀挥舞,却没想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这和他预料之中的短兵相接出入太大。 “狗贼,竟然敢藐视自己!” 董承急忙调转马头,咒骂中直奔张辽杀去,他以为张辽是想避过他而直取孙权。 呼~ 观敌了阵的宋谦看到这一幕也是舒了一口气,看来这张辽是害怕与董承交手的。 可是! 张辽却并不这么认为,就在胯下战马飞奔而起之时,他将长枪右右手交到了左手,左手握住长枪猛然向后一刺。 噗! 轻微的破空之声响起,紧接着董承就感到自己腹部一阵剧痛,不可思议的低头望着胸前,却见一杆红缨枪上下颤抖,鲜血顺着枪槽不断的向外流淌。 “你……” 董承满脸恐惧的瞪着转身的张辽,手持大刀想要与对方同归于尽,可是随着心脉的绞痛,他整个人因恐惧与疼痛而不断颤抖。 嘭! 兵器掉落在地,董承瞪着死不瞑目的眼睛被战马驮回了本阵,张辽抽出长枪却是看也没看,继续向着孙权杀去。 “怎么会!” 远处的孙权忍不住惊呼一声,因为在他们的视线中,董承的死就像是调转马头后自己撞上去的一样,而张辽那杆长枪更像是在等着董承一样。 “怪不得兄长常言,张百万胜过十万雄兵!” 以孙权的眼力自然能够明白,这一切其实都是张辽算计好的,就在董承大意之时,真正的杀招已经来临。 “碧眼小儿,还不前来送来送死!” 张辽飞马前奔,长枪接连挑杀三名郫将,距离孙权的距离是越来越近。 “来将休的猖狂,董袭来也!”董袭飞马而去,试图挡住张辽前进的脚步。 “就你?还不够!” 张辽猛然大喝一声,长枪化作千钧棒,对着董袭的兵刃狠狠的砸了下去,巨大的力道震的董袭手臂微微颤抖。 “嘶,这厮真是好大的力道!”董袭倒吸一口冷气,再次看向张辽的目光中有些几分忌惮。 “董将军,某家前来助你!”却是陈武在孙权的命令下飞马而来。 “张辽狗贼拿命来!”一旁观战的周泰手持长矛飞奔而去。 铿! 嘭! 董袭、陈武与周泰三人合围张辽,轮番上阵终究还是杀的张辽止住了步伐。 “看枪!” “如影随形!” 张辽将手中长枪舞动的寒芒飞现,与孙权麾下的三将斗的是万分激烈。 “哈哈……看你今天如何猖狂!”董袭越战越勇,瞅着被他们压着打的张辽,心中只感觉一阵狂喜。 “贼子休的猖狂,乐某来也!”而就在这时,却见不远处的乐进挥舞长刀杀了过来。 “对面金盔者,乃是孙权也。若捉得孙权,江东之军自然会不战而败!” 张辽一枪挥出,挡住了周泰的长矛,对着远处的乐进猛然大喝一声。 什么? 乐进骑在战马之上,神情微微一顿,再次撇了眼张辽的模样,心下猛然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他方才还在纳闷,董袭三人何德何能能够让张辽陷入险境,原来这是调虎离山。 想到这,乐进没有半分犹豫,疾驰的战马猛然转弯,直奔百步外的孙权而去。 “不好!快救驾!” 此刻孙权身边只剩下宋谦和另外一员小将,听到宋谦的急促呐喊,那小将下意识的就要飞马前去拦截乐进。 而就在这时,乐进一边骑马,一边甩出一口长刀,从刺斜里径取孙权,那长刀宛如一道电光,瞬间来到孙权的面前。 “啊~” 只听一声惨叫,却是那员小将撞在了飞刀之上,脖颈被长刀切断,整个人摔落下战马。 “死来!” 不等孙权被吓得回过神来,乐进紧随飞刀之后,已经杀到了孙权的面前。 “大王快走!” 宋谦此刻是满头大汗,他当然知道自己不说乐进的对手,可是现在能够留下送死的只有他了。 “嘭!” 宋谦咬咬牙,急忙架起手中的方天画戟,对着乐进迎了过去。 咔嚓! 乐进是手起刀落,但听一声清脆响声,却见那刀所到之处处,一杆方天画戟断成两半。 “哼!吕布的方天画戟令天下群雄胆寒,若是他知道死后竟然有人如此用戟,只怕纵然是活着,也会被你们气死!”乐进冷哼一声,鄙夷的对其骂道。 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不幸接二连三 呸! 宋谦手握断成两半的方天画戟,不顾嘴角流淌的鲜血,再次向着乐进打去,他只是吕布的崇拜者,这才选择方天画戟作为兵器。 “噗!” 然而,远处的张辽却是根本就没有给宋谦机会,搭弓上箭,直望宋谦心窝里便射,而宋谦却是应弦落马。 “快!救驾!” 董袭三人被乐进的突然到来吓得够呛,赶紧放弃张辽调转马头,向着孙权飞奔而去。 “杀!” 本来和董袭三人纠缠的张辽,在三人前去救驾之时,立刻对着身后军阵下达了军令。 “哒哒哒……” 马蹄敲打在大地之上,令整个大地都在颤抖,黑色的魏军不断追赶着撤退的江东军。 乐进更是一副拼命三郎的架势,趁势向着江东军掩杀过来,霎时间战况形势急转直下,江东军大乱之下四处散开,被魏军杀的是丢盔弃甲节节败退。 “大王快走,末将前来断后!”董袭三人紧赶慢赶,终究还是赶上了孙权,他们一边收拢军队拦截魏军,一边护着孙权逃跑。 “周泰,你护送大王撤退!”陈武大吼一声,赤膊上阵,他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董兄,你方才一战身体虚弱,且与某观敌了阵,让某来打头阵!”陈武豪气冲天的说道。 “哈哈哈……跳梁小丑何足挂齿,今日就让你我兄弟并肩作战!” 董袭眼眸中闪过疯狂的神色,肆意的开怀大笑。 “既如此,你们就去黄泉做伴吧!” 乐进却是比他们更狂,大刀带着鲜血飙飞而去。 “杀!”张辽望了眼乐进的方向,继续率领大军向江东军追杀而去,江东军且战且退,一直逃到了逍遥津,这眼看就要将孙权包围了,却突然在刺斜里撞出一军,为首大将,乃是 程普是也。 “救大王,杀曹军!”程普老当益壮,身后大军不断挥舞军旗收拢将士。 “呼!程老将军……” 孙权此刻是满脸狼狈,待看到是程普来救,顿时大喜过往,立刻调转马头冲了过去。 “大王且安心,末将身后尚有五万大军,足以斩杀张辽此贼!” 程普骑着战马挺枪立在大旗之下,满脸刚毅的对孙权说道。 “吁~” 待张辽杀到近前后,望了眼远处的程普,却听到身后一阵鸣金之声,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收兵回城。 ……张辽撤退,程普护着孙权返回了皖城大营,那些四处逃窜的江东军也陆陆续续的回到了营中,孙权自然是愤怒不已,本想将这些逃兵斩杀,可是因程昱求情,最终只得允 许他们戴罪立功。 “呜呜……” 孙权坐在椅子上放声大哭,这一战他们可谓是损失惨重,麾下董袭、陈武与宋谦等大将皆被曹军斩杀,三万多大军也只逃回来不到一万多人。 程普站在大殿之上,瞅了眼孙权有些欲言又止,神色古怪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长史张纮身为孙权的智囊,却也是因大败而愤怒,径直上前对孙权职责道。 “主公恃盛壮之气,轻视曹魏大敌,致使三军大败,众将寒心。 今日董袭、陈武、宋谦等将死在地下枪锋之下,皆乃主公轻敌之故也!” “是孤王之过也……孤王之过孤日后定当改之!” 孙权哽咽着对长史张纮说道,那伤心的模样让人心酸。 “然今日之摆,错不在大王一人,微臣与众将军皆有不谏之责,斩将搴旗,威振疆埸,只需一偏将即可功成,非主公之长也。 常言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大王身为君主,大王应到抑贲、育之勇,常怀王霸之计。 今后,还望大王能够为江东,为子民,以保重身体为宜!” 长史张纮一番话说的孙权是连连点头,不断称是,不断言称自己必当改正。 其实,张纮的意思很明白,今日之所以大败皆是孙权不顾及自身身份,被张辽和乐进杀到了王旗之下,众将因为救援孙权,这才被曹军抓住了机会。 可若是孙权能够坐镇后方,派遣大将统兵上阵,只怕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没错! 张纮的话其实很有道理,君王不是将军,更本就不应该上阵杀敌,因为君王一旦有失,那接下来就是大败。 可是…… 张纮这种理论在江东是站不住脚的,最起码程普就听得有些不顺耳朵。 “唉!孤王终不如先王与家兄那般神勇无敌!若是家中还在世,定然不会……” 孙权暗自垂泪的感慨道,战败他可以忍受,可若是因为他而战败,那定然会失去三军将士们对他的信心。 “大王,大公子还活着!” 程普听到孙权的话,心下也是一阵感慨,以大公子的武艺岂会有今日之战,这样想着他便顺嘴说了出来。 什么? 孙权、周泰和张纮三人顿时愣住了,他们抬起头瞅着程普,就仿佛不认识对方似的。 没……没死? 孙权当下心中咯噔一声,脸色顿时变了,以至于都忘记了脸上的泪痕,此刻那脸上却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没有人比他更害怕,因为当初他在收敛孙策的尸体时就感觉奇怪,整座寝宫没有被大火灼烧的痕迹,为何单单是孙策被烧的面目全非。 静! 大殿中四个人,三双眼睛怔怔的盯着程昱。 “大……大公子可能没有死……”程普有些受不了这股压抑的气氛,结结巴巴的说道。 “……” 孙权此刻心中是五味杂全,蠕动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长史涨红更是聪明人,目光瞅了眼孙权的表情,转身有些古怪的瞪着程普。 “胡说!先王被靖安司所害,这是天下皆知之事!” 突然,周泰满脸愤怒的对着程普吼道。 “程老将军,你也是江东的老臣了,怎么能够在战败之际胡言乱语,扰乱军心!” “这……” 程普面对周泰的诘问有些哑然,这若是在其他时候,周泰自然是不敢如此放肆的,程普也不会任由对方如此目无尊卑。 只是……此事却是牵扯到孙策的生死和吴王的归属,是以一时间程普也是心乱如麻。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大义加身可灭亲 少顷,就在孙权等人沉默之时,门外走进两名白甲军士,二人对着孙权单膝跪地之后,分别起身上前低声耳语了一番。 “下去吧!” 孙权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淡淡的挥手道。 “这是……” 张纮与周泰等人不禁彼此对视一眼,瞅着孙权的表情他们忽然有种不祥的感觉。 密府的人在这个时候前来皖城,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须向孙权禀报。 没错!方才那两名白甲军士正是密府之人,虽然仅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可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他们白甲军装胸前部位有一个白色府邸的标志,而在府邸里面隐藏着一个 水影密字。 “诸位,方才密府来报,丹阳郡已经宣布投靠了孙伯符!” 孙权沉默良久,突然抬头一字一顿的说道。 什么! 周泰等人闻听此言那是大吃一惊,脸上露出了或是不可思议或是震撼的神情。 方才,程普的话也只是怀疑,还没有确切的消息,是以他们还可以选择不相信。 可是现在,这消息是密府亲自送来的,还是孙权亲自说出来的,如此孙策活着的消息必然是真的。 孙权碧绿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在场的三人,周泰是自己的心腹,眼神中带着忧虑,显然是想到了接下来的事情。 自己对待长史张纮向来礼贤下士,而张纮对自己到位从来是尽职尽责,此刻见其眼神清明,孙权却是暂时放下了心。 至于…… 等孙权的目光望向程普时,却见程普也在看着他,只是程普眼中那为难的神色让他的心仿佛被针刺痛一般。 “这些该死的老将,眼中只有他们的江东小霸王!一群只知道动武的憨货!” 孙权在心中恶狠狠的骂道,悄悄的对周泰使了个眼色。 “程老将军,孤王真是太心痛了,今日能够突然听闻大兄尚在人间的消息,本应该是人生之大幸,可是……大兄他……他竟然会投靠魏帝曹操!” 孙权说的是满脸愧疚,悔恨不已,就仿佛孙策犯了大错,是他教导无方有关似的。 “这……这不太可能吧?”程普有些不太相信。 孙策是什么人?那可是江东小霸王,素来胸有大志,这诺大的江东六郡八十一州都是对的一刀一枪打下来的,若说他背叛了江东,程普是不相信的。 “唉!此事孤王也不愿意相信,可是如今丹阳郡已经插上了魏国的大旗,难道密府还会冤枉大兄不成吗!” 孙权的语气有些悔恨,可是他的内心却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孙策出于什么原因投靠了魏国,可是这对于他而言是个好消息,因为只要这个消息属实,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反对孙策,继续做他的吴王。 “大王,大公子的秉性您是知道的,恐怕这其中藏着什么隐情……” 程普思虑了片刻,最终还是开口说道,他实在不愿意相信孙策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大兄……” 孙权当然了解孙策的性格,虽然他自己心中也怀疑这其中恐怕会有什么隐情,可是现在这事必须办成铁案。 “哼!狗屁的情非得已,末将认识的先王是天下大名鼎鼎的霸王,难道还会被曹操胁迫不成!” 周泰得到孙权的暗示,立刻叫嚣着反驳了过去。 嗯? 程普听到这话却是一阵沉默,虽说周泰的话听着不顺耳朵,可是他认识的孙策确实是这样的人,纵然胁迫都不会屈服,更何况是主动背叛了! “唉!人心不古啊……” 孙权适时的补了一句,整个大殿又陷入了安静。 “诸位,江东之基业,不是某个人的基业,家兄生前虽然战功赫赫,可是如今他背叛了江东,就等于背叛了先祖,背叛了大家! 是以,孤王再次发誓,为了江东子民,为了祖宗基业,愿意大义灭亲!” 孙权猛然起身,伸手对天盟誓道。 “愿追谁大王,讨伐逆贼!”周泰单膝跪地喊到。 张纮没料到孙权竟然会用这一手来逼迫他们当场就犯,怪不得方才那般诚恳,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大家呢。 作为聪明人他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可是面对孙权那碧绿色的眼眸,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江东乃龙兴虎踞之地,自古紫气缭绕,万万不能断送后代子孙之龙脉!” 张纮一步上前,铿锵有力的说着。 “微臣愿孝犬马之劳!” “张大人快快请起,你乃江东肱骨之臣,孤王岂敢受此大礼!” 孙权满眼微笑的上前搀扶其对方。 最终…… 整个大殿就剩下程普了,孙权抬起头静静的瞅着对方,一旁的周泰也是虎视眈眈的模样。 “唉!” 良久,程普叹了口气,虽然他是心向孙策的,可是若是对的真的背叛了江东,他也只会忍痛割旧情了。 只是…… “大王,若是大公子将来有不得已的苦衷,还希望大王能够念及兄弟情谊宽免一二!” 程普满脸凄慌的摇着头对孙权说道。 “程老将军放心,仲谋不是不知轻重之人!” 孙权眼中杀机一闪而过,程普的话显然还是心向孙策,不过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平淡的回了一句。 然而这一幕却被身旁的张纮看到了,瞅了眼程普半头的白发,张纮不得不感慨帝王的无情。 这程普为了孙家奉献了一辈子,就在刚刚又救了孙权一条命,可是到头来还是被孙权记在了心里。 “张大人,如今丹阳失守,合淝征战不利,我军当何去何从?”孙权话音一转,对着张纮问道。 “撤兵!” 张纮被问得措不及防,但他头脑清澈,立刻回复道。 “哦,对了,孤王方才还得到一个消息,听闻魏国的战船正从荆州东下!” 孙权若无其事的说道,对于曹操派遣水军攻打长江上的隘口,他并不感觉奇怪。 “北军不擅长水战,曹操真是不自量力!” 周泰闻听孙权之言,当下鄙视的说道。 “呵呵,听闻曹军为了克服晕船之事,竟然将船只用铁索连接了起来……”孙权说着话突然笑了起来。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以进为退的孙权 “铁索战船?” 张纮闻言不由一愣,此刻他却是有些好奇,这曹魏一方的水军统帅到底是何人,竟然能够想出如此让人安心的计策。 “大王,莫非此人没有在许都待过?又或者他没有听宁容谈起过水战大忌?” 张纮还想要说些什么,孙权却是笑着摆摆手。 “此事日后自会见分晓,当务之急还是谈论撤退之事吧!” 孙权现在是心急如焚,本来他率领将士出征是为了开疆扩土,给鲁肃减少压力的,可是如今竟然发生了这等事情。 孙策的意外复活让他不得不立刻转变自己的战略意图,因为相比孙策而言,张辽占据合淝的威胁就不够看了。 大本营就要快丢了,哪里还顾不得上买面的蝇头小利。 “撤退之事可从速,却不可从急!” 听到孙权的话,张纮到也没有迟疑。 “丹阳发生的事情不会是绝密,恐怕这其中也是曹军计划的一环,若是咱们此刻撤军,恐中了对方的埋伏!” 张纮的话就像是一盆凉水浇在了孙权的头上。 没错! 与其说是孙策占据了丹阳,倒不如说是曹军占据了丹阳,若是如此那张辽岂不是早就算计到了这一点。 嘶~ 想明白这一点,孙权突然倒吸一口冷气。 丹阳可是江东的腹地,若是此刻曹军趁势攻打其他郡县,那他们江东基业岂不是就…… 想明白这些的孙权,心中猛然升起一股强烈的紧迫感,必须快速回防江东。 “张大人有何妙计就直说吧!”孙权直截了当道。 “以进为退!” 张纮早就看到了江东的危机,只是方才孙权的权力心太重,把目光都放在了孙策身上,这才忽略了丹阳事情的本质。 这大概就是张辽等人想要达到的结果吧?不过……幸亏孙权及时醒悟了过来。 “大王,微臣家中有一仆人,与张辽麾下养马官戈定乃是同乡,前日听闻那戈定擅闯军中大帐,因而被张辽打了四十军棍!” 张纮嘴角上扬,对着孙权娓娓道来。 “听闻那戈定对此心怀怨言,若是能够今晚使人前往送信,可令臣下家仆说戈定投降!” 孙权闻言顿时大喜,急忙对着张纮追问道。 “张大人,不知你那家仆现在何处?” “合淝城!” 张纮早就料到孙权会有此一问,坦然道。 “不愧是孤王的长史大人,未雨绸缪,此战若胜,长史大人你当为首功!” “张辽多谋,微臣也只是多做些准备罢了!” 张纮谦虚的摇摇头,若不是事态紧急,以他谨慎的性格,绝对不会说出此事的。 “大王,末将愿意率领五千将士前往!” 周泰在一旁等的焦急,终于被他逮住一个空档,抢先一步向孙权请命。 “嗯……” 孙权瞅了眼周泰有些迟疑不定,他手下的大将死了的死,伤的伤如今能够用的就剩下了周泰了,若是他再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去和孙策争夺王位。 不行! 想到这,孙权果断的摇摇头,趁夜袭杀张辽虽然大功告成后是大功劳,可此事伴随的风险也着实不小。 “合淝城夜袭张辽非稳重大将不可胜任,你……还是程老将军更合适一些!” 孙权把目光放在了程普的身上,双眸凝重的盯着对方。 “领命!” 程普抬头瞅了孙权,抱拳领命,转身接了令箭就去准备了。 “想必程老将军亲自出马,定然能够功成!” 孙权望着程普离开的背影,淡淡的说道。 “大王真是偏心!” 周泰有些不爽的嘀咕着,明明是他先抢的,最终却给了程普。 呵呵~ 孙权闻言却是笑了笑,并没有因为周泰的抱怨而发怒,对于这样的将领他更加喜欢。 …… 是夜。 张纮亲自写了一封密信交给程普,而后由程普派人射入城中,将消息传递给张纮的家仆。 却说那家仆得到消息后,趁着深夜来到了戈定的住处,尚未进门就听到戈定在痛苦的呻吟。 “戈定大哥,你这可好些了没?”那人满脸愤愤不平的问道。 “哼!别提了,这帮狗娘养的下手真是太重了,想当初老子得用之时,这些人哪个不给俺面子,现如今却是一群落井下石的小人!” 戈定趴在床上,屁股上包裹的白布隐隐有猩红的鲜血渗出,看起来凄惨不已。 “唉,谁说不是呢,要俺说,还是那张辽不近人情!大哥你也是怕消息走漏,这才亲自闯营,可那张辽却是不分青红皂白……” “再说了,这战场上武将杀敌,哪个能够离开战马,想当初吕布号称天下第一,可是没了赤兔马的吕布还不是被杀了?” “所以说,这战功有一半是战马打下来的,这战马的功劳不就是大哥你的功劳?若不是你们熟悉马性,他张辽能够战场逞威?” 那仆人鼓动三寸不烂之舌,说的戈定是连连点头,只感觉对方句句说到了他的心里。 “大哥,那张辽如此对你,对得起你的功劳苦劳吗!” 那家仆是满脸的委屈,仿佛与戈定感同身受。 “咱不能就让他这样欺负!说不得就反了他娘的!” “对!反了!” 戈定听得是热血沸腾,大吼一声猛地站了起来。 “哎呦……疼死老子啦……” 剧烈活动让他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痛,又赶紧重新趴在了床榻上。 “大哥,这事宜早不宜晚,你能不能忍住,咱们今天夜里就联系江东那边的人杀了张辽!” 那家仆颇为殷勤的搀扶着对方,瞅着对方的屁股问道。 “无妨!只要能够出这口恶气,老子疼死都值了!” 戈定咬牙切齿的说道,双拳紧握目露凶光。 …… 夜过三更。 程普率领五千江东军埋伏在合淝城下,紧紧注意着远处城头上的信号。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就在江东军冻的瑟瑟发抖时,却见城头上突然燃起三把火把。 “将军,城中传来了信号!”斥候欢天喜地的说道。 “传令全军,悄悄潜入城门口,不得惊动城中曹军!”程普在确定信号后,当机立断率人突起。 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又见举火为号 “哼!又是举火为号,这些人就不能玩点新花样?” 黑夜城头上某处拐角处,张辽满脸不屑的撇嘴道。 “呵呵……” 郭嘉眼眸中闪过一丝疯狂的亮光,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李将军已经拿下了丹阳郡,甘宁的水军也已经在长江上布置妥当,只要今夜咱们能够重创孙权所部,江东将会陷入纷乱!” 乐进却是看的明白,有力的打压孙权,就相当于给了孙策争霸江东的机会。 “这有何难?只要将军愿意助我,今夜便是江东军的噩梦!”张辽转身对着乐进说道。 “主公远征在荆州,江东军以为必能破城,今若发兵出迎,则必奋力杀敌,折其锋芒,如此可安军心,可退敌军!” 乐进手提大刀,目光炯炯的对张辽回应道。 “好!将军既如此,张某自然不敢因私而废公,城中之事便交由乐将军指挥,某立刻引军前往逍遥津北埋伏!” “大善!” 乐进话不多,对着张辽点点头,转身向着城下而去。 “逍遥津北有座小师桥,将军可先断桥,以绝孙权之生路!” 郭嘉眼神灼灼的提醒道,此刻的江东他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孙权不死也会脱层皮。 …… 却说程普率领五千人悄无声息的来到城门口,还不等他们上前叫门,城门被从里面缓缓的打开了,望着城池内的街道,江东军皆是兴奋的咧嘴笑了起来。 “快!拿下合淝城,斩杀张文远,能否建功立业就看今夜!” 程普大吼一声,对着身后众人鼓舞气势。 “冲啊~” 江东军势气高涨,挥舞长枪浩浩荡荡的向着城内杀去。 嘭! 直到最后一个江东军进入城中,那厚重的城门发出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把江东军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程普听到声音后急忙转身,却见城门竟然被关上了,焦急和不妙的神色立刻浮现在脸上。 “杀啊……” “吼!吼!吼!” 不等程普下达军令,乐进长刀一指,数万黑甲魏军猛然窜了出来,无数的火把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一般,散发着冷锋的弓弩死死的对准江东军的胸膛。 “程普哪里走,尔等中了某家军师之计也!” 乐进骑着战马缓缓出阵,黑甲千牛卫缓缓变动阵型,毫不理会那些吓得脸色发白的敌军。 “乐进!” 程普借着火光望着来将,面色阴沉的道出了对方的姓名。 “军师?你们征东军哪里来的军师?” “嗯?孙权的密府还真是废的可以!” 听到程普的话,乐进不由的一怔,对方竟然不知道他们征东军有郭嘉存在。 “嘭!” 乐进对着身后一挥手,几颗人头被扔了出去,其中正有那家仆的人头在里面。 “降者不杀!” 长刀缓缓抬起,乐进满脸冰冷的喊道。 “杀!” 程普大吼一声,拍马向着乐进冲了过来。 “放箭!” 身后千牛卫副将立刻下达了命令,无数的弓弩吐着寒芒向着程普盖去。 铿! 噹! 程普挥舞大刀左右格挡,那强劲的弓弩很快耗尽了程普的力气,手中的动作也逐渐慢了下来,战马被一根手臂错的弓弩洞穿了腹中,哀鸣中跌倒在地。 “抓活的!” 乐进望着程普满脸凄惨的模样,眉头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皱,若是将程普这个累赘送到孙策身边,想必孙策会更加配合吧! “杀!” 副将挥舞旌旗,数万千牛卫手持弓弩与长枪,不断交错着向着江东军杀去。 …… 皖城,孙权不顾冬夜的寒冷,凝视着夜晚的月色,今夜的月亮的有些发红,仿佛被鲜血染过似的。 “大王,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咱们是去攻打合淝吗?” 周泰身着铠甲,昂首挺胸的大步流星而来,孙权每次见他都是这副模样,就仿佛他不知疲惫,永远充满活力似的。 “合淝?不!” 孙权面对自己的亲信大将并没有隐瞒,碧绿色的眸子就像是不见低的潭水,不知隐藏着多少秘密。 “回建邺!” “建邺?” “建邺是孤王给秣陵起的新名字,那里将会是吴国的国都,就像许都对于魏国!” 孙权眼中闪过一丝的疯狂与渴望,很多年之前他就计划建造一座属于自己的帝王之都,最终他把目光放在了秣陵。 他并没有想如此快的暴露这座帝王之都,可是现在情况有变,孙策的突然出现让他不得不放弃原有的都城,毕竟那里曾经是孙策挥斥方遒的地方。 “大王,那……程老将军……”周泰有些疑惑的问道。 “唉~” 孙权叹了口气,突然沉默了下来。 不管程普此战是否成功,他都不会派兵留在合淝,因为江东才是他的地方。 “传令三军,立刻启程,返回江东!” 孙权终究不是常人,谋定而后动乃是他的强项。 “喏!” 周泰大声领命,转身再次返回了军营。 等到长史张纮听到撤军的消息后,并没有感觉半点惊讶,甚至于他早就整理好了包裹。 “老爷,您知道大王会退兵?”仆人不解道。 “程普只是大王手中一颗吸引曹军目光的棋子罢了!” 张纮如是说道,对于孙权他看的很透彻。 “哦~” 仆人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张纮率先走出了府邸。 …… 逍遥津。 周泰率领大军护着孙权一路南下,直到来到逍遥津北处,却忽然发现那座小师桥不知何人何时被斩断了! “不好!众军小心,有埋伏!”周泰立刻大吼警惕众人。 “嘭!” 而就在此刻,忽然听得一阵连珠炮响,左右两边无数黑甲千牛卫杀气腾腾的冲了出来。 “孙权小儿,哪里走!” 张辽突然杀出,孙权当下骇的脸色大变。 “大王速退,末将自当死战!”周泰大呼一声,率领两千铁骑冲着张辽杀了过去。 “尽忠报国就在此时,儿郎们随本将冲啊!” 周泰抱着必死的决心挥舞兵刃,对于张辽的长枪是不躲不避,大刀不断的向张辽重点部位招呼,逼迫的张辽不得不回防。 噗! 长枪再次插进周泰的胸膛,鲜血顺着长枪滴落,周泰整个人宛如血人一般,剧烈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宛如地狱恶魔。 “嘿!死开!” 周泰露出血色的牙齿,用尽全身力气猛然一跃,从战马上跳了起来,向着张辽身上扑了过去。 “找死!” 张辽面色铁青的再次一枪洞穿了周泰的胸膛。 嘭!尸体重重的摔倒在地,张辽急促的呼吸了两下,方才真是太凶险了,这周泰到也是条忠君的好汉,只可惜他跟错了主人。 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大战逍遥津 “头戴金盔者孙权是也,有捉拿孙权者封万户侯!” 张辽对着众将士大吼一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杀!” 数万千牛卫听到万户侯,双眸宛如探射灯一般,急促的在战场上探查孙权。 “孙权在这里!” 不知道是谁,突然兴奋的大吼一声,将众人的眼眸吸引了过去,急忙飞奔而去,却见孙权头戴金盔正在疯狂逃窜。 “杀啊……” 张辽抹了一把冷汗,撇了眼周泰的尸体,命令身旁的亲兵将其收拢起来。 军势如山倒! 江东军被突如其来的千牛卫杀的四处逃窜,如今主将周泰又被张辽斩杀,大王孙权更是吓得闻风而逃,他们自然没有了斗志。 “大王何不丢弃盔甲!”黑夜中有人大吼一声。 嗯? 正在亡命奔跑的孙权猛然一愣,对啊,自己怎么就忘记这事了,这些曹军之所以能够发现自己,不正是因为自己头戴金盔。 不过~ 孙权心中何等的腹黑,岂会白白放过逃命的机会。 “你!带上金盔往东北方向逃窜,你的家人孤王会替你赡养!” 孙权伸手抓过身边的护卫,将金盔递了过去保证道。 “诺!” 那护卫纵然明知是死,可此刻却也不敢违背孙权的命令,毕竟他的家人还在吴地。 “孙权往东北方向跑了!” 孙权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那些曹军黑夜中也分不清是何人喊的,不过那金盔在月色下却是显眼,他们也没有怀疑。 “杀!” 千牛卫疯狂的向着那护卫追去,孙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 张辽在收拢周泰尸体后正匆忙敢来,迎头便撞见一个头戴金盔的家伙,手起枪出一颗硕大的人头被他挑来。 “此非孙权也,定是对方的诡计,想要引我等追错方向!”张辽对着身旁的众将士大吼道。 “将军,孙权在何处?”众人急切的问道。 “身披金袍者孙权是也!”张辽想起孙权那副得瑟的模样,立刻对众将士说道。 “身穿金袍者孙权也!” “身穿金袍者孙权也!” “……” 千牛卫不断在战场上大声呼喊,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战场。 而孙权这边刚刚松了口气,就被眼红的千牛卫给盯上了,手弩齐射,大刀一阵猛砍。 “穿上!” 孙权在经过一番苦战,好不容易摆脱了曹军的包围,转身却见身后的火把宛如长龙,正紧追其身后。 “喏!” 这次的护卫显然有了经验,他坐在战马上接过孙权的披风,随意的往身上一系,调转马头直冲曹军而去。 “骑红马者孙权是也!” “骑红马者孙权是也!” 那护卫一边高声叫嚷,一边快速脱下披风递给了距离他最近的曹军。 “俺投降!俺知道孙权在哪里!”护卫话不多,却在大刀砍在身上之前抓住了曹军的心理。 “带路!” 一个千牛卫校尉在后面赶来,对着那护卫吼道。 “驾!” 护卫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这群杀红了眼的家伙,眼中已经没有人命了。 “狗贼!该死!孤王要诛杀他九族!” 孙权刚刚跑出去十多米,就听到身后的护卫将他出卖了。 “大……大王,陈威是个孤儿,他的父母早在当年与黄祖大战时就已经死了!” 旁边的护卫听到孙权的话,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什么? 孙权闻言一愣,骤然转身盯着那说话之人,战马缓缓的向其靠了过去。 “孤儿?” “嗯!” “去死吧!” 孙权眼中杀机一闪,宝剑锋从脖颈出,那回话的护卫尚不知如何触怒了孙权,就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旁边的其他护卫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的与孙权拉开了距离,反观孙权却是用阴冷目光撇了眼众人。 “孤王早就得知此贼乃是曹军奸细,当初一念之仁没想到铸成今夜大错!” 孙权说了一个黄冕堂黄的理由,继续往前奔命。 “该杀!” “不错!背信弃义者不得好死!” 众护卫皆是胆颤心惊的附和着孙权。 “哼!没有眼色的家伙!”孙权暗自嘀咕一声。 “唉!这可真是死于话多啊!”众护卫对视一眼。 “追啊……” 就在孙权耽搁的这段时间,身后的曹军再次追了上来。 “糟糕!这该如何是好?” 孙权抢了一匹黑色的战马,可是身后的曹军仍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显然这一切都是那投降护卫的功劳。 “大王何不速渡小师桥!”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嗯? 孙权闻言望去,却见河岸边聚集着一群将士,其中一人手持兵刃正守护着什么。 “走!” 孙权根本就没有思虑的机会,撇了眼身后的曹军,他当机立断冲着河边而去。 “大王快上船渡江,末将前来断后!” 那汉子在黑夜中看不清模样,只感觉气势不凡。 “船?” 孙权翻身下马,却见岸边正有一艘快船,当下不由喜出望外,这可真是绝处亦逢生啊! “启禀大王,这是校尉大人在岸边寻到了渔船!” “好!好!” 孙权激动的连连叫好,此时此刻还管他是渔船还水船,只要能够下水那就是好船。 “有勇有谋,真乃虎将之才,且报上名来!” “末将荡寇校尉凌统!”凌统大声应诺。 “凌统?好名字!”孙权嘀咕了一句,毫不掩饰的对其赞赏道。 “今夜你救驾有功,且擢升你为荡寇将军,能带回多少人就看你的能力了!”孙权凝视着凌统,情深义重的对其说道。 “必不负大王重托!”凌统单膝跪地领命道,而后起身抓过孙权的战马,翻身上马率领数百弟兄而去。 “走!” 凌统眼光灼灼,率领众将士组成锋矢阵,对着远来的曹军狠狠的遭了过去,手起刀落血花飞舞,惨叫声不绝于耳。 “真是好汉子!” 孙权眼眶有些湿润,穷途末路之间能够出现救主大将,岂不是意味着孤王是真命天子。 那边凌统率领弟兄们翻身死战不退,这边孙权不敢有丝毫的迟疑,跳上快船,赶紧命令士兵驾船离开,只要上了船过了江,曹军的战马就只能望洋兴叹。 孙权做快船直奔对岸而去,途中正好撞见谷利带领水军将士前来救驾。 而后,谷利一边安排将士护送孙权过河,一边加快速度向逍遥津方向而去,等他们上了岸正见凌统孤立无援的背逼迫到了河边。 “放箭!” 谷利挥舞令箭,数十艘战船上的将士,疯狂的射出箭矢,曹军被兵锋所迫只得后退,凌统等人趁机跳上战船。 “咚咚咚……”传令鼓在船只间不断传递信息,谷利且战且退,收拢将士直奔对岸濡口。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鼎盛的曹操 荆州,襄阳城。 隆冬季节的襄阳城在经过战火的洗礼后变得越发坚强了,如今整座城池被黑色的铁甲魏军包裹的严严实实,阳光撒在战士们的铠甲上烨烨生辉。 “哈哈哈……真是天生郭奉孝,天赐郭奉孝啊……” 夜枭一样的笑声回荡在楚王宫中,这里原来是楚王刘表的王宫,那块硕大鎏金的牌匾至今犹在,可是今日站在大殿上狂笑不止的却是一个面色黝黑的矮子。 他就是曹操,曹孟德,魏国的皇帝,当今天下最强大的霸主,没有之一。 “张文远威震逍遥津,碧眼小儿惨败淮南,如今江东百姓无不望北而惊,此成天赐陛下万世之基业!” 戏志才面带微笑,怡然自得的对曹操说道。 “不错!此战郭奉孝有运筹帷幄之谋,张辽有决战沙场之功,朕定要重赏其军!” 曹操满脸赞同的点头,颇为豪气的挥手。 “传朕旨意,擢升张辽为征东将军,加封武英殿大将军衔,赏璎珞九颗,铁戟三对,以显功勋!” “领旨!” 戏志才躬身领命,抬头瞅着曹操,能够看出对方心情是格外的舒畅。 铁戟乃武将之勋荣,这是可以矗立在府门口的荣耀,他代表着府中主人的功劳与地位。 “启禀陛下,李典将军带领孙策等人攻下丹阳郡后,江东六郡无不骇然色变。 微臣更是听闻,许多孙策的旧部听闻孙策在世的消息后,皆是蠢蠢欲动,可见这些人被孙权打压的不轻!” 戏志才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曹操抬头掠去,却见说话之人正是宁容的大徒弟陆逊。现在的陆逊也是小有名气,随着他在荆州战场上大放光芒,昔日幼麟的名声再次传播开来,如今身着青衣站立殿上,竟让曹操有些错愕的感觉,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当初 初见宁容时的情景。 “孙权用之以谋,孙策用之以勇,然堪定乱世当文武兼备,方可成就霸业,孙坚能够生有此二子,也算是不凡了!” 曹操语气淡然的评价着,显然对于目前的局势看的通透,并没有把这兄弟二人放在眼中。 “陛下所言极是,孙权损兵折将,其威望必然大减,孙策身后又有李将军,可以预见江东的末日已经到了!” 陆逊眼眸深邃,仿佛能够透过层层叠嶂看到江东的情形,可以预见在接下的江东,必然是民不聊生的乱。 不过…… 望着眼前悠然的曹操,陆逊不由的想起了师傅的话,现在的曹操更像是一个帝王而多过于主公。随着权势的增加,那股普天之下舍我其谁的霸气更是与日俱增,此刻的曹操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为躲避孙策兵锋而迁都的魏王了,至于生子当如孙仲谋的话,显然也不可能 在感慨出来了。 “传旨李典,擢升镇东将军,封淮南侯,命其配合征东将军荡平江东!” 曹操很快再次下达了圣旨,他相信有李典和张辽统兵,糜芳与陈登在后提供粮草,更有郭嘉居中调度,运筹帷幄,定然能够按照自己的蓝图打下江东。 “陛下,江东水军号称是冠绝天下,若是孙权等人最后鱼死网破,想从海路逃跑,千牛卫只能望洋兴叹!” 曹洪沉思片刻,终于发现了攻略江东的漏洞,那就是不论孙权还是孙策,他们都有可能在水路逃走,若是让他们隐藏在某个地方,定然会为将来留下隐患。 听闻曹操其言,曹操默默的摇摇头,虽说曹洪的话有些不尽然,可是看到这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武将重新站了起来,曹操还是很高兴的。 如今到了他这个地步,可以预见大一统王朝就在不远处,而他将会像汉高祖与秦始皇那般,再次开创一个新的王朝,而他曹操将在百年后被载入史册。“江东水军冠绝天下这话就不要说了,平白的让外人笑话,你是陆地上的战将,并不了解水军的情况,若说水军自然还是大魏海军最强,至于江东水军也只能在长江里游荡 罢了!” 曹操昂首挺胸的说着,仿佛在对这个新时代宣言,而此刻他在殿上的一句轻声细语,传到天下便是惊涛骇浪。 “陈群,你立刻传令靖海将军甘宁,命其率领水军分两路下江东,务必扼住江东水军,朕要让江东战船寸板不能下水!” “遵命!” 曹操的话富有感染力,听得众将热血沸腾。 寸板不得下水?这简直是最强大的表现! “甘宁带领海军藏了十年,也是时候向天下人展现它那睥睨大海的雄姿了!” 曹操暗自嘀咕着,这十年来宁容并没有闲着,他为曹操打造了一支最强大的海军。 “咳……” 眼瞅着大殿的气氛安静了下去,曹操轻咳一声。 “说起来,诸位也是有赫赫功劳在身的人,此番能够反败为胜,在关羽与鲁肃的战争中渔翁得利,诸位可是功不可没!” 曹操更看重的还是荆州,毕竟荆州是四战之地,此次西通巴蜀,东连吴会,往南更是直通交州等安南诸国。 “陛下,鲁肃率领残兵败将逃亡桂阳,轻车都尉曹休与折冲校尉曹真,现已率虎豹骑与各州府兵,将桂阳城围困,相信不日便会有捷报传来!” 戏志才充当征南大军的参谋军师,对于当下的用兵自然是了如指掌,如今的荆襄九郡唯有桂阳孤悬南部,其余各郡县皆在魏军的铁蹄下臣服了下来。 说起此事,戏志才就不得不感慨宁容的未雨绸缪,荆襄九郡被强大的魏军从北到南狠狠的梳理了一遍,将所有反抗变成了顺从。 可是…… 正如那句话,打江山容易,做江山难,这诺大的荆州若是没有自己人来治理,纵然那些世家大族臣服又能如何?到最后还不是要依靠他们来治理!而就在那些官员与世家表面臣服,暗中等着戏志才礼贤下士之士,宁容一封轻飘飘的书信送到了曹操的书案上,而后两个侍卫带着一封圣旨往许都而去。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宁容的双眸 就在所有人反复揣摩,不解其意之时,猛然回头间却发现数千身着儒服和青衣的少年与中年,他们满脸激动的望着脚下这块原本属于他们的大地。 宁容学院与颖川书院十年的教育之功,在此刻将霸气显露无遗,他们的到来立刻填补了各地官吏的不足。 就在那些灰溜溜躲在暗处的人想要做最后的反扑时,他们突然发现以往那些百试不爽的招式,此刻在这些人面前就如同小儿科一般,更本就没有用处。 你想用什么偷鸡摸狗案来为难宁容书院的学子,那简直就是对他们的侮辱,脑袋中装着算术几何的他们,自认为智商高人一等,岂会败在这些鸡毛蒜皮身上。 至于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更是不被他们放在心上,化学是他们最喜欢的科目,这一切都是大自然的奥妙。 什么? 你们想坐而论道,看看谁才是儒家真谛? 宁容学院的学子们拍拍手后退两步,学问乃是术业有专攻,想要比背诵那些经史子集,颖川书院的书呆子能够吊打他们两条街。 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虚,当年的天下两大文人聚集地,颖川与荆州那是执天下文人执牛耳,如今却是北人南下,将荆州派杀的片甲不留。当然,这倒不是说荆州派的学识不强,其实恰恰相反,就宁容所知,荆州的大牛并不比中原少,比如好好先生庞德公,比如水镜先生司马徽,再比如说墨家传人黄承彦, 这些无一例外都是这个时代冠绝天下的人物。 至于年轻一辈那也是人才济济,比如说卧龙诸葛亮,还有他的好友崔琰,费祎,蒋琬,马良,姜维等等,只不过这些人现在都在川蜀。 戏志才在感叹人才的重要性之时,曹操也在为自家的千里驹赞叹不已。 “很好!此吾家千里驹也,定然能收复桂阳,如此荆襄九郡一统,兵锋可直指西蜀!” 曹操手持倚天剑,傲气凌云的对众人说道。 “启禀主公,末将愿为先锋,兵发西川!” “主公,末将愿提三千将士,定能杀退诸葛小儿!” “哼!对付诸葛小儿何须三千,某只需八百人,便可破关战将直捣黄龙!” 典韦等人闻听曹操有出兵之意,当下也顾不得是在议政了,直接扯开大嗓门就争抢了起来。 大殿上的众人都知道,现如今西川的门户被黄忠和赵云占据,诸葛亮抽调兵勇数万人,与这两人僵持了数月,仍然没有拿下他们。 所以,此刻莫说是带着八百人,就是单枪匹马闯西蜀也全然没有问题,因为他们首先面对的不是敌人,而是自己人。 “呵呵……” 望着殿下众将士的模样,曹操满意的笑了,不乱如何,士气最重要。 “陛下!” 戏志才被典韦那大嗓门真的耳朵嗡嗡作响,实在是忍受不住了,这才满脸无奈的对曹操拱手。 “咳咳!” 曹操被戏志才那无奈的眼神看的一阵咳嗦。 他和戏志才都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定然会落空,因为战局从开始到现在就一定注定了,而能够决定战局走向的唯有四个人。 征西大军的军师宁容,征东大军的军师郭嘉,以及征南大军的军师戏志才,至于最后之人便是魏帝曹操。 其实,从一开始宁容出征西蜀之时,这个计划就在被默默的推动执行着,三面大军相互配合,互相牵制,不断迷惑和分解敌人,如此他们才能个个击破。 “诸将无需多言,朕意已决,御驾亲征!” 曹操一锤定音,大殿之上争吵的众将顿时安静了下来,低头躬身应诺。 “喏!” 曹操目光转向戏志才,两人相视一笑,只有曹操亲起大军,才能够给诸葛亮压力,有压力自然就不会把目光转移到其他地方。 …… 剑阁。 曹军大营,夏侯渊气喘吁吁满脸不善的冲进了宁容的营帐。 “站住!” 裴元绍赶紧上前拦住,同时大吼一声,两旁的宁家亲卫纷纷死死的注视着对方。 “让开!本将要问问宁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侯渊因气愤而涨红的脸异常的吓人。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实在是搞不明白,宁容到底在搞什么鬼。 眼看寒冬将至,将士们的厚装运送不到,整日里冻的瑟瑟发抖,只能烧木取暖,势气更是一落千丈,营中更是谣言四起。 有的说宁容是江郎才尽,有的说宁容根本就没有办法攻下剑阁,有的甚至是宁容想自立为王……总之,军营中数十万大军说什么的都有。 夏侯渊自己也不止一次的怀疑过,宁容起初对剑阁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后来分兵去了阴平与宕渠等地。原以为宁容会有什么妙计,可是赵云和黄忠如今被诸葛亮死死的牵制住,根本就无力西进;至于阴平的马超更是寸步难行,除了最开始算计了诸葛亮一下,到现在还不是 闯不过张飞的阵地。 僵持的局势让人心生疲惫,尤其是对于远道而来的魏军而言,长久不能取得胜利,将士们就会想着回家,更何况寒冬将至,又快到了一年的年关了。夏侯渊也去找过程昱,可是那程昱根本就是一头老狐狸,原来还算是勤于王事,可现在整日里从那些战利品中鼓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整天悠然自得,仿佛他不是来随军 征战,而是来游玩的。 至于太子曹昂?唉!提起曹昂他更是满心的愤怒,原来那是多么上劲的好孩子,如今怎么被宁容蛊惑的如此不求上进,他难道不知道许都已经有留言传出吗? 不行! 今日自己必须要见到宁容,要让他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复。 夏侯渊目光坚定,满眼通红的望着营帐。 此时,此刻,整个军营只有他还是清醒的,他不能辜负陛下的厚望,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将士们走向死亡。 刘备每天都会在剑阁上观察自己军营,夏侯渊知道这件事情,他更加知道一旦自己麾下大军倒下,刘备会立刻出关杀敌。 “宁致远,你给本将出来~”夏侯渊大声吼道。 “唉!夏侯将军何苦扰人清梦!”宁容终究还是出来了,只见他披着白色的长袍,斜靠着柱子上,满脸困顿的打着哈气。 “你……你这是在草菅人命……”夏侯渊看到他这副模样更加愤怒了。 “放心吧,某保证会让将士们回家过年的!” 宁容满脸不耐烦挥挥手,对着夏侯渊保证着,可是怎么看却都有种敷衍的感觉。 “哼!” 宁容再次走进帐篷中,夏侯渊气的够呛,死死的握着刀柄,最后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唉!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回到营帐中的宁容哪里还有一丝的睡意,双眸明亮如星,望着那张行军地图喃喃道。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张飞醉酒 “三将军,您这……这怎么又喝酒了?” 录事参军进的中军大帐,却见满帐中尽是狼藉,无数的酒坛子东倒西歪的躺了一地,而在那酒坛子中间却半躺着一个满脸钢须,环眼豹头的跫然大汉。 “来……一起喝……嗝……”张飞抱着酒坛子,半醉半醒的对着来人邀请道。 “三将军,军中饮酒乃是大忌,况且……诸葛丞相离去之时,您不是答应不饮酒的吗?” 录事参军瞅着中军大帐中那垂下来的两条白色布条,却是满脸的苦涩。 一不打骂将士,二不恃勇斗狠,三不军中喝酒,四是只管吃肉! 丞相临走之前对三将军张飞是再三叮嘱,且莫喝酒打人,误了刘备的大事。 张飞自然是满口答应,甚至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他还命录事参军将这几条写下了挂在中军大帐中,并昭告全军作为铁律。 只是…… 这前半个月还好,等到后半个月,录事参军就时常能够在中军大帐中闻到酒味,索性并不太过频繁,他也就忍而不言。 不过,等到后面这段时间,张飞却是越发的明目张胆了,根本就视那几条规矩于无物,现在更是整日里在酒坛中醉生梦死。 “讨打!” 张飞被录事参军絮絮叨叨的有些不麻烦,双眸瞪的如铜铃,恶狠狠的大叫一声宛如炸雷,吓得录事参军脸色都白了。 “休得啰嗦!这数月以来相安无事,可见庞统那厮也是沽名钓誉,马超小儿更是个废物!” 张飞感觉很是憋屈,诸葛亮在的时候他还能痛痛快快的打上一仗,可等到诸葛亮走后,他就被刘备给束缚住了。 死守严防! 这就是刘备给他的军令,勒令他不得出战,若是马超等人挑衅,也只能坚守不出,只要能够守住阴平一带,就是他的头功。 为此,刘备是三天两头的派人送信给张飞,从桃园三结义到王朝大义,最后再到扶汉之困难,刘备写的是感情饱满声泪俱下,目的自然是怕张飞丢了阴平。 只不过最近,形势有些转变了,蜀中的寒冬就要来了,剑阁这边的魏军战斗力是每况日下,他已经不怕阴平马超所部前来汇合了。 所以,刘备觉得自己应该调整战略部署,然后再关键时刻能够给魏军迎头一击。 当然,在这之前他还是要试探庞统一下,因为诸葛亮曾经对他说过,马超之勇武固然令人担忧,可是张飞足够应付,而唯一需要担忧的是凤雏庞统。 “三将军,这是陛下给您的书信……” 录事参军不敢多言,只得掏出一封密封的书信禀报道。 “读来听听!” 张飞大手一挥,毫不在意的吩咐道。 “呃……这……这是陛下的密信,下官不合适。” 录事参军就是有心也没胆,更何况是在军中这个纪律森严的地方。 不过,当这一切记录碰到张飞就只能让记录见鬼去了。 “废什么话,老子让你念你就念,找揍是不!” 张飞举起砂锅大的拳头,恶狠狠的瞪着对方。 咳! 形势比人强,录事参军的坚持没有超过一个呼吸,面对张飞他立刻屈服了。 “翼德吾弟,兄自起兵以来,南征北战,保家卫国,虽屡有战功,然每次皆有小人作祟,以至大志不得伸,大义不能张,幸赖有云长与翼德吾弟跟随左右……” 张飞举起酒坛子灌了两口酒,这话他早就听得起茧子,这数月以来,这样的书信他没隔三五天必能收到一封。 “如今魏军犯境,荼毒生灵,曹操之心欲杀为兄而后快,更有赵云与黄忠攻略东川,为兄现在剑阁与宁容对峙,为期盼兄弟能够守住阴平,切记不可鲁莽行事!” 听到张飞打了个酒嗝,录事参军下意识的停了下来,抬头望去却见张飞正虎视眈眈的瞪着他,那寒芒精光哪里还有半点喝醉的意思。 “说!我二哥到底怎么样了?”张飞猛然大喝一声问道。 “啊?” 录事参军被吓得心中咯噔一跳,那双骇人的眸子让他不敢对视。 “二……二将军现在镇守荆州,谨守襄阳城,与魏军杀的是如火如荼,索性有东吴兵从旁援助,这才阻挡了曹操的攻势!” 录事参军回过神来,赶紧对着张飞说道。 可是…… 张飞听到他这番话却是并没有理会,仍然是那双铜铃眼盯着对方,只是里面多了一丝杀意。 “大哥这几日的书信越发殷切频繁,荆州定然是出事了,否则诸葛小儿早就回来了!” 张飞并不是傻,虽然他看起来鲁莽粗暴,可是他也有一颗细腻的心,如今魏国大举进攻蜀国,蜀国现在是三面受敌,若非被逼无奈,刘备定然不会让他独自镇守阴平。 “……” 录事参军能够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杀机锁定了自己,他没有想到这个草包三将军竟然能够看穿里面的端倪。 嘭! 张飞没有说话,只是从怀中掏出一叠东西扔在了他的前面,录事参军下意识的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却是怔住了,那是一副侍女图,一副很精致的侍女图。 “这……” 录事参军不知张飞这是何意,在张飞的示意下继续往下看,却是突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模样。 落款! 他看到了那落款,竟然是张飞张翼德。 “说!或者死!” 张飞相信对方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噗通!” 录事参军吓得跪倒在地,颤抖着瞅着张飞。 此刻,他却是明白了张飞的用意,这副图说明对方并不是众人看到的那般,其实他也有细腻的一面,只是被他粗狂的模样给掩盖了。 “将……将军明鉴,并非是下官有意欺瞒将军,而是陛下不让下官告诉将军啊……” 录事参军此刻是满嘴苦涩,说了是欺君之罪,不说就是一个死,这还不如…… “江东背信弃义,趁着二将军远征之时暗谋荆州,等到二将军战败回城后却被江东军赶到了麦城!” “狗贼!” 张飞闻言勃然大怒,怒发冲冠的跳将起来。“后来呢?我二哥现在何处?快说!”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猛张飞败马超 “后……后来二将军被迫无奈,只得率军突围,却在山中小道遭遇了江东军的埋伏,再后来……鲁肃败走荆州,现在荆州已经被曹操占据了!” 录事参军也仅仅知道事情的大概,至于关羽生死的细节却是无从得知。 “听闻陛下曾派人前往战场查看,那里血流成河,尸骨堆积如山,却唯独没有见到关将军父子的尸首……” “二哥啊……” 张飞大吼一声,满脸泪痕流下来,只感觉心中是怒火冲天,恨不得立刻飞马前往荆州报仇雪恨。 “江东狗贼,吾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猛虎一般的吼叫炸响在整个军营,无数的将士皆是好奇的向那个方向瞅去。 将军这又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录事参军阻止对方喝酒而发怒了? 想到张飞那暴躁的脾气,众将士吓得退后两步,就是经过中军大帐也是绕着走。 …… “报……启禀将军,马超前来挑战!”守营将士突然来报。 “什么?这狗贼安敢如此,真是欺人太甚!” 张飞闻言怒发虚张,他这正满肚子火气无法发泄,却听到马超来挑衅,自然是愤怒不已。 “将军息怒啊,天色将暗,恐中敌人诡计!” 录事参军感觉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会摊上张飞这样的上司,好不容易劝住冲到的张飞,打消了对方去荆州报仇的想法,这又要…… “滚!” 张飞神色一动,猛然扭头,直视那录事参军,足足盯了对方好几眼,而后大喝一声,一脚将对方踢飞出了中军大帐。 “取兵器来,本将今日要杀马超!”张飞对着左右呵斥道,而后快步流星的翻身上马。他当然知道录事参军的话没有错,现在他是镇守阴平的大将,没有刘备的命令确实不能离开,否则阴平有失,刘备那边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战况将会向着不可预料的 方向发展。 至于马超…… 张飞现在是那肚子火气,只有打仗才能够让他舒服一些。 “哎呦……” 录事参军爬了起来,望着远去迎战的张飞,不由的露出苦涩的神情,但愿不要中计啊! “不行,自己必须去看看!” …… 马超率领大军纵马来到桥头,对面的蜀军是严阵以待,这数月以来他们在此地对峙已经不下数十次。 此桥不是什么名川大河的桥,桥下也仅仅是一条小溪,只是因为溪水长年累月冲击河石,致使石头光滑甚至布满了绿苔,若是淌水而过有些险阻罢了。 而马超与张飞却是颇为默契的达成了共识,他们各自以桥为界限,双方各自沿着溪水布置众兵防守,虽有摩擦却始终没有冲过去。 不过今天…… “呔!吾乃西凉马超是也,对面的蜀军听着,识相的快快打开营门投降,否则等天兵降临,此地就是尔等的葬身之地!” 马超手提长枪,对着对面的蜀军喊道。 对面的蜀军只是注视着马超,却是没有半点动静,他们早就得到了诸葛亮的军令,不得出营浪战,只能守营。 “谁敢决一死战!”马超大喝一声,声如雷霆,吓得蜀军是瑟瑟发抖,两腿战栗不安。 他们早就听过马超的本事,那是可以和自家将军大战三百回合的猛人,此刻自然不敢与其争锋。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尔等莫非想在此处过年不成!” 没有人敢捋虎须,马超自然越发的盛气凌人了。 “狗贼休的猖狂,燕人张翼德来也!” 而就在这时,张飞骑着战马,掀起一阵烟尘飞奔而来。 “看枪!” 马超也是被张飞这一突然袭击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挺枪和张飞杀了起来。 嘭! 铿! 兵器剧烈的碰撞,马超咬牙切齿的抖擞精神,在与张飞碰撞了几次兵器后只感觉手臂发麻,不由的哑然瞪着对方。 这厮今日莫非吃错药了?怎么如此大的力气? 往日自己最起码能和对方过上十多招,今日怎么这般凶猛?难道是自己方才的话惹怒了对方? 张飞此刻是一心的想要杀人,再加上天色昏暗,他也看不清马超的脸色,只是凭借着感觉,一矛快似一矛的出击。 嘭嘭嘭…… 密集的撞击声杀的马超不断躲避后退,银色的面具下只露出一双震惊的眸子。 “张飞看枪!” 马超大喝一声,长枪仿佛毒龙钻,狠狠的向着张飞的战马刺了过去,张飞下意识的去挡。 “…咦…” 丈八蛇矛兀自打了个空,再回头却见马超已经跳出了战团,正在向后退去。 “今日天色已晚,你我来日再战,撤!” 马超输人不输阵,冲着张飞大吼一声,调转马头向本军阵中而去。 “狗贼!哪里走!” 本就愤怒的张飞此刻又被马超戏耍了一顿,自然是气的一佛二跳三升天。 “鸣金收兵!” 录事参军急忙赶到桥头,却见桥东树林之后,尘土飞扬,疑有伏兵,便勒住马,赶紧对着左右传令道。 铛铛铛…… 一阵鸣金之声,张飞纵然是想要冲杀,可是身后将士却是打起了退堂鼓,无奈之下他只得恨恨的骂了两句,这才调转马头回营。 哼! 在经过录事参军身旁时,张飞冷冷的哼了一句,头也不回的径直走了,只留下苦笑的参军。 …… 西凉军。 马超率领将士返回大营,吩咐将士们严加防守之后,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对着身旁的马铁使了个眼色,直接回营帐而去。 “将军……”马铁紧随其后,帮着马超脱铠甲。 “嘶……” 卸甲的时候牵扯到了伤口,马超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将军您受伤了?”马铁赶紧小心翼翼的上前,却见马超的右臂肿的通红。 “无妨!没想到今日这张飞如此大力气!” 马超说着话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面具下却是露出一张熟悉而陌生的脸,若是张飞在此定然会呼上当了。 没错! 此人张飞自然认得,他便是马超的兄弟马岱。 “将军,末将看那张飞仿佛有无限的怨恨,难道是关羽阵亡的消息被他知道了?” 马铁一旁随意的揣测着,一旁帮着马岱上药。 “不用理会他,吩咐兄弟们做出一副进攻的姿态,要外松内紧,只要咱们能够守住此地,大哥他们就有机会攻下成都!” 马岱心中暗自盘算着,马超率人已经走了快两个月了,算算时间也应该到绵竹了。若是张飞知道此地是个空营,定然会向恶狼一样的扑过来,自己还是要想个办法才是。 第一千二百一十三章 被神话的人 “报~启禀将军,中军大营送来一封紧急书信!” 而就在马岱为了空营而伤脑袋时,却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报名声。 “紧急书信?” 马岱闻言一怔,抬头撇了眼马铁,眼眸中带着几分隐晦的神色,马铁悄悄的退到了一边。 “进!” 铿锵有力的声音,却是惜字如金,给人一种铁骨将军的感觉,如今大哥不在身旁,自己不能弱了气势泄露了绝密。 马岱如此想着,他正襟危坐,傲然的仰着头颅,却见帐篷被两个将士掀开了。 “进去!” 两名身穿毛皮将袍的军士马岱是认识的,这是随他从凉州而来的原凉州军。 只是中间这位……一身的镔铁铠甲,看装扮最低也是个校尉,只是身子骨却是看着有些单薄,没有将军的那股气势。 “你是何人?” 马岱出声询问道,此人能够站到自己面前,那就说明他身上有足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否则自己的亲卫不会将他带到此处。 “宁家亲卫!” 那汉子神色淡然,对于两旁士兵的弯刀却是视而不见,一双眸子放在马岱身上。 “卑职宁六奉家主之命,前来给马岱将军送一封信,因家主亲自交待,务必将书信送到将军手上,故而闯营一见!” 宁六说着话,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封书信,漆黑的封皮盖着一个火红的大印,那上面的花纹让人看一眼都觉得不寒而栗。 什么? 宁军师? 马岱闻言顿时惊的站了起来,伸手颤抖的接过那书信,再次撇了眼那上面的花色,这才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 没想到宁容竟然会给他送来书信,虽然不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可是他双手拿在手中却感觉沉甸甸的。 曾几何时,他在大哥马超那里见过这种花色的书信,而每一次随着书信内容的打开,无不是惊涛骇浪般的尸骨如山。 至于这位自称宁六的人……马岱相信对方的身份,因为方才对方特意提及了自己的名字。 “却不知宁军师他老人家身体可好?” 马岱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既然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再带着面具也就没意思了。 “家主一切安好,劳烦将军挂念!” 宁六不带表情的回复道,对于马岱这样的反应他见多了,若是有人不这般,他恐怕就要做出杀人的准备了。 “信已送到,在下就告辞了!”宁六继续说道。 “宁侍卫稍后,路途遥远,还是歇息一夜再走不迟!” 马岱赶紧上前来住对方,人家远道而来,自己若是连顿饭都不管,那岂不是太不会做人了。 “不用!” 宁六冷漠的拒绝,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嘶……真有个性,不愧是宁军师的侍卫!” 马岱有些尴尬的嘀咕着,对着那两名亲卫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退下去了。 …… “宁军师远在千里都送来书信,难道是他们攻下了剑阁?” 马铁满脸凝重的嘀咕着,若真是如此,那神威大将军他们可就危险了。 “应该不会!这个计划执行可是绝密级别的,当初大哥再三请示后才告诉本将的,那时本将就怀疑这与宁军师有关,如今看来这关系却是非比寻常了!” 马岱沉吟片刻,低头拆开那信封说道。 “呃?这……这竟然是一条妙计?” 马岱看完后是目瞪口呆,只感觉浑身发冷。 “将军……” 马铁瞅着马岱满脸惊恐的模样,脸上也带上了一股凝重的味道,小心翼翼的唤道。 “呼~不愧是算无遗漏,未卜先知的宁军师,他老人家竟然连你我的忧愁都算到了!” 良久,马岱长髯的叹了一口气,将书信递给了对方。 “你也看看吧,虽不是什么军国绝密,可是这内容足够让你我惊骇了!” 马铁疑惑的接了过来,只等他看到里面的内容,却是如方才的马岱一般,一缕寒风吹进大帐,这才发现他的后背已经被打湿了。 “这宁军师他老人家到底是人还是神啊?” 无怪乎马铁二人会如此失态,实在是宁容这封信来的是恰到好处,他们今日与张飞一战,目的与之前几次相同,就是要做出攻击的架势,不让张飞怀疑他们。 可是今日这一战,张飞的风格大变,以往大营不出的他竟然主动出击,而且看那架势恨不得将他们营地给连锅端了。 这可不行!若是让对方知道这是空营,那马超等人岂不是就要暴露了,而刘备一旦有了防备之心,那深入腹地的马超等人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马岱就在绞尽脑汁的思索着计策,如何能够镇住张飞而不让对方轻举妄动呢! 然而…… 马岱和马铁对视一眼,瞅着那张轻飘飘的纸,脸上露出了欣喜与凝重。 没错! 这是一条应急之计,是宁容在千里外送来的。 换句话说,宁容早在几天前就知道张飞今日会反常吗? 这般想着,马岱和马铁自然是被吓得冷汗直流。 其实…… 若是宁容知道这一切,定然会哑然失笑,因为这应急之法……根本就是万金油。 如果张飞蠢蠢欲动,你们则需要想办法震慑住对方,要让张飞等人知道你们身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大军来增援。 “军师这话说的不错,可我们该如何去做?” 马铁揉揉脑袋,有句话却是没敢说出来,军师也真是够了,既然能够料到此地情况,为何不在信中明言呢! “呵呵,这你却不知道了,其实军师早就把应急之计写在了书信里,至于为何不直说,自然是怕泄露天机喽!” 马岱颇有些自豪的对其说道,心中却是暗自感慨,幸亏自己当年跟着大哥见过这等密信。 “写了?哪有!”马铁挠挠头,自言自语道。 “骑兵,战马,源源不断,大军……” 马岱不介意对马铁指点一二,毕竟都是自家兄弟。 “大军……战马……”马铁的脑海中不断跳跃着重复着这几个字眼,双眸却是越来越亮。 “对!有啦!咱们可以给张飞来‘循环浴马计’!”马铁猛地一拍大手,兴奋的差点跳了起来。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疑兵退张飞 翌日。 张飞对于马超的挑衅仍然是耿耿于怀,想到关羽的遭遇更是愤怒不已,想当年他们三兄弟桃园结义,立下匡扶天下同生共死的豪情,可是如今…… “二哥啊……” 张飞双眸流下滚烫的泪水,抱着酒坛子哭的像个泪人似的,录事参军有心想要安慰一番,可是看到对方悲切的模样,一时间也是感同身受。 “不行!俺要给二哥报仇雪恨!”张飞举起酒坛子摔碎在地,浓稠而香甜的酒水淌了一地,那勾人的酒香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只要能够杀死马超,西凉军不战而败,俺就可以出西川,过荆州,杀向东吴!” 张飞瞪着诺大的铜铃眼,直勾勾的盯着身旁的录事参军。 没错! 录事参军下意识的就想点头,马超死了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战胜西凉军。 只是…… 那马超若是这般容易杀死的,还能活到今天? “俺昨日与那厮大战,发现他麾下人马声势不足,若是今日咱们能够披坚执锐,决死一战,定然能够大破西凉贼!” 张飞信誓旦旦的对其说道,莫要看他为人鲁莽,可有时他的心却细如毛发,昨夜他虽然没有冲杀,可是在西凉军的势气中还是被他发现了一丝端倪。 若是马岱听到张飞这番话,定然会大吃一惊,武者的直觉真是恐怖,尤其是像张飞这样的武者,其敏锐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这样啊~” 说实话,听到张飞的话,录事参军也有些心动,只是诸葛亮那宛如神明的身影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让他不敢太过主动出击。 “报~启禀将军,敌营中埋锅造饭炊烟与往日稀少了许多,就是营中教演军阵的声势也不如以往那般强大!” 而就在这时,帐外闯进一名斥候,单膝跪地的对张飞禀报道。 “什么?” 录事参军听到这话却是一愣,不可思议的瞅着张飞。 “将军您……您派人去探查敌营了?” “下去吧!” 张飞对着那斥候挥挥手,这才转身对录事参军道。 “本将所料不错,这贼营中定有猫腻!” “不错!” 录事参军此刻却是忧心忡忡,通过张飞的话和探子的奏报,他可以判断西凉军营中的士兵减少了,那么问题来了……减少的士兵去哪里了? 是的! 若是不能探查明白这个问题,那他们可就危险了! 录事参军没有忘记诸葛亮的话,马超其人虽然勇武异常,然其并不可怕,而唯一让人担心者乃是凤雏庞统! 卧龙凤雏一时争鸣,这二人可算是老相识了,对于庞统的智谋,诸葛亮可是太了解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诸葛亮才会让他们坚守不出,这颇有点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山岗的岿然不动的味道。 录事参军自认为与诸葛丞相相比,那无疑是萤火之光与皓月相提并论,是以此刻他充满了担忧,这西凉军莫非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出兵!马踏敌营!”张飞猛然起身,敌营实力不济,正是他马踏敌营之时。 “……” 录事参军张嘴想要拒绝,可是看到张飞那阴沉的目光,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咚咚咚…… 点将鼓响彻军营,张飞手持长矛,傲立众军之前。 “此去,踏平敌营,斩杀马超,以慰将士们在天之灵!” “吼!” “杀!” 张飞三言两句便将将士们的势气激励了起来,瞅着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录事参军的心略微有些安稳了。 “出发!” 张飞跳上战马,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踏过独木桥,向着对面的西凉军杀去。 “报……” 大军走到半路之上,却听探马突然来报。 “启禀将军,敌营中偃旗息鼓,静谧无人!” “再探!” 张飞大手一挥冷冷的命令道,心下却是咯噔一声,看来马超得到消息了。 “将军……” 录事参军脸色凝重,他与张飞对视一眼,两人颇为默契的点点头,继续前进。 直到…… 西蜀军来到马超军营不远处,远远的望着那静谧的敌营,竟然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就像前面矗立的乃是一头洪荒猛兽。 不安! 皱眉! 张飞此刻不用他人劝阻,面前的种种迹象表面,这里面定然有陷进等着自己。 “将军快看,那里方才有一面旗帜晃动了一下!” 身旁的亲卫军突然惊呼一声,手指远处军营的右侧。 “有埋伏!”录事参军皱着眉头说道。 “将军……将军……” 身后传来急促的喊叫声,张飞对着亲卫挥手示意。 很快,一个包裹的像一头狗熊似的壮汉来到张飞面前。 “启禀将军,卑职在前面河边发现了成群结队的战马,还有许多西凉兵正手执马鞭,吆喝着战马俯首吸水。” “喝水?” 张飞撇了眼寒冷的天,满脸的不信。 “将军,这定然是西凉军的诡计!” 录事参军心思转动,很快就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定然是那马超料定张飞来袭营,所以摆出一副空营诱骗他们。 “将军快看!” 随着录事参军手指的方向,张飞的双眸宛如鷹簇般瞪了过去,却见那树后突然出现一杆旗帜,紧接着又藏匿了起来。 “后军改前军,撤!” 张飞纵然有心想要杀敌,可是明知道前面是陷进还往里面跳,那就真是傻子了。 “撤!” 随着传令官将张飞的命令传下,蜀军很快就退出了西凉军的营地范围。 而等到录事参军心惊肉跳的返回大营,那股不安的情绪这才缓慢退去。 而在张飞退兵后不久,马岱率领大军从四面八方钻了出来,无数黑甲战将打着将旗向着军营聚拢,看那架势少说也有上万之众。 “呼~” 而这一幕恰巧被暗中观察的蜀军探子看在了眼里,等他心惊肉跳的回去报给张飞后,却不知道西凉军中的马岱与马铁正在哈哈大笑。 “哈哈哈,此次咱们能够兵不血刃退去张飞,足以让蜀军胆寒一阵子了!” “正是如此,只是不知道等那张飞日后知道此事后,会不会气的吐血!” “且不可大意,吩咐众将士严守军营,密切监视张飞的动向,一旦大哥得手,咱们也要防备张飞狗急跳墙!”马岱对着马铁嘱咐道,他自己心里明白,虽然此刻吓退了张飞,可是一旦马超的事情败露后,张飞定然会立刻明白自己骗了他,所以他还不得不谨慎。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天降奇兵 寒冬腊月,天色渐暗,江油城内的百姓早早的钻进了被窝,虽说他们川蜀之地四面环山,山外的冰霜刮不进来,可是单单是这山中一年四季的风就够人受的了。 “娘,俺睡不着……”一对直勾勾的小眼睛钻出了被窝,对着旁边的妇人说道。 “睡吧,明个早晨还要给你爹送饭呢!” 妇人伸手把被子掖了掖,生怕冻着自己的宝贝。 “娘亲,被窝里也不暖和,阿爹在城头上会不会暖和些啊?” 听着这般孩子气的话,那妇人鼻子微微抽搐。 “快睡吧,赶明就能看见你阿爹了,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嗯!城头那么高,离月亮那么近,应该会暖和的!” 孩童嘀咕着说着,可能是对自己的话颇为满意,闭上小眼睛钻进了被窝,很快传便进入了梦香。 然而…… 就在江油城陷入睡眠之时,没有人能够想到,就在城外两三里地的山林中,有一群衣衫褴褛的家伙,他们冻的瑟瑟发抖,手中拿着刀枪剑戟,就像是一群山贼。 不! 他们这般模样却是连山贼都比不上,活脱脱的像是一群乞丐,赤裸的上身只用乱七八糟的布条包裹着,那脚下的牛皮鞋更像是一只张开嘴的蛤蟆。 嘶! 天晓得这群人是经过了怎么样的地方,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青一块紫一块的甚至还带着狰狞恐怖的疤痕。 “他娘的!老子终于活着走了出来!” 领头的大汉手持长枪,骂骂咧咧的打量着身旁的兄弟们。 “还没有方便面?快给老子泡一块!” “对了!在把牛肉干给老子加满了!” 领头的大汉叫骂不休,浑身上下乌漆麻黑的惨不忍睹,就连脸上也是满脸的污垢。 很快…… 听到领头人的吩咐,一个铜盆子里面装满了热气腾腾的面条,那牛肉散发着香味,让人忍不住想大吃一顿。 “将军,这是最后的一块面饼了!” 那瘦弱的汉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厚背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热气腾腾的面,却是不敢和自己的将军抢吃的。 “屁话!老子当然知道,要不然谁愿意吃树皮!” “宁容那家伙,别让老子再看见他,要不然非揍的他屁股开花!这简直是给老子指了一条不归路,幸亏老子福大命大!” 领头的将军骂骂咧咧,他们这一群人经历了什么,只有他们这伙人自己知道,其中的艰难与险阻若是说出去,定然能够让世人大吃一惊。 摩天岭! 没错!他们翻过了了摩天岭,曾多次陷入困境,又因无路可走,他们用毛毡把自己包裹起来滚下山崖,这可是用命去赌,中间自然丢了许多粮草,到最后只能是吃树皮过日子, 可他们最终还是熬过来了。 “咳咳咳……当初可是将军你争着抢着要这灭国的功劳的啊!” 远处走来一个相貌丑陋的青年,只见他面色潮红,走两步道就喘息的难受。 “快!快坐下!” 看到对方那步履颤颤的模样,那将军赶紧上前将对方扶着坐在自己身边。 “庞先生,不是让你好生休息吗,你怎么过来了!” “快!快把这碗面吃了,吃完了你就能活了!” 马超赶紧接过那铜盆的面条递到庞统面前,天晓得这个书生是怎么活着走下来的。 自从那日他接到宁容的秘密军令后,便亲自调兵遣将,率领一万大军自阴平沿景谷道由东向南转进,目的自然是为了避开张飞的眼线。 而后,马超率领大军一路攀登小道,凿山开路,修栈架桥,像只蜗牛一般曲曲折折的向着成都方向而去。 川蜀之地高山峻岭道路险阻,虽然不易行人穿行,可终究还是有条道路的。 可遇到摩天岭却只得让人胆寒,那里有七百多里的险域,中间山高谷深,没有人烟,甚至连道路都没有,至为艰险。 可是马超和庞统等人并没有退却,只要翻过这座无人能够征服的摩天岭,他们就能够成为宁容口中的天降奇兵。 走! 死! 随着一个个的将士滚落山崖,随着一个个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整支大军的气氛压抑到了极致,困难的山路与饥寒交迫甚至让许多将士选择了自杀。 马超! 若不是这个神一般的天威大将军率领这支军队,若不是庞统无时无刻的出谋划策,只怕这支军队将会全部葬送在摩天岭上。 直到最后,他们穿过了无数次困境,终于来到了摩天岭马阁山一带,而这里才是最可怕的地方,前面是悬崖峭壁已然是无数可走,后退又根本不现实。 面对生死的抉择,马超和庞统身先士卒,他们选择把命交给上苍,用毛毡裹身滚下山坡。 死就死吧! 数千将士在痛苦的惨叫声中撞击着山石滚向山底,而等他们再次醒来时,却发现身边熟悉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当初他们出发的时候是一万大军,而等他们来到江油之地时,却还剩下三千八百六十三名将士,这巨大的折损让马超与将士们都在滴血。 他们就这样死了,甚至连尸骨都再也找不到了。 可是…… 他们还是活着走到了江油,来到了这里。 “不!” 庞统没想到自己能够活下来,甚至他曾经一度以为最先死的应该是自己。 可是他的运气实在是好,在山上滚下来后竟然没有受伤,就连马超这个身经百战的将军都在所难免的留下几道伤口,而他却浑身上下没有伤口。 而就在前一天众将士还把庞统敬畏神人之时,等到第二天庞统就染上了风寒,若不是途中遇到几柱有用的草药,只怕他也会交待在这天降奇兵的路上。 “若是某所料不错,前面不远处应该就是江油城了,江油守将马邈是个无能之辈,他恐怕做梦都不会想到咱们的到来!” 庞统面色异常的潮红,说句话都费力。 咳咳咳…… “马将军,今夜只要拿下江油城,咱们就可以修整大军,而后必须要出其不意的攻占绵竹,只有攻下绵竹,才能够围困成都!” “咳咳咳……”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兵困成都,庞统激动的咳嗦个不停。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攻打江油 “要快!刘备做梦都不会想到咱们会出现在成都,现在成都空虚,蜀军皆被调往剑阁,秣归与南蛮之地!” “这……咳咳……这正是咱们立下不世之功的机会!” 庞统紧紧的抓着马超的手,机会已经来了,这是数千将士用生命与鲜血换来的,他决不允许这个机会就这样悄悄溜走。 “好!好!本将军听你的,都听你的,你快点吃面吧!” 马超看着庞统吓人的模样,双眸侵着泪水,他实在是害怕这个与他同生共死的丑八怪就这样死了。 “不!我不吃!我要吃江油城的糕点!” 庞统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他知道将士们已经很多天没吃过东西了。 “庞丑,老子命令你吃,这是军令!” 听到庞统的话,马超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自己还是三千多的残兵,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哪里还有力气攻打城池。 没错! 庞统说的都没有错,他们距离成都只要一步之遥了,可就是这一步对于他们而言就是天堑。 马超恶狠狠的对着庞统吼道,他不想让他死,不想让他去死,他不想再看到身边的兄弟死去。 “庞先生,您就吃吧!”庞德也是站在马超身旁劝道。 “你……咳咳……你们啊……难道某还不知道你们的想法?” 庞统使劲的挤出一个笑容,额头却是冒出一阵冷汗,只感觉身体一阵热一阵冷,实在是虚弱极了。 “宁十八!” 庞统挣扎着靠着大树坐了起来,马超和庞德赶紧扶着对方,对着远处喊了一声。 “宁十八?” 就在马超疑惑之时,却见远处走来一队破履烂衫的士兵,他们的装束与西凉军是一模一样,只是……马超并不记得自己麾下有这么一群人。 “你们是何人部下?”马超冲其喊道,眼中皆是警惕之色。 “卑职宁十八,奉家主之命保护庞先生!” 宁十八并没有理会马超,而是来到庞统身前数十步,单膝跪地说道。 “你们是宁家人?”马超闻言整个眉头都拧了起来,在自己的大军中竟然有宁家人,而自己竟然不知道? 想到这,马超将目光望向了庞德,庞德身为他的副将,在西凉军中的威望并不低,甚至许多马超不认识的将士他都认识。 “不知!” 庞德当然知道马超眼神的意思,可是西凉军数万之众,他怎么可能都认的过来,像他们这种统兵大将都是只认识校尉级别的将领,或者那些表现英雄的将士。 “咳咳……将军莫要误会,他们是大军开拔后加入大军的,因为一些机密事情,所以一直都没有表露身份!” 庞统看出了马超的心思,任谁突然发现自己的麾下出现一群不认识的人都会感到不满。 “庞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超和庞统的关系在经历这场生死之后,早已经超越了以前的情谊,若不然他也不会喊对方庞丑,而庞统也不会不生气。 “宁军师能够知道这条道路,想来自然能够明白这条路的险阻情况,想想你们的装备与军粮,显而易见,他早就为你们准备好了一切!” “咳咳……” 听到庞统的话,马超突然明白了过来,怪不得在出发之前宁容送来了一批武器装备,单单是那单臂手弩就配发了五千多支,这其中的价值他自然是知道的。 还要那被称作方便面的面块,以及那被风干的牛肉和蔬菜粉,既方便携带又能够快速的填饱肚子,真是军粮的不二之选。 “来,命人将所有的肉干和蔬菜粉拿出来,煮上一大锅,让将士们分食,而后……” 庞统没有继续说下去,马超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两三个月走下来,他们已经默契到单凭一个眼神就能领回对方的意思了。 月上中天,寒冷的夜空下,一群衣衫褴褛的汉子围着一锅热汤兴高采烈。 而后,在庞德的命令下,三千将士脱掉了破损的皮甲,换上了随身携带的乌黑铠甲,又用冰冷的清水净了面。 “列队!” 庞统手持大刀,威风凛凛的站在马超身旁,对着三千将士下达了军令。 “兄弟们,七百里野人区咱们淌过来了,摩天岭咱们翻了过来,马阁山下咱们用命在前进! 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能够活着走到这里!” 马超再次穿上他的银甲披风,刚毅的脸颊布满了杀气。 “江油!绵竹,成都!兄弟们,只要能够拿下这三座城池,你们就可以立下这灭国不世之功。 到那时,你们可以昂首挺胸的走在许都,让那些南衙北衙的人看看,咱们西凉男儿不是孬种!” “吼!” 随着马超的鼓舞士气,众将士疯狂的大吼了起来。 “拿下江油,踏平绵竹,活捉刘禅,封妻荫子!” 庞德跟在马超身后适时的高声大喊。 “活捉刘禅,封妻荫子!” “活捉刘禅,封妻荫子!” 三千多的西凉军高举兵刃疯狂呐喊,那沉寂了数月的热血再次在胸膛中沸腾了起来。 “出发!” 庞德一马当先,率领众将士趁着月色浩浩荡荡的向江油城而去。 马超却是来到了庞统身边,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对方身上。 “先生……” “走吧,不要把我当做是一个废物!” 庞统强忍着痛苦站起身,一步一步的向着江油而去。 “宁十八,能不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江油城至关重要,今夜就让这些蜀人尝尝火药弹的滋味吧!” 想到那惊天动地的的场景,庞统相信自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杀进成都城。 “喏!” 宁十八凝望着庞统的眸子,见对方不似玩笑,重重的答应一声,那些火药弹本就是为这次奇袭准备的,至于怎么用,家主早有吩咐,一切听庞先生的话。 “二十九,立刻率人前往江油北门,配合大军拿下江油城!” 宁十八转身对着身后的一个汉子命令道。 “记住,进城后用掌心雷震慑住那些蜀兵……”庞统仿佛想起了什么,赶紧对那汉子嘱咐道,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保存实力。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收降马邈 深夜,寒风刺骨,江油守将马邈安心的躺在床上,左手搂着自己新纳的第七房小妾,想起方才的初试云雨,就连在睡梦之中他的嘴角上都挂着笑容。 然后,这种美梦还没有持续到后半夜,只听一声轰隆隆的打雷声,顿时将他惊醒了。 轰! 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导致许多在睡梦中的人都被惊醒了。 自然,守城的蜀军也不例外,只是……他们望着眼前的一幕内心却是充满了恐慌。 “冲啊~” 数千黑甲西凉军,在经过短暂的震撼之后,在副将庞德的率领下冲过烟雾,向着城内冲去。 城门? 早就在那一声惊天动地响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那段城墙都被炸的坍塌了大半。 “某家乃是西凉军庞德是也,投降者不杀!” 一柄大刀左右突击,所过之处鲜血狂奔,而那些蜀军却是震惊的不断后退。 “快……快通知马将军……”守门将军满脸惊恐的吼道。 方才那一幕就在他的眼前发生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什么神物不成? 是了,大概也只有神物才能够有如此威力吧! “快上!阻止曹军进城!”守门将军听到庞德的声音,立刻反应了过来,这来人竟然是西凉军。 怎么可能! 震惊的不单单是他,此刻得到消息的马邈也是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江油乃是蜀国的腹心之地,西凉军怎么会突然降临。 “蜀人大胆放肆,我等禀天道,讨伐不臣之刘,尔等难道想与天反抗不成?” 而就在那些蜀兵蠢蠢欲动之时,早已得到命令的宁家亲卫手持掌心雷扔了过去。 “看我掌心雷!” 随手用火把点燃引线,嗤嗤的火花在空中跳跃,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他们便冲着蜀军人群中扔了过去。 嘭! 嘭! 嘭! 数十枚掌心雷再次发出雷霆般的响声,随着火药的味道在空气中散播开来,一阵阵惨叫声不绝于耳。 “啊……疼……” “饶命啊……俺的娃娃还在家哩……” “魔鬼!他们是魔鬼,俺要离开这里……” 等到烟尘散去,蜀军和宁家亲卫旁边清出了一片缓冲地带。那些叫嚣着想要冲锋的蜀军已经躺在地下哀鸣了。 至于其他蜀军……却是满脸惊恐的面面相觑。 “投降!或者……死!” 等宁家亲卫再次把掌心雷拿出来,对面的蜀军立刻变了脸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兵器也扔在了地下,头颅也是深深的埋在地下,方才那一幕简直太震撼了。 纵然他们不怕死,可是与这群掌握天雷的人对打,他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啊! “雷神饶命啊……” 不知道是谁,首先对着西凉军喊了一句。 “雷神饶命啊……” 紧接着,无数跪地投降的蜀军惊恐的祈求饶命。 能够发出雷霆般的声响,能够挥手间将城墙崩裂,能够弹指间杀伤数百人,这样的人若还不是雷神,那什么才是雷神! 蜀地因为地处盆地,与中原地区的沟通交流较少,因为对于大自然是更加的畏惧,再加上张鲁在汉中传道多年,这些人自然也听过神人的事迹。 “我等乃大魏宁军师麾下家将,并非什么雷神,此次前来只杀首恶,与其他人等无关,若是尔等还想继续在这片祖地上传宗接代,就不用给那刘备给迷惑!” 宁十八陪着庞统来到城中,此刻庞德已经率领大军接管了城池的防御,至于那破损的城墙,自然有蜀兵帮忙修葺,只是这北门恐怕是一时半刻的不能用了。 “将军不是雷神,也是雷神的使者,小的们万万不敢造次,都是那刘备蛊惑人心,小的这就解甲归田……” “对!对!这兵俺们不当了,还请将军向雷神美言几句吧,俺们上有老下有小,实在不敢与天对抗啊……” 听到蜀军忏悔的心声,马超撇了撇嘴。 宁容竟然又成雷神了,看这些人敬畏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这江油城已经是固若金汤了。 不费吹灰之力,不损一兵一将,诺大的江油城就已经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宁军师,你果然还是那般的不凡! 马超默默的想着,他感觉宁容就像是个无底洞,越是认识久了就越是感觉心惊肉跳,因为对方总是能从何时的时候拿出让人震撼的东西。 呼~ 庞统也没有想到这火药弹竟然有如此威力,开山裂石不在话下,这可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想到能够掌握这武器,恐怕天下在也没有险关了吧! 宁容自然不知道庞统的想法,若是他此刻听到庞统的感慨,定然会告诉对方想多了,这只不过是最原始的炸药,对付虎牢关这样的天险还差的远。更何况,伟人他老人家说的对,战争就是武器的传播者,现在是杀了蜀军一个措手不及,但是随着火药弹的问世,定然会出现不同的武器与对阵之法。要相信,人们的智 慧是无穷的。 “马邈将军,刘备为了一己之私,妄图阻碍天下统一的大业,如今天兵降临,尔等可要好自为之啊!” 想到自己手握利器,庞统的底气越发足了。 “是!是!大人您说的是,末将是猪油蒙了心,这才跟随刘备助纣为虐。 若是早知天兵降临蜀地,末将早就开门归顺了,也不至于让上将发怒!” 马邈本就是个没有胆色的家伙,此刻望着威风凛凛的马超,杀气腾腾的庞德,就连那弱不禁风的庞统都让他感到惧怕。 北门处那坍塌的城墙他看在了眼里,他自问自己的小身板挡不住这声霹雳响,所以他很明智的选择了臣服。 “很好!马将军率军拨乱反正,本将自会为将军请功!” 马超大手一挥,踏步上前对着马邈命令道。 “立刻派人将城中最好的郎中给本将抓来! 还有,把那些药铺的珍贵药材都给本将军买来!” 马超满脸肃然的对其吩咐道,眼神灼灼的盯着对方,仿佛对方说半个不字,他就会劈了对方似的。 “将军请放心!末将已经下令府库拿出军粮酒肉犒劳天兵,郎中此刻也已经在路上!” 马邈自然知道马超此刻最需要什么,那些西凉军各个面色饥荒显然是饿了。 “你……很不错!”马超满意的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撇了眼庞德,庞德心领神会的走出了守将府。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绵竹守将 要快! 一定要快! 现如今他们身在蜀中腹心之地,江油城这么大的动静根本瞒不了几天的时间,所以他们必须挺军而上速战速决。 “呜呜~” 大军的号角声绵延不断的在大地上吹响,数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向着绵竹而来。 “马将军,这绵竹守将你可熟悉?” 庞统在经过郎中的用药,又在江油城休养了一日后,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日的精气神。 其实他的病情并不严重,只是普通的伤感感冒,只是因为在山中缺医少药,又没有食物能够补充体力,这才一拖再拖的越发严重。 “回庞先生,这绵竹乃是通往成都的最后一座城池,因而此地有三员大将镇守。 为首的大将乃是张著,张著此人在外虽然名声不显,可是他的能力与资历在蜀军中却是仅次与关张两位将军。 想当年这位张将军跟着刘备杀进汉中,前益州刺史刘璋就是被此人逼走,当初刘备做益州有许多人不服,也是这位张将军用铁血给镇压下来的。” 马邈在说起张著时显然有几分惧怕几分痛恨,庞统不动声色的瞅了对方一眼。可以理解,最为绵竹的守将自然是刘备最信任的人,而这位张著虽然名声不显,可是对刘备忠诚,自然杀起人来毫不手软,只是……不知道十年过去了,还有多少人痛恨这 位张将军,毕竟他当初杀的蜀中大臣可不在少数。 “不知另外两人又是何人?”庞统沉吟片刻问道。 “副将李球,郫将黄崇!”马邈盯着远处的绵竹城道。“郫将黄崇武艺不俗,通晓兵法韬略,当年他曾经跟着诸葛军师与徐庶先生征南蛮,也正是那一战,他连下蛮寨五十余座,收拢降卒八万之众,是以其在南蛮之地威望甚重 ,末将前番听闻南蛮造反,刘备本想派其出征,只是不知最后怎么的,徐庶先生竟然建议姜维出征南蛮!” 马邈有些不以为然,那小子虽然也去过南蛮之地,可是当年他只不过是跟着大军走了一圈罢了,能有什么能耐。 呵呵~ 庞统不置可否,最近刘备的蜀国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若是说这里面没有宁容在作怪,他自然是不相信的。 “哦,对了,末将还听闻黄崇与黄权有些关系,只是黄家从未正式承认过,这在成都也是人尽皆知的谣言!” 马邈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再次补充道。 “那李球又是何人?” 马超听了半天,却见马邈只字不提李球,不禁感到有些好奇,这张著和黄崇皆是一方人物,这副将李球应该也不是普通人。 “李球啊~” 马邈说起这个名字不禁叹了口气。“这个人在蜀中为将的时间真是太早了,关于他的事情许多人都不知道,末将只记得当初刘璋还在位之时,他便是成都的牙门将,等到后来刘备登基后,也只是封了他一个 副将的虚职!” 马邈回忆着关于李球的一切,不禁摇摇头。 “这位李球将军真是太普通了,其从军差不多有二十多年了,可是却并没有立下什么功劳,他给大家的感觉也只是安守本分而已!” 哦? 庞统眉头上挑,心下不禁摇摇头。 为将者哪个不渴望杀敌立功,率领大军纵横驰奔。 可这位李球竟然能够十年如一日的做个副将,不但没有怨言牢骚,竟然还能够与人和善? 怪哉! 安守本分! 刘备大概也是看重了对方的这个品性,这才让对方一直待在绵竹的吧! “李球等人皆不足为惧,我等手握利器,岂会惧怕与他!” 马超一锤定音的说道,他自负单打独斗可以横扫绵竹城。 “也是!” 马邈闻言也是笑了,他既然选择率领大军投靠魏国,自然希望魏国越强大越好。 “咚咚咚……” 随着大军出现在绵竹城下,绵竹城内的蜀军自然早就得到了消息,战鼓之声传遍整个城池。 “呜呜~” 紧接着,凄厉的号角声响起,却见城头上无数的身穿红色铠甲的蜀军来回跑动,高高的投石车被架在了城门楼上。 “嚯!没想到他们也学会这一手了!” 马超仰头望去,脸色露出一丝凝重,当年他们与宁容大战之时,宁容便是在城头上架起投石机与霹雳车,杀的他们西凉军节节败退。 “诸葛亮不是庸才!” 庞统却是满不在乎,他仿佛早就知道此战不会轻松。 “无妨!只要能够突进到城下,将火药弹送到城下,就可以炸开城墙!” 马超说着话,目光放到了马邈的身上,作为新投降的人,难道不该主动交纳投名状吗! “将军,末将愿率领麾下将士攻城!” 马邈虽说胆小,可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马超的意思,想正式融入西凉军中,自然少不得一场腥风血雨。 “准!” 马超缓缓的举起长枪,银色面具再次罩在脸颊之上。 “马邈率领本部攻城,庞德率领西凉军策应,宁家亲卫抓住时机上前!” 随着马超的命令下达,西凉军中响起一阵鼓声,马邈率领那些投降的蜀军踏着鼓点向前而去。 咚咚咚! 踏踏踏! 红色的蜀军翻滚着刀枪剑戟,推着攻城车,举着巨大的盾牌,在弓箭手的压制下,仿佛火烧山林般向着绵竹城而去。 “狗贼!” 城头上的张著气的破口大骂,五六千人的蜀军竟然被区区三千西凉军给征服了。 耻辱! “本将若是捉住马邈,定要生吞活剥了此贼!” 在张著看来,马邈竟然敢背叛刘备,这简直就是应该诛其九族,将其挫骨扬灰。 “将军,江油总共不到四千兵马,这后面的应该是江油的百姓!” 黄崇目光何等犀利,望着五千大军的军阵,立刻察觉出了后军的异样,这受过训练的士兵和新招募的士兵有着明显的差别。 “不过是前来送死罢了!这个马邈确实该杀,拿着兄弟们的生死来投靠魏军!” 李球话不多,那张憨厚的脸上带着几分愤怒。 “不可大意,江油传来消息,这群西凉军能够翻越摩天岭来到此地,手中又掌握着唤作掌心雷的武器,足见他们野心极大!”听到黄崇的话,张著默默的点点头,只要不让贼军靠近,想来应该没有问题。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宁容的问好 “鸣金收兵!” 马超望着眼前惨烈的景象,果断的下达了撤兵的命令。 “喏!” 马邈得到命令后显然松了你口气,攻城战仅仅持续了半个时辰,他麾下的大军就已经支持不住了,明显有种崩溃的感觉。 铛铛铛~ 随着鸣金声传遍战场,听到军令的江油兵立刻掉头向着身后跑去,仿佛生怕在等上片刻,就会被城头上的蜀军干掉。 “乌合之众!” 庞德毫不客气的冷哼一声说道,说的旁边的马邈脸色是一阵白一阵红。 “将军~”马邈当然知道自己麾下的兵勇给自己丢人了,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刘备远征早就抽空了国力,现下守备和城池的蜀军都是后招的新兵,甚至有一部分根本就是强抓来的壮 丁。 “此事不怪马将军,绵竹城乃是成都的门户,刘备不会傻到抽空绵竹的军力!” 庞统出言说了句公道话,方才蜀军的战斗力他都看在了眼里,张著等人率领的蜀军明显是百战之精锐,不是马邈麾下的将士所能相提并论的。 “庞先生,末将是唯恐夜长梦多!”庞德对于庞统很是客气,强忍着担忧对其说道,面前的绵竹若是久攻不下,成都城定然会做足了准备,而且刘禅也不是傻子,敌人都打到家门口了难道他不会告诉刘备, 不会发出勤王诏书? “庞将军所言极是,绵竹城必须快速拿下!” 庞统自然明白对的担忧,抬头瞅着远处的城池,双眸带上了几分凝重。 “话是没错,可是……可是咱们根本接近不了城墙……” 马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难受过的,寒冷的东风夹杂着刺鼻的血腥味,敌人的城池就在近前,可是望着面前留了一地的尸体,他的心中却只有焦急。 没错! 手握火药弹的这样的神器,本以为可以轻松的炸开绵竹的大门,杀往成都。然而,现实却是有些残酷,马邈麾下这些炮灰根本就没有胆量与蜀军对战,那投石机铺天盖地的射来,这些人顿时乱成了一团,各个躲在盾牌的后面,哪里有争先恐后的 胆气。 “将军稍安勿躁,且派遣使者与蜀军交涉一番!” 庞统深思片刻,眉头上挑计上心头,转身对着一旁的马超说道。 使者? 马超闻言一愣,不明白庞统这是何意,张著等人很明显打算以守为攻,就连激励势气的斗将都不出战,难道还打算能够派遣使者说降他们? 不过…… 想到这位凤雏以往的手段,马超最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 绵竹城。 “启禀将军,西凉军有使者前来!” 就在张著三人在守将府商议抵御西凉军之时,门外传来了守城士兵的声音。 “使者?马超派使者前来莫非有什么阴谋?” 张著听到这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有阴谋,到了如今这种地步,很明显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素闻马超勇武异常,统兵打仗亦常以武力破之,这派遣使者却还是头一遭……莫非,他想劝降我等不成?” 李球老成持重,想到马超的性格传闻,不由推测道。 “嗯?” 黄崇闻言眼前一亮,诧异的瞅了眼李球。“李老将军所言正是黄某所想,这位西凉锦马超某家早有所闻,是个狂傲不羁的主,他们能够翻越摩天岭显然是冲着成都去的,此刻被咱们挡住绵竹,恐怕是下最后通碟的 吧!” “哼!” 听到黄崇的话,张著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 “狗贼若来劝降,本将立刻将其斩杀!” “放他进城!” 张著冷冷的对亲卫吩咐一句,转身坐在了帅位之上。 …… 很快。 马超的使者身着素衣被蜀军带进了守将府大庭。 “外臣马三见过张将军,黄将军,里将军!” 马三拱手上前,对着三人施礼说道。 “大胆!见了大将军竟然敢不跪?跪下!” “铿锵!” 刀剑出鞘,杀机四伏,两旁的偏将厉声呵斥道。 下马威? 马三瞅了眼在场的众人,最终将目光放在了对面的三人身上,却见三人也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素问蜀军最重军规,却不知这位将军任何职位?竟然能够代替张将军发话?” 马三不软不硬的将那偏将给刺了回去。 “军中礼节不比朝堂,外臣身处西凉贫瘠之地尚且知道此理,况天府之国乎?” 这话他却是对张著说的,身在军中,甲胄在身,从来都是行军中之礼。 “马三?这恐怕不是你的真名吧?” 黄崇目光探究的盯着对方,突然出声问道。 “黄将军若是高兴,称呼在下马五马六也未尝不可!” “嗤!软骨头!” 马三的话还没说完,大庭之上响起一阵鄙夷的声音。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大丈夫讲究的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而马三的话自然让人觉得他是贪生怕死在讨好黄崇。 “将军有所不知,在下在军中最是无用,这名字自然也是换来换去,比如说养马的马大,做饭的马二……迄今为止,就连外臣自己都记不得干过那些活了!” 马三一副自己也很无奈的模样,看的黄崇嘴角一抽。 这个该死的马三,竟然敢和自己玩晏婴出使齐国的把戏。 “马三,你此次前来可是要劝降我等?” 张著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他已经看出来了,此人是个能言善辩的家伙,是以他直接了当的问道。 “不是!” 就在张著准备命令左右将其拉下去砍头时,谁知马三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来……什么?” 张著的话差点脱口而出,索性他又及时转了过来。 “启禀将军,外臣前来乃是奉军师之命向将军问好!” “军师?何人?”张著有些迷惑的问道。 “大魏右军师宁!”马三满脸素容的回答道。 “右军师宁~莫不是怪才宁致远?” 张著还没想起是这右军师宁是何人,旁边的黄崇却是吃惊的追问道。 “正是军师他老人家!”马三满脸崇敬的点头。 “这不可能!宁容现在剑阁,岂会派你前来!” 张著猛然挥手,打断了马三的话。 “对于军师他老人家而言,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 马三傲然挺立,满脸自信的回答。 “十多年前,将军来到蜀中为将,莫非十多年过去了,将军忘记了旧事!”“十年前?自己何时见过宁容?”张著被说的有些迷惑。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谨慎的张著 “将军忘记了?” 马三凝视着张著的眼眸,看他的神情不似作伪,心中却是也疑惑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那宁十八为何让自己说这么一番话? 想到进城前宁十八对自己的好意,马三心中暗自嘀咕着,莫非是十八记错了,否则这张著为何半点印象都没有呢! 咳! 算了,事已至此,自己还是完成庞先生交待的任务要紧。 而反观对面的李球和黄崇却是神色各异,两人此次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在心中想些什么。 “将军既然贵人多忘事,那此节就略过不谈了,反正军师让在下带的消息在下也已经带到了!” 马三略微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说道。 “将军,正所谓死者为大,大将军派遣在下前来,还希望你我双方能够休战一夜,让你我双方暂且收拢战死将士的尸体,至于决战等到明日如何?” 什么? 马三的话仿佛一道亮光骤然在张著的脑海中点亮。 今夜不战,收拢将士们的尸体,难道对方想趁此机会偷偷的潜伏到城下?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答应对方,否则江油城的昨天就是他绵竹的明天。 只是…… 自己必须想个好的对策,若是这样的话传扬出去,恐怕伤了将士们的心。 张著这般想着,眼神却是在众将的身上游过,他明显看到有几名偏将露出意动的神情。 没错! 虽说城墙下大部分尸体都是马邈麾下的江油军的,可是仍然有一部分尸体是他麾下的蜀军,那些都是今日奋勇杀敌与敌军摔下城头同归于尽的将士。 “念在尔等远来,今夜可以休战,只是尔等想靠近绵竹城,恐怕是痴心妄想!” 张著试探的拒绝道,他到要看看对方玩的什么把戏。 “我家将军敬重将士们,愿意出千金买回那些将士们的骸骨,还望将军成全!” 马三单膝跪地,满脸真诚的恳求道。 方才,他不顾个人的生死站着向对方见礼,此刻他为了那些死去之人跪倒在地,这一前一后的表态却是把张著逼到了悬崖峭壁上。 “这……” 张著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偷眼去看黄崇。 “咳!马将军爱兵心切,我等自然也是重感情之人,只是尔等诡计多端,为了这绵竹城数万百姓,此事需要从长计较!” 黄崇话音一转,立刻树立起来高大的形象,不是他们不同意,而是他们不能只为死人不为身后的活人。 “天寒地冻,没有道理让兄弟们不能入土为安,若想收拢尸骨,派遣的军士必须不带一物,并且要通过我军的搜查!” 李球看了半晌,扭头对着张著两人问道。 “张将军,黄将军,你们两位意下如何?” “若是这样……自然可以答应!”张著点头答应,心中暗自思索着,若是这些人空手前来,就不怕他们搞什么阴谋诡计。 “可!” 黄崇言简意赅的答应道。 “多谢三位将军!” 马三顿时大喜过往,赶紧对着三人磕头。 “在下这就回去准备金银,还请将军准备好接收!” 马三再次谢过张著三人,而后张著疑惑的眼眸中告退出了城。 怎么回事? 难道这马超真的这般爱惜麾下将士不成? 不但为了尸骨派来使者恳求,竟然还愿意奉送金银? “哼!就算是他爱惜将士,也不应该是这群反骨之人!” 黄崇冷哼一声,他可不相信这马超这么高德。 很明显,今日这场攻城战,西凉军根本就没有进攻,从头到尾死的都是江油的兵。 “不可不防!” 李球同意黄崇的观点,对着张著提醒道。 “没错!本将要亲自前往北门看看马超到底耍的什么把戏,你们二人立刻调遣士兵戒备四门,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下杀手!” 张著脸色一寒,对着李球和黄崇命令道。 “得令!” 李球和黄崇抱拳领命,转身向着府外而去。 …… 北门。 一群衣衫单薄的西凉军推着几辆大车,车上竖着白色的旗帜,旗帜上写着送张千金四个大字,他们静静的等候在门口。 “哐当……哐当……” 很快,随着一阵咯吱声响起,城门被打开了,数百蜀军手持长矛蜂拥而至。 “站住!” “接受检查!” 张著随后而来,他亲自率领将士们对那几辆大车进行了检查,就连大车低下都被仔细的搜查了一遍,可是却是一无所获。 “没有?” 听到将士们的报告,张著满心的狐疑,莫非是自己猜错了,这些人是真的来送钱了。 “把毛毡打开!” 张著随意的来到一辆车前,对着那冻的瑟瑟发抖的西凉军吩咐道,自己到要看看这车里装的是不是都是金银。 “打开!” 西凉军被冻的不断打着寒颤,满脸不乐意的喊了一句,这些蜀人真是胆小如鼠,送个金银都这么费劲。 哗啦! 随着那西凉军头目的声音传来,数十辆大车的毡布被打开了,在火把的照耀下,顿时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哇……好多的金子啊……” 前来接收的蜀军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到了,就连呼吸都不由的急促了起来。 数十箱的金银珠宝闪烁着华贵光芒,看的人心痒痒的,这要是自己的该有多好。 “众将士听令,仔细检查,每个箱子都不能放过!” 嘭! 张著的命令尚未说完,旁边的箱子猛然出发一声巨响,却是被那西凉军给狠狠的盖上了。 “……” 张著眉头一皱,杀气腾腾的瞪着对方。 “这位将军,我等兄弟是奉命前来送金银与张著将军的! 你却在这里推三阻四,浪费时间,难道尔等没有看到我们弟兄们衣着单薄吗!” 那西凉军怒斥双眸,满脸的不满。 自己等人是来送金银的,又不是来打仗的,至于这么像防贼似的防范他们吗! “你们愿意检查请自便,我等弟兄就不奉陪了,只是这尸体到底还能不能收拢!” “哦?临阵对敌,检查仔细些也是应有之意,这位小兄弟却是有些着急了!” 张著瞅着对方稚嫩的模样显然是不认识自己,因而他心中一动,想试探下对方。 “狗屁!” 不提此事还好,一听这话西凉军顿时怒了。 “你们个个穿的像个狗熊似的,自然是不怕这贼毛风,可怜我们兄弟几人冻的瑟瑟发抖!” 呃?张著看到这些人面色发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只是怕他们穿厚衣服夹带东西,这才要求他们如此,却疏忽了这是冬夜。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平静的一夜 不过…… 反正不是自己麾下的将士,冻死一两个又何妨,更何况对方还是狼子野心的西凉军。 当然,张著纵然是这般想,却也不会如此说出来。 毕竟他是绵竹的守城大将,如此却是显得他畏惧魏军,心胸有些狭窄了。 “回去转告你家将军,城中数十万大军枕戈待旦,识趣的最好早点回去!” 张著挥挥手,根本就不为所动,继续该检查的检查,他可不想这大车刚刚进入城中就发出雷霆般的巨响。 “若是有十万大军,刘备又岂会死守剑阁不放!” “就是!说起来还是军师神通广大,把刘备的大军全部吸引到了剑阁,这成都腹地还不早晚是咱们兄弟的口中食!” “慎言!” 听到西凉军窃窃私语,张著整个人都懵了,之前他只是震撼西凉军竟然会想到翻越摩天岭来到此地,如今听到这话却是充满了惊骇。 难道这一切都是那位怪才宁容算计的不成! “怕什么!蜀国的兵力屈指可数,如今刘备在剑阁,诸葛亮在宕渠,姜维在南蛮,难道这成都还有什么能够阻挡的住咱们弟兄的脚步?” 那西凉军满不在乎的说着,大概在他们眼中攻破成都也只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吧! 张著听的却是心乱如麻,虽然他很想欺骗对方成都尚有数万精锐,可是事实告诉他,这种把戏根本就骗不了对方。 一个西凉军都能够把蜀国的事情说的头头是道,可是想想他们该有怎样的底气。 不行! 自己必须再次上奏朝廷,通知陛下。 守住绵竹! 张著紧紧握着拳头,这是他们蜀国最后的希望了,他必须为刘备争取更多的时间。 “明日沙场见!” 西凉军虽然冻的瑟瑟发抖,可仍然满脸狂傲的对蜀军鄙视道。 哒哒…… 清脆的脚步声就这样在蜀军眼前越去越远。 “通知黄将军,今夜务必加强守备!” 张著只希望今夜不要出什么岔子。 …… 西凉军大营。 庞统接到消息后,立刻通知马超安排将士们收拢那些尸骨。 “庞先生,收拢尸骨的人员已经安排妥当了,就让马邈麾下的新兵前往!” 等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后,马超风风火火的走进了庞统的帐篷中,却见帐篷中是人头涌动,众人干的是热火朝天。 “呃~这是……” 马超疑惑的望着进进出出的西凉军。 “挖地道!” 庞统一边指挥着将士们用木板把大坑给加固起来,一边头也不回的对马超说道。 “怪不得你把这两座帐篷紧靠在一起,原来是为了这个目的!” 马超看到眼前这一幕,这才恍然大悟。 “没错!这挖出来的土若是倒在外面,恐怕泄露了机密,因而某这才将这两座帐篷打通!” 庞统的心思何等的缜密,既然他要去做,自然不会泄露天机,否则这招就不灵了。 “嘿嘿!等本将军明日活捉了张著那厮,看他还有什么话说!”马超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孟起还需要谨慎,不要让蜀军有所查觉!”庞统闻言不禁翻了下白眼。 “嗯!那是自然,如此说来,你让人给张著送金银,又安然将士们收拢尸骨,就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对吗?” 听到马超的话,庞统不禁看了对方一眼。 不错啊!自己还以为对方明天才能想明白呢,没想到这会就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既如此,地道的事情交给某处理,将士们明日攻城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庞统一边不断的指挥着西凉军,一边对着马超说道。 “好!” 马超干脆利索的答应了一句,转身去秘密组织去了。 …… 是夜。整个绵竹城北门外的战场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数百人身披白色毡布的江油兵穿梭在战场上找尸体,偶尔碰到一两个蜀兵,也只是彼此对视一眼,而后继续分开寻找自己 一方的尸骨。 寒风中,静谧的大地上安静极了,纵然偶尔有点细细碎碎的声音,也被风声给带走了。 蜀军很快就退回了城中,今日白天那一战,死伤最多的自然还是攻城的江油兵。 “将军,兄弟们的尸骨都找回来了,总共两百三十六具,其余皆是江油叛军的!” 守门将军说着话有些自豪,通过这样的比例就可以知道他们白天的战果是何等的辉煌。 “嗯!” 张著默默点头,皱着眉头望着城下来来回回的人头,心下充满了警惕。 “本将心中怎么会有种不祥的预感?” 张著暗自嘀咕着,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战场上。 “这都后半夜了,将军应该是累了!” 身后传来黄崇的声音,他自顾自的来到张著身旁。 “将军去休息,后半夜末将在此盯着他们!” “嗯!只是……千万不要让他们靠近城墙,虽然本将不知道西凉军手中到底掌握了何等利器,可从江油传来的消息确实如此!” 张著仍然有些不放心,每到有人影向城墙这边走来时,他的弓箭就蓄势待发。 “嗯……将军,这深夜太暗,纵然对方有什么举动咱们也看不清,不如点起几堆火把如何?” 守门的将军突然想到了一个注意,只要沿着城墙外点起火把,就能够观察敌情。 “甚好!立刻准备!” 张著闻言眉头一喜,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 “喏!” 守门的将军亦是满脸喜色的跑去准备了。 等到城墙外五六米的地方燃烧起十多个火堆,将整座城墙映照其中,张著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府休息去了。 “吩咐下去,命守城将士轮班休息,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黄崇对着自己的副将吩咐一声,静静的注视着黑夜。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城外的江油兵收拾的差不多了,忙碌一夜的他们早就累的够呛,此刻等到马邈传来回营的命令,立刻争先恐后的钻入营帐倒头就睡。 而城头上的蜀军见敌军走干净了,那绷紧的精神一旦放松下来,困意立刻涌上双眸。 呼~很快,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响彻城头之上。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十七年的等待 “将军,您也睡一会吧!”副将颇为贴心的对黄崇说道。 “好!” 黄崇揉揉困顿的眼眸,此刻他也确实困的厉害,再次吩咐了一句,就找了个墙角靠着去了,他心里打定了注意,自己只需要小憩一会便可。 嘀嗒…… 等到启明星孤独的挂在天际之上,城墙外的火堆却是早已经熄灭了,只有寥寥烟雾伴随着零星的火花。 嘭! 而就在这时,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绵竹的人都被吓得够呛。 嘭!嘭!嘭! 紧接着又是三声霹雳般的巨响,黄崇第一个睁开了眼睛,满脸惊骇的望着不远处坍塌的城墙。 “快!擂鼓!” 黄崇嘶哑的声音尚未喊出,却被身后一把大刀捅进了后心窝。 “噗!” 一口鲜血喷出,黄崇扭头望着身后之人,他简直就不敢相信,杀害自己之人会是他。 “奉楼主令,黄崇授首!” 冰冷的声音自李球口中说出,那低沉的声音黄崇却是已经听不到了。 “十七年了~” …… 李球冷冷的眼神撇了眼黄崇的副将,挥舞战刀冲了过去,在对方的错愕的眼神中,锐利而冰冷的刀锋在对方脖颈处划过。 呲啦~ 鲜血喷了李球一脸,可他却毫不在乎,甚至在他的心中隐隐间有些亢奋。 “弟兄们,黄崇勾结西凉,罪不容诛,有胆寒附逆者格杀勿论!” 李球挥舞战刀,身后涌出一大批身穿红色铠甲的蜀军,只是他们的右手臂处皆带着一块镶黄色的布条。 “放下武器者一概免死!” 弓箭手蓄势待发,盾牌兵欺身上前,无数刀枪兵虎视眈眈的盯着城墙上的蜀军。 “兄弟们……” “咻!” 一支凛冽的箭矢飞舞着贯穿那人的咽喉,死不瞑目的瞪大双眼,吓得身旁的蜀军赶紧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 “嘭~” 在死亡的威胁下,他们将兵器扔在了地下,疑惑又胆寒的望着李球,难道此刻不应该去阻止冲进城中的西凉军吗? “留下部分兄弟就地看管,其他人等随我杀敌!” 李球等到局势控制住了,这才转身率领部分将士冲下城头。 可是…… 此刻马超已经挥舞虎头湛金枪杀进了城内。 “众将士听令,投降者免死,有敢奸淫掳掠者,罪同反叛,当斩立决!” 庞德跟在马超身旁,一边约束军纪,一边挥舞兵器,一杆大刀左右睥睨,无数人头滚滚而来,早就吓傻的蜀军哪里是庞德的对手,被杀的是节节败退。 “哒哒哒~” 李球骑着战马迎面而来,战刀之上还带着血迹。 “狗贼,安敢阻本将道路,拿命来!” 马超大喝一声,双腿轻踢马蹬,便拍马冲了出去,长枪化作毒龙,奔着李球的咽喉而去。 李球却是老当益壮,面对马超来势汹汹的长枪却是凛然不惧,双臂震动举起战刀迎了过去。 铿! 一声金戈铁马的碰撞之声响起,两人狠狠的撞到了一起。 “马将军,本将乃是宁军师的麾下,黄崇已被本将斩杀!”李球压低声音对马超说道。 什么? 马超闻言顿时一愣,这……这厮莫非有什么阴谋诡计。 “宁十八可在军中?” 李球仿佛知道对方不相信,张嘴道出了一个人名。 “你真的是宁军师的人?” 马超收起兵器问道,虽然他心中已经相信了对方,可是这事还是让他感觉有些怪异。 李球! 在来的路上他可是听马邈谈起过此人,据说此人在蜀地已经十多年了,怎么会是宁军师的麾下? “前番使者进城传来了起事暗语,这番话乃是十七年前军师亲自吩咐的,旁人是不可能知道,将军问问宁十八便知真假!” 听到李球的话,马超是一个头两个大。 听听……这一张口就是十七年前?难道说早在十七年前,宁军师就算到了今天? “将军可还记得军师曾经说过一句话?” 庞德虽然听得是只言片语,可是其心中仍然充满了震撼。 “什么话?” 马超下意识的问道。 “当初刘备称帝之后,军师曾言他将会是最短命的皇帝,如今看来这一切早就在军师的预料之中!” 庞德的话勾起了马超的回忆,因为他的身份特殊,所以知道的事情远比庞德多的多,赵云曾经说过,当初刘备出逃许都是宁容有意为之,换句话说…… 难道刘备这个皇帝位也是宁容送给对方的不成? 嚯! 这样想来,那刘备岂不是成了对方的提线木偶了! 嘶~ 马超倒吸了一口冷气,刘备这皇帝当的真是闹心,恐怕他自己尚且不知道真相吧! “将军,事不宜迟,此刻张著定然听到的动静,此人可是刘备的忠臣,唯有斩杀此人,才可能掌控绵竹!” 李球有些焦急,因为自己的缘故给了西凉军进城的时间,可是那张著在城中的威望可不是自己可以相比的。 “公明,你立刻率领大军接管城池!” “马三,你立刻率人控制城中文武官员的家眷!” “其余人等随本将杀往守将府,斩杀张著此僚!” 一杆虎头湛金枪舞动的虎虎生风,马超攻城掠地多年,在没有完全掌控城池之前,自然不会在意一些手段。 “某来带路!” 李球低声说了一句,而后挥舞战马向马超砍了过去。 铿! 长枪稳稳的挡住了战刀,马超面带杀机的再次出枪。 “快撤!” 李球一触即溃,调转马头率领麾下兄弟向着守将府而去。 “西凉军进城了~” “快跑啊~” 李球麾下的蜀军一边跑一边冲着左右大喊大叫,在他们的带领下,那些赶来增援的蜀军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裹挟着往后跑去。 “贼子休跑,看本将掌心雷!”马超心领神会的在后面追击。 宁家亲卫听到马超的喊声,不时的丢出几个掌心雷震慑蜀军,在亲眼见到雷霆之怒后,那些蜀军跑的更快了。 “站住,都给本将军站住,谁敢逃跑,如同此贼下场!” 远处传来一声大喝,却见张著身披铠甲,满脸凝重的就地砍翻了一个后退的蜀军。 “胆敢过本将马头者,众将士格杀勿论!”随着张著一声令下,其身后的部曲家兵立刻搭弓射箭,在战马之前架起一条死亡之线。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李球的用意 咻咻~ 随着几声惨叫,蜀军这才在死亡的威胁下回过神来。 对啊! 他们为什么跑! “将军,黄崇将军被马超所杀,末将不是此贼的对手!” 不等张著问个明白,李球手握右臂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满手的鲜血异常引人注目。 “李将军退后,本将会会此贼!”张著闻言拍马而去。 “西凉狗贼休的猖狂,你家张爷爷来也!” …… 张著此刻却是有心无力,马超的本领他自然听过,那是能够和三将军张飞斗上三百回合的猛将,自己这两下子自然不是对方的对手。 只是…… 他就是心有不甘,他这千防万防,怎么还是被西凉军给攻破了城池。 昨夜他睡的很晚,一直等到后半夜确认没有什么异样之后,他这才合衣躺在床上。 然而…… 这才过去一个多时辰,他便被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给惊醒了,而后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又是三声如同响雷的巨响在耳边响起。 坏了! 西凉军攻城了! 张著当时一咕噜爬了起来,这动静不正是与那江油破城之时的动静一样吗! “将军,大事不好了,西凉军杀进城了……” 其实不用家兵报信,他也知道西凉军进城了。 “家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撤回成都吧!” 家将的苦苦劝谏被他用战刀解决了。 退? 怎么可能! 自己身受陛下重任,征战沙场历来都是冲锋在前,何时退过! 更何况…… 自己还能往哪里退! 江油城的马邈投降了,绵竹城今夜过后也将会沦落到西凉贼兵手中,难道自己还能指望成都那群人抵挡的住这群人的锋芒? 不! 自己哪里也不去! 死,也要死在这绵竹城! 不过…… 在死之前,自己定要杀他个够本,就算是……就算是为成都减少一份压力吧! “将士们杀啊……西凉贼兵没有后援,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只要残住成都,陛下不会亏待咱们的亲人!” “杀!” “拿命来!” 张著的话很是振奋人心,在他悍不畏死的冲锋下,无数势气低落的蜀军仿佛活了过来。 他们再次拿起大刀,长矛,或者盾牌,宛如一头不要命的恶狼,向着西凉军狠狠的扑了过去。 “狗贼!找死!” 看着西凉军一个个的倒在地下,马超的心在滴血,虽然战场杀敌免不了你死我亡,可是张著的话正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他们这一路翻山越岭,活下来的将士只有三千多人,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裹挟着马邈的蜀军来攻打绵竹城。 三千多人怎么能够占据三座城池?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每次攻城都在尽量避免伤亡,目的自然是保存实力,最终能够死守成都。 没错! 攻打成都对他而言不是难事,因为他们手中有最厉害的武器,铜墙铁壁都不可能阻挡住他们。 可是…… 这种无坚不摧的火药弹用一个少一个,等到他们用尽之后又该如何震慑住蜀军的残余力量? 莫要忘记,现在的他们可是在蜀国的大本营,尤其是成都那座皇宫内,还不知道有多少仇视他们的敌人。 而且,此刻的刘备与诸葛亮定然知道了成都发生的事情,震惊之下的他们也定然会回援成都,毕竟若是家都没了,在外征战的将士们的心也就散了。 这所有的念头在电石火光之间就在他的脑海中转了一圈,再次抬头望向张著,马超手中的虎头湛金枪化作一条金色光芒,狠狠的凿穿了过去。 嘭! 巨大的力道狠狠的撞击在了张著的大刀之上。 咔嚓! 然而,还不等张著心中稍微松口气,那股巨大的力道直接将其兵刃撞的粉碎。 枪刃在枪缨的掩饰下直接洞穿了对方的咽喉。 噗~ 鲜红色的血粘在了他的胡须之上,张著瞪大双眼盯着马超,仿佛要将对方记在心里。 “哼!本将自十三岁征战沙场以后,杀敌之数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又岂会在乎你这小小蝼蚁般的存在,你活着本将尚且不惧,死后难道还怕你不成!” “呔!给本将起!” 张著那怨恨的眼神无疑让马超更加愤怒,双臂用力直接将张著给挑了起来。 “张贼已死,何人敢上前!” 马超手持虎头湛金枪,枪头之上挂着张著的尸体,鲜血滴滴答答的淌在地下,在配上他那刚毅的面孔,吓得众军纷纷后退。 “呔!” 马超气沉丹田,声如炸雷,胯下战马哒哒的向前而去,而张著的尸体就那样被挂在枪头,在寒风中随意飘荡。众军再次看向马超,却宛如看到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一般。 “将军……放下将军……” 这是张著的家臣部曲,他们与张著可谓是荣辱与共的存在,此刻自然是怒目圆睁。 “杀!” 望着蠢蠢欲动的张著家臣,李球对着身旁的兄弟们使了个眼色,立刻挥起屠刀向他们砍了过去。 “你们……” “狗贼!” 李球等人对于这些谩骂是毫不理会,趁着他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立刻对其展开了屠杀。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等到这些人站着的人都躺在地下,那些跪倒在两旁的蜀军早就吓傻了。 “尔等都给本将听着,本将自刘益州在位之时就是在益州当兵,益州不单单是刘备的国,也是本将的家!” “事到如今,大势所趋,不是本将对不起刘家父子,实在是天道如此,本将家有父老,尔等若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家中妻女被迫害,就给本将老实点!” 李球在益州扎根十多年,自然知道如何收拢这帮人的心。 “噗通!” 李球突然双膝跪地,战刀被其放在了地下。 “罪将李球愿意投降上朝大将,只是还希望将军能够答应罪将三件事,否则……罪将纵然是死,也拒不投降!” 马超被李球的举止吓了一跳,他正想下马去搀扶对方,却被后来的庞统阻止了。 “将军有话请讲!”庞统仿佛明白了对方的用意,颇有上者之风的挥手道。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噩耗传剑阁 “其一,我等虽与贵部军马厮杀,但那是立场不同,若如我等投降,必须对某麾下将士既往不咎!”李球满脸凝重的伸出一个手指头。 “可!”庞统郑重应道。 “其二,绵竹城乃是罪将等人的家乡,父老乡亲素来安分守己,此战败之罪皆在我等,还望将军能够约束军记,不得骚扰百姓!”李球竖起第二根手指道。 “如有犯百姓者,杀无赦!”马超义正言辞道。 “其三,将士中若有想解甲归田者,还望将军通融,能够给他们发放安家费且不得阻拦!”李球再次竖起第三根手指。 “这……” 马超闻言有些迟疑,而跪倒在地的蜀军却皆是将目光放在了其身上。 “好!本将答应你,不过……若是有人出尔反尔与我军作对,休怪本将无情!” “罪将李球见过将军!”李球重重点头,朗声喊道。 “卑职等见过将军!” 众将士齐声呐喊,再次望向李球的目光却是充满了感激。 “呵呵……” 看到这一幕,庞统脸上露出了笑容。 绵竹大定,成都存亡尽在咫尺之间! …… 剑阁。 “贼子安敢如此!”刘备额头青筋突突乱跳,双手死死的攥着拳,通红的眼眸瞪着面前的蒋显,仿佛要将对方吃了一般。“陛下~那马超等人骗过阴平,越过摩天岭,趁着黑夜出其不意的攻占了江油城,那狗贼马邈背主求荣献上了西川地理图,微臣出发之前……那马超的大军已经向绵竹进发 了……” 蒋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倒在刘备面前,将这个噩耗带到了剑阁刘备处。 “咔嚓!” 刘备听到这话,只感觉自己的胸膛都要炸了,熊熊怒火在心中不断燃烧,手中的茶杯被他捏成了两半,鲜血刺破了手掌。 然而…… 刘备却是并没有反应,此刻他的脑海中只要一个念头,那就是……攻破绵竹便是成都! 成都! 那是自己的皇宫所在之地! 一想到刘禅以及自己的家小与基业都在那座成都城中,刘备的心都在滴血。 败了! 他彻底的败了! “陛下……” 徐庶站在殿下,撇了眼那些瞠目结舌的将军,不得已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元直有话说?” 沙哑的声音从刘备口中传来,那悲戚的模样让人心酸。“陛下,成都乃国之重器,不容有失,为今之计必须快速回援成都,并且还应该立刻下令姜维与诸葛丞相,如此三路大军回援成都,只要太子殿下能够坚持十天半月,一切 就都还有希望!” 徐庶的话仿佛黄钟大吕,震聋发聩。 “什么?” 刘备痴痴的望着徐庶,眼中没有半点神采。 “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马超兵临成都腹地不是秘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传遍蜀地,而到那时这些将士们的心……” 徐庶那危言耸听的话终于将刘备拉回了现实。 没错! 自己必须要封锁消息,蜀人恋家的情节他是知道的。 “元直……那魏军如狼似虎,与我对峙数月不肯离去,如今若是咱们撤兵,宁容难道不会来吞灭朕的蜀国?” 刘备面露焦急之色,剑阁关外的宁容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那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鸿沟。 “陛下,此关虽然可守,争奈成都无人,倘为成都被敌人所袭,大势瓦解矣。” 李撅望着犹豫不定的刘备,一盆冷水泼了过去。 “陛下,李大人所言甚是,成都虽山险地峻,非可易取,然那马邈世代居与西蜀,对于地理图形了如指掌,臣恐此刻西凉军已经杀到成都城下!” 蒋显是从绵竹而来,自然了解西凉军的可怕,据说他们还掌握着一种可以开山裂石的神器,若是将这神器用在城墙之上,那城墙还不被摧枯拉朽般的毁掉。 听到蒋显的话,刘备的心猛然一紧,若是魏军真有如此神物,成都定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只是…… 若此物为真,为何宁容没有用来攻打剑阁呢? “报……启禀陛下,关外魏军隐有异动!” 而就在此刻,忽然听闻外面传来一阵急报。 “狗贼岂有此理!” “魏国小儿真是欺人太甚!” 众将闻言勃然大怒,顿时大殿之上充满了叫骂之声。 “咳!” 刘备面色凝重,撇了眼殿上的众将士,突然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宁容来的好快啊!” 心中默默的感叹一声,刘备猛然站起来来。 “叔侄,传朕军令,三军将士立刻戒备!” “众将军且随朕看看那宁容意欲何为!” 刘备说着话,当先向着殿外而去。 哒哒哒……脚步声越来越坚定,等他来到殿外,整个人又恢复了那帝王般的威严。 唉! 徐庶跟在后面不由的叹了口气,没想到真的走到了这一步,宁容之才能真是令人窒息。 …… 关外,魏军大营,数十万大军枕戈以待。 “擂鼓!” 夏侯渊高举狼牙枪,左骁卫大军顿时敲响了战鼓,轰隆隆的擂鼓之声震的整个大地瑟瑟发抖。 “吹号!” 曹仁掌中宝剑铿锵一声划破空气,刺耳的声音带着森然的杀气,左右卫大军中顿时传来呜呜的号角之声。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宁容凝眉望着远处的剑阁,忽然有感而发道。 “杀!” 仿佛受到了宁容的感染,夏侯渊和曹仁等将嘶吼着发出喊杀之声,紧接着数万将士齐声呐喊,天地色变。 “军师?”夏侯渊有些奇怪的瞅着宁容。 “……”曹仁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同样有疑问。 “两位将军心中所想,容自然得知!二位是不是要问我,为何沉寂了数月之后,今日会再次选择攻城?” 宁容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某明白了!” 看到宁容这副模样,夏侯渊顿时醒悟了。 “本将也明白了!” 高傲如曹仁这般,也不得不承认,宁容的微笑仿佛有种奇怪的魔力,那是稳操胜券且致人死地的魔力。而这种魔力正是这数十年来,宁容一次又一次的用敌人的鲜血浇灌出来的自信。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决战剑阁关 “呵呵……” 宁容撇了眼夏侯渊与曹仁,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事到如今,却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其实……从咱们攻占汉中的那一天开始,这个棋局就已经开始了! 刘备、关羽、诸葛亮、张飞、姜维、徐庶……甚至远在东吴的孙策与孙权两兄弟,他们都是这盘棋局的棋子!” 宁容回想起当初出征之时定下的计策,此刻也不由的充满了成就感。 以半壁江山为棋盘,这也许是他这一生下过最大的一局棋了,从三路大军南下开始,这个虚虚实实的灭国之计便开始了。 合纵连横,分化合击,他虽然身穿蜀地,可是他的目光却早就无限的拉高,放在了这南国的半壁天下上。 寂寞! 孤独! 还是不被人理解! 宁容最终还是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撇了眼夏侯渊和曹仁那迷茫的眼神,宁容就知道自己说多了,因为整个过程离奇曲折之反复,根本就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 “两位将军只需要知道,容之所以与刘备再次对峙,目的就是将刘备吸引到剑阁,将蜀国的兵力调空,如此马超所部便可以直捣黄龙!” 什么? 直捣黄龙! 夏侯渊和曹仁猛然睁开双眸,不可思议的瞪着宁容。 “您……您是说……说马超率领大军攻打成都去了?” 曹仁咬着舌头,一字一句的对宁容问道。 甚至就连曹仁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对宁容的称呼已经用上了敬语。 “没错!我已经接到了消息,马超和士元已经攻打到了绵竹,绵竹你们知道吧?” 宁容揶揄的笑了笑,实在是夏侯渊张大嘴的模样太滑稽了,谁能给想到纵横天下的夏侯大将军,竟然会有这副模样。 “绵竹……那岂可不是说,马超很快就能杀到成都了!” 夏侯渊和曹仁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的敬畏,这宁容真是太可怕了。 “刘备也应该得到了这个消息,如今……你说刘备该怎么办!” 宁容的话再次响起,仿佛是在问自己,又仿佛是在问夏侯渊与曹仁。 怎么办? 自然是回军救援成都! 只是…… 回头瞅着自己麾下的十万将士,曹仁和夏侯渊却是说不出这番话来,真当他们是吃素的不成? 只要刘备敢退,他们就会不要命的扑过去! 不是刘禅死,就是刘备亡! “哈哈哈……” 夏侯渊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因为他突然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死局,除非刘备能够快速杀回成都干掉马超。 只是……他夏侯渊会给对方时间吗? 哼! “杀!” 又是一声喊杀之声,这次夏侯渊可是放开了枷锁,胸中热血不断沸腾。 大战! 他渴望大战! …… “宁致远……” 刘备望着旌旗招展的魏军,无数的攻城器械被推到了阵型之前,这完全就是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 “陛下,对方也知道了!” 徐庶跟在刘备身后,脸色有些苍白。 “是啊,他也知道了……不过,恐怕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吧?” 刘备虽然是在问,可是那语气却是充满了肯定。 “什么意思?” 陈到感觉自己今天有点智商不在线,怎么陛下说的话他都有些不理解。 “陛下之意,马超出奇兵,乃是宁容授意的!” 徐庶悄声对其解释道,那些身后的众将这才恍然。 “这……这可如何是好?” 魏军数十万之众,若是他们想攻城,那剑阁上的蜀军就不能撤退,否则剑阁定然不保。 “怎么办……” 刘备自己也在急剧的思索着,他必须要打破这个僵局。 “嗯……” 徐庶撇了眼关外乌泱泱的大军,又回头看了眼剑阁,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 “陛下,为今之计撤军是必行之策,否则成都有失则蜀国倾覆,然恐魏军穷追不舍,必须壮士断腕!” 徐庶压低声音,对着刘备建议道。 “元直之意是秘密撤军?”刘备皱着眉头问道,他没有想到徐庶会这么狠,竟然让他抛弃守军。 “除此之外,臣别无他法,且陛下莫要忘记,时不我待啊!” 徐庶这句话顿时将刘备的满嘴仁义堵了回去。 没错! 马超不会给他时间,刘禅等人能不能坚持住还是个问题。 “陛下,白水关乃是当年陛下龙腾九跃之地,如今驻扎在那里的守军尚有五千,且其军中将士对陛下忠心耿耿。 陛下不如赐下圣旨,令守将文阮招募壮丁壮大军队,从而能够阻挡魏军南下的脚步! 这样,咱们或许还有时间能够杀回成都与诸葛丞相汇合,而后便可调姜维北上守蜀南七郡之地! 而到那时,蜀国最起码还可以保留半壁江山,陛下也可重整旗鼓,再造天下!” 徐庶的话最终还是说服了刘备,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事到如今,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若是能够做到壮士断腕,说不得还有一丝机会。 “朕……准了!” 刘备沉思良久,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最不济他还有蜀南七郡之地,且此地南连交州,东通吴越,断然不会成为困龙之所。 “臣遵旨!” 徐庶抱拳接旨,而后缓缓的后退两步,就算要弃车保帅,那也要做点事情迷惑魏军才行。 “黄炜何在?” 徐庶转身在众将身上一以划过,最终目光锁定了黄炜。 “末将在!” 听到徐庶的呼呵之声,黄炜踏步上前大声应诺。 “陛下有令,命尔立刻整顿军马出关迎敌!” 徐庶冰冷的声音在城头上响起,众将闻之发寒。 “怎么?你敢抗命不尊?”徐庶脸色顿时拉下来了。 “末将不敢,末将得令!” 黄炜被徐庶阴冷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赶紧领命答应道。 “趁魏军布阵之时冲击敌营,方有可胜之机,黄将军之功勋荣耀想必黄家族人皆能感同身受!” 而就在黄炜要离开之时,徐庶的一句话却是令他身体猛然一震。 “保重!”满脸凝重的丢了两个字,黄炜昂首阔步而去,望着那背影却是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那一箭的风采 咚咚咚…… 就在夏侯渊与曹仁准备下令攻城之时,剑阁关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进军鼓。 什么? 夏侯渊被这鼓声吓了一跳,这到不是说他有多害怕蜀军的进攻,而是蜀军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就在方才,宁容明确的告诉了他刘备现在所受的两难困境,按照他的想法,不论刘备如何应对,就是不会主动出兵。 要知道,刘备之所以能够活在现在,与剑阁的险峻有这莫大的关系,若非此地确实是易守难攻,十万魏军会滞留在此数月之久。 不过…… 不管夏侯渊愿不愿意,红色的火焰翻滚着刘字军旗,义无反顾的向着魏军阵营冲来。 “嘶……此人是谁?竟然如此生猛!” 曹仁瞅着来将引领数千红色蜀军冲下关后,面皮的不由的一阵抽动。 此人真是太凶猛了,冲关挑战一没有排兵布阵,二没有鼓舞势气,反而是急引大兵杀下关来,直撞入魏军阵中左冲右突。 “杀!” 徐晃统领右卫大军架起圆盾之阵,霎时间一面铜墙铁壁挡在了黄炜的必经之路上。 “兄弟们……有死无生!” 黄炜猛然扭头撇了眼剑阁关上,虽然隔的很远有些看不清关上众人的面目,可是他知道刘备此刻定然在盯着他。 死! 既然是死,那就死的轰轰烈烈吧! “有死无生~” 黄炜撕心裂肺的高喊着令人胆寒的口号,一把长枪左突右进充满了悲愤。 “有死无生!” 红色的蜀军被自家将军那视死如归的勇气所激励,前仆后继的挥舞战刀向着魏军杀去。 “铿!” 圆盾之阵在徐晃的指挥下狠狠的向着蜀军撞去。 嘭!巨大的撞击之声震的人耳膜生疼,身经百战的徐晃不禁蹙了蹙眉,这群蜀军和他印象中的有些不同,这些人仿佛不怕死一般,每个人皆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决战,就像是… … 对! 就像是他们根本没有想过活着回去! 想到这些,徐晃的缓缓放下自己的面罩,手中战斧兀自划过一丝诡异的痕迹,锋芒的杀气不断生腾,双眸嗜血般的通红。 既然不想回去,那就都给本将留下吧! 徐晃再次撇了眼那独领风骚的黄炜,脚下猛然一动,战马仿佛离箭之弦,冲着不远处的黄炜猛然冲了过去。 “右卫将徐晃在此,敌将拿命来!” 徐晃一声暴喝,宛如狮子咆哮山林,竟令整个战场为之一静,真正是一兽吼百兽惊。 …… “呵,咱们的徐大将军发怒了,这下子蜀将完蛋了!” 宁容手持望远镜看的真切,徐晃的大斧不断吞吐着鲜血,战马狂奔的路上竟然让所有人下意识的给让出了一条路。 气势! 宁容知道这是一个武将所独有的气势,而当一个武将的气势能够震慑敌军之时,往往胜利也就属于他们了。 “徐晃统军之能不下亚夫,陛下曾亲自褒奖过此人,却是没想到此人也会发怒!” 身为魏国军中第一人的曹仁,对于魏国的各军将领自然熟悉无比,而徐晃治军向来是以稳扎稳打为主,这也颇符合对方的性格,却不想今日还能看到他发怒。 “这是因为徐晃将军已经看出了对方的用意!” 宁容嘴角上扬,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什么用意?” 夏侯渊下意识的对着宁容问道,一旁的曹仁等人也是好奇的做出侧耳倾听之状。 “刘备……要撤兵了!” 宁容神秘的笑了笑,而后这才缓缓的一字一顿的说道。 什么? “军师您的意思是说……这些人是弃子?” 曹仁略微思索片刻,顿时明白了宁容的意思。 “不然呢?” 宁容将望远镜对准剑阁关上,却发现刘备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连带着他身旁的陈到与徐庶也离开了。 “大耳贼真是够狠的!”曹仁脸色有些动容的感慨道。 “弃车保帅,不外如是!”宁容摇头说道。 “怪不得这来将完全不顾生死,单是这份勇气就叫人佩服!” 夏侯渊最是敬重忠勇之人,而黄炜的表现却正对他的胃口。 “夏侯将军这话却也不假,此人纵然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他能够在最后关头为主尽忠尽死,这也就够了!” “军师,让某将他拿下吧!”夏侯渊突然提议道。 “哦?将军这是动了爱才之心了?” 宁容怎么会不明白夏侯渊的用意。 “要快!” 宁容瞅了眼夏侯渊手中的狼牙枪,淡淡的点点头。 “军师放心,不需片刻时间,定能好平定这伙蜀军!” 夏侯渊颇为自信的回答道,而后他对着左右副将吩咐一声,便亲自拍马而去。 “左骁卫由左进攻,右骁卫由右进攻!” 随着夏侯渊指挥着两路大军宛如长龙般的鱼贯而出,在加上徐晃所部的右卫大军,很快便将黄炜的蜀军四面合围。 “将军~” 蜀军被杀的节节败退,不断被压缩着生存的空间,很快众人围成了一个核心,而黄炜就在其中,此刻他的战马早就被射死了。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黄炜喃喃自语,脸上却是没有半点惶恐不安,反倒是有些平静。 其实,从他率领大军出关迎敌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定了会有如此的结局。 徐庶对他说的话根本就是屁话,那根本就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半渡而击的道理他当然明日,只是魏军不可能是楚国大军,因为对方足有十万大军枕戈以待,而他自然也不可能是宋襄公,手握着足够的优势的兵力。 “放箭!” 望着四面逼迫而来的魏军,黄炜手持弓箭,号令众军不断的将手中的箭矢射出,直到最后他们手中只剩下一把弓。 “徐庶狗贼误我!” 生死就在一线之间,黄炜扯着喉咙大吼一声,手中的断刃猛然放到了脖子上。 “将军~” 活下来的蜀军面色涨红,悲愤的瞪着对面的魏军。 “兄弟们~生而为儿郎,岂惧生与死,吾力当竭矣,一死报故国!” 黄炜洒然一笑,满脸的悲壮之情。 咻! 而就在他要自刎之时,夏侯渊却是眼疾手快,张弓搭箭猛然射了过去。 铿!箭矢撞在那把断刃之上,黄炜被这股措手不及的力道吓了一跳,刀刃不受控制的向着脖颈划了过去,顿时鲜血染红了衣衫。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裴元绍登场 呃? 夏侯渊傻眼了,徐晃傻眼了,旁边的将士们傻眼了,就是远处拿着望远镜的宁容也是被夏侯渊这一波绚丽的操作给镇住了。 “这……” 宁容砸吧砸吧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说话了。 “军师,如何?” 曹仁看的有些心焦,他们身为中军,距离徐晃的前军有些距离,只能影影绰绰的看个大概,却是看不清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喏!” 宁容嘴角一抽,将手中望远镜递了过去,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方才夏侯渊是想射掉对方手中的断刃吧? 嗯! 定然是这样的!只是……为什么自己看起来更像是夏侯渊的箭矢撞在了那断刃上,而后那断刃向着敌将的脖颈切了过去呢! 咳! 定然是自己眼花了! “敌将自杀了?”曹仁感觉有些可惜。 “是吧!” 宁容模棱两可嘀咕了一声,他不知道应该解释夏侯渊那独领风骚的一箭。 “军师……” 曹仁将手中望远镜恋恋不舍的递了过去。 “送你了!” 宁容心里正在想着夏侯渊方才的那一箭,看也没看的下意识摆手道。 啥? 曹仁听到这话差点没反应过来,直到他瞅了眼手中的望远镜,这才反应过来。 “哈!军师您……您是说要把这只千里眼送给末将吗?这是真的吗?这……” 曹仁猛然激动了起来,紧紧的握着那望远镜,语无伦次的对着宁容说着。 什么? 宁容眨眨眼,突然有些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 自己……把望远镜送给了曹仁? 对吗? 自己真的送给对方了吗? 咳! 宁容傻傻的瞅着曹仁,轻轻的咳嗦了一声,直勾勾的盯着对方,仿佛在期盼着什么。 这……末将无功不受禄,此等宝物还是留在军师手中才能发挥他最大的价值才是。 “军师厚爱,曹仁铭记在心,军师您就放心吧!” 听到曹仁那充满肯定的话,宁容只感觉自己好像有些凌乱。 咳! 这……好像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个残本哈! “将军乃是军中第一人,陛下的族弟,大魏的万里江山还要靠将军来震慑,将军喜欢就好!” 事到如今,宁容也只得顺水推舟的认了,难道自己还能再要回来不成?说出去的话纵然是错的,那也要认。 至于望远镜……想到家里还有几块无色的水晶,宁容的心里就平衡多了。 这倒不是说他有多么吝啬,而是……他这爱走神的毛病却是怎么都改不了。 咕咚! 跟着宁容身后的裴元绍有些眼馋的盯着那支望远镜,这宝贝他可是羡慕好久了,正准备哪天立下个功劳向侯爷求上一件。 “进城池吧!” 宁容不想为了一个物件再纠结,撇了眼那边已经结束的战场,对着曹仁说道。 “是!” 曹仁正得了望远镜,心里对宁容正感激着,之前他和宁容虽然配合不错,可是关系也就一般,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无私无欲的往宁容身上靠。 而且……身为军中大将,有些嫌疑必须要避讳,要知道没有一个皇帝愿意看到自己麾下的领军大将与朝臣太过亲密。 这会听到宁容的话,他立刻对着传令兵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呜呜呜~ 凄厉的号角声在战场之上来回荡漾。 徐晃撇了眼那些被围困的蜀军,再看看躺在地下的尸体,对着副将做了个斩首的动作。 “杀!” 随着副将一声令下,那些幸存的将士皆是随着黄炜踏上了黄泉之路。 夏侯渊默默的闭上眼睛,他并不想这样的,他本想收降黄炜,从而可以免蜀军一死,只是最终的结果却是大相径庭。 唉! 最终叹了口气,等号角声再次响起,他睁开眼睛的同时,那个铁血无情的夏侯将军又回来了。 “准备攻城!” 左右骁卫喊着嘹亮的号子,不断的排兵布阵向着剑阁而去。 …… 黄炜的生死在十多万大军的战场上只是细枝末节,他的死也不可能阻挡魏军的脚步。 宁容在众将军的簇拥下来到了剑阁关下,裴元绍自然而然踏马挡在他的前面。 “大魏征西大军军师宁容,特来拜关!” 宁送淡淡的话语,经过裴元绍等人的狂吼后,立刻化作雷霆之怒向着剑阁关传去。 “大魏征西大军军师宁容,特来拜关!” “征西大军军师宁容,特来拜关!” “军师宁容特来拜关!” “宁容!” 等到剑阁关上的守将听到这个名字后,脸色顿时变了。 “他来了!” 虽然他一直抱着侥幸心理,可是他没想到刘备前脚刚刚撤军回去,宁容这边后脚就杀了过来。 步步紧逼! “陛下早有交待,只要咱们能够守住十日,便可弃关而去!” 身旁的将军清楚的记得刘备的许诺。 十天? 没问题! 想起方才自己答应的那般痛快,此刻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这宁容当他真正面对的时候,才感觉对方如此可怕。 “盛将军,违抗圣旨可是杀头之罪!” 旁边的偏将仿佛看出来盛阳的迟疑。 “咳!” 盛阳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他的确有想投降的想法,现如今他关内不足万人,怎么可能挡住这十万虎狼之师。 “不见棺材不落泪!” 宁容等了一会,却见关平并没有动静,只得对着裴元绍点点头,示意对方可以开始了。 “哈哈……” 得到宁容的授意,裴元绍的嘴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呔!对面的蜀军听着,某家乃是宁侯爷麾下亲军副统领裴元绍是也!” “记住你裴爷爷的大名,今个俺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天道大义,侯爷说了,秉承大义者无往而不至!” “刘备那厮都逃跑了,你们还守着个孤城干什么,难道你们还真的以为侯爷没法打开剑阁不成!” “侯爷仁善,不愿杀戮,今天你裴爷爷就拿这个小山让你们开开眼界!” 裴元绍嚣张的话一字不漏的传到了剑阁关上。盛阳等人不解其意的瞅着,他们看到裴元绍正在搬东西,他们把那东西都堆在了旁边的山下。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收降剑阁 “老裴,小心点!” 周仓心有余悸的大声提醒到,他看到裴元绍手里举着火把正在那堆火药弹前晃荡。 “嘿嘿!小子们都看好了!”裴元绍大吼一声,火把点燃了那堆火药弹,回头瞅了眼呲啦呲啦的火引子,他迈开双腿往后狂奔。 众人双眸紧紧的盯着那座小山,有人听过火药弹的威力,有人没有听过,可是今日他们却是第一次见到。 轰! 晴天霹雳不能描述那一声巨响,巨大的灰尘在气浪中不断翻滚,将那座小山拱上了半空。 魏军与蜀军皆被这一声霹雳给吓得抛掉了手中的兵器,那些离得近的将士们甚者耳孔中都有鲜血在渗出。 宁容掏掏耳朵,他是知道这东西的威力的,尤其是为了震慑蜀军这次直接放了十个,直把他的耳朵震的嗡嗡作响。 “这……” 等到灰尘散去,所有人都在往肚子里咽唾液,宁容知道那是他们被吓到了,因为方才那座小山已经化作了碎石。 “吼!降!降!” 裴元绍得意的放肆大笑,手中狼牙棒高高举起狂呼着。 “降!降!” 数十万魏军在经过短暂的震撼后,立刻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声浪,既然是自家的神器,那么恐怖点他们也可以接受。 只是……当他们的目光望向最前面那道青色的背影时,眼眸中增加了一丝狂热与敬畏。 …… 哐当! 剑阁之上的蜀军吓得扔掉了兵器,看着那座消失的小山充满了畏惧,这不是人能够掌握的力量。 天神! 没错!只有神人才能有如此神威,方才那个胖子说他们就是天道大义,那胖子并没有说谎。 “降吧……” 盛阳的嗓音有些沙哑,这东西若是用在剑阁上,只是剑阁再如何的险峻,也会被这火药弹给炸成灰烬吧。 “降……” 身旁的偏将哆哆嗦嗦的回了一句。 “传令,开门,投降!” 盛阳提起一口气,对着远处的蜀军喊道。 咯吱~ 关门被蜀军打开了,宁容脸上露出了笑容。 “哒哒哒……” 夏侯渊和曹仁望着剑阁内走出的蜀军,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神色,他们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罪将盛阳率众来降,还请天军大将军宽宥!” 盛阳为了以示诚意,脱掉了身上的铠甲,双手捧着自己的虎符将令来到宁容的马前。 “将军能够弃暗投明,某自当会上奏朝廷!” 宁容不紧不慢的说道,现在他们是携大胜之威君临天下,自然不用太过客气。 “曹仁将军……” 宁容对着曹仁使了个眼色,曹仁了然的点点头。 “左卫大军进关!” 随着曹仁一声令下,左卫大军当先开进了剑阁之中,虽然他们相信盛阳是真心来投,可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更何况是在胜利即将来临的时刻。 “呜呜呜~” 号角声从剑阁之上传来随着魏国的军旗插遍城头,曹仁这才指挥大军进城。 “盛将军,刘备走了有几个时辰了?” 宁容一边打量着眼前的雄关,一边漫无目的的问道。 “回大人,陛下……哦,是刘备他已经走了约两个时辰了!” 盛阳小心翼翼的对宁容说道,眼前之人就是那名扬天下的怪才军师宁致远,他可是听过宁容的种种事迹,此刻是如履薄冰的回答着,生怕引起对方的不满。 “哦……可知刘备的撤军路线?”宁容不动声色的再次问道。 “这……这个……” 在宁容那双冰冷的眸子注视下,盛阳额头冒出了冷汗。 “哼!侯爷问你话,尔还敢隐瞒!” 裴元绍瞅着吞吞吐吐的盛阳,露出一脸的凶相瞪着对方。 “不敢……不敢……” 盛阳吓得快将脑袋低到裤裆里去了,双手赶紧的摇动着,示意自己不是有心隐瞒。 “启禀大人,不是罪将有心隐瞒,实在是……实在是罪将也不知道,这些绝密之事都是徐庶与刘备直接商议!” “徐元直……” 宁容仿佛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侯爷,那小子咱们当初见过,当时咱们正在与九天博弈,侯爷您还让他将蔡大家送回了许都……” 裴元绍以为宁容忘记了,赶紧上前提醒道。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吧……”宁容默然的感慨一下。 “可不是,当初还想帮那小子举荐啥的,没想到这厮竟然跑到了刘备这鸟人的帐下!” 裴元绍满脸愤怒的嘀咕着,真是不识好人心。 “呵呵……” 宁容笑了笑,却是并没有搭话,有些事情并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楚的。 “先生~” 远处,徐晃身穿铠甲,行走间发出铿锵有力的撞击之声,看他那急促的模样显然是有事情。 “徐将军……” 宁容走了两步迎了过去,对于这位战斧他还是很钦佩的,这样的人都是国家的宝贝。 “先生,如今咱们已经拿下了剑阁,刘备那贼子定然是向着成都而去,咱们是不是要乘胜追击?” 徐晃双眸明亮的盯着宁容,显然他渴望继续杀敌,最好是能够直接追上刘备。 “这……将士们势气如何?” 虽然宁容也想快点杀往成都,可是十万大军的行军不是说走就走那般容易的。 “嘿!先生您是有所不知,如今大军势气正旺,将士们都等着您下令呢!” “更何况……都歇息三个多月了,这骨头再不松动松动就该生锈了!您不是也经常说,不摩擦摩擦就会失灵吗!” 听着徐晃这驴唇不对马嘴的比方,宁容不由的笑了一笑,不过徐晃说的倒也是实情。 “既如此,就先由将军率领右卫作先锋,一路向着白水关而去,某等明日与曹仁、夏侯两位将军安排好大军立刻出发!” “得令!” 徐晃闻言大喜,骁卫何时动身他不管,只要自己能够追击敌人就行。 “拿下白水关后,将军立刻率领大军南下直插培县,而后在此处等候大军到来,不可轻易妄动!” 宁容仿佛想起来什么,又对着徐晃嘱咐了一句。 “是!”徐晃点头应诺,他不似曹洪等人那般,看见刘备就恨不得立刻冲过去砍杀,宁容相信他不会整什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对方的为人,他才会同意让对方为先锋。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成都四派 诸葛亮与刘备几乎是同时接到马超攻占江油的消息的,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就仿佛一潭死水在其脸上久久不能散去。 败了! 诸葛亮不甘心的闭上了双眸,此刻他心里明白,这一战自己已经输了。 怪不得! 怪不得宁容搞了如此多的事情出来,原来在很久以前他就已经布下了这个陷进。 可笑自己还想着如何战胜对方,还记得当初攻占定军山之时,他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只是后来…… 阴平战庞统,千里征南蛮,持兵救剑阁,挥军抗赵云……这一桩桩一件件,此刻他回忆起来,仿佛自己无时无刻不在疲于奔命。 诸葛亮叹息一声,还真是被宁容说对了,自己就像个救火队员一般,没日没夜的行走在救援的道路上,可是他不去救援又能怎样? 阴平! 剑阁! 南蛮! 宕渠! 这些地方哪一个不是事关生死的大战,若不是他费心费力,只是马超早就拿下了阴平,赵云也早就打开了通往成都的道路。 唉! 深深的再次叹息一口气,诸葛亮知道他已经败了。 宁容是什么人他以前或许不清楚,可是经过这次魏蜀大战之后,他却是实实在在的领教了对方的本领。 试问,一个如此工于谋略之人,岂会放过如此机会? “摩天岭!马超真是好胆色!”诸葛亮出声道。 嗯? 报信的信使好奇的瞅了眼对方,自己还没有禀报,怎么大统领自己就知道了。 “启禀大统领,据可靠消息,此次率军的除了马超与庞德,还有西凉军军师庞统!” “庞士元!” 诸葛亮闻言一惊,双眸霎时间露出一股不可思议的眼神。 “真是亡我之心不死!”确定对方不是开玩笑,诸葛亮露出了一丝苦笑,摩天岭的艰难险阻他又岂会不知,只是他没有想到庞统一介文人竟然也会冒此奇险,如此看来宁容这是铁了心不给他半点 机会了。 “丞相,如今咱们该怎么办?”左右武将出声问道。 怎么办?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 对面的赵云与黄忠本就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将,自己数月以来不断用计引诱对方出战,可两人就是城池不出,他又有什么办法。 更何况现在曹操已经率领大军前来,听闻其前锋已经进入了宕渠城,只怕过段时候这里又会是一个征西大军。 “撤!前往成都与陛下汇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想起镇守南蛮的姜维,诸葛亮暗自点头。 …… 成都。 刘禅并不知道刘备与诸葛亮的大军正在日夜兼程的往成都赶来,而当他听闻马超率领魏国大军取了绵竹,守将两死一降之后,顿时大惊失色。 “快!传孤旨意,立刻召集文武百官前来议事!” 刘禅被惊的六神无主,赶紧对着左右内侍吩咐道。 “见过太子殿下!” 蒋琬与费祎就在外朝,因而他们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 而等到李严与周舒等人来到大殿后,却发现大大小小的官员基本都来齐了。 “启禀太子殿下,臣刚刚得到消息,西凉马超率领魏军已经来到了城外五里之地。” 李严的话刚刚落下,整个大殿顿时炸了锅。 “什么?魏军尽然到了成都附近?这怎么可能!” “嘶……那陛下呢?难道陛下已经……” “剑阁失守了?没有得到消息啊!” 听到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刘禅更是没了主意,只剩下满脸惶恐不知所措了。 周舒静静的观察着众人,看到众人像是没头苍蝇似的不由的撇撇嘴,这些人的脑袋早就被蜀中的高山峻岭给塞满了石头,早就不知道危机是什么了。 不过…… 周舒撇了眼李严,他不知道这个老家伙想要做什么,他可不相信对方会这么好心来提醒刘禅。 “噤声!” 蒋琬忍不住眉头一皱,踏步上前大喝一声。 “此乃议政之殿,尔等皆是饱学之士,岂可乱了纲常!” 费祎紧随其后呵斥道,他与蒋琬不但是同门师兄弟,在整个蜀国算是荆州派系官员,自然要同气连枝。 蜀国是由刘备与关羽、张飞、诸葛亮等人打下来的不假,可是整个蜀国拥有一州之地,其中文武官员自然不在少数。 太祖他老人家都说过,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有个山头主义也很正常,这话放到千年之前的蜀国自然也不例外。 严格说起来,蜀国的派系可以分为四个派系,这第一个派系自然是刘备的元老派系。 元老派系的人有关羽、张飞、简雍与孙乾等人,他们的特点就是武强而文弱。元老派系的人虽然不多,可却是刘备最信任的人,这些人多是当年在刘备没有发际之前就跟随他打天下的,这伙人在刘备最失落的时候都是不离不弃,其忠心自然得到了 刘备的肯定。 而第二个派系自然就是荆州派系的人,其中派系主要人物有诸葛亮,马氏兄弟,魏延,杨仪,蒋琬,费祎等人,而他们的特点算是文强武弱。 刘备闯荡天下多年,总算是明白文武均衡的意思了,所以等他在荆州收拢诸葛亮等人时那是思贤若渴,也因而发出如鱼得水的感慨。自从诸葛亮等人的投靠后,刘备的麾下实力是越来越强,到最后他们为了抢夺地盘杀入了益州,而对于益州来说,荆州派与元老派都是外人,所以刘备为了能够镇住这些 益州之人,大力提拔荆州派系的人,为因此他们在朝堂上的威望越来越重。至于第三个派系却是有些尴尬,因为他们本不是益州本地人,乃是当初天下大乱逃到益州的,所以他们对于刘璋没有多少忠心,在刘备占领益州中自然是持积极的态度, 也因此被刘备重用,目的多少有些平衡荆州派的原因。 这些人可以称作为益州外来派,他们当中最厉害的就是李严与黄权,虽说李严被封骠骑大将军,可那只是虚位。 而最后一个派系可以将之称为益州反抗派,因为他们都是益州本土的世家大族,刘备的入侵无疑是抢了他们的利益。 只是因为刘备的实力太强,再加上益州外来派的倒戈,他们不得不将自己隐藏起来,时刻窥视着朝堂的变动。对于他们而言,益州是自己家的,他们最大的心愿自然是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力与地位,这其中的代表官员就有谯周、周舒、杜琼、彭羕等人。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周舒说人 周舒撇了眼蒋琬与费祎,终究还是没有出声,纵然是成都危机时刻,荆州派系的人仍然还是如同往日那般的强势。 下意识的瞅了眼李严,这个往日刘备的狗腿子,却正巧李严的目光也正在望向他。 嗯? 两人的目光刚刚接触就立刻分开了,只是两人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往日没有的目光。 “报……启禀太子殿下,魏军将近城下,城外百姓扶老携幼,哭声大震,皆往城中逃命而来!” 而就在此刻,忽然听到哨马闯进大殿报到。 “什么?” 刘禅被吓得面如土色,父皇早就将整个蜀国给掏空了,他如今拿什么去抵挡如狼似虎的魏军。 “诸位大人,此城危机存亡之时,不知诸位可以退敌良策?”刘禅颤抖的问道。“启禀太子殿下,兵微将寡,难以迎敌。不如早弃成都,奔南中七郡。且南中七郡之地地势险峻,可以自守,又有姜维的平乱大军驻扎,可以先暂避锋芒,等陛下率军回援 后再来克复也不迟。” 李严沉思片刻,起身对着刘禅建议道。 “不错!李大人所言甚是,贼兵势众不如暂时躲避!”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陛下得到消息定然会前来救援,可留得有用之身等待陛下号召!” 李严的话刚刚说完,那些益州的外来派立刻紧随其后的赞同了起来。 “不可!” 光禄大夫谯周脸色一变,敢喝一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 “南蛮久反未平,姜维平乱日久自身难保,若是太子撤兵,魏军定然会紧追不舍,到那时若是其与南蛮前后夹击,那将必遭大祸。” 谯周的话宛如一盆凉水浇在了刘禅的头顶,他这刚刚有些异动的神色立刻又暗淡下去了。 “太子殿下,不如坚守待援,等候陛下与诸葛丞相前来!” 蒋琬和费祎对视一眼,不得不出班奏道。 “不可!” 李严闻言顿时急了,赶紧出言阻止。 “贼军势大,又有那天雷相助,若是其攻入城中,太子,皇后,文武百官又当如何!” “这……” 蒋琬和费祎听到这话突然沉默了。 这也是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虽然他们知道撤退无异于放弃蜀国,可若是留下又该如何抵抗? 若是魏军手中没有那等利器,他们尚且能够劝阻太子,发动城中百姓守城,只要能够坚守十天半月,就可等到援军。 然而现在…… 周舒撇了眼沉默的荆州派系官员,他知道这些人也没有什么良策,莫说是他们,就是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 他们周家自然不会陪着刘禅去送死,要知道若不是刘备那厮太过强势,他们益州何时轮到这些人耀武扬威了。 想起昨夜那个黑衣人,周舒仿佛下定了决心。 “太子殿下,自古以来无寄他国为天子者。 臣料若是撤退南中七郡,恐被南蛮所吞并,而魏军大军进城后自然会平定南蛮。 如此不如降魏,魏帝则必裂土以封陛下与太子,此可上守宗庙,下保黎民,还望太子殿思之。” 周舒的一番话顿时震惊了所有人。 投降! 没错,其实很多人心中就是这个念头,只是他们没有周舒那般的勇气。 现如今听到周舒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众人的谈论越发的热烈了,若是能够投降,那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刘禅望着大殿上手舞足蹈的众人,内心是一阵绝望,这就是父皇就给自己的大臣。 唉! 父皇啊,你快点回来吧!孩儿守住了! 刘禅满脸的苍白之色,已经是有心无力。 ““偷生腐儒,岂可妄议社稷大事!自古安有降天子哉?” 而就在此刻,却见后殿猛然冲出一人影,那人满脸愤怒的对着周舒一顿臭骂。 众人急忙转身望去,却见是刘备的第二子周王刘若。 许是拖了宁容的福,刘备并没有被曹操在长坂坡杀的节节败退,而是早早的入蜀做了皇帝。 自然,做了皇帝就少不了纳妃子生孩子,而刘若正是刘备的第二个而儿子。 此子自幼聪明,英敏过人,馀皆儒善,甚的刘备欢心,是以他亲自赐名若。 “周王殿下,今众大臣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皆议投降之事,难道殿下你想仗着自己的血气之勇去挑战马超吗?” 周舒在官场了混了几十年,岂会被一个黄口小儿诘问住。 “一时之勇虽然壮哉,然若令马超恼羞成怒,这成都城内数万百姓,甚至太子殿下,陛下的血脉又当如何!” “难道殿下欲让满城血流成河乎!” 周舒一步一问,只逼迫的刘若满脸涨红,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手指颤抖的指着周舒。 “你……” “你……酸儒……” “噗!” 刘若被气的怒火攻心,一口鲜血猛然喷了出来。 “二弟!” “殿下!” 刘禅和众大臣被吓了一跳,谁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快!还愣着做甚,还不快叫太医!” 刘禅躲在地下抱着昏倒的刘若,只见刘若脸色苍白,一副气息奄奄的模样。 砰! 周舒却是面不改色的跪倒在地。 “臣万死之罪!然臣……乃是为了蜀中万万百姓,为了太子殿下的安危,臣不悔!” 周舒的话就像是一把尖刀,一刀一刀的刺入刘禅的心。 “太子殿下,陛下仁爱天下,尤善百姓,纵然文武百官可以逃,可是城内那数万百姓又当如何,若是陛下知道此事,也定然不会扔下百姓不管不顾啊!” 谯周哀嚎着哭了出来,满脸的忠心看的李严嘴角一抽。 轰! 而就在此刻,却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 文武百官猛然一惊,彼此对视不由得面面相觑。 “来了!” 周舒与谯周不由的露出欣喜之色,只是那喜色只是一瞬间,却是没有被刘禅发现。 “好快的速度!”李严默默的嘀咕着,对着身旁的黄权使了个眼色,黄权默默点头退出了大殿。 “太子殿下……” 蒋琬和费祎露出苦涩的神情,此刻说什么都晚了。 “来人,将周王抬到后宫休息!”刘禅面如死灰的吩咐道。 “周爱卿,就由你作降书吧,孤决议开门投降!”刘禅说出这句话仿佛抽干了整个精气神,迅速的瘫软到了座椅之上。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刘禅投降 “庞先生,那刘禅真的会开门投降?” 庞德死死的盯着成都的铜门,怎么都不相信刘禅会投降,毕竟那是一代枭雄刘备的长子。 “会的!” 庞统重重的点头,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自信。 “宁军师早就说过此人,扶不起的阿斗!” 庞统的自言自语,庞德与马超并没有听到。 不过…… 这并不妨碍他们对庞德的信心,毕竟这个男人是跟随他们翻过摩天岭的人。 “擂鼓!” 马超举起虎头湛金枪,西凉军与马邈、李球等投降的蜀军顿时呼喝起来。 杀! 杀! 嘹亮的喊杀声化作一支支犀利的箭矢向着城墙上的蜀军铺天盖地的射了过去。 “宁校尉!” 望了眼远处颤颤兢兢的蜀军,马超满意的点点头,虽然他相信庞统的话,可是身为统领大军的他自然不会放过示威的机会。 气势就是杀气! “让他们见识下也好,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宁十八当然只是马超的意思,不过宁容对他的命令是听庞统的,此刻自然要让庞统拿主意。 “嗯!” 庞统与宁十八对视一眼,瞅了眼那巍巍高墙,心中却是在估算着该如何抵挡刘备的大军。 没错! 虽然还没有进入城中,可是他知道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当刘备率领大军返回成都时,此城必然会有一场腥风血雨来定乾坤。 随着宁十八的指挥,一队宁家亲卫抱着火药弹来到城墙下不远处的大树下,那颗郁郁葱葱的大树足有四五人怀抱那般粗大,一看就知道有百年的寿命。 “点火!” 随着宁十八一声令下,宁家亲卫快速点燃了引线,而后头也不回的掉头就跑。 轰!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之响,剑阁关外的那一幕再次在成都城外上演,只不过剑阁炸的是小山,而成都这边却是百年大树。 咔嚓! 百年大树被蘑菇云彻底摧毁了,浑身上下烟火缭绕的冒着黑烟,噼里啪啦的树枝仿佛在发出死亡的呻吟。 “那……那颗树……” 城头上的蜀军被这一幕震慑的无以复加,瑟瑟发抖的伸出手指着那颗大树。 “陛下……曾言那……那是上天赐与蜀国的神树……” “没错!那树盖就仿佛是帝王的华盖,也只有陛下才能够拥有此神树!” “可……可……” 旁边的蜀军可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还是他旁边的一人满脸惶恐的说道。 “可是那华盖塌了……” 塌了! 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那颗树自从挪到成都后足有十多年了,多少次风吹雨打都依然坚挺如故,当年许多大臣都建议刘备将此树移到宫中栽种。 可是刘备却是毫不在意,用他的话说,自己是皇亲贵胄,刘氏子孙,天生就有大气运照身,此树立下城门口也是向世人昭示他真龙天子的身份。 然而…… 刘备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这可蜀军心中的精气神会坍塌,而庞统更加不会想到自己误打误撞竟然还有这般收获。 唉! 怎么还没有动静! 马超都等到有些不麻烦了,身后的庞德、马邈等人更是跃跃欲试,唯独李球看了庞统好几眼,都被对方给压下去了。 “刘禅定然会投降,为了他不值得!” 庞统斩钉截铁的说道,李球诧异的点点头,而马超等人却是听得有些疑惑。 不过…… 只要刘禅能够出城投降,他们就算是赢了。 等待往往是最煎熬的,索性庞统的定力影响了马超,直到城门被缓缓的打开,众人脸上露出了激动与兴奋。 “来了!” 马超见对面树立降旗,不由的大喜过望。 “来者何人!”庞德挺马而出,威严恫吓。 “外臣侍郎谯周并私署侍中张绍、驸马都尉邓良前来请降!现有玉玺奉上!” 谯周手捧玉玺走在前面,满脸真诚的对庞德喊道。 玉玺! 马超端坐战马之上,见谯周等人不但立于降旗之下,而且手捧玉玺态度诚恳。 “后学末进庞士元见过三位大人!” 庞统可不是马超,自然明白这三人来此的意思,无外乎是替刘禅探探路。 “快请三位大人近前!”庞统一边吩咐着,一边对着身旁的马超使了个眼色。 “拜见将军!” 谯周等三人见马超来到近前,直接拜俯于地。 “将军,现有降表呈上!”谯周从袖袍中掏出降表道。 “哦?” 马超闻言急忙取了过来,不等庞统阻止就拆了开来。 好! 好啊! “太子殿下一心为民,本将又岂会迫害百姓!” 马超满脸大喜的收下了玉玺,这可是象征刘备身份的宝贝,如今却是到了自己手中。 庞统接过降表看了一下,但见辞藻华丽,言辞诚恳,通篇无不沉浸着一种为国为民的忧伤之感,读来让人有些心生不忍。 “必物价值十城!” 庞统手指玉玺对着马超说道,他这是提醒对方,不要太过高兴,将谯周等人给抛到脑后。 “来!三位大人快快请起!”庞统与马超上前将三人搀扶起来。 “太子拳拳之心,在下感同身受,这就回书一封,还望三位能够在太子面前全民族大义!” 庞统一边重待张绍、谯周、邓良三人,一边取出笔墨纸砚给刘禅写回信。 等到庞统将书信写好,谯周小心翼翼的放入袖袍中,这才返回成都拜见刘禅。 “启禀太子殿下,马超勇武却不嗜杀,庞统脸丑却心善,魏军对臣等三人也是礼遇有加!” 邓良的话让刘禅纠结的心有些舒缓。 谯周将回书呈给了刘禅,刘禅迫不及待的打开观看,看后顿时大喜观望,庞统在书信中不但约法三章不伤百姓,还提出会向曹操建议,定然会封其为王。 “大善!” 刘禅颇为满意的重重点头,心中的郁结也随之解开了,其实他最担心的就是受到魏军的迫害,如今有庞统做保证,他自然是放心的。 是日。刘禅传令成都文武百官城门口集合,而后大开城门并献上土地军民本册迎魏军进城。 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 周王大义 “尚书郎李虎奉前太子之命,献成都治下文薄。” 李虎在刘禅的授意下主持献降之事。 本来向投降这种大事应该是蒋琬或者费祎等人近前。 只是…… 当刘禅对这二人下令时被二人拒绝了。 “臣等受陛下之命佐太子监国,如今魏军长驱直入,太子沦落敌人之手,臣等无颜见陛下与丞相,还请太子殿下准臣辞官归隐!” 刘禅看着去意已决的蒋琬与费祎,也只好无奈的挥手同意了,毕竟过了今天之后他这太子之位也就没了。“成都府登记造册:共户二十八万,男女九十四万,带甲将士十万二千,官吏四万,仓粮四十馀万,金银各二千斤,锦绮彩绢各二十万匹;馀物详情皆在土地军民本册之中 ,敬请大将军阅收!” 李虎的态度卑微到了极致,双腿跪倒在马超的面前,将册子高高举过头顶。 “无耻之徒!” 谯周、李严等人不由的面露鄙夷之意。 刘禅的太子是蜀帝刘备亲封,马超尚且没有提出废太子,他却直接称呼刘禅为前太子,这显然是在讨好马超。 “很好!” 马超耳目聪明,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虽然他看不上李虎这样的软骨头,可是他此刻最需要的也是这种人。 “李大人为国操劳,献土有功,本将将亲表李大人为宕渠侯,抚威将军!” “谢将军知遇之恩!” 李虎却是半点脸皮都不要了,五体投地的高声谢恩。 “请起!” …… 而就在马超接手成都防御之时,蜀宫中西北方向有一座宽大的宫殿,其规模仅次与刘禅的东宫,只见那硕大的牌匾上写着周王二字,这便是刘备的二子刘若所住的宫殿。 “大王您醒了?” 床榻前一位宫装夫人满脸欢喜的望着床榻上的男子。 “这是……” 刘若刚刚醒了过来,脑袋还有些迷惑,不解的望着自己的夫人。 “妾身听闻大王气冲冲的出了宫殿,心下有些担忧,正欲派人去寻找,却不想大王被人抬了回来……” 妇人满脸带梨花的瞅着躺在床上的刘若,方才可真是把她给吓坏了。 “谯周狗贼!” 听到夫人提起此事,刘若突然想起来了,顿时气的脸色大变,恶狠狠的骂道。 “魏军兵临城下,众文武不思保家卫国,那谯周等人竟然撺掇着大哥去投降,真是气死孤王了!” 刘若满脸怒火的说着,想父皇靖难川蜀何其不易,这才打下这半壁江山,却不想父皇率军才离开几个月的时间,这成都的人心已经叛变了魏国。 “呜呜呜……” 门外,传来呜呜泱泱的哭泣声,刘若忍不住眉头一皱,闭嘴不言瞅着外面。 “何人喧哗?” 妇人显然了解刘若的品性,知道他素来不爱热闹,款款起身向门外而去。 “启禀大王,王妃,大事不好了,太子殿下出降了!” 嘭! 短短一句话惊的刘若差点从床榻上掉下来。 这……这怎么如此之快? 刘若本以为自己闹了一场,刘禅怎么也会拖上一天再做决定,怎么会如此快就投降了! 不对! 这不是刘禅的个性,对于自己的大哥他可是知道,那就是一个软绵绵的性子,做事情向来是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 “大王,魏军已经进城了,李虎大人还献上了土地军民本册,被封为了宕渠侯!” 大厅消息的侍卫很快就跑了回来,说话间脸上仍然带着惶恐,显而易见的是蜀国就要灭亡了,而他们的命运何去何从已经不是他们自己做主了。 “唉!” 刘若目瞪口呆了良久,满心的愤怒最后只是化为了一句叹息,木已成舟啊! “你们都各自逃命去吧!” 刘若垂下了双臂,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打量着这座熟悉的宫殿,这里是他的家。 “快……快走……” 随着太监与宫女们的四处逃命,诺大的周王宫很快冷清了下来,王妃崔氏并没有离开。 “大王欲意何为?”王妃面容不迫的问道。 “刘禅背弃祖宗出城投降,江山社稷从此殄灭,孤王身为父皇之子,有何面目去见父皇,孤欲先死,以在九幽之下等着他刘禅!” 刘若对于刘禅算是狠极了,自己这个废物大哥难道就不知道吗,这蜀国任何人都可以投降,唯独他们皇室子孙不可以。 蒋琬、费祎、李严、谯周等人,不是出身世家大族的权贵子弟,就是满腹经纶的可用之才。 他们这种人只要愿意投降魏国,自然少不了高官得坐骏马得骑,成为一方士大夫。 可是他们刘姓子孙又当如何?那可是魏国的眼中钉,纵然封王也是傀儡,说不定哪天就被暗算而亡了。 “大王贤哉!” 王妃崔氏听闻刘若之言,整理下衣服盈盈一拜。 “人固有一死,妾身请求先与大王之前!” “你……你何须如此!” 刘若闻言大为震动,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国亡,家破,父死,妾身独活又有何意义!” 王妃崔氏面不改色,神色从容的再次对着刘若下拜。 “嘭!” 一声微不足道的撞击声,那声音传不出宫殿三步,可那却是明大义之死。 “噗通!” 刘若满脸泪痕的跪倒在地,朝着北方磕了三个头。 “父皇,儿臣有罪,没能守住成都,儿臣愧对列祖列宗,儿臣无颜见您,您保重啊!” 刘若对着刘备一番跪拜,双眸沁血,起身以头发掩面,撞死在了王妃崔氏的身旁。 …… “唉!两位皆是饱读诗书之人,何必为了刘备而自绝于天下呢!” 庞统坐在蒋琬和费祎的对面,苦口婆心的说着。 魏军进城之后,马超前去接管成都的防御,而他在打听到蒋琬与费祎的住处后便匆忙的赶了过来。 若说这成都谁最让他重视,那除了刘禅就是这两位,只是没想到费祎竟然会在蒋琬府中。 “士元这话不对,某为了忠义却不是刘备!” 蒋琬接过庞统的话说到,对于庞统他们并不陌生。或者是,他们算是同窗好友,当年他们曾同在庞德公与水镜先生处听课。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意外来人 “你我之间就不用来那些虚言了,你们是有抱负之人,自然不会学崔韬等人隐居山林。 现如今刘备与孙氏的灭亡已在眼前,大一统的王朝就在你我眼前诞生,难道两位就真的想埋没才华?” 庞统毫不客气的直指两人本心说道。 “卧龙凤雏得一可得天下,曹操有了你凤雏,还用我等做什么!”费祎说道。 “且住!” 庞统听到这话突然伸手打断了费祎。 “什么得一可得天下这话就不用说了,别人或许不知道,难道你们两位还不清楚?” 庞统目光炯炯的望着两人,脑海中闪过一些身影。 “魏国的四大军师姑且不提,就是宁军师的徒弟幼麟陆逊,靖安司冢虎司马懿,就不是好相处的! 再说了,刘备得了诸葛孔明还不是丢了江山,有那位存在,谁敢说能够智压天下!” 蒋琬与费祎不禁对视一眼,他们何曾见过如此谦逊的庞统,在他们的记忆里,这位凤雏素来高傲,就是对诸葛丞相都是毫不服气,这一刻他们但是想见见那位了。 “有机会的!只要你能能够入朝为官!” 庞统仿佛看穿了两人的心思,直接了当的说道。 “这……” 蒋琬被庞统说的有些心动,他们寒窗数十载刻苦攻读,不就是为了伸展抱负青史留名吗! 只是…… 想起自己的旧主刘备,他们显然还有些犹豫。 刘备对他们不薄,他们若是就这样背叛,显然在良心上有些过不去。 “刘备率领大军已过白水关,听说其在白水关招兵买马,想要阻挡魏军的大举进攻……” 庞统眼神灼灼的说着,神情有些不在意,可是听到蒋琬与费祎的耳中却是心头一动。 这个凤雏,果然还是那般的可怕,竟然连自己心中想的是什么都知道。 “唉!可笑那刘备真是不自量力,也许他觉得蜀地道路险阻,他可以把魏军摔在身后,而后他在集中力量夺回成都,如此他或许还有和魏军对阵的本钱!” 庞统耸耸肩膀,一副根本就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模样。 蒋琬与费祎自然不知道他这是和宁容学的毛病,落到他们眼中这就是自信。 “难道不是?只要陛下与丞相的大军能够提前一步杀回成都,胜败也许未为可知!”费祎试探的问了一句。 “宁军师何等之人?岂会看不出刘备的鬼把戏,事到如今却也不防告诉两位,魏军之所以没有追上刘备,那是因为蜀国不止成都这一座城池!” “什……什么!” “你是说……” “魏军在经略益州!”蒋琬被自己这个猜想吓了一跳,这宁容的胆子也太大了吧,难道他不知道乘胜追击以势压人的道理? 不! 宁容定然是知道的!此人自己或许没有见过,可是他的事迹早就传遍了天下。 可以说,魏国的半壁江山都是这位给打下来的。 试问,一个如此独领风骚之人,又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那么…… “宁军师到底想做什么?”费祎下意识的问道,他根本就没有发现,他说话的语气已经站在了魏国的立场上。 “……” 庞统笑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对于这些自负不凡的聪明人,要想征服对方,就必须让对方失去戒心陷入沉思好奇之中。 “这个问题某也曾经苦恼过,那还是在官渡之战时,当时宁军师的回答时,他想早点回家!所以……他不想浪费时间!” 庞统玩味的盯着两人,瞅着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模样,他感觉格外的亲切,有自己当年的风范。 “分兵可是大忌,难道宁军师不应该率领那十万大军奋勇追杀,直捣黄龙吗!” “对啊!若是稍有不慎,极有可能让形势逆转!” 蒋琬和费祎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着局势。 庞统却是在一旁笑吟吟的看着,并也没有阻止。 “呃……” 两人皱眉思索,却突然发现庞统正悠哉悠哉的喝茶,这才顿时反应了过来……对方是来劝降的! …… “很简单,因为他,有必胜的把握!”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女人的声音,那声音铿锵有力直震的房中三人一惊。 “谁!” 庞统三人齐声回头呵声问道,却见门被缓缓推开了。 “是你?” 一身戎装的李球走了进来,庞统满脸凝重。 “李将军……” 蒋琬和费祎同样不解的望着两人,李球不是在绵竹投降魏军了吗,那为何庞统还是这么表情。 “将军不在军中,为何来此?”庞统出行乃是绝密,他相信宁十八不会告诉李球。 “你就是凤雏吧?对于我而言,在成都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李球并没有说话,甚至连个表情都没有,推开门的他站在了旁边,身后走进一个女人。 那人看起来约莫二三十岁,满脸的英气让人看不出真实年龄,只是那一身的琉璃裙竟然被对方穿出一种戎装的感觉,这诺大的反差让庞统不禁有些错愕。 成都中竟然还有这等人物?只是对方为何会认识自己?真是奇哉怪也! “是你!” 蒋琬和费祎在看清对方的模样后吃了一惊。 “怎么?你们认识!”庞统迅速转身对着蒋琬问道。 “她是明月楼的掌柜的,传闻明月楼是李严将军家的产业!”费祎出声为庞统解释道。 “李严?” 对于这个人庞统可不陌生,若说刘备在益州士族中最信任的人是谁,当属这位李严无疑。 “庞先生,蒋大人,费大人,重新认识一下,明月楼的楼主正是本人!” 来人毫不客气的走进房间坐在众人的对面,房门被李球被关了起来。 “楼主?” 庞统清楚的记得费祎介绍的是掌柜,可眼前之人却是说自己是楼主,这难道有什么区别不成? 很简单,因为他,有必胜的把握! 脑海中再次回荡着对方的话,庞统的眼睛突然亮了。 “你是……宁军师的人!” 庞统掷地有声的话让众人骤然心惊。 “怎么可能!”蒋琬和费祎是大吃一惊,眼前这人在成都足有二十多年,当时刘璋尚且在位时,明月楼就是成都数一数二的酒楼。 第一千二百三十四章 明月楼主 “不愧是凤雏,怪不得宁致远那家伙总是说江山后继有人呢……” 来人嫣然一笑,整个房间在对方的笑容中仿佛温暖了起来。 “说起来,你们比我幸运多了,我的传奇还没有开始,就碰到了刚出山的宁容,也因此啊……被他发配到了这里!” 那女子嘴上虽然说着发配,可是那脸色却很是满足,十多年来隐居他的身后,能够在关键的时刻帮到他,她自然满足。 “哦,对了,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我的父亲曾经是大良贤师张角,而我便是他的女儿张月!”张月时隔多年再次说出来那个名字。 “什……什么……” 蒋琬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满脸的震惊无以复加。 “大……大良贤师……” 费祎的震惊更是城隍不让,目瞪口呆的瞪着面前这个女人,他恐怕做梦都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有一个女人来到他的身边,告诉他这样一番话。 大良贤师? 张角! 庞统一副见鬼的模样,若是这天下之人对谁最不熟悉,并不是现在称霸天下的曹操,也不是当年的天下共主献帝,而是面前这位的父亲……张角! 换言之,张角是整个汉末年间的风流人物,正是此人引领了江山数十年的变动! 可是今天…… 竟然走进一个女人,她满脸微笑告诉自己,她乃是张角的女儿,明月楼的楼主。 “呵呵~” 张月仿佛早就知道三人会是这番模样,是以她一点也不介意,只是默默的等着,直到三人默默的接受了她的身份。 “张……张楼主,敢问您此刻来此是……” 庞统张张嘴却是有些不知道如何称呼对方,这位与宁军师的交情可以追溯到十多年前,其关系之密切显而易见的不平凡。 是以,他最终还是只得用楼主之称,并且他还用上了敬称,只为了对方能够十多年默默隐姓埋名,只为了宁军师的惊天布局,他都会保持谦逊的态度。 “刘备与诸葛亮率领大军星夜兼程的直奔成都而来,宁致远已经率领大军收拢了益州各州府,接下来便是决定生死的大战!” 张月直截了当的说着,并没有避讳蒋琬与费祎的存在。 “当然,此战是魏军生而蜀军死!” 张月直接无视了蒋琬二人的异样,铿锵有力满脸自信的说道。 “对于这一点,士元从未怀疑过!” 庞统肯定的点头,宁军师的智慧与谋略是他平生所未见的可怕,就单凭奇袭成都之计就足以惊掉天下众人的眼眸。 而现在,当他听到张月的话后,心中却是更加充满了信心,试想能够让宁军师布局十多年的成都,难道还会是刘备的成都? 开玩笑!庞统可不认为宁容会没有后手,想起那位向来是算无遗策的风格,他此刻都不由得感到一阵后怕,若是自己与马超没有出现的成都,那么这里又会不会上演一场宫廷政变 呢? 没错! 想到这里,庞统的目光下意识的望向张月,而张月仿佛若有所觉的与之对视一眼,明亮的眼眸藏着奇异诡谲的神采。 果然! 这个女人能够将李球安插在绵竹城守将的位置,若说成都没有他的人,他自然不肯相信。 “侍中黄皓对成都官员府邸最为了解,想必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张月轻启唇齿,又是一声惊雷炸响在三人耳旁。 “张……张楼主说的可是那个奸诈小人黄皓?” 蒋琬跟着庞统称呼着张月,双眸露出疑惑之色。 “没错!黄皓自然是大家认识的黄皓,至于什么奸诈小人……” “原来如此!” 张月的话没有说完,蒋琬却是全都明白了。 “高!真是没有想到,黄皓竟然骗过了整个成都的人!宁军师麾下皆是非常之人!” 蒋琬有些失落有些敬佩,谁能想到令整个蜀国官场痛恨的奸诈小人黄皓,竟然是装出来的。 “厉害!” 庞统忍不住高声赞道,对于此人的大名他也是如雷贯耳,本来他还想用此人的人头来收拢蜀国官员之心,却没想到这位竟然也是自己人。 “张楼主,那李严与谯周……不会也是……” 庞统突然想起主张投降的谯周等人问道。 “怎么可能!” 张月嫣然一笑,撇了眼庞统不禁摇摇头。 “谯周与李严等人皆是益州的世家大族,在他们眼中家族利益才是最为重要的,他们又怎么可能被收服!” 张月说着话停顿了片刻,而后这才继续说道。 “不过……本楼主曾经答应过这两人,魏军收降成都以后,允许他们重新洗牌!” “呃!” 庞统被张月这大喘气搞得有些无语了。 怪不得! 自己起初还奇怪这阿斗为何会投降如此快,谯周为何这般热衷投降他们。 原来…… “谯周和李严这些年始终被荆州派系与元老派系的官员压制,心中自然是对刘备早有不满! 更何况,现如今你们手持利器来到城下,宁致远的十万大军就在不远处,他们这些老狐狸自然知道应该怎么选择!” 张月不以为然的说道,这十多年他看透了成都的兴衰荣辱,现在谈起成都自然是无比的自信,就连身边的蒋琬与费祎都听得不禁瞠目结舌。 一个人在一座城暗暗的观察了将近二十年,试问这个城池对她还有何秘密可言! “咳!两位还是跟随某出去吧,成都虽然投降,可是安抚百姓还是两位出面最合适!” 事到如今,庞统看不出刘备还有什么胜算,因而再次邀请蒋琬与费祎时他是自信的。 “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明月楼寻我!” 张月起身向着外面走去,她的出现只是传递一个信号。 “哦!对了……” 走出门外的张月听到庞统的招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蓦然转头笑了。 “还有一个小秘密可以告诉三位,刘备的未来不是死亡,至于宁致远这家伙会怎么安排他?那本楼主可就不知道!”张月略带神秘兮兮的模样对着三人说道。 第一千二百三十五章 军心人心 “竖子!” 刘备咬牙怒目,须发倒竖,拔刀砍石,恨不能亲自砍了刘禅与谯周等人。 “陛下,我等死战剑阁,昼夜兴兵至此,却不想太子殿下竟然开门投降魏军而去,如此……我等何故浴血奋战!” “陛下,那些战死沙场的兄弟的仇,难道就这样算了嘛!” “陛下,成都是咱们的家,如今魏军得了成都,将士们若是敢攻城,魏军会不会杀末将的家人啊……” 刘禅开门投降的消息并没有刻意隐瞒,或者说庞统不允许刘备保密。 当蜀军听到刘禅投降后,两万多将士嚎啕大哭,跪倒在刘备的面前。 “杀!” 刘备面色铁青,手握双股剑,一双眼眸通红的吓人,气的是浑身颤抖,若是此刻刘禅在此,他会毫不犹豫的砍了对方。 “陛下啊……” 两万多将士嚎啕大哭,闻声数十里,谁也没有想到自己紧赶慢赶,到最后竟然会是这般。 “……” 徐庶望着众将士悲戚的模样,只感觉颇为棘手。 他与刘备自那日在剑阁悄悄撤退后,一路之上昼夜兼程,期间灭掉了三四伙的山贼,这无疑让他们大为恼火。 曾几何时,山贼也敢与他刘备的大军对抗了? 不过…… 那些山贼在刘备的盛怒之下自然化为了灰灰。 可正是因为如此,当他们来到培县之时,却见城头上的大旗已经换了魏字大旗。 无奈之下的蜀军,为了能够保存实力,为了能够早日杀回成都,他们只得朔汗水而下,希望能够转垫江,沿洛水进成都。 然而…… 蜀军自然不会想到,就在他们来到距离成都府二十里外的洛城后,成都的使者来了。 刘禅开门投降! 谯周奉上降表! 李严交割兵权! 蒋琬费祎归顺! 周王刘若自缢! …… 当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自使者嘴中传出,整个蜀军大营彻底疯了。 “将这妖言惑众的奸贼,拉出去砍了!” 暴怒之下的刘备咆哮着指挥陈到。 “哈哈……刘玄德……某既然来此,又何惧一死,实话告诉你吧……黄侍中早就料到了你的奸诈之心,某还带了将士们的家书……哈哈……” 使者笑得很疯狂,能够看到往日高高在下的刘备也有如今这一幕,他觉得死而无憾。 “织席贩履小儿,宁军师的大军就在后面,某在九幽之下给你留个好位置!” 随着那使者的话疯狂的刺激着刘备,刘备整个人变得异常的狰狞。 “杀!” “杀!” “杀!” 双股剑被他抓在手中,披头散发的一剑剑的挥舞着,鲜血淋漓的染红了双手,那使者早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是他还是继续捅了对方十多剑。 “啊~” “苍天啊,你真是有眼无珠……”刘备宛如疯魔的举剑批天,疯狂的大吼大叫。 “陈将军,陛下累了,快抚陛下回去休息!” 就这一会功夫,外面的哭声越来越大,徐庶脸色也随着阴沉了下来,若是被将士看到刘备这副模样,这局势就不在控制之内了。 “呼!” 徐庶听到外面的哭喊,知道这事他们收到了家书,眉头紧蹙只感觉有些棘手。 听听! 外面这些将士的呼喊,有的是在思汉,有的是想报仇,有的是想回家! 这千万声音汇集在一起,其实只有两个意思,一些人想继续杀敌,不管是为了汉朝,还是为了那些死去的兄弟,而另外一些人自然是想投降。 “众将士无需忧虑,尔等之心陛下皆知!” 徐庶站在府门前,面无表情的瞪着众人。 “成虽都降,蜀国未灭,尔等不但是军中大将,军中猛士,亦是亲人之亲,是战是降,陛下自有定夺,将士们无需哭泣!” 徐庶的声音在白毷精兵的配合下,很快就传遍了全军。 “陛下仁慈,自不会令众将士为难,今日过后自又分晓,众将士先行回营防备魏军来袭!” 徐庶亲自出来安抚众人,众人这才止住心中的担忧。 不过…… 徐庶明白,这种事情拖不了多久。 “徐先生,如今咱们该何去何从?” 陈到自然能够看出目前的严峻形势。 “是战是降自然由陛下决断,不过……不管战与降,咱们的最后的倚仗皆是蜀南七郡之地!” “姜维?” 听到徐庶的话,陈到在脑海中立刻想起来买个坚毅聪慧的年轻人。 “不错!姜维率领两万大军平南蛮之乱,如今南蛮各地皆有归附,若是能够借助南蛮之力,或许尚有一战之力!” 嗯! 陈到不禁点点头,他也承认徐庶说的有道理,这确实是他们最好的退路,也是他们与魏军谈判的最好本钱。 “徐先生真是朝中心胸难得开明之人!” 陈到话音一转,对于徐庶有些佩服道。 “嗯?” 徐庶眉头一皱,不明白他这是何意。 “当初,先生受陛下之命调查成都奸细之事,姜维身为火炎司卫,本应该辅佐先生,却不想他把先生给抓了!” 陈到的话没有说完,徐庶却是明白了。 “姜维抓了某不假,可他也证明了某的清白,正所谓真金不怕火炼,而现如今正是国难当头之时,自然要以陛下的大业为己任!” 徐庶义正言辞的说道,撇向陈到的目光有些沉默。 “真是没想到,成都的奸细竟然会是黄皓那奸诈小人!” 陈到咬牙切齿的说道,能够对蜀军内部如此熟悉,安排的如此周祥,只有黄皓这小人行径了。 “小人防不胜防,关键时刻却是能给人迎头重击!” 徐庶对于黄皓是杀之欲后快,谁能想到这小人的几封书信就险些置大军与死地。 “真不明白,当初陛下为何不杀了此人!” 陈到咬牙切齿的说道,可见他对黄皓之恨。 “水至清则无鱼!” 徐庶多少了解些刘备的想法,身为帝王不可能只用正直的大臣,通过小人的耳目可以得到一些隐秘的事情。 只是…… 小人的反戈一击,也能够让主人头破血流! “也不知诸葛丞相行军到何处,但愿他不要来此!” 沉默良久的徐庶如是说道,陈到听得一头雾水。 “诸葛丞相麾下足有一万多将士,若是能前来汇合,岂不是更有把握夺回成都?” “是吗?” 徐庶不答反问,直到陈到被看的有些头皮发麻。 “黄皓让人带来的书信已然将这里变成了是非之地,若是那一万将士来此,得到成都的详细消息,你说他们会如何?”徐庶的发问让陈到愣住了,会如何?想起方才那一幕,他猛然打了个寒颤。 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帝王心思 翌日,天明。 蜀军将士们早早便出营而来,皆聚集在刘备下榻的府门前静待消息,闭而不言满脸凄慌, 时徐庶从众将士身边穿过,望着众人或是殷切,或是希冀,又或是愤怒的眼眸,他的脸上却是不喜不悲,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徐元直求见陛下,劳烦通禀!”徐庶来到府门前,对着站岗的白毷精兵说道。 “徐大人稍等!” 白毷精兵身体挺拔,满脸刚毅的对徐庶说了一声,而后转身向着府内而去。 “呼~” 徐庶目不转睛的望着府门上的兽头,心中却是五味俱全,这川蜀之地的大好河山,终究还是要毁灭在自己等人手中。 “大人,陛下有请!” 传令的白毷精兵用上了敬语,徐庶心中踏实了下来。 …… 房中。 徐庶对着上座的刘备施礼后,直入主题的问道。 “陛下,如今之形势犹如大火上房,稍有不慎将会把咱们吞噬的干干净净!” 刘备面色凝重,直勾勾的盯着徐庶。 “臣听闻魏军已过培县,若是等他们过绵竹进成都,那咱们最后的机会也就消失了!” 听到徐庶这番话,刘备的脸色这才有些变化。 “最后的机会?” 刘备迟疑的追问道,事到如今哪里还有胜算。 “不错!最后的机会……”徐庶肯定的点点头。 瞅着刘备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了,徐庶松了口气,这才缓缓的道来。 “陛下,昨日黄皓的书信搅的大军心神不宁,现如今他们皆在府门外等侯陛下命令,若非陛下多年的仁政与威得,只怕他们早就冲进了那道府门!” 徐庶直言不讳的说道,刘备听到直皱眉头,可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有道理。 “众军之中心思繁杂,有的顾及成都家人而不愿应战,而有的却为了汉室江山想继续征战,而这时就需要陛下做出决断!” “军中向来是纪律严明之处,军心不稳可是军中大忌,若是放任这两股思想而不管不顾,只怕大军将会分崩离析!” 徐庶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因为昨日的那一幕刘备皆看在眼中,听在耳中。 “元直,有何破敌之计你就直说吧!” 刘备转身抬头,一双通红的眸子放在了对方身上。 “诈降!” 徐庶沉默了片刻,清澈的双眸与刘备对视着。 “如何诈降?” 刘备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又或者说他自己明白到了山穷水复无一路之时了。 “分兵,向成都投降,而后里应外合拿下成都!”徐庶简单明了的说道。 “这是收复成都最后的机会,臣听闻魏军中掌握着一中神器,开山裂石不在话下,若是大军强攻成都,只怕将士们的血肉之躯不可能阻挡那些神器!” 徐庶直接无视刘备的锁眉,又道出一个刘备不想听到的事实。 “陛下,此为其一,其二便是弃成都,奔南中诸郡!” 刘备的犹豫在徐庶的意料之中,任谁从高高在上的帝王变成如今这般面对生死抉择都会迟疑。 更何况是刘备,这位织席贩履崛起的帝王,其种雄才大略根本就不足以支撑一个王朝,否则他的前半生也不会流离失所。 谋士! 刘备之所以能够有蜀帝之成就,皆在于他放下了成见,认识到了谋士的重要性。 可是现在,他能够依靠的谋士也仅有徐庶一人而已,不过……徐庶的智慧并不差。 “若是弃成都,门外那些将士恐怕会心有怨念!”刘备看的很是透彻,自从马超率领魏军攻入绵竹,剑阁等诸地被魏军攻占,蜀军的势气是一落千丈,再加上刘禅的投降,更是雪上加霜,直接在摧毁了众将士心中最后的 希望。 是以,若是此刻刘备也做出弃成都转南中的念头,只怕这两万大军会立刻哗变。 “攻打成都!”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此乃帝王之无奈! “陛下,宜快不宜迟!” 徐庶看刘备做出了决断,郑重的建议道。 “既然此计是元直你的主意,那就由你去分兵,即刻分兵两路,兵发成都!” 事到如今,刘备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得仪仗徐庶有足够的智慧能够帮他重整天下。 “陛下,不知您派何人去成都诈降?” 徐庶对着刘备重重点头,再次出声问道。 “……” 刘备听到这话又沉默了半晌,探究的眼眸不断打量着徐庶。 “即是元直提出,那不如就由元直率军前往如何? 朕率领大军偃旗息鼓,跟在其后,而后里应外合夺回成都!” 刘备紧紧注视着徐庶的双眸,心中却是暗自想着,这诈降之人不但要有能力,还必须对自己忠诚。 “这……” 听到刘备的话,徐庶突然沉默了。 “怎么?” 刘备脸上升起一丝怒意,他认为徐庶不愿意为自己尽忠。 “陛下,臣从未独自领军,不如派严颜将军如何!” 徐庶有些迟疑的建议道,老将严颜的统军能力有目共睹,只可惜对方是益州派的人。 “严老将军之勇武确实堪当此任,不过此事还需要足够的智慧,不如……” 刘备一双通红的眸子满是探究之意。 迟疑片刻,最终他还下定了决心。 “听令,徐庶为主,严颜为辅,立刻整顿军马出征成都!” 刘备满脸肃然,从怀中掏出半截兵符递给了徐庶。 “元直,此国破家亡之时,朕的希望就寄托在你身上了,等你功成之时,朕必为你加官晋爵,名传后世!” 刘备语重心长的说着话,双手拉着对方,满脸诚恳动情道。 “即日起,元直便是朕的兄弟,元直的母亲便是朕的母亲,朕会替你照顾好母亲大人的!” 听到刘备的话,徐庶脸色一变,嘴角一抽,难道这就是帝王的手段? “多谢陛下厚恩!” 徐庶低头谢恩,双手接过兵符向外而去。 “嗯!” 刘备望着徐庶远去的背影,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徐庶的母亲可安顿好?” 良久,刘备头也不回的对身后问道。 “回陛下,人已经带了回来了,只是在路上碰到了靖安司的杂碎,火炎卫死了十八人!” 随着身后声音传来,一个满身漆黑的黑影闪现出来。 “靖安司?看来宁容也动了徐庶的心思!” “还是陛下英明睿智,棋高一着,这才保护住了徐大人的母亲!” “呵呵……”刘备听到这奉承话笑了,他并不是不相信对方,否则也不会派对方前往,只是身为帝王他不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 徐庶来降 “徐先生……” 严颜身为军中老将,有他压阵自然可以稳定军心,这也是徐庶为何建议让其统兵的原因。 “严将军?” 徐庶骑在战马之上,心神有些不宁。 “老夫听闻是先生向陛下举荐老夫统兵……” 严颜在出征之前就已经得到了刘备的密诏,自然知道他们这一去是去投降的。 “不错!” 徐庶被严颜的话给拉回了思绪,瞅了眼身后上万大军,点点头回应道。 “这些人的家人皆在成都,亦或者皆在成都附近,只有带走他们才能保持蜀军的战斗力!” 听到徐庶的话,严颜了然的点点头,只是……他却是也有些许的担忧。 “先生既然知道这些人心有牵挂,不愿与魏军作战,难道就不怕他们真的投降了魏军?” 严颜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 徐庶没有想到,刘备没有想到的问题,竟然被这个只懂行军打仗的将军看了出来。 “将士们心念蜀国,只是担忧城中的家人,可若是陛下能够率领大军前来解救成都,他们自然不会反戈一击!” 仿佛想起了什么,徐庶对着严颜将整个过程仔细的解释了一遍。 “此去成都,务必谨慎,那庞统可不是寻常之人!” 听到徐庶说的郑重,严颜自然凝重的点头。 “先生……可是在担忧徐母的安康?” 严颜沉思片刻,最终还是说了出来,他是武将,心里藏不住话。 “严老将军……您……也知道了?”徐庶闻言一愣。 “出发前无疑听到的!”严颜却也没有隐瞒。 “是啊!陛下恐家母无人照顾,故而接到军中!” 徐庶长叹一口气,不悲不喜的答道。 “这……” 严颜一时语诘,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庶在成都多年,孝悌是出了名的,对于母亲从来都不会忤逆,乃是一个大孝子。 而刘备显然是怕徐庶有二心,这才悄悄的将其母亲救了回来,说是救其实不过是人质罢了。 “唉!先生莫要多想,老夫听闻火炎司为此丧失了十八条人命,只要咱们能够拿下成都,陛下自然会善待徐家!” 严颜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安慰徐庶,身为帝王的刘备以大臣家人作为人质,这本来并没有错,只是刘备做的太过刻意了,任谁恐怕都会不舒服。 “成都就要到了!” 徐庶并不想纠缠这个问题,刘备能够派人抓住自己的母亲,谁能够保证自己身边的人没有对的的耳目呢! …… 成都。 黄皓站在庞统的身旁,将成都城内的消息事无巨细的说了起来,甚至就连那些家族背后的隐秘之事,他都能够如数家珍。 庞统听得是不断点头,果然恶人还需要恶人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恐怕也只有黄皓能够知道。 “黄大人耳聪目明,对于成都可真是了如指掌!”庞统出声赞道。 “庞军师说笑了,世人皆知黄皓乃是奸诈小人,成都城内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很多事情还是在下与其合谋的呢!” 黄皓却是毫不在意的说着,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 “嗯!” 庞统默默点头,又对成都百姓的反应问了一些情况,直到确认民心安抚的不错,他这才松了口气。 “庞先生,派去蜀军中的使者至今未归,看来是……” “哈哈哈……庞丑……” 黄皓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呃? 庞丑! 黄皓眨眨眼,心说庞统长的确实不美,可何人竟然敢当众喊出来?好奇的转身望去。 哒哒哒…… 马超急匆匆的三步并作两步走,却是突然发现竟然还有外人在场,不由得有些尴尬。 “咳!将军何事如此高兴?”庞统瞪了对方一眼,没好气的提醒着对方。 “嘿!蜀军来了,就在城外五里之外!” 马超捏着手中的信封,兴高采烈道。 “是来投降的吧!” 然后,庞统一句话就令对方的笑容凝固了。 呃? 马超傻眼了,自己还没有说,对方就知道了。 “哦,看将军这副模样,显而易见某是猜对了,那领军请来的可怕徐庶?” “咕咚!” 听到庞统这话,马超使劲的咽了下口水,瞠目结舌的瞪着对方。 “你……你连这也知道?” 马超整个人向着庞统靠了过去,满脸好奇的问道。 “咳咳……有话好说……” 眼见对方的鼻子都要碰到自己的鼻子了,庞统吓得赶紧后退两步,咳嗦了两声。 “成都之中不单单只有文武官员,还有数十万百姓,而这些百姓中又有许多的家人在蜀军之中!” 庞统快速的给对方解释了一下,警惕的撇了眼对方,生怕对方再次扑过来。 “哦~原来如此啊,这是徐庶送来的降书!” 其实,任何事情都经不起推敲,当你不知道真相时或许会震惊,可一旦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事情就会变得索然无味。 这不! 马超听到庞统的话瞬间失去了方才的兴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那封降书扔给了对方。 “徐庶率领万余蜀军来降,咱们该怎么办?” “开门迎接!” 庞统直接了当的说道。 “难道你不怕对方诈降?要知道这可是一万多人!” 马超疑惑的瞅着庞统,这有点不像是对方的谨慎风格。 “徐庶,正直君子,一言九鼎,我相信他!” 面对马超的质疑,庞统坚定的说道。 “徐庶竟然能够来降,若是你我连接纳的勇气都没有,岂不会让人看笑话? 更何况,刘备、诸葛亮等人此刻正率领大军前来,若是被其知道咱们外强中干,这成都城恐怕等不到大军前来!” “这么说……还必须要将他们迎接进城?” “当然!若是咱们不开城门,蜀军定然会怀疑咱们杀害了他们的家人!” “嗯!” 马超点点头,承认庞统说的有道理。 “某这便去安排蜀军的驻扎之所,他们的行动必须在咱们大军的监视之下!” 这是马超的底线,他不可能拿着麾下弟兄们的生命去冒险。 “自然!” 庞统点头同意了对方的建议,转身对着黄皓吩咐道。“黄大人,徐庶率军来降,该有的盛宴不可缺少,此事就由你去准备,切记准备足够多的酒肉,让将士们共享之!”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鼓动民心 “咚咚咚!” 战鼓之声响彻云霄,数万百姓皆是放下手中的活计,有些惊慌失措的望着城门的方向,莫非是陛下率军打回来了。 “铛铛铛……” 锣鼓之声紧随其后,敲响在成都城内的各条街道之上,身穿皂服的衙差奔走在街道上。 “徐大人率领上万大军来降,今夜城中大宴,大宴过后将士们便可回家团聚了!” “铛铛铛……” “蜀中儿郎回来了,今夜城中大开宴席,大宴过后将士们便可回家团聚了!” “铛铛铛……” 衙差们走街串巷的将徐庶来降的消息告知全城。 而听到消息的百姓顿时炸了锅似的喧闹了起来。 “什么?俺家小三子要回来?”老大娘颤颤悠悠的冲着衙差问道。 “是许大娘啊,小三子回没回来俺们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徐大人率领一万大军回来了,就是不知道小三子在没在里面!” 衙差回身喊了一句,继续向着前面而去。 “天见可怜的,小三子千万要在里面啊!” 许大娘双手合十对着满天神佛祈求道。 “二郎!二郎一定回来了,俺昨晚梦见二郎了!” 有妇人趴在大门上神色恍惚的说着。 “唉!刘备怎么不率军来投降呢!” 有的百姓颇为不满的嘀咕着,若是刘备也回来投降,那岂不是家家可以团圆了。 “就是啊!整日里自诩自己是仁慈君主,现在魏军都打进城池了,太子殿下都投降了,真不知道他还在外面蹦哒什么!” “嗤!还能做什么,无非就是不死心呗!好好的皇帝没了,让你你能死心!” “狗屁的皇帝!老子是屠夫,他当年不过是织席贩履的,难道还能比老子高贵到哪里去,老子就盼着一家团聚,平平安安的!” “是啊!别打了!别打了!不能再死人了!” 有老人听到他们的对骂,也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 如今局势都发展到现在这样了,刘备的挣扎除了葬送蜀中儿郎的生命,还能做什么。 “要俺说,人家魏军也不错,你看看人家进城后,与咱们那是秋毫不犯,不拿咱们的一针一线,现在儿郎们回来还给吃给喝,这就是仁义之师啊!” 很快,整个成都城中洋溢起了一股赞美魏军的言论,张月乘坐着马车满意的点点头。 舆论! 百姓是最善良的,只要能够与民修好,他们的心就会始终向着自己。 “楼主,现在整个成都都在骂刘备!” 赶车的仆人听到百姓那发自内心的话,对着隐藏在百姓中的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继续向着其他地方宣扬魏军的好。 “过犹不及,让他们都撤回来,这只是个开始,等到明日那些见到自家儿郎平安的百姓从军营回来后,整个成都将会更加热闹!” 张月对于民心一点都不陌生,毕竟当年他就是败在了民心之上。 “这可是你教我的!” 嘴角噙着笑意,张月仿佛看到了宁容无奈的表情。 “咻~” 而正在这时,一柄飞刀带着呼啸之声准确无误的向着马车飞来,驾车的仆人仿佛长了四只眼,猛的伸手一把,那柄薄如蝉翼的刀握在了手中。 “楼主!” 看到那柄刀的标志,仆人面色一变,赶紧递给了张月。 “是老三的镖,看来他那边有紧急之时发生,若不然他也不会用这办法传递消息!” 张月一眼就认出了刀的来历,这是他最忠诚的手下的匕首。 “啵!” 仔细打量了两眼,张月钻进了马车,信手在匕首七寸的位置上摸了一下,却听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匕首的手柄处被打开了。 “快!去找庞统!” 张月取出里面的纸条,看到上面的字迹后,顿时脸色大变。 “楼主……” 仆人听到张月严肃的语气,猛地抽了驽马一鞭子,马车瞬间加快了速度。 “徐庶的母亲被刘备抓走了!” 张月只是说了一句话,仆人立刻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了。 “这织席贩履小儿真是虚伪!” 仆人恶狠狠的咒骂一声,也知道情况紧急,猛地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吃痛的马儿嗷了一嗓子,冲着远处而去。 “徐庶是个孝子!” 张月默默的嘀咕着,若是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那他有何面目面对宁容。 “不行!必须想个办法!老六,你等会通知咱们的人,今夜密切监视徐庶!” “明白!”那唤作老六的仆人重重点点头。 很快! 马车来到皇宫旁的丞相府,这里本来是诸葛亮的府邸,只不过现在被庞统给占了。 “站住!” 守门的将士远远的就见一辆马车冲了过来,待看到那赶马车的人径直往府中闯,顿时上前将对方拦了下来。 “将这块令牌交给庞先生,就说我家主上有紧急之时!” 老六也不和对方墨迹,他知道和这些守门的士兵说这些根本就没有用。 “等着!” 守卫瞅了眼面色凝重,身体挺拔的老六,只感觉对方有几分不凡,不敢将其当做普通的马夫对待。 “速去!” 老六面色不变,铿锵有力的话语更是让守卫多看了几眼,这副做派显然只有军中之人才会有的。 目送那守门跑进府中,老六回到马车前。 “楼主,徐庶的大军已经进城了,如今庞先生正在府中宴请徐庶、严颜等军中诸将!” “嗯!” 张月收拾了下心情,暗道时间还来的及。 “庞统看到那块令牌定然会亲自来见我!” …… 果然。 张月的话刚刚落地,却听一阵急促的步伐由远及近而来。 庞统正在与徐庶谈笑风生,突然被守卫打扰自然不喜,能不能拿下刘备就看这场宴席了,他自然不想让人打扰。 只是……当他看到那面令牌后脸色顿时变了一变,那是宁军师的随身令牌,怎么会在成都。 容不得他多想,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他借了个尿遁的借口走出了大殿。 “来人何在?”庞统气喘吁吁的冲守卫问道。 “启禀军师,那人在此!”随着守卫手指的方向,庞统这才发现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一个仆人打扮的汉子正对他行礼。 “庞先生,我家主人有请,请上车!” 张月听到外面的动静,轻咳了一声。 “嗯!”听到这声音,庞统心中却是了然的点点头。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各怀鬼胎 庞统和张月在马车内进行一阵密谈,而后庞统跳下了马车,目送张月远去。 “呵呵……” 奇丑的嘴角发出善意的微笑,庞统不禁摇摇头,怪不得徐庶方才会闷闷不乐,原来是刘备用了如此阴损的招式。 “不过……” 当庞统嘴角再次荡起一抹奇异诡谲的笑容时,他再次回到了宴席之间。 “徐大人,严将军,庞某失礼了,自罚一杯!” 庞统端坐在主位之上,谈笑风生的端起一杯酒。 “庞军师客气!” 严颜毫不示弱的端起酒杯一口饮了下去。 唯有徐庶端起酒杯的手,思索了片刻又放了回去。 “正所谓良臣择木而栖,诸位今日来投,想必陛下得知后会欢悦无比,等明日庞某便会具表上奏,为诸位将军请封!” “来!诸位满饮此杯中酒!” 庞统起身对着在座的众人邀请道。 “呵呵……诸位请自便!” 随着庞统落座,整个大殿的气氛再次热烈了起来,若是不知道的断然不会以为这些人会是战场上的对手。 “徐大人却是有些闷闷不乐,不知为何?” 庞统目光转动,最终放到了右手边的徐庶身上。 “征战数月有些疲惫!”徐庶抬头随意的说道。 “呵呵……元直这是进了温柔富贵乡有些不习惯了?”庞统眨眨眼说道。 “士元说笑了!” 听对方称呼自己表字,徐庶也是随着对方该换了称呼,说起来他们当年同为荆州学士。 “难道元直就没有世事无常的感慨?要知道这里可本是蜀国的丞相府!” 庞统一句话说出,旁边的马超和严颜不由得一愣,这话……却是有些挑衅的味道。 “宁军师之谋略举世无双,谁又能想到马将军会率领奇兵到此?灭一国尚且如此,何况一人乎!” 庞统若有所指的对其说道,伸手抓起身前的酒杯把玩了片刻,右手微微倾斜,杯中之酒缓缓的洒落在地。 “就像这杯中酒,他的命运早就注定的,挣扎也是徒劳无功!” 庞统眼眉上挑,深深的盯了对方一眼。 嗯? 徐庶脸色一怔,双眸紧紧盯着地上那滩酒水,脑海中却是回荡着庞统的话。 是了! 灭一国尚且如此,更何况灭一人乎! “来!徐某敬两位一杯!”徐庶仿佛放下了什么包袱,对着庞统与马超说道。 “严老将军请!” 徐庶回身对着身旁的严颜邀请道。 “请!” 严颜有些疑惑,不明白徐庶怎么突然想开了。 “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当所有人都醉醺醺的走出大殿时,这场酒宴也就结束了。 “来!再喝!” 徐庶醉眼朦胧的大呼小叫,身旁的严颜不时的搀扶着。 “咳!徐大人你醉了!”严颜有些无奈。 “没……没醉!” 徐庶咬着舌头,满嘴的酒气喷到严颜脸上,严颜此刻也是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本……本将……” 严颜踉踉跄跄的扶着徐庶,两人就像个不倒翁似的左右摇晃。 “快来人!” 庞统对着远处喊道,早有严颜的亲军将严颜与徐庶接了过去。 “严将军与徐大人的客房在西厢,且扶两位去休息!” 庞统转身悄悄的对着宁十八点点头。 是夜,月明星稀,众人躺在温暖的床榻上,在酒精与疲惫的作用下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呼呼~ 此起彼伏的呼噜之声响彻整个军营。 …… 翌日。 直到日上三竿,严颜这才清醒过来,待他看清房间的环境,这才想起昨夜自己竟然喝醉了。 糟糕! 严颜心中咯噔一声,急忙坐了起来。 该死的! 真是喝酒误事,但愿魏军言而有信,不要对蜀军下手。 严颜一边暗自担忧着,一边飞快的穿好衣服。 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这次来投降本就是诈降,昨夜也是想让庞统放松警惕。 只是没想到,那酒竟然如此之烈,想到自己与徐庶皆醉倒在房,那营中的将士…… 咯吱! 严颜不敢再想下去了,赶紧穿戴好衣服推开了房门。 “将军!” 两旁的亲卫上前见礼。 “徐大人何在?昨夜可还安稳?”严颜语气焦急的问道。 “回将军,徐大人在房中休息,昨夜一切安稳!” 听到亲卫的话,严颜并没有放下心。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在西厢响起,没有亲眼见到徐庶他怎能放心。 “将军……” 站在徐庶房门前的将士被严颜的突如其来吓了一跳,揉揉困顿的眼眸赶紧站了起来。 “徐大人可在?” 严颜脸色有些不好,身为守卫竟然睡着了,若不是怕打草惊蛇,他定要斩了对方狗头。 “徐大人正在房中休息,昨夜回来后大人又拿来两坛酒与卑职吃,卑职二人推脱不过……” 对于守卫的解释严颜并没有理会,直接推开房门冲了进去,却见床上空空如也。 “人呢!” 严颜脸色骤然沉了下来,跟进来的护卫吓得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昨夜卑职亲自服侍大人睡下的……” 两名守卫颤颤兢兢的解释着,这若是弄丢了人……想起那恐怖的下场,二人打了个寒颤竟然齐齐的晕死了过去。 “走!回军营!” 严颜心中突突的跳个不停,咬紧牙龈命令道。 …… 严颜快步如风,只期盼着徐庶能够无恙,军营能够无恙。 “咦?严老将军这般匆忙是要出门?” 身后突然传来惊喜之声,严颜整个人骤然定在了那里,就像是被寒冰禁锢一般。 “严老将军,庞某找你有些事情!” 庞德沉稳的声音再次响起,严颜手握佩剑,心头却是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庞将军有事?” 严颜不动声色的问道,他不知道魏军有没有动手,是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庞德没有发现严颜的异样,近步上前道。 “哦!方才某本想去寻将军,听闻将军尚未起床,便又折了回来,却不想碰到了徐大人,他说有些私事要办,让某将这书信给你!” 看着庞德递过来的书信,严颜瞅了对方一眼,谨慎的接了过来,看到上面的字迹确实是徐庶亲笔,紧张的心下这才有些放下。 “……”信手撕开密封的书信,严颜扫了两眼,知道徐庶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中担忧。 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暗流涌动 庞德静静的等着,直到严颜将那封书信藏进怀中。 “严将军这是要出门?可是有事情要办?” 庞德想起方才严颜大步流星的向府门处走,这才反应过来,对方恐怕是有事情。 “哦~” 严颜被庞德的话问的一愣,他方才是担忧徐庶与蜀军的安危,这才走的着急了些,可是这个原因却不好对庞德直言相告。 而现在徐庶在信中说的明白,他有些私事需要处理,让对方在府中静待他的消息。 消息? 还能有什么消息!他们这群人本就是来诈降的,现下徐庶应该是探查魏军的军情去了。 可是…… 这个缘由他就更加不能透漏了,若是被庞德有所察觉,不但会坏了陛下的大计,就是他们这群人的安全也会没有保障。 不能牵扯到徐庶,否则有可能打草惊蛇。 转瞬之间,严颜就已经在脑海中思考了许多。 “咳……昨夜醉酒夜宿府中,今日一觉醒来却是有些想回家,便想着回去报个平安!” 严颜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搪塞的缘由,最终搜肠刮肚的想出了这么一个原因。 这也幸亏他的家是在成都,否则岂不是要露馅了。 “原来如此!” 庞德并没有多想,成都毕竟是蜀国的国都,像严颜这样的朝中重臣在成都有座府邸显然不是什么大事情。 “庞将军寻某家可是有事?有事尽管直言!” 严颜不善言辞,可心里却是谨慎再小心,唯恐对方察觉出什么异样,因而主动的问道。 “严将军,某今日前来本是想请将军随某前往军营一趟!” 听到严颜的话,庞德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将军麾下的蜀军现如今正驻扎在西大营,昨夜军中大宴众将士同乐。 然蜀中百姓却是翘首以盼的等待着众将士们与家人的团聚,因而某想请将军去军中给将士们解释一番!” “非是大将军不愿将士们归家,实在是现今局势有些特殊,将军与徐先生深明大义,不愿将士徒自流血牺牲,可刘玄德却仍然在逃,所以……还请将军能够理解!” 庞德满脸为难的瞅着严颜,蜀军既然是对方带来的,那其在军中定然有一定的威望。 原来是这样啊! 严颜听明白了庞德的意思,这上万的将士若是各自归家,若是他们能够按时回来还好,可若是有个别有用心的千把人藏了起来,那马超如何能够安生。 不错! 这是想借自己的口去告诉蜀军,想找自己去震场子的。 不过…… 庞德的建议却正中严颜的下怀,他和徐庶是背负王朝使命前来成都的,像这种重大的事情显然不能告知全军将士,否则那就成了公开的秘密了。 不过,局势应该也就是在这几天的时间内发生转变,而到那时他就必须控制全军,给成都的魏军重重一击。 想明白这些,严颜满脸大义,义无反顾的点点头。 “将军所言极是,严某既然率领麾下将士来降,自然也就不在乎这一两天的时间,既然是马将军的要求,严某自然遵从!” “将军深明大义,庞某佩服!”庞德感激的拱手抱拳。 “不过……将军却是允许家属来军营探望,也算是让成都的百姓知道魏军的待人之心!” “如此甚好!还是马将军考虑的周到!” 严颜听得暗自心惊,心道这马超果然非同小可,竟然能够把民心利用到这等程度。 “将军请!” 庞德伸手请严颜先走,瞅了眼对方的背影,却是暗自叫苦,庞军师这却是要算计什么。 没错! 他今日之所以来到此处,却都是庞统的安排,只不过庞统并没有告诉他为什么,只是告诉他应该去做什么。 所以,庞德方才一番话说的是暗自流汗,幸好严颜的反应都是庞军师预料之中的,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 西大营。 等庞德和严颜来到西大营时,大营外已经站满了蜀军的将士,他们用那渴望的眼神瞅着两人。 他们已经投降了,他们已经回到成都了,他们应该可以回自己家抱孩子了。 严颜能够透过那无数的双眸看到那内心的渴望。 只是…… 唉!兄弟们切莫怪罪严某,严某知道你们征战沙场早已经是身心疲惫,只是严某身负陛下重任,却也不得不如此。 且坚持着,很快成都的天下将会被火红的军旗所取代,到那时严某定会让你们与家人团聚。 “众将士何在!” 严颜一身火红色的铠甲,沟壑的脸颊充满了凝重。 “有!” 上万将士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大吼。 “昨日,本将率领众将士归降而来,承蒙马将军款待,昨夜大家可吃好喝好!” “吼!” 又是一声响亮的怒吼,整个西大营的上空被震的嗡嗡作响,竟然给人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骇然之感。 不愧是老将,单单是这统军的能力就不是寻常人可以比的。 庞德站在严颜的身旁,看着点将台下的蜀军不无感慨道。 “但是现在,本将不得不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就在今日清晨,本将刚刚接到军令,说这成都城中混进了一批探子,他们假冒咱们蜀军的名头正在进行着阴谋诡计!” 严颜脸色一寒,有些愤怒的吼道。“不用怀疑,就是那些号称百足之虫的世家在作祟,当年陛下进成都就是他们在背后搞阴谋诡计,现如今众将士渴望过安康的日子,他们又在背后搅风搅雨,你们说……咱 们应该怎么办!” “杀!” “杀!” “杀!” 三声愤怒的狂吼化作利剑卷动苍穹。 该死的世家! 该死的地主! 就是这些人的存在,和平年代抢自家的粮食,战乱年代竟然还敢败坏自己的名头。 该杀! 凡是试图阻止自己回家的人都该杀。 望着众将士眼眸发怒的模样,严颜暗自点头。 看的出来,对于这些总是搞阴谋诡计上不得台面的世家,众将士和自己一样厌恶。 “咳……严将军这……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吧?” 庞德可没想到严颜竟然如此胆大,为了号令住众军,竟然将矛头直指世家。 “无妨!成都中这些世家的无耻,某比将军更了解!” 严颜毫不在意的说着,心中却是暗自冷笑,就算有事情也该是你们头疼。 “城中有一群人兴风作浪,煽风点火,众将士虽然不能回家探望亲人。 可是,马将军已经允许诸位的家人前来军营探望,兄弟们且再等上几天,等成都天清气朗之后,到那时本将准许你们回家探亲!” 严颜大手一挥,根本就不给众将士考虑的机会。 “各营参军何在?立刻通知兄弟们的家眷!” “喏!” 参差不齐的几声应诺,很快就被众将士的声音淹没了。 “参军大人,俺家在西大街花石胡同……” “刘大哥,俺想俺媳妇啦,让她带小宝来看俺……” “……” 点将台下的场景虽然乱糟糟的,可却充满了祥和的气氛,显然没有人想闹事。 对于这个结果庞德还是很满意的,他都已经做好了砍人头震慑三军的准备。 “严将军统军能力之强令某佩服!” “呵呵……庞将军过奖了,不过是让他们多等两天,若是你把他们囚禁起来试试?只怕他们早就哗变了!” 不知道严颜是有心还是无意,庞德隐隐中听到了威胁的味道。 …… 是夜,整个成都城是一片祥和的景象,那些在白天看到自家亲人健在的人家自然可以睡个好觉,而那些还没有见到亲人的却也是在期盼着刘备的投降。 严颜却是坐在房间并没有睡觉,坐在他对面与其面谈的正是白天失踪的徐庶。 “严将军,城中的火炎司我已经联系上了,他们说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现仍然被囚禁在皇宫,魏军只是将皇宫重重包围了,并没有做其他过分举动!” 徐庶压低声音,对着严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番。 “现在唯一麻烦的事情就是,若是等咱们与陛下里应外合夺城之时,魏军会不会狗急跳墙杀害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等人!” “这……” 听到徐庶的话,严颜脸色不由一沉,对于这个事情却也是感觉有些棘手。 “也许……不会……” 严颜话未说完便当先摇摇头,自己的话自己却也是不太相信,想想若是换了自己,恐怕太子等人便是自己最后的护身符。 “必须谨慎!” 徐庶凝重的抬手打断了对方的侥幸心理。 “守卫皇宫的正是马超麾下大将庞德,听闻将军你今日与庞德相处的不错?” 徐庶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没头没尾的问道。 “呃~” 严颜被徐庶说的一愣,便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看来庞统还并不相信咱们!” 徐庶看的却是比严颜透彻,直觉告诉他,这定然是庞统的意思,对方这是不放心蜀军,想把众人集中起来便于看管。 “不过,却也正中你我下怀!”徐庶点头道。 “不错!”严颜回答。 “既如此……将军不防这两天找机会与庞德切磋切磋武艺,沟通下感情,然后我们静观其变,找个机会救出太子殿下!” 徐庶摸着下巴的胡子,沉思着说道。 “嗯!”严颜闻言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 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风雨将至 数日之后,成都的百姓仿佛已经习惯了魏军在大街上巡视的身影,而那些来降的蜀军回家探亲的事情也被慢慢的批准了。 祥和的气氛笼罩在成都的天空之上,街道上叫卖的商人也多了起来,刘备等人仿佛被众人遗忘在了脑海深处。 “嘭!” 军营的练兵场上传来一声巨大的碰撞之声,刀光闪烁火花四射,卷起一片尘土。 “哈哈……庞将军刀法纯熟,某家佩服!” 严颜收起战刀,面色红润的对着庞德笑道。 “哈哈……严将军的刀法沉稳厚重,攻击起来更是绵延不绝,如混元一体,若是单论防御之能,恐不在当世名将之下,庞某却是无法攻破将军的防守!” 对于严颜的武艺,经过这么多天的切磋,庞德也是心生敬佩之意,不愧是蜀中宝刀未老的名将。 “再来?” 严颜是带着秘密任务来的,自然想将这种愉快的气氛保持下去,通过这些天的观察,他发现庞德对皇宫的守护甚是谨慎。 “不来了,今日却是不行了,将军还有任务交待庞某!” 庞德口中的将军自然是马超,严颜对于马超更加好奇,因为自从来到城中后,他就很少见到马超露面,这和他听到的传闻却是有些不同。 “任务?” 严颜露出好奇之色,凝眉瞅着庞德,静默两三秒的时间却是露出一副恍然的模样。 “咳!却是某莽撞了,军中之事自然是机密所在!” 严颜摆摆手,做出一副纯粹无意的模样。 嗯~ 庞德瞅了眼对方,想到这事情也不是什么绝密,而且严颜现在也算是自己人,更何况这些天接触下来,他对于此人也是深有好感。 “严将军与某乃是袍泽兄弟,自然不算是外人,说起来也不是什么秘密,而是宁军师和太子殿下就要来了!” 庞德并没有隐瞒对方,严颜却是听得心中一怔。 什么? 宁容和太子殿下?太子自然说的是曹操的长子曹昂! 坏了! 转念间,庞德立刻意识到形势的严峻性了。 宁容的到来可不单单是其两三个人的问题,而是其身后那十多万大军的问题。 “军师传信来,说是三日后到达成都,这两日庞某却是要为大军安排将士们驻扎之所!” 庞德停顿片刻,继续对其随意的说道。 “这两日却是不能与将军对战切磋了!” 言语中带着几分惋惜,庞德挥挥手将兵器递给走来的亲卫。 “呵呵,将军既然有公务在身,那某就不打扰了,等宁军师到来后,还请允许末将拜见!” 严颜心中是七上八下,脸上却是没有表露出来。 “那是自然!” 庞德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姑且不论对方是蜀军的降将,就是这份身手与能力就值得面见军师。 “告辞!” 严颜拱手抱拳,而后转身离开了军营,脸色却是沉闷了下来。 “走!回去!” 庞德的话给了他沉重的压力,他必须要将这个消息快速告诉徐庶,挥舞马鞭抽在战马之上。 然而,等严颜火急火燎的回到府中,却见徐庶正在满脸焦急的来回踱步等他。 “徐大人……” 严颜刚刚开口,就被徐庶快速拉进了房间,而后又探头左右回顾了两下,这才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关好。 “嘘!” 徐庶示意隔墙有耳,让对方说话小声一些。 “严将军,方才火炎司暗卫传来消息,三日后宁容将率领大军进城,咱们必须抓紧时间起事!” 凝重的语气带着几分焦急,严颜却是理解对方的心情,这就像是自己方才听到庞德的话后一样的心情。 “不错!方才某与庞德切磋武艺,对方无意中透出了这个消息,马超将安排大军的事情交给了他!” “真的?” 徐庶眉头上挑,没由来的露出一丝喜色。 “那真是太好了,若真是如此,对方这两天定然会疏于对皇宫的防范,咱们便可伺机救出太子殿下等人!” “那…今夜某就去打探消息,明夜动手!” 严颜知道兹事体大,不敢有丝毫怠慢。 “不!” 徐庶却是猛然摇头,对其反驳的说道。 “今夜行动!以免夜长梦多!”徐庶斩钉截铁道。 “马超与庞德等人断然不会想到你我会起事,更加不会想到咱们会选择今夜!” 徐庶的双眸格外的明亮,看的严颜心头发颤。 “出其不意,方有可能功成,莫要忘记庞统可不是凡人,若是让他反应过来,按照对方的性格,是断然不会给咱们空隙插手的!” 听到徐庶的话,严颜也是赞同的点头。 “只是……咱们如此匆忙,陛下那边……” 严颜却是担心刘备与诸葛亮,若是城外大军没有准备好,那打草惊蛇无异于断送生机。 “无妨!以诸葛孔明之智自然会做出决断!” 徐庶压低声音对其说道,而后他语气一转道。 “将军,从现在开始,军营之地你却是不能去了,否则会引起庞统的警惕! 而营救太子殿下的重任也只能落在你的身上,不知你……可有办法?” 徐庶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 不给对方士兵,却又让对方去皇宫营救刘禅。 “某家中尚有三百家将,皆是战场上厮杀过的老兵,可挡千人!” 严颜颇为谨慎的沉思片刻,凝重说道。 “好!既如此,那等天黑之后,将军你便率领家将埋伏在皇宫宫门一带。 而某将会先在北门放火,而后趁机混到军中鼓动将士前往北门救火,直等到大火吞噬城门,城中动乱,你便趁机杀进皇宫!” 徐庶头脑清澈,整个过程在其脑海中不知已经演练过多少次了,此刻却是侃侃而谈。 “将军,太子殿下不容有失,若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情况,纵然火烧皇宫,也不能让魏军抓了太子当人质!” 徐庶仿佛想起了什么,冷冷的对严颜嘱咐道。 “某明白!先生就放心吧!今夜过后你我各安天命,待明日且看江山谁主沉浮!” 严颜颇为豪气的伸出宽厚的大手。 啪! 徐庶脸上带上了笑容,伸手与对方击掌。 “保重!”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脸上皆是带着决然之色。 …… 城外,蜀军大营。 诸葛亮握着手中的书信, 八_零_电_子_书_w_w_w_._t_x_t_8_0_._c_o_m 只感觉那张轻飘飘的白纸却仿佛山岳般的沉重。 消息,已经从成都中传来,今夜能否成功就看天意! “陛下!” 诸葛亮站在中军大帐外行礼喊道。 “孔明进来吧!” 刘备那温和的声音响起,诸葛亮眉头一挑走了进去。 嗯? 双眸放在刘备的身上,诸葛亮露出一丝凝重。 刘备正随意的坐在地毯上,手中抓着一把牛尾巴,看其手中的半成品显然是一张席子。 织席贩履! 这四个字迅速在诸葛亮的脑海中闪过。 不过…… 诸葛亮知道,面前这个平静温和的刘备其实内心是何等的紧张,因为从对方颤抖的双手就可以判断而出。 “每逢大事必先平心静气,转移注意力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这话却是宁容当年在幽州告诉朕的!” 刘备仿佛知道诸葛亮在想什么,毫不掩饰的说道。 “宁容其人有天纵奇才,其言自然不会差!” 虽然自己在这个人的手中从来没有取胜过,可是对方无疑是一个让自己尊敬的人。 “是啊!致远的话自然是不会错,朕却是有些羡慕那曹阿瞒了,难道他宦官之后的名头就比朕这织席贩履的名头好听? 可惜,致远最终却是选择了曹孟德,这诺大的江山说是宁容送给对方的也不为过!” 刘备的话让诸葛亮想起了前汉三杰之一。 “淮阴侯韩信!” 诸葛亮轻启唇齿,念出了韩信的名字。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那是真正的一代兵法大家,被称为国士无双的人物,大汉王朝三分之一的天下就是对方打下来的。 可是…… “曹孟德疑心太重,宁军师不会想不到这一点!” 诸葛亮并不看好宁容的选择,虽然现在他能够号令十万大军,可这些大军在曹操眼中就是危险的信号。 没有一个帝王能够容忍麾下大臣能够在军中有如此威望,曹孟德更加不会例外。 “致远向来聪慧过人,或许对方早就想好了妙计!” 刘备轻咳一声站起身,转身望着诸葛亮。 “可是元直来消息了?” “是的,陛下,宁容三日后将会来到成都,元直来信建议说今夜起事!” 听刘备提到正事,诸葛亮立刻凝重了起来。 “宁容来了?” 刘备自言自语的说着,又仿佛是在问对方。 “据探马来报,宁容率领大军确实距离成都府不远,若是其加快速度,两日便可到达!” 诸葛亮自然知道刘备的意思,看到对方并没有因为眼前的困境而丧失帝王的睿智而感到高兴, “姜维如何?” 刘备继续问道,这才是他最后的杀手锏,就连徐庶他都没有告诉过。 “早已埋伏附近,只等陛下号令!” 诸葛亮脸上露出了笑容,姜维带来的蜀军虽然不足一万,却可是百战之师,他们在南蛮的鲜血中迅速成长为强悍血卒。 “既如此……那就行动吧!” 刘备沉默片刻,伸手解下自己的佩剑递给了诸葛亮。 “宁容与曹操就在咱们身后,此战关乎国运绵延,一切就拜托孔明了!”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诸葛亮跪倒在地,郑重的双手接过佩剑。 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曹操调兵 是夜。 冬风萧瑟,寂寥无人,天空仿佛被一支黑手遮住了满天的星斗,大地陷入了一片宁静。 硕大的魏字大旗迎风飘扬,无数支将旗将其围绕在中间,就仿佛众星拱月一般。 曹操头戴金盔,身穿赭黄袍,锦绣织就的大红披风将其身影衬托的越发威望。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在外求见!” 典韦手持铁戟,走进中军大帐瓮声瓮气的说道。 “昂儿?” 曹操眉头一挑,瞅了眼帐下的戏志才等人。 “让他进来!” 随着曹操的命令传下,只见中军大帐被掀开一条缝隙,寒风从外面吹了进来,让帐中的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父皇,孩儿回来了!” 曹昂踏步走进大帐,望着曹操那黝黑的脸庞,不由的双眸泛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好!好!好啊!” 曹操一双虎目在曹昂身上上下打量了两三遍,直到确认对方全须全尾这才连叫三声好。 “征西大军做的很好,子脩你做的很好,这些日子就数今夜最让人高兴!” 曹操起身连忙走到帐下,拉起跪在地下的曹昂,双臂挥动深情的拍打着对方。 “灭蜀一战,你与征西大军的众将士们皆有功,有大功劳与朝廷,与江山社稷,等朕回到许都,会好好酬谢军功的!” “儿臣代征西军的将士们谢过父皇隆恩!” 曹昂满脸激动的抱拳行礼,那黝黑的脸庞虽然不如以往白皙,可却透着一种坚毅。 “不过,儿臣只是独坐中军帐,并没有立下寸功,实在不敢愧领父皇赏赐!” “哈哈……” 听到曹昂这般谦虚的话语,曹操更是打心眼里欢喜。 “太子殿下过誉了,征西军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全赖太子殿下调度有方!” 陆逊看着曹操欢喜的模样,出声凑趣道。 “呵呵……师兄就不要笑话某了,征西军能够攻破成都,皆是师傅谋略超人,程昱老大人调度物质,马超等将军奋勇杀敌!” 曹昂看到陆逊冲他挤眉弄眼很是开心,这让他想起了当初两人跟随宁容学艺的情景。 “哦!致远现在何处?朕听闻那刘备已经率领大军前往成都,现正与众将商议去援助你们!” 听曹昂说起宁容,曹操突然想起来问道。 “父皇,师傅与曹仁叔父等将,正率领大军前往成都,想必在需要两三日便可到达!” 曹昂想起临行前宁容的嘱托,便依照宁容的吩咐回答道。 “两三日……” 听到这话曹操凝眉嘀咕了两句,眉头处带着几分担忧。 “陛下,刘备大军此刻应该已经到达成都附近,若是想去增援显然是来不及了,只怕……马超将军坚持不住两日!” 陈群有些担忧的出言奏道,他们距离成都府少说也有七八天的距离,若是宁容都救不了马超,那他们就更加无能为力了。 “马将军麾下有精兵数千,降兵上万,更何况刘禅等家小皆在府中,想必刘备不敢硬来!” 陆逊眼眸明亮,他对于马超很有信心。 “太子殿下,不知你深夜赶来可是带着致远的锦囊妙计?” 戏志才却对宁容更加了解,若说马超能不能坚持到大军增援,恐怕没有人能够比宁容更加有把握。 而如今,太子曹昂竟然深夜来到此处,那只能说明宁容有其他的算计。 “戏军师不愧是师傅的知己!”听到戏志才的话,曹昂脸上洋溢着笑容。 “呵呵呵……” 曹操和戏志才不禁对视一眼,皆是露出了笑容。 这小子还是太嫩,想当年他们剿灭黄巾,南征北战之时,那相隔两州之地都能完美配合,更何况乎现在。 “父皇,师傅建议父皇应当率领大军南下,一举收服南蜀七郡之地,并南蛮等各地异族!” 说起正事,曹昂的脸上带着几分凝重,伸手将一个锦囊拿出交给了曹操。 “时隔多年后,能够再次看到致远的锦囊妙计,朕还真是有点期待啊!” 曹操一边感慨的说着,一边将里面的内容取出来翻看了一遍。 陈群等人皆是好奇的盯着那锦囊,那可是宁容传来的妙计,由不得他们不关注。 更何况人的名树的影,这些年宁容虽然很少涉足天下纷争,可是这次他率领征西军出征西蜀,那真是瞒天过海云蒸雾绕,将整个西蜀都给装了进去。 到最后,还不是被对方出奇兵拿下了成都府,而此刻的刘备与诸葛亮却是率领大军在外地,真可谓是鞭长莫及。 翻越摩天岭,奇袭阴平谷,每每翻开蜀中的地图,他们无不为宁容的大胆而震撼。 “好!朕此次就一战定乾坤!” 曹操将书信攥在手中,双眸射出一束渗人的光彩,铿锵有力的说道。 “诸将听令,即刻整顿兵马,明日三更埋锅造饭,五更出发,大军兵发南蜀七郡!” 曹操返回帅案之后,将手中的兵符令箭握在手中命令道。 “喏!” 众将躬身抱拳,听从曹操调兵遣将。 “父皇,若是父皇没有其他吩咐,那儿臣就赶回征西军中了?” 曹昂志气恢宏的盯着曹操发令,那一声令下号令三军的气势真真是让人羡慕。 “不!” 谁知,就在曹昂意得志满,想要大展拳脚之时,曹操却是猛然挥手将其打断了。 “赵云何在?” 曹操最终将目光放在了赵云的身上。 “末将在!” 赵云微微一怔,而后快速上前领命。 “朕命你立刻整顿领军卫,连夜出发前往成都,增援致远所部,务必要拿下刘备!”曹操言辞决绝的对赵云命令道。 “末将得令!” 赵云脸色凝重,抱拳领命而去,白色的战甲披风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踏入了黑夜。 “呃~” 曹昂眨眨眼睛,没有回味过来曹操的意思。 “父皇,那儿臣……” 想到能够在成都与刘备决战天下,曹昂自然是兴奋不已,从他出征那一刻就无时无刻不盼着这一刻的到来。 可是…… 怎么好端端的送个信,就不让回去了呢! “你留在朕的身边参赞军务!”曹操不容拒绝的说道,未了看着曹昂不乐的模样,他又补充了一句。“这也是你师傅的意思!”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成都风云 哦! 曹昂语调拉的很长,显然是有些不乐意,不过他却也没有反驳曹操的意思。 “这傻小子!” 戏志才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却是暗自摇头。 方才他就奇怪,像送信这种事情何必麻烦曹昂,对方毕竟是太子,这也太不符合情理了。 如今看来他却是明白了宁容的深夜,看来成都那边必然会有一场恶战。 曹操的目光在众人身上闪烁,当他看到戏志才的表情时便知道,对方显然已经知道自己与宁致远的深意。 成都! 曹操的目光穿过帐篷的阻挡望着西方的成都,那深邃的眼神中透漏着疯狂的杀机。 …… 成都。 当深夜再次降临,所有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想,徐庶和严颜彼此对视一眼,而后各自向着远处而去,今夜风云再起。 “快!快些!莫要被巡视的西凉军发现!” 严颜带着三百多名家将,全副武装的向着皇宫而去。 “陛下的大军就在城外,就凭那几千魏军是不可能阻挡住大军的步伐的!” 严颜一边示意众人小心谨慎,一边对着众人打气。 “将军,难道你是假意来投降的?” 队伍中走在最前面的汉子适时的问道。 “那是自然!莫非尔等真以为本将是卖主求荣之人?此乃徐先生之计,目的就是为了里应外合攻下成都!而咱们现在就是去救太子殿下等人!” 严颜暗中给了那人一个隐晦的眼神。 “嘿!某就说吗,将军岂会做那等背主求荣之事! 兄弟们,今夜过后成都还是咱们的天下,救出太子便是大功一件,到那时封侯荫子不在话下!” “这是自然!今夜过后你们便是擎天之功!”严颜郑重其事的对着众人许诺。 “走!去皇宫!” …… “快!快点!” 徐庶满头大汗的指挥着众军从军营之中杀出。 “小点声音!莫要惊动他人!再快点!”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在徐庶的命令下飞快前进着。 徐庶却是又紧张又矛盾,他既希望大军能够快速向城门杀去,又希望他们能够噤声。 火把在城门口不断摇晃,疏忽之间可以见到一队队身穿红色铠甲的将士从距离城门不远处的地方杀来。 “点火!” 随着徐庶一声令下,北城门处的房舍被火把点燃。 很快! 火势翻滚着冲天而起,巨大的火焰腾空沸腾着,冬天的树木房屋燃烧起来咔嚓咔嚓作响。 “走水啦~” 随着一声声凄厉的吼叫之声,守卫皇宫的庞德被惊醒了。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庞德手持战刀猛然起身,双眸发出骇人的神色。 “火!” “将军,那是火!” 身旁的士兵望着不远处的北城们方向,黑夜之中远远望去那里却是被一团红色所笼罩。 “哒哒哒~” “杀啊~” 若有若无的喊杀声在北门传来,庞德眉头皱成了一团。 “不好!有人里通外敌,打开了城门!” 庞德心中咯噔一声,脸色顿时大惊。 “快!你立刻前往丞相府通知将军!” 庞德抓过身边的校尉,满脸焦急的吼道。 “喏!” 校尉自知情况非常紧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随意的点上几名将士,翻身上马冲着丞相府而去。 “驾!” 战马疾驰而去,躲在暗处的严颜却是满头大汗。 “将军,北门起火了!” 身旁的家将附在其耳边悄悄说道。 “再等等!那庞德不离开,咱们没有半点胜算!” 严颜死死的盯着皇宫门口的庞德,这十多天他与庞德切磋了数十次,对方的武艺他自然了解,就凭自己这三百多人是不可能杀过魏军的包围的。 而反观另一旁的庞德,在几匹战马远离他的视线之后,他的心中却是泛起浓浓的疑虑。 “不对!” “成都中的各文臣武将都在控制之中,他们纵然自己不想活命,难道连家人的命也不要了!” “谁?到底是谁里通外敌……” 庞德听着远处越来越清晰的喊杀声,脑海中闪过这些日子经历过的一幕幕事情。 “不好!难道是他!” 庞德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大喝一声。 而就在此刻,远处跑了几名将士,他们大声的呼喊着庞德的名字,语气中充满了焦急与恐慌。 “庞将军,大事不好了,有人看到西大营冲出许多蜀军!” “蜀军可是看清楚了?”庞德劈头盖脸的问道。 “他……他们穿着红色铠甲,手持长矛弓弩……” 后面的话庞德没有听清,但是他心中已然认识到了现在情况的危机。 “是徐庶与严颜他们,他们是诈降!” “将军,若是刘备的大军杀进城,那咱们可就危险了!” “不行!必须阻止对方!” 听到身旁众人的话,庞德重重点头。 他们之所以能够坚守待援,就是因为成都城深墙高,可若是被人打开大门,就凭他们这几千人怎么可能守住成都。 “将士们,敌人杀进城中,你我难逃一死,西凉男儿不畏苦战,众将士随本将杀敌!” 庞德抽出宝刀,冲着身后的守军高呼一声。 “将军,那皇宫怎么办?” “留下两百人守卫宫门,其余人等随本将前往北门杀敌!” 庞德此刻也顾不得许多,蜀军很快就会越涌越多,到那时他们就算是有心杀敌也无力回天。 “杀!” 横刀出鞘,众将士跟随着庞德向着北城门方向杀去。 “真是天助我也!” 而这一幕却是被躲在暗处的严颜看在了眼里。 “兄弟们,咱们的机会来了,杀进皇宫,救出太子!” 严颜直等到庞德的大军跑的见不到人影后,立刻从黑暗中冲了出来。 “杀啊!” “杀进皇宫,救出太子!” “杀进皇宫,救出太子!” 严颜是一人当先,手中大刀闪烁着寒芒向宫门杀去。 “不好!是严颜老匹夫,兄弟们快跑!” 守卫宫门的两百多人中有人认识严颜,知道对方的武艺不俗,现在看对方带着两三百人杀来,立刻掉头向皇宫内跑去。 “快!快关门!” 魏军声嘶力竭的大声呼喊着,然而严颜的速度太快。 “撞!” 随着严颜一声令下,数百人仿佛下饺子似的冲着宫门撞了过去。 嘭嘭嘭! 接二连三的力道将宫门给撞开了一条缝隙。 “来不及了,兄弟们快跑!” 躲在里面的西凉军眼见无法阻止严颜,只得扔下手中的门栓等物,向着皇宫伸出逃跑而去。 “杀!”严颜等人费了一番力气,终于将城东给撞开了。 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诛杀张任 北门。 烽火点燃了苍穹,残魂喋血在城门,当整个城池陷入一片混乱之时,城门被缓缓的打开了。 “启禀陛下、丞相,北门传来消息!” 城外的蜀军望着那火红的火光,满脸激动的跪在诸葛亮身前,向对方禀报道。 “夫战争存亡,战机稍纵即逝,大军不可不慎!” 诸葛亮凝神望着远处的城池,那冲天的火光他看在了眼里。 “攻城!”沉默片刻,诸葛亮最终还是下达了进城的命令,虽然按照他的谨慎性格不应该如何,可是这机会是徐庶为他们争取来的,若是错过这次机会,那蜀国的大业将会遥遥无期 。 “末将得令!” 张任手握兵刃,满脸刚毅的呵道。 “出发!” 身为这次攻城的先锋大将,张任当仁不让的走在最前面。 “哒哒哒……” 随着远处的城门缓缓打开,数万蜀军仿佛红色的火焰,翻滚着侵袭着城池。 “杀啊!” 张任一马当先,手中长枪爆发出一阵凛冽的杀意,率领众军冲进了城中。 “驾!” 脚下狠狠的抽打在战马的肚子上,他相信魏军定然会有所察觉,所以他们必须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拿下城门的控制权。 然而…… 随着张任率领蜀军越来越深入,却突然发现整条北大街竟然空无一人,就连城门口的守军都没有见到半个。 “尸体呢!” 巨大的疑问在心中升起,征战多年的张任看到眼前这一幕,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在脑海中回荡了起来。 “将军……” 身后的蜀军争先恐后的杀来,却见自己身前的将军竟然停了下来,一时间感觉有些意外。 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被这诡异的气氛震慑住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蜀军停住了前进的步伐,整个北门大街上再次寂静了下来。 “嗯~” 张任横握长枪,死死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突然之间,心中打个一个冷颤。 “不好!有埋伏!快撤!” 凄厉而急促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显得格外响亮。 埋伏? 听到这两个字的蜀军顿时乱了神,调转马头就想往城外跑去,可是城外的蜀军却是毫不知情的继续向城门内涌来。 嘭! 嘭! 巨大的碰撞顿时让城门口变得乱糟糟的一片。 而就在这时,一块巨大的阴影印入张任的眼中。 “快躲开!千斤闸!” 张任眼眶通红的瞪着城门上方那块巨大的石头,那石头正在以一种强横无比的碾压姿态向着下方的蜀军砸去。 “啊~” “轰!” 惨叫声被一声轰隆声给震断,一股灰尘在千斤石附近掀起,所有的蜀军都傻了。 他们傻傻的瞪着那块千斤石,北门什么时候有这东西的?他们怎么不知道! 然而…… 对于这个疑惑,自然是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们的。 巨大的轰隆声让狂热的蜀军清醒了过来,死寂的空气中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哒哒哒…… 不疾不徐的马蹄声,踏着悠闲的步伐,缓缓的自远处的黑夜中传来。 有人! 张任猛然转身,双眸死死的盯着前方走来的一人一马。 高头大马首先映入他的眼帘,而后一个全身披挂的战将在马背上显露出来。 来将面如冠玉,唇若抹朱,眼似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银甲白袍,横卧一杆虎头湛金枪。 嘶~ 等到看清来人的面貌之后张任等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脸色骇然大变。 是他! 西凉锦马超!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马超在西凉的事迹早就传到了蜀中,纵然是用枪老手张任,也没有把握能够胜过眼前这人。 “张任?” 马超满脸傲气的盯着众人,全然没有将这千把蜀军放在眼里,他的目光皆在张任的长枪之上。 “百凤朝鸣吗?” 马超自言自语的说着,仿佛想起了什么。 “只是不知道,身为他的师兄,你的枪法如何!” 听到马超的话,张任头皮发麻,此刻他却是忽然想起来了,自己的师弟赵云娶的正是马超的妹妹马云禄。 “哼!马孟起,难道你以为就凭你自己能够敌过本将麾下众千将士不成?” 张任自然知道埋伏的意义,对方既然在这里布下了埋伏,那自然就不只会是马超一人,不过纵然一死,也不能输了阵势。 “拿命来吧!看在子龙的面子上,本将会用最凛冽的枪送你上路!” 马超不想与其做这种无意义的争论,他必须快剿灭这伙蜀军,因为此刻城门的蜀军正在组织攻城。 “杀!” 随着马超长枪所指,顿时无数的火把将整个北大街照的通明,数千魏军手持弓弩将张任等人围困了起来。 “无差别射箭!张任留给本将来杀!” 马超大吼一声,拍马冲着张任飞奔而去。 “战!” 事到临头,既然横竖都是死,那不如和对方拼了。 咻~ 枪出如龙,战马腾空,双枪在空中狠狠的交织在了一起。 铿锵! 凛冽的撞击声发出刺眼的火花,震耳欲聋的巨大力道,震的人手臂发麻。 “百鸟朝凤!” 张任感受到马超那巨大的力道,心中猛然一紧,缓缓的变动枪尖,整个人的气势在不断升腾。 长枪在黑夜中仿佛一把火焰在空中翻腾,那被舞动到眼花缭乱的速度,竟然在空中勾动出一支浴火重生的凤凰,隐隐中传来一声嘹亮的凤鸣。 “好!” 马超看的跃跃欲试,百鸟朝凤的枪法他自然领教过,不过那都是与赵云切磋之时,根本就不能像现在这般杀的痛快。 “虎霸天下!” 蓦然,马超的长枪动了,那杆虎头湛金枪在黑夜之中发出一声猛虎的咆哮,枪头凌空飞起向着张任的凤凰杀去。 嗷~ 黑色的猛虎与火色的凤凰在两人的交战中,狠狠的撞到了一起,发出一声惨烈的哀鸣。 整个战场被这一幕震的停下了手中的杀戮,所有人皆在瞪着空中那两只神兽。 哀嚎! 动人心弦的哀嚎之声让众人心中一紧,众人急忙瞪大眼睛望去,却见那团火红色的凤凰在黑虎霸道的攻击下,最终湮灭了最后的一丝光芒。 咳咳…… 长枪垂在地下,鲜血顺着枪身流到枪尖,张任整个人脸色一片苍白。 “本将输了……但是!百鸟朝凤没有败!” 张任的眼眸中带着几丝复杂的悔意。 “不错!本将见过更强大的百鸟朝凤!” 马超敬佩的直视对方的双眸,他终究还是一个武者,只不过是生不逢时罢了。 “呵~” 张任仿佛很满意马超的认可,咧动嘴角笑了一下,而后那抹笑容缓缓的凝固了。 “厚葬张任!”马超双眸缓缓闭上,那是对英雄的尊重。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严颜弃刀 皇宫。 严颜率领自己的三百家将,撞开皇宫的大门后便直奔内宫而去,可是西凉军的身影却是不见半点踪迹。 “将军……” 身旁的校尉手握横刀跃跃欲试,可却是找不到敌人。 “走!去通政殿,先救出太子殿下要紧!” 严颜面色凝重的撇了眼四周诺大的皇宫,当机立断的对着左右吩咐道。 庞德已经率领西凉军去北门灭火了,想必此刻那里正在爆发一场大战。 而等到马超等人反应过来后,太子殿下定然会是他们手中的盾牌,这是他所不允许的。 “喏!” “走!杀向通政殿,救出太子殿下!” 校尉跟在严颜的身后,对着家将大喝一声。 “杀!” 又是一声大喝,在这个黑夜的皇宫中显得格外响亮。 嗒嗒嗒…… 急促的脚步声直奔远处那座灯火通明的大殿,那座大殿便是严颜要找的通政殿。 怪哉! 这深更半夜为何还要在殿中掌灯。 严颜的疑惑也只是一瞬间,他并没有去深思。 “将军,这大殿竟然连一个伺候的宫女和太监都没有!” “哼!魏军狼子野心,自然是为了囚禁太子!” 听到左右回来禀报,严颜暗自点头。 他只是听庞德提起过,太子现在被关押在通政殿,至于有没有宫女伺候却是不得而知。 不过,此人的话却也有些道理,太子是蜀国的太子,马超能够不虐待太子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去安排宫女服侍。 “太子殿下,末将严颜前来救您出宫!” 严颜快步来到大殿门口,抱拳对着里面喊道。 然而…… 大殿之中却是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回应。 “启禀太子殿下,陛下已经率领大军杀进城中,末将奉命前来救殿下出宫!” 严颜眉头一皱,脸色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将军,这……这该如何是好?”校尉等的心焦,这若不是严颜拦着,他早就撞开门冲了进去。 “进!” 连续呼唤了三声,大殿内皆是没有动静。 严颜心中有些焦急,在说了句请殿下恕罪,便率领冲进了大殿。 嘭! 一声撞击声传来,殿门竟然缓缓的打开了。 门,没关! 严颜诧异的走进大殿,却猛然见到在那主位之上站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他让人看不清。 “你是何人?” 校尉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吓了一跳。 “某在此处等了将军很久了,某还以为严将军不敢进来呢!” 随着那威严的身影在上方传来,那层幔帐被人缓缓的拉开了,熊阔的背影出现在了严颜眼前。 “是你!” 待看清对方的背影,严颜脸色大变,猛然回头。 “快!包围大殿!” 却听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步伐,无数的火把将黑夜照的通明,一群黑甲将士手持弓弩长枪将通政殿团团围困了起来。 “不错!” 庞德缓缓的转过手,手中一柄带血的战刀,就那般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严颜等人。 “你在骗我!” 严颜并不是傻子,当这一幕出现在他的眼前之时,以往的一幕幕皆让他明白了过来。 “庞先生曾言,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也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严将军若是不欺骗某家,某又如何能够骗的了你!” 庞德有些复杂的看着严颜,曾几何时他真的以为对方会是自己的好友,可是昨夜庞统却告诉他,严颜是假意投降。 “当昨夜庞先生告诉某你的真实目的后,某本是不相信的,因为本将不相信一个用刀的好手会是心怀叵测之辈!” 庞德的脸上无悲无喜,仿佛在讲一个故事似的。 “可是……直到他的出现,某就再也没有怀疑过你的目的!你就是在利用某!” 听到庞德话,严颜脸色闪过一丝复杂。 没错! 庞德的刀法让他佩服,可是他先背负着刘备的大义,他不能背主求荣。 “他?” 严颜脸色有些复杂的说道,难道还有比庞统更让对方信服的人。 “放下手中的兵器,某可以向将军求情!” 庞德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反而劝对方投降。 “刘备的大军不可能攻进成都城!” 看着犹豫不决的严颜等人,庞德的话就仿佛一柄重锤,死死的砸在他们心头。 “率军攻城的张任不是大将军的对手,北门现在应该被千斤闸阻断了归路!” “至于城外的刘备?相信徐先生会安排妥当!” 随着庞德一个一个的内幕爆出,严颜整个人都懵了。 “徐……徐庶?” 严颜满脸不敢置信的对庞德问道。 “不错!” 听到庞德坚定的回答,严颜的心就像是被一柄重锤砸了过去,踉踉跄跄的后退两步。 “这……这怎么可能……”严颜不相信徐庶会背叛刘备,可是他知道庞德没有欺骗他的理由。 殿门的大军足以将他们生擒活捉,而自己的刀法显然不是庞德的对手。 “这个背主求荣的小人,严某真是瞎了眼,将他当做忠贞之士!” 身后的校尉赶紧上前扶住严颜,脸色带着一丝惶恐。 将军与庞德的话他听明白了,自己这边的徐大人背叛了刘备,出卖了他们。 是了! 若非如此,庞德怎么会去而复返,怎么会如此巧合的在通政殿布下埋伏等着他们。 “该死的狗贼!” 不理会校尉的咬牙切齿,庞德皱了皱眉头。 “严将军你误会徐大人了,他并没有背叛刘备!” 庞德本不想说这些话,可是他不希望有人冤枉徐庶,因为当他昨夜见到徐庶后,听完对方的故事,他深感佩服此人。 “……” 严颜身体猛地一僵,庞德的话让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可是他……却是不敢相信。 “没错!” 庞德却是毫不在乎,对于魏国而言徐庶就是英雄。 “徐大人早在十多年前就跟随了宁军师,只不过……那时候的宁军师正在躲避九天的追杀,也因此没有人会关注当年的游侠徐庶!” 听到庞德的话,严颜彻底沉默了。 真的是他! 竟然真的是他! 曾几何时,刘备就怀疑成都的高层有魏国的间谍,可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怀疑过徐庶。 甚至,刘备还让对方秘密调查间谍之事,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姜维竟然将徐庶抓了起来,而那段时间也是徐庶人生最黑暗的时刻。 然而,当姜维将所有的怀疑直指徐庶时,杨家却突然要杀徐庶灭口,事后杨家被满门抄斩,徐庶却是无罪释放。 此刻想来,他却是都明白了,杨家是在保护对方! “嘭!” 兵刃掉落在地下,严颜负手向着殿外而去,静谧的夜空下留下一句感叹。“宁容似鬼非人!” 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一波三折 成都北门外。 诸葛亮听到那一声轰鸣之声,整张脸纠结成了一团,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陛下!张任将军中计了!” 望着远处城头上骤然亮起的火把,密雨般的箭矢疯狂射下,蜀军将士们被杀的措手不及,惨叫声响彻整个战场。 “攻城!” 刘备脸色凝重的瞪着那些被箭矢逼退的蜀军,语气坚定如铁的说道。 嗯? 诸葛亮神色微微一愣,有些诧异的打量着刘备,他不相信这话是从对方的嘴中说出。 对于自己投靠的这位主公,诸葛亮用十年的时间了解的很是透彻,内心虽然有些小虚伪,可是关乎决断之事往往是犹豫不决。 怎么今夜…… “宁容既然能够知道你我今夜攻城,那就不会给我们退路,前进或许会死,但最起码还有一线生机,可若是退…… 呵!朕与宁容相交十余载,他的手段与能力可是领教甚深,当年他能一夜连下三城,今夜也定然不会给咱们退路!” 刘备看着有些不大相信的诸葛亮解释道。 “还记得张鲁是如何被其打败的吗? 汉中地势不比成都差,那里也是易守难攻,可是为何张鲁每次出兵皆会损失惨重?” “很简单!朕敢打赌,若是咱们现在撤退,那路上定然会有数不尽的伏兵等着!” 听到刘备的话诸葛亮沉默了下来。 细细想来,对方说的不无道理,好像宁容每次对战都会给对方留下退路。 可往往是这些退路,让他的敌人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攻城!” 诸葛亮仿佛想明白了什么,双手紧紧握着拳头说道。 “传令中军,攻城!” 刘备对着诸葛亮点点头,诸葛亮拔出刘备的佩剑,对着左右将校命令道。 咚咚! 鼓点声在黑夜中响起,红色的军旗不断滚动着上前,本是一场里应外合的偷袭,现在却硬生生的被打成了攻坚战。 “杀啊!” 蜀军爆发出最疯狂的吼声,在将校的带领下,宛如洪水一般向着成都城攻了过去。 “要快!” 诸葛亮紧紧的注视着远处的城头,那些黑甲魏军显然没有料到蜀军在偷城暴露后会选择丧心病狂的攻城。 “陈到!” 脸上闪过一丝疯狂,诸葛亮冲着陈到大声吼道。 “在!”陈到听到诸葛亮的吼声,下意识的看了眼刘备,刘备对其淡淡的点头,他知道诸葛亮打算孤注一掷,他也知道这是最正确的做法,若是给魏军缓息的机会,那蜀军将不会 有任何希望。 “命令,白毷精兵立刻在大军掩护下先登城头!” 诸葛亮默默的望着那成片成片倒在血泊中的将士,纵然内心在肝肠寸裂的滴血,可是脸上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得令!” 陈到相貌堂堂,身穿白色铠甲威风凛凛。 “白毷精兵,随本将出战!” 随着陈到的军令下达,白毷精兵手持长枪与盾牌,缓缓的变幻阵型向着对方杀去。 …… “白毷精兵!” 马超的身边响起一阵紧张的呼声。 城头之下的战场上到处都是燃烧的火焰。 那是弓箭手射下的火箭,有的是攻城器械在燃烧,而有的则是战死沙场的蜀军尸体。 许久过后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烤肉的味道。 马超舔舔嘴唇,凝神望着远处杀来的蜀军。 这些蜀军显然与方才攻城的蜀军不同,他们在远处布阵而来,数排长枪兵发出阵阵嘶吼。 而在长枪兵之前却是一些盾牌兵,这些盾牌兵身穿铁甲,头盔两侧带着两条白色的带子,那是白毷精兵的标志。 “据说白毷精兵中的盾牌兵可以飞檐走壁,他们便是此次攻城的先登之士! 而身后那些长枪兵更是手脚灵活之辈,就连他们用的长枪的尺寸也不是寻常士兵那般。 这些长枪皆是精钢打造,每只长枪的长度足有一丈七八,而那枪头更是一尺有余,夺目刺眼,两侧开刃锋利无比!” 庞统不知何时站在了马超的身旁说道。 “你怎么来了!简直就是胡闹,快回去!” 马超听得不断点头,等他回过神来却突然发现身边说话的竟然是庞统,这让他有些焦急。 “快回去!两军交战,箭矢乱窜,若是不小心被流失射中,可不是闹着玩的!” 看到马超这般焦急,庞统心中也是暖暖的。 “无妨!白毷精兵虽强,却也无力回天!” 庞统双眸注视着远处的蜀军,脸上露出一丝自得。 “吹号!” 转身,庞统对着宁十八等人吩咐道。 “呜呜~呜呜呜~” 宁十八等人没有多余的废话,取出长长的号角,紧接着一阵抑扬顿挫的号角声传遍整个战场。 “什么意思?” 远处的诸葛亮与刘备听到这声音心中一紧。 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号角声代表着什么,可既然是从敌军阵营传出,那显然不是好事。 咚! 咚咚! 而就在这时,右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鼓点之声,黑夜中猛然走出一排排长枪兵,他们身穿火红色铠甲,头盔之上插着白色的羽毛,高高的军旗写着诺大的徐字。 “杀!” 徐庶手握宝剑,指挥着麾下将士向前冲锋。 “是元直!” 刘备眼色一亮,徐庶的出现让他大喜过望。 “不对!” 诸葛亮为人谨慎,很快他就发现这群蜀军的异样之处。 虽然他的铠甲是蜀军的铠甲,可是头顶上的白色羽毛太过显眼,很显然是在区分。 而且看那长枪,那根本就不是蜀军的兵器制式,借着微弱的火光仔细看去,那长枪的一侧竟然卷起一支枪刃。 “钩镰枪!” 刘备认出了这种长枪的名字,脸色骤然难看了起来。 “不好!这是魏国虎豹骑特有的钩镰枪!” “呼~” 浓重的呼吸声从两人鼻中传来,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证实了两人的担忧。 “兄弟们坚持住,咱们的援军来了!” 战场上的蜀军不知所以然的大声吼叫,那些攻城困难的蜀军扭头望着一群火红色铠甲杀来,心头涌起了一阵希望。 城头上的庞统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心中暗自嘀咕着,孔明,这一战,你输定了。 “杀!” 长枪勾住白毷精兵的腿,猛地向后一拉,猝不及防的白毷精兵被杀了个七荤八素。 “该死的!” 陈到正在指挥众军,突然发现右侧大乱,竟然有一伙蜀军在自相残杀,自然是怒火冲天。 “陈将军小心,徐庶背叛了蜀军!” “众军注意,头戴白羽者乃是西凉军假扮的!” 数匹战马在战场之上飞奔,将徐庶的事情通晓全军。 “杀!” 不理会蜀军的迷茫,徐庶冷着脸继续指挥大军战斗。 “啊~” 惨叫声让整个蜀军乱作一团,谁也没有想到徐庶会突如其来的在蜀军背后插上一刀。 “他……直到最后一刻才暴露身份!” 刘备满脸悲戚的说着,他不相信徐庶会背叛,但他相信徐庶就是他要找的高层间谍。 “陛下!” 诸葛亮也是感到有些难受,自己最信任的人。 “不用说了,他骗过了所有的人!” 刘备制止住了诸葛亮,端坐在的卢马上的他,腰身缓缓的挺直了起来。 “是时候了!” 刘备双眸凝重的望了眼前面的战场,陈到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在得知徐庶军背叛的瞬间,立刻做出了正确的决断。 陈到挥舞令旗传递右侧的白毷精兵,那些白毷精兵在经过短期的混乱后不断收缩战线,变幻阵型,死死的与其激战在一起。 “攻城!” 陈到却是颇有些壮士断腕的手段,他直接放弃了右翼的白毷精兵,自己亲自冲到最前面,率领左翼白毷精兵攻城。 “陛下这是……” 诸葛亮凝眉瞅着刘备,他感觉此刻的刘备突然有了某种说不清的变化。 就像是……人突然有了精气神一般! 没错! 就是精气神! “是时候了!” 刘备再次低声沉吟道,目光却是缓缓的转向了左方。 嗯? 突然,刘备望向远处的目光凝滞了,眼眸中浮起一抹不可思议的惊恐之色。 这是…… 身后的诸葛亮将这一幕看在眼中,赶紧随着对方的视线望向远处,却突然发现在左侧的土山上涌出密密麻麻的蜀军。 没错! 那是一群身穿红色铠甲的蜀军,虽然他们的铠甲披风破损严重,可是他们气血之旺盛,就是隔着老远也能够感受的到。 携大胜之威,荡平不臣之地!这句话突然浮现脑海之中。 “这就是刘备的底牌?” 城头上的马超被这一幕震慑的不轻。 “姜维!” 直到那面姜字大旗迎风飘来,庞统这才看清楚。 “一波三折!” 谁也没有想到,这次攻打成都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曲折。 庞统与马超不禁对视一眼,眼中有些不甘。 谁也没想到,最后的关头竟然会杀出一个姜维。 “杀!” 随着远处传来一阵低沉悠远的喊杀声,就见那数千蜀军正在变换着阵形。 “放!”蜀军手持弓弩,浩浩荡荡的向着成都城杀来,在距离百步远时,突然一声令下。 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悲剧刘备 咻! 无数的箭雨便遮天蔽日的袭来,犹如滂沱大雨一般砸在白毷精兵的身上。 那密集的箭矢发出笃笃的撞击之声,无数的白毷精兵躺在了血泊之中。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到感觉整个人都快疯了,前面刚刚挡住徐庶,这会怎么又来了一个姜维。 “陛下!” 诸葛亮也是被这一幕震的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鬼知道怎么回事!说好的是自己的底牌呢!” 刘备眼中的惊恐化作了绝望,姜维也背叛了? “呃?对方疯了?” 马超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幕。 “对方没疯,刘备却是要疯了!”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声音,马超闻言一怔。 “张楼主?” 庞统认出了来人正是张月,心中却是暗自惊奇,能够无声无息的来到此处,可见此人的能力在成都已经通天了。 “姜维,宁容学院学生,八年前毕业时被宁容烧毁了档案,从此他的身份便无人得知!” 张月淡淡的一句话却是令马超大喜过望。 “杀!” “哈哈哈……传令大军出城迎战,生擒活捉刘备!” 张月的话让马超虎躯一震,什么?姜维是宁军师的学生? 哈哈~ 肆意的狂笑,马超转身对着左右的郫将吩咐一声。 哐哐~ 城门处的尸体被西凉军丢到了一边,那沉重的千斤闸再次被提了起来,那仿佛被隔绝的两个天地再次连成了一片。 “杀!” 西凉军在嘹亮的喊杀中冲出了城门。 旌旗伴随着火把宛如长龙一般向着白毷精兵杀去。 “陈到小儿何在!西凉马超在此,还不快来受死!” 威风凛凛的马超手持虎头湛金枪在战场之上耀武扬威。 徐庶的反戈一击,将右侧的蜀军杀的节节败退。 姜维的突然袭击,让左侧的蜀军陷入了危局。 战争的局势已经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马超没有理由觉得自己会失败。 宁军师深谋远虑,料事如神,算无遗漏。 而自己,就必须在大军到来之前拿下刘备。 “杀!” 马超的热血在心中沸腾,白毷精兵是刘备最后的依仗,只要杀退了白毷精兵,刘备小儿就是自己的军功。 战争! 已然呈现一边倒的状况,刘备颓然的坐在战马之上,若不是身旁的诸葛亮眼疾手快,只怕对方早就摔倒马下了。 “陛下!” 诸葛亮眼中皆是灰败之色,姜维的出现让他的心是一波三折,大起大落。 “姜伯约背叛了朕!” 刘备一字一顿的说道,那无限的怨气竟是比冬夜还要寒冷。 诸葛亮自然理解对方的不甘心,任谁面对这样的事情都会感到悔恨绝望。 试想,一直将姜维当成杀手锏的姜维,竟然将屠刀架在了刘备的脖子上。 “呵!这是多么大的讽刺!朕恐怕将是最窝囊的帝王,最信任的心腹大臣,竟然接二连三的背叛了自己!” 刘备望着远处城头上曹字大旗,却是想起了宁容的话。 自己也许不是最短命的皇帝,却是最悲催的皇帝! 自己的一生恐怕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吧! 自己…… 刘备的神采被拉回了十多年前,那时他初识宁容…… 诸葛亮听到刘备的自言自语,心中那不甘失败的情绪却是突然消失了。 没错! 自他出山一来,听过最多的谋士就是宁容,听过最多的赞叹就是宁容。 而对方仿佛是这天下最厉害的谋士一般,他能够未卜先知,他能够指点江山。 然而…… 他诸葛亮就是不服! 自己也曾三更灯火五更鸡,自己也曾雪夜映照书,自己也曾拜访天下名士。 凭什么宁容能够收拢天下,而自己就必须窝在蜀中。 不! 自己缺少的不是才学,自己缺少的只是机会。 曾几何时,诸葛亮相信,只要给自己一个机会,自己能够让天下九州颤抖。 可是…… 现在! 当他听到刘备的自言自语之声,听到刘备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他突然细思极恐! 没错! 细思……极恐! 十多年前的局,十多年的棋子,以帝王为棋子,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打到的宁军师吗! 败了!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败了,诸葛亮的表情不在纠结。 “孔明……你……” 回过神的刘备突然发现眼前的诸葛亮似乎有些不同了。 “陛下,投降吧!” 诸葛亮那淡淡的语气,传入刘备的耳中仿佛晴天霹雳。 “什……什么?” 刘备满脸错愕的看着对方,他仿佛不敢相信这话会从诸葛亮嘴中说出。 自己为何会重用诸葛亮,除去他那让人羡慕的头脑外,最关键的就是他那颗不屈服的心。 期待着…… 刘备自然知道诸葛亮一直将宁容当做自己的假想敌,所以这十多年来他一直期待着, 为的自然是这个年轻人能够超越宁容,能够真正的成为蜀国的定海神针。 可现在…… “孔明莫非忘记了,朕还有蜀南七郡之地!” “姜维这乱臣贼子将大军皆调到成都,那蜀南七郡之地定然空虚,只要朕能够回到七郡之地登高一呼,勤王之师不下数万!” 刘备最后的挣扎着,可是诸葛亮的眼神却是变了。 嗯? 这是什么眼神?说好的君臣如鱼水,说好的尊敬呢? 鄙夷! 没错! 刘备准确的解读了诸葛亮眼中的意思。 咻! 那眼神就仿佛是一把利箭,深深的插入他的心头。 疼! 鲜血直流! “陛下难道还不明白吗?从最开始您就是一个悲剧!” 诸葛亮仿佛看透苍生一般,双眸洞穿黑暗的虚空,眼中说不出的明亮。 “宁军师曾经给过你机会,可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 “想来当初的宁军师并不想针对陛下,只是陛下最终选择站在对方的对立面!” “现在想来,宁军师才是天下间第一聪明人,或许在十多年前他就已经知道了谁是真龙!” 诸葛亮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在寒冷的冬天一把把的刺穿刘备的心头。 “曹操吗?”刘备强忍着心中的怒火,他不能忍受诸葛亮对他的态度,可是他却想听听这所谓的真相。 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希望破灭 “宁军师自平原而出,当时陛下就在平原为令,可宁军师为何没有选择陛下,而要舍近求远的前往曹操处呢!” 听到诸葛亮的问题,刘备脸上露出了疑惑。 “为什么?” 刘备下意识的问道,这个问题在他心中藏了十多年。 也正是因为抱着那几乎不存在的希望,他一次次的走进了对方设下的陷进。 “亮曾听闻,您在做平原令时,有两名刺客前往刺杀您,而您却与那刺客坦然相见,不但不怪罪对方的刺杀,竟然还关心对方的疾苦,最终用真诚与仁义感动了刺客!” 诸葛亮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 “这个事情,亮自然也听过,那时的亮认为您是一个仁义的人,将来自然会成为一代仁义的君主!” 诸葛亮说到这不禁摇摇头,嘴角露出一抹嘲讽,仿佛在嘲讽自己有眼无珠。 “可是亮错了,真正的帝王不但懂得什么是术,更加懂的何为势,何为谋!” “宁军师看的却是透彻,在那样的大灾之年,慢说是杀两个刺客,就是再杀上百十人又当如何?只要您能够救活治下百姓!” “所以~” 刘备被诸葛亮说的有些迷惑了,仁义也有错吗? “不错!” 诸葛亮仿佛看穿了对方的想法,坚定的点点头。 “小仁小义终究上不了台面,用宁军师的话说,好人根本做不了皇帝!” 呃? 刘备愣住了,他感觉诸葛亮这句话的信息量真的好大,自己竟然不能理解。 好人做不了皇帝?也就是说自己是好人! 好人?自己是吗?刘备暗自摇头。 看到刘备懵懵懂懂一知半解的模样,诸葛亮就知道自己这是对牛弹琴了。 “天下臣民万万,宦官千百,而皇帝仅此一人而已!” 话说的这个份上,诸葛亮并不想在解释了。 刘备终究不是真龙天子,真龙天子岂会不明白何为帝王之术,只可惜自己浪费了大好年华。 “咳!” 诸葛亮轻轻咳嗦一声,撇了眼战场上那惨烈的叫声,却是不为所动。 “宁军师为您谋划的幽州之地,本是想让你与公孙瓒、刘虞三人形成鼎立之势。 只要您能够左右逢源,幽州断然不会乱,而军师就会有时间谋划天下大定之事。 而等到江山重整的那一刻,您自然少不得两千石的位置!” 诸葛亮的话却是让刘备猛然想起了什么。 “也就是说……宁致远并不想与朕为敌?他还给朕安排了未来?” 刘备觉得有些耻辱,自己的未来何必用别人安排。 “是的!宁军师定然是这般想的,所以亮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原因!可是……您好像对这种安排并不满意,所以军师便又给你安排了一个新的未来!” 听到诸葛亮的话刘备却是醒悟了许多。 确实,火炎司曾经多次对他说过,宁容话里话外的意思显然并不把蜀国放在眼里。 现在想想,他却是有些明白了,那是底气! “而后您跑到徐州,彻底的站在了曹操的对立面,又或者说是军师的对立面,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也就这样被决定了!” 诸葛亮的话将刘备的心搅的粉碎,他有心想要反驳对方,可是……现在回想起来,好像这一切还真是在宁容的算计之中。 “朕……竟然只是一颗棋子,一个提线木偶……” 刘备喃喃自语的说着,这才是更大的讽刺吧! “至于您说的回蜀南七郡之地……” 诸葛亮摇摇头,已经不想在说什么了,因为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虽然这让自己很震撼, “杀啊……” 身后传来一阵叽里咕噜的喊杀之声,虽然诸葛亮等人听不明白,可是他们却很熟悉。 很多年前,他们曾在在南蛮之地打生打死,这样的口音他们听了数月之久。 “哈哈哈……刘备鸟人,快拿命来……” 生硬的汉话听得人直皱眉头,可是这熟悉的声音却让刘备有种见鬼的感觉。 “你……你怎么会在此处!”刘备瞠目结舌的望着身后之人。 “刘备鸟人,本大王来也……”身穿兽皮,头戴乌黑盔甲的壮汉,得瑟的嘴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解气! 真他自然神的解气! …… 同样的一幕,自然被站在城头的庞统发现了。 手中举着望远镜,庞统瞅着那举着骨头兵器的野人,脸上带着迷茫之色。 “这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地!”庞统同样的疑惑。 “南蛮之主,孟获!” 身旁的张月手中同样举着精致的望远镜道。 “孟获?” 对于此人,庞统自然不陌生,虽然没有到过南蛮,可是这是诸葛亮的丰功伟绩,他自然少不得了解一番。 “庞先生以为南蛮为何反叛?”张月笑语盈盈的说了一句。 什么! 庞统震惊了! 是的! 就是这一句话,庞统整个人愣住了。 “您……您是说……这也是宁军师的安排?” 庞统张大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 “当年刘备为了扩大疆域,曾率六万精兵征战南蛮,其后南蛮归附蜀国,推功封赏之时以诸葛亮为最,徐庶其次!” 张月仿佛早就料到了庞统会是这种反应。 毕竟,对于马超等人手中的火药弹,她也是感到惊奇。 每每想到马超等人翻山越岭杀到成都,张月就恨不得咬宁容两口肉。 这个狡猾的小狐狸,真是将成都的事情算计尽了,就说这些底牌也都被他给分开了。 自己知道姜维与孟获是此次成都大战的底牌。 而庞统却是手中握着徐庶这张利器。 张月能够想到的,庞统自然也想到了,心中却是默默感慨,不愧是算无遗漏的宁军师。 “听说这姜维在那次平叛中也立下不小的功劳,所以这次魏军功蜀,南蛮又突然叛乱,刘备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只得接受徐庶的建议派出了姜维!” “如此即可以分割刘备的实力,还能够在南蛮做手脚,宁军师这可真是遍地开花!” 庞统不无感慨的说道,透过望远镜他看到孟获等人已经将刘备生擒活捉了。 “其实……” 张月和庞统等到大局已定,两人联袂走下了城头。 “嗯?” 庞统和张月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下意识的回头,却见来人乃是宁十八。 “现如今,陛下正挥师数万南下七郡,想必等孟获等人回去后,南蛮早已经变了颜色!”庞统与张月闻言不禁对视一眼,打了个寒颤。 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益州刺史 “这家伙瘦的像个鸡崽子似的,能够坐镇益州?” 裴元绍咧着大嘴嘀咕着,眼眸不善的瞥了眼自己手中的狼牙棒。 “慎言!” 周仓望着远来的文弱书生,对着裴元绍低声呵斥道。 虽然,他也觉得这新上任的益州刺史有些羸弱,可这毕竟是侯爷的吩咐,由不得他们在背后胡乱的议论人。 “两位将军可莫要被这人的外表给欺骗了!” 庞统施施然的来到周仓和裴元绍的身边。 七天前的那个夜晚,刘备在绝望之中被孟获生擒活捉。 陈到被雄起的马超一枪挑飞了头颅。 白毷精兵被徐庶和姜维杀的丢盔弃甲。 至此,天下三分的蜀国彻底被魏国的大军剿灭了。 翌日! 宁容率领大军来到了成都城,十万金戈铁马悍卒的出现,对于成都的冲击就像是滔天的洪水一般。 强悍! 强悍! 还是强悍! 这是成都城中上到世家大族,下到百姓的认识。 与这样的大军对战,无异于自寻死路。 宁容看到那些胆怯的眼神,满意的点点头。 益州不是自己的久留之地,他自然不希望这来之不易的太平被这些野心家给破坏。 强悍的大军,狰狞的兵刃,能够让这些头脑变得更加清醒,这就是宁容的目的。 “任何阴谋诡计在强悍的魏军的铁蹄下都将化为灰烬!” “本侯能够碾压你们的蜀帝刘备,自然也能够碾压你们!” “希望诸位好自为之,本侯不想在有生之年血洗益州!” 残酷而霸道的三句话乃是宁容在庆功宴上说的。 战争持续了十年之久,宁容的心有些疲惫了。 不打了! 这次回去就不打了! 宁容摇摇头,根本就不理会众人的神色,自顾自的向着后院而去,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怎么?难道这人还能逃出侯爷的手掌心不成?” 裴元绍听到庞统的话,毫不在意的说道。 “侯爷曾经说过,任何阴谋诡计在强大军队势力下都将会化为灰灰!” 周仓瞅了眼老神在在的庞统,意味深长的说道。 呃? 庞统张张嘴有些无语的瞅着身旁的两人。 话说,难道是自己话题打开的方式不对? 这……这两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呵呵……” 周仓和裴元绍对视一眼,露出了笑容。 自信! 底气! 他们跟随宁容十多年了,就没有见过什么事情,什么人能够在宁容面前蹦哒。 算无遗漏宁军师的大名不是吹出来的,那是一场场血战,一具具尸骨堆起来的。 庞统的话外之意他们当然能够听懂,无外乎说此人的牛逼背景或者历史罢了! 可是…… 咱们兄弟向来是碾压天下的主,岂会在乎一个区区的益州刺史。 “好吧!” 庞统无奈的摇摇头,却也是笑了起来。 “两位跟随军师身边多年,眼界自然非同一般,却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啊!” 庞统不无感慨的说道,随着宁容水涨船高,身为他的护卫统领,那级别并不比一般的将军低。 “嘿!你说这话俺不和你犟,想当年侯爷就是看出俺老裴骨质清灵,是个可塑之才,这才将俺守卫护卫……” 说起这话,裴元绍就是满脸的得意,俺老裴真是傻人有傻福,当年傻傻的去攻打宁容,最终却成为了对方的护卫家将。 “嘭!” 周仓听得嘴角一抽一抽的,实在忍不住了,一个板栗重重的砸在裴元绍的脑袋上。 “当年被打傻的不是你?若不是侯爷心善,会有你我兄弟的今天?” 周仓毫不犹豫的拆台,这些年每每看到宁容的对手倒在血泊中,他的心就跟着狂跳。 徐州之主陶谦! 河北霸主袁绍! 淮南伪帝袁术! 西凉霸王马超! 幽州猛虎公孙瓒! 荆州楚王刘表! 益州皇帝刘备! 细细说来,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当代的霸主,哪一个不是手握重权割据一方的雄主,哪一个不比他们黄巾贼强! 可是结果呢?只怕有些人的坟头都长满了枯草了! 唉! 往事不堪回首啊! 说起这些往事,三人没有来的感慨一声。 “三位可是来接王某的?” 就在庞统三人闲聊之时,王璨已经来到了几人身前。 “敢问尊驾可是王益州?” 周仓回过神来,有理有节的上前问道。 虽然咱是个粗人,可是这是侯爷交待下来的任务。 纵然是裴元绍这样桀骜不驯的性子,也是客客气气的与王璨见礼。 “想必这位就是周将军了,在下正是王璨,承蒙陛下厚爱,出任益州刺史!” 虽然州刺史是一方诸侯,可是面对眼前这位,王璨还真没什么优越感。 不是因为对方长得多么魁梧,而是因为其背后那个人,是自己只能仰望的存在。 “王刺史远道而来幸苦了,侯爷吩咐俺们兄弟在此等候,益州刺史府现已打扫妥当,不知刺史是否先去休息!” 裴元绍实在是腻歪的厉害,不想在这里和对方说这些没用营养的话。 “宁侯爷~” 王璨闻听是宁容派这二人前来,眼睛顿时瞪的溜圆。 “这……下官何德何能敢劳烦侯爷挂心……下官这边进城沐浴,而后拜见侯爷!” “请!” 对于王璨的表现周仓并没有放到心上,随着天下太平的日子即将到来,侯爷好像越来越不想理会这些琐碎之事了。 “嘿!” 裴元绍走在后面,对着庞统眨眨眼。 “如何?” “不如何!” 庞统岂会不明白对方的意思,这是在佐证他方才的话呢! “走吧!刺史归位,咱们也应该回许都了!” 庞统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丢下满头雾水的裴元绍。 这姓庞的被狗咬了?怎么好好的有发起了脾气! “大哥,这庞统几个意思?神神叨叨的!” 等到两人将王璨引入城中,裴元绍早就憋不住了,赶紧对着王璨问道。 “兄弟你可知道这王璨的来历?”周仓多少明白点庞统的心情。 “啥来历?” 裴元绍不明觉厉的问道,莫非这厮是曹操的私生子? “咳!具体的大哥也知之不详,不过此人出自颖川书院,与咱们宁容学院向来是不对付的!” “靠!”裴元绍目光一瞪,凶厉的杀气毫不掩饰的骂道。 第一千二百五十章 明月非楼 “侯爷,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这颖川书院的人真是欺人太甚!” 庞统愤愤不平的站在宁容面前说道。 “……” 宁容双眸闪烁,犹如星空闪烁般看了对方一眼,并没有说话。 “侯爷,这益州可是您带领将士们打下来的,这颖川书院的人摆明了就是摘桃子!” 庞统看到宁容这淡然的模样,更是有些愤愤不平了。 “荆州书院就在前几天成立了,司马徽先生担任首任书院院长,庞德公担任书院祭酒!” 宁容明亮的眼眸瞅着庞统,突然眨眨眼睛,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其说道。 啥? 这下轮到庞德傻眼了,荆州书院都成立了! “为什么?” 短暂的失神后,庞统带着疑惑的模样瞅着对方。 他可是知道一些隐密,关于司马懿的事情。 “妥协而已!” 宁容淡淡的说着,他并不想谈这个问题,毕竟为了请司马徽出山,他可是付出了一个很大的代价。 “都是宰相心中能撑船,侯爷心中却是装的整个天下,士元佩服!” 庞统略微思考片刻,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呵呵……” 宁容笑了,看到庞统了然的神色,他笑得有些开心。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十年前群雄争霸,三才人智算天下!” “十年后天下大定,龙凤麟虎传万代!” “这个天下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是终究还是你们的!” “士元你的心有些乱,等此时过后你便去永安县做个县令吧!” 宁容的目光越过庞统,推开窗户望着远处的蓝天。 “卧龙凤雏谋略出众,然对于人心的把握却不及幼麟,孔明已经答应会出任永昌县县令……本侯等着你们屹立朝堂之上!” 宁容蓦然转身,双眸直视庞统说道。 “多谢侯爷,士元会珍惜这次机会!” 庞士元对于去做县令并没有抵触,确切的说他对于宁容的安排并没有抵触。 “朝堂需要平衡!若是不出意外,十年内我是不会再来益州了!” 等到庞统告辞离开后,宁容对着身后的张月说道。 “那明月楼又当如何?”张月有些不舍的问道。 “此明月楼非彼明月楼,没有你张月的明月楼,只不过是一座普通的酒楼罢了!” 宁容摸摸鼻子,感觉有些对不起眼前之人。 十多年前,当时自己为了算计刘备将对方扔到了益州。 可是对方不但没有怨言,反而凭借自己的头脑,将明月楼扎在了成都。 而现在,却又是因为自己一句话,对方却不得不离开成都,离开明月楼。 “天下很大,你想去何处都可以说!” 宁容淡淡的言语充满了自信,他亏欠对方的自然要还。 “不!” 然而,张月却是摇摇头,直视宁容的双眸道。 “许都!” 听到张月的要求,宁容的瞳孔下意识的一缩。 “长安如何?” 宁容试探的问道,他并不想对方去许都。 “可以!” 张月笑了,因为他看到宁容在方才皱眉的样子了,那一瞬间她的心软了。 “魏国将会定都长安,而我自然也会去那里!” 宁容不知为何,竟然鬼使神差的将未来的打算说了出来 “……” 张月脚步一顿,笑语嫣然的回眸瞥了眼宁容,而后脚步轻盈的向着远处而去。 “我在长安等你!” 远处传来张月欢快的声音,宁容摸摸鼻子。 …… “尊主!” 然而张月并不知道,就在她离开之后,房间内走出一个人,单膝跪地跪在宁容的面前,若是她在此处自然会认识此人。 “二十四楼明月夜第三楼隐卫黄皓拜见尊主!” 黄皓颤抖着跪倒在地,热血沸腾的他有些激动。 “不错!” 宁容淡淡的说道。 “这十年你做的不错,回去后就任第三楼楼主之位!” “谢尊主!” ‘嘭’的一声,黄皓将额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下。 “本座赏罚随心,这是你应得的,立刻将所有隐卫撤出益州,斩断一切联系!” 宁容嘴角微微上扬,成都发生的事情自然瞒不过有心人。 “喏!” 黄皓毫不犹豫的躬身答应道,虽然十年的基业放弃让人心痛,可是尊主的命令就是一切。 “尊主,这是许都传来的消息!” 黄皓缓缓起身,将身上的密信拿出放在桌子上,而后转身退出了房间。 “许都!” 宁容眼神慢慢的变得凛冽了起来,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回许都了,有些人又要跳出来了! …… 许都。 当宁容大军攻破成都,生擒刘备的消息传到朝堂之后,荀彧等人立刻布告天下。 灭国可是魏国的重大事情,不但可以扬魏国之威,更是可以让那些汉朝遗老彻底死心。 不过……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对宁容的胜利感到高兴,比如说身在靖安司的司马懿,身在宫中的卞夫人,身在吴王府的吴王曹丕! “夫人,如今天下蜀国被灭,荆州被占,唯有江东一隅之地苟延残喘,只待陛下挥军向江东,则天下大业可定!” “听闻征东军在张辽的率领下已经进入了江东,孙策也与陛下达成了协议,魏国势必将会成为既秦汉以后的第三个王朝!” “夫人所言甚是,只是……魏国一统天下,陛下君临四海,太子继承储君之位,吴王殿下又当如何!” 司马懿不相信面前这位卞夫人是个蠢蛋,想当年攻打宛城之时这位的心可比自己狠! “司马懿,你这些年在靖安司寸步未进,想必你也知道为何!若不是宁容的打压,想必以你的才能早就脱颖而出了!” 卞夫人眉头微微皱起,双眸盯着司马懿。 “现如今太子跟随征西军灭蜀国,擒刘备,其军功足以令朝廷众臣信服!” “至于宁容?本夫人不用说你也应该明白,只要他不死,你这辈子就必须把头缩进壳里!” 卞夫人有些鄙夷的说道,不知道是宁容太厉害,还是司马懿太窝囊,竟然如此废物! “夫人的意思是……杀了宁容?”司马懿试探道。 “不!” 卞夫人双眸射出一阵寒光,宁容若是这么容易死,也就不可能活到今天。 “谏议大夫法正滥用职权,欺压良善,挟私报复,毫无朝廷重臣之德!” “法正?” 司马懿微微一怔,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看着对方,心中却是暗骂,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法正不但是谏议大夫,还是东宫校书郎!” “臣明白!” 听到这话,司马懿立刻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不要让本夫人失望,不要让吴王失望!”卞夫人若有深意的叮嘱了一句,而后挥挥手便令司马懿退出了宫殿。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许都闲言 许都,宁府。 “母亲~” 青衣少年披着白绒毛披风跨过门槛,风风火火的向着后院快步而去。 “大少爷~” “大少爷~” 俏丽的侍女墩身行礼,低眉顺眼的脆生生道。 “嘭!” “母亲~” 青衣少年满脸兴奋的点头,或许因为过于激动的原因,在进入内屋的时候脚踢到了门槛。 “慢一些……慢一些,仔细不要摔着!” 听着少年的声音,紧接着就听房内传来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快。 “嘿!母亲!” 青衣少年见到那宫装妇人,满脸的兴奋之色。 “元儿这是怎么了?走路没轻没重的,仔细你父亲回来教育你!” 妇人明媚皓齿,姿态端庄,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说不出的高贵干练,可若是仔细打量,竟然会发现脸颊两侧还有几分小女儿姿态,真是千娇百媚端庄优雅。 “嘿!母亲这话可是对极了,父亲传来消息,陛下自蜀国攻克后转道江东,看样子是要一缕消灭孙权,统一中原了!” 宁元忙不迭的对母亲糜贞说道,脸上的欢喜隐隐带着兴奋。 “嗯!陛下乃是真龙天子,统一天下只是早晚的事情,孙仲谋不及其兄勇武,江东之地不会久守!” 糜贞却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激动,王朝更迭兴衰,她这半辈子早就看透了。 什么真龙天子,什么上天之子,说穿了还是看谁的军队强大,谁的谋士更聪慧罢了! “嘿!陛下免及父亲劳苦功高,特准父亲回许都!” 宁元笑吟吟的看着母亲,他知道母亲最关心的还是父亲。 “真的?” 果然,一听宁容可以回家,糜贞的双眸顿时亮了。 “这是父亲的亲笔信,断然不会有错的!” 宁元重重点头,赶紧将宁容的书信递给了母亲。 “快!” 糜贞赶紧抢过书信,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仿佛生怕遗漏下什么重要信息似的。 “好!好!” 书信中宁容说的很明白,自己参与了灭蜀之战,这灭许之战自然是不参加的好。 军中能人辈出,将军皆是万人敌,谋士皆是举世无双的存在,有他们在自然可以拿下吴国。 而且,现如今郭奉孝就在吴国境内,又有孙策与曹操达成了协议,孙权就是一个秋后的蚂蚱,根本就蹦哒不了多久。 “你戏伯父在荆州,郭伯父在江东,有他们两人在,自然就不需要你父亲亲征了! 也好!这些年你父亲南征北战,母亲在家整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现如今你父亲就要回来了,咱们也终于可以过个安心日子了!” 糜贞双手合十满脸的欢喜,这天下终究是太平了。 “对了,陛下的意思是让你父亲回来准备你的婚事,这一转眼你都到了婚嫁的年龄了,乡城公主那边也是不能再拖了!” 糜贞仿佛想起了什么,喋喋不休的说着。 “嗯!母亲这就进宫找皇后去,这乡城的婚事还需要她来操持才行!” 呃? 看到母亲说走就走的模样,宁元听得脸色变变,这好像不要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母亲,不要这般着急吧?儿子尚未建功立业,何必急于成家?想当年冠军侯封狼居胥……” 宁元赶紧拦住自己的母亲,虽说乡城妹子也不错,可是自己还真没有想过这么早成婚。 “霍去病封狼居胥又如何!这些年匈奴人还不是时常侵略大汉的江山,你从小聪慧,难道就不知道这其中缘由!” 听到母亲振振有词的问题,宁元下意识的认真听着。 “就是因为霍去病没有成家没有子嗣,他活着,匈奴人自然不敢犯境,他死了,匈奴人的后代就来了!所以说,先成家后立业,这话没错!” 糜贞霸气外露的指点江山道,听得宁元双眸露出迷茫之色。 呃? 自己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对吧? 宁元有些傻眼,自己是想说冠军侯的志气。 可是…… “这事就这么定了!” 糜贞一句话拍板,而后招呼着丫鬟换衣服,去皇宫。 …… 唉! 宁元兴冲冲的来,低头丧气的走了。 “怎么办?” “自己还没有建功立业呢……” 宁元被糜贞打击的不轻,漫无目的的出了府门。 “大哥,你这是要去哪里?” 远处走了一个半大小子,看着自己的二弟宁若,宁元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的对方,那时对方尚且在襁褓之中,如今都快长到自己胸口了,而自己这十多年却是寸功未立。 “二弟又去找赵大哥了?” 宁元瞅了眼宁若衣角处的尘土,眯着眼睛问道。 “嗯!赵伯父的百鸟朝凤可是天下第一神枪,赵统大哥那日凭借此枪法横扫了曹氏兄弟,我可是央求了好久,赵大哥才答应教我的!” 提起赵云的百鸟朝凤,宁若那小脸蛋上挂着异常的兴奋。 “哦!那你可要小心点,母亲就在府中,若是看到你这副模样,嘿嘿……” 宁元挑挑眉头对着二弟宁若说道,母亲并不喜欢他们学武,至于原因他却是了解,不过是战场厮杀太过危险。 “啊?” 听到大哥提起母亲,宁若的小脸顿时皱成一团。 “坏了!坏了!若是母亲看到了,定然会去学院找先生……” “小弟啊,父亲不在家,你也要让母亲省点心才是!” 听到宁若的话,宁元哪里还不明白,定然是这小子仗着自己的七窍玲珑心肝逃课了。 “看来……也只有宁甯姐姐能够救我了!” 宁若的眼眸闪动着狡黠的光芒,悄声嘀咕着。 “你啊~” 宁元无奈的摇摇头,今日确实没有心情教育他了,自己的头疼事情还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咦?大哥你这是要去何处?莫非是约了郭奕哥哥喝酒?” 宁若突然想起了什么,神神秘秘的问道。 “郭奕?” 宁元听到这个名字却是眼前一亮。 是了! 想来这家伙若是知道这个消息,定然会和自己一样的痛苦, 哈哈~ 宁元笑了,能够看到自己的好伙伴和自己一样悲伤,那该是多么快乐的事情。 …… 郭奕,郭嘉的长子,字伯益,好尚通达,敏而有知。其为人弘旷不足,轻贵有馀,若得其人必重之如山。 这是当世大儒学院祭酒对郭奕的评价。 只是~ 宁元却是深深知道眼前这个表面平静的少年,内心是何其的狂放不羁。 “阿元来了?” 郭奕坐在椅子上,桌子上已经摆了四个酒坛,那令人迷醉的酒香味回荡在整个醉仙楼。 “嘭!” 宁元笑而不语,对于郭奕这死样子是见怪不怪,自身后将一坛酒拿出拍在桌子上。 “你疯了!” 郭奕眼眉微微上抬,好似并不在意那酒坛子,可是等他看清那上面的字迹,却是瞬间化作恶狼扑了过来。 “百花酿?你怎么把它拿出来了!” “这可是宁叔父留的战功酒!” 郭奕满脸不可思议的惊呼着,双手却是死死的抱住那酒坛子,这么好的酒既然到了他的手中,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拿出去。 至于会不会挨揍?郭奕表示不在乎,他反正不相信宁叔父会为了一坛子酒揍他。 “这酒本就是酿给陛下、戏伯父,郭伯父喝的,现在咱俩喝又有什么关系!” 宁元颇为豪迈的说着,仿佛这点事情对他而言显得微不足道。 只是…… 熟悉他的郭奕却是满脸的狐疑,这丫的能一样吗! “你就是这么给伯母说的?没有揍你?” “这种小事何必问过母亲,男子汉大丈夫,喝酒就喝酒,婆婆妈妈的!” 宁元满脸不爽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着远处的店小二吆喝了几声。 “去把你们店里的烤羊肉取些来,记得不能让曹震那家伙知道!” 宁元对着店小二嘱咐道,显而易见对于那唤作曹震的有些惧怕。 “正是!正是!那家伙若是知道这里有百花酿,本公子可抢不过他!” 郭奕仿佛想起了什么,赶紧补充了两句,对于曹震那牛饮般的喝酒,他可是会敢到肉疼的。 “两位小侯爷放心,小的是万万不敢多嘴的,只是……若是二公子自己碰到,那可就怪不得小人了!” 店小二乃是曹洪府上的家生子,对于这两位的要求自然不敢不答应,说实在的,他可是觉得将军对于这位宁小侯爷的喜爱,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儿子。 “去吧!” 郭奕摆摆手令对方退下,自己已经迫不及待的将密封戳破了。 啵! 甘醇的酒香自坛子中缓缓漂出,忍得众人不时的转身,只是都是这醉仙楼的常客,谁人不认识宁元与郭奕,是以也没有那不开眼的来找麻烦。 毕竟…… 这两位的父亲实在是太过大名鼎鼎了。 怪才宁容! 鬼才郭嘉! 奇才戏志才! 这三位被称为大魏王朝的中流砥柱,乃是当今陛下金口玉言的魏国三才。 是以! 宁府的宁元,郭府的郭奕,戏府的戏颜则被称为小三才,其名头仅次于陆逊等人。只不过,戏公府上的戏颜小姐很少露面,而宁元两人的一举一动自然就备受关注了。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巧遇法正 其实,自从许劭的谋士榜风靡天下以来,许都许多自诩为风流名士的雅人可是编制各种榜单。 只不过…… 最让众人认同的却是宁侯说出的一句话。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驰骋天下,重拾旧山河是四大军师之任。 定鼎乾坤,再造民族魂是四大谋主之责。 那何人能够成为这四大谋主呢?更何况还是从宁军师口中说出的人。 一时间,整个许都为之沸腾,无数风流才子想成为那四大谋主之一,而后一飞冲天。 只是…… 每当有人问到这事情时,宁容总是笑而不语。 许多人曾经私下里猜测,这四人中定然有宁元与郭奕,毕竟为自家后辈造势乃是让他们步入仕途的不二法门。 当然,也有了解宁容性格的人,对于这样的猜测自然是一笑而过。宁容还用造势?那真是笑话! 直到后来,有消息灵通的人在醉酒的宁侯口中得知了真相。 麒麟陆逊,卧龙孔明,凤雏庞统,冢虎司马懿,这四人被称为当代四大谋主。 “四大谋主已然显露头角,你我兄弟却仍然在此坐吃等死!” 宁元瞅了眼兴致勃勃喝酒的郭奕,心情有些郁闷。 “嗯?” 郭奕手下一顿,撇了眼对方,突然感觉这美酒有些无味了。 “怎么?宁叔父来信了?可是乡城妹子的事情?” “母亲现正在宫中皇后娘娘处,商谈乡城的婚事!” 对于郭奕能够猜出自己的想法,宁元并不吃惊,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嘿!其实乡城妹子不错,你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更何况这还是陛下早年间定下的婚事!” 对于郭奕这轻描淡写的口气他很是不满。 “金城公主可比乡城大一岁,难道你就能逃过一劫?”宁元没好气的瞪着对方说道。 呃? 宁元的话让郭奕神色一愣,而后脸上露出苦涩的笑。 “唉!” 郭奕摇摇头,抱起酒坛子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呼~” 一口浊气呼出,酒香之味萦绕喉咙之间,酒精的作用让他头脑清澈了许多。 “刘备被宁叔父生擒,陛下收复了益州南七郡之地,如今只等江东臣服,则霸业可成!” “只是……想想你我兄弟二人,只是因为父亲是名动天下的军师,生而富贵,就算是娶亲生子也是金城这般的公主!”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而对于你我而言却是唾手可得!” 郭奕的话让宁元大点起头,正是说中了他的内心。 “正是如此,好男儿就应该自己建功立业!” 宁元握紧拳头,坚定如铁的说道。 “不错!” 郭奕自然是满脸赞同,他们身为三才的后代,若是没有耀眼的成绩,岂不是给父辈丢人。 “不过……咱们的对手又在哪里?” 郭奕的下一句话却是另二人都蔫了下去。 是啊! 王朝大一统的时代即将到来,试问天下贼寇何人是大魏十六卫的对手! “唉~” 宁元和郭奕不禁对视一笑,脸上皆是流露出大志难伸的模样。 “噗!” 而就在此时,一声轻微的笑声传来。 “谁!” 宁元脸色一变,何人竟然敢偷听他们讲话。 “咳~” 那人有些意兴阑珊的摇摇头,自己方才没有忍住,却是失去了看戏的机会。 “法大人?” 宁元和郭奕对法正很是熟悉,当年法正的狂在许都是出了名的,直到后来跟随郭嘉学艺,这才稍微收敛了些。 “方才就听到有人高谈阔论,原来是你们兄弟二人!” 法正是自来熟了,也不管两人是否同意,自顾自的坐了下来,瞅了眼郭奕身旁的酒坛子,迫不及待的给自己到了一杯。 “好酒!如此美酒恐怕也只有宁侯爷能够酿造的出来!” 法正满脸享受的模样,宁元与郭奕只是看着不说话。 “汉高祖刘邦建立大汉王朝,汉武帝刘彻励精图治,将大汉的版图延伸到了西域,那时的大汉能够发出日月所照,山河所至皆为汉土的壮志豪言!” “而如今,陛下厉兵秣马十余载,虽然眼看就要统一天下,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可是……这也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辽东,公孙家族俨然以国自居;漠北,鲜卑与乌丸日益壮大;岭南,交州刺史拒不来朝;西域,玉门关外的西域都护府又是否能够重振雄风?” 法正的话让宁元与郭奕听得热血沸腾。 没错! 就是这般! 父亲他们统一了天下,可是大魏王朝能否成为超越汉朝的存在,还需要他们建立功勋。 “战争与和平永远都是相对的,两位皆是学院的高材生,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和平只是休养生息,消化战争带来的战利品,而等到国朝进行下一轮大开发之时,就必须通过战争快速积累资本!” “先生的资本论乃是高屋建瓴般的存在,对于这个贫穷的朝代虽然不能照搬不误,可是他却给我们指明了方向!” “交州为何敢不来朝?还不是觉得天高皇帝远!可若是先生所说的那种铁路能够实现,天堑将会变成通途,而到那时,交州才会成为王朝真正的臂膀!” “某从不认为先生的话是无的放矢,遥想当年秦朝的弛道,能够让三十六郡紧密的团结在咸阳,那大魏的铁路没有道理不能将江山铸造成一个铁板!” “而这一切需要什么?会冶炼金属的工匠,会规划管理的官员,还有那无穷无尽的铁矿! 可是铁矿这东西辽东乃至扶余国才是最多的,难道他们会主动给咱们送来? 不!想要得到这东西就必须去征服他们,而战争将会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法正那充满蛊惑力的话语在两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没错! 就是这样! 宁元和郭奕对视一眼,双眸露出热切的希冀之色。 南征北战,开疆扩土,方能为百姓开万世太平! “法大人一番话就让某热血沸腾,不愧是学院有名的辩手,今日却是切身领教了!” 宁元和郭奕对视一眼,心中的热血平复了下来。 “法大人日理万机,有何目的不如直说!”郭奕接过话茬继续说道,都是聪明堆里混过的人,他可不相信法正会无缘无故跑来说一堆废话。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法正游说 “嘿!两位小侯爷的聪明才智某岂会不知道,其实……某家方才说的却也不是诓骗两位!” 看到自己的把戏被两人戳破了,法正到也没有尴尬,毕竟是军师的后代,若是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清,那也没人会相信。 “没错!” 郭奕嘴中蹦出两个字说道,手中的酒坛子可没闲着,就这一会功夫小半坛子酒被他喝了。 宁元无奈的撇了眼对方,这言简意赅的谈话方式他早就领教过了,虽然郭奕每次都是振振有词的说是惜字如金,可是他自己却觉得对方是怕耽误喝酒。 “法大人方才的话确实不假,王朝二十年内必定会再次掀起一场厮杀!” 宁元却是比法正看的更远一些,因为他曾经和父亲讨论过灭吴后的未来。 “是极,现如今陛下兵锋直指江东,孙权小儿定然不会是陛下的对手,而等到吴国被灭之后,西域的事情就势必会被提上日程!” “凉州被马腾经营了十多年,当年马家父子投降魏国后,陛下为了恩宠其心,这才令马超继续镇守凉州! 如今算算时间又是一个十年过去了,试问陛下是否还会让马家继续坐镇凉州,监管西域呢?” 法正突然压低声音说道,这种事情虽然有识之人皆能看透,但却不能说透。 “断然不会!若是再长此以往下去,只怕西凉州将会变成西凉国,而天威大将军也会变成西凉王!” 法正的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没有一个帝王能够容忍统兵大将把持州郡数十年。 “江东真的需要陛下亲征吗?”法正突然神秘的说道。 “不!” “郭军师何等之人,区区江东还不是手到擒来,又有张辽将军与乐进将军统兵镇压,纵然猛虎在世也不可能翻盘! 可是陛下为何还要率领数十万大军直扑江东而去呢?试探!或者说……整顿!” 宁元默默的点点头,虽然自己家和马家有着扯不断的关系,可他也不能不承认法正的话很有道理。 以他对曹操的了解,那是位足以称霸天下的枭雄,可也是一位腹黑的英雄。 其实法正的话还没有说完,若是再往下揣测的话,其实曹操最忌惮的还是宁家。 父亲宁容谋略冠绝天下,军中诸将无不对其心服口服,纵然高傲如夏侯渊,粗犷如典韦也是对其不敢失了礼数。 宁家,郭家,戏家三家交好数十年,向来是同进同退,在朝廷的地位唯有荀家等颖川世家可以抗衡,这恐怕也是曹操故意为之的原因。 然而,随着赵云屡立奇功,马超又与赵元结成儿女亲家,这无疑让宁家一派在军方有了势力,而朝堂的格局也必然会因此而打破。 想必,曹操定然不会允许朝堂上出现一家独大的苗头,即使这个人是淡泊名利的宁容,因为谁也不能保证宁家的后代会不贪权。 想明白这些,宁元默默的沉静了下来。 “宁小侯爷,郭小侯爷,上一代的军师在军中声望太高了,若想让陛下放心,就必须将宁郭两家绑在陛下的战车上!” 法正皱眉思索片刻,对着两人说道。 “乡城公主与金城公主的性情皆是上上品!” 听到法正的话,宁元哪里还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联姻! 这是势在必行的! “唉!也只能如此了!” 其实宁元的内心并不是抵触乡城。相反,他们从小一起玩耍,比任何人都要熟悉一些,只是他就是心里感觉别扭。 “只要两位小侯爷与公主成婚,陛下才会放心启用年轻一辈的将领与军师!” 法正突然笑了起来,自己的时代终于要来了。 “你想出征?” 宁元眀悟的瞅着法正,原来这厮是打的这个主意。 “时不我待啊,若是再在这许都蹉跎下去,某这一生就没有什么可以向后人诉说的功绩了!”法正突然感慨的说道。 “恐怕还与现如今许都的局势有关系吧?” 郭奕突然开口问道,法正脸色一僵。 “太子立下战功,那位恐怕是坐不住了!” 法正神色变了变,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郭奕不由的撇撇嘴说道。 “不可大意,父亲大人曾经说过,那位的能力足以乱天下!” 宁元始终记得父亲的叮嘱,父亲让自己看好那家伙,若是对方敢有什么异常举动,杀无赦! “嘭!” 法正端起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小爷当年灭陈宫吕布尚且不惧,更何况这些跳梁小丑!” 法正扔下一句壮志豪言,转身向着醉仙楼外而去。 “怎么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这家伙不会一去不复返了吧!” 郭奕有些心疼的抱过酒坛子,没好气的瞪着法正的背影道。 “呃?” 宁元无语的撇撇嘴,有这么埋汰人的吗! …… 然而,宁元与郭奕并不知道,出了醉仙楼的法正是满头的大汗,纵然是深冬季节。 “呼~这两个小鬼真是恐怖,自己差一点就没有完成娘娘交待的任务!” 法正长舒了一口气,擦擦额头的汗水说道。 没错! 法正之所以出现在这里,还是皇后丁夫人与糜贞的主意。 当时糜贞在家时就感觉到了宁元的不满,于是她在宫中便和皇宫商议,需要寻个人去劝阻两人浪子回头。 无疑,法正的口才是许都成了名的伶俐,这样的差事便落到了他的头上。 “自己容易吗!为了让这两个小鬼成亲,差点就将天下翻了个遍,索性没有被对方察觉自己的真实目的!” “否则……唉!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累,以后自己断然不能再接这样的任务了!” “不过……将来若是真能够跟随他们去西域也不错!” 法正自顾自的说着,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 宁元与郭奕将剩下的小半坛酒分着喝了,闻到酒香的曹震还是来了,只不过却是来迟了。 望着暴跳如雷的曹震,宁元的嘴咧开了花,自己许久没有看望曹伯母了,听闻伯母很是关心伯父的事情,自己这里正好知道一些。至于中间不小心将曹震打砸醉仙楼的消失泄露出去,那就与自己无关了。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当街行凶 “敌袭!” “快!保护王爷!” 尖锐的声音划破夕阳下的安宁,随着一支支冷簇的箭矢向着那队黑甲魏军射来,原本空荡荡的朱雀大街瞬间炸了锅的热闹了起来。 “快!” 护卫队校尉手握长剑,目光坚韧的瞪着箭矢射来的方向。 “王爷放心,朱雀大街的尽头就是皇宫,守护皇宫的侍卫很快就会收到消息!” 校尉转身,命令黑甲护卫军将年仅十四岁的曹冲围在中间,而他自己在站在最外面,指挥着众人向着皇宫移动。 “无妨!” 邓王曹冲的小脸并没有显示出害怕的模样。 “咻!” 又是一支冷箭射来,护卫军连忙架起随身盾牌,将邓王曹冲护在中间。 “放箭~” 朱雀大街本是许都城最大的街道,它的尽头可直接到达皇宫,原本这条街上应该有许多人才对。 只是最近曹操大胜的消息传来,满城文武皆在筹备迎接大军凯旋的事宜,而朱雀大街自然需要重新修整一番。 而邓王少而聪慧,乃是陛下最喜欢的儿子,若是在许都城出现在意外,他们这些护卫自然也就不用活了。 校尉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王爷的行程本就随意,而这伙刺客竟然能够提前埋伏,这岂不是说明他们的行踪被泄露了。 “好个贼子,真是不知死活,够胆的出来单打独斗!” 校尉警惕的目光在四周的房屋上乱转,被人放冷箭的感觉最是憋屈。 “校尉大人!” 守护曹冲的将士不解的唤了一声。 “等会你们护卫王爷前往宁侯府,某来引开这些刺客!” 校尉一边拨打那飞来的箭雨,一边压低声音对众将士说道,此刻,他根本就来不及解释许多。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等会你们只管逃命,他们断然不会拼命来追杀!” 曹冲听到校尉的话,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能够埋伏在许都的人自然有内应之人,而他们若是按照计划前往皇宫,这路上自然会是各种的艰难险阻。 不过…… 曹冲的双眸闪过明亮的精光,却是看的有些透彻,自己虽然是父皇的儿子,可却是庶出的幼子,就算是争夺皇位也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而这些刺客来的却是有些奇怪,因为他们只是埋伏在远处放冷箭,根本就没有想杀他的模样。 “王爷小心,他们来了!” 校尉的目光猛然一凝,因为在他们对面不远处出现一批黑衣之人,恐怕不下百十人。 什么人能够在许都组织起一百多人的刺杀队伍? 想到这几日纷乱的朝堂,校尉心中有些焦急。 “乱臣贼子真是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在天子脚下许都,公然攻击朝廷大军!” 校尉试图拖延时间,整个人却是崩成了一条线。 “哼!熊熊火焰,焚我残躯,曹家走狗人人得而诛之!” 刺客竟然出人意料的开口说话了。 “火炎司的人?” 校尉瞳孔骤然放大,低头瞅着自己胸前的弩箭,再次艰难抬头的望去,却见那群黑衣人手中的弓弩已经扣动了机括。 “为了炎汉!” 领头的黑衣人疯狂的大吼大叫,向着魏军冲了过来。 “为了炎汉!” 而那些身后的黑衣人也是跟着放声大吼。 “保护王爷!” 曹冲身旁的护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黑衣人给射杀了七八个,随着那身躯倒在地下,鲜血染红了地板,众人双眸通红的冲了过去。 “杀!” 长剑出鞘,狂刀乱舞,霎时间数百人在朱雀大街上战成一团。 而曹冲在几十个护卫的护卫下,不断向着宁府退去。 “火炎司?火炎司的人什么时候这般猖狂了!” “刘备活着的时刻这些人尚且不敢如此,蜀国被灭了,这群人竟然冲了出来!” 曹冲凝眉思索着,他总感觉这伙刺客来的有些怪异。 “刺客,死士也,皆是为主上做卖命之事! 其目的往往在于以命相搏从而完成任务。 可是这伙刺客不但来势甚大,更是……不按常理出牌!” 尖锐的响箭此起彼伏的响起,远处一阵铿锵有力的撞击之声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震的大地瑟瑟发抖。 “王爷,是虎豹骑!” 有眼尖的护卫远远望着远处的黑甲骑兵高声大喝道。 “虎豹骑不是跟随父皇在荆州征战吗?” 曹冲望着远处杀来的虎豹骑,那全身被铠甲披盖的战马,就如同一头远古怪兽一般,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冲来。 …… “将军,好像是火炎司的人在当街袭杀南衙卫的人!” 虎豹骑的铁蹄声让整个朱雀大街为之颤抖。 “杀!” 低沉的声音自那恶鬼面具下传来。 “杀!” 随着领头将军的命令,虎豹骑立刻变幻阵型,那领头的将军一马当先冲到最前面。 锋矢阵! “虎豹精骑,天下无敌!” 数十匹战马驮着数十名虎豹骑士,发出振聋发聩的吼声,那满身的杀气凛然不断凝固,仿佛一柄锋芒的长枪向着远处的黑衣人冲去。 哒哒哒…… 战马越发越快,身后的大街上的地板不断出现鬼裂的纹路。 “快跑!” 而那群自称火炎司的黑衣人远远望着冲来的骑兵,竟然掉头就想逃跑。 只是…… 虎豹骑根本就不给他们机会! “杀!” 吃痛的战马仿佛感受到主人的心情,四蹄飞动腾空而起,向着那些黑衣人踏了过去。 咔嚓! 数十把斩马刀顺势而下,霎时间鲜血染红了天空。 嗷~ 哒哒哒…… 战马发出一声长吼,数十匹战马踏着黑衣人的尸体不断冲锋,直到所有的黑衣人倒在血泊之中。 “吁~” 黑色的战马慢悠悠的转身,望了眼眼前的残肢断体,只是悠悠的打了个响鼻。 静! 四面八方赶来的皇宫守卫,与那些看热闹的许都百姓,皆是满眼惶恐的望着眼前的一幕。 方才还是上百个耀武扬威的黑衣人,转眼间竟然倒在了血泊之中,无数的断臂与头颅散发出浓重的血腥之味。“修罗地狱恐怕也不过如此吧!”不知是谁满脸后怕的感慨一声。 第一千二百五十五章 邓王曹冲 “这……就是虎豹骑?” 远远赶来的魏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不愧是咱们大魏最强大的骑兵!” “是啊!就这数十个人杀这上百人如同屠狗般简单!” “嘿!方才你是没有看到,那斩马刀顺势砍杀,吓得黑衣贼掉头鼠蹿!” “这就是咱大魏的军士,有这样的大军,看谁还敢欺负咱们!” 议论纷纷的百姓皆是满眼的自豪。 看看! 这就是虎豹骑! 这还只是几十个人的虎豹骑! 这若是成千上万的虎豹骑杀来,天下何愁不能去! “好!” “杀的好!” 沉默过后的众人爆发出猛烈的欢呼之声。 既然是自己家的将士,再强大他们也只有欢喜。 “虎豹骑不是出征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赶来的皇宫护军有些疑惑的说道。 “末将武卫军百夫长张横见过将军!” 张横对着麾下轻轻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多言。 “武卫军的人?” 领头的将军端坐战马之上,通过黑洞洞的面具打量着张横。 “武卫军真是好快的速度,莫非许将军就是这般训练你们的?” 那虎豹骑将军冷哼一声,对于面前的武卫军很是不满意,自己等人在外所向披靡,可在这许都的武卫军竟然连宵小之辈都打不过。 废物! 那鄙视的语气不言而喻,张横听得却是眉头凝成一团,想当年他们武卫军、虎卫军、虎豹骑并称北衙三大禁军。 “将军有所不知……”张横不能容忍虎豹骑对武卫军的侮辱。 “本将不需要知道!” 那领头的将军却是霸气外露,猛然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满身的杀气压迫的人脸色惨白。 “至于你们……更是废物!” 手指那些劫后余生的护卫,领头将军更是毫不客气的骂道。 “大胆!邓王驾前尔安敢妄自尊大!” 护卫拱卫着曹冲缓缓而来,听到对方的话下意识的呵斥道。 “邓王?原来是曹冲!” 那领头的将军仿佛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思索了半天才明白对方说的是谁。 “可是曹休兄长当面?” 曹冲来到领头将军面前,对于那修罗地狱般的场景却是视而不见,虽然小脸吓得惨白,可是却仍然不失大家之礼。 “嘿!” 曹休见到曹冲,伸手掀开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丝笑容,翻身跳下了战马。 “军命在身,还望邓王见谅!”曹休抱拳对曹冲行礼。 “兄长为国征战,劳苦功高,适才又救了冲,哪里还有什么见谅之言!” 看到来人真的是曹休,曹冲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想必由虎豹骑护送,自己应该可以安全了。 “是了,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火炎司的余孽真的如此疯狂?” 曹休和火炎司的蜀军打过数次交道,对于他们的行事作风自然了解。 若说他们为主忠诚,曹休自然相信,可是……似这般疯狂的举动,却是不像火炎司的做派。 “谁知道呢!” 曹冲毫不在意的说着,他只是个闲散王爷,至于这这杀手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去调查。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难道那些人不应该给父皇一个交代吗? 曹冲眨眨眼,眼眸中的精光被隐藏了起来。 “走!兄长送你回宫!” 曹休接受到曹冲的眼神,默默的点头,脸上却是爽朗的说道。 “如此就有劳兄长了!哦……对了,兄长怎么回许都了?难道南边的战事结束了?” “快了!孙权那小子如今龟缩在金陵城,陛下带领二十万大军去找他打猎去了,想必不日就会有捷报传来,至于某……却是陛下命某回来传旨的!” “哦?看来是军中大事,竟然还劳烦兄长亲自前来!” “嘿嘿……事情确实不小,不过却与军中无关,是宁元和郭奕那小子,马上就是驸马都尉了!” 曹休并没有瞒着曹冲,毕竟宁元娶的的乡城公主乃是曹冲的亲姐姐。 “呵呵,确实是天大的喜事,本王回宫便告诉母妃和姐姐去,能够嫁到姐夫家自然是最好的归宿!” 曹冲满脸的欢喜,他很是为自己的姐姐高兴。 在宫中,他和姐姐皆是庶出,母妃在宫中根本就排不上名号,若非十多年前由皇后做媒,父皇指婚,将姐姐指给宁家,他们的日子断然不会这般好过。 而且他还知道,宫中许多公主都想嫁给宁元,目的自然是想和宁家联姻,取得宁家在政治上的支持。 只是~ 曹冲每每想起这事却是不屑的摇摇头。 宁侯那是何等人物,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他。 不要看这是父皇指婚,可若是宁侯不同意,只怕父皇也不会强迫对方。 曹休带领着虎豹骑护卫着曹冲向皇宫而去,他们却不知道等司马懿等人见到那处修罗地狱时脸色都变了。 “查!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劫杀皇子,真是罪不容诛!”司马懿对靖安司下达了严令。 “喏!” 靖安司的势力在许都是不容小嘘的。 若说许都城是一方天地,那他们就是这方天地头上的那张巨网。 随着靖安司出笼,整个许都城立刻被蒙上一层阴影。 很快! 两个时辰过去了,靖安司发现了一丝线索。 他们发现了那群黑衣人的藏身之处,虽然那处院落已经是人去楼空,可是里面仍然有他们活动过的痕迹。 一杆箭矢! 一杆靖安司很熟悉的箭矢,那箭名为三棱破甲箭! “此箭乃是前靖安司东曹官法正的独门绝技,自从三年前他离开靖安司,这破甲箭已成绝响,而如今……它又出现了!” 听到靖安司使调查的结果,司马懿有些头疼的摇摇头。 蠢! 这个女人真是疯了!自己断然不能陪着对方疯。 在看到那杆箭矢的瞬间,司马懿就知道这事与那位脱不了干系,只是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如此没有耐心。 “抓人!” 司马懿沉吟片刻,还是下达了抓人的命令。靖安司的做事风格向来如此,若是他想将自己摘清楚,那就必须不能露出马脚。 第一千二百五十六章 法正被抓 “站住!” 法正脸色凝重的瞪着闯进自己宅院的靖安司人。 “法大人!” 前脚刚刚踏进府门的带队靖安司,听到身后传来的呵斥之声,脚下猛然一顿,急忙转身向前对着法正行礼。 “尔等替天执法,明镜高悬,为何擅自闯入朝中大臣府邸!” 面对法正的斥责,靖安司众人皆是面面相觑。 他们身在许都靖安司,纵然是百官见了都会战战兢兢,所行所做更是百无禁忌。 只是…… 面对法正这位曾经的上司,他们多少还是有些惧怕的。 “靖安司代表的是陛下之颜面,职责乃是查访妖言惑逆之人,难道尔等想让那块正大光明的牌匾蒙羞?亦或者……你们要走刘慈当年的老路不成!” 法正脸色阴沉的对靖安司众人质问道。 当年的靖安司在许都城捕风捉影,搞得人人自危,最终虽然以搬到宁容为傲,可也因此受到哦朝堂文武百官的集体反对。 而曹操当年处于朝堂政局的稳定与平衡的考虑,不得不重处了刘慈,并令司马懿与法正主政靖安司进行改制。 “这……” 靖安司的校事官听闻法正之言,皆是满脸的为难之色。 “嗯?” 法正看到众人这般,只感觉心中突然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法正大人莫要是在说在下不成?” 而就在这时,一道爽朗的声音自远处传来。 那声音温和爽朗,犹如春天般的宽厚,可是听到众人耳中却是脸色猛然一变。 就像是兔子在森林中碰到猛兽一般,脸色吓得苍白,双腿更是颤栗不已。 “刘慈!” 法正岂会听不出这个声音的主人,只是……此人怎么又走了出来呢? “多谢法正大人还记得在下!”刘慈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那张真诚的笑脸下却是藏着似毒蛇般的阴狠,若是一不小心被此人咬上一口,不死也要脱层皮。 “时隔多年你竟然又出现了?本官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会在暗无天日中渡过呢!” 法正满脸讽刺的鄙夷道,对于此人他心中自然看不起。 “许都城在陛下的龙威下多年承平,自然用不着某出来降妖伏魔,可是如今陛下远征他国,却是又有妖孽作祟,刘某自然是当仁不让!” 刘慈根本就不为所动,脚步不疾不徐的来到法正身旁。 “哼!当年卢洪与赵达又如何?似他们那般呼风唤雨,最终还不是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就更不用说你这昔日的马前卒!” 法正心中警惕之心大作,因为他发现对方竟然能够容忍自己的侮辱,要知道这可是刘慈这辈子最不愿意提起的耻辱。 “法大人涉嫌阴谋刺杀邓王,还请跟在下回靖安司配合调查!” 刘慈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忍住了怒火。 邓王! 法正突然听闻曹冲遇刺的消息,顿时就是一愣。 这怎么可能?曹冲虽然得曹操喜爱,可是他终究只是庶出,其品阶地位与太子曹昂,赵王曹丕更是相差甚远,刺杀他又有什么好处! “对于这支三棱破甲箭,法大人应该不陌生吧?” 刘慈的手中出现了一支箭矢,那箭矢的头部锋芒侧漏,隐隐间还带着暗红色的鲜血。 “就凭这支箭矢?” 法正脸色难看了起来,他没有想到事情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事关皇子安危,靖安司不敢不慎!” “带走!” 刘慈鼻孔发出一声冷笑,对着那靖安司的众人命令道。 …… 法正跟着刘慈回到了靖安司,当他被关进大牢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 “田大人?沮大人?您们二位竟然也被抓了?” 看着牢房中的田丰与沮授,法正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邓王遇刺,靖安司怀疑我二人是怀念前主的叛臣!” 沮授瞅了眼法正,没好气的说道。 “胡闹!” 法正闻言顿时一怒,这靖安司难道还真敢冒大不韪而株连朝中大臣不成! “靖安司,爪牙也,不杀不足以平官怨,不除不足以肃朝纲!” 田丰还是那副嫉恶如仇的模样,说起话来杀气腾腾的,显而易见他对于靖安司并无好感。 “两位老大人还请稍安,当年是宁军师请两位大人回朝的,如今发生这种事情,军师自然不会不管!” “怎么?宁致远要回来了!”沮授闻言大喜。 “不错!在下也是今日听宁小侯爷说起的!” 法正点点头,将上午与宁元见面的消息说了一下。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宁致远回京,自然可以查明真相,镇压这些跳梁小丑!” 沮授颇为高兴的连连点头,对于宁容他素来信服。 “哼!只怕他们不会给他时间!”田丰冷哼一声,那双犀利的眼眸仿佛看穿了一切。 “怎么?田兄莫非觉得……”沮授与法正闻言对视一眼,不禁看了过去。 “邓王当街遇刺,恐怕是某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有些人眼看天下就要一统,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哼哼!为了那个位置,死个邓王算得了什么!” 田丰的几句话说的法正是浑身发冷。 “难……难道田老大人以为是有人想要篡权?” 法正有些惶恐的瞪着田丰,那位真的有如此野心? “等着吧,你我只是个试探,相信这两日就会镇守将军进入这大牢之中!” 田丰脸上并没有惧怕之色,他当年在袁绍帐下,什么样的凶险没有经历过,更何况他如今已经这般年纪了。 听到田丰的话,法正与沮授皆是沉默了下去,虽然他们不相信会有人如此丧心病狂,可是等到翌日上阳宫守将马战被关进大牢,他们的脸色终究还是阴沉了下去。 “阿元,山雨欲来风满楼,这许都的天却是要变了!” 郭奕手里抓着酒葫芦,脸色凝重道。 “若说法孝直是因为凶器被抓,可上阳宫守将又有何罪?这靖安司难道又想兴风作浪?” 轻柔的声音紧随其后,宁元闻言不由点点头。 “姐姐有所不知,靖安司说马战心怀叵测,故意拖延救援!” “哼!真是贼喊捉贼,刘慈那家伙又开始出来兴风作浪了,看来赵王这次是下了决心要逆天而行了!”郭奕满脸愤恨的嘀咕着,对于刘慈他可是恨之入骨。 第一千二百五十七章 坐看风云 “现如今靖安司将三省六部的人抓了大半,唯有当年跟随陛下起兵的各位老大人能够幸免于难!”宁元忧心忡忡。 “而且城中的监门军大将军冯康被都抓了起来,听说现如今副将建晨统领监门军!”戏志才的女儿戏颜眉心微簇道。 “建晨可是赵王府的人,难道说这天真的要变了不成!”郭奕狠狠的灌了一口酒道。 “这天变不了!” 而就在三人感觉一筹莫展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温和的笑声。 “啊?” 宁元三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惊的大叫一声,此次对视一眼,皆是看出了对方脸上的惊喜。 “父亲~” 转身,却见宁容笑语盈盈的走了过来,宁元揉揉眼睛由自不敢相信的唤了一声。 “怎么?离家多日,竟连父亲都不认识了!” 宁容望着眼前快赶上自己高的宁元满脸的欣慰,心中却是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感慨。 “父亲大人!” 宁元望着父亲的音容笑貌,心中充满了狂喜。 “叔父大人!” 郭奕也是满脸惊喜的模样,握着酒坛子的手狠狠的握着拳头。 “颜儿见过宁叔父!” 戏颜却闪烁着星眸,睫毛眨呀眨的上前行礼。 “嗯!都是好孩子,快起来吧!”宁容来到亭中,对着三人笑了笑,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颜儿出落的越发漂亮了,看来戏大哥将来有的烦恼了!” 宁容笑语盈盈的说着,似戏颜这般美帽与智慧并存的才女,向来命运比较坎坷。 当然,有戏志才这样的父亲,自己与郭嘉这样的叔父,这命运自然不会多舛。 “叔父又打趣颜儿!” 戏颜显有的露出小女儿姿态,不依不饶的说道。 对于这位叔父,她可是心中仰慕的紧,虽然自己的父亲也是一代军师,可是关于这位宁叔父,她却觉得更加是位奇人。 自小她便是听着这位叔父的故事长大的,那一桩桩一件件的奇思妙想,简直就像是智慧的化身一般,让人羡慕。 “父亲大人,您传信说不是还需要几日方能到达许都吗?缘何提前了?” 宁元跪坐在宁容的身旁,满脸好奇的问道。 “叔父莫不是关心阿元的婚事,这才急忙赶了回来?”郭奕戏谑的瞅着宁元哄闹道。 “你这小子整日酒不离身,且看奉孝回来如何收拾你!” 宁容瞪了郭奕一眼,这家伙简直就是郭嘉的翻版,行事做派与郭嘉年轻之时一般无二。 “不要啊叔父,父亲那是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郭奕夸张的叫苦连天,也只是和宁容在一起时他才敢如此随意,在他的心中这位宁叔父最是通透随性。 “酒虽好,不可贪,尤其是这等烈酒更是不可多饮,等回去去府中取些百花酿来喝,那酒中加了些名贵花品,有养生之功效!” 对于郭奕这个小酒鬼,宁容并不想过多的苛责,他没有能改变郭嘉嗜酒的毛病,可他有很长的时间能够改变郭奕。 “多谢叔父大人,嘿嘿……还是叔父对我好!” 郭奕闻言喜不自胜,自从那日尝过一次百花酿后,他便对其他酒不敢兴趣了。 “呵呵……” 宁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饶有兴趣的瞅着郭奕,只是陷入美梦的郭奕并没有发现。 戏颜和宁元却是下意识的摇头,这个比猴还精的家伙,显然不会想到以后没酒的日子吧! “为父得知朝中的动向,有些放心不下往年的故人,故而将归期多说了几天!” 宁容轻咳一声,这才将话题拉回了正轨。 “原来如此!” 宁元默默点头,父亲那封家书恐怕是给有心人看的。 “叔父,邓王遇刺只是这两天的事情,您……之前就知道了?” 戏颜不禁好奇的问道,莫非叔父真的能够未卜先知? “嘭!” 手指轻弹将陷入美梦的郭奕弹醒。 “叔父哪有未卜先知之能,只是朝廷有些人的尾巴露了出来。” 宁容仿佛对于目前紧张的形势并不在乎。 “那……父亲大人,现如今咱们该怎么做?赵王的势力已经渗入到了三省六部,就是军中恐怕也被他安插了棋子!” 宁元瞅了眼天空,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叔父,监门军执掌许都城的安防保卫之指责,上阳宫宫门又是通往政殿太极殿的毕竟之路,如今冯康与马战皆被关入靖安司大牢,看来宫中的那位是志在必得!” 郭奕回过神来,将当前的局势说了一下。 “这么严重?” 宁容眉头上挑,下意识的嘀咕了两句。 “叔父恐怕还不知道,如今的许都城是人人自危,那些忠于太子的官员或是被抓,或是直奔赵王府,又或是丢官罢爵,总之整个许都因为邓王遇刺之事乱成了一片!” 戏颜颇为期待的瞅着宁容,她相信这位总是创造奇迹的叔父能够再次力挽狂澜。 “元儿,若是你当如何应对?”宁容问道。 “孩儿……孩儿认为当今的许都城虽然表面上乱成一团,可是内底却是岿然不动,显然只要荀老大人与贾老大人等人不动,这朝廷乱不了!” “不错!” 听到宁元的分析,宁容赞同的点点头。 “不过,几位老大人虽然坐镇中枢,可若真的发生擎天之变,只怕他们也无能为力!” 宁元得到认可,只感觉心中的底气有足了。 “阿元所言有理,为今之计应该拨乱反正,若是叔父振臂一呼,自然是百官响应,而到那时纵然赵王执掌监门军也无济于事!” 戏颜思虑片刻,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你呢?”宁容对着半晌不言语的郭奕问道。 “嗯……最好不要与赵王在明面上冲突!虽说太子是叔父的学生,可是当今陛下正如日中天,过早的站在太子身后容易让陛下佩服!” 宁容目光炯炯的盯着郭奕,直到把对方看的有些不自然,脸上这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错!” 宁容收回那炙热的目光,郑重的说道。 “党争乃是取乱取死之道!你们一定要记住,从龙之功好争不好受,咱们三家效忠的是天下,是百姓,是君王,而不是太子又或者其他什么人!” “孩儿谨记父亲大人教诲!”宁元若有所思道。 “是,叔父!”郭奕与戏颜也是明白了宁容的深意。 “那位想乱就乱吧,咱们等着便是,只是……那位冢虎却是要敲打一二!”宁容嘴角带着淡淡的深意说道。 第一千二百五十八章 十年磨一剑 “朕起兵于陈留,荡平寰宇与四方,今袁绍、袁术、公孙瓒、刘备等贼皆以伏诛,望眼天下四海承平,唯江东一隅之地不受王化。 朕荣膺受命,享万民之尊崇,登九五至尊之位,今奉天意民心,讨伐有罪的叛逆,军旗所指,南越降服。今特统领水军八十万人,将要与将军会猎于吴!” 曹操那句闻名遐迩的话还是意气风发的说了出来,只是此刻的曹操原比历史上的曹操更加的意气勃发。 “诸军随朕顺江而下,直捣建邺之城!” 曹操站在五牙巨舰的甲板之上,两旁硕大的拍杆狰狞而霸道,这样的巨船行驶在江面上,乃是巨无霸般的存在。 “江东以水战为荣,常笑我北方之兵不识水战,如今朕携巨舟而来,孙权小儿岂不是吓破了胆!” “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伴随着江面激荡起的水花,将那强大的自信传到了建邺的孙权耳中。 “陛下所言甚是,如今江东是内忧外患,今我天朝大军出征建邺,定然可以荡平寰宇!” 曹洪亦是气盖云天的朗声大笑,只是他脸色发白却是强忍着炫目的感觉护卫曹操。 “此乃弄潮之儿,朕与众将皆不如也!” 曹操瞅了眼曹洪的脸色,再看看其余臣子,不无感慨的说道。 “陛下九五至尊,气度可吞长江大河,弄潮儿虽水性极佳,然皆陛下之子民!” 甘宁身穿黑色铠甲,外披锦绣披风,手持佩剑,威风凛凛的站在上船头,悄无声息的替曹操遮挡着江面上的风。 “十年磨一剑,今日便是兴霸你扬名天下之时!” 曹操望着江面上密密麻麻的战舰,满脸自豪的说道。 十年! 他将甘宁藏了十年,就是为了打造这支无敌的舰队,而今天便是检验这支站队的时刻。 “呜呜~” 凄厉的号角声由远及近,曹操眺目远望,却见远处的战舰之上不断打着旗帜,那是水军特有的传递消息所用的旗语。 “陛下,江东水军与前面水流下放置了铁链与滚石,意图阻挡水军东下!” 甘宁凝神盯着那些翻滚的旗帜,转身对着曹操说道。 “嗯!” 曹操一知半解的点点头,虽然他不擅长水战,可是军中传递消息的途径却还是了解一些。 “父皇,水战不比陆地之战,船只碰撞礁石将有倾覆的危险,父皇不如先行去远处观战如何!” 曹昂有些担忧的对曹操建议道,天下眼看就要大一统了,孙权更是苟延残喘的活着,此战也定然能够大获全胜,可若是曹操有失,那魏国的大胜必将是大败。 “江东六郡已失其三,朕岂会怕那碧眼小儿!” 曹操眉头一皱,有些不满的说道。 数万水军皆看着自己,自己身为帝王岂可退却! “陛下,这五牙战舰乃是水军的主力舰,若是陛下在此,只是甘将军心有忌惮而不敢放手施展!” 戏志才看了眼脸色为难的甘宁,上前建议道。 “如此……” 曹操有些犹豫,他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身为帝王,岂可不战而退。 “陛下!” 甘宁眼眸闪烁,突然想起来宁容对他说的话。 “兴霸莫非也要劝朕退却不成?”曹操问道。 “不!” 甘宁断然摇头,而后不等曹操露出欣慰的笑容,继续说道。 “陛下从戎二十余年,就是当年战董卓之时也是奋勇杀敌,敢十八路诸侯而先,此刻又怎么会在乎区区孙权!” “呵呵……” 听到甘宁的话,曹操的脸上露出了自得的笑容。 没错! 当年的十八路诸侯畏惧董卓而不敢前进追击。 可是自己却毫不畏惧,仅率领五千人马便追杀董卓与洛阳城下。 虽说自己最终败了,可就是那勇气也是诸侯之冠。 想到当年的旧事,曹操感激的看了眼曹洪。 此次征战荆州,虽然曹洪失手被擒,可是他却并没有投敌背叛,反而是忍辱负重。 朕却是对其过多的苛责了,毕竟是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大将,是愿意舍弃生命保护自己的族弟。 “陛下,末将斗胆请陛下为水军赐下番号!” 甘宁突然跪倒在地,双拳抱手恳求道。 “嗯?” 曹操不解其意,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 “陛下有所不知,近年来水军战舰日新月异,就说咱们脚下这艘五牙战舰,当年能够称霸长江威震黄盖,可是如今它的霸主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了!” “末将听闻那孙权制造了五层楼船,却是比这五牙毫不逊色,是以水战之威不但在军还在战舰是否坚固威猛!” “竟有此事?” 曹操闻言脸色有些凝重,这江东水军若是如此,那自己的胜算岂不是又要减小了。 “还请陛下放心,我军现有新式战舰,其身高大如城,非人力可驱,全仗风势,若是此船乘风下压,如车碾螳螂,五牙巨舰斗亦不是是敌手!” “哦?竟然还有此等战船,现在何处?” 曹操闻言精神大震,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请陛下稍待!” 甘宁突然起身,对着不远处的副将挥挥手。 而后只听一阵奇怪的呜呜之声响起,众人急忙往后跳跃,却见一只宛如吞天巨兽般的存在,撕开长江之水缓缓而来。 巨大的浪淘声拍打着船身,可是那船却是纹丝不动,仿佛在他的眼中,那江面的惊涛骇浪根本就不值一提。 “此……此船可有名字?” 曹操仰头瞠目结舌的望着面前的战舰,那巨大的船影将五牙巨舰笼罩其下,仿佛对方一个回身就能够将自己碾压在水下。 “世间竟然有如此巨无霸般的战舰?” 那些陆地之上驰骋天下的名将,此刻亦是满脸骇然。 “嘿嘿~” 甘宁满心大喜,脸上却是镇定如初。 这十多年自己不曾立下军功,这眼看就要天下大统封侯拜将了,若是自己不拿出点真本事,如此能够与诸将平起平坐。自己也要让这些悍将知道,陆地上甘某不逊色任何人,而到了水中那就更是冠压诸军。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东海水师 “启禀陛下,此船之建造乃是为了称雄大海,与其同时下水还有两艘战舰,现如今尚未有名,还请陛下赐名!” 甘宁躬身上前,满脸的肃然,心中却是很是自傲,自己的眼界早已经是星辰大海,而这些人还盯着小小长江。 “还有两艘?那若是打造一支全部由这等巨舰组建的水军,岂不是冠绝汪洋!” 曹操的呼吸有些急促了,若是有这样的舰队,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那当年宁容告诉自己的远洋,将不再是梦! “呃……” 甘宁听到曹操的话有些尴尬,不愧是自己的帝王,这心胸就不是自己能比的。 “甘将军,这样的巨舰造价只怕不会低吧?” 还是戏志才看出来其中的名堂,上前解围道。 “军师高见,陛下,这艘巨船用料百年木两百余根,镔铁包皮足有数千斤之重,其余牟钉、机括、连扣、桅帆等等不计其数,总造价约和白银二十万两!” “嘶……” 甘宁的话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此物还真是烧钱啊! 这些年朝廷鼓励屯田,支持商业,可是每年的赋税也不过是三百多两白银,而这三艘巨舰就用去了五分之一。 怪不得,似淮南这样的富庶之地,这十多年的赋税竟然没什么起色,想来都被这家伙给吃掉了。 “嗯……” 曹操突然想起来了,当初宁容确实和他说过,需要取淮南之地的赋税打造水师,他却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当时,他只是以为淮南与江东接壤,算是属于战争防范之区域,赋税自然不会太高,只是没想到却造就了这么三艘巨无霸。 “甘将军的战船足以驰骋大海,可是拒孤所知,战舰并不是越大越好吧?” 曹昂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当年在师傅门下受教之时,他可是知道有一种更厉害的船,虽然很小,可是那速度却是比飞马更甚。 “殿下所言甚是,水军之战主力舰自然是以巨大、坚固而最,可若是整支战舰皆是如此,那就会给了敌人有机可趁的机会! 所以,一支舰队的组建不但需要主力舰,还需要辅助舰、巡航舰、快舰! 末将自奉陛下之命打造海上战舰以来,便决心以这三艘战舰为主,并以火龙舰、赤龙舰、海沧舰、轻柯舰等为辅! 火龙舰与赤龙舰上装在这猛火油等火器,而海沧舰上皆是轻弩等物,至于轻柯舰则是以速度为主,穿插整支舰队之间……” 说起自己亲手打造的这支舰队,甘宁那是侃侃而谈,毕竟没有人比他更加熟悉了。 “那这五牙巨舰?” 陈群听了半天,却是没听见自己脚下这艘五牙巨舰的去处。 “这五牙巨舰的未来还是可以承担着粮草、盐铁转运之职责的!” 甘宁满脸不在意的说着,那轻飘飘的话却是令众人窒息。 就……就这种足以称霸天下的巨舰,最后竟然只能沦为运送粮草了吗? “陛下,似这等巨舰乃是国朝之运,不可轻易妄动,应当交给中官作为陛下的水上行宫!” 陈群突然上前,对着曹操劝谏道。 如此战斗力强横的战船,岂可交给甘宁统帅。 不错! 曹操默默点头,如此国之重器,自然是选择心腹之人。 “陛下!” 甘宁脸色有些焦急,他没有想到陈群竟然如此可恶,难道这等宝船以后自得龟缩在大江之上? “此三艘巨舰乃国之重器,便唤作福船吧!” 曹操不置可否的对众人说道,有些事情不说话就算是默认了。 “甘宁打造战舰有功,封镇海侯,加绥远将军,至于这舰队便是东海水师,归北衙统帅!” 曹操一句话,东海水师便成为了北衙禁军,而能够统帅北衙禁军的意思是心腹大将。 甘宁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虽说他不想让同僚看低,可是他想要靠军功封侯,他想要统帅舰队驰骋大海。 然而…… 曹操的威严是不容抗拒的,他只得狠狠的盯着陈群。 果然! 哪朝哪代都会有这种奸佞小人的存在! “咳!” 陈群自然是满不在乎,他当年给曹操觐见九品中正制,意图为天下世家谋。 可是曹操最终竟然选择了宁容的科举制,虽然起初那是世家联名上奏抵制,可最终又如何?还不是被宁容的铁腕给镇压下来了。 没办法! 他们世家的未来不在太子身上,而是在赵王曹丕身上。 “父皇,甘将军的赏赐会不会太重了些?毕竟我朝封侯非军功不可得?” 曹昂站在曹操身边,余光撇了眼陈群,看到对方那得意的模样,却是突然想起了师傅临走前的交待,若许都有变,陛下不可失。 “啥?” 曹昂的话令众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谁不知道这是曹操安慰甘宁的补偿。“太子殿下所言甚是,封侯拜相乃男儿所愿,可王朝新立自有法度,若是封侯都如此随意,那将军们百战来的荣耀岂不是太不值钱了?更何况若是长此以往,谁还愿意奋勇 杀敌!” 陆逊自然看出了陈群的居心叵测,这些世家人争权夺利,显然是将甘宁当成了自己的人。 “陛下,太子与陆逊所言有理!” 而就在曹操脸色阴沉想要发怒之时,戏志才的话却是令其忍住了愤怒。 “陛下,依臣之见,不如令甘将军继续统领东海水师,毕竟咱们大魏朝似甘将军这样精通水战的人太少了! 至于北衙禁军的统制问题自然好解决,让南衙将甘将军的印信兵符等物收回,再由北衙禁军统一派发,如此岂不是大善!” 听到戏志才的话,曹操默默的冷静了下来。 让甘宁归禁军统领,也就意味着他必须成为自己心腹。 不过…… 瞅了眼甘宁渴望的眼神,曹操却是有些主意。 “如此甚好!” 曹操缓缓点头,脸上露出了微笑,自己有信心能够让这位水上悍将成为孤臣。 “多谢陛下!” 甘宁闻言大喜,虽然他不在是南衙的人,可是能够让他继续统领东海水师,他就已经很高兴了,只是…… “恭喜甘将军!”陆逊接受到甘宁的眼神,自然知道他担忧什么,因而他抢先一步恭贺道。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 超越时空的碾压 “陛下!江东水军乃跳梁小丑,且让末将将其擒来!” 甘宁放下心中的包袱,斗志昂扬的请命。 “准!” 随着曹操金口玉言,甘宁翻身跳下五牙巨舰,乘坐一艘轻柯舰上了福船而去。 “传本将军令,命黄祖率领火龙舰由左侧出击,列鷹率领赤龙舰由右侧出击,福船镇远号战船开足马力撞过去!” 甘宁狞笑着下达战命,自己手持利刃,自然要让这些鼠目寸光的家伙知道厉害。 冲! 巨大的镇远号福船乘风破浪,往日那宽广的江面在船身的碾压下显得是那样的弱不禁风。 哗啦~ 江水极速向后而去,数百艘战舰游荡在镇远号的两侧,不断清理着前来迎敌的江东水军。 “杀!” 长刀出鞘,箭矢狰狞,黑甲的魏军与白甲的江东军交织在了一起,战火与鲜血顺着江水向着东海而去。 “那里,才是东海水师的归宿!” 将旗肆意飘扬,三爪黑龙旗迎风破浪! 杀吧! 战吧! 这是一场铁血的较量,这是一场肉碰肉的厮杀。 这里没有阴谋诡计,这里有的只有生命的喋血。 “启禀将军,前面便是江东的铁索连环!” 副将铿锵有力的对甘宁抱拳行礼道。 “江东军有铁索连江,本将有福船镇远!” 甘宁眼神冷漠的盯着远处,仔细望去那眼神中带着一丝的疯狂。 “传令众军,加大马力给本将撞过去!” “喏!” 随着甘宁的命令传下,江东军满眼惊骇的望着那艘巨无霸般的存在,直接碾压着巨石与铁链,浩浩荡荡的撞向了江东军的主力舰楼船。 嘭! 巨大的声音振聋发聩,紧接着便见那长江水猛然掀起了巨大的漩涡,一艘五层高的楼船盘旋着被一艘更加高大的船碾压进了水中。 噗! 巨大的江水霎时间将楼船灌满,往日那在长江水面上不可一日的楼船皇宇号终于碰到了更加强劲的对手。 “快跳船!” 黄盖目瞪口呆的瞪着那艘由远及近的福船,只见自己那杀手锏被挂在船身后面,一路上将长江水掀起数丈高的涛浪。 “啊~” “救命啊~” 然而,那福船看似蜗牛般的速度,在风浪的助力下却是很快便杀到了眼前。 慢? 其实不然,当初宁容见到这福船的速度时便满脸嫌弃,想他见过蒸汽机船的人,怎么会看的上这最原始的风力船。可是就是这般的速度,甘宁等人在见识他的速度后,仍然是激动不已,因为这艘福船镇远号足足装了五个大桅杆,而且周围还有数十个可以调节风向的小桅杆,那若是速 度全开,足以碾压所有的江东水军。 “将军,江东水军败了!”副将双手砸在一起,满脸的兴奋。 “不错!他们败了!” 甘宁那心中也是放下了一口气,这是他们东海水师第一次与敌人交战。 “传令左右舰队,立刻捕杀水中江东军,尤其是江东水军统帅黄盖!” 甘宁望着那茫茫江面,眼眸却是露出了凝重之色。 江东水军一触即败,此刻难道不应该望风而逃吗? 可是在为何…… 呜呜~ 江东水军听到那特有的号角声,原本已经失去生还机会的他们顿时爆发出猛烈的求生欲望。 哗啦! 扑腾! 江水中的江东水军此刻就像是下饺子似的,在水中不断的噗通着。 “怪哉!” 甘宁默默嘀咕着,手举望远镜却是望着远处的轻柯舰,意图从他们那里得到最新的消息。 呜呜~ 号角声呜呜的响起,旌旗在江面之上来回晃动,那是全军警戒的意思。 “传令众船,注意警戒,没有本将军令不可擅自行动!” 甘宁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军令,身为水师统帅,令行禁止其实地陆军更严苛,因为在水中逃跑的几率实在是太小。 …… “怎么回事?” 跟在后面的曹操正在凝神静气的听军号之声,前番的冲锋命令刚刚下达,此刻又为何停止不前呢? “莫非碰到对手了?朕听闻那孙权的楼船皇宇号不容小嘘!难道甘兴霸……” 曹操说着话,脸色有些拿捏不准。 “过去看看!” 最终,曹操对着架势五牙巨舰的船官下令道。 “……” 听到这话,船官是满脸的为难,大帅走前嘱托过,没有他传来安全的消息,五牙巨舰不可轻易上前。 “怎么?尔敢抗旨不成?” 曹操的脸瞬间拉了下来,那多年来养成的霸气迎面扑来,吓得那船官双腿颤栗跪倒在地。 噗通! “陛……陛下圣命,末将自然不敢违抗,只……只是甘将军没有传令安全信号,末将却是不敢擅自开船!” “若……若是将陛下置于险地,末将纵然是九死也难恕其罪,还请陛下明鉴!” 那船官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下,纵然是寒冬腊月天,额头上已然是冷汗直流。 “无妨!” 曹操傲然而立,自己纵横疆场数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是……是是,既是陛下圣命,末将自当执行,只是……末将冒万死之罪还是要提醒陛下,战场瞬息万变……务必要谨慎小心……” 听着船官啰啰嗦嗦的话,曹操却是露出了笑意,不耐烦的挥挥手。 “甘兴霸倒是调教的好麾下,速去!” 曹操哪里不知道船官的意思,这是在怕自己的不满给主将带来灾祸。 “进!” 五牙舰庞大的身躯缓缓的在江面上动了起来,船官生怕碰到不长眼的江东船只,随着船身缓缓向前,两侧那五对巨大的拍杆也在一张一合的拍打着。 “这船官到是个谨慎的人!”戏志才笑吟吟的说道。 “呵呵~” 曹操却是不置可否,双眸却是直勾勾的盯着远处。 很快~ 五牙巨舰顺流而下,来到了福船镇远号的不远处,而镇远号上的甘宁却是在五牙战舰动身的时候便得到了消息。 “陛下,甘将军请求见驾!”虎卫军统领典韦自登上五牙巨舰之后,自然当仁不让的将防御接了过来。 “宣!” 虽然甘宁方才明明就在船上,可是只要他离开船就必须重新得到皇帝的命令,这是浩典之中的规矩。虽然有些繁琐,可是曹操却一点也不觉得烦,因为他将这些规矩看做了皇权的象征,既然是为了皇权制定的规矩,那众人自然就应该遵从。 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猪的反射原理 “甘宁见过陛下!” 甘宁上了船,先是对曹操行礼。 “嗯!兴霸不用多礼……”曹操随和的挥手说道。 而后他的双眼就注视着整个江面,眉头间带着几分的疑惑。 “这些残板莫非就是江东水军的战船?” 手指那水面上飘荡的破碎船只,曹操有些疑惑的问道。 “回陛下,这些碎板正是江东军的战船!” 甘宁却是毫不在意,仿佛方才的霹雳之威根本就不从发生过一般。 “孙权的皇宇号呢?” 曹操最终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从他听到两种不同的号角声来判断,甘宁根本就没有时间展开战斗。 莫非是没有出战?曹操眉头紧锁暗自嘀咕着。 “回陛下,皇宇号楼船已经沉在江底!” 甘宁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回答显得更加平静一些。 “哦,沉了……什么?” 曹操顺着甘宁的话点点头,可是……瞬间他就反应了过来,什么?皇宇号,那艘称霸江东十多年的楼船就这样没了? “确实是沉了!” 甘宁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可是脸上却是平静极了。 看看! 这就是十年磨一剑之威,无敌是什么? 无敌就是被打败的! “甘兴霸,陛下面前切莫信口雌黄,冒领军功可是大罪!” 陈群突然出声指责道,他却是不相信甘宁翻手之间有如此能力。 “陈大人会水吗?” 谁知,甘宁听到这话却是突然质问道。 “陈某自幼学习孔孟之道,明的忠君,悟的爱国,似这等微末小道自然是不屑为之!” 陈群有些恼怒的反驳道,这甘宁答非所问,果然是武人头脑,简单! “呵!原来陈大人不会水!”甘宁冷哼一声,而后却是猛地质问道,“大人既然不会水,缘何知道本将在信口雌黄!” “一个不懂水的人竟然妄图评价水战,难道这就是孔圣人的不懂就问就是这个意思!” “你……” 口齿伶俐的甘宁说道陈群满脸涨红,气的够呛。 “再说了!会水什么时候就是微末小道了? 不习水,如何会水战,水战亦是为了击退强敌,水战亦是为了保卫疆土! 难道只有策马纵横是杀敌,水战就不是杀敌? 难道只是在陆地上作战是忠君大道,而在水中与敌军对战就是小道!” “陈大人既然明白自己不懂水,就不要胡言乱语,否则被江东外人看到,还以为咱们大魏朝都是大人这般卖弄口舌之人呢!” 甘宁满脸得瑟的侃侃而谈,根本就不给陈群说话的机会,自己早就看这厮不爽了。 “你……噗……” 陈群手指甘宁,气的脸色有红转白,由白转青,最终一口瘀血喷了出来。 “哎呀!陈大人你……你可是有病在身?” 甘宁被陈群吓了一跳,这些世家之人真是阴险,整日的玩弄口舌,现在口舌说不过自己,竟然又玩吐血? 哼哼! 自己这十年可不是只会造船的,宁军师的教诲俺可是天天受教的! “陛下……” 陈群满脸愤怒不甘的瞪着甘宁。 “陛下恕罪,末将……末将没想到陈大人有病在身,否则……否则末将断然不会趁人之危!” 甘宁有些尴尬的挠挠头,他实在是没有想到。 “咳!” 曹操瞅了眼甘宁,在转身看看陈群,却是怎么觉得甘宁都不像是有意的,更何况……陈群的话却也有失。 竟然说什么水战只是小道,现如今征战江东用的不就是水战,更何况还是当着水军将领的面说。 不过…… “朕却是没有想到,兴霸的口才竟然也如此出众!” 曹操若有所指的说着,看来自己小瞧自己这位东海水师的统帅了。 “嘿!陛下谬赞啦,末将这十多年埋头造船,不知道被宁军师数落多少次了,就算是头猪听上成千上万遍也会了!” 甘宁却是毫不在意的说着,脸上竟然还露出点自得,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耳熏目染的竟然口才如此厉害了。 “呃?” 曹操目光闪烁的盯着甘宁,心头刚刚升起的那点另眼看待立刻消失不见了。 确实! 就是头猪,数十年的教导也该会了! “你……你有辱斯文!” 陈群正在满肚子骂甘宁你才有病呢! 可是……突然听到甘宁的话,他却是感到莫大的羞辱。 猪? 难道自己还不如一头猪吗! “喂!现在可是在与江东水军作战,当着陛下的面,本将没时间和你斗嘴!” 甘宁却是不乐意了,心说你丫的还有完没完了。 “咳咳……” 陆逊看了眼曹操那就要黑下来到脸色,知道是该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启禀陛下,微臣有话要说!”陆逊好整以暇的说道。 “陛下,诸位大人,甘将军方才那话虽说是无心之言,可说的却是实话! 诸位恐怕不太知道,甘将军所言的猪听上千遍也会学会是有科学依据的!” 陆逊的话立刻引起了陈群的不满。 “什么科学依据某不懂,可你今日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等回到许都看某不打上宁容学院!” 打上学院? 就你? 陆逊无语的撇撇嘴,挑战自己的师傅吗? 你也配! 不过,自己如今也已经出师了,是时候代替师傅斩妖除魔了,虽然陈群也不太坏,今日就当练练手吧! 陆逊耸耸肩膀,戏志才与曹操下意识对视一眼,皆是饶有兴趣的盯着对方。 不愧是宁容的徒弟,单这架势就学了个八分。 “科学依据乃是家师常常说起的,意思大概是去伪存真的事实,就如同甘将军方才说的条件反射原理!” 什么? 自己啥时候说反……翻身原理了? 甘宁眨眨眼,不解的看着陆逊,而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的曹操无奈的叹口气……看来自己是想多了!“条件反射原理,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如果你养了一头猪,每天在喂食之时敲打食槽,等到一个月后,即使你不喂食,单单敲打食槽猪也会来吃食,这就是长时间养成的 条件,下意识的反射出来的行为!” “条件……反射……”听到陆逊的话,曹操默默的点头。 “嘿!听陆小子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将士听到俺抽树枝的声音都吓得躲起来,看来这就是抽的的条件反射了!” 曹洪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颇为兴奋的说道。 “宁侯之才真是……真是奇哉怪也,似这等学问虽在日常,却有妙用!” 看着一个满脸胡须的老大人摇头晃脑如饮琼浆的模样,陆逊眼眸中露出诚挚的模样。 “对!末将方才就是这个意思,这个条件……反……翻身原理!”甘宁的话却是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将战事的残酷气氛一扫而空。 第一千二百六十二章 王对王 “带上来!” 甘宁在得到曹操的首肯后,对着船下的士兵喊道。 “走!” 两名士兵推搡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白甲将军,踉踉跄跄的来到五牙巨舰的甲板之上。 “这是~” 看着眼前这个宛如落汤鸡一般的江东将领,曹操只感觉有些面熟,却也不太敢确定。 “陛下,此人乃是江东水军大将黄盖!” 甘宁察觉到曹操的疑惑,赶紧上前解惑道。 是他? 曹操闻言不由的一愣,怪不得他看着面前之人有些熟悉,那眉眼之间带着几分刚毅。 可不是! 当年他曾经在虎牢关下与孙坚携手并肩而战,而当时的黄盖便是孙坚麾下的四大猛将之一。 只是…… “老了……” 看到黄盖胡子花白的模样,曹操的眼眸带着几分追忆,那一年他意气风发,立志匡扶汉室天下。 可是如今…… “咳!来人,给黄老将军松绑!” 思绪只是瞬间在曹操脑海中打了个转。 “陛下!” 甘宁听到曹操的命令,有些不太放心。 “无妨,黄老将军乃是忠勇之人,虽说这些年各为其主,可是黄老将军为了大汉百姓流的血也够多了!” 曹操淡淡的挥挥手,此刻的他并没有早些年那样礼贤下士的招揽之心,自然也没有人才不为自己所用就杀掉的戾气。 江山更迭,时光流逝,走到了如今地步的曹操,那眼光和心胸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霸气! 那是一种纳天下为怀的帝王之气。 “多……谢!” 黄盖迟疑的望着曹操,内心的冲击却是很大,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称呼这个大家口中的乱臣贼子。 “潮水起起沉浮,就如同这大汉江山的更迭,如今朕忝为大魏之主,这江东自然要收归到朝廷之下,黄老将军为了江东游走在疆场数十年,也是时候该休息下了!” 曹操望着远处那遮江战船连成白茫茫的一片,突然感觉自己的心灵竟然升华了许多。 “听旨,朕今敕封黄盖为安江侯,攻破建邺城后,移黄家满门前往许都养老!” 长江之水滚滚而流,曹操的命令无人敢反抗。 黄盖一时间有些傻眼,他本已经做好了生是江东人死是江东鬼的打算。 可是…… 曹操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一不提招揽,二不提罚罪,那言语间就像是面对昔日的老友一般。 没错! 就是老友! “请黄老将军下去休息吧!”曹操并没有指望黄盖会谢恩,再说他也不需要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只是现在的他不想再杀人了。 “喏!” 黑甲猛士躬身领命,带着黄盖去了船舱之中。 …… “他们来了!” 曹操轻轻的说着,脸色却是无悲无喜。 黄盖的水军被甘宁一击而溃,这让他真正见识到了东海水师的战斗力。 “呜呜~” 而随着远处无数战船缓缓的摆开阵势,轻柯舰来回的穿梭就消息送到了甘宁面前。 “陛下,来人乃是孙权,他……他想与陛下决一死战!” 甘宁迟疑着对曹操说道,他也没想到孙权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哦?看来奉孝那边已经得手了!” 曹操脸上露出笑容,转身对着戏志才说道。 “回陛下,孙策和周瑜带着八白披甲之士直奔交州而去,想来交州刺史张津会很头疼!” 戏志才笑吟吟的对着曹操说道。 “张津当年与朕同为大将军府中门客,其人素有匡扶朝堂之心,只是后来何进被诛杀,而袁绍又与其不睦,他这才设法来到了交州为州牧!” 提起张津,曹操多少还有些印象,虽说当年他们关系不熟络,可毕竟在一起共事过一段时间。 “不过……朕听许靖说,张津自任交州刺史后,其人常言天高皇帝远,甚至他在交州废除了朝廷的制度,推崇道教自号天尊,更是用什么符水来强兵治病……” 听到曹操侃侃而谈,众人的脸色并不平静。 交州! 其位置尚在荆州之南,乃是昔日大汉江山最南边陲的州郡,而曹操自草创天下以来,却是从没有将目光看向交州。 可是现在,听到曹操事无巨细的说着交州的风土人情,众人又岂能不心惊。 许靖! 这个名字被众人记在了心! “这不就是昔日的黄巾吗?”陈群哑然失言。 “通知零陵郡与桂阳郡,给朕盯死了交州,若是失了半寸土地,让他们提头来见!” 曹操面色一凝,目露凶光的吩咐道。 交州,他现在却是有些鞭长莫及,否则也不会放任孙策与周瑜越过交州前往南蛮之地征战! 当初,为了说服孙策放弃江东,曹操许诺孙策可以借道交州往下争霸属于自己的天下。 其实他明白,带着八百人的孙策岂会安安稳稳的过交州,若是不把交州搅个天翻地覆,孙策是不会离开的。 “走!朕去会会碧眼小儿!” 曹操深深吸了口气,伴随着江水的味道吸入腹中,他的眼眸中露出了渴望之色。 “陛下不可……” “陛下安危……” 听到曹操的话,众将士猛然一愣,而后便纷纷出言劝阻,毕竟大胜就在眼前,实在是没有必要节外生枝。 “父皇……” 曹昂的脸色变了变,他没有想到师傅的话还是应验了。 “志才,当年朕陈留招兵,剿杀黄巾,是你第一个投在朕的帐下,朕很是怀念那些年的岁月,不知爱卿可还敢随朕虎步敌营!” 曹操对于众人的话置之不理,脸上带着豪迈的笑意对戏志才说道。 当年吗? 戏志才的目光有些深邃,那时自己择天下明主,本欲镇压黄巾叛乱,却不想自他走出山门那一刻,已经二十多过去了。 “陛下纵横天下,臣自然是随行左右!” 戏志才斩钉截铁的对着曹操拱手抱拳道。 “哈哈……” 曹操笑了,那豪迈的笑声中竟然带着几分不舍。 “这~” 曹昂还想要上前阻拦,却被戏志才拦住了。 “太子殿下,此战……或许是陛下的最后一战!” “自然,也是臣的最后一战!这天下该是交给你们了!” 戏志才意味深长的对着曹昂说道,转身跟随曹操踏上了轻柯舰。 …… “曹操!” 孙权碧绿色的眼眸露出几丝疯狂与不甘。 “宁侯可在?朕素闻宁侯大名,不知能否一见!” 孙权的声音在两军阵前被将士们传到对面。 “致远?” 曹操目光炯炯的瞪着对面的孙权,却是没有想到他见到自己第一面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宁侯不在军中,本将可以送吴侯去许都城见宁侯!” 甘宁得到曹操的示意,扯开嗓门对着对方喊道。 不过…… 孙权听到甘宁的称呼却是眉头一皱,脸上带着凛冽的杀机,竟然称自己为侯! “曹操,今日朕不论胜败皆与你无关,胜则是怪才之谋,败则是上苍有眼!” 孙权的话中带着浓浓的挑拔离间的味道。 若说孙权最恨的人是谁?曹操只能排第二。 而能够排名第一的自然是怪才军师宁容。 “陛下!” 曹洪听得怒目虚张,他没有想到孙权临死前竟然如此阴毒,竟然当着两军挑拨离间。 “呵呵……” 曹操的脸上却是露出了笑意,轻声对着典韦说了两句。 “吴侯牵挂宁军师,军师自然也不会忘记侯爷,出征之前军师曾让本将带句话给吴侯!” 典韦扯着大嗓门,对着孙权喊道。 “不知吴侯的三十六策学的如何? 吴侯能够登上大位,难道不应该感谢军师吗!” 典韦的话旁人却是听不懂,孙权却是满脸的震撼。 “什……什么……” 满脸的不可置信瞪着远处,三十六策那是多少年的事情了?若不是今日曹操提起,他却是就要将这事忘记了。 “吴侯,你的今日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注定了!” 典韦的话再次传来,孙权的心却是崩溃了。 噗~ 一口鲜血喷出,把身旁的吕蒙等人吓了一跳。 “陛下……” 吕蒙最终并没有选择离开江东,其实对于江东军而言,江东才是他们的根。 就比如黄盖、程普、吕蒙、鲁肃等人,虽然他们隐约间知道了孙权的一些旧事,可是他们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落叶归根,故土难离,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孙策与周瑜那般的心死之人。 江东军看到对方三言两句就将陛下给说的吐血,脸上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 “哼!曹操,朕听闻你钻研兵法兵书数十年,甚至都大言不惭的为孙子兵法作注了,今日可敢与朕斗上一局!” 孙权眼眸闪闪的对着曹操吼道。 激将法? 曹操闻言不由摇摇头,这碧眼小儿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巨舰之力不算真本事,若是你能在水上胜过江东水军,朕便自缚投降!” 孙权早就得到了黄盖军的战报,那巨无霸般的战舰,根本不是他们江东战船可以比的。 “陛下不可……” 曹洪一听对方是打的这个主意,暗骂孙权无耻,难道自己刀锋凛冽就要换把破刀不成。 可是…… “朕答应你!”曹操却是突然答应了下来。 第一千二百六十三章 水上斗阵 斗阵! 水军阵法! 曹洪等人没想到曹操竟然答应了下来。 “陛下,水军阵法不同陆地,其中玄奥末将等皆不知情,反观江东水军横行水上数十年,这水上阵法人人熟络,如此此消彼长……可就危险了!” 戏志才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了,郑重的看着曹操说道,他能够理解曹操前临前线,可却不能看到对方冒险。 “戏军师所言甚是,陛下,末将等皆以为不易如此拖拉,战船犹如武将之弓弩兵刃,岂有弃兵刃而徒手作战的说法!” 曹洪的话却是大有长进,听得曹操很是欣慰。 不过…… “众卿家无需多言,朕金口玉言,自然答应了便不会更改!” 曹操的目光在众人身上划过,最终放到了甘宁的身上。 “其实……朕答应的不是孙权,而是相信的兴霸,朕相信纵然是水上战阵,兴霸亦可以将江东水军的士气击垮!” 听到曹操的话,站立一侧的甘宁眼眶红润,胸中升起一团炙热的火焰。 陛下既然以性命相托,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失败。 战! 东海水师是要征服星辰大海的存在,岂能只懂的仗着船坚弩利打天下。 水上军阵? 哼! 甘宁撇了眼远处的江东水军,真当老子这锦帆贼是白做的,当年能够纵横大江之上,今日就更能让尔等胆寒。 “此一战,要让江东之人引以为豪的水战败北! 此一战,要让江东之人知我大魏铁军之能!” 曹操身为帝王,他的想法自然是高瞻远瞩。 “陛下……英明!” 戏志才躬身行礼道,不可否认,曹操这种从心中击垮对方的策略才是最正确的。 “末将愿立军令状,若不能杀退敌军,愿提头来见!” 甘宁单膝跪在甲板之上,慷慨激昂的说道。 “……” 满船文武皆被其豪气给震慑住了。 曹操却是沉默的望着远处的江东战船。 “不用!朕相信你!” 良久,曹操这才缓缓开口,甘宁听得心头一震。 相信你! 相信! 自己! “请陛下在此等待,末将这边前去迎敌!” 甘宁眼眶湿润的抱拳行礼,而后上了一艘蒙冲舰。 “传令,万舰争流” 随着甘宁的命令传出,左右中三路水军立刻紧锣密鼓的安排了起来,无数的赤龙舰与火龙舰张满了风帆。 出! 号角声伴随着江水的哗啦之声,放眼望去数百艘战舰张牙舞爪的横行江水之上,对着江东水军浩浩荡荡的杀了过去。 …… “哈!甘宁小儿真是自不量力!” 孙权看到那冲击而来的魏军战船,脸上只有浓浓的不屑。 “哼!锦帆贼终究是贼,是贼就改不了他们的性子!” “陛下,末将前去迎敌!” 吕蒙望着那犹如千帆竞技的魏军水师战船,眼中露出精锐的光芒。 “去吧!让这些旱鸭子知道何为水战!” 孙权此刻心中升起了傲然的姿态,曹操真是权令智昏,没想到这般容易就放弃了自己的杀手锏。 “要快!否则在生死关头,那三艘巨舰很可能会碾压过来!” 程普自上船后便沉默不言,此刻却是突然提醒道。 “不错!程老将军所言甚是,必须防备曹操狗急跳墙!” 孙权赶紧的附和对方的话语,那言语之间竟然隐隐带着几分讨好的味道。 “喏!” 甘宁抱拳离开了,而程普却是继续闭嘴不言。 孙权瞅了眼程普,心中升起一丝不快。 他知道对方为何这般,还不是那该死的孙策搞得! …… “将军你看!” 副将凝神望着远处杀来的江东战船,那战船三三为伙,三伙为对,就仿佛数把尖刀井然有序的飞来。 “用兵者乃是吕蒙,此人早些年曾跟随周瑜学习,会此等兵法不足为怪!” 甘宁手持望远镜,看的却是更加清晰。 “传令左军黄祖,变阵五龙吞天阵!” 黄祖曾经在荆州牧刘表麾下任江夏太守,统领水军屯兵沙羡,为的便是阻挡来自江东水军的进犯。 那些年,虽然黄祖指挥的水军是屡战屡败,可是江东水军却也并没有讨到半点便宜,在黄祖任命期间,江东军始终没有突破江夏杀入荆州。 而这一切皆是因为黄祖与孙家有些血海深仇,当年孙坚奉袁术之命攻打荆州,那是势如破竹终困襄阳城。 后刘表禁闭大门不敢外出,黄祖前来援兵后,在黑夜之中与山林之间误杀了孙坚。 从那时起,孙家便对黄祖恨之入骨,也因此,黄祖每战不敢怠慢,因为战局一旦有失,第一个死的绝对是他。 直到后来,荆州被宁容与周瑜算计,这才被江东兵攻破,而黄祖在大江之上被黄盖追杀,却是甘宁奉命救了他。 望着左翼水军的赤龙舰缓缓变换阵型,甘宁默默的点点头,他的想法却是与当年的刘表不谋而合。 孙家恨黄祖,黄祖又何尝不恨孙家。 “前营出龙,后营升龙,左右营翼龙,本将坐镇团龙,此战灭敌!” 黄祖对着前营统帅黄射冷冷命令道。 “呜呜~” 黄射乃是黄祖的儿子,当年江东军杀的他的黄家家破人亡,今日他们卷土重来,家仇国恨自然是一起报。 …… “黄?莫非是黄祖来了!” 吕蒙自然知道黄祖没死的消息,凝神望着对面那条巨龙,脸色凝重了起来。 “传令右翼军,立刻撤退!” 听到吕蒙突然发出撤退的命令,传令官不由得一愣,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来不及了……” 然而,黄祖的赤龙舰速度之快犹在吕蒙的预料之外,那三面大帆展开,船下的滑轮不断搅动江水,腾挪辗转间的灵活令吕蒙倒吸一口冷气。 太快! 虽说对方变阵在后,可是架不住对方变阵够快,这却是以快打慢了。 “杀!” 黄射亲自操持着床弩对着被切割开来的江东军发动了猛烈的攻击,霎时间惨叫声伴随着鲜血,听得众人心中发寒。 屠杀! 数十艘战船,数百人的精锐水军就这样被那巨龙给吞噬了,甘宁脸色露出了微笑。江东水军的军阵他研究了十多年,这五龙吞天阵的要义便是集中力量分割敌军,从而一举将其歼灭。 第一千二百六十四章 先败一阵 凝眉! 一束冰冷的眉毛在吕蒙的眼皮上凝成一团。 黄祖竟然掌握了如此玄奥的军阵? 不! 是他! 目光斗转,凛然的冰冷之气肆意飘扬。 甘宁! 据说此人当年乃是长江之上的锦帆贼,后来被黄祖收入帐下,可是因其桀骜不驯并不为黄祖所洗,也正是因为如此,对方便离开黄祖北上投靠了曹操。 可是…… 世事无常,当年那被人轻视的贼人,如今竟然能够站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了。 “若是大都督在此,江东定然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吕蒙望着远处那虎视眈眈的巨舰,眼眸突然暗淡了下来。 斗阵! 纵然赢了又如何,难道魏国会放弃对江东的侵略? 不!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若不是曹操想减少损失,想来是不会同意斗阵的。 “都督!” 副将的眼神有些闪烁,他方才好像听到都督提起了前任水军大都督周瑜。 “为今之计……只有孤注一掷,方可有喘息之机!” 吕蒙并不在乎孙权的想法,虽然是孙权让自己成为水军都督,可是对的并不信任自己,否则也不会让鲁肃节制自己。 “最后一击!” 吕蒙深吸一口气,直到现在都没有收到鲁肃的命令,显而易见对方已经放弃了。 “喏!” 副将听到吕蒙的话,眼神灼灼的闪了两下,心中有些疑虑,可是嘴上并没有说出来。 变阵! 随着江东水军的军旗招扬,江面之上那些江东的战船缓缓的变动阵型。 哗啦~ 江水不断的被铁链敲打着发出哀鸣般的声音。 “这是……” 甘宁有些不敢相信的瞪着江东军阵。 “这……这是要铁索连船吗?” “怎么……赤壁之战的故事难道他们没有听过?” 远处的曹昂也是一头雾水,他望着那些江东战船不断的龟缩成一个圆环,每艘船之间竟然还用铁链连接在一起。 “赤壁之战?” 曹操疑惑的下意识问道。“父皇可能不知,师傅当年曾经讲过关于辽帝征宋的故事,当年辽国皇帝南征宋国,一路之上是势如破竹,杀的宋国大军节节败退,直到杀到大江之畔,却是被眼前那滚滚 江水困住了脚步!” “那江……恐怕就如同眼前这大江一般,辽帝率领的大军虽然弓马娴熟,可是他们不识水性,不懂水战,因而面对宋国的水军自然是落了下成!” 曹昂想起当年在宁容门下求学的日子,眼中带着几分欢快。 “辽帝纵然雄才大略,可面对这大江,也只得是望江兴叹,而就在此刻,宋国军师诸葛神侯暗中派出间谍向辽帝献上铁索连环之计!” “数百艘战船连接在一起,铁链之上搭上木板,大军踏在战船之上就如同平地一般,辽帝见此情景自然大喜!” “不错!铁索连船确实可以解决北方人不识水战之短!” 曹操听到眼前一亮,虽然他总感觉这个故事怪怪的,可是这铁索连船之计却是奇妙。 呃? 听到父皇赞同,曹昂尴尬的满头雾水。 “咳!而后辽帝志得意满,自认为携百万大军自然可以荡平宋国的八万水军! 可是……而就在辽帝下令攻击之时,宋国大将岳武穆却是避守水寨不出,直到秋日之后,这才主动出击!” “岳武穆用兵如神,此乃挫敌锐气之举!” 曹操对着岳武穆是大加赞赏,因为他曾听宁容提过这个虚无缥缈的人。 “父皇所言极是,然而那赤壁之战最精彩绝伦之处还是诸葛神侯的借东风之举。 为何岳武穆会选择那日主动出击?正是因为那日会吹冬风,而这一切诸葛神侯自然算计其中!” 曹昂生怕曹操再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一口气就整个故事说了一遍。 “火攻!” 曹操的脸色露出了凝重,一场大火竟然令百万大军溃败如斯,那诸葛神侯真是天纵奇才。 “只是……致远为何说是赤壁之战?难道在他的故事里也有赤壁这个地方?” 可是,曹操的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就好像……就好像那个辽帝就是他自己一般。 “陛下难道忘了,致远的故事永远都是将兵法谋略蕴藏其中,至于这地名……想来是他懒得去自己思考吧!” 戏志才不愧是宁容的好兄弟,听到曹昂的话,哪里还不明白宁容的意思。 三国! 宁容以江山为背景,以魏蜀吴三国为原型创造的故事,自然是为了决胜千里之外。 “致远良苦用心,朕铭感五内!”曹操听到戏志才的话,仿佛明白了什么。 劝谏! 宁容这是通过故事在劝谏,劝谏他莫要学习那辽帝。 “这和江东又有何关系?” 曹操此刻望着那江东宛如磐石的军阵,紧锁的眉头舒展了开来。 怕什么! 既然诸葛神侯能够火烧百万大军,难道今日朕就不可以火烧江东军吗! 不过,曹操显然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今日并没有可以借东风与他。 “有关系,当年江东抢走的那残本三十六策中就夹杂着赤壁之战的故事!” “想必孙权自然了解铁索连环的弊端,可是儿臣不知今日的江东为何如此不智!” 这才是最令曹昂费解的地方,既然知道这方式容易被敌袭击,可敌人为何还用? “不!吕蒙非吴下阿蒙,师傅说起过此人,此人有毅力,若是历练几年可为帅才!” 陆逊突然说道,他不相信这水阵会如此简单。 果然! 接下来的一幕,黄祖用实际行动验证了他的猜想。 “本将今设水阵一座,何人敢破!” 面对吕蒙的叫嚣,刚刚得胜的黄祖自然看不惯。 “铁索连船最怕火攻,而本将的赤龙舰队正是以火攻为主,这吕蒙简直就是在找死!” 黄祖冷冷的瞪着吕蒙说道,随即立刻下令向着江东水军杀去。 “糟糕!” 而等到甘宁发现黄祖抢了先机之后,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将军怎么了?” 副将不明所以的问道。 “看!”甘宁手指颤抖的指向远处,却见数十艘赤龙舰刚刚靠近敌船放火,那船却是猛然一顿,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进不得而退不得。 第一千二百六十五章 正反破敌 “啊~” “不好!船触礁了!” 熊熊大火竟然顺着船身向着赤龙舰烧了过来。 “快撤!” 黄祖后知后觉的望着眼前数十个大火球,只感觉浑身发冷,方才还是耀武扬威的赤龙舰,片刻之间竟然变成了火球。 “杀!” 赤龙舰上的水军多是轻死果敢之士,当他们发现舰船被自己的火焰点燃之后,并没我想着撤退,而是奋力的向前划行。 冲过去! 鱼死网破! 东海水师的军魂在这一刻不断凝聚,虽然他们是第一次面临生死大战,虽然他们是第一次有了名字,可是那股热血让冰冷的江水为之沸腾。 “校尉,冲不过去!” 赤龙舰上的水军拼命的操控着船只。 可是那船仿佛有魔性一般,就是不肯向前一步。 “杀!” 吕蒙自然不会放过杀敌的机会,随着无数的箭矢将那些赤龙舰覆盖,只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跳水!” 被逼无奈下的江东水师只得跳入水中。 然而……当那混浊的江水逐渐变得清晰之后,那些水中的水军却是猛然发现,在那江东阵船的最外围的水下竟然有无数的大铁球,而正是这些错综复杂的大铁球,让赤龙舰寸步难 行。 “果然!” 陆逊脸色露出凝重之色,他就知道,吕蒙的铁索连环并没有那般简单。 “这……江东水军宛如磐石,又如定海神针一般,诸将可有办法突破对方的防御?” 曹操咽了口津液,龟缩起来的江东水军竟然也是如此离开。 “很难!” “确实不易,突进去谈何容易!更何况……一旦有船只突进去,那就相当于进了江东军的包围圈,到那时更是任人宰割!” 戏志才看的却是更远一些,他擅长攻城掠地的奇谋,可是对于水战却是不太精通。 “伯言,你可有办法破敌?”曹操将目光放到了陆逊身上,方才就是他洞察先机的。 …… 陆逊闻言有些迟疑,虽然他有办法可以破开敌人的防御,可是那必然损失过大。 只是如今曹操想问,他又不得不说。 “父皇,可令甘将军操持镇远号福船碾压过去!” 曹昂毫不在乎的说道,自己又不是不能赢得胜利,何必为了区区阵战伤脑筋。 “如此,岂不是意味着朕输给了碧眼小儿!” 曹操闻言眉头一皱,摇摇头反驳道。 “江东自侍水军冠绝天下,向来是轻视北方将士,若是不能凭真本事战胜对方的内心,江东之心又如何归附!” “你是太子,将来便是这天下之主,你要明白,攻城掠地只需要精兵能力即可办到,可攻城掠地以后又当如何? 收心!只有收其之心,让其从内心认同我们的统治,这样才可以做到长治久安,这也就是文臣所说的教化之功! 武力攻地,教化收心,相辅相成乃国策!” 曹操的话越说越重,此刻却是半点情面不给曹昂留下,说的曹昂不禁低下了头。 “父皇教诲的是,儿臣谨记!” 曹昂从来没有见过曹操发如此大的火,以至于整个船上鸦雀无声,众人却是连大声喘息都不敢了。 “储君也是君!” 曹操重重的丢下一句话,目光凛然的望向了远处。 “这……” 曹昂的脸火红火红的有些尴尬,许多年没有如此被训斥过了。 “陛下,甘将军动了!” 而就在众人屏气呼吸之时,戏志才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不过…… 听到他的话,众人急忙向远处望去,却是有些看不真切。 “上前,朕要看看甘兴霸如何破敌!” 曹操来了兴趣,对着典韦命令道。 喏! 虽然知道距离战场太近有危险,可是典韦不会违抗曹操的命令。 于是…… 当刀架在脖子上,舵手只得小心谨慎的缓缓向前。 …… “传令赤龙舰队绕江东军阵顺时针游走,切记不可太过靠近!” “传令火龙舰队绕江东军阵逆时针游泳,同样不可太过靠近!” 甘宁仿佛想到了什么,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固若磐石吗? 哼哼! 呜呜…… 当号角与旌旗再次响起,黄祖的左右与右翼得到将领,立刻率领舰队一字排开的向着江东军而去。 “将军,魏军有攻上来了!”副将提醒道。 “嗯!” 吕蒙瞅了眼身后不远处的孙权等人,却见主舰之上传来了奋勇杀敌的旗号。 “弓弩上弦,备战!” 虽然他的眼眸中带着鄙夷的神色,可是他不能输掉江东水军的荣耀。 “盾牌护身,游走敌军大阵!” 左右两翼的舰队在距离江东水军数十步之遥时却是突然停了下来,而就在吕蒙等人疑惑时,赤龙舰队绕成一团转了起来。 “呃?魏军转圈圈?” 望着外面两个圈圈,吕蒙等人满眼疑惑。 “这样……也可杀敌?” 孙权等人的疑问没有人回答,而此刻的黄祖等人却是满脸狞笑。 转! 快! 再转! 随着赤龙舰队的速度越来越快,江面上激荡起无数的水花。 而火龙舰队的反方向旋转亦是速度越来越快。 哗啦! 哗啦~ 江面的水在快速的搅动之下竟然有种塌陷的趋势。 “不好!” 吕蒙望着战阵外的漩涡,脸色突然变得惨白。 虽然他看不懂魏军的阵法,可是对于这漩涡他却是熟悉很,因为每有大风过境时,江面之上变会刮起漩涡,而此时若是有船只靠近,则必然会被吞噬。 “变阵!” 而就在此时,火龙舰队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们的包围圈也随之不断向着外面扩大,原本首位相接的船只竟然缓缓的拉开了距离。 “这是?” 吕蒙手握宝剑,难道对方不想围困他们? 然而! 下一刻,他便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何等的愚蠢了。 因为…… 黄祖率领的赤龙舰队竟然变幻了方向,顺着火龙舰队的逆时针方向转了起来。 靠近! 再靠近! “呼……” 当两只舰队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江东水军困在其中,那巨大的漩涡是越来越大,而且是不断向着中央聚集。 “跳水!” 吕蒙哀嚎一声转身跳入了江水,极速的向着外围游去。 “破了!”孙权脸色铁青,巨大的漩涡将江东水军给吞噬了,面对那大江的伟岸之力,他心中却是一片惨淡。 第一千二百六十六章 惊天之变 “呜呜~” 呜呜咽咽的号角声陡然响彻在大江之上,凄厉而急促的声音听得人心发颤。 怎么回事? 甘宁正站在船头的甲板上,满意的望着赤龙舰与火龙舰造成的大漩涡。 当年他就听宁军师提起过,说正反旋转会搅动河底水流速度加快,从而会形成巨大的漩涡。 这次面对江东水军的乌龟阵型,他其实并没有报很大的希望,因为这事他从来没有试过。 只是…… 没有想到,这效果竟然会如此的惊人。 “将……将军……” 副将瑟瑟发抖的望着身后的火焰。 “嗯?” 甘宁艰难的转身,却见身后不远处的一艘战舰竟然燃起了熊熊大火,隐约间还能听到上面传来惨叫的声音。 “不好!是陛下!” 甘宁的脑袋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撼的有些短路,可等他回过神来也已经来不及了。 “快!护驾!” 急促的号角声此起彼伏的响彻大江之上,数百艘战舰风起云涌的向着曹操的战船而去。 …… “呼~” 远处的孙权眼神中透着希冀的目光。 死了吗? 这次能不能够将曹操一把火给烧死呢! “陛下!这是……” 鲁肃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吓了一跳。 那船飘在江面之上,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 “天意使然!” 孙权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虽然他提议斗阵并未按什么好意,可要怪也只能怪他曹操自己。 “传令,救人!” 程普满脸震撼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他感觉这事情只怕不会这般简单,而孙权的态度无疑让人胆寒,因为现在挑衅曹操并不是理智的决定。 “嗯!” 没有人理会孙权的傻笑,鲁肃面色凝重的转身传令而去。 …… “你立刻前往镇远号,指挥大军荡平江东水军!” “命令赤龙舰黄祖立刻登岸,将江东水军营寨收入囊中,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甘宁不是傻子,眼前的大火烧的不明不白,可是这事和江东脱不了干系。 救驾他自己会去救,可是也不能就这样放过江东军。 喏! 副将得令抱拳而去,再次望向江东军,脸上带着阴狠的模样。 灭江东! …… 许都。 今日的天气格外的寒冷,窗外飘起了洁白的晶体,将天地之间蒙上一层阴影。 “下雪了……” 宁容站在窗台旁,轻轻推开窗户,寒冷的冬风夹杂着几片雪花瞬间窜了进来。 “也不知道陛下在江东一切可还好!” 宁容默默的嘀咕着,转身瞅着房间那烧的旺盛的火炉,却是露出些许烦躁。 自己回到许都半月有余,可就是这半个多月,许都发生的一切竟然让他有些不敢相认了。 朝堂了多了许多的新面孔,荀彧等老家伙竟然被囚禁在了府中不得外出。 呵! 那位倒是会选择好时机! 宁容的嘴角露出一丝的不屑,天若使其灭亡,就必然会先令其疯狂。 “主上!” 张海有些突兀的出现在书房之中。 “如何?” 宁容打量着这个跟随十多年的影子,往昔的事情历历在目,那些年他风华正盛,那些年张海的胡须并没有这般茂密。 “回主上,卑职已经秘密调派鬼卒前往荀彧、贾文和等人的府上,保护他们的安全!” 张海还是如同十年前那般的铿锵有力。 “如此甚好!” 宁容满意的点点头,对于张海的能力和忠心他自然是相信的,数十年的相处足以让他看透一个人的人心。 “可……” 张海的脸色有些犹豫,宁容眉头上挑,便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们皆是大魏朝廷的巩固之臣,只要有他们在,这个朝廷就不会伤筋动骨!” “可是主上,如今魏帝兵发江东,一统天下指日可待,接下来正是论功行赏之时,难道您不应该获取更多的地位吗?” 张海虽然出生低微,可他经历过最残酷的政变,自然知道争权夺利的手段。 鬼卒! 当鬼卒决定在幽州现人间之时,他便已经决定为宁容铲除阴暗中的一切。 可是…… 这数十年过去了,他们鬼卒还像并没有做过暗杀之类的事情,最多的无非是执行保护某人的命令。 “何为江山?” 宁容闻言突然笑了起来。 “江山二字有千斤之重,重的足以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有人为了江山痴迷,有人为了江山铤而走险,可江山对于我而言却是负担!” “静极思动游走江山,看遍他的风光秀丽,身体发懒便去学院教书,顺便鼓捣些利国利民的新奇玩意,只有这个国家强大了,你我才可以随心所欲的玩!” 宁容越说越高兴,双眸露出兴奋的神色。 没错! 玩! 自己这么多年为了这个江山南北奔波,却是从来没有停下好好看看这个江山。 “是时候了~” 良久,宁容发出一声满足的感慨。 “愿追随主上!” 张海躬身抱拳说道,宁容相信对方说的是真心话。 “你是个有大能耐的人,这辈子却是亏了!” 宁容笑着摇摇头,目光望着那团熊熊火焰露出了坏笑。 …… “大人,甘宁率领东海水师剿灭了江东水军,郭嘉与张辽将军率领攻克了建邺,如今江东之主孙权及其麾下众臣皆以投降!” 黑衣人将最新的战况报到了司马懿的手中。 “唉!” 司马懿叹了口气,虽然早就知道江东不是对手,可是他还是想让江东能够苟延残喘几年。 “孙策与周瑜走了?” 司马懿突然想起了那个本已经该死掉的人。 “是的,听闻此二人在交州抢夺了一批军需物资,又收服了一些山贼,便挥军向南越而去!” “南越?” 司马懿有些诧异,没想到孙策竟然又跑到了南越。 不过……他可是知道,交州和南越是土燮的地盘,土燮此人可不是交州刺史那人能够比的,此人有的是力气和手腕,在南越的威望甚是强大。 “主上,江东另有消息传来,魏帝曹操在与江东军水战之时,战船不慎被偷袭烧毁,人落入水中……” 黑衣人看着陷入沉思的司马懿,继续说道。 什么! 司马懿闻言猛然一怔,满眼精光闪烁。 “你说……曹操死了?” 司马懿突然激动的颤抖了起来,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有此事发生! “那日战船被毁,甘宁救驾来迟,许多文臣武将皆跌入江中,就连曹洪都被淹死了!” “死了?竟然死了?哈哈……”听到黑衣人的话,司马懿笑了,笑得满脸泪痕。 第一千二百六十七章 天赐良机 “报~” 急促的脚步声撞撞跌跌的闯进了后宫。 “大胆,何人敢擅闯后宫禁地!”一声尖锐的嗓音,而后手把拂尘的太监走了出来。 “门下省侍中陈成有十万火急之时需要面见贵妃娘娘!” 陈成气喘吁吁的大声喊道,此刻他也顾不得宫中礼仪了。 “且莫大声喧哗,咱家会给你禀报的!” 那宦官被陈成给吓了一跳,眉头一拧带着几分不悦。 “公公,娘娘吩咐让他进来回话!” 而就在此时,殿内又走出一名宫女,躬身对着两人说道。 “是!” 那宦官闻听是贵妃的意思,赶紧换上了一副笑脸。 “还愣着做什么,快点进去吧,莫要让娘娘等急了!” 听到宦官的催促,陈成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狠狠的瞪了那宦官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且等着,一旦大事可成之后,自己第一个就是收拾你们这些狐假虎威的宦官。 陈成强忍着没有发作,振奋下精神进了大殿。 “娘娘……” 禁闭的大门让人听不见里面在密谈些什么,可是从那紧张的宫女身上,就仿佛天塌下来一般。 “什么?陛下……他……” 卞夫人脸色一慌,露出几分悲戚的模样。 “娘娘切莫悲痛,此事事关重大!” 陈成仿佛早就知道卞夫人会如此,赶紧上前劝慰了两句。 “这……陛下……可是真的?” 卞夫人眼眶有些微红,虽说他心中期盼着曹丕可以取曹昂而代之,可是他并没有想过曹操去死。 “娘娘,征东军传来的消息乃是征南将军曹洪战死,可是……军中密报陛下也是凶多吉少!” “你的意思是……曹洪之死只是掩人耳目?” “掩人耳目也有这种可能,不过……更多的恐怕是鱼目混珠啊,娘娘!” 陈成此刻仿佛化作一名智者,对着当前的形势分析的头头是道。 “不会!不会的!陛下洪福齐天,乃是真龙天子,怎么会……怎么会就如此驾崩!” 卞夫人摇着头,满脸的不敢置信。 曹操自起兵一来,纵横天下数十载,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可每一次不都平平安安的。 而这一次征讨江东,根本就是必胜之局,又怎么可能阴沟里翻船呢! “娘娘不在军中自然不懂,这军中之事瞬息万变,刀剑无眼流失杀人,更何况此次还是水战,要知道咱们魏国本就不习水战!” 陈成压低声音对着卞夫人说道,言语中带着兴奋。 “况且……臣的族兄就在军中,这是他写给臣的信!” 陈成终于拿出了杀手锏,这也是让他深信不疑的证据。 “陈群?” 卞夫人自然知道陈成的族兄就是陈群,若不是陈成是颖川陈家人,她当初也不会拉拢对方。 “正是族兄,族兄跟随陛下南征,当时他就在船上……” 卞夫人接过陈群的密信,眼眶湿润的流下了泪珠。熊熊大火转眼间就将船只给吞噬了,无数的人连逃跑都来不及,许多人被逼无奈下跳下了江水,可是北人根本就不会浮水,若不是甘宁来救,只怕整船的大臣都会沉没在 这大江之中。 “太子竟然还活着?” 卞夫人眉头紧锁,这个人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陆逊死了?此人可是那宁致远的大徒弟?” “正是此人!” “哼!和那宁容是一丘之貉,死了到也干净!” 卞夫人最不满的就是宁容,若不是顾及此人的能力和威望,他早就叫靖安司将其抓了起来。 不过,对方倒是也识相,自从回到许都后便禁闭家门,显然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尸体何在?” 这才是令卞夫人最不放心的地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如今曹操的尸体竟然没有找到。 “大江水流湍急,当时甘宁将士率领数万将士下水搜寻,可是陛下与那陆逊的尸体却是没有踪影,只有征南将军的遗体被带了回来了!” 听到陈成的话,卞夫人沉默了下来。 太子还活着,戏志才等人竟然秘不发丧…… “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卞夫人不愧是女中豪杰,短暂的悲痛过后立刻恢复了她往日的精明。“娘娘,戏志才等人现已在班师回朝的路上,可是他们送往门下省的奏报中只提征南将军之事,对于陛下之事却是闭口不提,甚至……就连军中陛下的仪仗还如往日一般, 由此可见他们是想瞒天过海,扶持太子登基!” “不错!” 卞夫人自从立志争夺太子之位,最爱读史书,对于各朝代宫变的事情知之甚详。 “看来咱们的计划应该变一变了!” 卞夫人沉默良久,抬头默默的说着。“娘娘所言甚是,当初邓王遇刺,本想以此为契机拿下朝中太子党的人,可是如今……却是要提前控制许都城,拥护赵王殿下登基,而后发布诏书宣布太子曹昂等人为逆党 !罪名……就是阴谋杀害陛下!” 陈成两眼露出狠毒之色,只要曹昂登基称帝布告天下,那太子曹昂便是有理说不清。 “大义!” 卞夫人撇了眼疯狂的陈成,重重的提醒了一句。 “当年刘邦宠爱幼子,吕后为了巩固太子地位请出了骊山四老,如今赵王登基可请名满天下的水镜先生作笔!” “司马徽?此人不是在荆州隐居,只怕时间上来不及!” 卞夫人显然听说过此人的名头。 “娘娘有所不知,这司马懿现如今就在许都司马懿的府上!” 陈成再次暴露了一个消息,卞夫人震惊的看着对方。 “他……他是司马家的人?” “司马徽乃是司马懿的叔父,只是司马懿幼时便离开了司马家,因而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司马懿!” 卞夫人眼眸灼灼,自己还真是小瞧了那个鷹眸狼顾的家伙,怪不得宁容称呼对方是冢虎。 “既如此,你立刻前往赵王府,传令监门卫将军胡敬严密控制许都九门,而后再令司马懿率领靖安司拜访那些老臣!”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上天给了机会,她自然要抓住。 “至于中宫那边,本宫自会料理妥当!”卞夫人眼中寒光四射,丁氏手中的宝印正是她所需要的。 第一千二百六十八章 当年旧臣 数日后,许都城外。 “这雪下了数日,总算是晴了,来年定然是个好收成!” 宁容深深的吸了口气,许都的冬天虽然寒冷,可是对于他这数日足不出户的人而言,能够呼吸到这新鲜的空气,还是能够让人心旷神怡的。 “宁侯何以见得?” 听到这带走独特韵味的话,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荀彧。 “瑞雪兆丰年呗!” 对于这位忠心耿耿的家伙,宁容就是有气也撒不出来。 任何人当他面对一个真正的君子时,都会感到自行惭愧,当然宁容不会。 “宁侯好大的怨气啊!难道今日最高兴的不该是你吗?” 荀彧的话模棱两可,但是宁容却是听得明白。 “喂!荀文若,这些年颖川与寒门虽然多有冲突,可是朝廷的大局还是一副欣欣向荣的局面,你可不要瞎说啊!” 宁容警惕的撇了眼对方,这个老狐狸竟然看出来了。“呵呵……你宁致远的脾气秉性某自然知道,寒门多心志坚固之辈,此辈可吃苦耐劳,这些年的与民休养生息多是他们的功劳,而世家多书籍典范,这些年朝廷稳定的局势 自然少不了他们的教化之功!” 荀彧抑扬顿挫的说着,五六十岁的人了,眼神还是那般的犀利,看来自己解开他的心结后,短时间他是死不了了。 “嗤!最不喜欢和你说话,搞得好像寒门的人都是只会动手的莽夫似的!” 宁容撇撇嘴,谈经论道他可不是对方的对手。 “你看人家贾文和,数十年如一日,总是这副天塌地陷他自岿然不动的模样,从来不计较寒门还是世家!” 宁容张嘴就把作壁上观的贾诩拉了进来。 “呵呵……” 贾诩难得的笑了两下,随后还是那副天塌不惊的模样,这也就是宁容,若是换个人谁敢和他开这样的玩笑。 “好你个宁致远,得了便宜还卖乖,将来太子殿下登基,你可就是帝师了!” 荀攸性情豁达,行为举止与荀彧的循规蹈矩大相径庭。 “唉!” 听到这话,宁容突然叹息了一口气。“当年跟随陛下打天下的老臣就咱们几个了,文若、公达、文和、仲德,还有奉孝和戏大哥,如今天下即将大治,不管你们是想激流勇进也好,还是想深藏功与名也罢,宁 某只希望若干年后咱们还是同殿之臣!” 宁容的眼眸在几人身上一一划过。 “其实宁某知道,这些年若非文若大公无私的压制着颖川书院,宁容学院不会发展如此之快,世家的力量某从来不会小视!” “文若乃是君子,宁某最喜欢和君子交往,正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吗!” “不过,这次你们可冤枉宁某了,若不是那位急功近利,又怎么会跳进这个陷进之中?” “还是那句话,数十年的争斗,百姓早就苦不堪言,中原王朝的势力也是与日俱下,现在朝堂上不能再出现内斗了!” “毫不客气的说,只要中原王朝没有内斗,试问天下四夷谁是华夏民族的对手!” “你们皆是治世之能臣,日后或许意见会有所不同,但是宁某希望你们相互包容,就算不为了这个王朝,也要为了这个民族!” 宁容说的有些动情,王朝更替他见的太多了,可是每一次的祸根都在内部。 “致远所言没错,不过……朝廷总是需要有一个声音!” 贾文和深谙人心之道,自然看的最透彻。 “那是陛下的声音!” 宁容毫不犹豫的说道,现在不是他放松的时候,他必须将自己的底线说出来。 “辽东,塞北,西域,安南,这些地方能否恢复往日的繁华,就看各位的了!” “听致远之意,你莫非想离朝而去?” 荀攸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转身对其问道。 “宁某天性不爱拘束,功名利禄更是不放在心里,说到底当初辅佐陛下不过是为了有口饭吃! 现如今需要的是治世之能臣,宁某向来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等到封朝大殿之后,某便向陛下请求前往学院教书! 至于太子殿下……一旦陛下真有那日,宁某就会彻底隐居,从此不在过问朝堂之时!” 听到宁容的话,荀彧等人沉默了下来,到了他们这个位置,是不屑于撒谎的。 更何况,他们能够感觉的出来,宁容说的都是真心话。 “没错!陛下在位一日,就断然不会放你离开!” 荀攸的话算是认同了宁容的打算。 “所以,宁某拜托诸公,大魏王朝能否永不凋谢,就看你们的手段是否高明了!” 宁容抱拳对着几人躬身行礼,这一礼是为了天下苍生。 “强干弱枝!” 荀彧沉思片刻,说出了他的执政理念。 “取夷补中!” 荀攸对着荀彧点点头,眼眸精光闪烁,一听这话便知道,这也是一个狠绝色。 “南北纵横!” 贾文和那枯瘦的脸颊上闪出别样的色彩,其实他并不想说出来,因为韬光养晦才是他的本意,可是他又不想此生碌碌无为。 “嗯?” 荀彧和荀攸听到这话却是有些不解。 “朝廷初定,猛将如云,精兵百万,尚且可以震慑天下各州郡,可是几十年过后,军事松弛,难保地方不会做大,尤其是交州,西凉,辽东等偏远地区!” 贾文和将沉浸十多年的想法终于说了出来。 “山高皇帝远,大汉天下之所以群雄并起,除了朝廷怯懦之外,无外乎这个原因。 所以,这十多年来贾某一直都在思索这个办法,知道在宁容学院的图书馆中,让某找到了答案。 那就是……建设铁路大动脉将天下十三州甚至更远的地方连在一起,就像秦始皇当年修建弛道一般,只要这铁路修建而成,大军便可以在数日间纵横南北。 而到那时,天下各州定然会紧密团结在许都之间,这铁路不但是路,还可以从心底打碎野心家的阴谋!” 贾诩的眼中闪烁精光,荀彧和荀攸听得双眸异彩连连。 “贾大人此举若能功成,则可定千年江山!” 宁容毫不在意的表达自己的敬佩之意。 虽然这主意是自己当年在学院里说的,可若是实现必须要有大智大勇的能人来操作,无疑贾诩这个毒士最为合适。 …… “噗!” 一声嗤笑打断了几人的谈话,荀攸面色严峻的瞪了过去。 “陈成,尔为何发笑!” 荀攸乃是门下省的老大,扭头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回大人,下官是觉得几位大人有些异想天开!” 陈成身为门下省的侍中,按理来说应该惧怕荀攸才是,可是听他这话的态度可见一般。 “哼!” 荀攸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对于这些人的小动作他懒得搭理,可并不代表他没有手段。 ““公达何必与死人置气!”” 宁容抢先一步站了出来,看也不看那陈成。 “总有一些自作聪明的蠢才,看来宁某接下要行金刚手段了,还希望几位不要心软!” 宁容的话平淡无奇,可是真正了解他的人却知道,他的杀心已经动了。 “唉!” 荀攸眼眸闪动,最终却是叹了口气,宁容再次对着世家举起了屠刀,可是他又能如何?要怪只能怪这些人利欲熏心。 “该杀!” 荀攸毫不掩饰的表明了态度,他虽然荀家人,可对于忠君爱国那一套并不在乎。 “少些聒噪,这许都城还能够安静一些!” 贾诩自然不在乎死多少人,说起来他当年杀人也是不眨眼的,什么世家寒门,当他之路一个都别想活着。 “你……你们这些人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如此猖狂,且等着吧,等过了今天就会让你们知道这天下是谁人之天下!” 陈成被众人你一言他一语挤兑的有些下不来台,面色赤红的叫嚣道。 “这天下是谁人之天下,自然不是你说了算!” 宁容懒得搭理这种蠢货,抬头撇了眼四周的黑甲将士。 按照朝廷典礼,迎接凯旋而归的将士都是有明确的规定的,而如今皇帝归来,自然应该是拿出最盛大的礼仪。 可是现在……望着四周这些监门卫麾下的将士,宁容等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哼!” 与其相反,陈成等人却是面露兴奋之色,看到曹丕远远的龙行虎步而来,赶紧迎了上去。 “仲达为何不去?” 宁容望着远处那些高冠博带的朝臣,有些诧异的对不远处的司马懿问道。 “下官位卑不敢上前失了礼数!”司马懿不卑不亢的说道。 哦~ 听到司马懿这话,宁容不由的摇头笑了。 “不愧是冢虎,果然是聪明人!”宁容毫不在意的说道,“不过你放心吧,等此事过后,这天下便是你们的了!” 宁容别有深意的话让司马懿眼眸猛然一亮。 说实在的,当他听闻曹操去世后心中是狂喜的。 可是…… 当听说太子曹昂班师回朝后,他的心立刻跌入了低谷,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宁容就在许都。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对方,十多年的明争暗斗,九天谍者就从来没有赢过。 司马懿深信,只要宁容出手,没有人能够撼动太子曹昂的位置,除非曹昂死去,或者曹操再生亲自废除太子。 “宁侯此话何意?” 司马懿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字面上的意思,天下没有风云自然不会繁荣,而你的对手是伯言与士元!” 宁容笑吟吟的说道,眼眸意味深长的看着对方。 “下官明白了!”司马懿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宁容这是在警告他,警告他不要在对方面前搞事情。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穷图匕见 “大军凯旋~” 曹洪端坐在战马之上全身铠甲披身,面色凝重,气沉丹田,威风凛凛的大喝一声。 “吼~” 数万将士沉默中发出一声巨吼,整个许都成为之一震。 哒哒哒…… 金戈铁马的铁蹄之声,令大地不断颤抖。 然而…… 对面前来迎接的曹昂等人却是面色凝重的盯着凯旋而归的将士,深沉的眼眸中藏着些许杀机。 “殿下,这……前来迎接的百官有些奇怪!” 陈群跟在太子的仪仗队旁,目光炯炯的扫视了眼整个许都城,这才转身对曹昂说道。 “奇怪?” 曹昂没有说话,跟在一旁的赵云却是前所未有的出声接话道,要知道赵云为人向来是不争不抢,似这等出头之举动却是从未有过。 陈群有些诧异,不过只是看了对方一眼,却是并没有多想。 “陛下凯旋,大军班师回朝,文武百官理应奏乐跪拜迎接圣驾才是,可是现在……” 其实不用陈群说,曹昂自然看的明白,对面那些文武百站在那里,兴师问罪却是多过迎接。 “停!” 前锋将军曹洪此刻已经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不过他并没有多想。 “驾!” 曹昂目光凛然的瞅了眼许都城门,等他目光放到那些文武百官身上时,嘴角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 “跟上!” 赵云手提长枪跟在曹昂的身旁,两人越过大军向着前面走去。 …… “二弟安好?” 曹昂坐在战马之上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曹丕问道。 “……” 当曹昂来到近前时,曹丕其实已经在注意对方了,毕竟这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抬头! 睥睨的撇了眼曹昂,曹丕背着手,脸上带着冷漠。 “太子大哥安好,弟又岂敢有恙!” 曹丕这略带挑衅的话听得曹昂暗自摇头。 “看来二弟觉得这许都城是你的囊中之物!” 曹昂显得很淡定,并没有曹丕想象中的发怒。 “自古江山传承,立长立贤,大哥你虽然自小养在皇后娘娘身边,可你的血脉终究不是嫡长子,又何德何能敢窃居那九五至尊之位!” 曹丕的身影很低,只有身边的寥寥数人可以听到,可是他那眼神却是充满了不甘与疯狂。 “你不满意?” 曹昂这话像是在问曹丕,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满意?哼!本王又怎么敢不满意!” “你,不过是比本王多出世两年,父皇偏心立你为世子!” “而本王呢?不论本王表现的是聪慧也好,愚钝也罢,你们就从来没有正眼瞧过本王!” “本王恨!恨你夺走了本王的太子之位,恨那宁容有眼无珠偏偏收你为徒!” “大哥?哼!你可真是本王的好大哥,整日里说什么兄友弟恭,简直就是放屁!” 曹丕越说越激动,这些年他始终活在曹昂的阴影之下。 而现在有了一个突破口之后,他心中那股怨愤却是再也控制不住了,一股脑的到了出来。 “太子贤明?贤明个屁,本王自问文韬武略,可是父皇的目光却从来没有放在本王身上!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该死的大哥,还不是因为你那个该死的师傅!” “狗屁的怪才!说什么算无遗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现如今整个许都城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那宁容还不是本王的阶下囚!” 面对疯狂而又偏激的曹丕,曹昂的脸色慢慢的拉了下来,虽然他早就知道曹丕对那个位置有意思,可是他没想到对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那些都是跟随父皇打天下的忠臣,你杀了他们难道就能够心安理得!” “哼!成王败寇,都是一群卑贱的寒门之徒,那些人拥护父皇,还不是想公侯万代!一群草民竟然也想登上庙堂,真是白日做梦!” “呵!倒是大哥小看你了,这十多年来你拉拢世家大族,不断安插门人掌控朝廷,可是你又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你的愚蠢,让那些世家钻了空子!睁开你的眼睛看看,青州,徐州乃至这兖州境内,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沆瀣一气,打着诗书礼仪的旗帜,干的却是天怒民怨的事情,难道你忘记了这天下的蛀虫乃是何人 ~” 曹昂有些痛心疾首,当年的世家大族和寒门子弟分庭抗礼,在各州郡县并不能一手遮天,他曹家自然可以坐稳江山。 可是就是因为曹丕的野心,让那些世家仿佛像是闻见哦血腥味的鲨鱼不断的鲸吞着各方的地盘。 世家! 拨开那厚厚的史书,这根本是一把双刃剑,他可以帮助朝廷教化万民,自然也可以滋长腐朽之风。 稳定朝局是他们! 土地兼并也是他们! 世家本将就掌控这天下最大的优势,皇权若是不加以节制,世家将会演变成门阀。 而门阀才是最恐怖的存在,师傅曾经告诉他许多王朝更迭的血淋淋事实。 皇家是什么? 皇家的本质其实就是世家,只不过他是世家最强大的那一脉,也可以换作门阀。 所以,对于天下的世家必须要打破他们的垄断,将他们彻底打下神坛。 不破不立! 只有重新塑造世家,王朝才能够镇压天下。 “可是你,太让孤失望了!” 曹昂的脸色冷了下来,身上那股煌煌霸气却是带着几分杀伐之意,凛冽的气势让曹丕脸色发白。 他跟随大军出征西蜀数十月,刀枪剑戟中躺过血海尸山,身上自然带着杀伐决断之气势。 “废话少说!” 事到如今,曹丕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曹昂!父皇出征江东为国捐躯,你秘不发丧,是何狼子野心!” 曹丕后退两步,猛地提高声音对曹昂呵斥道。 “如今父皇死的不明不白,而你却率领大军归朝,莫非是你伤害了父皇不成!” 面对曹丕的诘问,曹昂的脸色猛然一变。 什么? 陛下驾崩了? 这……这怎可能? 许多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之余他们满脸惊骇的瞪着曹丕和曹昂。 “你……你休要胡言乱语!” 曹昂气急,手指并剑,恶狠狠的怒斥道。 “哼!” 曹丕大袖一挥,傲然而立,仿佛正义加身一般。 “父皇驾崩,尔身为太子却秘不发丧,更是将朝中重臣蒙在鼓里,莫要你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又或者……父皇临终之前有什么遗旨,让你不敢发丧!” 曹丕的险恶用心可见一般随着他这两句话问出,所有人看向曹昂的脸色都变了。 是了! 曹昂可是当朝太子,若是陛下真有不测,他也没有必要秘不发丧,因为他继承皇位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是现在,曹昂竟然会秘不发丧,瞒着朝廷的文武百官,这说明什么? 若不是陛下的死因有蹊跷,那便真有可能如赵王所言,莫非陛下临终前想改立赵王为太子,因而太子才秘不发丧? 又或者,陛下因为某事对太子不满,想要重新确定储君之位,而太子得知消息后却在军中勾结大将阴谋戕害皇帝陛下? 曹丕看着众臣望向曹昂的神色,心中暗自得意。 司马懿不愧是大才之人,论对人心的把握恐怕就是那宁容都有所不及。 自己只是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却瞬间将太子置于死地。 “你……你休的胡言乱语,当时大火烧船之时孤就在父皇身边,当时曹洪叔父,赵将军,陈大人等皆在,若非当时情况紧急,孤纵然舍了性命也要救父皇!” 曹昂说着话眼眶有些湿润,却是又想起了那日的大火,想父皇纵横天下数十年,竟然最后阴沟里翻了船。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在这里假仁假义!” 曹丕岂能让曹昂蒙混过关,他顿时大喝一声,打断了对方的陈述。 “赵云与那宁容情同手足,而你又是宁容的徒弟,赵云的话岂能作证!更何况……这其中究竟如何,说不得还与这位天下第一的武将有关系!” 曹丕言辞灼灼,翻手间将赵云给推到了黑暗中。 “至于曹叔父?叔父当年为了救父皇有让马舍命之功,他的忠心自然无人可怀疑! 可是叔父终究只是武将,为人堂堂正正,自然不懂你们这些人的阴谋诡计!” “那你要如何?陈大人也算是当世聪明人,难道他也不能作证!” 面对曹丕的咄咄逼人,曹昂显得有些焦躁,脱口而出的对其质问道。 陈群! 听到曹昂提起此人,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了此人身上。 “真是没想到,这赵王言辞竟然如此决绝!” 远处的荀彧仿佛第一天认识曹丕似的。 “最可怕的还是他的心计,他现在身聚大义,步步为营不断瓦解太子的大势!” 毒士贾诩的眼眸何等犀利,自然一眼便看破了曹丕的用心。 “致远,你这为师的可不合格,那陈群明显就是赵王的人,如今太子竟然提议让他作证!” 荀攸瞅了眼面色平静的宁容说道。 “赵王那披风下可是穿的龙袍?”宁容撇了眼曹丕的裙摆,突然笑着说道。 啥? 荀攸、荀彧、贾诩三人顿时一愣,他们有些不明白的瞅着宁容,一副你不要开玩笑的模样。 “唉!如今陛下驾崩而去,太子的处境可是岌岌可危,若是今日赵王胜,那这许都城只怕又会血流成河了!” “当时候只怕这刚刚平定的天下再次四分五裂!” 听到荀彧与荀攸的话,宁容无语的撇撇嘴。“血流成河是一定的,至于天下自然固若金汤!”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一触即发 “陈大人出身颖川世家陈家,人品贵重,自然可以作证!” 曹丕看到气急败坏模样的曹昂,心头猛地一喜,可是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陈大人,不知道你要做何解说!” 曹丕眉头上挑,对着徐徐而来的陈群问道。 “陛下……” 陈群脸色一沉,悲愤之情缓缓出现在脸上。 听到陈群开口,无数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他的身上。 只是…… 曹昂瞅着陈群的模样却是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哼! 宁容站在远处嘴角上扬,不屑的撇了眼陈群。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宁容轻声的低语并没有避着身旁的人。 什么? 荀攸等人只是意有所觉的瞅了眼宁容。 可是司马懿的心中却是咯噔一下,蓦然转身瞅着宁容那副天塌不惊的模样,往日那种种的情景却是一幕幕的浮现在眼前。 该死的! 紧紧攥着拳头,司马懿此刻可以确定,这宁容定然还有置之死地的后手。 只是…… 虽然他不知道宁容的自信来自哪里,可是数十年来他在对方身上吃的亏太多了。 抽身! 当这个念头在司马懿心头划过的瞬间,他立刻做出了决断。 “咳!”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陈群好像要开口说些什么,司马懿却是满脸通红的剧烈咳嗦了起来。 嗯? 被人打断的陈群自然有些不爽,谋划多年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而且……最重要的还是他是太子的终结者。 是他? 下意识的望了过去,却见那打断自己之人乃是自己最熟悉的人。 怎么回事! 司马懿那隐晦的神色让他簇然心惊。 情况有变? 可是…… 陈群的眼中有些阴晴不定,有些不甘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这个狡猾的家伙不惜暴露自己也要传递消息。 放弃? 这两个字在他脑海中快速闪过,只是想到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今日这一步,心下却是有些不甘心。 “陛下率领大军东征江东,于赤壁之战中不幸被江东水军偷袭,战船被烧,护卫军被杀,当时许多文武大臣皆跌入江水之中…… 太子当时就和陛下在一起,只不过……甘宁将军在水中救出了太子殿下,而陛下却……” 陈群满脸悲伤的摇摇头,那副忠君爱国的模样让众人颇有些感同身受。 只不过…… “仲达反应挺快吗!”宁容岂会听不出陈群的意思,他说的话虽然没有明确指出曹昂,可是那隐晦遮掩却是含沙射影! “大人此言何意?下官却是有些不解!” 司马懿却是装傻充愣,宁容也只是一笑而过。 而是反观远处的曹丕却是心神大震。 “诸位,陈大人当时就在船身,他的话想必各位都明白了吧?” 曹丕霸气的挥手,目光凛冽的瞪着曹昂。 虽然……陈群说的话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是那言语之间的深意他还是能够听明白。 “曹昂,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曹丕突然踏前一步,双手并剑指着对方质问道。 “我……” 曹昂面对曹丕的咄咄逼人,一时间有些发懵。 “既然你无话可说……” 曹丕脸色带上了得意的笑容,猛然回头对着左右呵令道。 “监门卫何在!将这个嗜君篡位的不孝子给本王拿下!” “喏!” 而随着曹丕的命令,早已等候两旁的监门卫却是大喝一声,铿锵一声将兵刃亮了出来。 “放肆!” 曹洪听得是稀里糊涂,他这边刚反应过来,却发现监门卫竟然想动手,顿时他大喝一声。 “这许都何时轮到你们监门卫猖狂了!” “叔父这是何意?监门卫奉父皇之命执掌宫城门禁,捉拿奸邪之徒本就是分内之事,难道说……左武卫想在许都城动武?” 曹丕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有想到曹洪会插一脚。 “哼!南衙十二卫之职责乃守护国门,可是……这许都城也轮不到监门卫的人放肆,武卫军何在?为何不来迎驾!” 曹洪也不是吃素的,作为北衙禁军的武卫军留守许都,此刻他们班师回朝却不见武卫军,这岂不是咄咄怪事。 “武卫军身负保护皇宫之责,没有父皇军令不敢擅离职守!” 曹丕却早就想好了理由,反正父皇已经死了,武卫军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哦? 曹洪眉头一皱,曹丕的话确实不假,只是…… “将军,武卫军将军许褚被靖安司抓了!” 而就在这时,一人来到曹洪身前悄悄的说道。 “什……什么?” 曹洪瞪着铜铃眼,这怎么可能,许褚是曹操的左膀右臂,什么人能够让他交出兵权。 “据说是皇后的懿旨,现如今武卫军由副将陈霸统领!” “陈家人?” 听到这话,曹洪撇了眼陈群陷入了沉默。 赵王竟然能够拿下武卫军,看来这是有备而来啊! “动手!” 曹丕厉声断喝道,夜长梦多的道理他自然明白。 哗啦…… 黑甲武士蜂拥而上,隐藏在暗中的弓弩露出了锋芒的利刃,杀戮就在一瞬之间。 “变天了!” 一个白胡子的官员叹息了一声,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怎么会不明白眼前这一幕。 没动静? 对于远处那一触即发的厮杀司马懿并没有什么兴趣,而让他不安的却是宁容。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宁容并没有什么后手? 可若是说他没有后手,此刻又为何如此平静。 瞅着宁容那泰然的模样,司马懿突然疑惑了。 然而…… “住手!” 就在厮杀一触即发之时,却听远处传来一声大喝。 是谁! 司马懿脸色一怔,眯着眼睛望了过去。 “典韦!” “是他!虎卫军统领典韦将军!” “咦!他难道还想阻挡大势不成!” 典韦虎背熊腰的手持双戟,仿佛没有听见他人的窃窃私语。 “陛下驾到~” 一声悠长的唱喏,在场的人皆愣住了。 呃? 陛……陛下! 是说的陛下吗?还是说自己听错了! 然而…… 当曹操那张黑脸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人突然意识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陈群身躯一震,艰难的转身正对上曹操那阴沉的目光,双腿一软顺势高声喊道。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一场闹剧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曹操接过典韦手中的红色披风再次披在自己身上。 “逆子!朕活着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曹操对于那跪倒一地的文武百官却是置之不理,而是来到曹丕的身前,脸色颇为阴沉的说道。 “父……父皇……” 曹丕跪倒在地,身体不断的颤抖,满脸的惶恐冷汗直流。 完了! 自己完了! 没死! 他竟然没死! 曹丕匍匐在曹操的脚下,身体仿佛筛子似的不断颤抖。 怕! 此刻他怕了! “不错!这龙袍却是与你合身,既然喜欢,那就穿着吧!” 曹操的目光放在曹丕的身上,看着对方因惶恐而颤抖的模样,心下却是一软。 可是…… 当那龙袍的裙摆显露在他的眼前,他的眼睛却是猛然一缩,就像是被针给扎了一下似的。 刺眼! 瞬间,他的脸色冰冷了下来,虽然自己这些年亏欠这个儿子良多,但是他却有了嗜君之心! “儿……儿……” 曹丕哆哆嗦嗦的想说一句儿臣不敢,但是……当曹操那不带情感的声音传来,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的心性还是太差!” 曹操的目光却是放到了太子曹昂的身上。 方才的一幕幕都发生在了他的眼中,他自然看的明明白白,身为太子竟然被逼迫的手足无措,自己如何放心将这天下交付与他。 索性! 自己现在是春秋鼎盛,还有许多时间教会太子,什么是帝王之术,什么是帝王心胸。 想到这些,曹操仿佛满意的点点头。 “回宫!” 淡淡的对着身旁的典韦吩咐了一声。 “陛下,武卫军现有统领陈霸掌管,不如让末将先进城收了对方的兵符!” 曹洪快步走了上来,有些忧虑的说道。 “陈家?” 曹操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陈家竟然连许褚都能够送进大牢,可见他们已经掌控了许都城。 不过…… “许都城乃是魏国的许都,许都更是朕的许都,武卫军乃朕之亲军,难道他们还敢对自己动手不成!”曹操却是霸气外露的挥手说道。 “进城!” 曹操冷冷的扔下两个字,当先踏步向着许都城而去。 “快!跟上!” 曹操可以不在乎,典韦和曹洪等人却是不能不在乎。 “赵将军……” 曹洪知道自己的武力有限,赶紧对着赵云喊了一声。 “太子交给本将了!” 不等赵云嘱咐,曹洪当仁不让的接过了保护太子的重任。 “陛下……” 望着远处龙行虎步的曹操,荀彧起身再次行礼。 “城外的事情交给你们了!” 曹操脚步微微一顿,目光在荀彧等人的身上划过,到嘴边的话却是给咽了回去。 “遵旨!” 荀彧仿佛毫不在意,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 “呼……” 直等曹操走远,荀攸这才叹了口气。 “陛下对咱们有意见了,说到底赵王也是他的子嗣!” “他是君,我们是臣,君臣之纲常岂可乱!” 荀彧虽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更加坚持自己的理念。 “那又如何呢?赵王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纵然咱们能够阻止对方,可那样一来咱们就是乱臣贼子!” 贾诩对于这人心却是看的更加明白,别看现在曹操对他们有意见,可若是他们真的能够消弥这场灾难,那事后就不单单是有意见了,恐怕就会有忌惮之心了。 “致远,说起来……我们这些人被蒙在鼓里,尚且情有可原,可是你……恐怕早就知道陛下没有……” 荀攸慢悠悠的对着宁容说道,此刻他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对方回到许都后对纷乱的许都不管不问,原来是早就知道真相。 “不!不是知道!” 然而,宁容却是摇头否认,面对荀攸等人不相信的神色,他却继续说道。 “而是这一切本就是我与陛下合谋的,换句话说……这不过是将计就计的一个圈套罢了!” 宁容坦诚的对着众人说道,他知道这种事情根本瞒不过众人,到不如自己实话实话。 “将计就计?” 荀攸听到宁容的话,有些有些诧异,却单单对那四个字有些玩味。 “呵呵……不错,正是将计就计,相信仲达最了解了!” 宁容话音一转,似笑非笑的望向了司马懿。 “诸位,陛下这次可是很生气,这许都城乱了这么久,也该安定下来了!” “然后呢?” 荀彧听到宁容的话,下意识的问道,然而他们对于一旁的司马懿却是视而不见。 “然后啊……这烂摊子就交给你们了!” 宁容耸耸肩膀,说完话转身向着城内走去。 “走的却是潇洒!” 荀攸无奈的笑道。 “这家伙还是那个倍懒的性子!”荀彧更是无奈道。 …… 宁容进了城,却发现武卫军的将士正在巡城,而多日不见的许褚竟然被放了出来。 “许将军这次可是因祸得福了!”宁容笑嘻嘻的说道。 “啥意思!” 许褚正为自己的事情懊恼呢,虽说曹操没有责怪他,可是想到自己丢了武卫军,还是让他感觉脸上无光。 “来!” 宁容嘴角冲旁边歪歪嘴,示意许褚上前来。 “许将军可知北衙禁军的职责是什么?” “这不是废话吗!自然是护卫陛下与宫城!” 许褚脱口而出,心情颇为不爽, “呵呵……” 宁容笑了,对于许褚的心直口快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是一个忠厚的武将。 “没错!武卫军忠于的是陛下,若是陛下驾崩自然是下一代君王,说到底就是忠于皇家!” 宁容意有所指的对许褚说道,对方这次虽然丢了兵权,可是他的选择并没有错,皇帝驾崩太子尚未登基,在这个皇宫中自然就是皇后最大。 “许将军,你们许家三朝元老不敢说,最起码能够你许家风光两朝了!” “忠于皇家……” 听到宁容的话许褚陷入了沉思,宁容是个聪明人,这一点天下人都知道,既然是聪明人的话,那自然就是真的。 嘿! 许褚咧嘴一笑,心中那点郁闷随之无影无踪。 “将军,宁侯已经走远了……”身旁的武卫军提醒道。 “哦!” “还愣着做什么!一群蠢货,快走!” 许褚微微一愣,回过神来却是顿时将脸拉了下来,虽然知道自己的原则没有错,可是武卫军这次真是太丢人了! “哼!本将平日里就是对你们太仁慈,竟然敢对陛下拔刀子了,真是愚蠢!” “将……将军,拔刀的那是陈霸,陈霸已经被赵将军杀了!” “丢人!”许褚杀气腾腾的怒斥道,真是恨自己不能手刃那恶贼。 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阳光下的许都 许都,阳光明媚,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景象,而此时已经距离那日曹操回京六日了。 曹操没有死,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而那日城门外所发生的一切也都成为了许都人喝酒的谈资。 赵王曹丕身穿龙袍,暗藏刀兵迎接太子曹昂,其野心已经是昭然若揭。 而就在太子曹昂手足无措的时候,曹操竟然出现了,而随着他的出现许都的一切动荡立刻安稳了下来,这就是马上皇帝的威严。 那些被靖安司抓进大牢的文武大臣都被释放了出来,那些胆敢阴谋叛乱的臣子也都被抓紧了大理寺的监牢。 杀! 屠刀举起满门杀无赦! 对于阴谋造反的臣子,曹操向来是不会心慈手软,以至于这几日城南的斩刑台充满了血腥味,数十颗人头滚滚落地,那杀气腾腾模样震慑人心。 然而…… “侯爷,宫中传来消息,皇妃娘娘已然被陛下禁足,赵王的封号也被陛下剥夺,曹丕现在被幽禁在宗人府,陛下的命令是不得圣旨不得外出!” 法正脸上带着喜色,说话间多少有些解恨的味道。 哼! 让你小子狂,赵王又如何?还不是落得个终身监禁的下场! 宁容瞅了眼法正不由的笑了,这家伙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还是当初那副狂傲的德性。 只是这十多年的坎坷让他学会了什么叫做忍辱负重。 “赵王这次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宁容淡淡的摇头,如果没有意外情况,曹丕这辈子是与皇位无缘了。 “自作孽不可活,说起来还是侯爷您神机妙算!” “慎言!” 宁容闻言眉头一皱,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 “这种话岂可信口开河,这次能够戳穿赵王的阴谋,乃是陛下洪福齐天,此等关乎江山社稷之事,岂是人力所能转变!” 对于得意忘形的法正,宁容的言辞格外严厉。 纵然是自己将计就计算计了对方,可是这话又岂能说出口来,更何况隔墙有耳。 “下官错了!” 法正被宁容的一番呵斥清醒了许多。 “不过……太子这次的表现恐怕会令陛下失望!” 法正突然想起了什么,颇为忧虑的说道。 “嗯?” 宁容眉头上挑,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侯爷,太子在城门外的表现差强人意,当时许都大臣都看的清楚,比起那位霸气外露的赵王,太子可是有些懦……有些……底气不足!” 法正是搜肠刮肚的想不起该如何形容曹昂。 “然后呢?” 宁容嘴角轻撇,端起茶杯啜了一口。 “陛下胸怀大志,气吞天下,言出法随,威严与日俱增,下官却是恐怕刚强如陛下这般会看轻了太子殿下!” 法正的担忧不无道理,虽然他没有倒向太子,可是他已经被别人打上了太子的标签,现在若是太子失去了圣心,那他们的未来可是堪忧。 “错!” 然而,宁容听完法正这番话却是掷地有声的喝道。“自古刚柔并济,阴阳调和,陛下乃是马上皇帝,自然气势如虹,群臣不敢与之争辉,可是物极必反,陛下自然懂的这个道理,而太子的仁孝却是陛下最为看重,也是群臣 最为看重的!” “而且,太子乃是国之根本,若是太子不失得无大错,陛下是不会轻易罢黜太子的,因为那样无疑会动摇国本!” 听到宁容的话,法正这才安心的点点头。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宁容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侯爷……” 法正下意识的上前,做侧耳倾听状。 “陛下春秋鼎盛,自当会励精图治,继往开来,而太子现在过于强势并不好,毕竟……君臣是先于父子的!” 宁容意味深长的说着,法正的双眸突然亮了起来。 没错! 侯爷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天下是曹操的,这大魏王朝是曹操的,他能够容忍一个太子怯懦,却不能容忍一个强势的太子。 毕竟曹操如今春秋鼎盛,在往后的岁月中太子的地位本来就很尴尬,因为他即是君又是臣,这个关系稍微拿捏不好就是晴天霹雳。 “一山不容二虎……” 法正眼眸中带着兴奋,眀悟的嘀咕着。 “龙!” 宁容撇撇嘴,没好气的给对方纠正道。 “嘿嘿……” 虽然被训斥了一顿,可是法正却是甘之若饴。 “不过侯爷,那陈群和陈家这次明显是在玩火,朝中大臣更是心如明镜,可是陛下为何……没有处置陈家呢?” 法正在魏为官十余载,自认为对于曹操的脾气秉性颇为了解,这位不敢强硬而且猜疑,举刀杀人更是家常便饭,从未有这次这般的犹豫不决。 阴谋叛乱者死!这难道不是王朝的铁律吗! “没错!陛下决对不会容忍有二心者!” “但是,陛下却不想杀陈家,这也是他犹豫的理由,他现在应该在找理由为陈家开脱罪名!” 宁容的话让法正一头的雾水,皇帝不想杀人,还有给他找理由?这怎么听都像是天方夜谭。 “为什么!” 法正有些不爽的问道。 “唉~” 宁容却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摇摇头站起身。 “因为天下大定,因为太子背后的势力太大,因为他知道陈群翻不起大浪,因为陛下需要平衡!” 宁容眼眸中精光闪烁,道破了此刻的凶险。 “陈家是陛下的棋子!” 法正的聪慧是不容质疑的,当他听完宁容的话,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深意。 只要有宁容在,就绝对不会容许陈家与司马家兴风作浪。 可是太子背后的宁容却是威胁太大,这就需要在朝局上扶持世家来平衡。 “呵~” 法正冷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座椅上。 “都道是帝王无情,这狡兔死走狗烹却是让人齿寒!” 法正有些心灰意冷的喃喃自语道。 “不至于如此!” 宁容那星眸转动,轻轻的对法正说道。 “怎么不至于!侯爷你披肝沥胆二十余年,这大魏的江山有您一半的功劳,难道如今天下统一了,您就要被抛弃!” 法正突然激动的站起身,满脸赤色的低吼道。 “封侯非我意,但愿江山固,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突然间宁容笑了。 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多年前的今日 “孝直兄这是要离开?” 法正走出宁容的书房,抬头瞅了眼天上明媚的阳光,却是不能驱逐了脸上的阴沉。 “嗯?伯言这是刚刚回来?” 法正脚步一顿,心中有些烦躁,可是看到来人是陆逊,还是挤出一句话。 “正是,师傅交待的事情刚刚办好,这边来寻师傅了,孝直兄你这是……怎么满脸阴郁?莫非是被师傅训斥了?” 陆逊有些疑惑,有些关心的问道,在他的记忆里,师傅好像从未发过脾气。 “不是!就是……就是心里难受!” 法正嘟嘟囔囔的想要说什么,可是想起宁容对自己的劝告,最终只是无奈的摇头走了。 呃? 陆逊瞅着法正的背影有些疑惑,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 “师傅,弟子回来了!”陆逊敲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如何?刘备走了吗?”宁容问道。 “嗯!弟子亲自将他们送到了洛阳,而后按照师傅的吩咐,将会由北府军送他们出玉门关!” “那刘备没有说什么话?”“刘备却是没有什么不满,只是说多谢师傅的不杀之恩,就是那张飞直嚷嚷着总有一天要杀回来!”陆逊瞅着师傅说道,其实他有点不理解师傅的想法,那刘备乃是枭雄, 为何要放虎归山呢? “刘备城府之深深不见底,也罢,为师这边传信西凉,相信刘备不敢在玉门关附近停留! 至于张飞……呵呵,无妨的,若是他真有一天能够回来,为师却是要好好招待他! 西域三十六国乱了数百年,相信刘备这位皇叔会将西域搅的更加乱!” “难道……师傅您就不是放虎归山?” “刘备志大才疏,虽有些收买人心的手段,可是大魏的潜力会让他知道什么是恐怖!” 听到陆逊的担忧,宁容默默的笑了。 其实,宁容还有另外一层打算,只不过却是不能说出来罢了。 那就是,他相信以刘备的能力绝对不会甘心被放逐,所以他定然会搅动风云。 而曹氏皇族知道有两个大敌在外面自然会警惕。 西域都护府总会会到大魏王朝的统治下。 到那时,若是刘备还活着,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至于孙策……那却是宁容的一点私心。 交州自古便是中国之领土,只是因为现在大魏需要休养生息,所以不便去征缴交州及岭南各部。 而孙策便是宁容放出去的虎,一头去征服海洋的猛虎! 当然,这些话却是不能对陆逊说,并不是他不相信自己这位徒弟,而是陆逊的前途在朝廷,而他的未来在江湖。 “关羽可回府了?” 宁容摇摇头,继续对其问道。 “回来了,弟子本以为他会暴起伤心,没想到他在洛阳与刘备分别后便安静的回来了!” 陆逊实在是有些搞不懂这三兄弟。 “这三人当年不是桃园结义,许下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的诺言吗?” “那为何刘备会同意将关羽留在许都?” “呵呵……” 宁容笑了,关羽确实是个忠义无双之人,对于刘备这位大哥更是没话说。 可是…… 宁容却是知道,像关羽这种傲世天下的人有个软肋。 “为师答应关羽,只要他能够替大魏打下辽东,剿灭公孙氏的王国,朝会放任他去西域现刘备!条件自然是放过刘备与张飞!” “这样?” 陆逊闻言眼眸一愣,没想到师傅与关羽还有交易。 “陛下恐怕不会允许吧?” 曹操可是个奸雄,对于刘备三兄弟最为看重,而其中尤以关羽为最,他会同意放过关羽。 “自然不同意!” 宁容却是没有隐瞒的对陆逊点头道。 “陛下之所以会同意放过刘备与张飞,是因为我对他保证,关羽会为大魏卖命,而刘备也会死在我前面!” “师傅您……” 陆逊闻言顿时一急,这岂不是把自己套进去了。 “至于关羽吗,那是为师私下与他的许诺,关于这一点陛下并不知情!” “是这样……那师傅您真的会放关羽离开?” “你说呢?” 宁容眨眨眼笑了起来,对着陆逊反问道。 “呃……” 放?还是不放?陆逊被宁容问得一头雾水。 放自然是不行的,可是不放……那又不符合师傅的性格! “呵呵……到那时,放不放关羽离开的决定权并不在为师手里!”宁容摇摇头说道。 “而是在关羽手中!” 撇了眼疑惑的陆逊,宁容继续说道。 啊? 陆逊却是更加疑惑了! …… 三日后。 征东大将军张辽与军师郭嘉在平定江东六郡八十一州后返回到了许都,同行的还是江东之主碧眼小儿孙权。 曹操率领文武百官出城迎接,随着征东大军的悉数返回,这天下便真正的是大魏的天下了。 而这次也是时隔半月之后宁容再次见到曹操,他瘦了一些,也黑了一些。 “哈哈……张辽将军荡平江东,威震天下,朕心甚慰,今夜宫中赐宴,普天同庆!” 曹操亲自上前迎接张辽,眉宇间满是喜悦。 “陛下过奖了,末将不敢贪天之功,若非陛下力破江东水军,郭军师运筹帷幄,末将断然不可能如此短时间内荡平江东六郡!” 张辽被曹操的热情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曹操会如此说,要知道拿下江东并不是他的头功。 “哈哈……张辽将军莫要谦逊,你的功劳朕自然看在眼中,走!随朕回宫!” 曹操不容分说的上前拽着张辽的手,两人大踏步的上前登上了龙撵。 张辽被曹操的热情吓得够呛,正襟危坐不敢有丝毫乱动,与天下同乘车架这可是无上的荣耀。 “嘶~” 文武百官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彼此间相互对视,望着龙撵上的张辽是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感慨万千的。 “陛下如此殊荣,却是有些过了!” 荀彧等人跟在后面,默默的叹了口气。 “是啊!张辽虽然攻占了江东,可是当初之所以如此顺畅,可全赖宁侯之功啊!” “本官可是听说了,若不是那孙策引领,大军岂能如此容易就进入江东腹地!” “慎言!如今各路大军早已归来,就差张将军率领的征东军,而现在各路大军总算是回来了!” “那岂不是说……” “嘿嘿……” 撇了眼那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眸,宁容岂能不明白他们的想法。 “该封侯了吧!” 身后簇然传来抑扬顿挫的声音,宁容的嘴角挂上了笑容。 “回来了?” 宁容这话有些明知故问,可是来人却是面带喜色。 “回来了!” 铿锵有力的话语充满了喜悦之情。 “十多年的苍茫,你我却是该停下来了!” 宁容挑挑眉毛,对着面前这个满脸苍茫的人说道。 “嘉却是早就想好了,这次回到许都便不走了,郭奕那小子不听话,是时候和素素生个听话的娃了!”郭嘉一本正经的对宁容说道。 “噗!” 宁容噗嗤一下笑了,猛然上前狠狠的抱住了对方。 “奕小子这风流劲和你年轻时一样!” “哈哈哈……” 郭嘉咧嘴大笑了起来,这一刻两人仿佛回到了当年初次见面的场景。 “我手拿流星弯月刀, 喊着响亮的口号, 前方何人报上名, 有能耐你别跑……” 郭嘉亮晶晶的眼眸盯着宁容,突然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我一生戎马刀上飘, 见到英雄弯下小蛮腰, 飞檐走壁能飞多高, 我坐船练习水上漂……” 宁容轻轻点头合着节拍,湿润着眼眸跟着唱了起来。 “啦啦啦……” 宁容和郭嘉是越唱越开心,旁边那些文武百官听着这奇异的荒腔野调却是摸不着头脑。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这两位大才傻了不成! 而只有了解内情的荀彧等人露出了笑容。 怪才! 鬼才! “他们回来了!”荀彧颇为感慨的说道。 “不错!回来了!”程昱也是激动的点头。 “……”贾诩并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点头,眼眸中却是含着泪光。 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们的想法,没有人能够懂他们回来了意味着什么! “唉~” 唯独隐藏在角落里的司马懿无奈的叹口气。 “这个时代是他们的,却不是司马家的!” 司马懿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了。 “大笑一声地动揺, 江湖危险快快跑, 江湖危险快快跑……” 而就在宁容与郭嘉郎有情妾有意……咳!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高昂的歌声。 “老爷,老爷……你终于回来了……” “是书墨!” 郭嘉与宁容对视一眼,瞅着跑过来的书墨也是满脸的笑意,当年他刚出山时,书墨便是他的书童,如今却是长大成人了。 “那是……” 郭嘉望着远处引吭高歌的胖子,下意识的和宁容的目光对视在了一起。 “书墨等等……等等我……我的宝刀……” 三胖激动的大吼大叫,腰间的佩刀掉落地下,他便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回去。 “跑调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转身对着远处的三胖喊道。 “哈哈……” 两人会心一笑,三胖的狼狈模样让他们想起了那把刀的传说。 “一切都没有变!” 郭嘉淡淡的开口说道,亮晶晶的眸子盯着许都城。 “一切才刚刚开始!” 宁容嘴角上扬,一抹春天的微笑温暖人心。 “走!进城!”两人肩并肩,向着许都城而去,就像多年前他们一同来到东武阳一般。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封赏大典 三日后,许都太极殿,早朝。 “于兹十有馀年,斯盖股肱帷幄之谋,爪牙竭熊罴之力,协德同心,以致于此!” “澄清天下,荡平寰宇,定鼎乾坤,咸有大魏,诸臣居功至伟,朕念推心置腹之德,感创立江山之难,唯与诸位共享太平!” 曹操意气风发的坐在龙椅之上,对着大殿上的文武百官说道。 “陛下英明神武,堪定九州,臣等不过是牵马坠蹬罢了!” “是啊!陛下气吞万里江山,大魏光辉永照大地!” 宁容站在朝堂之上,以他今时今日之地位,仍然是位列第三的位置。 “这谁啊?这么不要脸?” 听着曹操滔滔不绝的演讲,宁容正在闭目养神,他知道今日的重头戏可是封赏大典。 “嘿!历朝历代只要是天下承平,总是少不了这些吹捧的小人!” 郭嘉就站在宁容的前面,懒洋洋的扭头说道。 “此人乃是太常寺寺卿,歌功颂德是他们的权力!” 戏志才有些无语的撇撇嘴,悄声对自己这两位兄弟解释了一番。 “今日乃是大朝会,你们二人可莫要让陛下难看!” 戏志才太了解这二人的能力了,若是这两人闹起来,十个太常寺都被玩坏。 “哪能啊!咱现在可是朝廷重臣,威严这玩意还是要有的,就比如……夏侯将军这般的威严肃穆!” 宁容说着话想找个模板,转身瞅见夏侯惇却是露出了笑容,不愧是武将第一人,敲敲这威严肃穆的模样,不怒自威说的应该就是这种人。 夏侯惇统领左威卫大军,时任镇北都督,节制两州九府二十余万府兵,镇守幽冀并三州,可谓是权倾朝野。 然而,面对这位怪才军师宁容,他仍然不敢摆他大都督的威严,听到宁容的话,咧嘴笑了笑。 “听闻夏侯将军可是要封王的人?” 宁容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盈盈的对夏侯惇说道。 “全凭陛下圣恩!” 夏侯惇胡须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说道。 “说说,陛下有没有说封你什么王?” 宁容仿佛来了兴趣似的,这次可是开国封赏百官,若是不出意外这些人将会是大魏朝新的世家。 “致远慎言!” 戏志才有些听不下去了,眼神示意了对方一眼,而后瞅了眼龙椅上的曹操。 “无聊!” 宁容撇撇嘴,嘀咕了两句,不过他到是也能理解,付出了这么多年,的确是到了收获的时候。 …… 而就在宁容和郭嘉两人窃窃私语时,曹操那动情的演讲也已经结束了。 “开始吧!” 只见曹操淡淡的挥挥手,矗立在一旁的宦官轻步上前。 “封赏大典开始~” 听到那宦官特有的声音,霎时间众人激动了起来。 终于要开始了吗! 这几日早就传的沸沸扬扬的,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得到什么爵位,什么官职。 “奉天承运,推恩置卿,乾元始载,特制九功十八转,二等八爵以慰天下臣工!” 哗啦! 随着那宦官将圣旨展开,封侯大典正式开始了。“荀彧,字文若,跟随朕起兵与武阳,论功至今厥有二十余年,虽无显赫战功,然其替朕镇守国家,安抚百姓,转运粮草,诚乃朕之萧何也,特晋封赵国公,加司空衔,授 文渊阁大学士,钦此!” 宦官将那封金灿灿的圣旨合在了一起,而站立在下面的荀彧却是早已跪倒在地。 “陛下~臣虽有寸功,岂敢得此殊荣……” 荀彧眼眶红润,语气更迭,他没有想到曹操对他如此恩赐,这是将他位列百官之首啊! “爱卿为朕操劳二十余载,朕不是吝啬爵位赏赐之人,如今大魏新定,还望爱卿继续辅佐朕开万世太平!” 曹操看到荀彧感激涕零的模样,心头也是一阵柔软,那两鬓间的白发正是忠心的写照。 “刨符赐劵!” 曹操对着一旁的宦官挥挥手,早已准备妥当的小宦官拖着托盘来到荀彧面前。 “谢陛下隆恩!” 荀彧对曹操拜了再拜,这才缓缓退下,而那大殿上的文武百官却是早就等的望眼欲穿了。 国公! 陛下竟然封国公了, 要知道自秦汉以来,封爵不过列侯,但凡封公者皆是王朝衰败之时,就像王莽、董卓等人,因为公爵在世人眼中就是王,就是皇。 可是……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曹操的魄力竟然如此之大。 呵呵~ 看到群臣震撼的模样,曹操暗自笑了。 正是因为自古称孤道寡者皆为叛臣,所以他才要打破这种局面,他要让国公的爵位深入民心,要让他变得不在那般高不可攀,如此可安万民之心。 更何况…… 他此次制定的爵位乃是根据当初宁容的提示改制的,自然继承了减少封地这一重要国策。 在他的构想里,这些爵位除开国之决可享受封地食邑,而其他爵位皆是直接由朝廷发放俸禄,如此方可保证中央集权。 至于实爵封策与虚爵封策的不同,那就是前者可以世袭罔替,而后者必须推恩继承。 “开疆展土夏侯惇,枪戟丛中敌万军。 拔矢去眸枯一目,啖睛忿气唤双亲。忠心力把黎民救,雪恨平将逆贼吞。孤月独明勘比伦,显赫功迹照乾坤。” “今特加封夏侯惇为高安郡王,左威卫大将军!” “请高安郡王上前接旨!” 宦官等了半天却见夏侯惇没有动静,忍不住提醒道。 什么? 众臣也被这一声音给惊醒了,夏侯惇竟然被封王? “陛……陛下,自秦汉以来,封皇族者不可封王……” 夏侯惇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虽然他早就听到过传言,可当事情发生之时,他的心还是忍不住一阵激动,虽然他很震撼,可是他还是不敢授领。 “朕之先祖本出自夏侯一族,而你与朕也本就是族兄,如今曹魏定鼎天下,夏侯一脉自当是皇族,此事不容有意!” “况且,以爱卿之功勋,乃魏国之柱石,非郡王之爵无以复加!” 曹操满脸严肃的话令朝野震惊,所有人都知道,自今日之后大魏皇族有两姓。 “臣粉身碎骨,肝脑涂地,报陛下隆恩!” 夏侯惇激动的对曹操磕头,虽然郡王之爵位让他震撼,可曹操那番话才是最让他感动的,因为从即日起他们夏侯家是皇族!“陛下真是英明神武啊!”宁容没想到曹操真有这等魄力,虽说他当年早就提起过,可是时隔多年没想到曹操记在心里!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秦王曹植 “没想到陛下竟然真的同意了!”郭嘉摇摇头感觉有些意外,“不过到也在情理之中!” “那是自然!夏侯家自陛下陈留起兵便变卖家业支持,如今风雨数十载,纵然是封个郡王也不过分!”宁容接过郭嘉的话小声嘀咕着。 “嗯!” 冲着不远处的曹洪眨眨眼,不出意外这家伙应该也是一个郡王的爵位。 不过…… 其实只有宁容自己心里知道,封夏侯家为皇族对于曹家而言并不吃亏。 因为夏侯家毕竟是姓夏侯,后代更加不可能有曹操的血脉,因此他们对于皇权并没有直接的危害,而且他们最多也只是个郡王。 但是如此以来,曹家的皇室地位却是更加牢固了,说起来曹操的宗亲并没有太过出色的人,若想依靠皇亲宗室与勋贵平衡,就必须拉拢夏侯家。 要知道在那个时空中,正是因为曹丕的刻薄寡恩,已经对夏侯家与曹洪等人的猜忌,导致魏国的兵权只得依靠勋贵世家,这样也就给了司马懿乱政的机会。 而如今拉拢了夏侯家,算是有了与勋贵分庭抗礼的机会,平衡之道历来都是帝王惯用的手段。 而夏侯家纵然是为了自己的荣耀与后代,也会铁了心和曹家站在一起。 是以,正如曹操自己所言,夏侯渊乃是帝国之基石。 “枢密院右军师宁容听封!” 而就在宁容交头接耳之时,宦官再次拿出了一份圣旨。 宁容! 怪才军师! 听到这个名字,整个大殿顿时静了下来,这个名字对于他们而言可是如雷贯耳,说是名动天下也不为过! 随着战争的结束,西蜀和东吴的灭亡,征西大军的惊天大战自己被人翻了出来。 而宁容的运筹帷幄,步步为营,诡异莫测的计谋最是让人叹为观止,无数人在深夜无不长叹,有此人在世何人敢与皓月争辉。 是以! 当他们听到宁容的名字后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都想知道这位名动天下的怪才到底会得到什么样的封赏。“宁容,有汉之张良之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自出山辅佐朕以来,无往而不胜,可谓功盖天下三分,今特加封镇国隐侯,赐太傅衔,加太子太保,都督枢密院使, 另荫蔽其长子元为平原侯,与国同休!” 嚯! 随着圣旨宣读结束,朝野上下顿时震撼,脸上的表情更是五味杂陈,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镇国隐侯? 镇国二字可见宁容在大魏王朝,在曹操心中的地位,那是等同于一字并肩王的存在了。 可是这……隐侯?这又是什么爵位?封地又在何处? 不知! 然而更让惊奇的却是宁容的长子宁元竟然接替了他原来的平原侯爵。 平原乃是宁容的家乡,众人自然是知道的,更何况宁元即将迎娶乡城公主,这自然也不是秘密,封宁元为侯也许是为了补偿宁容。 没错! 其实他们的确是猜对了,这正是曹操的心思。 虚位侯! 说起来轻松,可若是贸然封赏,恐怕文武百官会有怨念。 但是曹操又不想大肆的封侯,因为爵位泛滥便不在尊贵, 是以! 他这才将宁容封为隐侯,目的自然是让宁容在前面顶着,后面那些人自然不会不满。 毕竟…… 你看人家隐侯宁容屡立战功,功分天下,可是人家不为只是一个隐侯吗? 可是曹操又觉得如此会亏欠宁容,是以他这才想了如此一个办法,那就是荫长子元。 “陛下……” 宁容有些傻眼的瞅着曹操,咱俩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致远不用多说,你淡泊名利,朕自然知晓,可是元儿即将迎娶乡城,朕自然不能亏待了孩子!” 曹操金口玉言,言语间颇为和气,听得众人是大为羡慕。 “诸位,古往今来封侯拜相乃是无数男儿的志气,可是封侯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光宗耀祖! 今日朕破格封赏爵位,已然是给了众位光宗耀祖的机会,可是这封地之事不易在开,需知前汉之所以天下纷乱,正是因为那些王侯列土封疆,尾大不掉!” “朕今开大魏王朝,为天下百姓计,为万世太平计,这列土封疆之事自然严禁再开,后世子孙自当铭记朕心!” “因而,朕决心封实爵与虚爵,实爵虽有封地,然只享受其地税收,不得插手地方官制,开国之实爵自然可以世袭罔替! 然虚爵乃是美爵,虽无封地却有俸禄,俸禄自然由户部每年按品阶大小发放,开国之爵位传承乃是推恩罔替!” 曹操缓缓起身,双眸凛冽的看着文武百官,这是他即将定下的国策,自然不容质疑。 是这样? 而文武百官听到这话心却是七上八下。 虽然实爵有封地,可是封地仍然还是各郡县在治理,说起来与虚爵其实相差无几,而唯一的区别便是是否能够传给后代的问题。世袭罔替自然是好的,可以传给下一代,可推恩罔替却是将命运掌控在皇帝手中,换句话说,若是上一代的侯爷死了,他的子孙若想接替侯爵就必须向皇帝请封,得到皇 帝批准才可以。 唉! 虽说实爵稳定一些,可是还不是要看皇帝的脸色! 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哪个不是人精,转瞬间便将两种爵位剖析的明明白白。 而且,看陛下这打算,是不会大肆封爵了,如此自然也有好处,那便是物以稀为贵。 “陛下圣明,臣等追随陛下定鼎天下,无非就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能够混口饭吃,既然陛下给俸禄,那就不需要封地了!” 郭嘉手里抱着个酒葫芦,无所谓的说道,他对于自己的长宁侯其实一点都不在意。 “陛下所言甚是,凡有封地之心者皆是心怀叵测之辈,臣愿意封虚爵!” 宁容没有想到,司马懿竟然会跳出来。 “仲达忠心魏国,朕心中自然明白!” 曹操很是满意,只要这些肱骨之臣没意见,其他的小虾米他根本就不在乎。 更何况,他清楚的记得陆逊所说的喂猪理论,只要自己能够镇守国家二十年,这些人自然就会习惯了。 “公子植,日表英奇,天资粹美,仁孝忠纯……封爵秦王,准其户部行走!” 而就当所有人都沉浸在封爵的喜悦之时,曹操的又一道圣旨让众人心头一怔! 秦王! 曹植! 户部行走! “嘶……” 有那心思活跃的已然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的望向了太子曹昂。 秦王之贵可越赵王,更可怕的是允许其参政,要知道这个权力一直以为只有太子拥有。 难道说……倒下一个赵王曹丕,再竖起一个秦王曹植? “陈爱卿,你出身颖川陈家,学识渊博,便做秦王中丞吧!” 然而,曹操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淡淡的一句话却是令众人那蠢蠢欲动的心安静了下来。 看来太子这储君也并不好做了? 唉!宁容无语的撇撇嘴,曹操毕竟还是曹操,这权衡之术就在他掌骨之间。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曹操来访 大魏官职九品十八级,凡爵分八等: 一曰王爵,食邑万户,正一品。 二曰郡王,食邑五千户,从一品。 三曰国公,食邑三千户,从一品。 四曰郡公,食邑二千户,正二品。 五曰开国县侯,食邑千户,从三品。 六曰开国县伯,食邑七百户,正四品。 七曰开国县子,食邑五百户,正五品。 八曰开国县男,食邑三百户,从五品。 随着曹操封赏大典结束之后,整个许都城是陷入了沸沸扬扬的热闹之中。 陛下有明旨意,开国之勋爵可加开国二字以示恩荣,后世爵位非擎天之功不得封邑。 而且…… 据可靠的消息,未来大魏的爵位多是以美爵为主,说白了就是将封地直接以俸禄代替。 皇嫡三子曹植,封秦王。 皇长三子曹彰,封楚王。 皇嫡四子曹熊,追封悯王。 皇五长曹冲,迁韩王。 左威卫大将军夏侯惇,封高安郡王。 左骁卫大将军夏侯渊,封中山郡王。 左武卫大将军曹洪,封彭城郡王。 左卫大将军曹仁,封陈留武郡王。 虎豹骑大统领曹纯,封河间郡王。 左领军大将军赵云,封燕国公。 右领军大将军黄忠,封胡国公。 右武大将军太史慈,封蒋国公。 右卫大将军徐晃,封陈国公。 右威卫大将军于禁,封宋国公。 右骁卫大将军李典,封英国公。 左千牛卫将军张辽,封郑国公。 右千牛卫将军乐进,封郧国公。 虎卫军统领典韦,封赵国公。 武卫军统领许褚,封梁国公。 开国武安侯戏志才。 开国长宁侯郭嘉。 镇国隐侯宁容。 …… 开国五郡王,十国公,三十六武侯,而这五十一个人的名字也便成了大魏王朝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人物,毕竟这些人的身上皆是战功赫赫的存在。 当然,这倒不是说荀彧、荀攸、程昱等人的国公爵位低,而是他们从龙以来多是坐镇地方,乃是属于文官派系的人。 毕竟,大魏在曹操的刻意安排下是文武分治。 三省六部作为朝廷的中枢部门,乃是文官的阵地,大治年代自然是文官掌权。 而枢密院乃是南衙十六卫的府衙,这里便是武将的阵地,他们虽然也参与朝政,可是他们不插手地方治理。 至于北衙禁军乃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们属于皇家禁军,接受曹操的直接领导,比如曹纯统领的虎豹骑,典韦统领的虎卫军,许褚统领的武卫军,曹休统领的神翼军。 而随着文武分治,江山大定,大魏朝开始进入了恢复民生的大发展时期,毕竟汉朝留下的乃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王朝。 …… “时间就像这壶里的水,随着火焰的加热升温时,便会化作水蒸气,融合在半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宁容饶有兴趣的摆弄面前的小火炉,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便是喜欢上了茶道。 想当年他刚刚出山之时,为了教育陆逊还曾让对方喝过他寖泡的清心茶。 如今…… “啜……” 宁容端起杯子的清茶,默默的闻着那股沁人心脾的茶香,只感觉整个人舒服极了。 “师傅……” 陆逊看着满脸享受的师傅,脸上也是露出了笑容了。 “师傅大才,一壶小小的茶水都能喝出人生的真谛,弟子拜服,弟子至今还记得三十年前那被清心茶的味道!” “哦?三十年了吗?竟然有这么久了?” 宁容略带诧异的放下茶杯,瞅着陆逊那不在年轻的脸庞,不由的暗自感慨,真是岁月不饶人,如今距离封赏大典已经过去十多年了。 “师傅,大魏十六年的学院选才大考,礼部派弟子前来主持!” “这应该是宁容学院最后一年的大考了吧!” 宁容抬头望着外面郁郁葱葱的学院,多少还有些不舍。 “是啊,想当年弟子等人在学院求学之时,学院仅有几十个人,而如今已经达到恐怖的三千多人!” 陆逊也有些感慨,这十年来朝廷努力恢复民生,学院的弟子更是功不可没,因为三年级的学生到最后一年会有一年的实践课。他们会用自己所学的知识去帮助百姓解决生活的困难,比如曲辕犁的出现,风车带动水力的灌溉,还比如在牛鼻子上穿上臂环等等,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可是最后的结 果却是令人大跌眼界。 也正是因为如此,宁容学院的名头那是深入民心,每年前来报考的学子如过江鲤鲫一般,可惜学院的录取要求有些高。 不过…… 颖川书院,荆州书院,朝廷国子监自然不会放过每年的抢人大战,那些考不上的学子多是被他们三家给瓜分了。 “说起来还是师傅您高瞻远瞩,弟子这些年却是明白了口碑的力量是何等恐怖!” 陆逊颇为敬佩的对宁容说着,虽然师傅不事朝堂十多年,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忽略他的存在。 这十年来宁容隐居学院之中,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低调的是一塌糊涂,可是学院中那些行走天下的学子却仿佛成为了他的化身,将宁容二字名扬天下。 “陛下还好吧?” 宁容伸了个懒腰,治理天下有荀彧等人就够了,他可是听闻荀彧现在对那堆积如山的文书苦不堪言,想想自己的自在,他就再一次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明智。 “陛下的身体还好,只是……没有十年前那般强壮了!”陆逊斟酌着语言说道。 “唉!朝堂就是一个大磨盘,多少血肉之躯也不够他吞噬的,更何况是陛下,所以说……人人都道皇帝好,可世人哪里知道皇帝的苦!” 宁容此刻的心境却是心如止水,对于那纷乱的朝堂却是不想再进去了。 “致远既然知道朕苦,竟然还躲在学院清闲,这好像不是微臣之道吧?” 嗯?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宁容眉头上挑,转身望着房门的方向,却见郭嘉当先推门走了进来,曹操竟然跟在后面。 “臣见过陛下!” 宁容一怔,没想到曹操竟然会在这里。 “致远什么时候也学会那些酸腐之人的多礼,快起来吧!” 曹操满脸堆笑的拉起宁容,隐隐间竟然还有些激动的神色。 “典满,陛下身系大魏江山,而你身为虎卫军统领,如今陛下亲出长安,你的责任不可谓不重!” 宁容瞅了眼仿佛铁塔一般的典满说道。 “谨遵侯爷教诲!”典满瓮声瓮气的说道,他和他父亲典韦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骨子里的忠臣是不容质疑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典韦告病请辞后,曹操恩准其子典满继续统领虎卫军。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不死刘备 “陛下自迁都长安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回许都吧!” 宁容坐在曹操的身旁,有点疑惑的问道。 “是啊!三年了……这里的变化可真大!” 曹操也是感慨的说着,三年前他率领文武百官迁都长安,留下夏侯惇镇守许都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适才朕自学院门口而来,但见外面车水马龙,无数的年轻人满怀渴望的学院,内心也是激动不已,当年咱们草创天下时,也是这般志气恢宏吧!” “岁月不饶人,陛下开疆扩土,定鼎华夏,后世子孙定然以陛下为楷模!” 宁容这话可不是拍马屁,对于祖宗礼法不可逾越的千年铁律他可是知之甚详。 “咳!陛下不是让伯言来主持学院搬迁一事吗?今又为何亲自来此?”宁容有些好奇的问道。 “嗯?陆卿说起搬迁之事了?”曹操闻言一愣,转头对着陆逊问道。 “回陛下,微臣尚未来得及说!”陆逊语气平静的说道。 “如今荆州书院,颖川书院,国子监皆在长安城,而唯独学院还坐落在许都,而且……如今学院数千学子,这许都城还是太小了!”宁容笑盈盈的解释道。 “若论见微知著,洞察先机之能,天下无出致远之右!” 曹操闻言不无感慨的说道,这话也就是宁容说出来他相信。“学院与书院这些年的作用朕看在眼中,因而朕特在长安城外批了几处地方,如今工部仿照学院的样子已经打造了一座新的学院,朕希望这颗树能够不断壮大,为后世子孙 提供果实!” “怪不得奉孝这家伙三年不回来,如此说来这学院的建造便是你在监造了!” “嘿嘿……若想请你这位隐侯出山,不出点力气怎么行!” 郭嘉说的很是随意,可是听得宁容却是大为警惕。 “陛下,如今朝堂格局稳定,臣实在不适合涉入朝堂,更何况……江山代有人人才出,机会还是让给年轻人吧!” 宁容赶紧对曹操拒绝道,朝堂那个大染缸,他可是不想进去了,尤其是这些年来秦王曹植的名声如日中天,甚至隐隐间已经盖过了太子曹昂。 而他身为曹昂的师傅,身份却是有些敏感。 “唉~” 听到宁容的拒绝,曹操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满,就像是他早就知道会如此一般。 不过…… “致远有所不知,朕快不行了,想当年骑着战马奔跑千里不在话下,可是如今……就是在宫内骑会马都头晕的难受!” “这怎么可能!” 宁容闻言一惊,一双眸子盯着曹操的脸颊,看着那潮红的气色心中却是泛起不祥的感觉。 “陛下……” 宁容伸出手指对着曹操示意道。 “嗯!” 曹操倒是也不以为怵,毕竟君臣数十年了,宁容的秉性他自然是清楚的。 手指轻轻的搭在曹操的手腕之处,宁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这是外强中干之相! “陛下您……您还是要保重龙体要紧啊!” 宁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曹操对他的好他自然记在心中,虽然当初他们之间也是有隔阂的,可是十年过去了,他们反而更加珍惜那段风风雨雨的君臣情。 “致远你恐怕不知道,那孙策与周瑜占了南洋的一座岛屿,重新建立了吴国,交州刺史荀贞曾多次上奏,言及孙吴将来会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孙策?难道他敢侵略交州?”宁容眉头一皱,眉心处一丝杀气流露而出。 虽说他当年为了速战速决,迫不得已放了孙策,可是他更加希望的是孙策去侵略其他疆域,毕竟这个天下太大了,单凭大魏王朝是不可能打遍天下的。 当然,就算大魏的十六卫虎狼之师可以横扫天下又如何,在经济建设与科技建设没有跟上的前提下,数万里的地盘又该如何管理? 是以! 在宁容等人的计划中是步步蚕食中原王朝周围的地盘,因为若想长治久安去同化那些当地人,就必须有庞大的汉人队伍去那里生活。也正是因为如此,朝廷这些年鼓励生育,但凡有怀孕之人,官府会安排接生婆,生下孩子的家庭不但有官府的赏赐,还可以免除部分徭役,而对于那些恶意流产的自然是 辅以严酷刑法。 “那倒没有,想来孙策还是有所忌惮的!”郭嘉接过话茬解释道。 “即便如此,依容看还是应该警告下孙策,甘兴霸如今不就驻扎在泉州吗?陛下何不令他绕过南洋去震慑孙策一番!” “呵呵……这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曹操闻言不由的笑了,郭嘉同样露出了笑容。 “致远放心,靖海侯如今应该已经接到圣旨了!” “孙策小儿不足为惧,朝中人才济济,朕若灭他只在掌骨之间!” 曹操那淡淡的言语中充满了霸气。 “难道是辽东?那也不应该啊!关羽自从五年前灭了公孙康,便被陛下封为安东大都督,有关羽坐镇辽东,应该没有什么事情!” “关羽回来了!” 曹操嘴角一抽,脸上有些不悦。 “致远有所不知,刘备这十年来占据月氏国,勾结东胡各部,前番西域传来消息,刘备统一了整个东胡,建汉称帝,如今对玉门关是蠢蠢欲动!” “而消息一经出来,关羽却上书陛下,希望陛下能够履行当年的约定,允许他单枪匹马离开大魏,前往西域寻找刘备!” 听到郭嘉的话,曹操的脸色阴沉的有些可怕。 “那辽东?” 宁容转身对曹操问道,既然关羽回来了,那辽东…… “安武侯马超前往辽东任安东大都督!” 郭嘉仿佛早就知道宁容的意思,不等他问完,直接了当的说道。 “朕亦是没有想到这刘备竟然能够再次崛起!” “那陛下打算……” 宁容试探的问道,他必须知道曹操的态度。 “朕决定……御驾亲征!” 曹操突然站了起来,铿锵有力的说道。 “陛下……” 宁容刚想反对,便被曹操给制止了。 “致远不用再劝,朕心意已决,朕已时日无多,为了大魏江山,为了子孙后代,朕必须亲手解决这个宿敌!” “所以,朕恳求致远你能够重返朝堂,朝堂有你坐镇,朕才能够放心的御驾亲征,这个天下……毕竟还不是那般安稳!” 曹操意味深长的说道,宁容的脑海中立刻想起了时任凉州刺史的司马懿。 “陛下乃国之至尊,岂可轻易出动,这刘备既然是容当初放走的,那便有容将他抓回来!” “若是不出所料,刘备应该也时日无多了吧,否则他怎么会如此心急呢!”宁容缓缓的向前走去,望着远处人头攒动的学子,眼眸露出一丝精光。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十年大魏 长安。 三个月之后。 等一切尘埃落定,长安的大街上却是热闹非凡,尤其是那独霸一角的醉仙楼,更是长安人最为留恋不舍的地方。 “真没想到子廉的生意竟然做的如此大!” 宁容看着醉仙楼内热闹非凡的景象,不无感慨道。 “曹将军乃是郡王之尊,在这长安城自然是霸王龙般的存在!” 对面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慢悠悠的说道。 “呵呵~” 宁容笑了笑,眼眸望着对面老者,他没有想到当年自己的一时兴起,如今看来是如此的英明。 没错! 对面这位老者便是宁容学院的祭酒郑浑老先生。 说起来宁容学院能够在这二十多年内与颖川书院、荆州书院分庭抗礼,可是多亏了郑浑坐镇学院。 “老先生,这杯酒敬学院,敬您!” 宁容端起酒杯,站起身,对着郑浑深深一礼。 “宁……宁小子,你……你真的决定了!” 郑浑身体还算硬朗,只是他却是满脸的担忧。 “陛下龙体内虚,我若不去西域,他是不会放心的!” 宁容压低声音,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的说道。 “慎言!” 郑浑深深一颤,忍不住低声呵斥道。“司马仲达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仅仅用了十年的时间便成了凉州的刺史,可是在他离开的这十年,长安城的靖安司却是日益壮大,当年刘慈现在已经成为了靖安司人敬仰 的神话!” “刘慈……” 听到这个名字,宁容的眼眸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机。 “让他多活了十年,也算是对的起曹孟德了!” “唉!你啊你……既然是谈论如此隐秘之事,又为何选择在这醉仙楼!” 郑浑没想到宁容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冒大不韪。 “呵呵……” 宁容笑了笑,脸上却是慢慢的自信。 郑浑老先生数十年如一日的身居学院,他的自己扎进了学院这片土地,用自己的血肉去滋养幼苗的茁壮成长。 如今,学院这颗幼苗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可是郑浑却与这个时代脱节了。 他并不知道宁容这十年经历了什么,更加不太清楚天下又改变了什么。 也罢! 老先生智慧高洁,这世俗的事情还是不要去玷污他的耳朵了。 宁容心中有了计较,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 “怎么?还想欺骗老夫不成?” 郑浑却是突然放下筷子,对着宁容问道。 呃? 宁容有些傻眼,郑浑却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真当老夫是瞎子不成,你就是个老实人,这些年你是名扬天下叱诧风云,可是你却总是委屈自己,曹孟德有你辅佐真是八生有幸!”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摸鼻子的习惯不好!” 郑浑眼中皆是笑意,和宁容相处了二十多年,他自信可以看透一个人的骨血。 “醉仙楼乃是这长安城最显眼的地方,正所谓灯下黑便是这个道理,靖安司找不到这里!” 宁容随意的解释了一句,随口丢进一块羊肉。 “味道变了!” 放下手中的筷子,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这长安不愧是帝都,人来人往皆是一片繁荣景象。 只是…… “老夫等你回来,若是哪天老夫走了,这学院没有你坐镇,只怕会被别人生吞活剥了!” 郑浑的眼光何等毒辣,学问的争斗半点不比战场残酷,相比学问战场乃是真刀真枪的正面杀敌,而学问却是心战,想当年孔圣人还有诛杀少正卯之时。 “等我!” 宁容没有做什么保证,只是郑重的点点头。 有些事情虽然目的不纯,可是他必须要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毕竟西出玉门关无故人。 “去吧!记得这里还有人在等你!” “嗯!郑师,宁元那小子就拜托您了!” 宁容嘴角微微抽动,心下却是戚戚然,哪个父亲不是望子成龙。 “宁元性情纯孝,博学多智,现任兵部侍郎,若是给他时间定然会前途无量!” “不用了!宁家不能再出现第二个隐侯,元儿他娶了乡城公主,承了平原侯,已经是得天独厚了,宁家不能贪得无厌,更何况……还有柏儿!” “身为宁家长子,他的责任不是去官场争利,而是守护好自己的亲人,他的智慧不足以震慑天下,自然也就不能涉及皇家之事!” “元儿的牺牲在所难免,柏儿错了可是改,但是他不行,他代表的是宁家!” 宁容仿佛知道郑浑要说什么,一口气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听闻元儿前段时间跟着老先生您学礼仪,某打算让他去礼部做个侍郎!” “礼部侍郎……” 郑浑摇摇头最终没有说什么,虽然都是侍郎,可是礼部对于六部而言乃是清水衙门,看起来责任重大,其实是个养老部门,更何况他上面还是礼部尚书。 “你的决定总不会错的!” 郑浑知道若是论学问渊博,或许宁容比不上自己,可若是论这眼光独特,他自然是赶不上宁容。 “老先生请尝尝,这是特意酿的葡萄酒,舒筋活血,对健康很有好处!” 宁容葡萄酒倒入夜光杯中,举杯邀请道。 “来!” 郑浑是来者不拒,宁家的酒他自然是没有少喝,只是随着他年纪大了,以前那些烈酒却是不敢再碰,现在却是对着各种果酒情有独钟。 “嘿!老先生身体健朗,等在过上几年,那山里的猴儿酒酿造好了,定要和先生把酒言欢!” 宁容和郑浑笑谈风声,像他们这样的人,有些话有些事本就是一点就透。 …… “喂!你听说了吗?那汉皇叔刘备在西域联盟三十六国,正向着玉门关逼近呢!” “嗤!狗屁的汉皇叔,不过是个织席贩履的大耳贼,还指望他能够打进玉门关!” “嘿!这你可就不知道了,想到年这位也是蜀国帝王,若不是咱大魏数十万大军压境,岂能如此容易剿灭他?听说这次他组成联军三十万,说不得真能够光复汉室呢!” “狗屁!” 那粗糙汉子听得满脸不屑,粗话连篇。 “就那大耳贼还光复汉室?他以为自己是光武帝?还是当年圣上!这要是十年前恐怕还有可能,可是十年后他做梦去吧!” “得!你这人怎么还骂人,某也是以事论事!” “滚蛋吧!你个瓜皮不懂就不要混说,如今咱们大魏百万雄狮枕戈以待,就大耳贼那区区三十万杂牌军能咋地!”“再说了,就算不算那些府兵,单单是南衙十六卫常备军便有四十万,这四十万除了左右监门卫执掌城门守卫,左右金吾卫执行长安治安,那剩下的十二卫大军个个皆是百 战的精锐将士!”“真以为那南衙枢密院是吃素的,你们这些人是不知道十年前的枢密院,现在是和平年代,枢密院自然不显山不露水,可是你看看这长安的王侯谁敢去枢密院撒泼!那都是 当年打下来的威望!” 那粗糙的汉子说的兴起,口吐莲花手舞足蹈。 “老兄,你咋知道这么清楚?莫非您有枢密院的关系?” 那人听这汉子吹嘘的厉害,也不由来了兴趣。 “嘿!那隔壁老王家的三小子就是宁容学院毕业的,那年毕业考了第七,知道第七什么意思不!哼哼……就这破例被招进了枢密院!” “厉害啊!” “老兄你真是见多识广啊!” 听着四周源源不断吹捧,那粗糙汉子有点飘了。“嘿!你们不是许都人,自然不了解详情,这还只是南衙禁军,若说咱大魏最可怕的还是北衙禁军,那可是天子亲军,每军人数皆有定制,而每年想加入北衙亲军的如过江 鲤鲫,正是因为北衙禁军实行能者上庸者下的策略,这些年他们战斗力不断增强!”“想想当年的虎卫军,死战不退的口号天下恐怖,虎豹骑兵更是横扫天下,武卫军当年更是千人鏖战武关十万西凉军,还有那传说中可以飞天遁地的神翼军,披荆斩棘的海 军,那是何等恐怖!” 嘶~ 听到粗糙汉子的话,众人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气。 那什么虎卫军他们还是见过的,可是那神翼军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听闻那神翼军常常乘风而战从天而降。 “这神翼军……真有这般恐怖?”有人不相信。 “那是自然!你们也不想想当年是何人创建神翼军,听闻神翼军第一战便是一夜攻下徐州!” “什么人竟然这么厉害!”众人闻言急忙问道。 “那位存在……乃是大魏王朝的中流砥柱,是咱们大魏第一奇人……”粗糙汉子眼露疯狂崇拜之色,看的众人好奇难耐。 “到底是何人?莫不是哪位郡王不成?” “嗤!郡王!哼!那位的当年可是如日中天,只是这十多年隐居起来,这才让后辈成了名!” “到底是何人?” 众人急的抓耳挠腮,恨不得将此人打死。 “陛下有旨,反贼刘备列土封疆,狼子野心,十日后镇国隐侯宁将亲率五万大军出征讨贼!” 哒哒哒…… “陛下有旨……” 一队金吾卫骑着战马,手持圣旨大声宣扬道。 “啥?竟然只派五万?” “就是啊!刘备可是三十万呢!” “完了!完了!死定了!哈哈哈……老子要去当兵!” 那粗糙汉子呆滞的望着远去的金吾卫,一惊一乍的喊道。 “去送死?” “你知道个屁!那位创立神翼军之人便是镇国隐侯,想当年那位还有一个称呼你们应该都听过!” 粗糙汉子双眸陷入回忆之色,缓缓说道。“怪才宁军师!”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宁容教子 “喂!你们听说了吗?隐侯要领兵出征西域了!” “谁?隐侯是谁?这是陛下新封的美爵吗?” “隐侯……这……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怪才军师都没听过!”那人满满的鄙视。 “是他!” 众人恍然大悟,眼眸皆是惊骇之人。 “他老人家要重出江湖了……” “算无遗策,百战百胜的怪才军师要出山了!” “那……那个,这位怪才很出名吗?”有人弱弱的问道,霎时间招来众人鄙夷的目光。 “咱们大魏有五郡王十国公三十六位侯爵,这些大将皆是赫赫战功傍身,可若是和他老人家相比,那无疑是萤火与皓月争辉了!” “三才齐出,天下震动,江山色变,乾坤易主!” “正是如此,俺还听说陛下曾亲言,三才乃柱国之基石,又如定海神针!” “这次那刘备小儿可是踢到铁板了,真是没想到陛下竟然会派隐侯出战!” 长安乃是帝都,人言碎语宛如春风,很快便将此事传的沸沸扬扬,以至于陆逊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师傅,这难道是真的?现在整个长安城传的沸沸扬扬,说您要领兵出征!” 陆逊得到消息后第一个赶到了镇国隐侯府。 当他到达府中时,却见深居简出的师傅竟然端坐在前厅的太师椅上喝茶,旁边还坐着两人,正是长子宁元与次子宁柏。 “师兄!” 宁元和宁柏起身见礼。 “师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师傅隐居多年,怎么好端端的要出征?” 陆逊有些急躁的问道,师傅在一旁喝茶,显然是不会理会自己了,他只能问师弟。 “这……元也不太清楚,不过这是父亲的决定,想来父亲定有深意!”宁元脸色平静,瞅了眼父亲宁容,慢慢说道。 “阿柏,你常在军中,可知道怎么回事?” 陆逊转身对着宁柏问道,宁元虽然宁侯长子,可是他却从文,之前是户部侍郎,这两日不知为何竟然被陛下调任成了礼部侍郎,显然不可能比自己知道的。 “听闻刘备联盟西域三十六国,意图攻打凉州!” “刘备?” 陆逊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挑,却是并没有放在心上。 “区区刘备何足挂齿,西域三十六国也不过是土鸡野狗,若是刘备真敢来犯,调动左右卫主力开往前线即可,难道还需要师傅!”事情显然没有这么简单,大魏休养生息十年,这十年来各地百姓安居乐业,以至粮草充足,将士们更是百战精锐,就是那兵刃都换了好几茬现在就连普通的军士都是三十 练的战刀。 以大魏如此之国力,难道还不能杀退刘备! “致远~” 府门外传来一声音,众人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望去。 在这长安城竟然还有人直呼宁容的名字。 “赵伯伯!” 宁元和宁柏看到来人吓了一跳,赶紧出门迎接。 “致远也在?” 赵云抬脚迈进大厅,瞅了眼宁容有些诧异,这十多年他虽然和宁容相见甚多,可每次都是在学院,在府中这还是头一次。 “大哥,坐吧!” 宁容站起身,看着赵云那沉重的脸庞,笑了笑。 “看来你都知道了!” 赵王太了解自己这位兄弟了,他今天坐在这里已然说明了问题,更何况对于自己的到来一点都不吃惊。 “赵大哥,你我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一起征战沙场了吧?不知道昔日的枪神是否还在?” 宁容半开玩笑的对赵云说道,毕竟二十多年过去了,就连宁元都成家立业了,而且相信不久之后宁容就要做祖父了。 “呵呵……致远你这十多年不出山,某的龙胆亮银枪却是饮血无数,区区刘备何足挂齿!” 赵云说的平静,可是脸色却是有些亢奋,他已经十年没有正式出征了,虽然这些年他也曾经和匈奴人交过手,可是那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赵将军,您接到军令了?”陆逊听闻两人所言,心中大惊。 “自然!” 赵云对于宁容这位大弟子向来和善。 “伯言,你如今身居雍州刺史,二千石的高官,可这谋略还是差了些!” 对于赵云的教诲,陆逊自然是躬身受教。 不过…… “不瞒将军,师傅他老人家神算天下,举世无双,小子这点微末道行自然不如!” 陆逊苦笑着摇摇头,他在外面也是有名的青年才俊,可是赵云非把他和宁容比。 “阿元,你怎么调到礼部了?”赵云有些好奇。 “回伯父,这是父亲大人的决定,元自当从命!” 宁元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哀乐。 “你可知原因?” 沉默不语的宁容突然对其发问道。 嗯? 众人闻言一愣,不解的瞅着宁容。 不过…… 宁容的威望太深,他们又皆是自小崇拜宁容,虽有些许不解,却仍然信服。 “你的智慧不足以带领宁家披荆斩棘,既如此你又何必去官场上争夺,礼部侍郎是你仕途的终点,为父已经和陛下说了!” 宁容叹息的摇摇头,宁家已经树大招风了,他的后代自然需要碌碌无为。 “什么?父亲,这……这大哥今年不足三十岁,难道就这样……蹉跎岁月!” 宁元其实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可是亲耳听到宁容的话,脸色仍然有些失落。 而宁柏却是直接反驳的对宁容叫道,他自小虽然崇拜宁容,可在他的成长岁月里宁容多年不在家,因而他和赵云走的很近,一身的枪法更是得到了对方的真传。 “二弟,住口!” 宁元脸色骤变,双眸瞪着对方不怒自威。 “父亲大人自有决断,岂是你可以度量的!” 宁柏看着大哥愤怒的眼神,有些不甘心的耸耸肩。 “咳~” 气氛突然有些凝固,赵云干咳了一声。 他在宁家的地位很特殊,按理来说这是宁家家事,可是他们却是通家之好。“致远,元儿之才智虽然与你相差甚远,可他在咱们大魏还是屈指可数的能臣,虽然他不过而立之年,但是就他这几年在户部提出的农耕补种,开河改道等措施,可是实打 实的惠及百姓!” “唉!” 赵王的话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些年学院出仕的弟子,却是为朝廷带来了良好的风气,可是他们却隐隐以宁元为首,这固然有宁元的原因,可大多数还是因为他。 “元儿,你可曾怪为父?”宁容转身看着宁元。 噗通! 宁元听到这话,脸色一怔,跪倒在地。 “父亲,元儿从无半点怨言,父亲决断自然英明,只是元儿愚钝不解其意!” “起来吧!” 宁容叹了口气,这个痴儿才智不够却是孝顺。 “你要知道,宁家本是平原小户,也就是世家嘴中的寒门,这些年若不是父亲积功太深,那些世家岂会容许寒门与其分庭抗体!” “虽说这天下是寒门子弟与陛下打下来的,可是你看看如今的朝堂,那些满口仁义的世家子弟又何曾少过?” “这就是平衡之道!” “咱们宁家,郭家,戏家,赵家的关系在外人眼中就是寒门的代表,可是现如今天下开始大治,朝廷就需要压制寒门,懂吗?” 宁容即将离开长安,在走之前自然要交待明白。 “父亲是说咱们四家的威势太大?” 宁元并不愚钝,相反他继承了宁容的优秀基因,只是有宁容这座大山挡着,他的光辉显露不出罢了。 “没错!不单单是咱们四家,为父十年不上朝,为何还是枢密院的枢密使?” 宁容又提出一个令他疑惑的问道。 “那是因为这是你父亲打出来的,元儿出生早应该有些印象,你父亲当年的锦囊妙计威震天下,南衙禁军和北衙亲军的将领无人不服,他们……根本就不敢得罪你父亲!” 赵云说起那段峥嵘岁月也是唏嘘不已,当年两军对阵但闻宁容在军中,敌人不战而降。 “这么猛?” 宁元和宁柏不禁睁大眼睛,他们只是知道父亲厉害,但是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就凭他一人竟然可以威压百万大军! “师傅光辉可照日月!”陆逊可是亲身经历过。 “咳!扯远了……元儿你要记住,你是宁家的长子,你应该做的不是锦上添花,而是独善其身,更何况……宁府的荣耀只在宁容一身,而不在宁府,你懂吗?” 宁元和宁容两眼对视,重重的点头。 “孩儿懂了,世家虽然多有不耻,可是数百年的诗礼传家让他们积累了名气!” “孩儿将会在礼部兢兢业业钻研学问,若是能够开一派之宗师,让其在学院开花结果,便是孩儿的成就!” “善!” 听到宁元的话,父亲露出满意的笑容。 不愧是自己的儿子,果然是一点就透。 “深海最厉害的不是狂风暴雨,而是隐藏海底的鲨鱼,它们往往可以翻云覆雨!” “不过你要记住,宁家的底线是什么,以学问存家,兼济天下,永不越侯!” 宁容说着话,身体挺拔了起来,脸上带着少有的肃然。 “父亲之言乃宁家祖训,孩儿谨记教诲!” 宁元的宁柏顿时严肃认真的说道。 “徒儿明白,敬请师傅放心,陆家自当如此!”陆逊却是比宁元看到更透彻,毕竟他们陆家当年便是江东世家,只因为不时大势被孙策被灭了。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北府六军 “好!好,都起来吧,你们都是好孩子!” 宁容眼眶湿润,上前拍打着两人的肩膀说道。 “都坐,坐下来说!他们很快就到了!” 宁容挥挥手,示意几人不用如此拘紧。 谁? 还有谁要来? 宁元眼神眯了一下,默默的思量着,他有种直觉,这次出征好像并没有那般简单。 “侯爷~” “末将拜见侯爷!” 府门外传来几声急切的声音,宁元的眼眸突然亮了。 竟然是他们? 北府六将! 路招、殷暑、刘若、武大、武二、朱灵六人鱼贯而来。 抬头瞅着端坐在主位上的宁容,神情激动的跪倒在门外。 “进!” 宁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铿锵有力的喊道。 “喏!” 得到宁容的允许,六人这才起身来到大厅上。 “闻侯爷出山,末将等激动不已,恨不得立刻提兵出关作战!” 路招颇为激动的喊道,他没想到时隔十年之后,他们北府军竟然还有出征的时刻,更何况还是跟随宁容出征。 “北府六军尚可战否?” 宁容直接忽略了路招的激动,而是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北府军乃是当年宁容在平定凉雍二州时所创立的,而路招等六人乃是当初的六郎将。 只是等到后来大魏定鼎天下,亲军归北衙统领,威卫归南衙统领,而唯独对于北府军的处置曹操并没有做出决定。 因为北府军自创立之处便只有一万五千人,不管他们俘虏了多少人,却从来没有扩大过北府军的编制。 也因此,北府军中有宁容深深的烙印,不论是南衙或者北衙皆都不合适,是以这十多年曹操便让北府军独领一军驻扎在秦岭下,仍然北府军归属宁容。 宁容以侯爵之尊,能够独领一军,这样的待遇纵然是曹洪这样的郡王,或者曹植那般的亲王都是没有的待遇。 “但听侯爷命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路招慷慨激昂的对宁容说道,他们北府军算是宁容的亲军,只忠于宁容。 只是…… 宁容眉头一皱,看出了几人有话说。 “有话直说,此次你们要随我出征西域,千里之外稍有不慎便是倾覆的下场!” 路招听到宁容的话下意识的点点头。 “敢叫侯爷得知,咱们大魏实行的乃是府兵制,南衙十六卫的将士来源乃是天下各州郡的府兵,北衙亲军的兵将更是众威卫中的佼佼者,可是……北府军……” 刘若咬咬牙,瞅着宁容那平静无波的脸庞,最终还是将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 “咚……咚……” 手指轻轻敲打座椅的扶手,宁容怎么会不明白刘若的言外之意。 曹操虽然没有将北府军遍入大魏军队之中,可是他也是对其放任不管。 没有兵员的北府军,随着时间的吞噬自然会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狠! 宁容目光一凝,于无声处处理掉自己的隐患,这又该是哪位的手笔呢! “北府军能战之士还有多少?”宁容出言问道。“回侯爷,自十多年前那次大战之后,北府军减员至九千余人,这些年咱们北府军不能招兵,只能剿灭附近山贼以补充兵员,只是……山贼终究太弱,现在北府军上下仅有 一万两千一百三十二人!” 刘若忧心忡忡的说道,虽然北府军巅峰时期仅有一万五千人,可那一万五千人皆是千里挑一的猛将,面对数倍敌军仍有敢战之豪情。 “一万两千……怪不得,此次会让北府军出征!” 宁容眼眸一凝,语气却是有些冰冷。 唉! 众人闻言皆是满脸不甘,朝廷派他们出征分明是想借刀杀人,北府军没有兵员,死一个就少一个,等一场大战下来,北府军可能就真的废了! “侯爷,陛下他……”殷暑有些着急,他们跟随北府军二十多年,早就将北府军当做自己的家,若是北府军没了…… “不可妄言!” 宁容猛然挥手打断了对方的言下之意。 这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怎么能够说出口。 “本侯还活着,北府军就不会湮灭!” 宁容仿佛下定了决心,铿锵有力的说道。 “是!” “遵命!” 听到宁容的话,刘若等人彼此对视一眼,纷纷激动的躬身应诺。 既然是侯爷的话,那自然不会有错。 “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不日本侯将领兵出征,此次出战的乃是左领军卫与北府军,还望诸位能够同舟共济!”宁容意味深长的对着众人说道。 “嗯!”赵云重重点点头。 “喏!”刘若等人躬身应诺,而后又向赵云行礼。 “都坐下,宁家不是军中,有些话还是要说明白才好!” 宁容挥挥手示意众人坐下,叹口气他这次再次开口。 “赵大哥与我乃是兄弟,麾下左领军卫更是精锐,北府军亦是我的手足,此次朝廷让你们出战其实算是受了我的牵连!” 宁容的眼中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嗯? 众人有些不解的露出迷茫之色,唯独陆逊与宁元眼眸转了转,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师傅您是说……陛下这是在位秦王扫平障碍?” 陆逊目瞪口呆的看着宁容,他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没想到一次出征的背后竟然牵扯如此之深。 “陛下有意秦王?” 宁元的话更是让众人心头一跳,他们因为宁容的关系,天然的算是太子曹昂的人。 “呵呵……你们不用这般紧张,昂儿的太子做了十多年,虽然没有大功,却胜在稳健,陛下就是想另立太子也不会这般简单,朝臣是不会答应的!” 宁容瞅着众人一副后怕的模样,不由的笑了。 “不过,接下来却是大魏王朝最关键的时刻,陛下恐怕将会对曹昂与曹植进行终极考验,胜者便是下一代国君!” “那咱们……” 赵云此刻有些明白了过来,他是朝中重臣,又是习武的高手,自然能够感觉出曹操的身体有些外强中干。 “刘备在中原的时候陛下就没把他放在眼中,更何况是现在的刘备,纵然让他得了西域又如何?莫非他还能杀进玉门关!” 宁容一锤定音的说道,不是他们看不起刘备,西域三十六国的那些联军虽然侵略如火,可若是碰上不动如山的玉门关,肯定会铩羽而归。“容自平原出山以来,与陛下君臣二十余年,正如某了解陛下一般,陛下也了解某,陛下知道,若是某在长安,太子曹昂定然会是下一任国君,他知道某是帮亲不帮理的! ” 宁容叹息的摇摇头,当曹操去许都的那一刻,结果就已经注定了,他必须离开长安。 “离开!只要我离开,陛下才能放手的安排后事!” “否则……” 否则什么,宁容并没有说,可是众人却都明白。 当朝陛下乃是马上皇帝,其强势堪比始皇,若是让他觉得事情不在他控制之中,说不得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离开,也是最好的结果,君臣一场,不能到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听到宁容的话,众人虽然理解,却仍然感觉有些心寒,论功劳宁容堪比萧何,可就是因为曹操的忌惮,不得已再次出征。 “这是陛下给你们建功立业的机会!” 宁容看着众人低头不爽的模样,不由的笑了。 “狗屁的机会!分明就是一箭双雕,即可以让亲近太子的人离开长安,顺带着还能借刀杀人!” 武二心直口快,接过话直接不忿的嚷了起来。 “放肆!” 武二的话刚刚说完,武大一巴掌拍了过去。 “侯爷恕罪,末将不是对侯爷不敬!” 武二这才反应过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 宁容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掠过,不由的摇摇头。 “你啊……要知道祸从口出,岂不闻隔墙有耳的道理!” “起来吧!” 宁容挥挥手,示意武二起来说话。 “多谢侯爷!” 武二满脸的愧疚之色,侯爷对他有天高地厚之恩,他虽然是无心顶撞,可仍然是他的不对。 “侯爷,若是咱们走了,那太子岂不是处于下风?” 没想到武二竟然动脑子了,这让宁容有些意外。“元儿,从龙之功宁家不需要,你自小善读书,想来应该明白为父的深意,这三个锦囊给你,若是太子来寻你,你便将这枚红色的给他!至于这两枚……可保宁家百年安稳 ,仔细收好!” 宁容将早就准备好的锦囊拿了出来,众人闻言眼睛瞬间亮了。 可解太子之急? 可保宁家百年安稳? 他们从来没有怀疑过锦囊的能力,因为怪才军师的计谋冠绝天下,锦囊妙计更是盛传天下。 “是!” 宁元自然知道责任重大,上前接过锦囊放入怀中。 “伯言,这枚锦囊给你,当你迷茫的时刻,他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宁容再次取出两枚锦囊,将其中一枚递了过去。“刘若、路招、殷暑、朱灵、武大、武二,你们六人跟随本侯多年,忠心耿耿屡立战功,若非因为本侯的关系,你们早就位列三十六军侯了,说起来还是本侯耽误了你们!” 第一千二百八十一章 才高八斗 “侯爷切莫如此说,若不是侯爷的恩德,末将早就粉身碎骨了,岂会有这十年的风云!” “正是如此,若非侯爷,朱家早就没有了,末将虽然不懂大道理,可也知道忠义二字!” “哼!我等跟随侯爷只求忠义,不求富贵,末将早晚让那些脱离北府军的人后悔!” 路招对于那些脱离北府军的人可谓是恨之入骨,在他的眼中那些人都是叛将,他们背叛了北府军,背叛了宁容。 “人各有志!你也莫要强求!本侯能够有你们相伴,已然是老天开恩了!” “这最后一枚锦囊便送给你们六个,北府六将,合则胜,分则败,这是本侯最后一次帮你们了!” 宁容叹了一口气,人定胜天这话说来容易,身体力行又何其不易。 “侯爷!” 路招作为北府六军第一人,哽咽着上前接过那最后一枚锦囊。 “去吧!北府军已经沉默了十年,也是时候该让世人知晓他的恐怖存在了!” “神雷再将,天崩地裂,乾坤倒转,北府天下!” 听着宁容抑扬顿挫的声音,路招等人激动的颤抖了起来。 来了! 这一刻终于来了! 他们就知道,他们就知道侯爷不会没有办法! …… 长安秦王府。 雍容华贵的秦王府布满了蜀锦丝绸织就的装饰品,那些在外面被叫上天价的锦缎,而在这座秦王府却是随处可见。 书房中,洁白的画轴挂在墙壁之上有些刺眼,若是外人定然不会想到,被人称为才高八斗的曹植的书房竟然挂的都是一张张的白纸。 “嗤!这天下间尚且没人有资格可以让本王挂他们的作品!” 每当有人好奇的询问时,曹植总是如此自负的回答。 不过…… 曹植的赋词却是写的骨气华贵,辞采华丽,纵然是当世大儒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文采。 以至于有人曾经说天下才有一石,曹植独占八斗,而说这话的正是名动天下的宁容。 “大王……” 陈群满脸笑意的走进了书房,手中拿着一个卷轴。 曹植眉头一挑,目光当先放在了那卷轴身上,目光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这群人明知道自己看不上那些书法文人的作品,可是他们还是锲而不舍的搜罗送给自己,无非就是想搏名而已。 “陈大人深夜来见本王,难道又发现什么古籍珍本了?” 曹植那半是调侃的话,并没有被陈群放在心上。 “进来吧!” 陈群突然转头,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什么? 竟然还有人! 曹植顺着陈群的声音望去,却见进来一个形迹可疑之人。 “下官拜见大王!” 那人蒙面,将自己隐藏在漆黑的袍子中,声音刻意的压迫下有种沙哑的感觉。 “汝乃何人?” 曹植对这等藏头露尾之人最是看不惯。 “大王,此人乃是……” 陈群的话尚未说完,来人已经将黑袍脱掉,脸上的黑布也摘了下来。 “吴质?” 曹丕的脸色露出了疑惑,振威将军吴质乃是开国公猴之一,如今假节都督兖州诸军事。 “下官吴质拜见大王,今夜冒昧前来乃是为大王送帽子而来!” 吴质铿锵有力的说道,试图做出一股大将威武的模样,可是他眼中闪烁的精光将他出卖了。 “什么帽子?” 曹植傲然的盯着对方问道。 “一顶白帽子!” 吴质迎上曹植的目光,却是毫不退缩的说道。 “什么!” 曹植闻言一怔,瞳孔一缩,再次打量了面前这位不起眼的吴质,真是没有想到,自己却是小瞧了对方。 自己本是父皇亲封的秦王,若是按照诸王的地位他仅仅是比太子低半头罢了,纵然是当年的赵王曹丕都不如自己这般位高。 而在王之上加一顶白帽子,那岂不是说一个皇字! “放肆!父皇春秋鼎盛,尔敢妖言惑众,难道你就不怕本王将其抓起来交给靖安司处理!” 曹植仿佛想起了什么,蓦然呵斥道。 “……” 看着曹植那愤怒不已的面容,吴质却是不以为意。 “大王若是真想将下官送到靖安司问罪,自然不会与下官多言,恐怕此刻门外已经站满了兵将……” 吴质的言外之意让曹植心中一动,这却也是个聪明人,不过这也并不稀奇,父皇麾下能人无数,而对方能够占据一席之地,自然有不俗之处。 “大王封秦王,秦者重也,当年秦横扫六合,一统八荒,定鼎万里江山,而如今陛下以秦封大王,难道大王就不想君临天下!” 君临天下? 曹植的眼神眯了起来,试问天下何人不想君临天下。 可是…… 这乱世数十年却是让他看的明白,若是手中没有兵权,纵然是身有大义的汉献帝又如何?还不是被人算计死了! “大王这些年以文会友,在士林中颇有声望,而唯一不足的便是兵,而如今下官来了!” 吴质心中升起一股激动,他知道自己已经勾起了曹植内心的野望。 “大王不防想想贵妃娘娘,当年赵王谋逆,娘娘受牵连而被幽闭宫中,若是有朝一日太子登基,何人又能保护贵妃娘娘周全!” 吴质不动声色的近前一步说道,曹植眼眸一缩。 “请陛下在想,若是陛下真的属意太子殿下,那又为何封大王以秦,命您行走户部!” “为什么!” 曹植虽然才高八斗,恃才傲物,可是他终究不是傻子。 “下官不想让儒家百年基业断送在曹昂手中!” 吴质激动的低声吼道,那浓浓的不甘听得人有些心酸。 “儒家?” 曹植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太子殿下师出宁容,而那宁容乃是寒门出身,其学院这些年在他的庇护下更是蓬勃发展,许多寒门子弟甚至在公开场合与世家一争长短,他们不学经义,不敬圣人,眼中 只有宁容,心中只有那些粗糙的卑贱之学,而太子却是把这些人引为能臣,如此假以时日,那儒家百年文化岂不是毁于一旦!” 吴质一口气将心中的怨恨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 曹植自己便是文倾天下的大才,对于那些宁容学院的学子自然看不上,那些人整日与贱民为伍,不通文墨,实在是文人之耻。 “你想要得到什么?” 若是放在以前,曹植定然不会多问。 可是自从他在户部行走以来,让他学会了什么是目的,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 “下官恳请大王能够让臣执掌宁容学院,臣会请博学鸿儒传道学院,臣会让学院变成真正的书院!” 吴质的双眸透着激动的目光,曹植知道那目光唤作野心。 原来他想要权!然而曹植却是一眼看穿了对方的真实目的,学院祭酒品级不高,可是若是能够发展一座书院那便可以成为一代文宗,而文宗的地位便是世家的底蕴。 “说吧!” 相互试探的结果让曹植很满意,他转身坐在书桌后,示意道。 “大王,可知此物?” 吴质上前接过陈群手中的画轴,缓缓的打开了。 “这……这竟然是宁容的陋室铭?” 曹植的眼眸放到那怪异的字迹上,激动之下猛然站了起来。 “真迹!” 曹植双手抚摸着那画轴,既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那宁容的真迹字画书稿向来不外传,便是他的亲传弟子陆逊与本王的大兄都没有他的真迹!” “呵呵……” 看到曹植的模样,陈群和吴质笑了。 “大王可知道宁容率军出征了?”陈群说道。 “自然!刘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父皇派宁容率领左领军卫与北府军出玉门关平叛!” “算算日子他们已经走了十多天了吧!” 曹植闻言翻了个白眼,真当自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傻子不成。 “大王所言甚是,此画正是来自宁府!” 吴质心中激动,嘴上却是装作平静的模样。 “你们在宁府有暗桩?”曹植不禁哑然。 “左领军卫乃是赵云,北府军更是宁容的亲军,而现如今陛下却派他们出玉门关,难道大王就没有想过原因吗!” 陈群并没有接话,而是颇有深意的问道。 “借刀杀人!” “调虎离山!” 不等曹植发问,陈群却是自顾自的说道。 “天下之兵权无不出陛下之手,可是宁容却独揽北府军大权,陛下怎么能够坐视不管,尤其是在陛下时日无多之时!” 陈群的话越来越低,曹植的手却猛然一颤。 “你们……” 满眼的杀机在曹植眼眸中盛放,他早就得到消息,曹操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几天更是连续数日没有上朝。 “大王误会了!微臣就是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欺君罔上啊!况且那许家满子寸步不离的保护陛下,谁人能够近身!” 陈群一看曹植的表情就知道对方误会了,赶紧解释道,可千万不能留下这样的芥蒂。 “大王,陛下自陈留起兵数十年征战沙场,身体早就损耗甚重,这点大王可以问下太医院的人! 而微臣之所以能够察觉,正是因为陛下突然对宁容下手了!” “大王请想,陛下既然能够容忍北府兵十年,那又为何亲自去许都见宁容,又为何单独派出与其关系亲厚的赵云与北府!” 听着陈群的话,曹植的心跳动了起来。 是了!父皇定然是不想宁容插手储君之事! 第一千二百八十二章 各方谋划 翌日,曹植进宫面圣,望着坐在远处龙椅上的曹操冰冷的眼眸,心头不禁一颤。 “秦王不在户部行走,进宫所谓何事!” 曹操那冰冷的声音响起,听得曹植却是额头冷汗直冒。 秦王! 以往父皇都是称呼自己植儿,而现如今竟然称呼秦王,这顿时令他紧张了起来。 “启禀父皇,儿臣近日在户部核算钱粮,发现凉州刺史司马懿送来的粮草不足去岁半熟,儿臣不知如何处置,因为特进宫请旨!” 面对冰冷的帝王,曹植的语气越发的恭顺了,战战兢兢的对着曹操说瞎话。 “……” 然而,曹操听到这话那黝黑的脸色却是猛然一红,腹部剧烈的痛苦令他想要咳出声,却又被他死死的压住了。 帝王,自然有帝王的威严,他的帝王之威不容许他露出憔悴之色,纵然面前之人乃是他的儿子。 良久没有听到曹操搭话,曹植心头颤抖的更加厉害,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却与曹操那冰冷的眼眸对视了一眼。 噗通! 心脏猛然跳动,曹植吓得赶紧低下了头,此刻坐在他对面的乃是大魏的帝王,而非是他的父亲。 “年轻真好……” 曹操喃喃自语的嘀咕着,曹植那俊朗的模样让他感觉有些扎眼。 “朕缔造了这万里江山,将来自然会传给后世帝王,皇家的规矩你应该明白,不该伸手的不要伸手,退下吧!” 心神的动荡让他感觉全身冰冷,曹操已经没有精力展现自己的余威了,多年的沙场战争,多年的勾心斗角耗损了他的心神。 死亡的目光让他感到恐惧,虽然理智告诉他应该早日处理长安之事,为后继之君清空障碍,可是皇权真的让他迷醉。 “儿臣告退,还请父皇保重龙体!” 曹植低头行礼,缓缓的走出了宫殿,抬头瞅着温暖的阳光,这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呼……”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今日的试探有多么的危险,父皇本就是疑心太重之人,在他提起凉州之时,他明显看到父皇的眼眸一缩,那是下意识的恐惧。 没错! 帝王竟然也会恐惧,想到这些的曹植心却是火热了起来! 回头望了眼那象征权力的宫殿太极殿,曹植的眼眸从没有过的炙热。 转身,脚下生风的快步出了皇宫。 秦王府,曹植刚刚回来,陈群和吴质就联袂而来了。 “收获甚丰!” 不等两人询问,曹植便激动的低声吼道。 啪! 啪! 兴奋之余的曹植拍打着书案,踱步发泄着自己的心情。 嗯? 陈群和吴质看到曹植这副模样,不禁下意识的对视一眼。 “大王,陛下那边……” 陈群上前一步,拱手对着曹植问道。 “父皇说,皇家的规矩,他给我的才是我的,不给我的让我不要伸手!” 听到曹植的话,吴质脸色却是有些难看。 “这……这算是对大王的警告?让咱们安分守己?” 哦? 曹植眼眸闪过一丝不屑,真是武夫头脑。 “不对!陛下的话外之意不是让大王安分守己,而是让所有的宗室都安分守己,换句话说,关于后继之君的事情上,陛下不容许任何人插手!” “强如宁容又如何?还不是被陛下给支开了,相信陛下今日这番话很快就传到太子耳中!” 陈群的脸上露出了阴谋的笑容,果然是收获甚多。 “父皇虽然威严不可侵犯,可是本王能够感觉的到,父皇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曹植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虽然他曾经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可是想到没有人再给他遮风挡雨,他还是有些恍惚。 “君临天下,镇压寰宇,这是大王身为皇家子的责任! 陛下以雷霆之怒,横扫天下,开创大魏万世基业! 大王便应该以天纵之才,如春风拂柳般安抚天下。 如此,方可让天下百姓沐浴在大魏的荣光之下!” “这是大王的责任,是大魏万里江山对大王的期盼,此事虽然千难万阻,可是除大王之外还有谁能够做到!” “难道大王要辜负陛下毕生的心血不成!” 陈群抑扬顿挫的对着曹植说道,言语之间颇具蛊惑之能。 不错! 父皇打下了江山,自己身为父皇的儿子,自然有责任去守护它! 这个重任只能自己来做,也只有自己可以做好,太子那种懦弱的废物自然不行。 “太子,不行!” 曹植慢慢的挺直了腰板,只感觉自己的形象越发高大了起来。 “陈群,你觉得当务之急本王应该如此?” 既然把自己当作了皇权的继承人,曹植的声音自然不知不觉的带上了威严的感觉。 “回大王,太子东宫就在皇宫之侧,若是宫中情况有变,秦王府这边恐怕有些来不及,所以为今之计就是必须在宫中有自己的人!” 陈群颇为配合的躬身说道,俨然一副首席谋士的做派,这让曹植很是满意。 “自从母妃被幽闭,孤王在宫中虽说有些眼线,可仍然处处受到掣肘!” 曹植说起这事,对于曹昂就越发的痛恨。 “大王身具王者之气,何愁没有人前来效忠,微臣不才愿举荐之人,若是大王愿意收纳此人,则宫中可定!” 陈群满脸郑重的模样,引起了曹植的好奇。 “何人?” 曹植对陈群问道,难道是对的还能拉拢典满不成? “靖安司刘慈!” 陈群自然不知道曹植的念头,整理下了思路,一字一顿的说道。 “是他?” 曹植眉头一皱,刘慈他自然知道。 “靖安司乃父皇爪牙,宛如疯狗一般四处游荡,朝中大臣多不屑一顾,本王若是和他们有联系……” 曹植的话没有说完,陈群却是听懂了对方的意思,作为才高八斗的秦王自然爱惜自己的羽毛。 “大王与陛下相比如何?”陈群突然问道。 “自然是父皇英明神武!” 曹植不仅白了他一眼,虽说他自恃才高,可还是明白自己与曹操的差距的。“以陛下之雄姿,尚且以靖安司为爪牙,难道大王就用不得?更何况这些靖安司本就是陛下的走狗,现如今他们已经感觉到了大祸临头的危机,只要大王抛出橄榄枝,他们 定会为大王效力!” 陈群老谋深算的对着曹植谆谆教导道。 “若是大王确实不喜,等到大事功成之后,大王只需要一道圣旨,靖安司之生死还不是在你的手掌之间!” “大王,那刘慈可是和宁容是死对头!” 吴质忍不住插嘴说道,若说这天下间有谁可以对付宁容,那只有刘慈,因为他曾经成功的将宁容困入大牢十年。 “准!” 曹植沉思片刻,等他听到宁容的名字,目光顿时坚定了起来。 “宁容!” 曹植的脸色很是难看,若是对方支持自己,他不介意事成后封对方为帝师。 “大王,臣得到消息,太子今日去了宁府,听闻那宁元给他一个锦囊妙计!” 陈群等到曹植决定后,这才穷图匕见。 “嗤!宁元也学会他父亲的把戏了?” 曹植有些不屑,宁容的锦囊妙计他自然听过,传闻那是未卜先知的存在。 “不!不是宁元,而是……宁容留给曹昂的!” 陈群的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摇头反驳道。 “什么?你是说……宁容留下了后手!” 曹植闻言大吃一惊,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听到有宁容在里面捣鬼,他的底气立刻不足了。 这…… 陈群被曹植的反应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宁容的积威如此之深,竟然吓得曹植有退却的打算。 这可不行! 自己好不容易说服对方,若是对方临阵退缩,那世家的希望就算是彻底断了。 “这很奇怪吗?宁容向来以怪才盛传天下,留下些后手根本不足为奇,不过……他不会想到,刘慈的靖安司会投靠大王!” 陈群知道此刻不能否认,他必须顺着曹植说下去,只有这样才能坚定对方的信心。 “不错,不错!可以让刘慈去对付宁容!” 曹植连连点头的说道,刘慈在他心中的地位瞬间提升了不少。 “你去招揽刘慈,只要他能够弄清楚锦囊妙计,孤王不会亏待他,封侯拜将不是问题!” 曹植直接许下重诺,未了沉思片刻有加了一句。 “还有,立刻让你们的人配合靖安司,务必查清楚锦囊中的计策,否则你我不可妄动,想想宁容的诡计,咱们的机会只有一次!” “诺!” 这次陈群没有反驳,因为他对宁容更加了解,十年前他就怀疑是对方将计就计的算计了赵王曹丕与那些世家。 那次,他们计划多时,本以为能够顺利解决掉曹昂,却没想到最后竟然发生了惊天大逆转,那也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对! 必须搞明白宁容的计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三人彼此对视一眼,算是达成了共识,而后就军队接管皇宫的问题开始了谋划。 只是…… 他们并不知道,此刻身在太子宫的曹昂却是满脸疑惑的盯着手中的锦囊妙计。 “师弟说这是师傅留给自己的锦囊妙计,让自己在感觉最艰难的时候打开!” “可是……为何这锦囊中只是装了一张白纸?”曹昂满脸疑惑的坐在密室之中,各种乱七八糟的药水被他涂抹了个遍,最后他确定那就是一张普通的白纸。 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父皇父子 “父皇派师傅出征西域,以师傅的才智自然不会不明白长安将有大事发生。 而师傅自然也不会出错,更加不会与自己开玩笑,那么……这张白纸就定然会有妙用!” 曹昂虽然想不明白,可是他相信宁容不会在如此大事上开玩笑。 唉! 叹口气,曹昂无奈的摇摇头,自己的学问终究比不上大师兄,陆逊才是得到师傅真传的人。 走出密室,却见书房中正有人在等他。 “何事?” 曹昂并不陌生,这是他的心腹手下。 “启禀殿下,西域军营传来绝密消息!” 那人说着话将书信递了过去,曹昂拿来一看却是满脸诧异,竟然是曹彰送来的。 没错! 曹彰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亦或者他也感受到了长安的风云,竟然自己半路追上宁容,一同去了西域。 呵呵…… 想起那个喜欢行军打仗的兄弟,曹昂脸上露出了笑意,看到曹彰他就仿佛看到了曹仁。 “曹彰崇尚武力,自幼便在营中厮混,只是咱们大魏朝的名将太多,根本轮不到他出场,这次却是被他抓住了机会!” 曹昂自顾自的说着话,却是多少有些了解曹彰的想法,跟随师傅出征将会更加有机会立下不世之功,就像当初的曹休一般,如今已经是虎豹骑的统领。 “将那几个人盯紧一些,这段时间恐怕他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曹昂对着那黑衣人吩咐了一句,便示意对方可以退下了。 “喏!” 黑衣答应一声,默默的退了下去。 “师傅,这件事情恐怕还要麻烦您出手!” 等到书房寂寥无人之后,曹昂的声音突然响起。 师傅? 若是被外人听到这两个字定然会大惊失色。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曹昂的师傅可是怪才宁容。 而宁容此刻应该在西域抵抗刘备的联盟军才对。 “无妨!到了最后分胜负的时候,自然要自己人才更加可靠!” 紧随曹昂之后的却是一个低沉而浑厚的声音,那声音铿锵有力仿佛一把锋芒毕露的剑,听的人动人心魄。 “他年孤若为帝王,师傅便是帝师!” 曹昂转身冲着屏风后的位置看去,却见那屏风后闪出一道白色身影,那人白衣长袍苍茫的脸颊布满了剑刻般的沟壑。 “老夫此生为求功名利禄,数十年如一日的练剑,却不想无心插柳柳成荫,那些世家大族看不上老夫的出身,却只是把老夫当做一个护卫!” 剑客的声音有些凄凉与沙哑,恐怕任谁付出了一生都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都会如此吧。 “师傅的心愿孤会帮您完成,王家必将世代公侯!” 曹昂知道王越的心愿,当初也正是因为此他才将其挖到了自己阵营之中。 “这是史阿传来的消息!” 王越淡淡的点头,缓缓的消失在书房。 史阿! 曹昂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收服王越是他最得意的手笔之一,当时他只是看重了王越的伸手,后来才知道对方竟然还有一群孝心可嘉的徒弟。 而这史阿便是王越的大弟子,一身的剑术尽得王越的真传,也因此他便令其招揽江湖上的游侠组成一个类似靖安司的秘密组织。 只不过这个秘密的情报组织只对他一人负责而已。 陆逊得到师傅的学问真传,他并不羡慕,因为他出身在曹家,他的未来与陆逊却是不同的,因为他是君,而对方仅是臣而已! …… 天渐渐的黑暗了下来,书房中的火烛亮起,曹昂凝眉沉思的瞅着手中的名册,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半天的时间了。 “曹仁忠心父皇,虽说这些年已经离开了军中,可是他在军中的权威不可谓不重,此人不可为敌,只可为援!” “曹洪,贪财,好利,能力平平,威望足够镇压威卫军,只是气势却稍显不足,不过此人与师傅关系莫逆,只要搬出师傅就断然不会与自己为难!” “黄忠,荆州人氏,老而弥坚,心中只有正义,却是与荆州世家有些说不明的关系,此人不可不防……有了,其子黄叙曾经被师傅所救,看来只能如此了!” “太史慈,当年单枪匹马投靠师傅,可见师傅在其心中的影响,父皇前段日子让其去巡视青州,显然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马超去辽东坐镇,马腾三年前病逝,如今若想得到他的支持,就必须去赵府寻求马云禄的帮忙!” “赵云与师傅的关系自然不必多说,也正是因为如此,父皇才会将其调离长安!” “嘶……” 曹昂将名册上的名字勾勾画画,却是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不算不清楚,一算却是吓一跳。 这大魏王朝的南衙十六卫的统兵大将,竟然有一多半和师傅宁容有些理不断的关系。 虽然这些年他们没有深交,也都是各自过自己的日子,可是谁又能够保证他们的心中如何想的。 “看来这南衙十六卫是到了换血的时候了!” “而那些老将……还是让他们入驻武英殿,让他们成为师傅口中的震慑力量吧!” 曹昂拿着朱红色的笔在张辽的名字前勾了一笔,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 “父王,孩儿听闻张文远将军当年威震逍遥津,杀的江东鼠辈抱头鼠窜,父王可是因此而勾了他的名字!” 稚嫩的声音在曹昂身边响起,曹昂低头看去却见一团迷惑的小脸正看着自己。 “呵呵……睿儿你要明白,咱们大魏不缺战功赫赫的将军,这名册上的将军无一不是战功彪炳之人,只是……他们不够纯!” 曹昂异常认真的对曹睿说道,虽然他不指望七八岁的长子能够听明白,可是他却喜欢带着曹睿一起处理机密事情。 “为什么他们不够纯啊?”曹睿奶声奶气的问道。 “因为他们牵连太多,牵连多了心就会变,将来你若为帝王,就必须明白这个道理,皇朝需要儒将、智将、名将,可皇帝却必须有自己的纯将!” “兵权不可假手他人,日后但有妄图染指兵权者杀!” 曹睿迷迷糊糊的点点头,想起皇爷爷的教诲,义正言辞的对曹昂说道。 “没错!” 曹昂颇为满意的揉揉曹睿的脑袋瓜。 “你看这几个人,司马懿,陈群,吴质,他们的出身都是世家,他们都曾经与孤作对,可是皇爷爷为什么不杀他们?” “为什么?”曹睿仰着小脑袋瓜问道。 “因为平衡,寒门可以压制世家,皇权却不允许寒门除掉世家,如果世家没了,那寒门又会如何呢?”曹昂有意考教的问道。 “他们……他们会成为新的世家!”曹睿颇为紧张的沉吟了半天,终于仰头回答道。 “不错!睿儿很棒,皇家才是最大的世家,皇家要做的就是不断分化世家,用寒门去分化,用世家去压制!而司马懿、陈群等人便需要孤王去分化!” 曹睿的小脸露出了迷茫,虽然他生在皇家多智早熟,可是他终究还是孩子。 “皇爷爷留下他们是为了平衡,而将来父王就会杀掉他们,再给你更加平衡的朝堂!” 曹昂说话间眼神凛冽了起来,司马懿隐藏朝局二十年,当年更是在宛城刺杀自己,事后他竟然能够隐忍二十年,如此人物自己必须除掉! 更何况…… 想起自己这十多年的明查暗访,他还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邓展! 史阿数年前在幽州碰到了青衣侠邓展。 两人皆是江湖成名的高手,自然免不得一番较量。 史阿虽然一招落败,可那邓展也没有占到便宜。 事后…… 天瞳剑韩龙的名字在两人有意无意间的谈了起来。 “韩龙……竟然是九天谍者的人!”曹昂喃喃自语道。 “而九天谍者竟然是河内司马家的势力!” “九天!哼,其心可诛!” 曹昂脸色冰冷,眼中杀机四伏,手中朱砂笔在另外一层名为九天谍者的名单上画了一个大大叉号。 “天即是帝,帝即是朕,敢以人犯九天者,当诛杀满门!” 虽然自己现在还不是这个庞大帝国的皇帝,可是在曹昂的眼中,大魏王朝已经是自己的王朝了,他不允许任何人背叛。 这些人该杀! 这些人该流放! 这些人该提拔! 这些人该施恩以观后效! 时间滴滴答答的走到了破晓,曹睿早已经在自己怀中睡熟了,而他却还在仔细的未雨绸缪者。 父皇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必须提前准备谋划,这也许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殿下,天亮了……” 当门外的宦官敲响书房的门,曹昂终于抬起了头。 “呼~” 望着书案上的名单,他的严重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该去给父皇请安了,虽然父皇已经六天时间没有召见自己了!”曹昂喃喃自语的说道。 他小心的起身抱起曹睿放到暖塌上,这才走出了书房。 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在铜镜中再三确认没有失礼的地方,曹昂这才在禁卫军的簇拥下来到曹操的寝宫长乐宫。 “还请周总管替孤王禀报一声,孤来给父皇请安!” 曹昂昂首挺胸的站在宫殿门口,对着矗立在一旁的老宦官淡淡的说道。 “请殿下稍后,老奴这就前去禀报!” 他虽然是这皇宫中的大总管,可是面对这位神情淡淡的太子殿下,却是仍然不敢不敬。 曹昂颔首示意对方前去禀报,时候不大却见周宦官走了出来,而结果并没有出乎曹昂意料之外。 “陛下口谕,朕龙体康健,太子殿下忠心王事即可!” “儿臣遵旨,还请父皇为了江山社稷保重龙体!” 曹昂嘴角轻轻上挑,有些无奈的暗自叹口气。 “天家无父子啊……父皇您这又是何必呢?难道曹植就真的比我更加合适不成!”曹昂转身离开了长乐宫,心中暗自嘀咕着,脸色却是越发的坚硬了起来。 第一千二百八十四章 当年孩童 西域。 黑色曹字旗在烈风中呼呼作响,号角连营此起彼伏,硕大的黄土城墙孤零零的矗立在荒草地上,更远处则是白沙蔓延的沙漠。 “看到这些刀砍斧啄的痕迹了吗?” 宁容身穿软甲,腰佩宝剑,巡视大军的城防。 “这城有些荒凉……” 跟在身后的赵云瞅着新加固的城墙,神色凝重的说道。 “如此城池,若想抵抗住刘备的联盟军有些困难!” 听到这话的宁容,立刻转身询问道。 “哦?最近可有消息传来?” “刘备的联盟军方面没有异动,三十六国的联盟军自上次撤退后,全部驻扎在西出大月氏的必经之路上!” 赵云摇摇头说道,旋即脸上浮现出一丝诧异。“不过……这刘备还真是奇怪,根据凉州刺史司马懿的消息,在咱们大军出征之前,联盟军还是一副蠢蠢欲动,不破城池誓不还的架势,可是等到咱们出了玉门关,刘备竟 然率领大军撤了回去!” 赵云瞅着宁容的脸色,试图在他脸上寻找答案。 可是…… 宁容却只是笑了笑,仿佛并不在意这些。“嘿!这有什么,要让俺说,定然是刘备那厮怕了侯爷,当年侯爷带领弟兄们纵横天下,什么恶仗没打过,那么多枭雄与英雄都成了北府军的刀下亡魂,如今这区区刘备有 何惧哉!” 北府骑兵的统兵将领刘若跟在身后说道。 “有道理!” 赵云听到这话,却是下意识的点点头。 或许……还真是这个原因,刘备怕了宁小弟。 “呵呵……” 宁容还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只是这次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屑。 “你的话固然没有错,可却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难道刘备还有其他原因不成?”赵云闻言一怔。 “当然!因为刘备根本就没有想过与咱们对抗!” “那不可能啊?虽然刘备撤退了,可是他的联盟军却是严守以待,每日里厉兵秣马,完全是一副对垒的姿态!” 赵云摇头反驳道,从军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刘备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 “嗯!” 宁容淡淡的点头,算是认可了赵云的说法。 “确切的说,刘备选择了战场,却没有选择战争的时间!” 宁容的声音继续响起,身后等人却是听得更加迷糊了。 “你们可知道这座城池的来历?”宁容手指脚下的这座黄土城,对着众人问道。 “这里以前应该有人居住,许是后来受不了环境的艰巨,便迁居他处了!” 刘若若有所思的说道,大军刚刚来到之时,便是他率领北府军清理的城池,是以他知道的情况比他人多一些。 “西域都护府!” 宁容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字一顿的说道。“这里曾经便是西域都护府下的都护城,当年西汉之强盛不止写在了史书上,这座城也是西汉的见证,自从张骞出使西域,汉军逐狼沙漠以来,武帝为了加强西域的控制, 更是为了保护西方的国门,便下令西域驻军修建都护府,以校尉之职屯田安民!” “只是可惜啊……” 宁容说着话,伸手拍拍那块沟壑深邃的石柱,目光凛然的瞅着远处,满脸感慨的继续说道。 “这座城池只存在了六十多年,后来楼兰王国势力扩展,正好赶上先帝驾崩,国朝精力并不在西域,这才导致后续力量不足,被楼兰等小国占了便宜!” “再后来,等到中原安定,新任西域都护府大都督韩立来到此地,这才以强硬的手段将楼兰等小国杀的往西而逃!” “这座城中留着先人的血,这里有他们的精神,他们虽然死了百年之久,可他们的魂却一直都在这里看着,想来他们也不愿意西域人踏进中原半步!” 宁容的声音突然深沉了起来,转身望着眼前的几人。 赵云,跟随他出征的左领军卫大将军。 刘若,北府六军之一的骑兵统领将军。 张月,当年大良贤师张角的女儿,曾经带领黄巾贼呼啸青兖两州,风头一时无两。 宁武,当年被宁容收留的孩子,如今已经成长为铁血汉子,此次便是他统帅宁家亲卫随宁容出征的。 周不疑,荆州的天才少年,书院的高材生,被宁容这才带到了西域。 还有……便是宁家亲卫中的一些新兵,他们都是那些老兵的子侄辈,只不过随着岁月的流逝,有些老兵的体力已经不能支持长途跋涉的远征了。 “宁武,你说……本侯说的对吗?” 宁容的眼眸突然变得凛冽起来,紧紧的盯着宁武问道。 “嗯?” 众人被宁容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感觉诧异不已。 要知道宁武和他们也算是老相识,说起来宁武还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感觉怪异,因为宁武的性子从来都是沉默寡言的。 却是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 宁容看着沉默不语的宁武,并没有想过放过他。 “侯……侯爷……” 宁武的眼眸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他握着刀的手紧了紧,便又镇定了下来。 赵云眼中精光闪烁,不动声色的向前移动了一把,右手缓缓的放到了青釭剑的剑柄之上。 “自从当年你们来到宁府,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吧?”宁容有些失望的摇摇头。 “二十五年零三个月!”宁武突然认真的说道。 “呵!原来你也是数着日子过来的!”宁容有些无奈的叹口气说道。 “也?” 宁武的声音有些沙哑,抬头疑惑问道。 “是啊!想来当年你做这个决定也是身不由己,毕竟当年你才八岁,可是……今年已经是过了而立之年,难道有些东西还没有看明白!” 宁容的声音空洞洞的,可是众人却是仿佛明白了什么。 “宁武,你小子吃里扒外!”刘若猛然抽出战刀,满脸愤怒的指着对方。 “刘叔,你不是我的对手!” 宁武瞅了眼那刀芒,却是毫不在意的说道。 他的声音很平和,却充满了不容质疑的自信。 “哼!裴元绍将他的疯魔刀传给你,可真是瞎了眼!”刘若脸色变了又变,他当然知道宁武的身手,这家伙也许是性格使然,裴元绍的疯魔刀法正好适合他,被他练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竟然比裴元绍高出一大截,他在长安 时就没有听裴元绍吹嘘过,说什么疯魔刀有后。 哼! 若是被裴元绍知道自己数十年的荣耀竟然是个奸贼,不知道他还有何面目见侯爷。 “……” 宁武听到刘若骂裴元绍,脸上露出一丝温怒,虽说他和裴元绍并不亲近,可是对方却是真心实意带他,这让他多少有些感激。 “我想知道,这是陛下的主意,还是秦王的意思,又或者是司马懿的阴谋!” 宁容撇了眼宁武手中的怪刀,面色无奇的问道。 “你……你知道?” 宁武脸上露出一丝惊疑,下意识的问道。 “很奇怪吗?你在宁府待了二十多年,难道你觉得这些事情能够瞒过我?” 宁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是充满了痛苦之色。 “没错!怪才军师的大名足以震慑天下,可是……二十四楼明月夜呢?” 宁武的脸上突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在炫耀他的能力一般。 其余众人听到二十四楼多少有些迷惑,张月却是身躯一震,她脸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怎么了?” 赵云轻声问道,难道这个二十四楼…… “二十四楼明月夜乃是当初我在兖州平定黄巾之乱后所组建的情报组织!” 宁容眉头一皱,但还是说了出来。 “这些年二十四楼和九天谍者互相刺探,期间发生了无数的冲突,只是都是在暗中并无多少人知道,哦……对了,九天谍者隶属河内司马家!” “什么?是他!” “司马懿竟然是九天谍者的掌控者!” 众人闻言满脸骇然,那可是九天谍者,靖安司多次铩羽而归的存在。 “难道他……” 刘若等人真是细思极恐,他们从不怀疑宁容的话。 “没想到你已经走了这么远,小武,你……唉……” 宁容叹口气。 “为了活着,我没有办法!”宁武咬牙道。 “你知道她吗?征西大军之所以能够攻破西蜀,其实多亏了她?因为她在蜀地潜伏了十年之久!” 宁容突然手指张月,对着宁武说道。 “何意?”宁武不解问道。 “哥!你难道还不明白吗!侯爷早就知道你背叛了,若不是张月姐姐怎么会来到西域!” 身后突然传来不甘的哭泣之声,宁武听到这声音猛然一怔,艰难的转身却是满脸不可思议。 小妹宁甯竟然满脸泪痕的站在他身后! “你……你怎么……” 宁武颤抖着嘴唇,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宁甯竟然在西域。 “小武,你可知道小甯为何一直不愿嫁人?就是因为她也察觉到了你的身份!” “这不可能!” 宁容的话让宁武有些发疯,他一直都在努力的保护家人,他曾经以为是宁容不愿意妹妹出嫁,可是…… “哥!侯爷对你我有救命之恩,有再造之恩,当年侯爷如何教导咱们的你都忘了! 那时,你,我,陆逊哥哥还有太子哥哥,咱们一同进学,侯爷却是最偏袒我的! 你已经出卖了侯爷,我就必须就在宁府,那里是我的家,这辈子只要侯爷收留,我就不会离开,我要为你恕罪!”宁甯泪流满面,哽咽的说着。 “哥~你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你真的想要那虚无缥缈的荣华富贵吗!” “你不懂!你不懂!陛下的手段不是你能给懂的!那时候你还小!”宁武喃喃自语的嘀咕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 真相大白 “小甯,你与小武……其实并不是孤儿!” 宁容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这个秘密藏在他心中已经十多年了。 “什么?” “你都知道?” 宁武和宁甯皆是不可思议的瞪着宁容。 “当年你还小,有些事情并不知情,不过小武却是清楚,否则他也不会带着你来到宁家!” 宁容的眸子露出回忆的神色,他能够想象的出来,那个饥寒交迫的年代,他们一家三口在许都的街头上讨饭吃,也许是因为小武的机灵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你们可以放心,在我离开长安之时,已经交待了周仓他们,他们会将你母亲救出来的!” “真的?” 宁武露出震惊之色。 “自然!” 宁容摇摇头说道,转身对着赵云等人继续道。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陛下恐怕已经时日无多,现如今的长安城应该是太子与秦王的天下!” “侯爷您是说……太子殿下与秦王在长安城争夺皇帝位?” 张月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赶紧追问道。 “当然,要不然你们以为咱们为何来此?我又为何将你们给带来?此时长安动荡,就怕有心人牵连到你们身上!” 听到宁容的话,赵云等人这才露出明了的神色。 怪不得! 他们之前还感到奇怪,怎么好端端的西征将张月等人给带来了,按说军中不得携带女人,这点宁容应该清楚才是。 “侯爷,陛下难道不想让太子登基?否则他为何支开侯爷?” 刘若不是傻子,若说一开始他想的是西征,可是等他来到这里却发现,西征好像是个笑话,因为刘备龟缩了起来。 “不!” 宁容摇摇头,目光露出坚定之色。“陛下没有另立储君的打算,他只是怕我在长安引起风云,要知道……我这些年虽然不在朝堂活动,可是影响力却是太重,陛下显然是想给太子掌握大权的机会,如此等咱 们回朝也已木已成舟!” 在这个问题上宁容没有丝毫犹豫,虽然北府军和赵云麾下的左领军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人。 可是军中数万人,难免有些人心思各异,若是让他们有了太子失势的想法,难保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如此说来,陛下是在防备小弟你!” 能够如此坦然称呼宁容的人,也就只有赵云了。 “是啊!” 宁容没有否认,他也不想否认,因为曹操做的并没有错。 “唉!” 赵云叹口气,却是没有在说什么。 “朝廷动荡,皇权更替,陛下是怕我这位将来的帝师会影响太子殿下!” 宁容嘴角上扬,显然他并不在意。 不过…… “曹昂登基,你们的母亲就会被放出来,这事情你们不用担心!” 宁容的目光再次转向宁武,语气坚定的说道。 “只是,这次设下这个圈套的是秦王还是陛下?” 宁容目光炯炯的盯着宁武,这才是他最在意的。 不让自己插手朝堂中事,他自然不会在意。 可是…… 西域明显就是个陷进,是个针对他的陷进。 “秦王!” 宁武重重点头,听到母亲无事他也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宁容待他如何,他自然清楚。 说实话,他其实并不想背叛宁家,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是生活在矛盾之中。 若不是为了母亲…… “陷进?” 赵云闻言一怔,这里面难道还有其他事情。 “不错!” 宁容瞅了眼宁武,示意还是他来说。 “许劭曾经评论司马懿有狼顾之相,陛下对其自然是防范的,可是侯爷您在朝中的影响力太强,陛下为了平衡不得已这才扶持司马懿等人。 司马懿、陈群等世家大族支持秦王,而太子殿下这边本来有侯爷您支持,可是侯爷您从未明确表态,这次陛下便想趁机将其隔离朝堂之外! 可侯爷您算无遗策,若是没有充足的理由根本就不可能让您远离朝堂,而就在此时刘备的联盟军却突然发难,陈群等人便借此机会向陛下献计!” 宁武清朗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 “后来,不知秦王如何知道了我的身份,他便以此来要挟于我,可是我并没有理会与他,直到……他带来了为陛下诊治的太医!” “嗯!” 事情说到这里已经很明朗了,宁容点点头。 “秦王以你母亲威胁你,你虽然屈从可也是为了孝道,本侯不会责怪与你,只是这宁府亲卫的统领之位你却是不能担任了!” 听到宁容的话,那些宁家亲卫顿时与宁武拉开了距离,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 没错! 虽然他们对于宁武很是佩服,也一直和他关系很好,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背叛宁家。 他们是宁家的部曲,甚至有些人还是宁家的家臣,他们从父辈开始便在宁家,自然不会为了宁武给背叛。 “尉迟琳,亲卫暂时由你统领!”宁容对着其中年纪稍微大些的亲卫说道。 “不过……有一点你却是说错了,并不是陈群借此机会进言陛下让本侯出征,而是……刘备本就是与秦王、司马懿等人勾结在一起的!” 宁容面前凝重,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 赵云的脸色有些难看了,他从未怀疑过宁容的话,可这若是真的,那他们…… “传令下去,大军坚壁清野,收集方圆百里一切可用之物,不论是曹军还是联盟军,此刻都是咱们的敌人!” “现在咱们算是一支孤军,若是本侯所料不错,刘备定然不敢攻击,因为他在等,在等长安传来消息,不过咱们也不可大意!” 宁容对着身旁的刘若等人吩咐道。 刘备之所以选择按兵不动,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自己的对手,他在等曹植登基的消息,在等司马懿兵发玉门关的时机。 可若是他们稍微露怯,刘备定然不会放过机会。 “那咱们……” 赵云眉头紧锁,他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复杂,好端端的西征竟然只是长安阴谋的一部分。 “等!” “刘备等曹植上位的消息,咱们便等曹昂上位的消息!” 宁容面露坚定之色,这一次对方用的是阳谋,他不得不入局做棋子。 “若是太子登基,司马懿的势力势必会被连根拔起,不论他是狗急跳墙还是落井下石,可若是曹植登基,那咱们就是腹背受敌!” “哼!曹植?就凭他也想当皇帝?” 宁容闻言冷哼道,脸色不屑的表情令众人充满了力量。 怪才军师的自信是他们坚守的动力! “刘若,派人去凉州讨要粮草辎重,态度要强硬一些,咱们的机会只有一次! 司马懿此人心思复杂,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露头,他虽然不愿,可还是会给咱们一批粮草!” “虽然不多,但也可以聊胜于无!” 想起司马懿那越发沉稳隐忍的模样,宁容不由的笑了出来,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底气曹昂会放过他。 “说起来,你将二十四楼泄露给陛下,也算是间接的除掉了司马家族!” 宁容对宁武笑了笑,越过他向着远处而去。 “遵令!” 刘若躬身领命道。 “这……” 宁武望着众人远去的身影,一时间有些迷茫,事情已经败露,宁容又没有说如何处理他,那他…… “大哥,侯爷的能耐与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你早早的说出来,难道侯爷不能救母亲!” 宁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上前对其说道。 啥? 宁武一怔,眨眨眼盯着宁甯,一丝悔意浮上心头。 是了! 以侯爷的能耐,若是自己实情相告,他定然能够救出母亲。 可是…… “侯爷既然早就知道,那为何直到今日才提起?” 紧跟着,宁武又陷入了迷茫之色。 “唉!” 宁甯望着这个从小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大哥,心中只剩下了苦涩。 “自秦皇汉武,历代皇帝哪个没有眼线,你可听说过历朝历代有哪个大臣主动去抓皇家的暗桩? 这种事情本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侯爷如此聪慧岂会不知道,若不是你这次被人利用陷大军与困境,侯爷自然不会让你暴露!” 听着宁甯娓娓道来,宁武却是满嘴苦涩。 自己……真情太蠢了! “你还有机会!”宁甯明媚皓齿的盯了对方一会。 “什么?” “你去求侯爷,让他允许你戴罪立功,西域,侯爷不会放弃的!”宁甯眼中精光闪烁。 “啊?”宁武不解其意道。 “大哥,你不会真的以为秦王等人这点伎俩可以瞒过侯爷吧?你方才难道没看到侯爷的神色? 侯爷只不过是将计就计,不信你看着,这次西域三十六国敢附逆刘备,侯爷定然会让他们百年不敢东顾!” 宁甯的眼中流露出异样的神采,就仿佛做出事情的人是他自己一般。 “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宁甯强调性的再次说道。 “小甯,你的意思是……侯爷的五万大军可以抵抗那三十万联盟军?” “能!” 宁甯毫不犹豫的说道。 “虽然我不清楚侯爷的计划,可是关羽却是被侯爷放走的,想来资敌的事情侯爷不会做!” “嗯!”宁武默默的点头,心中却是拿定了主意。 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曹操驾崩 长安,长乐宫。 宫外,艳阳高照,花红柳绿,春风轻抚。 宫内,昏暗漆黑,四下无人,寂寥无声。 咳咳咳~ 良久,只听的在那宫殿深处传来剧烈的咳嗦之声。 痛苦! 憋屈! 两行浑浊的泪水在眼角处流淌了出来,昏迷三日的曹操再次睁开了双眸。 “呼~” 仰面瞅着宫殿,冰冷的宫殿仿佛一口巨大的棺材,方才正在一点点的将他吞噬。 “自己要死了吗?” 轻微的喘息之声在大殿回荡着,却是没有人回应他。 曹操喃喃自语的嘀咕着,却不知道两旁的宫女与太监已经颤抖的跪了一地。 “朕荣膺受命,征战二十六载,横扫天下诸侯,方有今日之太平天下。 可是……这万里的江山却是要与朕永别了! 文若、志才、奉孝、文和、程昱、妙才、子和……还有……致远……咳咳咳……” 曹操一个个的念叨着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名字。 儒家俊朗的荀彧,放荡不羁的郭嘉,奋勇杀敌的夏侯渊,诡异莫测的宁容。 那些自己熟悉的身影现是再也不能与他们奋斗杀敌了! 当年的梦想如今真的实现了,也不知道自己死后,后人会如何评价自己。 是穷兵赎武的魏高祖,还是残暴不仁的魏高祖,亦或者是那窜立汉庭的奸贼…… 呵呵…… 过去了! 都过去了! 自己这一生戎马,胜似他人百世。 自己虽没有开疆扩土,却是还天下以太平! 够了! 自己做的够多了! “咳咳咳……” 曹操挣扎的爬了起来,喘息着浓重的粗气,脸色异样的潮红。 “来人……替……朕更衣!” 曹操深呼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空虚,颤抖着手,对着空荡荡的大殿命令道。 哐当~ 尘封多日的长乐宫终于迎来了第一缕阳光。 “天气真好……” 虚弱的曹操仿佛没有看见那些鱼贯而入的宫女们,眯着眼睛享受着最后的阳光。 殿外。 曹昂却是早早的得到了消息,此刻正在殿外等候着。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程昱与贾文和一前一后来到长乐宫宫外,对着早已封侯多时的曹昂行礼。 “两位大人幸苦了,还请等候片刻!” 曹昂语气淡然的说着,举手投足间不卑不亢,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 “喏!” 两人都是历经风雨的老人,岂能不明白此刻的意义。 “哒哒哒……” 战马之声由远及近,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长乐宫的安宁。 是谁? 竟然敢在宫中骑马! 程昱和贾诩不约而同的回身望去,却见远处三匹高头大马疾驰而来。 是他们! 夏侯渊! 夏侯惇! 曹洪! 随后而来的乃是荀攸,等他看到夏侯两兄弟与曹洪时,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陛下可是……” 悄悄的来到程昱身前,荀攸脸色凝重道。 “不可说!” 贾诩眼眸转动,瞅了眼站在最前面的太子曹昂,微微点头却是轻声说道。 原来如此! 荀攸是得到消息才匆忙赶来的,而送消息的正是曹操身边的宦官。 “太子殿下!” 张辽与黄忠等人没有郡王的特权,只得快步狂奔。 “张黄两位将军也来了!” 荀攸暗自嘀咕着,眼睛在众人身上转动。 现在来的这些人有文有武,除了少部分是手掌权柄的当朝官员,其他大部分皆是旧臣。 就像曹洪张辽等人,他们一方乃是宗师将领,一方乃是异姓将领,虽然他们现在没有掌兵之权,只得在武英殿参谋军事,可是一旦大战来临他们仍然有统兵之权。 而像自己与程昱等人,那是大魏的股肱之臣,是跟随曹操打天下的存在,在朝中的威望自然风头无两。 也正是因为如此,曹操才会放心的养病,因为他们是曹操留下节制太子与秦王的旧臣。 只是…… 看如今这情况,太子殿下显然是已经得到了消息。 可是怎么没有见到秦王的到来呢? 其实不单单荀攸发现了这一点,就是曹洪这般心思粗矿的人为发现了。 不但秦王曹植没有来,就连那些与曹植亲近的大臣都没有出现,这说明了什么? 再次抬头望着眼前的曹昂,他们突然发现那个曾经幼小身影已然变得高深莫测了起来。 “太子殿下……” 等到郭嘉和戏志才缓缓出场,大魏朝廷的三省六部、南北两司的各级官员算是皆有代表人了。 “两位军师有礼了!” 曹昂侧了侧身,不但没有受两人的礼节,反而颇为客气的还礼说道。 别人的礼节他都可以受,因为那是君臣之礼,可是唯独有三个人他必须礼遇有加。 那便是枢密院的三使,师傅宁容、鬼才郭嘉、奇才戏志才。 其实大家都明白,枢密院的成立目的就是为了节制兵权,统兵、调兵与掌兵之权的三全分立。 而枢密院的职责就是掌兵之权,大魏十六卫的兵权皆归枢密院辖制,听起来权力滔天,实际上却是牢笼之权。 且又因为军政分离,是以枢密院不参与朝中大臣,换言之郭嘉等人其实算是半个闲赋在家之人,他们没有权,只是大魏朝的定海神针,自然可以得到曹昂的礼遇。“大魏建国二十又三年,自张辽将军平定江东,甘兴霸震慑南海以来,国朝的策略便是发展民生,开启民智,至于北方的柔然与西域的氏族,那不过是大魏军队的磨刀石而 已!” 郭嘉明亮的眼眸盯着曹昂平淡说道。 听到那不容质疑的语气,曹昂并没有恼怒。 他知道这是郭嘉对自己的交底,也是对自己的支持。 大魏王朝是他们曹家的没有错,可也是大魏子民的天下,接下来十年全力发展民生经济是他们当初共同定下的国策。“郭军师所言甚是,自黄巾之乱由始,大汉民族凋零,百业待兴,父皇以十载横扫八荒六合一匡天下,又用十载劝课农桑,安抚百姓,如今却是应当进入王朝建设之期,如 此方可打造大魏江山的铜筋铁骨。 不过……还请两位军师不辞劳苦,厉兵秣马,十年后他们将是大魏开疆扩土的刀剑!”曹昂对着郭嘉交底说道。 “善!以王道行中原,以霸道威四海,这本就是国朝的策略!”郭嘉抚掌道。 曹昂的意思是说,只要自己登基,十年内自己不会妄动干戈,可是这十年军队不能丧失斗志,他们必须在十年后去周边国家掠夺。 而郭嘉则是表示,现如今江山已然一统,你们曹家坐了天下,那就应该善待百姓,至于对外邦动武他并不在乎,因为当初定的国策就是取外域之物,发展中原。 “仁孝之道乃国朝根本!” 戏志才瞅了眼殿内,不由的补了一句。 “然~” 曹昂眉头上挑,脸色坚定的说道。 他不会逼宫,否则他也不会等到今天。 “陛下有旨,宣……众人进殿!” 而就在这时,老太监缓缓的走了出来,扬声喊道。 “遵旨!” 太子曹昂带头领旨,而后众人鱼贯而入。 …… 曹操穿着龙袍,头戴龙冠,正襟危坐的打量着众人,只是他袖袍下的手正死死的攥着。 “唉!果然没有来!” 等他将眼前众人扫视了一遍,有些失落又有些欣慰的嘀咕着。 勾心斗角数十年,曹昂的心思他岂能不知道,曹植没有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他败了。 “朕……” 曹操显然已经想好了说辞,这也是他最后一次上朝,只是上朝的地点换作了长乐宫。 “文若先朕而去,朕却不能继续照顾他的后人,太子可愿为朕分忧?” “儿臣愿意!” 听到曹操的话,曹昂赶紧上前说道。 傻子才不愿意,这代表着皇帝对自己的认可。 “善待手足,方能强筋健骨,太子当谨记!” 曹操的的目光有些游离,喘息几声继续道。 “太子昂,仁孝聪慧,政务纯熟,深的朕厚望,当继承大统…… 如致远、奉孝、妙才、子廉等人志虑忠纯,可辅佐太子定鼎乾坤当不负朕心!” 曹操到也干脆,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了他人生最后一封旨意。 “儿臣谢父皇!” 曹昂暗自吐了口气,上前跪拜在地。 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情景,也是他把众人唤来的原因,他就是要让人知道他的皇位是曹操亲口传下的。 “臣等谨遵陛下圣旨!” 郭嘉几人上前领旨谢恩,曹操用最后的帝王之命加封他们入朝不拜的尊荣。 “朕缔造了这万里江山,同样,这万里江山也缔造了朕,国朝贫瘠不可加税,朕去后不可大肆操办,太子当以国事为重!” 曹操的脸色越来越红,那挺拔的身影终于支持不住的佝偻了下去。 “太子……太子上前接……传国玉玺……” 曹操努力提起一口气,颤抖着拿起那方代表国朝的玉玺向太子曹昂递了过去。 可是…… 当曹昂来到曹操面前时,曹操却是已经没有了生息,他鼻子一酸,接过了那方玉玺,轻轻的将曹操的手臂放下。 “陛下……驾崩了……” 老太监在得到曹昂的示意,哀嚎着喊道。 “陛下……” 众人纷纷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哭了起来。 曹昂转身将玉玺放入锦盒之中,却见里面躺着一封书信,书信的封面上写着昂亲启,看那笔锋雄厚的样子显然是曹操之前写的。 “宁武……二十四楼明月夜……”当曹昂打开那份书信时,脸上露出了莫名的表情。 第一千二百八十七章 宁容归来 大魏二十七年,距离曹昂登基已经过去了四年。 四年的光阴对于世俗之人而言有些漫长,可对于曹昂而言却是转瞬即逝。 站在太极宫的大殿之上,俯视着这个帝国的一切,想起这四年来你死我活的斗争。 一个个的熟悉的身影终究还是倒在了那场斗争之中。 皇权争斗,皇位更迭自古就是血腥的。 忍辱负重的司马懿,被满门抄斩了,不是因为司马懿勾结刘备,而是司马家的野心是帝王所不能容忍的。 陈群在秦王曹植被软禁的第二天选择了自缢身亡,显然他不想连累颖川陈家。 而那些当年依附秦王曹植与赵王曹丕的人,或是被贬官,或是被流放的离开了权力的中枢。 值得了! 曹昂的叹气之声,在空荡的大殿中久久不散。 四年! 自己整整用了四年的时间,才将这个帝国的一切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至于曹植等派系的人却是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对于失去自由的失败者曹植而言,他的余生也只能是在宗人府中书写出更多脍炙人口的诗词歌赋。 不过…… 只要自己还活着一天,这些诗赋将永远不可能流传出去,因为他必须让世人淡忘曹植的存在。 而他本人的生与死,却是对曹昂没有多大的意义。 活着,或许还能向百官显示自己的胸怀。 “今天这天气却是明媚极了!” 曹昂终于舒了口气,颇为放松的说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话却是没有错!” 没有人理会曹昂的喃喃自语,只有他那欢快的眉毛在不断挑动。 “陛下~” 守卫在大殿门口的宦官瞅了眼外面的日头,对着殿内的曹昂呼唤道。 “陛下,时辰到了,今日乃是宁侯班师回朝觐见的日子!” 曹昂凛然的目光望了过去,那宦官心头一颤,但还是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师傅要回来了……” 曹昂眉头上挑,脸上露出几分欢喜。 师傅当年出征西域,原就是凉州刺史司马懿的陷进,只是司马懿还是低谷了师傅。 虽然他是皆曹操之手将师傅送到了西域,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师傅早就流下了锦囊妙计。 没错! 就是那份空白的纸张,也正是因为那份什么字迹都没有的白纸,让曹植麾下的得力谋士陈群误入瓮中。 一张白纸引得众人上窜下跳,震慑的众人不敢轻举妄动,最终却是给了自己布局宫中的机会。 “走!出宫!” 四年多的时间,长安城早已经是物是人非。 宁容用四年的时间平定了西域,再次打通了丝绸之路。 而他却用四年的时间梳理了整个天下,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是新的面孔。 …… 城门外。 宁容站在马车之上,遥望着长安城。 “回来了!” 千言万语,最终却只是喃喃的说出来了这三个字。 “是啊!终于还回来!” 一旁的赵云也是满脸沧桑的感慨道。 吃了四年的沙子,让当年那个英武不凡的大将增添了几分刚毅与沧桑。 “郭奉孝那家伙还是死了!” 宁容眼眶湿润,想起当初自己刚刚听到消息后的悲痛,此刻他的心境却是平和了许多。 “郭军师是在陛下登基第二年去世的,郭奕来信说是郭军师去世的前一晚曾大醉而眠!” 周不疑气息沉稳,一字一句的说着,四年的艰巨历练,终究还是将他这个金沙磨砺出来了。 “唉!郭奉孝这家伙性情豁达,嗜酒如命,当年为了能够让他多活几年,老夫可是没少下功夫,不过……他却也是死得其所了!” 宁容多少有些了解郭嘉的心态,曾几何时他们指点江山叱咤风云,英姿勃发好不自在。 可是随着大魏江山鼎立天下,随着曹操驾崩新皇登基,像他这样的老臣就只得退位让贤。 没有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没有懂他的人聊天解闷,唯一能够与他作陪的就仅剩下美酒了。 “父亲大人!” 宁元和宁柏策马飞奔而来,翻身下马跪倒在地。 “好!好!都是好孩子,起来吧!” 宁容打量着自己两个孩子,颇为满意的连连点头。 “走!咱们回家!” 看到宁元和宁柏的这一刻,宁容回家的心有活络了起来,他想快点回家看到糜贞。 “父亲,这……按照朝廷礼仪,陛下会率领文武百官前来迎接大军班师回朝!” 身为礼部侍郎的宁元对朝堂的典礼最为熟悉。 “无妨!大军征战四年,平定西域,扬我国威,说到底还是诸将血战之功,这些荣耀是他们应该得到的!” 宁容满不在乎的说道,坐回马车示意车夫进城。 “呵呵……” 宁容丢下大军独自回城,赵云只能无奈的笑笑。 虽然他也不在乎这朝廷荣耀,可是他身为大军主将,却是不能像宁容这般洒脱。 …… “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这般老实的在城门口等着!” 宁容尚未进府,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岳父大人!” 宁元上前见礼,暗自想着,敢在大魏如此称呼宁容的只怕也只有自己的岳父大人了。 “你母亲正在准备家宴,快去府中帮忙吧!” 戏志才笑吟吟的对着宁元摆摆手,他的女儿最终还是嫁给了宁元,虽然不是正妻,可是对此他还是很满意。 “大哥!” 宁容此刻早已经下了马车,激动的握住戏志才的手。 “好!回来就好!奉孝已经走了,就剩下你我兄弟相依为命了!” 想起这些年的风风雨雨,戏志才也是满脸激动的的握着对方的手说道。 “嘿!要说相依为命,我自然和贞儿一起!” 宁容挑动眉头,开玩笑似的说道。 “好你个宁致远,都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了,竟然还是没个正形!” 戏志才也是被宁容的搞怪弄的哭笑不得,好不容易酝酿的气氛随之荡然无存。 “好日子还在后面呢!大哥你就不要伤春悲秋了!走!我这一离开就是四年,快与我说说如今天下的变动!” 宁容不由分说的拉着戏志才走向自己的书房。 虽说他淡泊名利,可是若是不了解王朝的大势,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他们当年为了这个王朝付出了良多心血。 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东厂问世 天渐渐暗了下来,管家李宁亲自来到书房点燃了油灯,瞅着年迈的李宁,宁容眉头微微皱了下。 “唉!这些事情让小辈们去做就行了,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折腾什么!” 宁容不无关切的责备道,李宁是当年自己招降黄巾军时救下来的读书人。 当年自己曾经答应为了报仇,后来自己实现了诺言,李宁那颗复仇的心算是得到了解脱,再后来糜贞看他孤苦一人,便做媒为了续了弦。 到如今孔融的名字早就淹没的在时间长河之中,而李宁却是连长孙都四岁了。 “老奴是怕那些下人毛手毛脚的打扰了侯爷谈话!” 李宁花白的胡子颤抖着说道,人到老了却是越发的谦卑了。 宁容知道他的想法,他在宁家三十多年,做了三十多年的管家,当年背负才华而自负,可是如今却是老了,早就没有了年轻时的底气,他这是怕自己没有用。 “李福那小子干的并不比你差,人家接替你四年,将府中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你这个年纪正是养孙弄乐的年纪,就不要折腾了!” 李福是李宁的长子,这个名字当初还糜贞给起的,李宁这一生过的孤苦,自然不想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当初是他恳求糜贞赐的名字。 宁容和糜贞当初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他这是想让自己的长子接替管家的位置,而主母赐名就是最好的选择。 “嘿嘿……那小子自幼跟在大少爷身边,若是学不到东西,看老奴不打死他!” 提起自己的长子,李宁嘴上说的谦虚,脸上还是露出些许自豪。 “行了!宁家还没有到了使唤老人的地步,既然你愿意活动活动,那就还是做我的管家,这人老了还真是不习惯那些毛头小子!” 老而不死是为贼,说的就是宁容这种状态。 虽然他自己刚刚过了五十岁的年纪,可是自从宁武的事情之后,他已经没有心情和那些年轻人虚与委蛇了。 “来!坐下说说,当年让你将二十四楼的势力交给太子,现在那些人还好吗?” 宁容伸手拍着旁边的位置,示意李宁坐下。 二十四楼明月夜是自己年轻时的杰作,当初一则是为了收拢天下信息,布局战场,二则则是为了查探司马家的九天谍者,三则自然为了留个后手。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被宁武给泄露了出去。 与其被动谋算,不如主动出击,宁容在出征前便让李宁着手去处理这些事情。 “侯爷,当初建立二十四楼时还是初平年间,最早的那一批黄巾现在多数已经去世了,就算是活下来的也早就干不动了!” “老奴按照您的交待,在太子殿下登基的当天夜里便把二十四楼的名单和据点送了过去! 当然,在此之前老奴已经传信各分楼了,凡是不愿意的都可以离开,改头换面继续过正常人的生活!” 听到李宁的娓娓道来,宁容默默的点头。 二十四楼本是他的底牌,若是不是宁武这个意外,他自然不会交给朝廷,可是既然曹操都已经知道了,那他们就没有存在下去的意义了。 只是……只要他们能够安顿好,宁容的心便会好过一些。 “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冲突吧!”宁容脸色忽明忽暗的问道。 “没有!” 李宁嘴角微微一动,但还是坚定的说道。 如此就好! 宁容岂能不明白对方这是宽他之心,想必在二十四楼被曹昂掌控之时定然会出现重新洗牌的机会。 曹昂能够用四年的时间把朝堂清洗干净,自然就不会放过二十四楼这股力量。 “不过,让老奴奇怪的是,陛下并没有让靖安司将二十四楼吞并,而是重新在东华门建立了一个新的官衙,唤作东辑事厂。” “东厂?” 宁容闻言一愣,转头望向了戏志才。 “没错!东厂由陛下身边的宦官统领,只对陛下负责,却是比靖安司当年还是恐怖,这些年陛下能够重整朝堂,东厂可是居功甚伟!” 戏志才说话间是满脸的不屑,显然对于东厂这种监察机构他是没有多少好感。 “哦!” 宁容听到这不由沉默了下来,看来曹昂已经开始学会用皇帝的眼光看待问题了,这自然是好事,可若是控制不住也会酿成坏事。 怪不得方才戏志才在告诉自己天下与朝堂变局之时,言语间有些不自然。 一朝天子一朝臣,曹昂重用东厂很明显是树立权威。 当年那些跟随曹操打天下的旧臣都是血海中趟过来的存在,要想震慑住他们自然有些费劲。 沮授和田丰是当年自己拉拢过来的诤臣,他们没有死在曹操手中,却最终因东厂而死。 听闻他们曾经与朝堂上斥责曹昂重用宦官,怒斥其此乃亡国之道,曹昂大怒想要杀人,可最终还是刃下,只是命人将其押送回府反省。 可是他并没有想到沮授和田丰竟然如此刚硬,他们等到第二日竟然身穿朝服进了东厂衙门,而后……便撞死在了大堂之上。 沮授与田丰的刚烈行径,顿时让朝堂为之一震,而曹昂所面对的压力也空前变大。 而戏志才等老臣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退出了朝堂。 “当年那些跟随先帝的老将和老臣,死的死退的退,现在朝堂上能够看到的身影只有程昱了!” 戏志才有些感慨的说道,王朝更替是血雨腥风,天子更替又岂能免俗。 “曹洪与夏侯渊等人呢?”宁容再次问道。 若说马超与黄忠等人是外臣,领兵在外得不到皇帝的信任,可是曹洪等人可是宗师郡王,他们应该会被善待吧。“自从曹仁死后,曹洪这一脉过的也是如履薄冰,去年陛下诏命天下开采矿石,欲修筑铁道,这本是王朝的十年规划,可是……却因为一场大火令朝廷损失了百万白银,而 这时不知道谁将主意打到了曹洪身上!” “还有这事?” 听到戏志才的话,宁容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曹洪与夏侯渊一脉乃是曹家的柱石,难道曹昂真想走当年曹丕的老路不成? “嘿!说起来这还和你有关系,当初你们三家共同经营生意,如今却是被人翻了出来,说曹洪侵吞国库财产……” “混账东西!” 宁容闻言一怒,脸上布满了阴云。“这是自取灭亡之道,难道他真的以为天下太平就可以马放南山了?难道他以为就凭朝堂上那些后起之秀就可以威压四海!” 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宁府夜话 “派人去把庞统和诸葛孔明给我找来!” 宁容有些生气,虽然他明知道曹昂的有些做法是没有问题的,可是想到那些曾经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人黯然退出时代洪流,他还是有些不快。 “喏!” 听到侯爷发火了,李宁仿佛又回到了那峥嵘岁月,赶紧起身应诺,转身就向外走去。 “呼~” 看着李宁的身影,宁容沉默片刻这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老了,这心境却是退回去了!”宁容对着戏志才自嘲的笑了笑。“你这是关心则乱!其实说起来整个朝堂还是呈现蒸蒸日上之景的,诸葛亮与那庞统不愧是你当年看重的人,这些年他们历任郡守与州刺史,总算是历练了出来,如今他们 执掌六部对朝廷而言也是好事!”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几个小家伙可是有丞相之才,等再过上几年,他们便可以执掌三省中枢了!” 爱之深责之切,宁容对于诸葛亮和庞统可是颇为看重,还有费祎与蒋琬等人,这些人的才能早就在历史上证明过了。 有他们在,大魏大治是早晚的事情,他之所以生气是气曹昂的对老臣的态度,能够活下来的老臣老将都是王朝宝贵的财富。 不要看现在大魏王朝是蒸蒸日上,可是诸葛亮、庞统、陆逊等人还是太过年轻,他们不可能震慑住那些老狐狸般的世家。 一个王朝越想更加强大,就必须要积攒底蕴,这个底蕴不单单是财富,还包括人才。 而那些老将老臣便是底蕴,在宁容看来,让这些老臣手握实权确实容易养成权臣,可若是能够给予他们荣耀,让他们掌握虚权,那将士王朝之福。 “侯爷,夫人说客厅家宴已经准备妥当……” 宁容和戏志才的话被进门的侍女打断了。 “大哥,走!今日你我不醉不归!”宁容摇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诸脑后说道。 “走!” 戏志才点点头,起身和宁容并排而去。 可是…… “呃?你怎么又回来了?” 宁容走出门正好看到脚步匆忙的李宁。 “侯爷,陛下来了……”李宁喘息了口气,继续说道,“还有庞先生和诸葛先生……” “哦?他们倒是来的及时!” 宁容闻言乐了,自己刚想找他们,他们却是主动送上门了。 “致远,你先去后院看看弟妹,某去迎接陛下吧,你这刚一回家,就跑到了书房,弟妹还指不定在埋怨某呢!” 戏志才善解人意的笑了,四年没有归家,他岂能不明白这相思之情。 “嘿嘿……” 宁容笑了笑,却是也没有推脱,和李宁交待了闭门谢客,转身向着后院而去。 …… “贞儿!” 宁容咧嘴笑了,伸手将糜贞抱在怀中。 “宁郎……” 糜贞泪如雨下,深情的看着宁容。 “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出去了!”宁容连连保证。 “嗯!这么多年了,咱们一家人终于可以聚在一起了!” 糜贞幸福的将头埋在宁容的怀里。 “有家真好!” 默默的感受着糜贞的神情,宁容暗自想着。 只是…… 想到后院那两位,宁容却是决定找个机会定要和她们好好聊上一聊。 蔡文姬,本是大汉大儒蔡邕的女儿,当年司徒王允用美人计杀了董卓后,蔡邕因流露出感慨之色被王允打入大牢迫害而死。 而生逢乱世的蔡文姬没有了父亲的保护,自然是乱世中的浮萍,朝不保夕。 索性她先生碰到了行侠仗义的徐庶,后来又在庙里碰到了困难的宁容,最后还是宁容出谋划策让蔡文姬藏在了宁家,而徐庶则成了大魏打入蜀国的暗子。 而另外一人便是貂蝉,说起貂蝉自然也是苦命的人,她因为容资秀美被王允养为义女。 后来董卓乱京,他便设下美人计与连环计,让貂蝉先生委身吕布,而后又委身董卓,以此来挑起两人的矛盾。 后来他算计成功,吕布杀了董卓,王允独掌大权,却是因为不通兵谋逼反了西凉军,落得个生死的下场。 而作为牺牲品貂蝉却是只得随着吕布辗转流离,最终吕布败在曹操手中。 而貂蝉便是那时被宁容要了过来,只因为他不忍心这位为了大汉付出的奇女子,就如此的凋落在曹操手中。 说起来也是巧了,宁容难得的发了两次善心,救了两个女子,而这两个女子的悲剧却皆是和王允有关系。 …… 宁府的家宴在月上中天之时结束的。 虽然有了曹昂和庞统、诸葛亮几个意外来客,可是众人还是相谈甚欢。 曹昂仿佛回到了自己在宁府求学的年代,主动说起一些儿时的趣事逗活跃气氛。 宁容和糜贞自然是笑脸相迎,自己虽然是帝师,可说到底还是曹昂之臣。 不过他闭口不言朝中之事,这顿家宴却也是吃的欢快。 直到酒席撤去,宁容这才邀请几人前往自己的书房。 戏志才知道宁容想说什么,示意他在家宴上喝的酩酊大醉,就是不想参加夜谈。 好不容易退出来,他不想再掺和这些事情了。 他累了! 宁容了解对方,自然也尊重对方,而今夜也是他最后一次和曹昂开诚布公的谈话。 “子脩,今夜你不是帝王,而我也不是你的老师,就当是你我是这大魏王朝的一员即可!” 陆逊眼疾手快的给众人沏好茶水,宁容开门见山的说道。“东厂的故事我曾经说过,宦官虽然可怜之人,可他们终究是立身不正之人,这样的人容易剑走偏锋,也许你的才智足以镇压一些宵小之辈,可是谁能保证后世帝王也是如 此?”“制度!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因为帝王就是天,帝王的话就是金口玉言,当代帝王如此,后世帝王自然如此,可王朝鼎立、发展、鼎盛、衰落、再次中兴、破败、灭亡 ,这就像是一个魔咒,也许你们都有经历过,可是我要告诉你们,这是时代的抉择!” 宁容不管他们能不能听懂,是不是相信,今夜他都必须把话说透了。 “东厂是把双刃剑,你们皆是这个时代的大才,只然应该知道怎么做! 这个天下很大,大到你们不敢想象,丝绸之路打开了通往西域的大门,可是西域之西又是另外一片天地,你们又可曾知晓? 开国之军可横扫天下,那是因为他们的血性尚在,可随着太平盛世的到来,又该如何保证军队的战斗力,又该如何保证中原的长治久安? 当年先帝在世之时,我们曾经规划了五年计划,发展与侵略乃是相辅相成之道,这个侵略可以是战争,可以是文化,可以是商业! 只有中原锻造成一块铁板,只有王权下乡,只有人人如龙,天下富裕,王朝才能富庶! 农不纳税,王朝就需要商者纳税,农民就需要土地收获,这次我带回些种子,希望他们可以在中原生根发芽! 宁容学院、荆州书院、颖川书院、鹿山书院、太学、国子监以及和州郡的私塾,这些都是大魏的文化种子……” 宁容没有谈起朝政,没有说那些老臣,他只是将现在与未来说给曹昂几人听。 他们都是聪明人,他们懂的适可而止,他们明白了万年的王朝是有方向的,而这一切也就够了! 后人并不知道这一夜他们具体谈了什么,他们只知道那一夜这个王朝的上代智者与下代智者谈了一夜。而大魏太宗之治也由此而引发开端,是以后世史书将那一夜命名为宁府夜话。 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所以说,小孔成像的原理是在同一种介质中光沿直线传播,所以光线穿过小孔时光源上下部分交换,但成像形状不变,像与光源形状相同。” 宁容微笑着对着一群二年级的学生讲解道。 “知道小孔成像的原理,其实我们可以用来做许多的事情,比如说道家用来装神弄鬼……咳咳……” 宁容莞尔一笑,众学子听得满脸诡异。 索性他们这段时间天天听宁容讲课,知道自家院长虽然年纪大,威望重,可是行事却透着几分玩笑。 这也让他想起面前这位德高望重的院长还有一个响彻天下的名头……怪才军师。 “其实,早在战国时期,咱们的先贤墨子就曾经和他的学生,做过第一小孔成倒像的实验,解释了小孔成倒像的原因……” “好厉害啊……”‘ “是啊,听说那个时代可是百家争鸣,每家的祖师都是不弱于孔圣人的存在!” “墨家主张兼爱非攻,却没想到竟然也懂科学……” 听到宁容的话,学堂中众学子开始嘀咕了起来。 “呵呵……好了,这堂课就到这里了,大家回去后可以考虑下如何应用这一原理造福百姓!” 宁容挥挥手,对着众人留下了作业,起身拿着自己的茶杯向外面走去。 “恭送院长!” 众学子纷纷起身,恭敬的行礼喊道。 外面明媚的阳光打在身上,宁容被照射的暖洋洋的,感觉好不舒服,他现在越来越喜欢在学院上课的感觉了。 因为在这里让他感觉可以随心所欲的说话,在这里没有人把他当成王朝侯爷,没有人把他的话当做命令,大家只是探讨学问,有种有回到老家的感觉。 真好! 宁容满意的点点头,可是身后的宁元和陆逊却是感到有些疑惑和不安。 孔圣人可是儒家的圣人,而自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家就是这天下的天,可是方才宁容的话很明显会触动儒家的神经。 “师傅,您这样说……真的没有问题吗?” 陆逊有些担忧的问道,在朝堂多年的他,深深体会到了世家的恐怖。 “有什么问题?百家争鸣确实存在,墨家的小孔成像也确实有用,纵然儒家教化人心,可是何家可教化手足?” 宁容却是有些不以为意,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世家不会招惹他。 “荆州书院、颖川书院、太学等地皆是大魏文化传承之地,这天下有他们武装头脑就够了,可是当天下乱世到来时,儒家能够救世吗?前汉的大儒世家死的还少吗?”“宁容学院自创立那天起,便是新潮思想的引领者,时代洪流在变,人们的思想不能不变,墨守成规终究会走向灭亡,而学院存在的目的就是刺激他们,若是学院连这股求 真的思想都丢了,那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为什么学院的座右铭不是对与错,那是因为对错不是某个人说了算,而是社会与时代说了算,这就是求真!” 宁容脸色有些凝重的看着陆逊,陆逊在朝堂太久了,已经学会用政客的眼光看待学问了,这是最可怕的事情。 “当年的稷下学宫便是引领天下思想,齐国也因此而显耀天下数十载,可是他们最后败了!那是因为稷下学宫没有根!” 听到宁容的话,宁元眉头上挑,忽然露出了眀悟的模样。 “父亲,孩儿懂了,宁容学院的根在天下,在天下百姓之间!” “是了!学院出去的人很少能够成为三省六部的大官,可是他们却是各州郡不可或缺的官吏,而正是有了他们在推动执行,王朝才会踏步向前!” “没错!” 宁容有些欣慰的点点头,满口仁义道德的大儒王朝自然需要,可是想想异族的铁蹄,他决定不但是武装头脑,还有武装人们的双手。“这也是为父不让你升迁的原因,学院的根基还是太薄,在等五十年,等到五十年之后,学院可以知天下执牛耳,而到那时他们将会与世家大族平起平坐,也就到那时这个 王朝才算有了底蕴!” “学院只是不出现断层就可以了,朝中有士元和伯言,这些学子就能发挥他们的作用,而你身为宁家长子,自然不能像你二弟那般随意!说起来是为父耽误了你!” “不!孩儿现在是礼部侍郎,紫金光禄大夫,算是朝中显贵的官职了,可是孩儿最欢喜的还是能够听从父亲的教导!” 宁元对于朝堂早就看开了,虽然他少年时满腔热血,可是他现在已经到了中年,自然明白什么对宁家对重要。 “立功、立德、立言,儒家的这三立才是真正的大学问,我儿若是可以集百家所长,那为父就是死也无憾了!” 宁容有些感慨的说着,想要改变什么不一定谋取高官来改革,有时候潜移默化的改变才是最好的,正所谓大音希声。 “伯言,周不疑这小家伙不错,二十年之后可列中枢,到时你便退下来吧!” “是,师傅!” 陆逊闻言点头应道,二十年后他才五十多岁,算是最老谋深算之时,正是该位极人臣权柄加身之日,可是他却没有丝毫迟疑。 “权力这个大漩涡让人沉醉,可也最消磨人的气血,能够急流勇退才是大智慧!” “师傅所言皆是至理名言,徒儿自当铭记在心,相信到那时周不疑可以成长为合格的宁门行走!” 陆逊和宁元对视一眼,他们还做不到宁容那般淡泊名利,这个王朝是曹家的也是大家的。 是以,他们遵从宁容对学院的安排,可是他们也不会放过对朝堂的掌控,虽然他们对朝堂需求不多,可是朝堂必须有宁门的人。 对于陆逊与宁元而言,没有千年的王朝,但可以有千年的家族,只有入局才能真正掌握机遇,才能未雨绸缪。 宁容显然听懂了他们的意思,可是他并没有阻止,因为他毕竟不能照看他们一辈子。 路就在自己脚下,该怎么走还要看他们自己。 “师傅,七天前青州盐场被山贼劫掠,昨日陛下任命黄忠将军为青州行军大都督,曹休为副都督,率领右领军卫并虎豹骑前往青州剿匪去了!” 陆逊好像想起来什么,对宁容说道。 “嗯!” 宁容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陆逊停顿片刻继续说道。 “与此同时,扬州刺史糜竺奏报朝廷,请求调动扬州六府折冲府兵前往淮南、合肥一线剿匪!” “糜竺?”宁容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一皱,自己这位便宜大舅哥已经十多年没有见了,自从他让他前往淮南屯田之后,他好像在刻意躲避自己似的,纵然是来探望宁元也是趁自己不在 家的时候来。 “陛下加封郡王曹洪将军为扬州行军大都督,昨日已率领左武卫大军出征扬州。 而且,陛下还启用了靖海侯甘兴霸将军,命令他率领东海舰队顺江而上,支援扬州!” 陆逊将近日朝堂的动向说了出来,宁容听的不断点头,只是……宁元却是有些疑惑。 “师兄,陛下这是何意?这几位老将军都年事已高,且已闲赋在家数年,为何今日又派他们出征?” “更何况……还是去剿灭一些山贼水贼,这样出动大军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 宁元毕竟已经离开权力中心多年了,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有些陌生。 “你给他说说吧……” 陆逊抬头看着宁容,宁容淡淡点头道。 “师弟,你是想说区区山贼就调动虎豹骑与主力威卫有些兴师动众对吗? 其实,以我大魏今时今日之国力,单单是陛下的内务府库便可以支持这两线作战。 再说了,青州有盐,扬州有稻米鱼干等物,与其说大军前去打仗,倒不如说是去运送货物! 为兄可是知道,陛下在大将军出发前曾授予他们秘旨,所以大军出征不但不会消耗钱财,还会拉动内需,增加经济!” “就像师傅当年说的那样,打仗虽然是个烧钱的事情,可若是运筹得当也是可以发财的!” “而这只是其一,这其二自然是练兵,在精锐的军队不见血也会丧失血性,而那些山贼很不幸的成为了大军的磨刀石!” “当然,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陛下在逐渐的缓解与旧臣大将的矛盾! 说到底,陛下还是明白的,领兵打仗不是玩笑,年轻将领虽然通读兵法,可却没有上阵经验,而这些老将自然就是财富! 当初陛下登基,为了掌控朝堂,剥夺了旧臣老将的权力,现在江山稳固,自然要将那些郡王老将拉回来,这也是帝王的平衡之道!” 和自己的师弟说话,陆逊从来不藏着掖着,他将自己想到的和猜到的都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宗师、世家、寒门……” 宁元虽然不如陆逊天资卓越,可是他从小以宁容为榜样,学习颇为刻苦,自然明白了陆逊的意思。 “唉!怪不得上次见陛下,见他憔悴了许多,这皇位猛然又何尝不是大磨盘!” 宁元突然有些庆幸,庆幸当初自己听父亲的话,义无反顾的脱离了朝堂。 “元儿,你亲自去一趟扬州,让你舅舅回来吧,他都这把年纪了还折腾什么,另外……让他将徐州的家业全部变卖,交给皇帝赎罪吧!” 宁容听到两人的话,这才对宁元吩咐道。 “伯言,这次皇帝是看在为师的面子上没有动糜家,你去糜家走一趟告诉糜芳,就说我说的,让他将生意重心转移到漠北或者岭南!” “这……”陆逊有些担忧,大魏官制是文武分离,这次糜竺插手府兵犯了忌讳,罚没徐州家产自然不为过,可让糜家放弃经略多年的中原,去漠北或者岭南那等荒蛮之地,只怕糜芳 会有想法。 “告诉他无妨,他若不从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宁容的声音有些冷,陆逊心头一颤。 “是,师傅!” 陆逊点头应道,心中却是不禁凛然,师傅这是要大义灭亲,伸手断手,警告天下人。 也对! 这大魏王朝立朝不到三十年,为何会如此平静祥和,还不是师傅的存在震慑住了那些野心家,要知道野心家历朝历代皆不会缺少。“先帝果然是高瞻远瞩,师傅这才是真正的隐侯,身不在朝中心却在天下!” 第一千二百九十一章 剿匪记事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 茫茫白水接天连地无穷尽,滚滚的长江水依旧咆哮着吞吐着向着东海而去。 “大哥真是做的一首好诗啊!”苍茫的声音不待落地,身后传来一阵马屁声。 “咱们大哥那可是人中龙凤,文武双全,按那些犬儒的话来说,这就是遗世大才,只是郁郁不得志而已!” “是极是极!大哥若是入朝做了官,怎么也是个太师王爷之流的,到那时……咱们兄弟可就吃香的喝辣的的了……” “哈哈……” 肆意的笑声很快便被江水给淹没了。 而那站在船头的老大却是嘴角一抽,满脸胡须狠狠抽动,露出一脸的凶恶之像。 “滚!” 气沉丹田,舌战春雷,震的身后众人面面相觑。 “你们知道个屁,这他娘的是词好不好!” “再说了,老子几斤几两你们还能不清楚,也就抡刀砍人还能拿的出手,这词……却是那位军师隐侯作的!” “一群不学无术的废物!” 水贼老大满脸狰狞的瞪着身后的小弟。 那不屑与鄙夷的眼神,让众人低下了头颅。 “你们这群废物就他娘的知道拍马屁,知不知道朝廷的剿灭大军不日就要到来!” 水贼老大刚硬的言语透出了几分怯懦。 “啥?” 众喽喽闻言一怔,朝堂派大军来了。 坏了! 虽说他们平日里横行长江水面,可那是因为附近郡县衙门的官差没有船只,他们一看不敌便坐船逃跑,这让衙门也没有办法。 “是……是折冲府的府兵……” 身后有人瑟瑟发抖的问道,这些年因为报纸的缘故,对于朝廷的制度他们有些了解,郡县长官没有折冲府兵的调动权。 “屁~” 水贼老大恶狠狠的吐了对方一口涂抹,他都怀疑自己方才的话算是白说了。 “朝廷派了郡王大将军曹洪率领右武卫大军而来!” “啥?” “这……” 众人闻言傻了,咬着舌头倒吸了一口气。 “南衙……南衙十六卫可是咱大魏的精锐军……” “就……就为了咱们几百个兄弟……” “咳咳……是……是不是有些开玩笑了……这…这朝廷也太看的起咱们了吧!” 此刻,众喽喽心里的苦涩就好比这长江水,绵绵不绝无尽头。 至于吗! 这他娘的至于吗! “哼!怎么不至于,朝堂不但让郡王当大将军,就连……就连东海舰队也杀入大江中,领头的正是咱们的偶像!” “甘……甘老将军……” 水贼老大的话让众人一屁股坐在了船板上。 这若是右武卫来了,他们自然是打不过,可是他们最起码还可以跑不是。 可是……甘兴霸统领东海舰队杀来…… 面对这位昔日水上总瓢把子的前辈高人,水贼们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 “大……大哥,你不会弄错了吧,朝廷大军出动可是绝密消息,你……你知道的!” 听到身旁喽喽的问话,水贼嘴角一抽。 这个该死的混蛋,方才还拍马屁说自己文武双全,这会却又在怀疑自己了。 “哼!自己看!” 水贼老大自怀中掏出一份皱皱的纸张扔了过去。 啥玩意? 水贼下意识的接过,打开一看顿时傻眼了。 “呃……这……这不是朝廷的报纸吗…… 怎么……怎么把大军出征的消息写在上面了……” “哼!” 水贼老大哼哼了两声,眼神带着几分得意。 “朝廷本就有动兵的打算,只是咱们自己撞了上去……” “哈哈……” 突然,夜枭一样的笑声颇为怪异的出现在了船上。 “大……大哥,你……你没事吧?” 水贼被吓了一跳,只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快跳出来了。 这消息真真是一波三折啊,他们这是有多么倒霉啊! “看看那青州狗贼……” 水贼老大好不痛快的说道,眼中带着几分看热闹的表情。 “啥?虎豹骑……” 众人傻眼了,青州那边的山贼他们自然认识,这段日子他们互通有无,绸缎与食盐的交换,着实让他们挣了不少。 只是…… “嘿嘿,有人比咱们更倒霉,要知道……虎豹骑兵,天下无敌,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那狗日的这次死定了!” 水贼老大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那……咱们……” 众水贼面面相觑,心道老大您还有时间看热闹,咱们难道还能干过甘老将军…… “投降!” “把营寨的金银细软收拾妥当了,咱们去向郡王投降!” 水贼老大目光坚定的说道。 “曹……” “闭嘴!郡王的名讳也是你喊的!” 不等那水贼喊出声,水贼老大恶狠狠的警告道。 自己的小命可就抓在那位的手里呢。 “大哥,咱们是水上吃饭的,为啥不投降东海舰队?” 对于投降他们并没有感觉难受,他们本就是水贼,如今打不过自然投降。 “滋滋……那位可是水里出身的,能不了解咱们的勾当……” 水贼老大没有明说,可是那言外之意让众人打了个寒颤。 “大哥英明,咱们还是快点收拾停当,弃船上岸去吧!” 水贼们有些心有余悸的赶紧催促着。 …… 朝廷两路剿匪大军不但震慑的天下贼匪四处逃窜,就连那些心怀叵测之辈也都默默的收起了爪子。 “嘿!要说咱们大魏皇帝就是厉害,直接派大军剿匪,看以后谁还敢占山为王!” “嗤!你咋不说穷兵黩武?就这区区几百山贼,折冲府兵足可以擒拿,何须劳师动众!” “你懂个屁!” 那魁梧汉子攥起拳头就想打人,可看到对方身上那身白色儒服,最终还是停了下来,书院的学子他惹不起。 “要俺说,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读傻了,皇帝咋穷……武了,大军过境没吃你家一粒米,要你在这胡咧咧!” “就该这样!这才是咱们天朝上国的气度!” “对!没错!今个皇帝杀山贼不手软,来日杀柔然鲜卑那群狗东西也不会手软!” 听着酒厮中热火朝天的议论,宁容满脸笑容的对身旁的陆逊点点头。 小人物其中不乏有看透时局者,可惜他们的声音走出五步远,就会消失在时间长河之中。 “看来北伐鲜卑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自从马超回来后,那些年轻辈却是镇不住幽州了!” 宁容慢条斯理的起身,消失在了酒肆之中。 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 归山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敢问姑娘芳名?” 远远的声音传来,宁容不禁莞尔一笑。 学院的学子到底是与那些国子监书院不同的,在宽松而自由的大环境下,学院的学子渐渐的显露出了天性。 少慕艾,这本就是人之天性,一味地压抑只会造就那些心中阴暗之辈。 “怎么?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戏志才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斜躺在胡床之上,目光再也不负几十年前般的睿智与犀利了。 “大哥,我给你送去的药……”宁容瞅着戏志才老迈的模样,心下有些难受。 这些年那些与他曾经并肩风月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先生典韦与许褚这两位门神,自曹操去世后不久便相继去世了,世间传言说是这两位将军去阴间跟随先帝打天下去了,就是史官也特意在史书上加了一笔。 为此典满和许奕更是亲自登门拜访那史官,这可是让典许两家名垂千古的事情,任何的大礼都是应到的。 只是那史官却是个硬骨头,甚至扬言说,若是典满二人留下金银,他就会撕毁史书。 无奈,典满两位只得返回家中,而身为史官的荀卿却是得到士林的一致好评,就连皇帝都赞叹荀攸后继有人。 再后来…… 威震东海的靖海侯甘宁却是在自家的床榻上一觉睡了过去,据甘家人说,那位甘宁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直到快天明之际才睡过去,下人不敢打扰他的休息,可是却没想到那夜却是永别。 曹洪这个家财万贯的家伙是醉死的,自七年前剿灭水贼后,他的军事生涯却是走上了一条奇葩之路,许是皇帝觉得他处理水贼事件做的还行,便委任他为江南诸州讨贼大都督,率领左武卫专司讨伐山贼水患。 而与他做伴的还是领军卫黄忠,这位老当益壮的大将军,不忍自己的血肉在太平岁月消磨,自动轻盈剿除北方重镇的贼寇。 那五年是天下盗贼最绝望的日子,黄忠和曹洪就像两把开山刀,将整个天下来来回回梳理好几遍,所有的山贼水匪都被抓去修建城池与道路去了。 盲夏侯到了晚年脾气却是越发的暴躁了,这位当年也是容姿英俊之辈,对于自己的盲眼历来视为奇耻大辱。 为了排解老将的孤苦,曹昂特地将其派往陈留郡屯田,那里当年是曹操从龙之地,如今却是大魏的实验田所在。 而盲夏侯因为有过屯田经验,自然就被派去管理屯田事宜了,用曹昂的话说,找点事情做可以让心情更舒畅些。 “你已经三年不曾出山了……子龙若是泉下有知,想必也不愿看到你如此的!” 戏志才听着宁容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脸上露出温和的模样,当年他们三兄弟指点江山之时,他最擅长的就是查漏补缺。 “唉!不出去了!” 宁容闻言叹了口气,环顾四周的崇林茂竹,那股清幽的环境让他很是喜欢。 “学院后山这片竹林是柏儿那小子费了大功夫弄来的,他听说我喜欢竹子,便和学院土木系的学子想出了这个水培的法子,让这些竹子扎根在了学院!” “在后面……便是那些老家伙的安居之地,赵大哥的心愿是回到常山,这里只是他的一个衣冠冢……这个天下我已经照看了十八年,算是对的起先帝的嘱托了,接下来就看那些小辈了……” 宁容这次却是打定了主意,他将会继续住在学院后山的竹林之中,现在的宁家他已经不想回去了,那里更像是一个古墓,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柏儿这小子立了军功,鲜卑异族被他杀了大半,听说那些活下来的也被他赶到了北海,如今国朝的政策便是开荒北大漠,只怕时间久了羊毛不够用喽……” 戏志才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如今的大魏可真是春秋鼎盛了,幅员辽阔堪比汉武朝代,而最为难得的却是天下没有杂音,整个天下都被朝堂控制。 若是论控制能力之最,纵然是秦皇汉武也要甘拜下风。 纺线机…… 织布机…… 钢铁铸就的铁路…… 纵贯南北的大桥更是被大军用船堆砌了起来。 虽然这个办法很笨,这在这个时代已然算是神作了,而负责督办跨江大桥的墨家,也随之成为了学院的另一底蕴。 “汉族人总想在地里种点东西,这是我们民族的天性,这也是我们的优秀传承,与大地接触的人才是最踏实的人!” 宁容仿佛想起了什么,颇有些感慨的说道。 华夏的文明就是在耕耘之中矗立在历史长河的。 “呼……” 等宁容再次回过神来,却发现戏志才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个去。 “老喽~” 宁容叹息的说了一句,竹林中蹿出十多个人,他们护卫着戏志才回到了学院。 “孩子,鬼卒是你爷爷的遗志,老夫算是老了,不中用了,你要替老夫看好这个帝国!” 宁容佝偻着身子慢慢的向着竹林深处走去,轻飘飘的声音在风中回荡。 “侯爷之命,张海谨遵!”那青年汉子满脸肃杀之气的说道,他是张海的孙子,他和他的父亲一样,自从成了鬼卒首领后便成为第三代张海。 “去吧!去告诉柏儿,他的定远侯是皇帝封的,皇帝就快要不行了,睿儿还需要他辅佐,还有让他离朝堂远一点!” “对了,另外告诉宁元,隐侯府让他让给老夫的嫡长孙宁若,以后隐侯府一脉只得有嫡长继承,隐侯府不是荣耀而是一份家族的责任,至于他自己……就让他来学院吧~” 宁容这是要利用自己的余威为宁家立下规矩。 “是!” 张海躬身应诺,清脆的声音让宁容想起了那些年的岁月,那时候他与鬼卒并肩作战。 …… 清风吹拂竹林,宁容再次睁开眼睛打量着自己的小竹楼,清澈的眸子左右转动。 时间过得真快,他记得昨日才和戏志才见过面,今日却是戏志才过世第十三个年头了。 人越到老越是痛苦,往日的事情随着时间会越发的清晰,这让他们多思少眠,那种孤老的孤寂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父亲,小皇帝派人来问安了……”宁元颤颤悠悠的在门外喊道,自从十三年前他彻底离开了朝堂,便负责起来宁容的衣食起居。 “咳咳……看你这身肉,还是要多运动才好!” 宁容不满意的撇了眼宁元,自己的儿子还没有自己精神呢,这让他有些不开心。 “让小皇帝的人回去吧,告诉他不要学习他父亲,曹睿那小子就是太要强了,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诸葛亮就是这么累死的,周不疑那家伙就不错……” 宁容摆摆手对着宁元说道,像这种情况每隔五天便会有一次,他已经活的够久了,熬死了三代帝王,小皇帝能够登基还是自己说的话,不过……面对小皇帝幸运的同时也是悲哀的,因为宁容对于他而言就是一座大山。 “柏儿那小子呢?”宁容转身就要回去,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宁元问道。 “……” 宁元闻言脸色一暗,有些不敢看自己的父亲。 “说!” 宁容心头一颤,枯手攥在了一起,沉声问道。 “噗通!” 宁元跪倒在地,眼中留下了泪水。 “父亲,二弟他……他两天前去了,儿子怕父亲伤心……” 接下来的话宁容并没有听到,他只知道自己的儿子死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宁容那清澈的眼眸浑浊了起来,腰身却是越发的佝偻了。 “罢了!天道轮回,谁能不死啊……” 沉默良久,宁容有些意兴阑珊的挥挥手。 自己算是对的起糜贞了,对于幼子人总是更加疼爱的。 “宁和呢?” 宁和是宁柏的长子,是宁容的第二个孙儿,示意宁容会对宁元如此问。 “和儿他……他和杰儿、忠儿争夺定远侯爵位呢……” 宁元说出这番话,整个人已经趴在了地下。yuyV 真是太丢脸了,宁家老祖宗宁容还没有死,他的第三代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呵……呵呵……” 宁元瞪着眼睛瞅着宁元,良久冷冷的笑了。 “这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告诉小皇帝,定远侯是柏儿的,他既然去了,定远侯就让他带走,至于那几个人……让他们去北漠,宁家丢不起这人!” 宁元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一刻他却是有些哀伤了。 人心思变! “你是他们的大伯父,为父知道你顾及什么,隐侯府是宁家的门面,难道定远侯府出了这事,你脸上就有光彩了? 不要忘记了,嫡长子虽然不掌权,可是……也不能容忍这些竖子败坏家风! 苍天大树不修整,永远不会长大,你……去吧!” 宁容默默的转过身,两行泪水流了下来。 “是,孩儿明白了!” 宁元缓缓起来,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知道自己的妥协让父亲失望了。 父亲说的对,长房不会去争权夺利,可是也不能容忍这些竖子败坏宁家的家风。 没错! 日后,隐侯一府的继承人必须是嫡长子,必须要经历宦海沉浮,最终必须要放下权势,回到学院做学问。 打定主意的宁元,大步的走了出去,宁家三代已然是根深叶茂,也是时候修剪枝叶了。 “唉!” 宁容叹了口气,来到书案之前,他取过一张洁白无瑕的白纸,挥笔写下了四个大字……宁家家训!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